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又打鬧了一番,這才收斂下來開始談正經事兒。


    樊皖告訴我玄天宗前幾天好像出了一場大亂子。因為樊皖叛變,無人保護的樊池也在歸途中受了傷,樊家當家人氣不過就去玄天宗討個說法。可是樊家人都已經到了玄天宗門口了,卻在沒有見到楊季之前,就折返了回去。


    樊皖本來躲在暗中打算看熱鬧,看到這種情況心生好奇,於是繼續潛伏在玄天宗本部附近。


    到了晚上,他聽到玄天宗本部裏傳出一陣騷亂之聲,隱隱還有血腥氣迅速蔓延開來。那股血腥氣不純,聞著格外的腥甜,而且吸入肺中後樊皖隱隱感覺到身體酥軟使不上力氣。他暗道一聲不妙,急忙躲到了遠處。


    等到快天亮的時候,樊皖遠遠的看到有兩個人影從玄天宗本部撤離。天亮之後,玄天宗本部閉門三天,等到第四天的時候才重新打開大門。


    重開大門之後樊皖發覺那一夜的痕跡已經被收拾幹淨,不過他看得出守在門口的人已經和之前大不相同,那些人並非普通弟子,而是術士等級的高手。可見玄天宗已經進入全麵戒備中了。


    聽完之後我點了點頭,我將那天徐撫生的話和黃雪要回去報仇的事兒告訴了樊皖,正說著呢,我突然想起之前第一次去玄天宗本部的時候,在那裏感受到的異樣。


    玄天宗本部比外界要涼爽的多,當時我以為那是因為那裏有‘九宮盤龍陣’的緣故。‘九宮盤龍陣’這種卦術一旦運用起來,效果奇好,甚至能夠孕育出真龍氣來。可是我去過一次無神穀,見識了真正的龍氣之後才意識到,‘九宮盤龍陣’好是好,但玄天宗本部那種地方,根本就經不起‘九宮盤龍陣’的催化。


    通俗一點說,‘九宮盤龍陣’就像是肥料,如果把肥料施給一顆參天大樹,那樹肯定會生長的更加茂盛。但是如果把所有的肥料堆積在一朵小花之下,花朵根本承受不了那麽多的養分,反而會被肥料給‘催’死。


    玄天宗本部本來無山無水,沒有什麽風水靈韻。強行用上‘九宮盤龍陣’雖然在短時間內能夠催出龍氣,但是過不了幾年就會將所有風水靈韻耗盡,由盛轉衰,最終導致靈韻枯萎淪落為一處死地......


    這麽簡單的道理我都能看破,楊季沒有裏有看不透。


    聯想到之前徐撫生說他殺了那麽多人,而且屍體都不翼而飛,我心裏不禁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來——楊季用‘九宮盤龍陣’催化風水,該不會是為了用這暫時的龍氣,掩蓋別的氣息吧......


    我把想法一說,林欣然和樊皖都沉默了。這事雖然全憑我的猜測,沒有直接的證據,可我所說的也不像是信口開河妄加揣測。


    想到後來,樊皖搖了搖頭:“別想了,咱們和玄天宗都結了梁子,以後肯定有機會弄清楚玄天宗的秘密。現在我們的首要任務不是浪費精力在猜測上,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本事能力才是正道。”


    樊皖這話我倒是讚同,既然想不通,索性就不要想了。


    我端起酒瓶來給三人都滿上,舉杯慶賀我們重新團聚。這一夜,我們幾個都喝的醉醺醺的,到了半夜才都昏昏沉沉的回到各自的房間中。我本來想直接睡覺,可念著素心的叮囑,最終還是強撐著爬起來繼續打坐修煉。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當我們重新匯合在大殿後的時候,我看到樊皖和林欣然都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顯然沒睡夠。反而我經過一夜的打坐,精神還算不錯。


    我們幾人等了一會兒,見陸遠山從大殿中走了進來。


    他這次沒有穿道袍,而是還上了一身便裝,顯然是跑出水下龍宮玩兒去了。李青也跟在陸遠山後麵,給他在後殿準備好一把藤椅。優哉遊哉的往藤椅上一坐,陸遠山打量著樊皖,低聲說道:“小子,你是樊家的卦師嗎。”


    樊皖搖搖頭:“要是卦師,我哪兒舍得離開樊家?隻會些拳腳功夫罷了。”


    陸遠山搖了搖頭:“那就是什麽都不會了。”


    樊皖被他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陸遠山也不理,扭頭又看向林欣然:“小女娃,你會什麽。”林欣然將她所學過的術法跟陸遠山演示了一番,她倆學的都是正統道術,雖然不完全一樣不過也殊途同歸。陸遠山看完之後卻又搖了搖頭:“差,實在是太差。小丫頭,你這種水平也算得上是方士?”


    林欣然到底是女孩子,被他這麽一說臉立即紅了。陸遠山又看向了我:“小友,你這一身邪修的本事練的還算湊活,你腦子也活泛,可是身體底子太差。”不用陸遠山說我也明白,自己最大的弱點就是身手太差。


    雖然我的體質在蛇王魂魄的滋潤下比普通人略好,可是論拳腳功夫,我估計連一個正式受過訓練的十幾歲小毛孩兒都打不過。


    “前輩,您就甭笑話我們啦。您的本事大家都服氣,想怎麽訓我們您開口就是了。”樊皖嘿嘿一笑,說道。


    陸遠山嗯了一聲,叫過李青來:“陳涼,你體能太差,先跟著李青鍛煉體質去吧。拳腳功夫和道術倒是不急著學。”


    我應了一聲,陸遠山又轉向了樊皖:“你小子不是說自己會點拳腳嗎?你今兒要是能讓我從椅子山站起來跟你比劃,那你晚上就有飯吃。要是做不到也就不用吃飯了,省的整天吃飽了之後油嘴滑舌的。”


    我心裏一沉,害怕陸遠山也不讓林欣然吃飯,急忙擠眉弄眼的跟陸遠山遞眼色。


    陸遠山了然一笑,對林欣然倒是溫柔了許多:“小女娃,你的本事不好倒不是腦子笨或者不認真學。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你師傅教你的好像都是些花架子,看起來不錯,可是卻沒有幾分真本事。念在你是小友的......咳咳,總之換我來教你,你肯定不會差的!”


    說罷,陸遠山衝我一揮手,李青就帶我到旁邊圍著後殿跑圈去了。


    一開始跑的時候,我還有餘力時不時朝陸遠山這邊瞥一眼,但是跑了差不多四五千米之後,李青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的體力像是源源不竭一般,腳不沾地的飛快朝前衝去,而我卻已經是強弩之末,每一步都跑的很是艱難。


    “陳涼,再加把勁兒啊。”李青見我上氣不接下氣的,減慢了一點速度退回到我身旁,給我打氣。我能維持繼續向前跑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氣,哪兒還有氣跟他回話。


    不過李青也明白我無法說話,他自顧自的一個人低聲說了起來:“你也知道陸前輩是正統道教,從小就練了一身硬橋硬馬的功夫,之前我想要學他卻不肯教我,隻讓我跑圈鍛煉體質。要不是你那天無心的一句話,我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得到陸前輩的指點了。我還要多謝你。”


    我想擺擺手告訴李青不必謝我,可是卻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了。


    雖然李青已經減慢了速度,我卻還是跑的快要斷氣。一股血腥味兒從我的喉嚨裏蔓延開來,胸口也像是壓了塊兒石頭一樣,別說是說話了,就連呼吸都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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