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哥哥─────!」


    雖然背後傳來女孩子的叫聲,不過這並不能讓巽停下腳步。這是為什麽?因為反正他也沒有妹妹,自然不會認為有人會用這種稱謂稱呼自己,再說那個聲音他壓根就沒聽過。


    「請等一下!哥哥───!」


    這次聲音聽起來更近了,感覺好像是一邊往這邊衝還一邊拉開喉嚨大喊。若是將這句簡短話語的開頭跟結尾來作個比較的話,你還會發現音量明顯地增大了。


    而且還有陣奮勇向前的腳步聲在接近當中。


    巽不得不停下腳步。


    但是,他卻連回頭的機會也沒有。


    「哇!哥哥─!」


    就在巽覺得聲音聽起來近在咫尺的那一瞬間,他的腰部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其力道之大讓他整個人差點就飛出去摔在柏油路麵上。


    不知道什麽人用一股極大的力道從背後抱住他,巽一直到他躺在馬路上的頭被前方騎來的摩托車輪胎擦邊而過,聽到了騎士的咒罵聲跟喇叭聲遠去之後才理解到這點的。


    「哇?哇!」


    巽慌張地打算站起來,但卻明白到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背部好重,腹部好痛。有人從巽的背後抱上來,雙手緊緊地環繞住他的腰。


    然後,那個人又這樣叫著:


    「哥哥─!」


    看來她口中喊的哥哥似乎就的是自己了。多少察覺到這一點的巽,腦袋裏開始快速思考關於這個應該不存在的妹妹之前,他先爬回人行道上。


    然後他終於開始絞盡腦汁思考,同時望向還黏在自己背上的東西。


    接著開口道:


    「妳是誰啊?」


    那是個在巽的人生活到至今為止,從不曾見過的短發陌生女孩,年紀大約在十歲左右。她的一雙大眼睛中閃耀著光芒,對巽露出充滿親昵的微笑,但她那像是甜膩泡芙般的笑容反而令人感到困惑。


    「你問我嗎─?」


    那女孩並未從巽背後爬下來,而是繼續說道:


    「我是哥哥你的妹妹啊!請多多指教囉。」


    她一邊說著讓巽更感混亂的話,一邊又逐漸增強抱著巽的手勁。


    巽稍微轉動身體,在地麵上坐了下來。他抓住謎樣少女的肩頭,試著輕輕一推,少女出乎意料順從地離開他的身體,但雙眼依舊閃爍光芒,跪在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的巽麵前。


    巽思考著。


    自己完全不認識這女孩,可是這女孩卻說自己是她的哥哥。


    也就是說


    「欸─妳是」


    1.在巽有記憶前就和他分開的親生妹妹。


    ───不過爸爸跟津波姊都沒提過有這種事。


    2.在巽不知道的情況下,父親再婚,而這女孩是父親結婚對象帶過來的孩子。


    ───雖然父親不太可能這麽做,不過很難說。


    3.單純隻是稱呼年紀比自己大的男生為哥哥,兩人毫無關係。


    ───她的確是個陌生的孩子,不過附近有這樣的小女孩嗎?


    4.她的腦子有點不正常。


    ───多少有一點啦。


    5.她認錯人了。


    ───嗯,沒錯,一定是這樣。


    巽慢慢吐了口氣。


    「那個,我應該不是妳想的那個人,我的名字叫───」


    「你是朝凪巽對吧!」


    女孩用膝蓋移動,靠近了他。


    「是的話,那你就是我哥哥。哥哥──!」


    這次女孩從正麵抱住了他,或許應該用擒抱來形容比較適當。巽被她那宛如小型飛彈的身體給正麵撞上。


    「咳咳!」


    不過就算壓出他肺裏麵的所有空氣,也止不住他心裏的疑惑。這孩子到底是誰啊?不管怎麽想,他都不覺得見過這女孩,絕對是他不認識的小孩。但是


    「哥哥──!」


    或許她本人是打算要撒嬌吧,不過那個動作跟用頭猛撞沒啥兩樣。胸口被強力撞擊的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她個頭小小,沒想到力氣還挺大的。


    巽就這樣沐浴於春風中,女孩在巽的胸口不停磨蹭然後抬起臉來,以開朗的笑容歪著頭問:


    「嗯─哥哥你不喜歡這樣嗎?他們告訴我這樣是最讓人高興的啊!基本設定是這樣子的─」


    「啊?」


    那是什麽意思啊?


