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這裏是一望無際的冰原。


    舉目皆是如劍刃一般刺穿地麵的冰柱,倒映著藍天的顏色,閃耀著水色的光輝。


    這裏是無限寬廣的白與青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之中,一個銀發的少年孤獨地佇立著。那通透的翡翠色眼瞳,目不轉睛地看著正前方。


    吼吼吼吼吼吼——!!


    突如其來的咆哮。


    剛才的藍天瞬間烏雲密布。厚厚的雲層開始降下雪花,被狂風卷起,飄落到寂靜的冰原上。


    但是哪怕被暴風雪吹亂了頭發,少年也依然一動不動。


    “我的名字,叫目番穀冬獅郎!”


    這是不會被風聲所掩蓋的勇敢的聲音。


    而回應著他的聲音,在少年的頭上,出現了一隻巨大的冰龍。


    龍將暴風雪視若無物.拍打著巨大的冰之羽翼,緩緩地降落在冰原之上。巨大的靈壓使得地表的冰塊現出了放射狀的龜裂。


    其中一道裂痕漸漸地快延伸到了少年的腳下,最後停止了。


    但是少年依然一動不動。


    “…………我名為冰龍丸……“


    這是讓人無法聯想到是在說話的,如同地震一般的聲音。深紅的眼瞳緊緊地將少年捕捉。


    “小子……你便是擁有我的人嗎……”


    隨著龍的話語,周圍的空氣如同在拒絕少年一般地迅速地變冷。


    少年的頭發與衣服,保持著被風吹起的形狀凍結了。


    “沒錯。”


    少年依然沒有動搖。


    在暴風雪之中,少年與龍對視著。


    “服從於我,冰龍丸。”


    在這如同要凍結一般的空氣中.少年迅速地伸出了右手。


    1


    空座町。


    雖然早有預報說今年是暖冬,但是在進入了十二月後,依然不可避免地寒冷起來。為了迎接聖誕節的到來,空座本町站前矗立起了一棵被彩燈裝飾起來的大聖誕樹,讓來往的人們多了一絲樂趣。


    而在空座第一高中的深處,有著一個樹木繁茂的小山丘,沒有名字,居民們都是叫它“一高的後山”“一高裏之森”等等。但是現在,在這森林之中,集中了一群穿著死霸裝的死神。他們是隸屬護廷十三隊十番隊的隊員。隊員們隔開了一定距離,警戒著四周。


    然後,一位有著蜂蜜色頭發的美麗死神,以瞬步出現在此處。


    她正是十番隊副隊長鬆本亂菊。


    “事情怎麽樣?”


    有兩位隊員向亂菊奔來。


    “鬆本副隊長!”


    “沒有任何異狀!”


    亂菊點了點頭,說了聲“是嗎”,然後看著兩人的臉。


    “這是很重要的工作,千萬不能鬆懈。”


    “是!”


    兩人刷地一聲把背繃直地回答到。而亂菊則是手搭涼棚看著天上,兩人也如此模仿著。


    三人的眼前,是在那淺桃色的雲上行走著的一群人。


    走在前麵的一人,雙手捧著一個金色的香爐。爐中焚燒著淨香,讓四周彌補著彌漫而出的淺桃色的煙,讓一行人看起來如同在雲上行走一般。


    並排著的旗手們,配合著那有規律的鈴聲一步一步地前進。樂師們奏著雅樂,而舞者們穿著極盡鮮豔之能事的衣裝,優雅地舞動著。


    而在行列最中心前進著的是一個莊嚴的白木神輿。那表麵細心裝飾著的金與銀的裝飾反射著眼光,顯得閃閃發亮。而抬著神輿的是體格健壯的鬼道眾。旁邊還有著詠唱著言靈的鬼道眾。光是在神輿的旁邊,就已經有著百多個鬼道眾。


    而這次,十番隊要擔任警備的,正是這壯麗的行列之中所運送的神輿之中的東西。


    與王族有關的秘寶——“王印”。


    “不過這也太豪華了吧。”


    亂菊的聲音顯得有點無奈。眼前的這番景象隊於流魂街出身的她顯得有點無法理解。


    “嗯,是啊。不過說起來的話,王印究竟是什麽東西啊?要我們擔任警備又要不露麵……”


    一個隊員看著行列說道。他們之所以會出現在森林之中,是因為有上頭的人交代“千萬不要太過顯眼”。


    “所謂的王印,就是王族以外的人都不能看到,從不曾出現於人前的秘寶……至於使用方法與能力,我們就更無從得知。不過……”


    亂菊看著空中耀眼的神輿,眯上了眼睛。


    “每隔數十年,像現在這樣遷移著保管地,移動的能力……這就是王印。”


    然後亂菊對著那兩個畢恭畢敬地聽她講話的兩個人露出了微笑。


    “開玩笑的啦。雖然我們不知道具體是怎麽樣的,不過反正是非常厲害的寶物就對了。”


    而看著亂菊的兩人表情也緩和了下來。


    “總之,這是我們十番隊分配到的任務。不要放鬆警惕,好好地監視。”


    兩人應了一聲“遵命”。目送著亂菊遠去,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而接下來亂菊出現的地方,是行列附近的空中。


    她向那個在空中靜靜看著神輿的銀發死神,叫了聲“隊長”。


    “鬆本嗎。”


    在空中飛舞的隊長大衣上,赫然寫著一個“十”字。


    回過頭來的他便是十番隊隊長,日番穀冬獅郎。


    “各個地方都沒有異狀。”


    聽了亂菊的報告,日番穀輕輕地點了點頭,再次把視線投向神輿。


    “這麽近的地方來看的話,顯得越發莊嚴了呢。”


    亂菊站在他旁邊說道。


    “……因為權威總是需要裝飾一下的。”


    “說這種話會惹人生氣的哦!”


    亂菊一邊婉轉地責備說著諷刺話的日番穀,一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哎!還不知道過一兩個小時後能不能回得去。有名譽的任務是不錯,不過太過辛苦讓人家肩膀都僵硬起來了。”


    亂菊一邊敲著自己的肩膀一邊如此說道。


    “對了!喂,隊長.這個任務結束以後,去看看聖誕樹吧!”


    “……聖誕樹?”


    “是‘聖誕節’這個現世的祭典上需要的東西,在一棵大樹上弄上一大堆裝飾品什麽的……隊長?發生什麽事了?”


    說著話的時候,看著突然若有所思地抬頭望天的日番穀,亂菊歪著頭問道。


    “有什麽要來了!”


    就在日番穀感覺到街弱靈壓的下一個瞬間,混合了紅與白的芏專如同箭一般朝神輿射去。


    然後是閃光與爆炸聲。


    因為衝擊,抬神輿的人有半數被吹走,神輿發生了極大的傾斜。


    “鬆本!包圍!”


    “是!”


    接到日番穀的命令,亂菊以瞬步朝隊員們趕去。


    從神輿上剝落的木片與金銀碎片在森林中飛散著。


    “副隊長!請下命令吧!”


    隊員們都集中在亂菊的周圍。


    “包圍襲擊者!互相配合好,不要落單!”


    接到命令之後,隊員們同時向上空飛去。而亂菊也以瞬步回到現場。


    襲擊神輿的光再次分為紅與白。向一行人發起了攻擊。


    白色的光變為球狀,向為了支撐神輿而再次向襲擊地點集合的鬼道眾們襲來。


    “別讓神輿倒了!”


    “保護王印!“


    而帶著電光的光球,進發出無數的雷電,打入那些在奔走呼喊的鬼道眾體內。


    接觸到球的人,全身受到了巨大的衝擊,連慘叫都來不及就化為了飛灰。


    “三個方向同時進攻!”


    十番隊的三個隊員從三個方向用斬魄刀砍向光球。


    然而。


    光球之中伸出了纏繞著青白色電光的鞭子,一揮就打中了三個人的身體。


    “嗚啊啊啊啊!”


    三人雖然因為身體強於鬼道眾而不至於瞬間灰飛煙滅,卻也失去了戰鬥力,掉進了森林。


    “都退下!讓我來!”


