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然告訴我,馬老先生的屍體之所以腐爛的那麽快,也是因為生前被注入陰氣,死後屍體陰氣太重,被黑狗血燈這種陽氣重的光一照才會加速腐爛。


    如果馬老先生死前還沒有開始蛻皮,那麽他死後應該隻是普通的白僵,或者是黑僵。這兩種僵屍,還有對付的可能。


    已經到了蛻皮的程度,那就說明他死後,有可能已經變成跳屍,跳屍能夠跳躍前進,不懼生人,而且有很強的攻擊性。一旦蘇醒過來就會追逐生人氣味,被他抓住的活人都會被活活吸幹血殺死。如果屍體化為跳屍,就很不好對付了。


    說道最後,林欣然幾次三番的叮囑我如果得知馬老先生死前已經在脫皮了,就千萬不要趟這趟渾水。我現在不在她身邊,萬一我受傷了她也隻能擔心,卻不能照顧我。而且連我的麵都見不到。


    林欣然的話說的我心裏暖融融甜蜜蜜的,好像糖化在心口一樣。畢竟除了我的父母親人以外,還從來沒有人這樣關心過我呢。


    她是第一個,讓我有種被異性.關心愛慕著的感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以前我曾經讀到過一句: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當時我一直對前半句不屑一顧,以為美人怎麽能與天下相提並論?但是此時此刻,隻要林欣然一句話,我願意將擁有的一切拱手送給她!


    隻要她一句話,縱使上刀山下火海又能怎樣?更不用說隻是解決個區區僵屍而已!


    那兩百萬,我是誌在必得的!


    就算馬老先生已經變成了跳屍又怎麽樣?在懸屍洞,跳屍它爺爺——魃,還不是被老子製的服服帖帖的......


    那一夜我腦海中始終回放著林欣然輕聲細語的叮囑,越想身上越燥熱,恨不得立即衝回林欣然麵前。我根本睡不著,生生熬到天亮,瞪著兩隻熊貓眼去洗了個澡。


    不多時,馬先生已經親自來酒店接我了。我並不著急和他去看祖墳,而是悠閑的晃到一樓餐廳,拿了一盤兒食物慢慢吃著。馬先生現在對我很是尊敬,正襟危坐的在我旁邊兒等著。


    吃了一會兒,我若無其事的隨口問了一句:“對了,你父親臨死之前,身上有沒有哦掉皮屑?”


    馬先生一愣:“你,不,您怎麽知道?!”


    我靠,還真開始蛻皮了。


    “我自然知道。不過他身上掉的皮屑多麽,還有別的什麽症狀沒有?你知道的最好都告訴我。”我將一片麵包塞進嘴裏。馬先生皺了皺眉,猶豫了一會兒驅散左右,然後湊過來低聲對我說了句:“先生,這事我可隻告訴您一個人。其實我爹,在死之前,曾經,咬過我一口!”


    “哦?”我眉毛一跳,示意馬先生繼續說。


    馬先生擼了袖子,摘下他的大金表。我看到他左側手腕下麵果然有個淺淺的半月形的痕跡:“那天我爹一直不出來吃飯,到晚上了,我著急了上去敲門。當時他不知為什麽一句話都不說的躲在被子裏,我以為他出事了,就撞開了門掀起被子問他怎麽回事。剛掀起被子我爹就發怒,狠狠咬了我一口!”


    “應該沒見血吧!”我緊張的問道。


    正常人肯定是不會咬別人的,馬老先生當時被陰氣入侵太過嚴重,已經有了吸人血的衝動了嗎?


    “沒有。我爹咬了我之後立即反應了過來,還和我大吵了一架說我不應該進屋。我這個人脾氣暴,而且也嘴賤不會說話,我就和他頂了幾句隨後奪門而出。我爹那天晚上就失蹤了,算起來,應該是當夜就死在了三樓。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誤以為老爺子是生我的氣出去散心死在外麵兒了,沒有第一時間搜查家裏......”馬先生說罷重重歎了口氣。他緊皺著眉,應該也是想不通為啥老爺子要狠咬自己一口。


    他想不通,我卻再清楚不過了!因為跳屍,最喜吸食親人的血液,而且最最喜歡的就是長子血!


    怪不得馬先生最近一直夢見他爹,還夢到他爹從棺材裏跳出來抓他的手,這都是因為跳屍先食長子的原因!當時沒見血實在是萬幸,因為老爺子還有一絲人心尚存。一旦出了血,恐怕登時就會由人變屍!


