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米娜家位於小山丘的頂端。


    那是一座群木圍繞的美麗洋房。


    「請往這邊走。」


    鼓太郎與祈梨被引進會客室裏,寬敞的房間足有一間教室大小。


    麵對庭院的方向是完全敞開的,在森林裏冷卻下來的風迎麵吹來。


    吊扇在天花板上回轉,神清氣爽的涼風吹送在被太陽烤炙的肌膚上。


    屋外傳來蟬鳴,時節已經步入夏季


    「前些日子給兩位添麻煩了。」


    愛爾米娜深深一鞠躬,


    「我竟然說要離婚什麽的,居然做出這種莫名其妙、心慌意亂的事……」


    「能看見你恢複精神真是太好了。」祈梨說。


    「沒錯,反正這已經是家常便飯了。」鼓太郎接著。


    「謝謝您們。」


    愛爾米娜感動得熱淚盈眶,她拿起手帕擦拭眼淚。


    「我為人妻子的修練還不夠,今後我會進一步向祈梨大人看齊,持續精進的。」


    「向、向我看齊嗎?」


    祈梨指著自己,她嚇了一跳。


    「因此,為了盡我為人妻子的義務,我試著做出這個。」


    說完,愛爾米娜對烏爾使了個眼色。


    原本在一旁待命的烏爾婀娜地移動腳步,扯了一下位於房間角落的卷軸式布幕繩子。


    一個月曆在眾人眼前展開。


    「……這是什麽?」


    「上麵穿插寫著i和a……」


    祈梨指著寫在日期上的標示。


    「是的。」


    愛爾米娜伸手托著不知何時戴上的眼鏡。


    「i是祈梨大人,a則是我愛爾米娜。」 (注:取祈梨(inori)愛爾米娜(arumina)的第一個字母。)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是交合的行程表。」


    「咦~~!?」


    「首先從祈梨大人開始,然後是跟我……」


    單數目是祈梨,雙數目則是愛爾米娜。


    「那同時寫上i和a的日子是……?」祈梨問。


    「每月三十一號是雙重賽(注:棒球用語,指同一對戰組合一天進行兩場比賽。)。」


    愛爾米娜難為情地尖叫一聲,然後用雙手遮住自己羞紅的臉頰。


    「愛、愛爾米娜同學,這有點……」


    盡管滿臉通紅,祈梨還是誠實地表達出猶豫的心意。


    「有何不妥嗎,祈梨大人?」


    「也不是不妥……隻是次數似乎太多了一點……」


    「真是抱歉,我竟然如此不知分寸。」  愛爾米娜馬上改寫月曆上的行程。


    「那麽一周七天裏,六天分給祈梨大人如何!」


    「為什麽增加了!」


    「???」


    雖然愛爾米娜摸不著頭緒,不過她還是試著增添月曆上的標示。


    「那麽每天都進行雙重賽如何?」


    「我不是這個意思!」


    「……為什麽會往次數增加的方向想啊!!」


    「鼓太郎大人!」


    「有、有。」


    愛爾米娜以銳利的眼神射穿鼓太郎。


    「鼓太郎大人的覺悟還不夠。」


    「怎麽變成我的錯了!?」


    「沒錯,世界是很寬廣的。在這廣大的世界上,仍然有許多鼓太郎大人不曉得的價值觀存在,例如可以娶四個老婆的國家……」


    「那是回教國家吧?」


    「哎呀,原來您知道呀?」


    「知道是知道,可是這裏是日本。」


    「日本也有回教徒呀,況且今後將會是少子高齡化的時代,另外也有資料指出,處於適婚年齡的世代,男性的比率是過剩的。而鄰國在一胎化政策的影響下,也將會進入女性壓倒性少數的時代。