    以瞬步出現的亂菊製止了想阻止光球的隊員們,拔出了斬魄刀灰貓。


    就在光球伸出的鞭子卷上了灰貓的同時,


    “嗚叫吧,灰貓!”


    隨著亂菊的話語.刀身在一瞬間如同飛灰一般四散。


    失去了可纏繞對象的鞭子縮回了光球。而變成霧狀的灰貓如同爬行般地前進著,在與它的表麵發生接觸的那一瞬間,發生了極大的爆炸。


    光球因為這個衝擊被重重地彈飛了。


    ……在爆炸的濃煙之中.出現了一個人影。


    在人影在煙中消失的同時,灰貓在亂菊的手中再次恢複為刀身。


    “給我站住!”。


    而亂菊也為了追人,闖進了煙霧之中。


    而在另一邊,紅色的光變化為火球,無情地焚燒著好不容易起來的抬輿人。’


    而神輿也因為失去了抬輿人而橫倒在地。火球做了一個大回旋正欲衝入其中之時,日番穀以瞬步出現在它眼前,用斬魄刀冰輪丸將火球擋下。


    “什麽人!?”


    冰輪丸放出的靈壓,將火焰熄滅。


    火球之中出現的是一個女人。


    剛到下巴的赤紅短發,白色的無袖上衣在腰上打了一個結,穿著赤紅色的超短裙,腳上穿著像是一雙黑色長靴一樣的裝飾品。看到自己的短刀從與冰輪丸接觸的地方開始凍結,女人微微睜開自己那淡水色的瞳孔,迅速往後飛退。將短刀注入靈力,刀身再次燃起火焰。解放了被凍結的手腕。


    “應該不會是虛吧……?”


    被日番穀這麽一問,女人不由得皺起眉頭。


    “不要把那種下等生物與我相提並論。”


    女人淡淡地回答著,從她的額頭到後腦,有著和破麵相似的殘缺麵具。


    “……破麵嗎?”


    “不對。”


    “那到底是什麽?”


    “我沒有一定要告訴你的義務。”


    留下這麽一句話,女人迅速地一翻身,消失於爆炸的煙霧中。


    “站住!”


    追著女人進入煙霧中的日番穀.看到了從翻倒在地的神輿中飛出的人影。


    那靈壓不由得讓他咽了口唾沫。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靈壓……)


    他認識這靈壓是誰所特有的。


    ……不。


    是在很久之前曾經認識。


    盡管心底有迷惑.但是身體卻依然條件反射地朝人影追去。就在他在那焚香的淺桃色與燃木的灰黑色所混雜著的煙中穿行之時,一陣風從他身邊穿過。


    “嗚!”


    在一瞬間之後,腹部傳來了劇痛。日番穀的肚子已經有了一道深深的刺傷。強忍劇痛向上方看去,在上空有一道人影。


    日番穀用瞬步一口氣拉近距離,與那背對太陽俯視下麵騷亂的人影對峙著.架起冰輪丸,茫然地問道:


    “你到底……是誰……”


    麵前是一個戴著白色麵具的男人。


    包裹全身的老舊鬥蓬,被風輕輕卷起,現出了身上穿的死霸裝與所帶的斬魄刀。


    這個男人,是個死神。


    “呼……真是懷念。”


    男人眯起了隱藏在麵具內的眼睛,如此說道。


    而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日番穀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了一個人的臉。


    “日番穀!”


    聲音呼喚著他名字。


    那令人懷念的笑容。


    (…………不對!)


    他握緊了冰輪丸。


    (………不對!)


    日番穀皺緊眉頭,看著麵前的男人。


    男人突然掀起鬥蓬,一刀朝日番穀砍來。隨著一聲尖銳的聲音,兩人的刀刃接觸了。


    落於下風的人,是日番穀。


    日番穀使盡混身解數,才能勉強接下男人那間不容發的斬擊。


    跟丟了光球裏那個人影的亂菊,重新回到了神輿的旁邊。


    “王印呢?”


    一個鬼道眾捂著額頭上的傷口回答“不知道”。


    “副隊長,看那裏……!”


    負責給受重傷的舞者做急救處理的十番隊隊員指了指天空。


    “隊長……!?”


    亂菊看著在上空與日番穀交戰的那個男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這個男人……好強……!)


    在這場快得連眼睛都難以捕捉的戰鬥中,很明顯的日番穀落於下風。


    男人的力度與動作的敏捷度全都不下於日番穀……或者應該說,都在他之上!


    就在亂菊把手伸向灰貓打算出手幫忙的時候。


    日番穀將男人的刀強行壓下,朝麵具伸出手去。


    “現出真麵目吧!”


    男人以身上穿著的鬥蓬作障眼法,瞬步逃離了現場。


    “站住!”


    日番穀毫不猶豫地直追而去.但是亂菊的一聲“隊長!”讓他停下了腳步。


    轉過頭來的日番穀的臉上,是亂菊至今從未見過的表情。但是有一點她是知道的,那就是,肯定發現了什麽對日番穀來說非常重要的事情。


    麵對不知道說什麽好的亂菊.日番穀再次轉過頭去。


    然後他就和那個麵具男一樣消失了。


    隊長大衣上的“十”字,如同烙印在眼中一般。


    “副隊長!”


    哪怕隊員在呼喊,亂菊還是依然仰望著天空。


    “實在對不起!包圍失敗!多數負傷!……鬆本副隊長!”


    亂菊猛地回過神來,看了看四周。


    受傷的隊員已然集合起來,等著她的指示。


    “聯絡護廷十三隊!確認受害狀況!”


    亂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代替不在的隊長發布著命令。


    黑崎醫院。


    身為代理死神的高中生黑崎一護正呆在自己家。


    “咦?哥哥你要出門嗎?”


    看到在門口穿著鞋的一護,妹妹遊子不禁出聲問道。


    “是啊,稍微出去下……”


    “外麵很冷哦。好像快下雨了,帶傘了嗎?”


    係好鞋帶,站起身來。


    “不用,我馬上就回來。”


    “是嗎?那一路順風!”


    “嗯,我走了。”


    遊子一邊揮手一邊目送著一護出了家門。


    從昨天開始,空座町裏就一直有種不對勁的感覺。雖然那微小得如同一滴墨水滲進一泊寬廣的大湖一般……但是在剛才的一瞬間,那不對勁的感覺迅速膨脹,達到能被他明確感知到的程度。


    他停住腳步,看著頭上那陰暗的天空,繃緊自己的神經。


    (這個方向……一高的後山嗎?)


    一護憑著自己的感覺開始奔跑。


    明明隻是下午三點,然而被層層烏雲籠罩的城鎮已經變得晦暗起來。空座第一高中後山的森林也是如往常一樣更暗上一層。一護踩著沙沙作響的雜草,一直往裏麵走去。然後到達給他不對勁感覺最強烈的地方。


    一護朝空無一物的地方伸出手去,指尖碰到了什麽東西。


    “……這是什麽?”


    伸開手掌摸去,既不堅硬也不柔軟。既不熱也不冷,在眼前的隻是一道看不見的牆壁。是別人所設下的結界。


    “真是的,幹嘛要在我家附近搞這種東西……”


    一護一邊搔著頭一邊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了義魂丸。他把藥輕輕地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吞下,變為了死神。


    肉體空殼先由改造魂魄——魂所暫時控製了。


    “晤哦哦哦!好久沒玩過了!”


    為了等待這個時刻一直藏身於獅子造型的毛絨娃娃的魂,用他難得享受到的肉體發出了歡樂的呼喊。


    “真是吵死了……”


    一護無可奈何地自言自語。


    “嗚……因為人家感覺最近都沒什麽機會可以出場啊……!都是你啊,一護!多用幾次會死啊!我想要出場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還不行嗎!給我讓開一點!”


    將一張哭臉地扯住死霸裝的魂一腳踢開,一護拿起斬魄刀斬月。解開纏繞著的布條,露出毫無裝飾的刀身。


    然後他向著不可視的結界揮動了幾次斬月。


    空間被切開了一個四角形的洞口,慢慢地朝裏麵倒下。


    “哇哇!這怎麽回事……!?”


