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又向惠空和尚介紹道,


    “此前曾與大師誇口,兗州譚家,與我必能聯姻,聯盟,以穩固北方之基,今日我便攜未婚妻譚采兒,來拜見大師。”


    惠空和尚一愣,他雖功參造化,神功無量,但也並非全知全能,雖能看出譚采兒身懷鳳體,卻並未能一眼窺破對方的身份,想不到竟然是譚長明的外孫女兒?


    而以孟昭的身份,地位,也不會貿貿然尋一個女子來誆騙自己,何況這樣大的事情,早晚會穿幫,也沒必要冒著徹底得罪自己的風險,做出假象。


    再加上這女子身懷鳳體,並非泛泛,估計也不情願頂著他人的身份行事,故而是譚家女的可能性極大。


    其實惠空既選擇一路跟隨孟昭,印證對方所言非虛,已經抱有一定的信任,不然他這樣一尊天人強者,根本沒必要跟在別人屁股後麵跑。


    唯一沒想到的,就是這麽快就能看到正主之一。


    “原來是譚家千金,貧僧惠空,與孟龍王算是忘年交,這廂有禮了。”


    譚采兒小臉繃緊,妙目虛浮,誠惶誠恐,連忙還禮,心中對於孟昭的厲害,更加深一層印象。


    惠空啊,拋開那多年前的十三絕凶僧之名,那也是響當當的天人強者,以其武功,估計宗師都未必能被他瞧在眼裏,現下卻朝著自己問好,這隻能是看在孟昭的麵子上了。


    心中更顯歡喜,以孟昭的年紀,潛力,大宗師絕不是其極限,未來天人,,都大有可為。


    同樣的,作為鳳體,也是其正妻之人,未來也是無可限量。


    孟昭並不曉得譚采兒的小心思,在與惠空和尚寒暄一番後,徑自道,


    “大師,您功參造化,修為臻入天人之道,元神顯化,按理來說,距離您相近的北堂行所作所為,行跡蹤跡,都瞞不過您的感知,未知今夜可曾發現他有什麽動作,或是端倪?”


    這其實是孟昭很不解的一點,北堂行有底牌,有手段,是肯定的。


    但,他到底隻是一個先天武人,保命的手段或許可以抗衡天人,乃至,這是皇族底蘊,但能在天人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的手段,卻絕對不一般。


    孟昭甚至懷疑,這是不是惠空特意放出來的小手段,用來試探自己的?


    惠空和尚一愣,隨即意識到孟昭定然是有了什麽發現,這才來詢問自己。


    他幾乎立刻想到自己在打坐修行時,猛然察覺的一點異樣,便點頭道,


    “今夜修行十分,我以元神遁入虛空,遨遊大千,自覺慧光大漲,喜不自禁,卻曾有一刻,自大歡喜境界中脫離,隻是在檢查片刻後,沒有任何發現,便重新打坐修行。


    你所言,若是北堂行真有機會搞小動作,隻能是那個時機。”


    說罷,他又頗為好奇,自言自語道,


    “我的元神之力非比尋常,雖隻是輕輕一掃,也必然是纖毫畢現,北堂行能瞞過我,必然是有著某種秘寶,隱藏行跡,不對,還要留下一道與本體一模一樣的氣息,才能蒙混過關。”


    這是獨屬於天人強者的自信,沒到他這個境界,再多的想象,也隻是泛泛而談。


    孟昭點頭,


    “今夜北堂行悄然潛入陸猴兒的臥房當中,威逼利誘,叫他為北堂行做事,而第一件,便是要騙取采兒的芳心,隻是很不湊巧,此事恰好被我撞破,我沒有當場拆穿,而是讓陸猴兒暫且敷衍過去。


    不管怎麽說,北堂行終究是大師的弟子,未知大師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其實即便沒有惠空和尚這一層關係,孟昭也不會立刻拿北堂行開刀,隻是嘴皮子功夫,不用白不用,用來刷刷好感度還是很不錯的的。


    孟昭覺得,自己和普度教和解,拉攏惠空和尚的想法,不久後就能實現。


    但,惠空和尚又不是機器人,或是什麽npc,必須要拉近關係,搞好關係才是。


    譚采兒心中一跳,方才兩人說的好好地,北堂行是非死不可,最好還要嫁禍給北堂宿,怎麽現在又是另一種說辭了?


    難不成惠空和尚說幾句好話,孟昭就放了對方?


    譚采兒知道必不會如此,孟昭可不是個軟柿子,隨隨便便就會被他人拿捏。


    隻是不曉得孟昭為何如此自信,惠空和尚會站在他這邊。


    畢竟,那可是皇子身份,而且還占了一層師徒名分,怎麽看,惠空和尚都該保對方一保。


    這是正常人的思維。


    可惜,譚采兒所處的角度還是低了些,隻是以一個尋常人的角度來思量,卻忘了,惠空和尚從來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一尊貨真價實的天人高手。


    非凡之人,自有非凡之性。


    他在乎的,既不是什麽皇子身份,因為皇族和螻蟻在他眼中沒區別。


    也不在乎師徒名分,從他的幾個弟子背叛他的那一日起,弟子反而是他心中的一個痛腳。


    他在意的,隻是衝擊至高無上的境界,是超脫這個世界,追尋古老的至尊們,踏向星空彼岸。


    舍此之外,再無他物。


    這些,旁人未必能給他,孟昭卻可以,至少那消滅刑天魔首的天地大功德,大氣運,分潤一二,也比自己苦修十年來的強。


    正因為這些,在聽到孟昭此言後,惠空和尚袖袍甩動,擺擺手,道,


    “孟龍王休要試探貧僧,你既然約貧僧來此,定然是有了盤算,是打是殺,我都不會插手,隻要孟龍王莫要忘了之前咱們說好的,那刑天魔首的事情。”


    “還有,今日你既證明了當日所言非虛,待將那叛徒周望橋交給我,普度教那邊,我也會打招呼,從今以後,不會再與孟龍王為敵,化敵為友並非難事。”


    真算起來,其實孟昭給普度教添了不少麻煩,也殺了不少普度教的人,說一句有仇絕不為過。


    但,普度教隻是惠空和尚為了自身武道修行,進軍至高之境的一個工具而已,他要做什麽,下麵的人隻有聽從的份,而絕無反對的道理。


    普度教就相當於一個王國,普度教教主,則是國王。


    但,惠空和尚,卻是整個王國至高無上的神,國王,也隻有得到他的恩賜,認可,才能真正上位。


    這也是惠空和尚如此輕鬆就應下此事的原因。


    他一句話,千仇萬怨,盡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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