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拚命努力著。


    痛苦、掙紮、哭泣、吶喊。


    好像如果不這樣的話,就無法前進。


    所以,你不得不伸出手來。


    不管何時,都在把我的手揮開。


    我們一年五班繼第二回合之後突破了第三回合之戰,當回過神來,發現已經獲得了冠軍。


    「這都是沒戴眼鏡的秋庭所所創下的奇跡!」


    鬆原一行人拍手稱快地嚷嚷著,不過,這應該是春日午後暖和的氣溫持續上升,還有疲勞所引發的錯覺吧。


    總之,雖然是贏了,但是卻被說成由我這張壞人臉所帶來的奇跡,還挺不名譽的。實在讓人很很想把獎賞(錦旗)封印在教室的打掃用具櫃裏。


    男子組的競賽雖然已經結束了,但現在正在進行女子組的決賽——桑田正在參戰——當中。所以,已經結束比賽的男生們大部分都跑去觀戰了。


    當我終於回到總部帳棚的時候,羽黑坐立難安地在狹窄的空間裏走來走去。


    「羽黑同學,妳先冷靜下來,要是不冷靜下來,妳的羽黑感應器就發揮不了功用了唷?妳看!現在正要對全校廣播呢。」


    尾田拚命地安慰羽黑,不過她卻像隻小倉鼠一樣還是沒停下來。


    「怎麽了?」


    「啊,多加良!」


    「秋庭同學!」


    我一出聲,羽黑就一臉不安地跑了過來。在後麵的尾田像是累了一樣,吐了一口氣。


    「那個……那個……吉拉拉他不見了!哎呀——我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啊?」


    就像是這麽做才能讓她冷靜下來一樣——已經在脖子上圍了一圈——她耍弄著辮子的尾端,視線同時漫無目的地飄移著。


    「吉拉拉?剛剛還才在保健室裏看到他啊?」


    「真的嗎?你什麽時候看到的?」


    尾田往上看著校舍上的時鍾同時如此問我,我很快地回答他:


    「是在第三回合之戰開始前的事了,所以應該是剛過一點半的時候吧。」


    「這怎麽能說是剛才呢!」


    兩個小時之前的事情確實不該算是剛才,我被羽黑的氣勢所震懾……


    「對……對不起。」


    我立刻道歉。但是,像吉拉拉那樣的孩子在校園內獨自亂跑的話,應該會有人叫住他吧。


    「彩波不是跟他在一起嗎?」


    「沒有,彩波從剛剛就沒看到人了。」


    「有人通知看到了迷路的小孩嗎?」


    「沒有。」


    我一問尾田,他立刻就這麽回答。


    「羽黑是什麽時候發現吉拉拉不見的?在哪裏不見的?」


    「嗯……吉拉拉輸了騎馬打仗後哭了,我是在中午的時候安慰他,在我們班進行第二回合比賽開始之前,我跟他分開過一次。我請他到總部帳棚裏等我到比賽結束……」


    羽黑一口氣地講完,一邊喘氣的同時目光則看向了尾田。


    「他沒有過來。我們班第一回合就輸了,所以我後來一直待在總部這裏。」


    尾田接著這麽說,然後二度發出疲累的歎息聲。這也不能怪他,因為今天的大會都是靠尾田一個人在運作。


    「對了!尾田,今天大部分的事都是你在做,不好意思。後續工作我一定會好好幫忙。」


    雖然我已經叫彩波把我摘下並木胸中花朵的事情告訴他,但我又說了一次,而尾田也大方地點頭笑了。


    「抱歉……」


    「哦!不好意思。我把話題岔開了。那換句話說,羽黑妳最後是在哪裏跟吉拉拉分開的?」


    「是在大樓的樓梯口。」


    「那麽,在那之後,唯一可以確認他曾經去過的地方就是保健室囉。」


    我輕輕撫摸著眼鏡框一邊思考著,但我腦海裏還是沒想到吉拉拉會去哪裏。再說,神出鬼沒的吉拉拉就跟某個人一樣,突然出現在保健室,然後又突然不見了。


    「……現在隻好去找他了。」


    並木的願望植物已經開花也被我摘下了,所以目前應該沒關係,但吉吉拉胸中的植物卻還沒開花,也還不能摘下來。彩波說他是她們家的客人,所以遲早一定會回去,無論如何,都必須想辦法先摘下他那株植物才行。


    「那麽……羽黑感應器現在管用嗎?」


    「現……現在狀況還不是很好。」


    我這麽一問,羽黑的嘴唇就開始發抖,露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妳就是這樣,所以才會受到影響。」


    尾田補充說明,而我也同意他的說法。


    「這一定隻是暫時而已。之前不是也曾經這樣嗎?所以,不會有問題的。」


    「……好。」


    我如此鼓勵她之後,羽黑就慢慢地點了點頭。


    「好了,你們兩個快去找吉拉拉,這裏就交給我吧。」


    「啊!可是尾田同學已經累了,還是我自己一個人去找吧。」


    「兩個人找會比較快唷!」


    尾田笑著回應羽黑,而我不想讓尾田的貼心泡湯,所以也學尾田在羽黑背上輕輕推了一下


    「走吧!」


    「……好。那我們走了喔,尾田同學。」


    「路上小心。」


    尾田目送我們離開,但老實說,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從哪裏找起,反正呢,先到最後的目擊現場——保健室——再說。


    途中,我們經過操場時,女子組決賽的延長賽正要開始進行。沒想到女同學的戰鬥比想象中還要令人毛骨悚然。


    當踏進校舍內中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後,反而覺得比外麵還冷,我的身體稍微發抖起來。


    「對了,吉拉拉輸給桑田之後,是什麽樣子呢?」


    「他哭了一下之後,就不哭了,然後很生氣地說『被騙了!』。」


    「生氣?生誰的氣啊?」


    「唔……就是那個……」


    我這麽一問,羽黑回答得吞吞吐吐。等我一問完之後才發覺不該問這個問題的。


    「哦!哦——羽黑。可以了,妳什麽都不用說了。」


    當她要開口時我用手製止了她……


    「好……好的。」


    羽黑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已經學會了看狀況的她這時點了點頭。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在理化教室前聽到了兩個人的幹笑聲——我和羽黑的臉上都沒有笑——正要快步通過時。