    退到一旁的魂這時候才發現有結界的存在,開始大呼小叫起來。


    而跨入結界的一護所看到的景象,讓他說不出話來。


    與外界剛好相反的晴朗通透的藍天中,染成一片血紅的旗幟在無力地搖動著。


    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


    燒得一片焦黑看不出原來是什麽東西的殘骸。


    讓人想要嘔吐的血的味道。


    “……魂,你先回去。”


    一護直直地看著這淒慘的現場,對魂說道。


    “啊?人家才剛出來而已啊!”


    “你先回去再說!”


    被這麽強硬地要求,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什麽嘛……也不用吼這麽大聲吧!?裏麵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魂從一護旁邊往裏麵窺視了一下,馬上他就後悔了。


    “哇!”


    不由自主地後退好幾步的魂和一護對視了。


    那眼睛裏分明地說著“回去”。


    “……我回去啦!回去就行了吧!”


    魂一邊喊著“一護是白癡!”一邊跑下了昏暗的小山丘。


    一護手裏拿著斬月,一邊警戒著周圍一邊朝結界中走去。


    “真是嚴重……”


    就在他自言自語的下一個瞬間,他就被一群黑衣人所包圍了。


    不過是一瞬,包圍就完成了。


    “你們是……隱密機動?”


    沒有人回答一護的問題。隱密機動第一分隊刑軍的成員,以毫無空隙的布陣.向一護步步逼近。


    “等等!我是代理死神黑崎一護!”


    但是他們對一護的話置若罔聞,一齊握上了自己的斬魄刀。


    “慢著!”


    在黑色的人群後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聲音是……)


    成員們立刻左右分開,為他們的長官讓出道路。


    在那裏站立著的,是一個個子嬌小的黑發女性死神。


    “黑崎一護……你在這裏幹什麽?”


    死神以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盯著一護。


    “你是……”


    “二番隊隊長兼隱密機動總司令官碎蜂。結界……”


    碎蜂一邊朝一護走來,一邊往他背後看去。


    “……應該有設在那裏才是。”


    看到被切開的結界,碎蜂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樣子……”


    一護把斬月收回背後,看著四周。


    碎蜂也看了看周圍說“本來這種事情是沒必要對代理死神說明的……”。但是還是向他說明了事件的經過。


    不知何人的襲擊。


    被帶走的王印。


    不知所蹤的日番穀冬獅郎。


    “怎麽會……不是吧……!?”


    就在一護呆呆地自言自語之時,一個軍團成員對碎蜂耳語了些什麽。碎蜂輕輕地點了點頭,對一護說道。


    “你有發現的話,馬上通知我們。”


    然後她雙手迅速結出幾個手印。


    “喂,等等……!”


    就在一護出聲的同時,周圍的風景化為粉碎。設下的結界被解除了。碎蜂與軍團成員,還有那淒慘的現場都同時消失,變回原本那個陰暗寂靜的森林。


    呆立著的一護頭上,漸漸地落下雨滴。


    雨滴越來越多,最後化為了冰冷的大雨。


    “發生什麽事了……冬獅郎……”


    一護的獨白,被雨聲所吞噬。


    兩小時後。


    告知下午六點的音樂聲在城鎮內響起。


    (不好,太晚了。遊子她會擔心的吧……)


    打著藍色雨傘的黑發少女急急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正是一護的妹妹黑崎夏梨。本來是想趁著天還亮的時候回家的,但是在朋友家玩遊戲的時候不知不覺天已經暗下來了。


    “……咦?”


    在穿過空座第一高中的後道的時候,她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腦海中浮現的,是以前來當那個足球比賽外援的銀發少年。


    “冬獅郎!你在這裏嗎?”


    夏梨一邊喊著,一邊離開朝著森林裏走去。不顧自己喜歡的球鞋被弄髒,慢慢地朝深處前進。


    微弱的氣息漸漸強烈。


    “好冷……”


    隨著氣息的強烈,氣溫反而越發地低。握著傘柄的手也顫抖起來。


    “……找到了!”


    日番穀抓著從麵具男身上的披風撕下來的碎片,如同埋在草叢裏一樣倒在地上。周圍的積水被他流出的血染得一片赤紅。


    夏梨顧不得還在下雨,丟下傘跑到日番穀身邊搖著他的肩膀。


    “冬獅郎!你怎麽了!?”


    沒有反應。


    夏梨把俯臥著的日番穀翻過身,手伸到他的鼻下。


    (還好……還有呼吸)


    夏梨吃力地背起這個還沒有自己高的少年。小心地走下容易摔倒的斜坡。日番穀的死霸裝已經結成了冰塊,夏梨每走一步,就會發出冰裂的聲音。


    就在快到黑崎醫院的時候,她身上的日番穀動了一下。


    “草…冠…”


    “……草冠?什麽意思?”


    麵對夏梨的問題,日番穀卻再也沒有回答。


    2


    屍魂界。


    一番隊隊舍隊長會議場。


    一番隊隊長兼護廷十三隊總隊長山本遠柳齋重國麵前,站著各隊的隊長。在分偶數奇數分列的隊伍裏,有四個不自然地空出來的位置。其中三個是在叛亂同時不見蹤影的三、五、九番隊隊長的位置。剩下的一個是本應站著日番穀的十番隊隊長的位置。


    “我們詳細搜索過周邊地帶,但是沒有發現王印的痕跡,想來應該是讓襲擊者搶走了才是。”


    碎蜂正站在兩列的正中間對現狀進行報告。而亂菊則俯首單膝跪在她身後,等待著接受王印護衛任務失敗所應有的處罰。


    “另外,有報告說聲稱去追蹤有關人物的護衛隊責任人日番


    穀十番隊長,是自己掩藏了自己的靈壓。”


    本來低著頭的亂菊聞言迅速抬起頭來。


    “請等一下!這不就是說日番穀隊長是放棄職務嗎!”


    “不然的話。為何要這麽做呢?”


    麵對碎蜂的質問,亂菊回答不出,隻是咬緊了自己的嘴唇。


    “這是很明確的違反法規的行為。”.


    “但是我……!”


    “全都住口!”


    元柳齋的製止讓亂菊再次低下頭去。


    碎蜂結束了報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處分結果也出來了。


    “十番隊所有隊員禁足。根據情況有可能會廢隊。”


    聽到元柳齋的話,亂菊瞬間站了起來。


    “廢隊……?您是說要把整個十番隊的編號取消嗎?”


    麵對著沒有回答的元柳齋,亂菊又再次往前走了一步。


    “沒有必要去處罰隊員們!責任讓我這個副隊長來……!”


    “你要慎言,鬆本。”


    這平靜但是強勢的口氣,不由得讓亂菊渾身顫抖,看著元柳齋。


    “這種事態是你一介副隊長的命所能擔當的嗎!搞清楚自己的分量。”


    “……是。”


    亂菊接近崩潰一般地再次單膝跪地,深深地低下頭去。


    “現在最優先的事情是在全力找出王印並回收的同時,確保事件的主要關係人,十番隊隊長日番穀冬獅郎。”


    元柳齋的聲音在會議場回響著。


    “這是緊急特令。”


    在點頭受命的隊長們中間,亂菊那接地的拳頭,在輕微地顫抖著。


    十番隊隊舍。


    各隊舍的一樓,為了滿足隊員們的集會用途。都是那種足以讓全隊隊員列隊的大房間。


    然而現在,以亂菊為首的十番隊全體隊員都集中在一起,與以一番隊的副隊長雀部長次郎和幾十名隊員對峙著。


    “從現在開始,十番隊暫時呆在隊舍內反省!另外,直到逮捕日番穀十番隊隊長和事件解決為止,為了防止串通,全員的斬魄刀都予以沒收!”


    這話馬上引來了十番隊隊員的騷動。


    “怎麽會……這是為什麽!”


    “你要我們在解決之前都乖乖呆在這裏嗎!”


    “至少得給我們洗清汙名的機會吧!”


