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圖源:大瓜飛飛


    錄入:大瓜飛飛


    修圖:十七斷章(黑白)


    初校:feelmyself


    音域寬廣的女高音美聲時高時低,在廣闊的劇場輕柔擴散。


    芳原健二坐在昏暗的觀眾席,屏氣凝神注視舞台。


    身著十七世紀蘇格蘭風服裝的演員一邊歌詠散文的唱詞,一邊在舞台上自在來回走著。


    電子揭示板驀然亮起,在舞台旁邊顯示他們歌唱的內容。舞台上的緊張氣氛直接感染觀眾席,仿佛可以看見被繃緊的絲線。


    健二觀賞的歌劇,是堇尼采悌的「拉美默爾的露琪亞」。


    阿斯頓家的露琪亞與雷文斯伍德家的埃德加相愛,盡管兩人試圖成為不睦兩家之間的友誼橋梁,但是露琪亞憎恨雷文斯伍德家的兄長,偽造要兩人分手的信件交給妹妹,破壞他們的關係,讓妹妹同意做為政治婚姻的籌碼,嫁給有錢的貴族。


    然而聽到不明就裏的露琪亞突然要嫁給別人,瘋狂暴怒的埃德加現身婚禮,嚴厲地譴責露琪亞。


    精神受創的露琪亞發瘋了。


    刺殺新郎的露琪亞最後選擇死亡,明白真相的埃德加也追隨她自盡……


    提起古典歌劇,健二會毫不猶豫推舉莫劄特,不過隻有堇尼采悌——應該說「拉美默爾的露琪亞」另當別論。


    不知已經欣賞這出戲幾遍了,劇情烙印在腦中,然後還是會像這樣每次過來劇場報到。


    仔細想想,超越時代傳承下來的歌劇,經常是以悲劇居多。


    看似堅若磐石的愛,隻要一點嫉妒與猜疑的細小破綻就會步向破滅……


    健二知道這樣很失禮,不過還是環願身旁與背後的觀眾席,內心感到很悲傷。


    足足有一八〇〇個座位的新國立劇場,來客不到三成。不過換個角度想,這樣也是很合理的事。在十年前的原腸動物大戰失去許多有能力的人才,這個現象並不僅限於電影產業。


    他突然察覺隔壁有人悄悄坐下的氣息,有股甜美的氣味漂進鼻孔裏。


    健二不發一語感到訝異。那個人應該是中學生吧,頭戴擋住臉孔的草帽,平坦的胸口套著薄如紗幕的連身洋裝。至於最顯眼的,則是她手上所拿的粉紅色布偶熊。


    這時隨著有如用力敲打的重低音,歌劇的伴奏聲傳入耳裏。隨著令人惶惶不安的伴奏,露琪亞正在演唱「瘋狂場景」的詠歎調。


    不知不覺來到第三幕。


    發瘋刺殺新郎,渾身是血的露琪亞,悵然若失地自舞台右側現身結婚喜宴,開始唱起充滿瘋狂又令人恐懼的詠歎調,手上還拿著染血的刀刃……


    健二的胸口突然感覺受到衝擊,劇痛貫穿全身。


    才覺得胃部深處有塊惡心的玩意湧上來,接下來便激烈吐血。


    望向胸口,自己的胸部難以置信地插了一把刀。


    他搞不懂這是怎麽回事。


    緩緩轉動脖子,手中握著刀子的是方才坐在隔壁的草帽少女。凶器似乎是預藏在布偶內,水平放倒的小刀以俐落的手法鑽過健二的肋骨,貫穿心髒加以破壞。


    「為…………為……」


    ——為什麽?