    「那不要用一夫多妻製,改采多夫一妻製不就好了?」


    「沒錯!正如您所說的!愛是自由的!讓我們擺脫一夫一妻製的束縛吧!」


    「我對這件事早就已經不堅持了啊!」


    「那您在反對什麽?」


    「當然是你做的這個月曆!」


    「雙重賽還不夠嗎?」


    「根本沒人這麽說!」


    愛爾米娜用雙手捧住自己紅潤的臉頰。


    「如果是鼓太郎大人的期望,那三連戰、四連戰也……」


    「我的意思是,為什麽你就隻會想到要增加次數!?」


    「愛爾米娜同學。」祈梨插話進來。


    「我們還要上課,住的地方也不一樣,我覺得這個行程真的不太可行……」


    「這點請您放心!」


    愛爾米娜的眼鏡光芒一閃。


    烏爾快步送上像是珠寶盒的東西。


    掀開蓋子後,裏頭是三副金光閃閃的鑰匙。


    「這是……?」


    「這是守護我們愛情的魔法道具,茲命名為『任意賓館』。」


    「那是什麽東西……」


    「它的正式名稱是地獄之鑰,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我們馬上來實際演練看看吧。」


    語完話的愛爾米娜將鑰匙插進牆壁。


    鑰匙馬上被吸進沒有鑰匙孔、空無一物的牆壁裏。


    愛爾米娜將鑰匙一轉,「鏗」的金屬撞擊聲傳來,原本純白的牆壁化成一道門扉,她伸手握住門把將門打開。


    霎時間……


    眼前是一片鮮明的蔚藍海洋。


    這裏是一間麵對大海的賓館房間。


    位於窗戶另一邊的是沙灘與拍擊岸邊的波浪。


    那閃閃發亮的淡翠綠色,毫無疑問是貨真價實的南國海洋之藍。


    「這、這裏是……」


    「我買了一座南方無人島。」


    「買、買一座島!?」


    「真不愧是愛爾米娜,做起事來總是這麽極端……」


    「隻要用這把鑰匙,無論身處哪個世界的任何地點,都能連接到這個房間。」


    「為什麽要準備這種東西……」


    比起喜悅,鼓太郎更覺得訝異;別說驚訝,他根本就是瞠目結舌。


    「那當然是為了……」


    「該、該不會……」


    鼓太郎有種不祥的預感。


    「為了馬上進行3p呀!」


    「開什麽玩笑~~!」


    鼓太郎拉著祈梨的手逃走了。


    *


    「唉,受不了,真是敗給愛爾米娜了……」


    在回家踏進自己的房間後,鼓太郎疲憊地歎了口氣。


    「辛苦了。」


    鼓太郎才剛在坐墊上坐下,鈴蘭便喜孜孜地移動到鼓太郎麵前。


    她端坐的姿勢真是可愛。


    「隻要和鈴蘭在一起,我就覺得平靜多了。」


    「對我說客套話可不會有任何好處。」


    「我是說真的,因為鈴蘭不會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鼓太郎道出在愛爾米娜家的對話始末。


    「……主人真是個容易被牽著鼻子走的男人。」


    「說得也是……雖然我也想振作起來……」


    「不,這反而是主人順利覺醒為莉莉斯的證據吧。」


    「你是指我被要得團團轉的樣子?」


    「主人交合的對象確實增加了不是嗎?」


    「我又沒那個意思!」


    「連男生都下手了。」


    「那是意外!」


    這裏指的是二叉戀丸看見鼓太郎的寶石眼一事。


    「不,那個時


    候的主人打算對戀丸殿下負起責任。」


    「唔……」


    唯有「驚人」一詞足以形容寶石眼的威力,不隻是看見鼓太郎眼眸的對象會被奪去心神,就連看到反射在對方瞳孔中的自己、鼓太郎自身都會陷入戀愛狀態當中。


    雖然他硬是靠著理性踩住煞車………


    「在對戀丸負責之前,還有其他應該先負起責任的對象吧?」


    「咦,你指的是誰?」


    鼓太郎的臉上寫著「有這種女孩嗎?」


    鈴蘭喜上眉梢地露出微笑,拚命指著自己。


    「……為什麽?」


    鼓太郎一臉困惑地反問。


    「我是第一個看見主人寶石眼的人。」


    「啊……」


    「你已經忘記了吧,你根本忘記了吧!」


    鈴蘭憤慨地抱怨,縱身跳上鼓太郎的大腿。


    「我沒忘、我真的沒忘。」


    「交合、交合。」


    鈴蘭搖晃鼓太郎的肩膀開始撒嬌。


    「交、交合?」


    鈴蘭點點頭。


    「究竟要等到何時,主人才肯抱我?」


    鼓太郎嚇得往後退。


    「你、你在胡說什麽!」


    「我可是一直強忍著,等待主人需要我的那一天來臨。」


    「你、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想的。」


    「打從我成為主人的使魔那一天開始。」


    「不、不可能啦。」


    「為什麽!」


    「因為鈴蘭是鈴蘭啊。」


    「主人歧視我~~~~~~!」


    鈴蘭這副粗聲粗氣逼迫鼓太郎的模樣,之前從未發生過。


    這表示鈴蘭真的十分生氣,而且暴跳如雷。


    「我也想協助主人、我也想幫上主人的忙。」


    「交合又不隻是為了得到魔力。」


    「那還缺少什麽。」


    「這個……應該是愛吧?」


    「難道主人不愛我嗎!?」


    鼓太郎的回答有如晴天霹靂。


    啪搭。


    鈴蘭宛如電力耗盡的玩具般失去意識,然後昏倒在地。


    *


    翌日。


    「嗯……」


    輕柔的微風拂過臉頰、海浪的潮香搔弄鼻子,鼓太郎睜開雙眼。


    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無論怎麽看,這裏都不是自己的房間,發覺這件事後,鼓太郎趕緊起身。