    亂菊張開雙手,製止了背後的隊員們。


    稍稍轉過頭來,用唇語向隊員們傳達了這麽一句話。


    對不起啦。


    那悔恨自己無力的表情,讓一直高聲反對的隊員們一齊安靜了下來。


    亂菊取下掛在腰上的灰貓。交給走上前來的一番隊隊員。房間裏寂靜得能夠聽到交刀時發出的那一陣輕響。


    “嗯,反正就是這樣了……”


    亂菊一邊看著隊員們的斬魄刀一個接一個地被收走,一邊和隸屬十三隊的朽木露琪亞和六番隊副隊長阿散井戀次說明事件的經過。


    “這不就是說什麽都還沒搞明白嗎!既然如此……”


    “就是說明被奪走的王印,有著如此大的價值了。”


    亂菊向露琪亞回以無力的笑容,這麽說道。


    “日番穀隊長一定很快就會回來的。”


    麵對著以真誠的眼睛鼓勵自己的戀次,亂菊隻是看著自己的手掌,喃喃地說著“是啊……”


    “永別了,亂菊。”


    明明已經抓住了的。


    “對不起啦。”


    自己的手,被那耀眼的光芒所彈開。


    “真是的……為什麽大家都這樣一聲不響地消失了呢……”


    看著如此自嘲著的亂菊,露琪亞想起來她和反叛者市丸銀是青梅竹馬的事情,一時無語。


    相對於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的露琪亞,戀次倒是有什麽就說什麽。


    “日番穀隊長和市丸是不一樣的!”


    聽到這麽直接的安慰,亂菊稍微露出了點笑容。


    “斬魄刀的回收已經完成!現在開始移送到保管庫!”


    “嗯。請各自謹言慎行,等待處分的下達。”


    隨著一番隊隊員和雀部的聲音,三人再次把視線轉回房間中央。


    交出斬魄刀的十番隊隊員仿佛都鬆了一口氣一樣集合整隊。


    “關閉隊舍門!鬆本副隊長請回到自己房間!阿散井副隊長,時間到了!”


    “知道了啦!我馬上走!“


    戀次一邊回答著隊員們的聲音一邊和亂菊告別。露琪亞也輕輕地對亂菊點了下頭,轉過身去。


    “等等!”


    亂菊突然抓住了正要走的戀次。


    “有件事希望你們幫忙調查一下。”


    她低聲說道。


    “關於隊長所追蹤的那個男人……應該和我還有隊長有些什麽關係才是,不然的話,隊長也不會……”


    “……我知道了,會調查看看的。”


    看到露琪亞與戀次點了點頭,亂菊放開了戀次的手。


    “請趕快離開!”


    再次被催促的兩人離開亂菊向門外走去。亂菊一邊看著被漸漸關上的門與兩人的背影。祈禱著事態能夠好轉。


    在門關閉前的最後一刻,露琪亞停住腳步,轉過身來。


    她看著亂菊的眼睛,再次用力地點了點頭。


    “呐呐,阿劍啊。”


    十一番隊副隊長草鹿從在暗夜中疾奔的隊長更木劍八的背上露出頭來。


    “阿獅怎麽會變成迷路的小孩的呢?”


    “天知道。”


    “不過難得能玩了呢!”


    聽到這活潑的聲音,劍八不由得嘴角上揚。


    “是啊。我對王印沒有興趣,不過對日番穀和襲擊日番穀的那個人可很有興趣。”


    隨著一個大跳。兩人溶入了黑暗之中。


    技術開發局,局長室。


    被稀奇古怪生物的解剖樣本和多種多樣的實驗器材塞得滿滿的房間正中央,站著十二番隊隊長兼技術開發局局長涅繭利。他正以異常的速度翻著一些舊資料。


    “繭利大人,相關的文獻在這裏。”


    繭利毫不客氣地一把拿來,開始仔細地翻閱。


    “王印啊……到底是什麽材料做的呢?製作過程又是怎樣的呢?”


    繭利讓音夢將讀完的書收拾好,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真是難得啊,我的腦細胞又要沸騰了……l”


    繭利開始翻閱起新的材料,不斷地吸收著新的知識。


    三番隊隊舍前。


    三番隊副隊長吉良井鶴在做好出發往現世的準備走出隊舍的時候,在門口遇到了九番隊副隊長檜佐木修兵。


    雖然各隊隊長都是各自往不同的方向搜索日番穀,但是這兩位都是代理隊長權限卻又沒有隊長級的力量,因此是一起行動的。


    “真是麻煩啊,吉良。”


    “是啊,真麻煩……行李好重。”


    “隊長權限代理這種東西真麻煩……什麽時候能交出去啊。”


    “我不也是一樣……不,我比檜佐木前輩你更不安啊。”


    兩人看著對方苦笑起來。


    “穿界門準備得如何了?”


    “現在鬼道眾正在進行開門的處理。”


    兩人收到的命令是“從三番隊隊舍前的穿界門走”。三番隊的穿界門比起其他隊的要小,但是相應地也有開門時間短這個優點。


    “……走吧。”


    檜佐木握緊斬魄刀,朝穿界門踏出大步。


    “是。”


    井鶴一副神妙的表情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八番隊隊舍。


    八番隊隊長京樂春水在隊舍的屋頂上一邊賞月一邊喝酒。


    冬天的月泛著青白色的光芒,不由得讓觀者心靜。


    “你在這裏啊,京樂。”


    輕輕落在屋頂上的是十三番隊隊長浮竹十四郎。


    “喲,浮竹。要喝嗎?”


    京樂朝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壺問道。


    “不了,不必費心。”


    當京樂看清楚在他旁邊坐下來的浮竹身上穿的東西,他當場把剛在喝的酒全噴了出來。


    “我說你啊,怎麽裹了這麽多層圍巾?”


    仔細一看。從浮竹的肩口到鼻子,都被圍巾緊緊包裹著。


    “清音與仙太郎說不能讓我得感冒,然後就給我包上了。”


    敬仰浮竹的十三番隊第三席虎徹清音與小樁仙太郎兩人搶著給浮竹包上自己圍巾的結果,就是浮竹身上裹了兩條圍巾……


    然後,兩人無言地一起賞月。


    京樂突然一臉嚴肅地說道


    “雲飛得好快……會下雨嗎。”


    “是啊……”


    浮竹皺了下眉頭,眺望著快要被雲所隱藏的月亮。


    進入真央靈術學院後學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凡的人總是孤獨的”。


    日番穀的成績,斬拳走鬼中的任何一項都是極為突出的。


    再每月的成績優秀者名單貼在布告欄裏的時候,總是能在第一名那裏找到自己的名字。然後自己在班上就越發地被孤立。雖然他不反感獨處,但是被排除在大眾之外的滋味,要說不難過那是騙人的。如果說自己不羨慕那種有著可以幻想開玩笑的同學,那也是騙人的。


    日番穀,總是孤獨一人。


    總是孤獨地坐在靠窗的座位,呆呆地眺望外麵的景色。


    他第一次和|日番穀說話的時候,正值第三次發表成績優秀者名單的那一天。


    藍紫色的頭發與紫色的眼睛,比日番穀高了兩頭的瘦高男生站在日番穀的座位麵前,如此說道:


    “我叫草冠宗次郎。想和你交個朋友。”


    日番穀有些發呆地看著爽朗地笑著的宗次郎。


    被以前從來沒有交談過的人這麽~說,會感到驚訝也是理所當然的。


    “請多指教,日番穀!”


    草冠迅速地伸出了手,握住感到困惑的日番穀的手。


    “啊……嗯,請多指教。”


    看著似乎被嚇呆的日番穀點了點頭,草冠似乎打從心眼裏高興地笑了。


    不管是使用木刀的模擬比賽。還是步法課程其中一環的超長距離跑。又或者是使用人工虛進行的演習。有時兩人全力切磋,有時候又彼此幫助地戰鬥。


    不管在何時,兩人都在一起。


    “其實沒有人討厭日番穀的。應該說大家都很想和你交個朋友才對。”


    這句話是草冠什麽時候說的呢,已經不記得了。


    “誰知道呢……”


    “喂,就是這個!“


    草冠突然指出撇開眼神的日番穀的眉頭。


    “總是這樣皺得緊緊的話,誰都會認為他不好接近的吧?”