    我和羽黑都知道這個世上沒有那麽好的事。


    嘩啦一聲,理化教室的門被打開,原以為看到了彩波,但就在下一瞬間……


    視線就像是被相機的閃光燈照到一樣,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當我再次張開眼睛時,彩波已經不在那裏了。


    相對地,出現在那裏的是個裝扮跟氣質都與學校這種場合不怎麽相稱的人。


    那銀絲般的頭發除了在頭頂上打了個結之外,其它部分則從背後直披到腳踝。金黃色的雙眼充滿著不可思議的光芒緊盯著我這邊看。


    「多加良近來可好?」


    這女子紅色的雙唇慢慢地開口問好,同時用手指梳理頭發,戴在兩手上的雙環發出叮當的清脆聲。


    黑色和服的下襬上繪有很大的紅色花朵,任何臉龐都無法勝過那花朵吧,可是那女子不但毫不遜色,甚至擁有超越花朵美貌的臉龐。


    但是,這絕非世俗的美麗。


    雖然隻局限在葉野市裏,但她卻擁有非比尋常的力量,有些人將她像神一樣地信仰。她的名字叫作卡儂。


    而她也是對葉野市的


    人種下願望植物,強迫我必須讓植物開花,然後將之摘下,摘了一百朵花才算過關的遊戲主辦者。以下舉的例子,就足以證明卡儂所想的從來沒好事,因為在這個遊戲完全過關之前,她還讓我戴上了不準離開葉野市的枷鎖。


    「午安,卡儂大人。」


    「嗯,花南看起來不錯嘛。」


    「是……是啊。托您的福。」


    等一下喔!羽黑!就算妳是講客套話,但妳看起來不錯也不是托她的福吧!如果後麵有加上「這段時間因為卡儂沒出現所以好的很」,還算能讓人理解。


    「那麽多加良呢?不過你就算已經很累了,隻要看到我現身的話,應該也會精神百倍吧!」


    「……妳的腦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才會說出這種話啊?」


    「唔……秋庭同學,你要冷靜點。」


    即使在我身旁的羽黑,也因為感受到我的殺氣而害怕,但卡儂依舊還是一副看不起我的樣子露出微笑。不知道這家夥有多陰險的人要是看到了,應該會說她很溫柔吧,不過,因為我已經不知被她卷入多少次麻煩事了,所以我很清楚她的本性。


    「我的腦袋可沒出什麽問題唷……無論如何,都要對你說又一個人過關了,恭喜啊!」


    卡儂如此說道的同時,把手放進和服袖子裏,照慣例把以前那個小小的王冠拋了過來。其實我根本就不想要這個玩意兒,但如果我不接受的話,她似乎就不打算回去了,因為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找我什麽碴,所以我就側著臉把東西接下了。


    「嗯,我還是一樣丟得很準吧?」


    「才不是呢!是我接得好。」


    我這麽一回她,也不知道是哪裏好笑了?卡儂又笑得更開心了。


    「唔……反正多加良看來挺好的。」


    「要是妳在我麵前消失的話,那我的狀況就會更好了!」


    「秋庭同學,唔……說話要適可而止啊……」


    雖然羽黑已經了解到卡儂隻會帶來麻煩,不過也感受到她那種不可輕怱的力量,所以仍然無法放下對卡儂的敬畏之念。


    「無所謂,花南。要是多加良對我有敬畏之心的話,那或許就是身體有毛病囉。」


    她把手放在羽黑的肩膀上——就在這時候,因為卡儂沒有實體,平常要現身都是靠著附身在彩波身上,所以此刻羽黑無法感受到她的重量——不同於往常,卡儂好像很愉快地說著這些話。