    「這樣的話─」


    女孩靈活地轉動雙眼。


    「那我叫你主人好了,還是要叫阿巽呢?『喂,巽!』這樣如何?如果你要我這麽叫的話,我就要來更改模式了。」


    「那是什麽的模式?」


    就在巽心想應該問點別的事情的時候,女孩回答:


    「是。係統默認值數據是『妹妹』,透過參數變動的話,『青梅竹馬』、『表姊妹』、『父母擅自決定的未婚妻』、『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親姊姊』、『幹姊姊』、『對主角有些戀慕之情的同班同學』、『同上述情況的學妹』、『同上述情況的學姊』等的情況也是可以轉換的。就算是『奴隸』也ok喔。」


    「抱歉。」


    巽慎重地拉開女孩的手。


    「姐姐的話我已經有了,其它的嘛妳突然說這些我也很困擾。所以說我不要嘛,不,其中有幾個我還滿想要的不對,我不是要說這個。」


    巽想起他最該問的一個問題。


    「妳是誰?叫什麽名字?」


    「我是frf12ts004,目前還沒有專屬於我自己的名字。」


    「」巽的反應困惑至極。


    「接下來就請你幫我取名字吧。」


    女孩抱著巽的脖子。


    「應該還是叫哥哥最好吧─?」


    她在巽耳邊大叫,巽的鼓膜差點破掉。


    朝凪巽所住的這個城鎮,沒有著名的觀光景點或古跡,但相對地是個眾所皆知,平穩而易於居住的地方。綠意盎然,有著一條不論水質如何,還勉強可供觀賞的河川流經這裏。


    居住在普通城鎮,過著平凡生活的一個高中生。用這段話來形容巽是最為貼切的,而某天會被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孩抱住這種事,原本跟他是無緣的。


    就算如此,巽還是試著去努力看看,真是令人感動得落淚啊。


    先送這個完全無法溝通的女孩回她自己家吧!如果是迷路的孩子,那就送到派出所去,沒錢搭公車的話可以借她錢,要不然直接送她回家也沒關係。


    「我沒有家啊所以回不去我也不是迷路的小孩子喔。我身上沒帶錢不過我也不需要啊。我想要你送我回去,送到哥哥你家


    因為從今天起,那裏就是我的家了!」


    逃走是不可能的,因為女孩緊抱住巽的腰,不讓他離開。


    「因為開關已經打開了」


    女孩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所以我們是分不開的,因為這是命令!」


    「命令?」


    麵對巽這樣的反問,少女隻是回答:「命令就是命令啊!」


    總之還是先回自己家吧!巽開始一步一步向前走。因為拖著這個女孩,所以現在他不但腳步沉重,精神上的負擔也很大。實在不太想讓附近的人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啊。巽一心隻想找個地方躲進來,而能夠逃進去躲起來的地方隻有他家。


    在這種搞不清楚的狀況下拖著一個少女在路上走也挺怪異的,所以巽在半路上決定把女孩背在背上。大喜過望的少女立刻跳上他的背,將臉整個貼在他的脖子上。


    幸運的是,他家就在眼前了。那是棟兩層樓,附庭院的建築,也是巽活


    了十五年又幾個月以來,一直居住的家。


    就這樣讓女孩黏在他身上,來到玄關的巽,在他將鑰匙插進孔裏後,發現門沒有上鎖,想來姐姐應該已經回到家裏了。於是他一邊打開了門,一邊閃進自己家中。


    「津波姐!」


    連他自己都覺得他發出的是種求救的聲音,然而津波卻是唯一能幫他想辦法處理這個身份不明女孩的家人。因為母親去世得早,巽隻能從照片上得知母親的長相,而父親也因為工作的關係長年不在家中,隻有偶爾回來而已。而且就算父親在家,八成也是幫不上忙吧。


    他把鞋子脫得東一隻西一隻的,然後以慌慌張張的姿態爬上了走廊。


    客廳裏有聲音。就在巽判斷姐姐正在那邊、準備要向那裏走過去的時候,客廳的方向露出一張臉來。


    「津波」


    巽才剛開口,馬上又啞口無言。


    從客廳現身的臉孔並不是姐姐。


    「你總算回來了。」


    說著這句話的,又是一個巽沒見過的女孩。她身穿著長袖襯衫,係著領帶,百摺裙下可窺見包覆在過膝長襪中的雙腿。這個少女,跟在路上抱住自己,然後就這樣一直黏在自己背上的女孩完全不一樣。


    第一點,就是她有著一頭長發。


    「你真是有夠慢的。」


    第二點,就是這個少女的表情實在是不怎麽愉快:


    「按照預定,你應該二十八分鍾前就要到家的,到底跑到哪裏鬼混去了。」


    而且講話的口氣還挺粗魯的。


    第三點,就是這個因為心情不快而變成倒八字眉的女孩看起來雖和巽同年,但從口氣聽來,她或許比巽年長也說不定。


    「你那什麽表情啊。」


    第四點,就是這女孩是個相當標致的美女。如果巽是在一般的精神狀態之下,或許光看一眼就會被迷得暈頭轉向了吧!簡直美得像妖精一樣。


    他一邊這麽想,一邊不得不開口問:


