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神經病人大多都已經年邁的緣故,他們走路的姿勢十分怪異。被束縛住的手臂緊緊的貼合在胸口和後背上,他們佝僂著腰,上半身和雙腿幾乎成了九十度的夾角。走起路來一雙腳鴨子似得朝左右兩邊分開,每走一步,精神病人的身子都會搖晃一下,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摔倒。


    看到這些骷髏一樣的恐怖精神病人朝自己跑過來,刀疤臉嚇的都快要尿了。他甚至說隻要這些精神病停下,就給他們每個人發多少錢,可是這些話對於那群嗜血的精神病人而言根本沒有什麽用。


    不到五分鍾,已經有大批的精神病人圍在了刀疤臉的身旁。他們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刀疤臉根本無處可躲。


    隨著一聲怪叫,最前麵的一個精神病人直直的朝刀疤臉頂了過去。刀疤臉下意識的用手去推他,誰知道那個精神病竟然一口咬在了刀疤臉的手腕上,用力的吮吸著刀疤臉手上的血珠兒。


    緊接著,旁邊的幾個精神病人也踉踉蹌蹌的跑了過去,刀疤臉被手上的劇痛一刺激清醒了大半,手腕兒一震,片兒刀隨即砍了下來。


    刀疤臉掄圓了手臂揮舞著片兒刀朝最前麵的那個精神病砍去,我看他的架勢,好像並不是真的想砍死那個病人,反而嚇唬人的成分居多。


    一邊揮舞著手裏的片兒刀,刀疤臉一邊怒吼著讓他們快滾,不然就要砍死他們。雖然刀疤臉的話說的狠毒,可他顫抖的聲音已經暴露了他那顆色厲內荏的心。


    更何況,已經發瘋了的精神病人根本不會被刀疤臉的幾句話唬住。


    隨著精神病人又往前一擠,刀疤臉的刀直接沒入了最右邊那個精神病的肩膀裏。隻聽吭哧一聲,那個精神病人身上的緊身衣崩斷,刀疤臉這一下直接砍斷了那個精神病的左肩和搭在左肩的右手,刀刃深深的沒入了精神病人的骨頭縫裏。


    受了這麽重的傷,那精神病竟然隻是悶哼了一聲。他幾乎被完全砍斷了的右手晃晃悠悠的掛在肩頭,骨頭茬兒白生生的漏出來,竟沒有流多少血。


    “別過來,別過來......”刀疤臉已經嚇的聲音都變了,他瘋狂的抽動著卡在精神病肩膀上的那把片兒刀,可是幾下都沒能拔出來。


    或許是看到同伴被砍,周圍的精神病人一瞬間都瘋狂了。他們口中不斷發出一聲聲的尖叫,原本離刀疤臉還比較遠的病人也都衝到了刀疤臉身旁。


    沒了片兒刀,刀疤臉徹底失了還手之力,他絕望的倚著大門板,發出了最後一聲尖叫,隨後就被十幾個精神病人淹沒了。


    血液噴濺出來,染紅了精神病人肮髒的緊身衣。它們就像是一堆蛆蟲般擠在刀疤臉身旁,貪婪的吮吸著刀疤臉身上流出來的血液。


    院子地麵上的血越來越多,混雜著雨水一起匯聚成小小的一灘。血汙之中,已經有些腸子從人群中被擠出來,黃黃綠綠的汙物匯聚成灘,我都有些看不下去,林欣然早已經被惡心的捂著心口退回到屋子裏麵了。


    精神病人們的蠶食大概持續了兩三個小時。等他們吃完了,依靠著大門的刀疤臉幾乎隻剩下了一條腿和半個胸腔,還有一顆腦袋。


    他的臉也被撕爛了,下頜骨完全脫臼,嘴角被撕的裂到了耳後,露出含著一汪烏紫色血水的口腔。一雙眼睛更是被人摳挖去了,隻剩兩個血窪。較為柔軟的腹部則是被撕扯的一點兒皮都不剩,地麵上空留一片混合著塵土的血痕。


    之前被刀疤臉砍中的那個精神病也到倒在了地上,他和刀疤臉一樣都被吃的殘缺不全,隻剩手臂、腦袋,和一條連著盆腔的腿了。


    這場人吃人的慘劇,我看了大概隻有十幾分鍾就忍不下去了。樊皖卻像個變態一樣一直站在窗戶旁邊,死死盯著那群精神病,直到它們吃飽喝足退回到療養院的大樓裏。


    精神病人們離去之後,樊皖盯著刀疤臉的屍骸猶豫了一會兒,轉過身來對我說道:“陳涼,我們下去把刀疤臉的那瓶水拿上來。”


    拿水?我皺了皺眉,刀疤臉就在我眼前慘死,我實在沒心情去喝他剩下的幾口水。我不太願意去,樊皖拽了我幾下,硬是把我拖出了屋。


    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因為剛剛下了一場雨的緣故,天幾乎已經完全黑了。沒了陽光的庇護,樓道裏藏著的那些精神病已經沒了忌憚,況且剛剛吃了一個刀疤臉和一個同伴也讓他們變得興奮了起來,蟄伏在角落裏用貪婪的眼神看著我們,蠢蠢欲動。


    在這當口兒我實在不知道樊皖為什麽一定要拉著我出來,難道就僅為了一小瓶飲用水?


    一直把我拖到了樓梯口,樊皖才鬆開了拖著我的手。他從懷中抽出自己的鋼刺來握在手中,和我背對著背往樓下走。


    一邊走,樊皖一邊用很低的聲音在我耳旁說:“陳涼,那個刀疤臉死的不對勁兒。”


    我一愣,樊皖繼續說道:“剛剛一直下雨,我看的不太真切,不過圍過去的精神病最多隻有十幾個,真正俯下身子吃刀疤臉的,最多隻有十個。十個人中還有幾個是被緊身衣綁著的,他們單憑一張嘴最多咬爛刀疤臉的腹部皮肉,要想把他的胳膊腿兒都啃下來,著實不容易。”


    “而且,我注意到那些精神病人一開始是沒有吃同伴的打算的,那個精神病挨了一刀之後也沒有立即倒下。他淪為食物是在蠶食開始四十多分鍾後,好像被人群中的什麽東西一拽,隨後摔倒,被拖進了包圍圈正中央。


    還有,你有沒有發現到刀疤臉跟那個被吃的精神病,他們身體剩下的部分完全不一樣。勉強拚一拚的話,能拚成一個完整的人?再說了,退一萬步講,刀疤臉和那個精神病就算都被吃了,那衣服呢?總不可能連著衣服一起被吃掉了吧。”


    樊皖說到這裏,我已經能猜到幾分他的意思。“你是說,刀疤臉沒死,這是他演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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