    但我的背脊卻爬上了某種厭惡的感覺。


    卡儂心情會這麽好不知道是否有什麽陰謀?還是想到了什麽不正經的事情。而這種情況,通常隻會出現讓我感到非常不愉快的事情而已。


    「除了王冠外,看來是沒別的事了。羽黑,我們走吧!」


    我拉著羽黑的手轉身想走,但是卻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給強留了下來。


    「卡儂,我現在可正忙著呢!」


    「是嗎?隻是我的事還沒說完呢,如果你就這麽離開,我會很困擾的。」


    「果然厲害……」


    跟我一樣行動被限製住的羽黑,帶著畏懼般的眼神盯著卡儂看,我有些受不了。


    「羽——黑——」


    「啊!對不起!」


    我的眼睛輕輕一瞪,羽黑慌張地從卡儂那裏移開視線。


    「嗬嗬。花南果然很可愛呀!不過呢,我的客人也不遑多讓啊。」


    卡儂如此說道的同時,身體半轉向理化教室,不曉得在向誰招手。


    「……有什麽人在裏麵嗎?」


    「是客人嗎?」


    限製住我們的力量鬆懈下來,我想就算趁這個空檔跑走也還是會被追上,所以就放棄逃跑,留在原處。


    「幹嘛啊?」


    順應卡儂招手出現的,就是那個迷路的小孩。


    「啊,吉拉拉!」


    「嗯?哦,是花南啊。」


    「什麽花南,不是這樣叫的吧!你這個迷路的小孩!」


    「迷路的小孩?我才沒有迷路!隻是來到這裏,剛好彩波來了……所以就跟卡儂見麵了。」


    對於吉拉拉果然是卡儂客人的這個事實,我歎了口氣,輕輕責問他,吉拉拉就大步走向我。


    他胸中那株願望植物依然還在。


    「吉拉拉的那株植物果然跟妳有關聯。」


    「誰知道呢?」


    「在現在這種狀況下少裝模作樣了!」


    我一客觀地這麽說,不知道是否厭倦了老是岔開話題,卡儂端正姿勢。


    「吉拉拉大人是我的客人,這是事實。」


    「唔……那也就是說,吉拉拉果然是神?神不是隻有鈴木而已囉?」


    卡儂這樣回答或許是為了要向吉拉拉稍表敬意,所以羽黑才如此反問。


    「嗯?花南,要是你也是巫女家係的話,應該會很清楚吧?神的工作不隻有一項,對吧?」


    「這倒沒錯。」


    羽黑對於卡儂的回答,輕輕點了點頭。


    換句話說,卡儂所說的並非那種一神教,而是像日本這種「滿天神佛」的概念。


    「不過,被稱為神的就隻有『起始的那位』而已。再怎麽說,我和麻衣香畢竟隻是『鑰』和『鎖』的管理者。」


    「實在很抱歉,但確實是如此。」


    吉拉拉一糾正,卡儂則是立刻優雅地彎腰致歉。表麵看來吉拉拉的年紀明顯比較小,但是,就連卡儂也對這位「客人」禮貌周到。


    「那麽言歸正傳吧。」


    「還要繼續啊?」


    「應該說現在要說的才是正題。」


    卡儂的笑容並沒有消失。真正讓人厭惡的預感湧上了後頸,我不知不覺用手按住了那裏。


    「請吧,歡迎光臨!」


    卡儂以歌唱般的說話方式如此說道,像跳舞一樣翻弄著和服的袖子。


    等到舞動完畢回到原來位置時,我們眼前出現了一位少女。


    長及腰間的嫩草色頭發緩緩波動,淡淡地襯托著少女的輪廓;肌膚如透明般白晰,但臉頰卻是玫瑰色的;身上穿著連身洋裝,給人像是精靈般的感覺。


    不過,她的眼睛則跟吉拉拉一樣是紫藍色的。


    「麻衣香!?咦?我還以為這次隻能有一個管理者出現呢!妳真的是麻衣香嗎?」


    認出了少女模樣的吉拉拉抬高聲音叫出了對方的名字,但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先是揉了好幾次眼睛,之後又眨眼了好幾下。


    「欸欸,多加良和花南你們也看得到麻衣香嗎?」


    吉拉拉最後甚至問起我們來了。


    「如果這位就是麻衣香小姐的話,我看得到啊!不過,吉拉拉大人,你跟麻衣香小姐是怎麽認識的呢?」


    看著突然出現的少女,羽黑這麽反問他:


    「我和麻衣香是雙胞胎啊。」


    吉拉拉簡短地回答。


    就算他這麽說,但是,他們兩個除了眼珠顏色一樣之外,我實在看不出來其它有什麽相似的地方,所以我帶著一臉納悶的表情:


    「你們真的是雙胞胎嗎?」


    我幾乎像是衝口而出地如此問道,因為根本就不像。


    「是真的啊!不過既然多加良你會這麽問,那就表示你也看得到她囉?」


    「如果是指這位女孩的話,那我看得見啊。」


    我接著承認自己也看得到少女之後,吉拉拉的臉色從驚訝轉而變成喜悅。接著像是小狗一樣跳呀跳地,往少女——麻衣香的方向跑過去。


    「吉拉拉,別過來!」


    要是麻衣香沒這麽說的話,吉拉拉一定不會停下腳步吧。


    但


    是她那細細小小的聲音卻具有製止吉拉拉的力量。


    「為什麽?好不容易這次這麽快就見到麵。妳怎麽會說這種話呢?難道能夠見麵妳一點都不高興嗎?」


    吉拉拉一副很受傷的表情,直盯著麻衣香看。但是麻衣香卻沒有任何回應。


    相對地,卡儂夾在吉拉拉和麻衣香之間,就像是要把他們兩人隔開的牆壁一樣。


    「吉拉拉大人!事實上這次我是受了麻衣香大人的委托。」


    「麻衣香委托妳?委托什麽事啊,麻衣香?」


    正當吉拉拉挪開卡儂的身體,想要把手伸往對麵去時……


    「啊!好痛啊!」


    他發出大叫,同時慌張地把伸出去的手縮回來。


    「剛剛那是怎麽回事?出現一陣痛楚,痛死我了!」


    吉拉拉向卡儂抗議。雖然我沒看見是什麽樣的力量把吉拉拉彈回來,但是,看他淚眼汪汪的樣子,應該真的很痛吧。


    「實在非常抱歉!不過,我確實是受了麻衣香大人的委托,尚請原諒我。」


    「嗄!麻衣香才不會委托妳這麽做呢!妳少胡說了!」


    「我並沒有妄言。對吧!麻衣香大人?」


    卡儂轉過頭去看她,叫麻衣香的少女輕輕點了點頭。


    「怎麽會這樣?麻衣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雖然吉拉拉這麽問,可是麻衣香卻沒有回答他。而卡儂又代替她開口了:


    「也就是說,麻衣香大人告訴我,她想和吉拉拉大人玩『遊戲』。」


    「遊戲?」


    我和羽黑完全被置之度外,隻有卡儂和吉拉拉在對話。但是當「遊戲」這個字眼一出現,我就不能完全置之不理了:


    「卡儂,妳到底有什麽企圖?」


    我用近乎指責的語氣問她,但卡儂一點也不在意:


    「不是有什麽企圖,而是要玩遊戲。但這不是我的遊戲,而是麻衣香大人跟吉拉拉大人的遊戲,我隻是擔任裁判的角色。」


    卡儂嘴上雖然這麽說,但以她的陰險壞心,要是沒什麽好處的話,她絕對不會居中幫忙。


    「那都不重要,快點把遊戲規則說清楚。」


    吉拉拉對於卡儂的事情很可能一點都不了解,焦急地向她詢問,但是他並不知道,在這個瞬間就已經掉入了對方的陷阱。


    「吉拉拉你先冷靜下來!」


    羽黑試著安慰吉拉拉,不過已經太遲了。


    「那麽我就繼續說下去吧。麻衣香大人希望玩『○x遊戲』。」


    「是……○x遊戲啊?」


    羽黑會這麽回問也不是沒有理由。說白了,就是簡單的二選一問答遊戲。不過……


    「現在還不能鬆懈啊!」


    經驗讓我這麽告訴她。羽黑看到我的表情,神情也跟著緊繃起來。


    「為什麽麻衣香想玩這種遊戲呢?」


    「不久你就會知道了。不過,光是『○x遊戲』,對各位來說可能還不是很足夠,所以我使用『門』來進行這次的遊戲。」


    「為……為什麽會出現門呢!麻衣香!妳不要那麽安靜,倒是說說話呀!」


    「我……想跟……吉拉拉……玩遊戲。如果……吉拉拉……不玩遊戲的話……將來就見不到麵了……接下來……就交給……卡儂大人了。」


    一說完,麻衣香就躲進卡儂的背後。卡儂似乎憑借這點就把自己當成了麻衣香的代言人,誇張地點了點頭。


    「就是這麽回事,我就再說得更清楚些吧。多加良和花南也請仔細聽好了。」


    再繼續聽下去的話,大概就會被卷進麻煩的事了。但是,我並沒有塞住耳朵,反正也沒什麽地方可跑。


    「我聽說吉拉拉大人和麻衣香大人的職責,是分別管理著掌管人類進化和退化的門,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我和麻衣香是門的管理者。我們稱這兩道門分別為『鑰之門』和『鎖之門』。」