    「這裏是……!?」


    「這裏是任意賓館。」


    躺在床邊的是鈴蘭。


    「為什麽我會在這裏!?哇,我怎麽全身光溜溜的!」


    「放心吧,主人。」


    鈴蘭邊說邊從床上坐起。


    「因為我也沒穿。」


    在滑落的白色被單後頭,出現的是擁有如同淡雪般純白肌膚的鈴蘭。


    「哇~~!都被我看光了!!」


    鼓太郎抓起被單丟向鈴蘭。


    鈴蘭不但沒有伸手接,反而還光著身子朝鼓太郎逼近。


    「為什麽要遮起來?交合不是要以赤裸裸的姿態進行嗎?」


    「誰要和誰交合啦!?」


    「當然是我跟主人。」她笑眯眯地宣言。


    「我才不要!快點遮起來!」


    鼓太郎一把扯過被單,像是在包浴巾一樣將鈴蘭的身子團團圍住。


    「跟祈梨殿下在一起的時候,主人明明很希望她脫衣服……」


    「唔。」


    「在跟我交合之前,主人是離不開這座島的。」


    「原來如此,你用了我的鑰匙。」


    「我已經準備好了。」


    鈴蘭把手放在鼓太郎的胸口,一把將他推倒在床上。


    盡管如此,鼓太郎仍然趕緊逃開,不過馬上就被逼到了牆邊。


    「主人也該有所覺悟了。」


    「我明白了,鈴蘭,閉上眼睛。」


    「這一刻終於來臨了。」


    鈴蘭照鼓太郎說的閉上雙眼。


    (抱歉……鈴蘭……)


    鼓太郎在心中喃喃低語,然後踮起腳離開房間。


    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裏,鈴蘭在白色的床鋪上端坐著,她既興奮又期待地等待主人親吻自己。


    「主人……你用不著這麽裝模作樣的……」


    *


    在離開房間之後,鼓太郎拔腿就跑。


    雖然愛爾米娜說這裏是賓館,不過這棟建築其實隻有一棟小屋的大小。


    「鈴蘭她……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雖然在逃跑途中,鼓太郎還是很擔心鈴蘭。


    這座島還不小,有山丘也有森林。


    草叢傳出沙沙的聲音。


    是蛇。


    在鼓太郎逃跑之前,蛇已經迅速地纏住鼓太郎的身體。


    而在下一秒鍾,那條蛇變成繩索將鼓太郎五花大綁起來。


    鈴蘭也自他的背後現身。


    「太過分了,主人。」


    鈴蘭露出哀怨的眼神往鼓太郎靠近。


    「動、動不了……!」


    「主人就那麽討厭我嗎?」


    鈴蘭的眼眸閃爍著亮光,那是淚光嗎?鈴蘭的眼中盡是悲哀的神色。


    「冷、冷靜一點,今天的鈴蘭太奇怪了。」


    「我很冷靜,沉不住氣的是主人才對。」


    鈴蘭碰觸著鼓太郎被五花大綁的身體。


    鈴蘭的眼神是認真的,簡直像是純粹的愛在熊熊燃燒。


    「………………」


    鼓太郎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


    「……綁著的話沒辦法做吧。」


    「這麽說也沒錯。」


    於是鈴蘭解開鼓太郎身上的繩索,說時遲、那時快……


    鼓太郎用繩子反綁住鈴蘭的身體,然後逃之夭夭。


    「啊~~主人!」


    盡管鈴蘭發出悲鳴,鼓太郎卻完全不回頭。


    *


    「多虧鈴蘭那麽老實……」


    鼓太郎因為欺騙鈴蘭而產生罪惡感,但是他依舊在椰子樹間逃竄。


    「鈴蘭的樣子怎麽會那麽奇怪……我得讓她冷靜下來……」


    「鼓太郎。」


    祈梨從岩石後現身。


    「哎呀,發生什麽事了嗎?」


    鼓太郎嚇了一跳。


    「我們是約在中午見麵吧?」


    「別說了,往這邊走。」


    祈梨拉著他的手,兩人來到的地方並非沙灘,而是穿過反方向的小路抵達原本的房間。


    「原來如此,隻要用祈梨的鑰匙回去就好了。」


    祈梨砰地一聲關上門。


    「多虧你救了我,鈴蘭的樣子看起來怪怪的。」


    「怪怪的?」


    「突然一直說要交合、交合的。」


    「如果是我就可以嗎?」


    下一秒鍾。


    祈梨從背後抱住鼓太郎。


    「如果是跟我,你就願意交合吧?」


    「…………」


    鼓太郎並未因此動搖,他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轉頭發問:


    「鈴蘭,你變身了吧。」


    「你怎麽知道?」


    「……就算是祈梨,胸部也沒那麽大。」


    「唔……」


    鈴蘭解除了變身狀態。


    「你到底在想什麽啊!不但趁我睡著的時候綁架我,還變成祈梨的模樣,該生氣的時候我也是會發火的!」


    「我也覺得很憤怒!」


    「你在胡


    說什麽啊!來,快把鑰匙還我!」


    「不要,我不還。」


    「就算你耍小孩子脾氣也沒用!」


    鼓太郎將鈴蘭壓倒在地。


    就在這個時候……


    「鼓太郎……!」


    鼓太郎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頭去,在房間的一隅,他看見了張口結舌、呆立在原地的祈梨。


    「你跟鈴蘭小姐在做什麽……?」


    「呃。」


    鼓太郎回過神。


    他光著身子,鈴蘭也一樣。


    而且全裸的鼓太郎推倒了一絲不掛的鈴蘭。


    「祈梨!你現在腦子裏想的全部都是誤會!」


    「已經……結束了……」


    鈴蘭開始號啕大哭。


    「鼓、鼓太郎……你究竟對鈴蘭小姐做了什麽!!」


    「我、我什麽都沒做呀~~~~~~~~!!└


    在祈梨的誤會解開之前,鼓太郎心痛到跟死了沒有兩樣。


    *


    祈梨之所以會來這裏,是因為兩人昨天約好今天中午要一起去海邊遊泳。


    這件事姑且不論,現在該解決的是鈴蘭的問題。


    「反正你一定是從愛爾米娜那裏聽到了什麽怪主意吧。」


    「不對,一切都是主人的錯。」


    鈴蘭止住淚水,盡管如此,她仍然無法壓抑自己悲傷的情緒,於是她噘起嘴。


    「我的錯?」


    「我明明也愛著主人,為什麽要把我排斥在外。」


    「我沒有排斥你啊。」


    「那為什麽隻有我不能跟主人交合?」


    鈴蘭還記得鼓太郎曾經和歐仁妮交合過。


    因此她更覺得隻有自己被排擠,寂寞感也越來越強烈。


    「你為什麽那麽拘泥交合呢。」


    「因為我是主人的使魔。」


    鈴蘭控訴。


    「我並非人類,若是被主人遺棄,我根本無處可去,也毫無價值可言。」


    「沒這回事。」


    「主人說過並不愛我。」


    這裏指的是鼓太郎昨天的發言。


    「不,那是因為……」


    鼓太郎發覺自己竟然想找借口搪塞,於是開始自我反省。


    「是我的錯,我說得太過分了,才會讓鈴蘭誤會。」


    「……………」


    「雖然這算不上道歉。」


    「過來吧。」鼓太郎使用鑰匙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拉開桌子的抽屜。


    他將昨天鈴蘭昏倒後,自己跑去買的禮物交給她。


    「這是……?」


    「昨天我不是說了些傷害你的話嗎?所以我要把這個送給你。」


    「送給我……」


    鈴蘭的臉上綻放出笑靨,她滿心期待地拆開包裝。


    那是一副鑲著白花和飾品、讓人點綴在頸子上的美麗項鏈。


    「謝、謝謝。」


    「鈴蘭是因為我身為莉莉斯,所以才會覺得交合是你自己的使命吧?」


    「我害怕主人跟大家一一交合後,對我說隻有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鈴蘭的價值並不會因為我不想跟你做愛就下降啊。」


    「主人……你這番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鈴蘭悲哀地嘟噥著。


    「也就是說我把你當家人看待,我把鈴蘭當成像是自己的妹妹一樣。」


    「像琴子殿下那樣嗎?」


    鈴蘭毫無自信地發問。


    「嗯,就算我把你當成妹妹,也不代表你輸給了交合啊。」


    「是呀,你們還能無時無刻在一起呢。」祈梨也跟著幫腔。


    「這樣啊,無時無刻都能在一起嗎?」


    「沒錯。」


    鼓太郎摸摸鈴蘭的頭,然後親吻她的臉頰。


    被鼓太郎這麽一吻,鈴蘭的臉蛋彷佛要融化般地逐漸堆滿笑意。


    「那我和祈梨要去海邊玩,就麻煩鈴蘭看家囉。」


    「嗯,家裏的事就交給我吧。」


    於是鼓太郎與祈梨雙雙消失在門的另一側。


    鈴蘭露出滿溢著幸福的表情,她一邊戴上項鏈一邊……


    「如何?主人,好看嗎?」


    ……詢問。


    不過房裏已經空無一人……


    「主人~~~~~~~~~~~~~~~~~~~!」


    悲鳴聲在鼓太郎家中回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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