    正想發問,健二的嘴巴突然被捂住,少女的臉湊近。


    少女在嘴邊豎起食指發出「噓——」的聲音。像是在勸阻他人違反觀賞禮儀一樣擺出略帶警示意味的可愛表情。


    意識逐漸遠去,健二連發出呻吟都不被允許,就這樣垂下頭靜靜喪命。


    少女的視線緊盯正前方的歌劇,同時握住隔壁男性的手,確認脈搏完全消失才起身。


    舞台上演到第三幕的尾聲,一邊聽著背後響起的莊嚴歌劇曲調,少女離開劇場。


    離開設有空調的劇場瞬間,刺眼的日光與悶熱的暑氣迎麵襲向少女。加熱的柏油路在熱空氣下,顏得搖曳不定。


    少女邊走邊操縱手機,撥打事先預備好的號碼。


    「這裏是『蜂烏』。任務完成。『巢穴』,等待後續指示。」


    對高村莢來說,一大早的工作是從把還在睡的丈夫與兒子叫醒開始。


    踏著嘎吱亂響的橡木階梯依序進入相鄰的兒子與丈夫寢室。


    對手是經驗老到的食睡鬼,光是搖晃一、兩次也不會起床,所以要叫醒他們是有訣竅的。把棉被拉開打開房門不管。暫時先下樓做早餐,丈夫與兒子隻要被香味吸引,就會像僵屍一樣慢吞吞起床,這就是她的技巧。


    那對父子盡管外表不大像,但是就這個習性看來,會讓人感歎有其父必有其子。


    她做起加入起司片的起司蛋包飯,並把昨天剩下的絞肉咖哩抹在吐司上烘烤。


    望著那兩人慢條斯理吃完早餐,將鮭魚飯團便當交給丈夫送他出門,看著兒子搭上幼稚園的校車。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戰鬥。


    在背後用力綁好園裙繩結振作精神,一邊確認天氣預報,一邊將累稹的髒衣服丟入洗衣機按下開始洗衣鍵,再套上橡膠手套。


    今天的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對付平日敬而遠之的浴室磁磚縫隙汙垢,以及馬桶四周的掃除工作。


    事前以為會很辛苦的黴垢清除作業,藉由高溫讓汙垢容易剝落的特性,進展意外順利。


    噴灑黴垢清潔劑用力擦拭磁磚縫隙的同時,她察覺自己內心湧現無上的喜悅。


    理所當然地照顧丈夫與兒子,理所當然地做家事。


    十年前不敢想像的幸福光景,就在自己的眼前。


    聽見洗衣機發出清洗完舉的聲音,她自浴室起身,雙手抱著洗好的衣物,用腳推開拉門來到沿廊。


    色彩美得難以形容的天空,無聲無息飄過的堆積雲。太陽發出閃亮的光輝。


    就在這時,屋內響起微弱的門鈴聲。莢慌忙放下洗衣籃,跑向玄關同時用圍裙擦手。


    「來——了!」


    玄關門打開之後,莢訝異地站在原地不動。


    那裏佇立著一名散發強烈威嚇感的男子。他的身高超過一百九十公分,明明是夏天卻穿著長大衣,戴著圓框墨鏡,嘴邊是整齊的短須。


    明顯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個……」


    「你是高村莢?」


    對方以缺乏抑揚頓挫的聲音開口,無數的紙片朝莢扔來,散落在地。


    盡管趕緊擺出防禦姿勢,不過仔細一看,那隻是列印出來的數十張照片。


    上頭的人全是莢,她這才發覺自己遭到偷拍。


    「————唔!」


    理解那些照片代表什麽意味的瞬間,莢把手伸進圍裙口袋,掏出葛拉克手槍。


    然而下一秒鍾,伴隨著槍響,莢的身體猛烈撞擊背後的牆壁。


    「咕……」


    男子手中不知何時握著霰彈槍,槍口冒出熾熱的白煙。這是為了便於隱藏,截短槍管與槍托的緊致版武器。


    莢用手按住自己的肚子。剛才的那發人員殺傷用霰彈,毫不留情撕裂她的腹部,造成致命傷。


    莢的葛拉克手槍掉在地上,她抬起頭:


    「你……究竟是?」


    回答她的是對準眉心的霰彈槍槍口。


    男子扣下霰彈槍扳機,補上第二發。


    他不理會摩擦牆壁拖出血跡癱軟在地的莢,將霰彈槍藏入大衣中,迅速離開屋子。


    剛走出玄關,鄰居就因為聽到槍響陸續探頭。


    確認來到安全場所,男子這才操縱起手機。


    「這裏是『劍尾魚』。『巢穴』請回答,任務完成,等待後續指示。」


    「對了


    ,說到昨天的聯誼,那些男的竟然在緊要關頭說要平分費用,明明大了我們十歲以上,真是沒有道理。」


    呀哈哈,呀哈哈——旁人紛紛大笑。低俗笑聲從敵開的教室窗戶流出,響徹整間學校。


    有股令人作惡的香水味。很明顯是搞錯分量了,過猶不及——突然可以明白當初說這句話的人想表達什麽。


    事情變得很麻煩啊——巳繼悠河在腦袋角落思考,不過他很快搖頭走向自己的座位。


    「那個。」


    「啥啊?」


    回頭的人是班上數一數二的不良少女。盡管穿著額狩高中二年級的夏季製服,卻故意弄得很邋遢。對老師辯稱天生如此的頭發,挑染了薄薄一層金發。每到下課就把耳環戴上去,等到鈴聲響起才取下耳環,在老師麵前擺出若無其事的模樣。這種不良少女真是辛苦。


    記得她的名字是神室良子,經常會找人包圍看不順眼的同年級女生帶到廁所進行「製裁」。這種大惡女竟然名叫良子,真是滑稽。


    「那裏是我的座位。」


    「那又怎麽樣?」


    良子的大屁股坐在悠河的桌上,邊搖晃雙腿邊反問。


    「能請你離開嗎?這樣我沒辦法拿課本。」


    這番話讓教室的空氣為之凍結。圍繞在她身邊的男男女女,也睜大充滿敵意的眼眸望向這邊。


    良子也沉默瞪視悠河,接著突然把屁股挪開一半,然後再也沒有其他動作。看來這對她來說是最大限度的讓步。


    悠河雖然傷腦筋,還是取出換教室所需的課本講義。因為是自己的座位,道謝也很奇怪,於是便默默離去。


    「你完了,巳繼同學。」


    來到朋友黑鬆伸吾的座位,他很驚訝地揮手迎接悠河。


    「怎麽了?」


    「你還問怎麽了……」


    黑鬆瞬間露出驚訝的表情,不過很快莫可奈何地歎口氣:


    「巳繼同學,你已經轉學三個月了,我們應該算是朋友吧?所以我才會提醒你最好多努力融入學校。你之前在星辰高中究竟過著什麽樣的生活,我實在難以想像。」


    「………………」


    那麽剛才的狀況該怎麽做才是正確答案?


    畢竟自己也努力試圖裝出普通學生的樣子,但是悠河的行動看在旁人總覺得很異常。


    即使告訴這名帶著善意的朋友自己隻是名義上就讀星辰高中並保有學籍,實際上一天也沒去過,還是對事態沒有半點幫助。


    此外自己轉入這所高中的三個月,也是為了執行今天的任務。


    「巳繼同學,我希望你不要生氣聽我說,有時候我會覺得你的距離很遙遠。就好像從別的行星混入我們當中生活的外星人……」


    「真犀利啊。」


    「咦?」


    他對著睜大雙眼的同學露出爽朗的笑容:


    「開玩笑的。」


    悠河的手機響了。


    來了嗎?


