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還未如何,譚采兒卻是眼神一亮,雀躍不已。


    她從始至終就不擔心孟昭對付不了北堂行,畢竟雙方修為差距已經是天差地別。


    即便北堂行有皇子身份,但這裏可不是玉京城,而是兗州,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其身份優勢,被無限的壓縮,甚至可能成了一種劣勢。


    唯一擔心的,就是惠空和尚這個天人師尊。


    天人強者不說一人當一國,但武力之高,卻的確足以縱橫天下,任何大勢力,包括九姓十三家,都會鄭重以待。


    孟昭若是惱了他,未必就能抗的過去。


    現在好了,雙方戰線一致,那就將最大的危險,風險消弭,此後任何動作都將遊刃有餘。


    “這就好,北堂行我是一定要對付的,隻是在沒弄清楚他的底牌之前,不宜妄動。


    孟某另有一件事,要和大師相說。”


    這件事正是神刀堂北堂宿,以及其身後可能有一尊魔道大人物支持之事。


    譚采兒先前聽了一遍,不覺如何。


    然,惠空和尚卻是臉色微變,溫潤生光的雙眸之內,更是驚異與釋然雙重神色並存。


    “原來如此,神刀堂的事情,我早有所聞,魔刀驚情,也的確是神刀堂數百年的執障,多少刀道天驕,導致天人強者,都無法執魔刀而行。


    原來內中竟有如此內情存在,孟龍王果然是天縱奇才,僅憑些許線索,已經推敲出真相來。”


    很明顯,惠空和尚也認可了孟昭的這個猜想,那就是要修成魔刀八法,必修精通天魔嫡傳,或是蚩尤傳承,同時,還要有無上刀道天賦,將魔道與刀道貫通,合而為一,才有機會執掌魔刀驚情。


    那魔刀八法,歸根究底,隻是從魔刀驚情上受到啟發,創造而來,自然若不開魔道與刀道範疇。


    當然,龔淮所言,那北堂宿有魔道大人物撐腰的消息,也是相當重要,如此,才叫孟昭堪破這最後關鍵點,不然,總是差了一層。


    “北堂宿此人因為修成魔刀八法,在神刀堂內的影響力與實力與日俱增,非同小可。


    對我,對普度教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若有可能,還是要盡早鏟除。


    以我所想,是打算以北堂行之名義,將北堂宿引出神刀堂,將其擊殺的同時,再殺死北堂行,嫁禍北堂宿,將我們從這起事件中摘出去,方可最大程度的將危險消滅在萌芽中。


    不知惠空大師覺得如何?”


    惠空和尚若真是一個滿口慈悲,佛法的僧人,怕是萬萬不會同意孟昭如此陰險狠毒的提議的,甚至會斥責對方用心不正。


    但,他當初可是橫行神州的大魔頭,殺死的人,不知凡幾,血流漂櫓,一度引得江湖實力大損。


    故而,麵對孟昭的這個提議,非但沒有拒絕,反而大為讚賞。


    早年,他自恃武道高強,以井底之蛙的心態,蔑視天下群雄,自此招惹下無數敵人,並有了那次驚心動魄的生死旅程,險之又險的才活過來。


    隨著武道修行提升,年歲漸長,他逐漸明白,剛強勇猛,並非壞事,但隻會如此,難免淪為狹隘,終究會遇到無法度過的關卡。


    如孟昭這般,以精巧之構思為核心,無上之武力為倚仗,才是正確的處理事情的途徑。


    也因此,更加看好孟昭未來的成就。


    “這個法子很不錯,需要貧僧幫手嗎?”


    惠空和尚來了興致,當然不是為了孟昭,而是想要一窺北堂宿的底細,以及其身後那所謂魔道大人物罷了。


    他的見識淵博,猜測那人恐怕和天魔宮,或者蚩尤傳承,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論實力,至少也是宗師之境,這是下限,而上限,那就高了去了,也許大宗師,也是天人,甚至都說不定。


    如此人物,還是魔道強者,他這位修行梵天聖典的佛道大佬,當然想要從對方身上,得到啟發。


    普度教便有一尊魔佛舍利,當初直接逼出了孟昭的帝禹戰甲。


    惠空和尚自然也十分清楚,佛魔之間,關係極為緊密。


    佛道大佬入魔,那定然是驚世大魔頭,同理,如果魔道大佬放下屠刀,也定然會在佛法上有超然的成就。


    基於此,便想著插一杠子。


    孟昭大喜過望,他自身當然有一定把握可以完成此事,卻也必將勞心勞力,甚至耗損嚴重。


    照天神鏡內的絕殺之能,不定就要被耗費一至兩道。


    若是惠空和尚肯幫手,以他的武功,以及所掌握的普度教的勢力,絕對是一大臂助,能叫事情事半功倍。“若大師肯幫手,自然是極好的,隻是,這件事終究太過火,決不能有任何差池。


    大師不怕,但我孟昭還有親人,朋友,屬下,不得不謹慎行事。


    所以,希望大師能聽我建議,如此才好將事情做的圓滿。


    孟昭也絕不是妄自尊大之輩,定會尊重大師,爭取您的同意,才施行計劃。”


    “此外,大師也要提前知會普度教,做好準備。


    如果北堂宿真的被殺,咱們將其毀屍滅跡,造成其擊殺北堂行後潛逃的假象,神刀堂必將掀起軒然大波,兗州也不會平靜,普度教恐遭波折,還是提早打算為妙。”


    孟昭充分表現出了對惠空和尚的尊重,沒法子,人家非但不是他的屬下,反而修為更在他之上。


    若還抱著高高在上的態度,必然會招致雙方關係惡化。


    因此,給予對方必要的尊重,是理所應當的。


    至於後一句提議,也不是孟昭危言聳聽。


    北堂行,北堂宿,若真按照孟昭腦海中的劇本被殺死,那麽他們兩個人外界看來的一死,一逃,必將引得北堂皇族,以及神刀堂的關注。


    兗州定然也會成為一場大風暴的中心。


    普度教本來就坐不住腳,萬一被掀了蓋子,自己損失不要緊,真的被打殘了,孟昭之前的一番苦心,便白費了。


    強大的普度教,才有價值,值得孟昭握手言和。


    殘存的普度教,和其化敵為友,簡直就是在自找麻煩。


    惠空和尚點點頭,表情頗為滿意,


    “孟龍王放心,一切就照你的意思做,我不會有意見。”


    他在意的也隻是那北堂宿身後的魔道大人物,其他的,任憑孟昭折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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