    “是這樣的嗎?”


    “就是這樣!對吧?”


    草冠向旁邊的同學問道,大家都點頭同意。


    “……我會注意的。”


    看著因為害羞連回答也變得小聲的日番穀,草冠露出了笑容。


    空座町黑崎醫院。


    當日番穀在一護房間的床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眨了幾下眼睛,視線慢慢地清晰起來。


    (這裏是……黑崎的……)


    天花板,燈光,窗戶,桌子。


    這裏是在日番穀當先遣隊來到現世的時候,曾經看過的房間。


    因為房間的電燈沒有亮,隻有走廊的燈光從門縫裏漏進來少許,因此顯得很是陰暗。


    嗚……


    日番穀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傳來的劇痛讓他的表情都扭曲了。


    在他查看腹部傷口的時候,發現隊長大衣被脫掉,從死霸裝的袖口和胸部可以看到白色的繃帶。


    “喲。”


    聽到聲音抬起頭來一看,一護正站在門外。


    “黑崎……“


    “真沒想到你出現在現世後第一次見麵居然是被夏梨給撿回來的。”


    一護一邊說一邊走進房間。拉過帶輪的椅子坐下看著日番穀。


    “你帶來的那塊破布還有那件隊長大衣,都疊在那裏了。刀就擱在那裏。”


    日番穀順著一護指點的方向看去,大衣和鬥蓬疊在桌上,而冰輪丸則放在桌旁。


    “是嗎……麻煩你了。”


    日番穀的側臉因為大量失血,在黑暗中顯得越發蒼白。


    “隱密機動正在找你呢。”


    “……嗯。”。


    “嗯你個頭啊。就這樣?”


    日番穀靜靜低下頭,不與生氣的一護對視。


    “你隱瞞了些什麽事?”


    他看著自己放在腿上的手。


    “那傷是誰打的?”


    ——依然沒有回答。


    “你倒是說句話啊!”


    日番穀瞟了一眼發脾氣的一護:


    “和你無關。”


    “你說什麽!”


    “我要拿回來。”


    一護氣得後抖,然而日番穀依然低著頭。


    “被盜走的是王族的寶物。就算為了我自己的臉麵我也絕對會拿


    回來。“


    日番穀看著一護的表情,比以往更加嚴肅。


    “這不是你一個代理死神可以涉足的事情。”


    話一說完,他又迅速地把視線移開。


    “你還真是個討厭的家夥啊!”


    日番穀剛要回答開口說話,突然表情扭曲地按著肚子。


    “喂。沒事吧?”


    一護本來想要站起來幫忙,然而日番穀隻是說了一聲“沒什麽大礙”就轉過身去。


    “抱歉……讓我再睡一會兒。”


    日番穀如同要抱緊腹部一般蜷縮起來,再次睡到了床上。


    “真是的……明天我叫井上過來。你先給我老實呆著哦。”


    一護無奈地對那如同要拒絕他一般蜷縮著的日番穀說道,走出了房間。


    窗外漸漸地亮了起來。


    即將迎來日出的微光中,日番穀看著放在桌上的隊長大衣。


    猶豫了片刻。


    日番穀沒有拿起大衣,而是拿起旁邊的鬥蓬。披在了身上。拿起冰輪丸,打開窗戶。迎麵撲來的清晨寒風,吹得鬥蓬輕輕飛舞。跳出窗台,落在大門前,轉身行了一禮。


    “……實在抱歉。”


    恐怕連日番穀自己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向誰說的。


    他的表情被黑暗的記憶所籠罩,向著微亮的城鎮邁開腳步。


    才踏出一步,全身的傷就在抽痛。


    “幹嘛要偷偷摸摸的。”


    聲音從正麵傳來。


    他停住腳,抬起頭來。


    死神化的一護叉著手站在路的正中央。


    “想走的話堂堂正正走正門不就好了!幹嘛要搞得好像是要去做虧心事一樣?”


    “麻煩你照顧了,實在多謝。”


    日番穀垂下眼睛,沒有做出回答。


    “為什麽你要一個人去?為什麽要如此鑽牛角尖?”


    一護毫不在意地問道。


    “草冠是什麽?”


    聽到這個名字,日番穀驚訝地抬起頭來。


    “你從哪裏聽來的……”


    “夏梨說的,她說你在做惡夢的時候提起過。”


    這是昨天背著日番穀,搞得滿身血、雨,還有泥的夏梨在累得睡著之前告訴一護的。


    “草冠到底是什麽?人的名字嗎?與襲擊


    你奪走王印的人之間有什麽關係?”


    麵對接踵而來的問題,日番穀隻是靜靜地低下頭去。


    “是一個被殺的男人的名字。”


    “被殺?被誰?”


    沒有回答,再次邁開腳步。


    “冬獅郎!”


    就在兩人要交錯而過之時。一護伸手想去抓住日番穀的肩膀。


    響起了刀刃滑出刀鞘的聲音。


    白刃與鬥蓬一起閃現著白光。


    一護反射性地飛退。險險地避開刀刃。他很不可思議地看著拔出冰輪丸在手的日番穀。


    “你想幹什麽!?”


    “不要妨礙我。”


    日番穀將冰輪丸的劍尖指向一護。


    “有完沒完!我會讓你這樣子出去然後被人放倒嗎!”


    一護也握緊了斬月的柄。


    但是在看到日番穀那隨著呼吸上下起伏的肩膀,他又放開了手。


    (難道剛才他的傷口又裂開了?)


    一護想得沒錯。雖然看不到,但是在日番穀的死霸裝下——包裹著腹部的繃帶,正在漸漸地滲出血來。


    一護刷地伸出手。用中指和食指做了一個v字


    “是要聯絡隱密機動。還是回我家去,自己選一個!”


    兩人無言地對視了幾秒。


    (這家夥是絕對不會讓開路的……)


    日番穀聯係一護以前的行動這麽想道。


    隻要決定下來就會貫徹到底。


    黑崎一護這個人的性格就是如此。


    日番穀架起冰輪丸,向前躍去。


    “等等……!”


    他仿佛沒有聽到一護的聲音一樣砍下。不得已,一護也拔出斬月擋下了冰輪丸。


    刀刃相交的瞬間,有什麽東西流入了一護的腦海。


    那是浮現出的一個畫麵。


    染滿鮮血的男人的臉。


    紫色的眼睛失意地睜開。


    (剛才那是怎麽回事……?)


    未來得及想清楚是怎麽回事,日番穀的下一次攻擊又到來了。


    “混蛋……!我不是說過等等了嗎!”


    “我也說過不要妨礙我了吧!”


    鏘。隨著一聲刀劍相交的巨響,兩人被反作用力分開。


    “你這傷還想幹什麽!”


    日番穀沒有回答,隻是堅決地看著一護。


    但是他的氣息已經紊亂,看起來光是站立就已經用盡全力。


    “你連站都站不穩了啊!還要逞強到什麽時候!?”


    “嗚……!”


    就在日番穀痛苦地重新握緊冰輪丸之時。


    上空突然出現巨大的靈壓.讓兩人反射性地看向天空。


    浮現而出的是兩個女人。


    一個是襲擊王印隊伍的紅發女。


    另外一個是如同紅發女把身上紅色的部分全部替換成藍色一樣的藍發女。


    雖然顏色不同,但是兩人就如同鏡中映照出的一般相似。


    “你們是什麽人!?”


    麵對一護的問題,藍發女回答道:


    “我的名字是銀。”


    而紅發女也跟著回答道


    “我的名字是炎。”


    藍與紅,銀與炎。


    不隻是外表,連聲音也很相似。


    “把曰番穀冬獅郎交給我們。”


    銀無表情地說道。


    “你說什麽……!?”