    悠河把生物課本推向黑鬆的胸口。


    「黑鬆同學抱歉,你先過去下一堂課的教室吧?」


    「咦?我、我知道了……」


    沒聽完黑鬆的回答,悠河轉身離開教室,穿越許多並排的教室進入無人的教職員廁所,將免持聽筒的無線耳麥掛在耳朵,敲打智慧型手機。


    「喂,這裏是『黑暗潛行者』。」


    『大事不妙。剛才得到聯絡,目標改搭比預定早一班的新幹線。』


    悠河輕輕動了眉頭,看了一下手表。


    「那是幾分鍾之前的事?」


    『廿五分鍾前。距離電車通過那邊隻剩下不到五分鍾。現在立刻前往預定地點。』


    不必對方多說悠河也明白。


    悠河衝出廁所的隔間,從教職員準備室旁的階梯向上衝。他把手撐在樓梯扶手在樓梯間迅速轉身。眨眼之間就來到通往屋頂鎖上的門前,插入事先取得的鑰匙開啟鐵門。


    在轉學申請的特殊事項明明注記「天生身體不好」的悠河,跑了將近五〇公尺的距離依然臉不紅氣不喘。


    上課鈴聲剛好響起,可以聽見樓下學生忙亂奔跑的聲音。


    門隨著鉸鏈的摩擦聲打開,刺眼的陽光與碧藍如洗的天空映入眼簾。


    悠河出了門繞到水塔後方,自防墜護欄與水塔之間的狹窄縫隙抽出細長手提箱,這個也需要用鑰匙開鎖。


    一把步槍與擦槍油的香味一同出現。


    這是由amp teical services公司生產的dsr-1狙擊步槍。


    擊發彈殼的槍機比普通的槍更後麵,藉此縮短長度並保持一定的命中率,是一把犢牛式手動槍機狙擊槍。


    它使用.338口徑的拉普麥格農彈,槍管前端以滅音器代替槍口製退器,變成可滅音、降低槍口焰的款式。是把不拘泥於傳統狙擊槍成見的機能美結晶。


    大概是開始上課了,樓下的音樂教室響起足以震撼腹腔的重低音,演奏雄壯的音樂。那是貝多芬的第九號交響曲「快樂頌」。


    檢視時間。還剩下兩分鍾。


    悠河以流暢的動作擺出伏擊姿勢,將槍口對準校舍對麵筆直穿過多山地形的新幹線。他打開光學貓準鏡的鏡頭保護蓋,撐起折疊在槍管套筒上端的雙腳架,保持槍口對準軌道,將收納在抵肩槍托下方的單腳架伸展到地麵形成三點固定,使槍變得更穩定。