    麵對卡儂的問題,吉拉拉輕輕點頭響應。


    以吉拉拉的立場來說,這是再清楚不過的事了,但是這對第一次聽到的我和羽黑來說,可是令人震驚的內容。雖然基本上我隻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事情,但我還是把卡儂和吉拉拉的對話當作是真的繼續聽下去。


    「換句話說,兩位在人類的○x遊戲中列席。要是打開了正確(○)的門,那個人就會走上進化之路,要是錯了,就會步上退化之路……但是,哪一道門才是正確的,到打開之前,兩位也不會知道。所以,這就成為遊戲了。」


    這時候,卡儂裝模作樣地暫時停下來。接著看了吉拉拉和我們一眼之後,又再度開口:


    「麻衣香大人現在開始要躲了。」


    一說完的同時,卡儂又再次將和服的袖子用力揮動。當~啷!隨著雙環發出的聲響,當聲音消失時,麻衣香也跟著消失無蹤了。


    插圖066


    「麻衣香!妳把麻衣香弄到哪裏去了!卡儂!我好不容易才見到她耶!難道妳不知道她是我吉拉拉大人的妹妹嗎!」


    「這點我當然知道。就讓我再說一遍,這是麻衣香大人的委托。」


    「為什麽麻衣香會委托妳把自己變消失呢!」


    「並不是消失,而是躲起來了。而如果吉拉拉大人不能在○x遊戲中全部過關的話,就無法再見到麻衣香大人了。」


    雖然吉拉拉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逼近卡儂,但對方卻完全不理會他的認真模樣。躲開吉拉拉的拳頭,卡儂繼續說下去。


    「總共有三對門,所以必須打開的門有三道。全部都選對了的話,就可以跟麻衣香大人見麵了。不過,要是答錯一次,當場就『gameover』了。」


    「為什麽?為什麽?」


    吉拉拉已經連舉起拳頭的力氣都沒了,隻是重複地這麽說著。


    「想要知道的話,就要將遊戲過關才行囉?」


    卡儂這樣戲弄著吉拉拉,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秋庭……多加良。」


    「正是如此。」


    「而隻要吉拉拉胸中的植物還在,那我們應該也就有一起參加這個遊戲的資格吧?」


    我是故意這麽問的。卡儂在我們麵前,不斷地講述這個吉拉拉他們的遊戲,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她從頭到尾根本就希望我們加入這個遊戲。而我的想法果然是對的。


    就在聽到我說話的瞬間,卡儂白晰的臉上明顯地露出了今天最邪惡的笑容。


    「要是各位真的這麽希望,那麽讓你們協助吉拉拉大人也可以。還有,事實上,遊戲已經開始了。」


    「什麽!這樣不是很不公平嗎!」


    正在幫吉拉拉擦拭眼淚的羽黑不由得喊了出來。


    「就算妳這麽說也沒有用。不過,我想說明的是這個遊戲的時間限製,包含今天在內還有五天,所以總共是七天的時間。」


    「……這也未免太卑鄙了吧?」


    我比在場任何人都更清楚卡儂的陰險,但這也實在太過分了。


    「我可不這麽認為哦。事實上各位今天已經打開了第一道門,也已經過關囉。」


    這真可以說是青天霹靂的消息啊。


    「等等!妳的意思是說,不管我們有沒有意見,遊戲早就已經開始了?」


    「此乃所謂的事後同意啊。好了,更詳細的遊戲規則,看了這個之後再好好研究吧。」


    卡儂如此隨意說著,同時拿出了一個細長的東西。我接過那東西,羽黑則揚起困惑的聲音。


    「是卷……卷軸嗎?」


    「妳把我們當成忍者了嗎?如果不是的話,就趕快說清


    楚這次的目的!」


    「你說忍者還挺好玩的嘛。我此次隻是想幫助麻衣香大人。」


    我直接如此問她,但是,卡儂的態度還是依然故我,而且還拿出了麻衣香這個擋箭牌來躲避我的追問。


    「……妳要是還有什麽隱瞞的事,最好快說出來!」


    我已經不期待她會說出什麽正經話了,但是,與其一次問一點,還不如幹脆就一次問到底來得爽快,所以我決定索性就一次把事情全問完算了。


    「不過,雖然現在還是冬天,可是今天的天氣也未免太好了一點,各位不覺得有點熱嗎?」


    她明明就沒實體,卻像是真的有感覺一樣這麽說著,還一副很熱的樣子用手揚著自己的臉。


    與其說她是突然的,倒不如說她硬是要轉換話題,我並沒有隨著她的話起舞。


    「……反正就是跟吉拉拉一起玩○x遊戲,找到麻衣香就好了吧?」


    我不看卡儂,而是一邊這麽說,同時靠近蹲在地上哭泣的吉拉拉。


    「不要再哭了,我會幫你完成這個遊戲的。」


    「我也會幫忙的。」


    「真的嗎?我還能再跟麻衣香見麵嗎?」


    吉拉拉一邊啜泣同時如此問道,我和羽黑都用力地點了點頭。


    「沒問題。地球是圓的!一定能夠再見麵。再說,你還有我這個秋庭多加良幫你忙呢!」


    我是不會說謊的。而隻要是相信我的人,我也有自信不會辜負對方。


    「我可以相信你嗎?」


    看著他已經哭濕的紫藍色眼瞳,我點了點頭。


    「沒問題!秋庭同學是可以信賴的!」


    沒想到羽黑竟然就這樣幫我下了保證,雖然羽黑知道我的厲害,但是,當我聽到她這麽說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難為情。