    一護吃驚地看向日番穀,日番穀看起來也有點經驗,看著上空的兩人。


    “如果膽敢妨礙的話。”


    “便予以消滅。”


    兩人手上的短刀,隨著靈立的注入,開始變化為不同的形狀。


    銀的短刀劈啪地放著青白色的光芒,伸長為纏繞著閃電的鞭子。


    炎的短刀從刀把開始燃起火焰,變為了火焰的長劍。


    “她們是怎麽回事!?你認識嗎!?”


    一護看著日番穀說道。


    日番穀背對著一護走出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看來他是要到銀和炎那裏去。


    “不要走!!”


    一護那直率的話語讓日番穀的心動搖了。


    回過頭來的日番穀的眼睛,顯現出他內心的動搖。


    “冬獅郎!!”


    一護的呼喚,仿佛是在說“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一般。


    但是。


    日番穀如同要斬斷迷惘一般揮起冰輪丸,斬向一護。


    這一記斬擊的氣勢如同日番穀的整個身體都要撞上來一般,一


    護雖然以斬月接下。但是身體卻依然向後滑去。


    “冬獅郎!住手……”


    “黑崎!”


    日番穀打斷了他的話,看著一護。


    那眼睛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求你了……!”


    如同祈禱一般。


    如同懺悔一般。


    用那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看到日番穀的表情而退縮的一護,沒有接下日番穀的第二擊。


    直直地向後方飛去。


    飛在空中的一護看到了天空。


    此時,銀與炎正準備放出對一護的攻擊。


    “等……!”


    正要調整好姿勢的一護眼前,燃燒著的火球與纏繞著雷電的光球,呈螺旋狀回轉著落下。


    兩發同時直接擊中了快要著地的一護。


    爆炸音和震動,還有濃濃的煙,從著彈地點升起。


    銀與炎確信了自己的勝利,俯視著地表的火光,臉上浮現出了微笑。


    “嗚……!”


    日番穀一邊用手擋住爆發的熱浪,一邊凝視著著彈地點。


    在火焰與濃煙之中,有一個身影搖晃著站立起來。


    “居然……”


    “還活著嗎……!”


    銀與炎那如同玻璃球一般的水色瞳孔,驚奇地睜大了。


    一護的肩膀隨著呼吸劇烈地起伏著。


    額頭流出的鮮血劃過臉頰,在下巴上一滴一滴地掉落到地麵。雖然在被擊中之前用斬月防禦住,避免了致命傷。但是身體已經遍體鱗傷。


    銀與炎互相看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麽這一招!”


    炎揮下火焰之劍。


    “又如何!”


    而銀也同時揮動著雷電之鞭。


    炎的火球與銀的光球交纏融合,形成了一個進發著如龍一般閃電的特大火球。


    “去死吧!!”


    兩人異口同聲地放出了合體技。


    一護看著迫近的雷炎球,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靈壓一口氣竄升.將周圍的火焰撲滅。


    低低地架起斬月,呼喊著。


    “月牙天衝!!”


    白色的斬擊從自下而上揮出的刀身中飛出。


    兩人的合體技被貫穿,消失於無形。而且之後威力絲毫不減,直朝銀與炎襲來。


    兩人以與瞬步相似的步法瞬間移動到了遠處。


    “居然能破解我們的招數……”


    “好強大的力量……”


    兩人看著那消失在泛出朝霞的天空的斬擊,輕聲說道。


    銀與炎無言地對視了幾秒,以超高速移動離開了現場。


    “站住!”


    日番穀朝兩人追去。


    “……冬獅郎……!”


    然而又因為一護的叫喊而停下來腳步,轉過身來。


    一護的體力與靈力都已被劇烈地消耗,隻是靠著斬月的支撐,才勉強能夠站起來。


    “


    你到底……”


    拚命地維持著快要斷絕的意識,看著日番穀。


    然而日番穀卻避開了他的視線。


    然後以瞬步離開了這裏。


    沉入黑暗的意識漸漸地恢複過來。


    一護慢慢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紅發死神的臉。


    “露琪亞!他醒過來了!”


    聽到戀次的聲音,正在調查四周的露琪亞馬上趕了回來。


    “振作一點,一護!”


    露琪亞支撐著一護站了起來。


    “你們怎麽…嗚!”


    他按著左肩呻吟起來。


    因為銀與炎的攻擊,全身上下都受了傷。然而最嚴重餓地方還是左肩的傷口。


    “別動得太厲害。雖然做過應急處理了,但是以我的鬼道修為是無法完全治愈傷口的。我叫魂去把井上找來了,先忍一忍。”


    就如露琪亞所說,雖然血是止住了,但是疼痛依然不減。


    而井上織姬所擁有的盾舜六花的能力,可以將受到攻擊這個事實拒絕,回複到受傷之前的狀態。


    “發生什麽事了?”


    聽到戀次的問題,一護看了看四周。


    這裏是位於黑崎家附近的四層樓房的樓頂。


    為了搜索日番穀趕往現世的露琪亞與戀次本來打算先問問一護所以就先找來黑崎醫院。


    然而在途中。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露琪亞之所以會感到驚愕也不奇怪,離醫院兩百米遠的路上,


    有著剛剛才戰鬥過的痕跡,圍滿了警察與看客。


    “喂露琪亞!那邊!”


    順著戀次所指點的方向看去,進入了一護肉體的魂正在一棟樓房的屋頂上向他們揮著手。


    “大姐頭!”


    魂張開兩手朝剛降落在屋頂上的露琪亞奔去。


    然而在得逞之前,


    “哇!”


    屁股上就被人用腳尖踢了一腳。


    “你小子是魂吧!?這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什麽什麽事啊!”


    魂一邊摸著自己的屁股一邊對露琪亞哭訴起來。


    “太陽還沒出來就被人塞到這個身體裏,還說,如果時間到了我還沒回來,你就幫我去學校……”


    “露琪亞,過來,一護啊!”


    從水塔的陰影那裏傳來了戀次的聲音。


    趕過去的露琪亞看到了躺在那裏遍體鱗傷的一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我把他帶到這裏來的。”


    魂對坐在一護旁邊開始為他用鬼道治療的露琪亞說道。


    “呆在房間裏的時候,感覺到一護的靈壓突然弱下來了。然後我來到這裏的時候,道路就變成那種樣子,一護他渾身是血地倒在那邊……”


    露琪亞一邊聽著魂的話一邊用手掌來確定傷勢情況。


    “很嚴重啊……”


    “怎麽樣?能治好嗎?”


    在後邊一起看著的戀次問道。


    “……不行。以我的力量隻能幫他止下血。把井上叫來讓她治療吧。?


    她抬起頭來看著魂。


    “魂,你趕快去學校!把事情告訴井上,讓她放學後來浦原商店街。聽到沒有?”


    於是魂去了學校,而露琪亞與戀次則留在這裏。


    “可惡!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一護捂著額頭,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昏迷過去。


    “冬獅郎那家夥,到底去了哪裏……”


    一護的低語,讓兩人的表情為之一變。


    “等等!你剛才說的‘冬獅郎’是……”


    “難道你遇到了日番穀隊長嗎!?”


    一護看著探過身來的兩人問“你們也在找冬獅郎……?”


    “就是這樣!”


    “正是如此!”


    兩人如此回答道。


    黑崎醫院。


    隨露琪亞與戀次回到房間的一護在進門的時候,看到了桌子上留下來的大衣。


    “那家夥……”


    看著大衣上的那“十”的文字。低聲地自言自語。


    在後麵的露琪亞與戀次也看到桌上的東西。


    “那大衣,是日番穀隊長的……”


    “你這家夥,幹嘛不阻止他啊!?”


    戀次激動地抓住一護的右肩把他轉過來。


    “我阻止了啊!”


    一護把他的手揮開。


    “但是他還是走了啊!去追那幾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人了!”


    “……女人?”


    “看起來又像假麵軍團又像破麵的家夥……我也不清楚。“


    一護叉起手輕輕地坐在桌子上。


    “那日番穀隊長為什麽會這麽做?”


    露琪亞站在他旁邊問道。


    看著若有所思的一護,她又問道:“他有沒有說過什麽?”