    「你是誰?」


    唉,他也隻能這麽問了。再怎麽說,這時巽的精神狀態實在很難說是平常的樣子,而且他的精神構造畢竟隻是一般人而已。


    「我嗎?」


    她嫌麻煩般地將長發往上一撥,女孩的雙眉皺在一起。


    「要說明的話相當麻煩,但還是跟你說清楚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保護者了。」


    「咦?保護者?咦?」巽問。


    「保護者很難懂嗎?」少女說道:「那麽守護者呢?」


    反而更難懂了。


    巽感到相當混亂般地張口結舌,好不容易才擠出了這句話:


    「那個津波姐呢?」


    「我哪知道你姐怎麽了,我被命令要保護的人隻有你而已,這點還請你搞清楚。我是以維持你的生命為最優先行動的,除此以外的任務我都不管。給我聽好了,我已經發過誓要徹底完成任務,這一點你最好給我牢記在心。」


    盡是此聽不懂的話。盡管本來似乎還有別的該問的問題,但巽最後還是這麽問:


    「你是誰?叫什麽名字?津波姐呢?」


    每當巽開口說話,女孩就顯得焦躁。


    「拜托你不要光問些無聊的問題好不好。我已經說明過我是誰了。名字的話隨你怎麽叫我都可以,反正我的本名你也不會發音。我不知道你姐人在哪裏,她不屬於我的任務範圍。」


    巽呆了一下:


    「那麽,津波姐還沒回來嗎?那你是怎麽進來的?」


    「我怎麽進來的都無所謂吧!」


    巽一邊想著她為何要生氣,一邊被女孩的怒氣嚇得縮了縮脖子。


    「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我是從大門堂堂正正進來的!那就是為了進出而存在的東西吧?所以才叫做入口不是嗎?」


    總覺得她好像有點搞錯意思了。


    巽戰戰兢兢地說:


    「可是我以為門有上鎖」


    「隻要稍微弄一下就打開了,不過有點麻煩就是了。雖然踹破進來也可以,不過我有提醒自己,要是你剛好在裏麵,不小心被殺掉那可不行。」


    長發少女「哼」地挺起優美的胸線,巽隻能啞口無言地盯著她看。


    怎麽回事?怎麽開始有種覺得這裏不是自己家的感覺。接著,他的腦中又有選項再度浮現,但同樣的疑問分散了他的心思:


    「那個你會不會是認錯人了?我的名字是」


    「你的名字是朝凪巽吧。」


    她理所當然地說著:


    「如果名字不一樣,那要我滾蛋當然是無所謂。但我要守護的人的確是你,就是你本人沒錯,我才不管在這世界你叫做什麽名字哩。聽好了,


    今後的一切行動,都要遵從我的指示。」


    她用閃耀著堅強意誌的眼睛睥睨著他:


    「首先,你要注意可疑人物,尤其是看來不像是這個世界的家夥。最好是所有接近你的人都要加以注意,為了親近你而來的人最是可疑。不要靠近不認識的人,對手當中也有很狡猾的家夥,外表會讓人不由自主疏忽的更要小心。比如說,看起來是小女孩模樣的人,通常都很出人意料。」


    「啊」


    巽膽戰心驚地轉過頭去。


    小女孩仍在他的背上。因為她太過瘦小,因此幾乎整個隱沒在巽的背後,也使得長發女孩沒有看到她。


    「嗯?」


    不知名的女孩一和巽眼神交會,便順著巽的臉部移動而動作,一邊笑嘻嘻地突然探出頭來。


    「哥哥?怎麽了嗎?」


    就在那瞬間。


    「你這家夥!」


    非法闖入他家中的女孩,拉長了臉擺好架勢。


    「我慢了一步嗎?巽!你滾開,這家夥是《科學者》們放出來的人型兵器!」


    「啊?」


    巽抬起一隻手貼在耳朵旁,小女孩在他耳邊說道:


    「請等一下!雖然是這樣,但是不是這樣的!」


    「等個屁!」


    擺出奇妙架勢的女孩雙拳開始發出白光當巽正想著這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她留下一頭長發在空中飛舞的殘影,瞬間消失了。