    「……那麽,我就讓你們幫我完成這個遊戲吧。」


    吉拉拉稍微振作後這麽說,他就像個傲慢的小孩,還是這麽不懂禮貌。


    「嗯,看來事情都已經說清楚了。不過,多加良,不要忘記時間的限製哦。」


    卡儂身上向來不會戴太多的裝飾品,但這次她脖子上很稀奇地像是掛了一個懷表。我對於看著表同時對我提出忠告的卡儂覺得很不舒服,雖然我曾經下定決心不再理會她,但我還是正視著她提出了問題:


    「為什麽妳要一直強調這點呢?」


    接下去我果然後悔了。


    「因為如果沒有在時限內過關的話,葉野這塊土地的時間將會加速流逝。」


    雖然她告訴我的是個要命的訊息,但說出這些話的卡儂卻像是心情很好的貓咪一樣,瞇著眼睛開心地笑著,我就是因為她這樣才覺得後悔。


    接著,她就像是等著我轉身回頭一樣,在下一瞬間放射出短暫的光芒,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之後,彩波就失去意識倒在冰冷的走廊上。因為今天她被卡儂附身的時間很長,所以當然會出現這種現象。


    我把彩波抱起來,而當我確信那種厭惡的感覺消失之後,我不由得鬆了口氣。


    「啊,找到他啦!」


    「歡迎你回來。」


    我把彩波交給黑衣人——為了預防萬一,經常會有一位黑衣人隨時待命——一回到總部的帳篷後,尾田跟桑田就如此說道迎接著我們。


    桑田的表情看起來很愉快,我開口問道:


    「拿到冠軍了嗎?」


    聽到我這麽問,她點了點頭,把一整束的黃色頭巾拿給我看。


    「還真厲害啊!」


    「……實際上,延長賽很精采哦!」


    尾田重複說著很精采,但他的眼睛卻像是不知道該看向何處而不斷地遊移著。尾田到底是看到什麽了呢?


    「對了!吉拉拉為什麽會哭呢?」


    「我……我才沒哭呢!」


    一聽到桑田這麽問,吉拉拉雖然逞強不承認,但是,他那哭紅的雙眼還是讓人一目了然。


    「是喔!那你要喝茶嗎?」


    「咦?喔,嗯。那就喝吧。」


    對於桑田的貼心,吉拉拉露出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麽你就坐在那裏吧。」


    尾田一請他坐下,吉拉拉就抓著羽黑的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啊!羽黑同學,請坐這張椅子吧!」


    「不!不用了,沒關係,我已經站習慣了。」


    「不,妳還是請坐吧!」


    「花南,妳就坐下吧。」


    她——也許不想讓人家看到她泛紅的臉頰也說不定——跟中學部的男生彼此進行著簡短的問答之後,羽黑最後還是坐在吉拉拉的旁邊。


    當我環顧四周想找找看我應該坐在哪裏的時候,我看到了女國中生們在角落聚集成一個小團體,與正在準備閉幕典禮的男生們完全不同。


    「喂!平井、小關、木下……閉幕典禮準備得怎麽樣啦?」


    「咦?被點到名了!不是,應該是被問到工作的事情了。」


    「好!知道了,現在就去。」


    「我去找會長——!」


    不知為何所有的女生聲音都變了,上半身還微微抖動著。這些年輕人為什麽要這麽害怕?


    「……難道我的臉真有那麽可怕嗎?」


    我想著明年度學生會選舉的事情,帶著些許憂鬱如此詢問身邊的男同學。


    「沒……沒沒沒……完全沒這回事。」


    那麽,為什麽聲音聽起來有點走音的感覺呢?我原本是想跟未來的投票者拉近感情,但看來好像造成了反效果,我轉而麵向著尾田他們。


    「難道閉幕典禮是在等鈴木嗎?」


    我斜眼看著正喝著桑田泡的茶暖著身體的吉拉拉跟羽黑,一邊如此詢問,尾田則擦著額頭上的汗轉過頭來。


    「是啊。從剛才他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對了。對了。」


    哈哈哈,鈴木,你的天下隻到今天為止了。會長不在,但是副會長還在啊。這時候閉幕典禮上台致詞的人會是誰呢?這種事還用說嗎?這世上既然有學生會會長跟副會長這樣的職務角色,這就代表會長不在,職務代理人當然就是副會長囉。


    「那麽就由我來代替他……」


    「好!大家辛苦了!你們乙咖哩了(注:跟日語「辛苦了」同音)!」


    聽到這個輕浮的聲音,瞬間讓我的希望落空。無論如何……我的心情就是這樣。沒關係,明年此時我一定會收複學生會會長的寶座。


    我轉身離開鈴木任意開始的閉幕典禮,拿起放在自己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啊!得找個適當的時機阻止他才行……」


    這哪是閉幕典禮的致詞啊?鈴木一個人開始瞎掰起來了,尾田則是看著他,然後按著太陽穴呻吟著。


    「怎麽?要是這一點小事的話,就交給吉拉拉大人我吧!」


    「啊,吉拉拉,我專程泡的茶可不要打翻了。」


    吉拉拉喝著桑田泡的茶,稍微恢複精神後說話又大聲了起來,而尾田則一臉苦笑地對我說:


    「真有你的啊!看吉拉拉那麽有精神,那他的植物呢?」


    摘下來了嗎——尾田意有所指地問道,我搖搖頭。不僅如此,事情還變得越來越麻煩了。


    羽黑似乎想避開尾田和桑田的視線,輕輕閉上了眼睛。即使是我,要把剛才的事情告訴已經很疲累的他們,心中也難免過意不去。


    卡儂又帶來棘手的問題了——我盡可能不想把事情告訴他們兩人,也盡可能不讓他們被牽扯進來。但是,萬一要是真被牽扯進來的話,事


    前有心理準備跟毫無準備還是不一樣吧!