    “他有說過要取回王印,不過不隻如此,還有……”


    想起來了。


    日番穀的表情,行動,話語。


    “……對了!草冠是誰你們認識嗎?”


    露琪亞也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反問了一句“草冠?”


    “他說是一個被殺的男人的名字,不過那時候他……“


    回想起日番穀低下頭去的時候那複雜的表情。


    “草冠……不認識啊。你呢?”


    戀次也搖搖頭表示不認識。露琪亞低頭沉思了幾秒,抬起頭來說道:


    “戀次,你能不能先回屍魂界一趟,調查看看這個叫。‘草冠’的人?也許和鬆本副隊長說的襲擊者有什麽關係也說不定。”


    “這倒沒關係,不過為什麽要我去?”


    “我這個無席是不大可能見到鬆本副隊長的。還有……”


    露琪亞拿起桌上的大衣。


    “把這個拿給鬆本副隊長。”


    把它遞給戀次。


    戀次嘮叨著“真是討厭的差事啊”,但還是接過了大衣。


    在昏暗的洞窟之中。


    在那被挖出一個穹頂形狀的空間正中央,穿著真央靈術院製服的日番穀與草冠站了起來,一臉困惑。


    隨著嗡嗡的輕響,兩人被立體影像所包圍。


    映照出的是中央地下議事堂的實景。


    坐在那裏的是四十個賢者與六個裁判官——中央四十六室。


    即屍魂界的最高司法機關。


    “不需要兩個死神。”


    一個人說道。


    “必須做出決定。”


    另外一個人說道。


    “必須做出選擇。”


    又是另外一人。


    “選出一個死神。”


    另一個。


    “選出正統的持有者。”


    另一個。


    日番穀呐喊著。


    “那我就舍棄冰輪丸!”


    但是。


    這不能打動四十六室。


    “不得違抗。”


    “不得懷疑。“


    “我等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至高無上。”


    “你隻可接受。”


    “你隻能服從。”


    一個又一個。


    一遍又一遍。


    “我們的”


    “決定”


    “至高無上”


    如此說道。


    聲音在穹頂空洞裏回旋,震動著聽者的大腦。


    突然。


    眼前的景象被暴雨所替代。


    日番穀渾身濕透,在陡峭的山坡上如同要滾落一般奔跑著


    。


    他要尋找的男人,半身浸泡在小河中,俯臥在地。


    河下流的水已經被血所染紅。


    日番穀用盡全力呼喊著他的名字。


    空座町。


    跟丟了銀與炎的日番穀藏身在廢棄工廠中休息。


    閉緊的眼睛又突然睜開。


    “睡著了嗎……”


    搖了搖頭,趕走睡意,站起身來。


    但是腳卻用不上力。隻是走了幾步又無力地跪坐在地上。


    “嗚……!”


    然而即使如此,他依然用冰輪丸當拐杖,向日落的城鎮邁開腳步。


    掃圖/ael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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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屍魂界。


    十番隊隊舍內-副官室前。


    亂菊關禁閉的房間門前,戀次與二番隊隊長大前田希代,正在就能否進入其中的事情在扯皮。


    “不行!命令禁止與鬆本亂菊的會麵!”


    “這有什麽嘛!不過是說幾句話而已啊!”


    “不行不行!這是總隊長和碎蜂隊長的命令!”


    “什麽嘛……不懂變通的家夥!石頭腦袋!”


    “你小子敢罵我!”


    “沒罵。”


    “少給我裝傻了!你說我是石頭腦袋了吧!”


    “我?不?知?道!”


    這樣子看來,已經沒必要再繼續扯下去了。


    “真是熱鬧呢。”


    這個膠著狀態直到拿著酒壺的八番隊隊長京樂春水與副隊長伊勢七緒的到來才被打破。


    “京樂……隊長。”


    盡管大前田還在生悶氣,可依然還是保持著禮節向京樂敬禮。


    “我也一起進去好了。這樣就行了吧?”


    麵對著一臉不滿的大前田,京樂稍稍抬了下笠沿說道。


    “還是說,我這個八番隊隊長不值得相信?”


    京樂的聲音雖然平靜,卻有著讓人無可反駁的強勢。


    草冠?


    亂菊在走廊裏與京樂和七緒一起聽完戀次的報告,輕輕地用手抬著下巴低頭思索著。


    經過了數秒的沉默後,她開口了。


    “……不認識。從來就沒有聽說過。”


    “是嗎……京樂隊長您呢?”


    麵對戀次的問,.京樂也隻是無言地搖了搖頭。旁邊的七緒也搖頭答道:“從沒聽過這個名字。”


    “明明是副隊長.卻對隊長什麽都不了解呢……”


    看著亂菊那寂寞的笑容.戀次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也隻是默默


    地低著頭。而七緒則推了推眼睛.替戀次總結現在的情況。


    “現在還有幾個不明白的地方。日番穀隊長和那個叫草冠的男人到底是什麽關係。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人。他和事件究竟有何關係。


    “如果有的話,那又是什麽關係。”


    “……全都不得而知啊。”


    亂菊無奈地聳了聳肩。


    “那就去調查一下吧。”


    聽到七緒這麽說,其他三人不由得朝她看來。


    “一個人不可能完全了解另一個人的過去。但是不知道的事情就去調查資料.雖然要花點時間,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和認真地聽著的亂菊與戀次相反,京樂看著認真起來的七緒不由得笑了起來。


    而察覺到的七緒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有什麽事嗎,隊長!?”


    京樂連忙把笠沿拉下,把自己那忍不住笑的臉隱藏起來。


    “沒什麽,隻是在想‘不愧是我的七緒啊’。讓七緒你來幹的話。我相信一定會有成果的!”


    京樂重重地點著頭。


    “咦?那個……”


    “拜托你了!”


    戀次深深地行了一禮。


    “咦?”


    “謝謝你,七緒。今後會報答你的。”


    亂菊微笑著。


    七緒終於發現他們把調查的事情都推給自己了。


    “……我知道了。”


    她歎了一口氣.看向京樂。


    “但是,隊長你也要來幫忙!”


    “咦?我也?“


    “那是當然!”


    看著兩人的對話,亂菊笑了。


    到底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發自心底地笑呢?


    “那個……亂菊小姐。”


    戀次好像很為難地插了進來。


    “什麽?”


    “這個……”


    他從包裹裏拿出大衣,遞給亂菊。


    “現世的露琪亞和一護要我交給你的。”


    亂菊無言地接過大衣,把它展開。


    大衣上有著幾處染血的痕跡。


    “他受傷了……?”


    “……是的。從一護的話來看,很嚴重。”


    “即使如此他還是丟下大衣走了嗎……”


    亂菊的手指撫摸著血跡,臉上浮現出悲傷的笑容。


    “我是該為他活著而高興呢,還是為他丟下大衣的事情生氣呢……”


    “那個……”


    京樂拍了拍說不出話來的戀次的肩膀。


    “真是的,大家都這麽擔心你啊……你到底幹什麽去了。”


    夕陽靜靜染紅了亂菊那低下頭去的側臉。


    滯靈廷圖書館。


    出了十番隊隊舍後直奔圖書館的七緒和京樂花了幾個小時,把桌子堆的那一大堆名冊全部看過了一遍。


    “已經調查了最近五十年的名冊……似乎沒有叫草冠的隊員。”


    七緒看著自己寫的記事本說道。


    “靈術院那裏如何。“


    “那裏也調查過了,沒有這個名字。”


    “那到底該怎麽辦呢……”


    七緒翻著記事本。


    日番穀隊長畢業那年,名冊上的人數與名字並不一致。不符合的學生是……北流魂街出身的人。”


    “那個地區有記錄的人名裏有姓草冠的嗎?”


    京樂坐起身來。


    七緒說了一聲“我去調查”。就站起來拿起桌子上一本名冊翻了起來。


    “……找到了!就是這個。”


    她翻開寫著“草冠宗次郎”的那一頁,放在京樂麵前。


    上麵附地的照片.是個有著細長眼睛的英俊青年。


    “他就是草冠啊……死亡嗎……”


    “靈術院的名單上汐萄啊……隻是漏記嗎?”


