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洋抓了鑰匙,帶人進了正房屋的臥室,進去之後挪開了衣櫃,有一條暗道通向地下。


    她帶人下去,從下麵搬上來三個木箱子。


    一箱子金條和金元寶、金首飾,一箱子銀元和銀錠還有碎銀子,還有一箱子有各個朝代的銅錢和近代的銅板。


    裝黃金的箱子最小,裝銅錢的箱子最大,不大不小是裝銀元和銀錠加碎銀子的箱子。


    丁洋看著賈姑娘說:“你富可敵國啊!現在國家正是困難時期,你要是有覺悟,就把這些捐獻出來。我保證給你送個大錦旗。”


    沒等賈姑娘說話,老胡說:“我們有覺悟,這些都送給老總了,我們一文錢也不留,全送了。隻要不抓我們去坐牢就好。”


    賈姑娘大聲說:“老胡,你瘋了?”


    “小姐,錢財乃身外之物,我們有良田千頃,難道還愁吃喝?”


    “你懂什麽,這是念想,我看到這些,就能想起我祖宗的輝煌。我不能把念想送人。”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搖搖頭,心說這到底什麽事啊!


    丁洋說:“老王,你什麽意思?還真的是資本向著資本,你是不是特同情這個地主家的大小姐啊!”


    我擺著手說:“不敢不敢!我就是一狗漢奸,保外就醫,監外執行。您是長官,都聽您的。”


    張琀卻說:“但是逼捐這種事,有點不妥吧。”


    丁洋說:“我可沒逼她,這都是他們應該做的。私藏這麽多黃金白銀,還有這些已經明令禁止流通的貨幣,這罪名可不小。我在幫他們脫罪你知道嗎?”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說:“你那金耳釘和金手鐲咋不捐?”


    “那都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嫁妝,這性質能一樣嗎?”


    我說:“賈姑娘的難道就不是嫁妝嗎?”


    “數量這麽大的嫁妝?”


    “有區別嗎?你不捐就有正當理由,人家不捐為什麽就不行呢?還講不講道理了?”wap.


    “漢奸遇上地主羔子,你們倒是惺惺相惜哈!”


    我嗬嗬一笑,懶得說了。


    張琀皺著眉說:“人家家傳的莊子,家傳的良田,家傳的金銀,何必呢!”


    丁洋指著這些金銀說:“這就是這些地主資本家一直反對我們的理由。清點數目,貼上封條,回去的時候都帶走。”


    張琀問:“人呢?”


    “人也帶上,跟我們一起走,免得他們逃了。”


    我心說這也太那個了吧,但是咱也不敢說!


    就這樣,丁洋清點了這裏的金銀銅,做好了賬目,貼了封條,又入了庫。


    把賈小姐和老胡全都帶上,離開了這灣裏村。


    走出了這條山溝到了黑龍河道,接下來我們就要逆風而上往北走。


    這裏的風很大,吹得呼呼作響。


    山路本來就難行,老胡和賈小姐還都戴著手銬呢,走路不穩,時常摔倒。


    我說:“把手銬打開吧,他倆跑不了。”


    丁洋說:“跑不了?昨晚上這老家夥直接就把我給打暈了。他還是有兩下子的。”


    我說:“我保證他倆不會跑,要是跑了,我和張琀負責抓回來。你還不相信我嗎?”


    “我就納悶兒了,你為啥這麽心疼這地主家的小姐呢,莫非是你看上她了吧!”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賈姑娘才十六七,我半大老頭子了,我拿她當子侄。”


    丁洋哼了一聲說:“你們男人啊,都喜歡年輕的嘛,十六七歲的姑娘,正水靈呢。”


    “你真不可理喻!”我氣得不再理她。


    丁洋這時候大聲說:“二勝,把手銬給他們打開吧。這樣確實走得太慢了。”


    張琀說:“實在不行派倆人送他們去監區吧,你強行帶著人家去黑龍穀,不合適吧!”