    「閉幕典禮結束後,我有很多事情想跟你們說。」


    「秋庭同學跟花南同學……你們兩個臉色都不太好看耶。」


    「這麽看來,是那家夥出現了嗎?」


    「你們兩個人的直覺都很敏銳!」


    羽黑一副佩服的口氣如此說道。


    「不是靠直覺,是靠經驗。」


    他們兩人異口同聲地如此響應。


    鈴木的失控,結果被我用e53給阻止了,差一點就讓那些國中生的記憶中,種下了我的同伴中竟然有這種家夥的印象,實在有夠驚險。


    「大家辛苦了,但不好意思,我現在開始說明。」


    反正,閉幕典禮已經順利落幕,學生會室裏所有成員都到齊了——不過,鈴木不在。那家夥一定口中喊著「奇怪了!這次應該是絕對會押中才對啊!」,然後跑去找預測專家算帳了,所以我猜他現在正在尋覓對方。真希望他幹脆在某個地方遇難算了——我簡單地帶過開場白。


    吉拉拉就坐在羽黑跟桑田的中間,但必要的情報都已經知道了,對於願望植物的誤會也已經大致解開了。


    接下來,隻要說明那個卷軸上所寫的「遊戲規則」就行了。這個卷軸全篇都是用平假名所撰寫,再加上卷軸實在是太長了,在學生會室內根本就沒辦法全部展開,所以我大致弄明白上麵所寫的遊戲規則之後,就把東西交給了羽黑。


    「首先,吉拉拉是擁有植物的人,他也是跟卡儂扯上關係的遊戲參賽者。」


    我先把事情的概念跟他們說,桑田一聽到卡儂的名字,就露出了不愉快的神情,而尾田則是一副沒指望了的樣子。


    「遊戲啊!那麽這個新的遊戲又是什麽遊戲呢?」


    「○x遊戲。」


    「○x遊戲?就是那種在牆壁上畫有○x,依照問題來選擇○或x,而有一邊的牆壁裏是泥水的遊戲嗎?」


    在尾田的印象中,是指那種整人的問答遊戲,但基本上這並沒有什麽不對。


    「但是呢,規則有點變化,這次必須要選擇正確的答案才行。」


    「正確的說是要找出○的門!」


    不知道吉拉拉是不是認為有插話的機會了,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但是……


    「還早呢!」


    我看了他一眼,他像是很沮喪一樣又坐了下來。


    「吉拉拉別急,後麵一定會有你出場的機會。」


    安慰吉拉拉的任務就交給羽黑了,我繼續跟桑田還有尾田說明。


    「還有,不知道問題到底是什麽。」


    「不知道問題到底是什麽,但是卻必須選○的那一邊才行的○x遊戲?」


    「這麽一來,不是對回答那一方非常不利嗎?」


    桑田用手托著下巴,而尾田則是用手指頭在桌麵上扣扣地敲著,同時繼續問我。


    「沒錯!但解答者是吉拉拉,一想到這點就不見得是這樣了。」


    「……換句話說,關鍵是在於『門』跟『吉拉拉是誰』囉?」


    「後麵這件事怎麽到現在才講。」


    「說現在才講就太失禮了,你們要是知道了我的真實身分,可是會嚇一大跳的哦!」


    「之前好像聽你說過你是『門的管理者』嘛!」


    被冷靜的尾田這麽吐嘈之後,吉拉拉一時語塞,沒辦法接下去講而脹紅著臉。


    「沒錯!這是吉拉拉的真實身分,應該說也是他的職責。」


    「具體來說,要做些什麽事情呢?」


    桑田這麽問著,但吉拉拉臉上的表情都沒變。


    「吉拉拉!你把你剛剛說的詳細地跟大家再解說一次。」


    「我不用詳細解說也沒關係!我……」


    「好!那這段就要請秋庭同學幫忙囉?」


    「啊!」


    吉拉拉被放出薄薄寒氣的桑田冷不防地掐住雙頰,除了閉嘴之外完全無招架之力。


    「請繼續!」


    「好!首先吉拉拉似乎可以看見出現在人麵前的兩道門,雖然我不明白這是什麽道理,不過普通人是看不到的,而且除了吉拉拉之外,另外還有一個人看得見。」


    這時候我向吉拉拉便了個眼色,但是從他被揪住的嘴唇中並沒說出麻衣香的名字。


    「另一位就是吉拉拉雙胞胎的另一人,這我稍後會繼續說明。而門的一邊是『鑰之門』,另一邊則是『鎖之門』。」


    「名字聽起來怎麽感覺滿沉重的。」


    尾田以半驚訝半無奈的語氣如此說道,他的心情我很能體會。無論如何,除了驚訝以外,還有其它情緒混雜其中,我覺得大半是因為吉拉拉在本次的遊戲中擔任了其中一項重任的緣故!


    「唔……大家好像都以為吉拉拉的年紀還很小吧?事實上他的年紀比我們大很多很多喔!」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注意到我們看著吉拉拉的微妙眼神,羽黑試著幫腔如此說道,但在吉拉拉的表情退言行舉止之前,這隻是無謂的說明而已。


    「總之呢,我先繼續說……這兩道門會無預警地出現在人們的麵前。而當這兩道門出現的時候,吉拉拉他們就會自動被送到那裏去……」


    而吉拉拉跟麻衣香也會看著麵對著這兩道門的那個人。直到那個人打開了其中一道門為止。


    隻是,因為人類看不見這兩道門,而所謂的開門,換句話說……


    「就是當人類做出選擇的時候。」


    說到這裏,我暫時停下不說話,看著所有人的臉。他們各有想法地看向我,像是同時在沉默地思考著,因為沒有人提出問題,所以我就繼續說下去:


    「然後,當選擇『鑰之門』時,麻衣香會引導那人進入。相反地,選擇『鎖之門』時,就會換成是吉拉拉引導。我這麽說應該沒錯吧?」


    「……嗯!」


    當我一提到麻衣香的名字時,吉拉拉很明顯地露出了很沮喪的樣子,但是當我這麽問他時,他還是很肯定地回應了我。


    「『鑰之門』和『鎖之門』?但光是這樣,誰也不知道哪道門才是正確的門啊?」


    「的確如此。」


    由於桑田說得很正確,所以尾田和羽黑頗有同感地一起看向我。


    「這個……」


    「一定是選擇麻衣香的門……『鑰之門』才對。以我過去的經驗,麻衣香的那道門可是進化之門唷。」


    吉拉拉的聲音雖然沒什麽精神,不過似乎對自己的想法很有自信。


    確實就像吉拉拉所說的一樣,如果一邊的門的前方是「進化」,而另一邊應該就是「退化」,這麽想是滿有道理的。再來,如果是依照人類的選擇來決定的話,以想象來推測,也會覺得前者是○才對。


    不過,對日本人來說,鑰和鎖有混著一起用——應該說兩者都使用相同的字——的傾向。隻是,前者是「開關鎖的工具」,後者則是門或是抽屜的「固定用金屬零件」。key和lock雖然是一對,但不是同樣的東西。要是這樣的話,我對於開啟「鎖之門」就產生了些許的疑問。


    「吉拉拉,你的『鎖之門』一定能開嗎?」


    「當然囉。有什麽好懷疑的嗎?因為我真的實際看過門被打開過啊。」


    不過,既然眼前比我還清楚這兩道門的吉拉拉都這麽說了,那我也隻能接受。


    「那麽,這個○x遊戲似乎非得全部都選擇進化——也就是『鑰之門』囉?」


    「但既然吉拉拉能看見那道門的話,也就表示他可以知道誰是被選中的人啊。那不就沒什麽困難了嗎?」


    我也這麽認為。可是,就算其它


    的問題全部都解決了,但遺留下一個問題。


    「就算吉拉拉看得到門,但是哪一個是『鑰』?哪一個是『鎖』?光憑外表看不出來吧?」


    「那個……」


    雖然羽黑問這句話並沒有惡意,但吉拉拉似乎回應地有些遲疑。


    「不知道又不是什麽壞事。所以,你就大方承認吧!」


    「……嗯!」


    我充滿含蓄意味的話語,讓這傲慢的小孩也點了點頭。


    「吉拉拉,至少隻有兩個選擇這一點沒有錯吧?」


    「嗯,門是兩道一對的。它會出現在人類的背後。」


    桑田摸著吉拉拉的頭如此問他,這次吉拉拉很用力地點頭回答。


    我認為人類應該要能有更多的選擇才對,雖然剛才試著問了吉拉拉,但是,吉拉拉的答複卻是「進化的分歧點就隻有兩個!」這個唯一的答案。


    「可是,門可以看得見,而且,跟此有關連的人也已經都知道了,所以應該比之前的『找神』遊戲要來得輕鬆才對!」


    尾田就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點了好幾次頭。


    「還有,全部共有三個問題。接下來,就是時間限製了……」


    「時間限製?」


    「跟植物那邊沒關係嗎?」


    「不!應該不是沒關係,她說過是七天的時限。」


    「一個星期啊。可是,如果從今天開始算的話……」


    尾田注意到我微妙地將視線移開,於是就停止說話。桑田也好像察覺到了什麽,而知道事情原委的羽黑跟吉拉拉之所以保持沉默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室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剩下的時間,包括今天隻剩五天了。」


    「……是喔!」


    「這樣啊!」


    尾田跟桑田的聲音聽起來很冰冷,我想室內的溫度大概降了兩、三度吧。還好那種冰冷怒氣的矛頭並不是指向我。


    「啊!不過,已經順利地打開了第一道門,沒問題!」


    不知道該說是想要緩和場麵呢?還是該說太天真了,羽黑像是在玩洋娃娃一樣,拉著吉拉拉的手不斷搖晃著,同時大聲地如此說道。


    「就是啊,第一道的『鑰之門』已經打開了。」


    「什麽嘛,這種事應該早說嘛!」


    接著,吉拉拉像是會說腹語的娃娃一樣,對羽黑先前所說的進行補充之後,尾田輕輕地送給我一個略帶責怪的眼神。不過,他的表情還是帶著幾分笑意。


    但相對地,我的臉色則是變得不太高興。


    「確實是啦!不過,還有其它問題。打開那道門的是並木陸玖,對吧?吉拉拉?」


    「嗯!我確實是看到並木陸玖打開了其中的一道門。」


    「怎麽說呢?」


    吉拉拉同意了我所說的這一點之後,桑田的視線跟問題都轉向了吉拉拉那邊。


    「人隻要一做出選擇,單邊的門就會來到人的麵前。並木陸玖就這樣打開了門,走向門的另一邊。」


    打開門的雖然不是吉拉拉,但是,他卻帶著非常自傲的表情,很高興地將當時的情況轉述給我們聽。


    「那麽,植物的遊戲跟○x遊戲之間又有什麽關聯呢?」


    「卡儂沒有提到那部分,但這兩者會牽扯在一起,也還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無論如何,卡儂大人都有心要把這兩件事情攪和在一起吧!」


    這點是無庸置疑的,而這又是另一個沉重的事實。


    「還有另一件事情,現在葉野市好像正在『加速』。」


    「加速?」


    也不知道為什麽,連羽黑都跟桑田他們一起露出狐疑的表情。這確實像是讓人覺得隨便聽聽就算了的事情,但卡儂卻特別地提出這一點哦!羽黑。


    再加上如果知道吉拉拉跟麻衣香的能耐,這點可是讓人不能置之不理的問題。


    「所謂的『進化』就是生物經過漫長的歲月之後,演變成複雜、多樣的型態,對吧?而結果就是必須隨著時間一起流逝才行。換句話說,時間前進到一個點,就一定要有流逝的這個過程才行,不會馬上跳到十年後……而門……對時間到底具有什麽樣的功用就不得而知了。」


    但這些都已經不屬於人類所能管轄的範圍了,而且,連應該要知道的吉拉拉似乎也沒有辦法正確地回答這個問題。


    「所以掌管著進化……『鑰之門』的麻衣香似乎具有讓時間加速的力量。」


    但身為雙胞胎的另一位吉拉拉則好像沒有這種特殊力量。這說開了似乎會讓他有點自卑,所以我避過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說。