    「咦?」就在巽將原本放在耳旁的手舉到眼前時。


    咚的一聲緩慢地傳了過來。


    「啊?」走廊的木質地板開了個大洞,木材的碎片四散。


    巽當然無法理解這一切。謎樣的長發女孩以足以踢碎木材的力道蹬向木質地板,用不可置信的速度拉近距離,腳邊同發出白光,接著對在巽身後像是小學生的女孩揮出正拳


    別說能否理解了,巽根本是連看都看不到。


    咚鏘!巽轉向聲音的方向。


    少女發光的右拳,打破了玄關的門。


    「被躲開了?」


    少女以憤怒的目光追著對手。而自稱是妹妹的女孩則是蹲在巽的背後,兩手不停地晃動著。


    「不是啦雖然我的確是躲開了,不過我本來就不可能被打壞的啊!請你聽我說啦!」


    「羅唆!給我閉嘴!破壞人偶說的話會弄髒我的耳朵!你可知道你們的氣象兵器給我們國家帶來了多少麻煩嗎?」


    「對不起啦我不知道有那種事我才剛來到這裏嘛。」


    「閉嘴!你這破銅爛鐵!」


    「我才不是破銅爛鐵。我是正式亮相過的frf12ts的試作四號機。」


    「我才不想知道你的來曆!」


    長發女孩將手從門上的的洞抽回來,咬牙切齒地說道:


    「《科學者》是我們《妖精》的仇敵!我要把那些家夥製造的垃圾兵器打得灰飛


    煙滅!」


    心愛這似乎是一段摻雜了許多專門領域以及道具名稱的解說台詞,但巽依舊在狀況之外。被這麽說的女孩,以一臉稚嫩的笑臉回答道:「沒辦法了。自衛應用程式啟動。允許攻擊!」


    自稱妹妹的女孩將雙手插進衣服中,雖然她原本是一副不曉得把東西擺到哪裏、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但在取出兩支跟她身高相同的火箭炮後,便以極快的速度瞄準、發射。


    轟隆。


    兩樣東西以音速飛了出去,掠過巽的耳旁,衝進了廚房之中。


    爆炸聲傳來,接著便是風壓。


    整間廚房被炸得一點也不剩。最不可思議的是,波及巽的隻有強風而已,幾乎所有的破壞力都朝著彈頭的方向而去。結果,巽的眼前變成了一片什麽都沒有空間,一眼望去還看得到庭院。


    「我說」


    巽的低語無力地在空中消散。


    「給我變回垃圾吧!」


    以跳躍躲開火箭炮的少女,踢著僅存的柱子衝了過來。她在空中扭轉身體、從高處落下一記回旋踢,目標是火箭炮女孩的側臉。不過,她的目標物卻在巽的背上


    「離開那裏,笨蛋!」


    正確的判斷。要是繼續這樣呆呆站著,自己也會吃上一腳。照理來說,他隻要迅速趴下就可以了,可是就在他的身體打算這麽行動的一瞬間,忽然想到一旦他這麽趴下,背上的小女孩絕對不會平安無事。這個念頭令他心生猶豫,而且,以巽的反射神經來說,要他在攻擊來到前就趴下,這麽短的時間根本做不到。