    丁洋說:“倆人我可不放心,我那倆人十有八九會被這主仆倆給害了,派四個人,我們人手就不足了。所以隻能帶上,遇上麻煩,他倆起碼能當個肉盾。”


    張琀說:“丁洋,你這就有點過分了哈!合著你帶著他倆是當肉盾的啊!”


    丁洋嗬嗬一笑說:“我就這麽一說,你別當真嘛!反正是不能送回去,我沒人手。放在灣裏肯定就要逃了。”


    叫二勝的小夥子過來,給老胡和賈姑娘打開了手銬。


    賈姑娘看看我說:“謝謝哈!”


    我一笑,點點頭。


    一邊走,賈姑娘一直在我身後。


    她小聲問我:“為啥說你是狗漢奸?”


    我說:“我不是。”


    她說:“大清時候狗漢奸多了去了,誰又說啥了。反正我是看不起狗漢奸。”


    “你看我像狗漢奸嗎?”


    “你看我像是開黑店的嗎?”


    “你不是。”


    “那你更不是,倒是那女的,和土匪似的。”


    我回過頭小聲說:“別亂說話,小心給你治罪。”


    老胡和張琀一起走,他倆走在我前麵。


    老胡對張琀說:“老奴就跟著壯士你了,等以後有需要,老奴一定萬死不辭。”


    張琀說:“你別跑就是對我和老王最好的報答了,其它的就不用了。我可要警告你,別想逃,我和老王抓你這老骨頭,易如反掌。”


    老胡回頭看看我說:“你是醫生?”


    我點頭說:“沒錯。”


    “你什麽時候給我家小姐看看,她很久都沒笑過了,不知道是不是害了什麽優思病。”


    我回頭看看身後的賈姑娘,尤其是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裏透著疲憊。


    我說:“睡眠困難嗎?”


    她說:“每天睡三個小時,到了早上最累,晚上倒是好一些。這是不是失眠症啊!”


    我說:“睡著了會做夢嗎?”


    “做夢。”


    “做得最多的夢,能記住的,是什麽夢?”


    “丟東西,錢財都丟了,怎麽也找不到。還有就是找不到家,找不到回家的路。還有就是寫信,總也寫不好開頭的稱呼,翻來覆去寫,就是寫不對,每次寫完都是錯的。醒了的時候,心慌,累得要死。”


    “這是病啊!”我說。


    “能治好嗎?”


    我說:“自然是能治好,你看前麵那姓張的叔叔,他叫張琀,比你病得還要嚴重呢,現在已經基本痊愈了。”


    “可惜我沒錢治病,我的錢都被封起來了。”


    “放心,到了平京之後,你來我醫館做事。抄方子你總會吧!”


    老胡笑嗬嗬地說:“王郎中,我家小姐識文斷字,寫得一手好字呢。”


    我說:“那就這麽說定了。”


    丁洋在前麵停下了,一直到了我的身邊,她說:“你們倒是惺惺相惜啊!”


    我看著她說:“你這是何必呢!人家又沒得罪你。”


    “我又不是針對她,相反,我在幫她。這不是挺好麽?她捐出了全部的家產,到時候,我從平京為她申請一套宅子,幫她落戶平京,不比在這深山裏摟著那些沒用的金銀度日好嗎?再說了,今天我不幫她,指不定什麽時候真來了土匪,他倆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我盯著丁洋說:“希望你說到做到。”


    丁洋一笑說:“撈你倆費勁,給這賈姑娘找個住的地方,落個平京戶口,不難。”


    張琀在前麵回過頭說:“這麽說的話,你還真的算是做了件好事。說實在話,住在這荒山野嶺的,確實不安全。”


    賈小姐哼了一聲說:“我的那些金錢,夠買十套宅子了。”


    我小聲說:“賈姑娘,世道變了。現在平京,不是你有錢就能買宅子的時候了,現在得統一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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