    「接下來是我個人的推測,如果把卡儂的話思考進去的話,由於麻衣香的關係,現在葉野市的季節(時間)正在加速前進著。」


    「真的嗎?」


    「……也就是說,這兩、三天氣候出現異常變化的現象是來自這個原因囉?」


    跟半信半疑的羽黑比起來,尾田像是充滿自信的口氣這麽問著。


    「沒錯。再怎麽說,葉野市在二月的氣溫是不可能持續超過三天出現五度以上的天氣,而且溫度還持續慢慢上升之中,這也是一個問題。」


    「再這樣下去,春天會比往年都要早來臨吧?」


    「是啊!光隻是春天提早來也就算了,要是不阻止這種加速的現象……」


    「進化」這句話通常會給人良好的初步印象,但如果原本是應該要緩慢前進的情況,卻讓它加速的話,那就不能膚淺地這麽想了。


    「對人的身體,說不定會有什麽影響也說不定。」


    吉拉拉告訴我們的這句話雖然沒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但總比由凡人說出來更具有說服力。


    「當吉拉拉的胸中開出植物的時候,我就認為這一定跟什麽事情有關聯,這個卡儂大人……該不會是個瘟神吧?」


    桑田抱著頭如此呻吟著,除了羽黑以外,全體都認同地點了點頭。


    「說是瘟神不會太過分一點了嗎?別這麽說,嗯……」


    她想不出更適合的比喻了——就算想到了,我們一定也會全體否定吧——我們不管羽黑,繼續回到原本的話題。


    「……怎麽辦?遵守時限似乎很重要。」


    「恐怕是吧。而要阻止加速的話,不隻要找出麻衣香,而且還要想辦法讓吉拉拉在這個遊戲中獲勝才行。」


    所有人的視線瞬間全都集中在吉拉拉身上。


    麵對著這種場麵,吉拉拉低下了頭。


    他就這樣將手肘靠在膝蓋上握緊拳頭,在短暫地沉默之後,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他把頭慢慢地抬了起來。然後,躊躇地開了口:


    「我跟麻衣香雖然是雙胞胎,但不能一直在一起。一旦分離之後,下次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麵,所以每次見麵時,我們都非常非常開心。」


    說到這裏,吉拉拉一度停住沒有往下說。我們都沉默地等待著吉拉拉再度開口。


    「不過,隻要贏了這次遊戲,等到遊戲一結束,我肯定可以跟麻衣香見麵了!所以我想要贏得這次的遊戲,然後跟麻衣香講很多事情。」


    接著,吉拉拉說出了我們等待的話。


    在他胸中的那株願望植物又倏地長高了。


    「既然這樣的話……」


    「我們也隻有……」


    「協助幫忙了!」


    於是,葉野學墾南校學生會執行部全體成員就正式讓「○x遊戲」繼續玩下去了。


    「可是,已經看到下一道門了嗎?」


    望向窗外,此時夕陽正要西沉。就算吉拉拉看得到門,但我們接下來要盡可能避免,不要為


    了找尋當事者,而跟著小孩子在葉野市內四處奔走。


    「嗯,看到了!」


    「……咦?」


    聽到他這麽不經意地說出這句話,雖然是無所謂,但還是讓我覺得有點無力感。


    「那……那是誰呢?」


    「不知道。」


    沒想到羽黑振奮地詢問後,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答案。


    「那在哪裏呢?」


    羽黑困惑地像是要求助桑田般將視線望過去。


    「這個嘛……大概是說……就算知道了門已經出現在某人後麵了,但是沒辦法知道名字,應該是這樣吧!」


    桑田將他們兩人的對話匯整後,這麽問著吉拉拉。


    「就是這樣!因為一直都是像這樣,自動地被送到下一道門的前麵。」


    吉拉拉很有精神地回答,他好像不擅長將內容好好地整理清楚說出來。


    「你還記得那個人長什麽樣子嗎?」


    「我還記得。」


    「不要太小看我吉拉拉大人了!嗯!在剛才那個房間裏見過了麵。我記得她是跟你們穿著一樣製服的女生。」


    吉拉拉剛才是在理化教室裏,也就是說之前的迷路騷動,其實就是吉拉拉『被自動送到門前麵』所造成的。


    「吉拉拉確實沒有變成迷路的小孩。」


    我不自覺地用拳擊掌,然後看向吉拉拉:


    「既然這樣,那麽今天就先解散。等大家都好好休息過後,明天再全力麵對這場遊戲。」


    既然是葉野學園的學生,如果想要知道那個人的臉,最快的方式應該就是查看有學生照片的名冊再查證是否是本人就行了吧。畢竟就算今天想要進行,但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放學了,還是明天再展開吧。


    「我投秋庭同學一票。」


    「我也讚成多加良的說法。」


    「喔!我也是。」


    「吉拉拉呢?」


    大家的視線再次集中在自己身上——而且比剛才更有氣勢——吉拉拉像是被這股氣勢所屈服一樣,點了點頭。


    「我可以投讚成票,但是,請大家聽我說一件事。」


    得到我們協助的吉拉拉,說話的方式還是沒變。算了,今天就暫且放他一馬吧,我那寬大為懷的心情如此告訴我。


    「什麽事呢?」


    「嗯……我已經不是卡儂的客人了,這麽一來,我也不是彩波的客人了。所以,今天我沒有地方可以住!」


    他雙手交叉在胸前,擺出吉拉拉大人的架子這麽說著。


    「所以你是想要求今晚住宿的地方?」


    我按照尾田、桑田、羽黑的順序巡視一圈,回視我的人,沒有一個人舉手。


    照顧了吉拉拉一整天的羽黑也是一副抱歉的神情,閃避著我的視線。不過,我想應該是因為她住在學校的宿舍裏,這才是最大的原因吧。


    「好,我知道了。」


    「喔,多加良的家嗎?大概不夠大吧,但是讓我住應該也還可以!」


    「不對!別說了,等一下。」


    我把吉拉拉給拉到背後,咳了一下。


    「我想,此時就來個公平的方式,大家猜拳吧。」


    「那就來吧……」


    「剪刀、石頭、布!」


    結果,就決定吉拉拉住在尾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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