    將前方備用彈匣的箱型彈匣插入槍機下方,操作旋轉後拉式槍機將第一枚子彈送進去。眼睛靠近瞄準鏡,可以看到風速與射擊角度等各項資訊。


    瞄準鏡是卡爾蔡司公司二〇三一年的最新款式,搭載各種彈道學資訊在視野中一目了然的彈道計算功能。


    與目標的距離是一二〇〇公尺。已經依照標準進行歸零作業。


    『剩下卅秒,要來了!』


    電話的聲音隱含難以抹滅的焦慮,然而悠河的心境卻像微風吹拂的湖麵一般寂靜。


    周圍的雜音逐漸變小,隻有自己的心跳聲聽來格外響亮。


    調整幾次呼吸,他將手指放在扳機上打開保險。


    ——接著解放義眼的力量。


    悠河的雙眼浮現幾何學圖案,裝設在黑色眼珠內部的cpu啟動,接著旋轉。


    他的思考次數增幅到好幾百倍,讓周圍的時間流動在視野內變得有如慢動作。


    貝多芬的交響曲成了沒有意義的低音轟鳴,太陽光的亮度下降兩級左右。


    森羅萬象的物體流動速度變慢,就連飛過視野角落的老鷹都慢得好像快要停住。


    視野右端可以看到新幹線慢條斯理地接近當中。


    本來應該一眨眼就通過的新幹線,現在連每個乘客的牙齒都看得一清二楚。


    根據事前情報,目標坐在從前麵數來第廿五號的窗邊指定席,但是既然改搭前一班車,座位當然也換了。


    ——找到了。


    從前麵數來第十二號的窗邊,有個以不耐表情叼著高級雪茄的偏頭禿頭男。與藉由照片確認的一樣。


    義眼的運算完畢——導出必定命中的方程式。


    悠河眯起眼睛,以渾身的殺氣扣下扳機。扳機彈簧傳來帶有彈性的觸感,一下子就把扳機扣到最後。


    裝設在槍機內部與之連動的撞針打擊彈殼底部的底火,擊發子彈。


    槍機內部引發小爆炸,滅音器前端噴發減弱的槍口焰。同時透過槍管內部膛線擊發的拉普麥格農彈,以有如陀螺的方式,一邊旋轉一邊撕裂大氣朝目標突進。


    悠河感覺鈍重的後座力緩緩傳到肩膀。


    在一切都緩慢流動的世界裏,隻有子


    彈顯得異常高速。持續計算前置量的子彈被吸入新幹線的車窗,打破玻璃,射穿目標的側頭部。目標慢慢倒下,就此趴在原地。


    悠河認為沒有必要再看下去,減低思考的速率讓時間的流動恢複。


    「快樂頌」的旋律頓時有如爆炸傳入耳中,殘餘的後座力讓射手肩膀感到隱隱作痛。太陽光的亮度也在不知不覺間恢複。


    目送新幹線以猛烈的高速通過高架軌道之後站起身來,他歪著頭遙望青空。


    『幹掉了嗎?』


    「感覺應該是。」


    本來就被減低的槍聲,又巧妙地用「快樂頌」與新幹線通過的聲響掩蓋。


    悠河歎了口氣:


    「那麽『巢穴』。『黑暗潛行者』任務完成,等待後續指示——」


    「——剛、剛剛是……?怎麽回事?」


    悠河仿佛觸電一樣回頭,那裏傻傻站著一名露出難以置信眼神的女同學。


    是神室良子。


    對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感到奇怪的悠河望向她的背後——那扇敞開的屋頂鐵鬥,讓悠河瞬間理解。


    即便是在時間不足以猶豫的狀態,忽略鎖門這件事的自己依然很丟臉。


    翹課的良子發現屋頂的門半開,以為自己很幸運便爬了上來——完全沒想到這個動作會害她喪命。


    「被你看到了。」


    悠河淡然說道,朝良子走近一步。良子則是後退一步。


    「那、那個玩意好像是槍,簡直酷斃了。」


    她虛張聲勢地勉強擠出笑容。若是能忍住雙腿的顫抖,應該會更像樣。


    悠河無言走向她,良子隻能不停後退。


    但是她很快沒有退路,被逼到鐵欄杆旁邊。


    「你是職業殺手嗎?」


    「不,我是複仇者。」


    悠河聳聳肩,仰望天空。


    「很遺憾,要是讓你活下去,這個計劃就功虧一簣。對在這裏認識三個月的你說這種話,我感到非常抱歉——去死吧。」


    悠河毫無預警也沒有準備動作便打出一掌,在擊中她的胸部瞬間,胸部伴隨碎裂聲嚴重凹陷。


    這是經過人體構造學計算之後,為了破壞人體使出的一擊,以零衝擊的最佳角度透過胸肌破壞肋骨。再用折斷的肋骨刺穿心髒,當場死亡。


    在最後一次用力跳動的心髒血液循環中,她在想些什麽?想必無法完全理解不顧自身意誌徑自發軟的雙腿,以及嘴角流出鮮血所代表的意義吧。


    抱住倒下的身體,悠河透過耳麥對話:


    「巢穴,很抱歉,預定外的屍體我放在樓梯間的置物櫃裏,請幫忙在放學後打掃的值日生發現之前回收。」


    「你這家夥,為什麽每次——」


    悠河沒聽到最後就切斷通話。


    讓逐漸變成冰冷屍體的她躺在地上,悠河從額狩高中的屋頂遠眺眼前的風景。


    蕭蕭吹過的夏風打在他的臉上,悠河目不轉睛看著自己的雙掌:


    「明明這麽強大,為什麽我會是失敗作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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