    “嘖,馬先生,您這事兒不好辦。”我放下筷子,一五一十將他父親被陰氣附體,由活人轉變為屍體的事跟馬先生說了。馬先生的眼睛越瞪越大,嘴都微微張開了。估計要不是因為我昨天露了一手大挫陳大師的威風,馬先生根本就不會相信我口中的‘無稽之談’。


    過了好幾分鍾,馬先生都沒反應過來。我拍拍手,微笑著說道:“馬先生。我本來是來給你遷墳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那50萬,隻是遷墳的報酬。


    要對付僵屍,而且是會吸血的跳屍,五十萬是遠遠不夠的。當然,憑我一麵之詞您也可能不信,您也可以再另請高明來幫你解決這件事。不過有件事兒我要提醒你一下,僵屍都喜歡吸親人的血。跳屍尤其喜食長子血。


    一旦你父親屍化成僵,那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你。”


    我故意將最後三個字咬的很重,說完之後,我滿意的看到馬先生已經臉色慘白如同白紙一樣。他一把抱住我的手,滿是驚恐的臉上露出了很勉強的一抹笑:“陳涼先生也太見外了,我怎麽會懷疑您呢?您無論如何也要幫我處理好這件事兒。至於錢,那都是小事,您盡管開口好了!”


    嗬嗬,還挺上道兒的。


    我伸出一個巴掌,本來嘛,我是想要收起大拇指和尾指,做一個三的手勢。這混蛋嘲諷我父母的事兒我還沒忘,俗話說‘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他就要為潑出來的這瓢冷水付出代價了。


    可是沒想到,我這巴掌剛剛伸出去,還沒來得及從五變三呢,馬先生就接過了話茬兒:“呃,先生是要,五百?”


    五百當然就是五百萬的意思。


    我心裏一跳,本來想坑他一百萬,沒想到莫名其妙就變成五百萬了。不過這樣更好!


    我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一本正經的給馬先生分析了起了僵屍的恐怖。當然,我是帶有目的性的,自然是怎麽邪門兒怎麽說,連最垃圾的白僵都被我說的陰森猙獰如同地獄羅刹一般,更不用說是跳屍了。


    馬先生被我唬的一個愣一個愣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為了保住小命,他二話沒說就給我轉了五百萬。


    馬先生這麽爽快,我也自然二話不說。那人錢財替人消災,我立即跟他上了車去看祖墳。


    上車之後我在車上補了一小覺,睡了二十來分鍾後,車開到了一片郊區。身旁的馬先生推醒了我,指著一處小山坡:“陳涼先生,我們到了。”


    他聽了我添油加醋的一番說辭之後對祖墳很是害怕,都不太敢靠近。征得馬先生同意之後我帶著馬先生的司機去開了祖墳。


    其實說是祖墳,其實裏麵兒也就隻有馬老爺子和馬老太太倆人的遺骨。馬老太太死得早,馬老先生遺願之一就是將夫妻二人合葬入一個棺材裏。後來盡管馬老先生屍體古怪,作為兒子的馬先生還是完成了父親的遺願。


    一打開祖墳,我就看到了那個碩大的、幾乎是正方形的雙人棺材。


    馬先生那司機膽子還挺大,問我是不是要開棺材。我搖了搖頭,現在正是早上,要是開棺材的話,屍化的馬老先生陰氣被太陽的陽氣一激,很有可能立即屍變。


    人們都以為僵屍害怕陽光在白天沒有什麽威脅,但實際上在這種荒郊野地裏一旦屍體產生屍變、化為跳屍,它完全可以趕在自己被陽光燒灼的魂飛魄散之前衝進周圍的山林裏。樹林能遮蔽住大部分陽光,跳屍完全可以捱到晚上再出來吸血。


    就算衝不進樹林,它也可以就地躲回祖墳的坑洞裏。祖墳一共不到五六平方那麽大,在這種狹窄的地方和跳屍搏鬥無異於是找死,就算大羅金仙來了也拿它沒轍。


    “等到晚上再開棺吧。”我說。


    小司機點了點頭,戀戀不舍的放下了鏟子。我看他有幾分失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便打趣道:“嗬,小子,你那麽想開棺材啊,不害怕?”


    “是啊。我特喜歡這種神啊鬼啊。聽老板說您是比台灣那陳大師還厲害,有你在我還害怕什麽。”


    這小司機倒是很會說話,我倆就閑聊了起來。他的確看過特別多神鬼電影,還有無數僵屍片兒。最喜歡的就是一眉道人的僵屍片係列,看過多遍台詞兒幾乎都倒背如流了。


    說到興奮處,小司機手舞足蹈的站起來,一手空握著好像捏了把桃木劍,另一隻手比了個劍指,嘴裏念著林正英的經典台詞兒:“人最怕三長兩短,香最忌兩短一長!家中出此香,定有人來喪!”


    說罷,小司機虛空一劍劈下,隨後往前大邁一步。他本來想要繼續表演,沒想到動作太大,這一邁步,腳嘭的一聲踹在了棺材上!


    “唉呀媽呀!”小司機哀嚎一聲。他踢的特別用力,臉都疼的皺成了一團。


    旁邊兒的馬先生也早從車裏下來了,他看到了小司機踢棺材的一幕,氣的破口大罵:“幹啥呢幹啥呢!敢踢我爹媽的棺材!你找死啊!”


    馬先生話音剛落,就看到我牟足了力氣,嘭的又踹了棺材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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