    京樂合上名冊交給七緒:


    “不,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吧。尤其是死亡這種原因,一定是因為什麽原因才會除去的。”


    “不過這樣一來.事件的襲擊者就是草冠宗次郎這種可能性也被排除了。”


    “嗯……”


    京樂交叉雙臂,閉起眼思考著。


    “如果沒有確認到靈壓已經消滅的話,是不會記載為死亡的。應該是已經死了……”


    “但是……為什麽?”


    京樂沒有回答七緒的問題,站起身來。


    “我出去走走。七緒你去調查下死亡原因。”


    “啊,隊長!”


    京樂背對著她揮了揮手,走出了圖書館。


    他走在月下的小道上,在腦海中整理著情報。


    “草冠宗次郎嗎……”


    他一邊走一邊喃喃地說著。


    就在月光被擋住,京樂被黑暗所吞噬的瞬間。


    白色的刀刃向他襲來。


    空座町,浦原商店。


    就在戀次在屍魂界與亂菊見麵的時候,放學的井上織姬、石田雨龍、茶度泰虎三人和一護、露琪亞、浦原喜助圍著桌爐聽著狀況說明。


    一護已經被織姬的能力完全治愈,回到了肉體。?日番穀隊長進入真央靈術院是在我被朽木家收養之後的事情,我並不是很清楚。而且雖然同是流魂街出身,但我是南流魂街的,而日番穀隊長是西流魂街的人……”


    露琪亞手上端著茶杯卻不喝,隻是一直在看著杯子在想些什麽。


    突然她好像想起來了什麽,抬起頭來。


    “說起來……我記得五番隊的雛森副隊長與日番穀隊長從小親如姐弟。”


    “那就和那個雛森打聽一下吧。”


    茶渡也點頭同意雨龍的提議。


    “……很不巧,雛森副隊長正在養傷。”


    一線希望又再次消失.大家的表情陰暗下來。


    “而且據我猜想……恐怕日番穀隊長是不會對雛森副隊長說這種重要的事情的。”


    “所謂的屋漏偏逢連夜雨嗎……”


    浦原看了一眼露琪亞說道。


    “嗯。我覺得他就是這樣的人。”


    “冬獅郎他好堅強呢。”


    織姬不由得說道。而此時一護開口了。


    “什麽堅強啊!”


    如同在責怪一樣。


    “真的堅強的人,怎麽會讓身邊的人悲傷啊!”


    一護看著自己交叉的手指惡狠狠地說道。


    大家都沉默下來。一時間,房間裏回響的隻有浦原倒茶的水聲。


    浦原慢慢地把茶喝完,放下杯子。


    “……再呆在這裏想來想去也無濟於事。”


    然後他站起來。


    “我們這裏先去做一些調查。你們先去搜索日番穀隊長的下落。”


    浦原走過去打開旁邊的一扇紙門。


    “夜一小姐!要走了哦!”


    化為黑貓的四楓院夜一沐浴著夕陽睡在暖和的座墊上。打了個大哈欠爬起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跑向浦原爬上他的肩膀。


    夜一她趴在肩膀上對房間裏的五個人說道:


    “你們要好好幹哦。”


    然後就走了。


    五個人都很想吐槽她:“那你自己直到剛才還在睡啊!”


    “分頭去找吧。”


    出房後,雨龍這麽說道。


    一護點了點頭看著大家。


    “我和露琪亞往北找。石田與井上去東邊。茶虎你往西去。”


    “不管有多小的線索也好,找到了馬上通知大家。”


    露琪亞補充說道。其他三人都答應下來。五人一起出發。


    第一個岔路隻有茶渡一人和大家是不同的方向。在分開的時候,茶渡走到一護的身邊。


    “……一護。”


    “嗯?”


    “別太勉強。”


    一護笑了。


    “謝了。”


    茶渡對大家揮了揮手,走上另一條路。


    四人走向下一個岔路口-


    “抱歉了井上,硬要你幫我們的忙。”


    一護看著前方對旁邊的織姬說道。


    “沒事。畢竟冬獅郎也是我們的朋友。”


    “……也對呢。”


    織姬抬頭看了看一護的側臉。


    “黑崎你呢?為什麽要對冬獅郎那麽地……生氣?”


    “我生氣了嗎?”


    “啊,不是的,對不起!是因為黑崎你的表情很可怕……看起來很像是生氣了。”


    一護看著不安地盯著自己的織姬不由得苦笑起來。


    “我也許真的是在生氣吧……”


    織姬不可思議地看著一個人點頭的一護。而一護這麽說道:


    “以前的我,和他是一樣的啊。”


    最喜歡的媽媽握住自己的手,好溫暖。


    水漸漸漲起的河岸邊,站著一個穿雨衣的女孩子。


    很危險。


    想去救他。


    放開牽著媽媽的手。


    奔跑著。


    向著那快要掉到河裏的女孩子努力地伸出手去。


    伸出自己那小小的手掌。


    聽到後麵傳來媽媽叫自己“一護!”的聲音。


    回過頭來的女孩子。


    似乎在笑。


    附近的鐵道橋傳來行駛的電車聲。


    雨。


    撲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誰昵。


    毛衣被鮮血染紅。


    動彈不得。


    雨。雨。


    雨。


    我在老媽去世的那段時間裏……總是很自責,沉溺其中無法解脫。但是我認為將這些全都自己一個人承受是我的義務。


    要讓家人看到自己的笑容,所以絕對不能哭。


    因為認為母親的死是自己的責任。


    “但是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痛苦才是讓周圍的人悲傷的原因。”


    九歲的自己在河邊呆坐著。


    水中映照出的臉,與今天早上看到的日番穀的臉重合了。


    “冬獅郎和那時候的我表情一模一樣。所以,不去罵他一聲笨蛋我是不會甘心的。”


    織姬眼中的一護,那憤怒的裏麵,隱藏著一絲溫柔。


    “……是啊!”


    織姬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地笑了。


    跟在兩人之後的露琪亞與雨龍隻是默默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一護有著不錯的朋友啊……)


    露琪亞看著那在昏暗之中特別顯眼的橙色頭發想道。


    4


    空座町,鎮守之森。


    在枯萎的森林中,一個古老的神社孤立其中。裝飾的金具布滿了鏽蝕,從森林外麵通向神社的石階上,石與石的縫隙中長滿了雜草。似乎是在敘說著來訪者的稀少。


    而日番穀就在這神社之中,躲避著晚上的寒風。


    日番穀手持的是冰雪係最強的斬魄刀,因此對寒冷的抵抗力比較強。但是因為從昨天的白天開始就什麽東西都沒吃。再加上大量失血,現在連維持體溫都很困難。


    嗬了一口氣,溫暖自己的寒冷麻痹的雙手。手指間的空隙泄露出白色的氣息。


    一陣強風吹來,發出呼呼聲響。


    日番穀突然抬起頭來。


    “嘖……”


    他感覺到了接近而來的許多死神的靈壓。


    (七……八……十二……)


    鎮定心神,確定方向與人數。


    (……被包圍了嗎?)


    所有方向都有人迅速接近,將神社包圍起來。上空也感覺到了幾個人的靈壓。覺悟到自己已經無路可逃的日番穀握緊立在身旁的冰輪丸,調整自己的呼吸。率領三番隊和九番隊隊員包圍神社的是吉良井鶴和檜佐木修兵。


    “日番穀隊長!”


    隨著檜佐木的喊聲,神社的門突兀地打開,日番穀走了出來。


    本以為會遭到抵抗的檜佐木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這是緊急特令!請火速回到潦靈廷!”


    井鶴踏前一步說道。


    以不穩的步伐走出神社的日番穀靜靜地看著兩人。


    “我不想聽從。”


    鬥蓬底下的手握緊冰輪丸。


    就在兩人感覺到日番穀驟然提升的靈壓而不自覺地想回避的瞬間,冰輪丸已經向兩人斬來。


    井鶴拔出斬魄刀?佗助,接下了揮下的冰輪丸。


    “請住手吧……!這會被當成謀反的!”


    井鶴的手在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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