    「唔!你為什麽不躲啊!」


    指尖閃著白色光芒的女孩,以怎麽看都相當不自然的姿勢停下了踢擊。就在她原本要直擊巽之前,她的腳在宛如看不見的一道牆上蹬了一蹬,


    接著一個後空翻著地。


    「蠢蛋!你沒聽到我的聲音嗎?」


    「不、因為、那個」


    就算聽到了,要遵照你的指示也來不及啦,但巽想說的並不是這個。


    「呃你們兩個」


    喀鏘一聲,嬌小的少女將凶狠的武器掉在地上。是的,巽想說的就是那個意思。換句話說,就是希望她們能休兵。


    然而,不知名的妹妹接著又將手伸進衣服裏,再度伸來的時候,她打開了一個長度為她身高兩倍的長方形金屬盒子。


    「這是飛彈發射器。」


    女孩一邊畫蛇添足地說明著,然後從她說的飛彈發射上同時發射出那些稱之為飛彈的東西,總數差不多有個一打左右吧。


    以音速飛翔的飛彈中,有一半左右都被發光的拳頭給打落,而剩餘的一半則是穿過長發女孩的殘影,往不受控製的方向飛去。其中還有幾枚朝空中飛去,命中了天花板。


    原本想讓她們適可而止的,卻因此發生了更大的爆炸。


    這次換二樓整個被炸飛了。而其他的飛彈則紛紛射中幸存的一樓各處,一枚接著一枚地爆炸。起居室塌了,客廳沒了。所有的東西都被破壞,


    家裏什麽也沒剩下。


    回神仔細一看,巽所站的地方隻剩下一堆瓦礫。


    而兩名神秘的女孩,現在卻依舊在纏鬥中。


    用飛彈發射器擋下少女發光的左勾拳,而使之碎裂的兵器少女喊著:「攜帶用的迷你軌道槍。」


    她不知道從何處拿到閃耀著黑色光芒、宛如曬衣竿的金屬棒,輕輕鬆鬆地扛起並看向瞄準器。至於為什麽她能夠繼續用那種天真無邪的笑臉做這些事,這才是最不可思議的問題。


    不,連問題都稱不上。


    巽的腦袋裏想的不是這些東西。


    兩名女孩現在互換了位置,一頭紊亂的長發正在巽的眼前飄動,在巽還來不及思考前,他就衝向了那個背影。


    「你在幹什麽!放開!」


    「不可以!」


    巽一邊抗拒著壓住他的頭的女孩的力量,一邊說:


    「所以我說,你們別再吵了!」


    「你是白癡喔!這看起來哪裏像是在吵架?」


    「要不然這是什麽?」


    「這是戰爭!」


    「那更不可以!要是受傷了怎麽辦!」


    「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安全,為此我非得破壞那個人型兵器不可!」


    「我說住手!那女孩太可憐了!而且你可能也會受傷!」


    「笨蛋!她哪裏可憐了!不要被她的外表騙了!她是兵器,光她一個,就足以殺死數以萬計的人類啊!」


    「所以才更不行啊!那樣太悲慘了!」


    「還有,我的國家也是因為他們毀得一塌糊塗的!到現在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複興,真是一場悲劇!」


    「我是不知道你跟那女孩的國家怎樣,但也不該因為這樣就在這裏戰爭吧!這裏可是我家耶!」


    巽用手抱住長發女孩的腰,但他隻是為了阻止她的行動,並沒有別的意圖,而她也沒有誤解。


    「別妨礙!你想死嗎?」


    女孩咬牙切齒高聲說著,把巽甩了開去。


    另一方麵,兵器少女將軌道槍的槍口輕巧地向上揚起:


    「是的,我也是反對戰爭的唷,因為我又不是為了戰爭而來的我被輸入的資料是要我和妖精保持良好關係的。」


    「閉嘴!誰要跟你們保持友好關係!」


    「咦?那就傷腦筋了。」


    拿著長條狀物體的女孩,像是真的很困擾般地笑了。


    「我一定得在哥哥身邊,如果妖精小姐你也一定得留在哥哥身邊的話,那我們三人就隻能和平共存啦!所以,我們兩人就不要再吵了吧!」


    大概是抓到了絕佳的時機,妖精女孩後踢掃向巽的腳,趁巽不由自主鬆開手的時候,她蹬著地板的殘骸跳了起來。


    軌道槍還來不及修正彈道,拿著兵器的小女孩臉上被包圍在光芒中的右直拳擊中。


    「哇啊!」


    瘦小的身軀飛了出去。女孩的脖子歪斜到像是頭要斷了一般地飛了出去,飛過原本是牆壁的地方,呈拋物線往庭院方向飛去,然後掉落。


    「哇!你!」


    巽反射性地行動。他正打算衝到雙手高舉過頭、五體投地的女孩身邊時,肩膀卻被另一隻手給抓住。


    「別靠近那家夥,會死的。」


    發出危險警告的女孩,用著比那句話更加危險的表情製止巽。


    隻見小女孩驀地坐起。小女孩的短發、臉龐和衣服都弄髒了,她爬起身來露出了笑容,正當巽因此鬆了口氣後沒多久。


    「進入自爆狀態,開始倒數計時。」


    少女一邊像是不好意思般地搔搔頭一邊說著,巽反問她:


    「你說自爆?」


    「是的,我被設定為不能離開哥哥你身邊超過五公尺以上,一開始我抱住你時設定就開啟了。隻要我一離開你,就會被判斷為缺乏完成任務之能力,所以會強製自爆喔!」


    「你在說什麽啊?」巽的眼睛張得大大的。


    「你看。」


    妖精女孩用下巴比著。


    「這就是《科學者》們的做法。一旦事情不利於他們時,就會不管他人死活的進行自爆。他們把大量生產用過即丟的武器送到我們國家,最後都被當成垃圾到處丟棄。至少也該來把它們回收回去吧!拜它們之賜,讓我的國家的產業廢棄物處理設備大發利市。」


    盡管巽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狀況,但他姑且還是先將這些當作是某國的童話故事去思考,然後重新轉向小女孩開口問道:


    「喂,你所說的自爆是怎麽回事?」


    「好,我來說明。就是將構成我身體的物質中


    的一部分反物質化,說互相消滅會比較清楚嗎?就是這樣。」


    兵器少女用天真爛漫的笑容說著:


    「所以啊你們還是快點逃喔我的消滅半徑預定為三十公裏。倒數的時間,還剩下五十八秒。」


    女孩這麽說著。


    在什麽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就走到了這步田地,巽也隻能繼續地感到困惑,因此他的反應很普通。


    「嘖。」擺動著長發的少女咋舌。


    離題一下,話說走到這一步,盡管之前這兩個女孩的名字一直都沒有交代,但接下來要解說她們哪個是哪個會漸漸變得複雜,再繼續用長頭發的跟小個子的這種描寫也相當麻煩,反正巽很快就會知道了,所以我們就在這裏先介紹一下她們兩人的名字好了。


    一開頭就出場、抱住巽不放、有些小聰明的假妹妹,之後將被取名為「貓子」;而撬開巽家門鎖、擅自進入等待的少女則被稱為「綾羽」,之後都會統一使用這個名字。


    回到正題。綾羽擺動著長發,咋舌後瞪向巽。


    「所以我剛才說了!叫你不要接近可疑的人,你就是不聽我的忠告才會變成這樣!」


    巽呆呆地說:


    「咦?可是」


    巽就算要說「可是」也是說得過去的。巽聽到那個忠告時,已經是被貓子抱住、回到家裏來之後的事,要事先遵守在事情發生後才聽到的忠告,是隻有預知能力者才辦得到的不可能任務。再說,貓子怎麽看也不像是可疑的人,就算有預知能力,要避開她還是覺得很奇怪。


    「夠了!你就乖乖給我站在那邊別動!事情演變至此,就隻剩下一個解決辦法了。」


    綾羽強硬地說著,奔至貓子的身邊。


    「五十五、五十四、五十三」


    看著貓子用不靈巧的聲音念著數字的模樣,怎麽看都是一副能令人露出會心一笑的景象,感覺就像是泡澡時的孩子在數著時間一樣。嗯,除了她說會自爆這一點之外。


    就在巽發呆時,綾羽一把抓住貓子的領口把她提了起來。


    「嗚咽。五十二、五十一」


    她的動作就像是抓起小貓般地輕而易舉。從她可以一拳打破大門以及打飛飛彈的程度看來,纖瘦的綾羽哪來這麽大的力氣這一點並不構成問題。這種事早就被遠遠地拋在腦後了。


    綾羽問掛在單手上的貓子:


    「你剛說半徑三十公裏是吧?」


    「四十二對啊,誤差不會超過三十公尺。」


    「那麽四十公裏左右就ok羅?」


    倏地抬頭、露出一截白晰喉嚨的綾羽仰望著天空。因為天花板跟屋頂都已經不存在了,所以可以清楚地看見萬裏無雲的蔚藍景象。就在巽打算要開口問她要做什麽時,綾羽就把貓子當成投遠用的手球或標槍一般,蹲著馬步擺出丟擲的姿勢。而她的右手跟踏在地麵上的雙腳,都被淡淡的光暈所包圍。


    「呃」


    終於輪到巽說話了。


    「你打算做什麽?」


    「我要把她丟出去。」


    綾羽咬牙切齒地說:


    「要是這個人型炸彈爆炸就糟糕了,所以隻能將她丟到衝擊波不會波及的範圍外去。你連這種事都不懂嗎?」


    「你說丟,是要丟到哪兒去?」


    「我拜托你不要光問一些無聊的問題好不好。要是在地麵上爆炸,災情就會擴大,雖然我是隻要顧好你就好了,但我就是看不慣《科學者》那種愛把其他人卷進來的個性。我要就這樣把她給丟上去。」


    綾羽笑都沒笑地以認真的口吻說著:


    「應該不至於會飛到電離層去,放心吧,丟到四十公裏左右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


    「三十三、三十二」


    貓子的倒數計時,就等於是在宣告自己即將被發射出去的時間。那麽,巽呢?


    「等等,你們兩個!」


    巽不敢看自己家的慘況:


    「又是自爆又是丟出去的,沒有什麽除此之外的解決方法嗎?」


    沐浴在綾羽不耐煩以及貓子微笑以對的目光中,巽鼓起勇氣:「因為,這樣不是太可憐了嗎?」


    巽指著貓子。


    「把那麽小的孩子丟飛出去。」


    「笨蛋,要我說幾次你才明白啊?」綾羽厭煩地說:「她隻是外表是小孩子,內在本性卻是兵器,跟我們這樣的人類是不同的。」


    「你看起來的樣子跟人類也相去甚遠」


    真是的。把轉眼之間就可以毀掉一個家的女孩給丟到空中,還說這樣是輕而易舉的人哪裏不奇怪了。雖然說她是個美少女,但又不是說美少女就可以胡作非為沒人管。不,現在已經不是有沒有人管的問題了。巽難過地搖著頭。


