第二天整個白天,我和張琀都在等人來。


    我倆隔半個小時就會出去看一下岩壁那邊有沒有繩子被扔下來。一直到了傍晚,沒有任何動靜。


    到了白天,氣溫還是高了一些,母貓鱷都離開了巢穴。


    和我們想的相反,公貓鱷一直圍在周圍保護他們的蛋。母的全部下水去捕獵了。wap.


    回來的時候,這些母貓鱷叼回來了三隻大鳥,還有一隻很大的類似龍蝦的東西,也許是皮皮蝦,身體是紅褐色的,看起來像是蠍子,但是這東西有二百斤重。這東西被叼回來之後,那些公貓鱷開始分食,嘎巴嘎巴很快就撕開,嚼碎了,連皮都嚼著吃了。足見這貓鱷的牙口有多好,它們的消化功能之強可見一斑。


    所有的貓鱷吃了這一頓之後,就再次歸位。母的繼續孵蛋,公的開始趴在矮牆上,閉著眼都睡著了。


    現在整個峽穀似乎都安靜了下來,但是當張琀嚐試性地鑽出半個身體的時候,一隻母貓鱷頓時睜開了眼睛,把頭抬了起來,盯著張琀。


    我能從那貓鱷的眼睛裏,看到兩個很小的張琀的倒影。


    此時,我們離著那貓鱷隻有五米遠,那倆大眼珠子在馬燈的照耀下,特別的亮。


    張琀慢慢地縮了回來,對我使了個眼色,我倆回到了地洞裏。


    回到地洞裏,我倆挨著坐好,靠在背包上。


    此時,十三太保一直都麵對著牆站著,其實我覺得這挺不人道的。


    我說:“你能讓這九位太保躺一會兒嗎?”


    張琀說:“沒意義,他們站著就能睡著。躺著睡和站著睡沒區別。”


    我說:“但是給我的感覺很不好,還是讓他們都躺下吧。”


    張琀拿起哨子吹了幾下,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咒語,這些太保自己就都躺下了。他們仰麵朝天,並排著躺在地上,就像是躺屍一樣。


    這很像是村裏一家人睡大炕的樣子。


    張琀這才說:“一天就這麽過去了,要是等不到來人怎麽辦?”


    我說:“大概率能等到,我們等就是了。”


    正說著,外麵突然騷動了起來,接著就是貓鱷的吼叫聲。這叫聲像是虎,像是獅子。


    我和張琀鑽出去,把頭冒出去的第一時間就是看向崖壁,但是我們失望了,此時天色以暗,崖壁上沒有任何的動靜。


    倒是在矮牆外麵,大量的貓鱷在撕扯著。


    張琀對我使了個眼色,我倆退回到了洞裏。


    張琀說:“應該是一個太保罹難了。是馬爺派來的太保,馬爺應該是著急了。”


    “嗯,應該是又死了一個太保。不知道馬爺是不是能知道我們的情況。”


    張琀點頭說:“馬爺應該是知道了。馬爺和太保之間是能聯係的,不過能聯係的時間不長。他派來的太保看到的東西,能以微妙的方式傳遞給馬爺。這也是馬家趕屍團的絕招。”


    “馬爺要是知道了,應該就不會再派太保過來了。他們安心等就是了。”我說,“我隻是擔心,他們會遇到什麽危險。”


    張琀搖著頭說:“我倒是覺得洞口很安全。外麵有大鳥守著,裏麵的東西不會輕易來到洞口,再說了,他們手裏有武器,沒什麽好擔心的。倒是我倆身陷重圍,難以脫困啊!”


    “你不要過分擔心,我覺得遲早會來人尋我們。那時候,就是我們離開這裏的最好時機。”


    張琀說:“就怕我分析錯了,人家不來尋我們,我們難道一直要等下去嗎?”


    “一直等下去也沒什麽不可以,慢慢等嘛!”我說,“既來之,則安之。你到底在擔心什麽嘛!”


    “我能不擔心嗎?我著急,我想快點離開這裏。”


    我明白張琀的病態心理,他快承受不住壓力,他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果然,張琀開始大口喘息,他的手顫抖著從懷裏摸出來酒壺,咕咚咚灌了幾口,這才拿開了酒壺,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這才鬆了一口氣,安穩了下來。


    這幾口酒,就像是靈丹妙藥一樣,讓他瞬間緩解了緊張的情緒。


    但是我也清楚,長此以往下去,張琀會死得很慘,他絕對活不過四十歲。要是得上肝病死掉,要麽就是飲彈自盡。


    “張琀,聽我的,安心等。山城的那些大員隻要動了心思,一定會派人來尋的。他們一定能找到這裏。”


    “你說得沒錯,是我太著急了。”張琀說。


    我知道,他又正常了。


    “睡吧,我有些困了。”


    “能給我幾片安眠藥嗎?”


    “你剛喝了酒,怕是要有交替作用,等一個小時你再吃。”


    我給了他兩片安眠藥。


    張琀說:“我至少要吃五片。”


    我騙他說:“我的藥是強效安眠藥,兩片足夠了,不信你可以試試。”


    其實我的安眠藥是一樣的安眠藥,但是我也清楚,大多數的患者需要的不僅僅是安眠藥本身,他們也需要一個心理暗示。


    張琀點點頭說:“那可太好了,我一直想找一種強效安眠藥,想不到你這裏有。”


    “別忘了,我可是個出色的郎中。這要是有條件,我可以給你開一副安神湯,你喝上三天,就不需要安眠藥也能睡著了。保證能讓你一覺睡到大天亮。”


    張琀是被噩夢驚醒的,他醒來的時候,慢慢地坐了起來,不停地深呼吸。


    我說:“做噩夢了?”


    張琀擦了一把額頭的汗,他說:“是啊!我夢到了一個我最不喜歡的女人。她叫沈夢瑤,我和她同居過一段時間,她父親是國家防衛部的一位大員,後來因為她愛打麻將,我和她鬧掰了。她陰魂不散地纏著我很久,最後沒辦法,我才去的長安。我夢到她找來了,死氣白咧不肯走,我告訴她,我們分手了,讓她走,她說打死也不走。我不勝其煩,氣得我喘不上氣,說不出話,憋醒了。”


    “經常做這種噩夢嗎?”


    “還會夢到出門不穿褲子,很丟人。會夢到到處都是蛇,還會夢到去茅房,地上全是屎,無處下腳。總之,我的夢沒有開心的,全是噩夢。醒來也會很累。”


    正說著,就聽到外麵的貓鱷又吼叫了起來。接著就是貓鱷的腳步聲劈裏啪啦響了起來。


    我和張琀對視一眼,隨後快速從通道鑽了出去。


    到了洞口慢慢探出頭,朝著岩壁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大量的繩子從上麵扔了下來,劈裏啪啦都落進了水裏。


    我笑著說:“張琀,他們來了,我們準備好撤離。”


    “但是太保們沒有鳥頭,怕是會被大鳥攻擊。”


    我說:“管不了那麽多了,能跑多少是多少吧!機會隻有一次,等那邊人下來,貓鱷一定會一擁而上,我們趁機脫離。”


    張琀點點頭說:“機會窗口隻會打開一小會兒,我們必須看準時機,毫不猶豫。”


    我嗯了一聲:“聽我指揮,讓太保們都動起來。”


    張琀咬著牙嘿嘿笑著說:“機會總算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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