    「喂,你。」


    巽喊話的對象,是持續倒數的女孩。


    「別自爆了。那樣很危險,而且連你也會炸掉,你應該也不願意吧?」


    「二十八啊?」


    貓子有些驚訝地張大了嘴,接著露出滿臉笑容。


    綾羽又說了句「笨蛋」,看著巽說:


    「你對著炸彈在說些什麽啊?怎麽可能會有靠自己的力量阻止爆炸的炸彈?」


    「是啊,沒錯。我自己沒有辦法阻止爆炸的,因為爆炸是我的一個機能」


    貓子反而很高興地說著:「不過不過啊我有為了以防萬一的緊急停止裝置喔,隻是我自己沒有辦法啟動就是了」


    「真的嗎?那它在哪裏?」


    麵對巽的詢問,貓子說:


    「在背後,在維修艙裏麵有個緊急按扭的東西。」


    晚點再來想其他問題吧!巽固執地想道。


    關於這個怎麽看都像是小學生的女孩是人型兵器、會將半徑三十公裏內的東西全炸成灰燼這些事情,就等情況穩定下來後再拜托她們解釋給他聽吧。現在不趕快做些什麽的話,情況是不可能穩定下來的。


    綾羽維持著抓起貓子的姿勢,橫眉豎眼地瞪著巽看。盡管她心裏或許是認為巽多管閑事,但說出口的話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還有幾秒?」


    「二十二秒」


    「拜托你。」巽懇切地說:「隻要是做得到的事我都願意做。」


    綾羽以粗暴的動作將貓子放了下來,然後對著巽說:


    「如果想停那就停吧,再怎麽說她是《科學者》的人型兵器,爆不爆炸都是一樣的。」


    雖然不太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但巽也將這個先拋諸腦後,走到貓子身邊:「背後的哪裏?」


    「請幫我把衣服脫掉,差不多在肩胛骨中間附近。」


    巽伸出去的手停住了。她說的是脫?要脫這個女孩子的衣服?


    巽用求助的眼神望向綾羽,但眼中卻隻有看到個一臉「不關我事」模樣轉向旁邊的長發女孩。


    要采取這種青少年應有的行為,巽會感到猶豫是很正常的。畢竟他脫女性衣服的經驗,隻有姐姐喝得爛醉如泥回到家,衣服沒脫就去洗澡而睡趴在浴缸裏麵,巽硬把她拖出來幫她換掉衣服的那次而已其實這樣也很夠了啦。


    「十八、十七」


    沒時間猶豫了,巽下定決心伸手去脫貓子的衣服。幸運的是,她的衣服其實設計得相當簡單,是從頭上套下去的連身洋裝及短袖內衣。因為並沒有穿得很多件,所以脫起來也很簡單。


    「可以把手抬高嗎?」


    「好!」


    貓子順從地照做。巽從背後抓住她的連身洋裝,然後迅速地從頭上拉了起來。在同樣地脫掉裏麵的襯衣後,貓子隻剩下一條內褲。而巽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的,隻是貓子細瘦背部的線條,就算再怎麽好色,他


    都是個會以危機處理為優先的少年。


    「欸,在哪裏呢?哪個維修艙?」


    質感、觸感、體溫,感覺起來都不像是人類以外的東西。原本期待會看到把手或發條的巽眼中所見的,不管怎麽看都還是小女孩的背部而已。


    「請你在肩胛骨間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這樣的節奏敲打,這樣就會開了。」


    巽試著照做。還真的開了耶。


    一個十公分大小的正方形薄蓋向上升起,展示出內部的模樣。因為綾羽說的話,讓巽預想著他應該會看到內部布滿機械的模樣,然而他所看到的,卻是不停地跳動著的血管叢以及粉紅肉塊,感覺起來自己好像變成了外科醫生一樣。


    「哪個是開關?」


    「現在才要出現。」


    互相交纏的血管分離,終於升起了像是機械般的東西。


    最先登場的是個上麵刻有frf12ts004的金屬平台,接著是個宛如小型電腦般、有著按鈕的配電盤。可是按鈕上完全沒有任何紀號或說明文字,就在巽要開口詢問按哪個的時候


    「請你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節奏按右邊數來第三個、上麵數下來第五個的按鍵。接下來還有剛好十秒鍾的時間。九八七嗚!」


    綾羽的手再度抓住貓子的脖子,看來是打算趕不上時間的話再將她丟出去。巽急切地掃視,找到貓子指定的按鈕並伸出食指準備。


    為了不忘記貓子告訴他的節奏,他閉上了嘴,趕快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地按。不可思議的,按鍵的表麵被某種液體弄得濕濕的,巽這時才稍微意會過來綾羽說貓子不是人類的意思。


    「四三」


    喊到這裏,貓子的嘴巴就這樣張著不說話了。


    她抬頭微笑地看著巽:


    「是的,已收到緊急停止命令,自爆即將中止。」


    巽的膝蓋軟了下來,呈現一種失意體前屈的狀態。(也就是orz!)


    「」


    他沉默無言地調整著呼吸。


    「哥哥。」


    幾乎全裸的貓子轉向他正麵衝了過來。


    「謝謝以後我會更小心的,我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不離開,保持在五公尺以內的距離」


    巽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原文是這樣不過應該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吧?到底翻譯的人是怎麽想的啊囧rz):


    「我是無所謂啦不,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可是」


    他抬起頭來,想看看另外一名少女會說些什麽。而綾羽則是用冰冷的視線看著貓子跟巽兩個人,把雙手交叉在胸前。


    「好吧,總比不管時間地點隨便就要自爆來得好。」


    看來她的敵意似乎比剛才收斂了些,之前那不可思議的光芒也從身上的某處消失了。


    「不過,我是不會忘記你們這些《科學者》的人型兵器是我家鄉敵人的事實!同盟關係可以隨時解除,這點可別搞錯了。因為我還是不喜歡這樣。」


    「同盟?」巽問。


    「沒錯。」綾羽厭惡地點了頭。


    「這是不久前的事。在我要被派遣到這裏來時,《妖精》跟《科學者》締結了暫時的同盟。不知道是哪方率先提出的,我個人因為覺得靠不住而感到憤怒,所以盡可能地不去想這件事。那個人型兵器應該跟我一樣,也是為了保護你而被派遣來的。」


    「保護我?」


    巽環視周圍。七零八落的木片、滿是燒焦的氣味,以及四處冒出的一束束細長白煙。這裏原本是棟二層樓建築,卻因為遭受無妄之災而坍塌目擊到房子的慘狀後,巽以破碎的聲音說道:


    「既然是同伴的話,那就沒必要戰鬥了吧?」


    「隻是暫時而已。」


    麵對巽委婉的指責,綾羽大大方方地說著:


    「一看到這家夥我就氣血攻心昏了頭,就算再怎麽聽說同盟的事,我的國家曾被《科學者》們蹂躪過的事實還是不會改變。我心中充滿了對他們的恨意,就算動手揍他們也不會有人責備我。」


    可是結果卻是使得巽推動了居住的地方。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呢?


    不過更重要的是,他完全聽不懂這女孩在說什麽,這又該怎麽辦呢?


    「而且,我不喜歡她比我更早與接觸的這一點。都是你的錯,你要是馬上回來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了。」


    因為聽起來似乎很自以為是,因此巽還試著思索了一會兒。想說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結果發現他的耳朵好得很。看來沒錯,是這女孩太自以為是了。


    但是,在這種被溫暖的貓子抱住胡亂磨蹭的情況下,不管他說什麽,感覺起來都很缺乏說服力,而且巽也不習慣這類強硬的說話方式,因為他的姐姐不巧正是比眼前的兩個女孩更聽不懂人話的那種人。


    巽歎了氣。


    具有女孩外貌的兵器,以及可以空手打飛飛彈的少女。盡管他對何謂科學者何謂妖精,一點要概念也沒有,但他卻明白這似乎是完全脫離自己日常生活的事情。


    如果守護他的兩人是這樣子的話,那女孩所說的會來攻擊他的人,不知道又會是什麽樣子。就在這樣子胡思亂想的巽身邊,這次出現了第三個人,那是他所熟知的女性。


    「我回來了。」


    巽緩緩抬起頭來,眼中看到的,是個穿著七分袖白襯衫跟深藍色緊身裙的人影,這人影站在幾分鍾前原本還是玄關的地方開口說道:「巽。」


    總是諷刺般地上揚著的唇,發出平板聲調的女性,直視著巽的眼睛繼續說道:「這還真是亂七八糟哪,對喜歡整齊的你來說還真是稀奇,不過算了,偶爾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然後她看也不看兩名女孩一眼,穿著鞋子就往勉強還維持著在可供人行走的地板上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挖出埋在瓦礫推中的冰箱,從裏麵拿出寶特瓶裝的礦泉水一口飲盡,換了副新的表情對著巽說:「今天的晚餐吃什麽?」


    「津波姐」


    巽頹喪地垂下肩膀。


    她絲毫不在意自己家垮掉、出現兩個不認識的女孩、其中一個還是裸體的這種狀況。比起這些,這個女人更在意的是晚餐要吃些什麽。


    這就是他姐姐,朝巽津波,也是他出生至今最大的煩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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