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戰國時代的時候,隻要十五歲就是元服……也就是說成年了吧?代表的就是,今年十五歲……啊對你已經十六了,的我們呀,如果是在過去的話現在已經歸類為大人羅。」


    時間是六月中旬,由於還時值梅雨季的關係,回家路上雨下個不停,在和影時聊天的時候,突然提到了這個話題。


    「應該是這樣吧。」


    「仔細想想這不是很厲害嗎?像我們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已經在戰場上廝殺了,以前的武士到底是用怎麽樣的心情在麵臨初陣的呢?那可是真正的以性命做賭注呀,在這麽和平的時代生活的我可是難以想像呀。」


    「嗚嗯,的確。而且在當時那可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呀。還在高中教育的過程中,也就是依然被界定為小孩子養育的現代的十五歲,和當時已經被認定為成人的十五歲,比較起來的精神年齡應該差異相當大吧。」


    「這樣啊……也是,那麽會難以想像也是理所當然的呀。」


    「順帶一提!在當時呀!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結婚的例子可是相當多的喔喔喔喔!」


    「不要突然就變得這麽嗨啦!」


    還真是個容易了解的家夥呀。


    「可以合法的跟jc(女子國中生)還有jk(女子高中生)結婚,簡直跟做夢一樣!」


    「給我住嘴你這個蘿莉控!而且當年根本沒有國中和高中的概念吧!」


    不過影時卻像是等我這句台詞等很久了似的,用一副準備接近黏上蜘蛛網的獵物的表情看著我。


    「……幹麽啦。」


    「陽太啊,我們也隻是高中生呀,對同樣身為高中生的女性產生情欲卻要被稱為蘿莉控不是很奇怪嗎?」


    「不要用情欲,換別的字眼啦。」


    「根據你的理論,對宇月同學發情的你也算是蘿莉控羅。」


    「這個字眼也一樣糟啊!而且,我才沒有對光裏發情……」


    ……不對。


    雖然我想要否定這件事——但是,這樣就跟至今為止沒有兩樣啊。


    一直刻意忽略掉光裏的心情是不會有任何進展的……而且還跑出來了助是子的時間限製這種奇怪的阻礙,差不多也該老老實實的麵對自己的心情……可是,我現在還……


    靜靜看著我的臉影歎息道。


    「嗯,總之就是這麽一回事。就算你會對國中高中生那未成熟的身體感到性快感,也有『和自己同年代』這張護身符可以用,不會被貼上蘿莉控的標簽的!所以沒問題的?」


    「根本就是大有問題吧!拿自己的年紀來當護身符的末成年才是最惡劣的!」


    「陽太,你弄錯一件事情了。所謂的蘿莉控是指那些隻對幼女有性衝動的人,我可不一樣——我雖然很愛那些未經人事的純潔少女,不過那些嚐盡人生酸甜苦辣的熟女們我也是歡迎光臨的。」


    「你的好球帶到底是有多廣呀……」


    「當然是從搖籃開始到墓場為止羅。」


    「已經是社會福利等級了嗎?」


    「好球帶不是用年齡來分,而是用性別來區分的吧?」


    「哇靠格言誕生啦!」


    對啊,跟這種把死球當作快感的家夥提起好球帶的話題,本來就是我的錯啊。


    「……我說影時,你知道為什麽過去和現在對界定成人的年齡認知會差這麽多嗎?」


    「嗯?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回答呀。雖然有各種不同的理由,不過我覺得,其中一個應詼是因為可以自由選擇職業的關係吧。」


    影時所回答的,卻是比我預想的還深奧的答案。


    「願聞其詳?」


    「以前如果生在農家就是農民,生在武家則是成為武士,生在貝吉達星球的話就會變成戰鬥民族,從一出生就決定好你接下來要走的職業了吧。」


    「第三個不能算是職業。」


    應該說根本不存在。


    「所以說小孩子的成長過程中,隻需要學習他未來的職業所需要的知識就好了。農民不需要學習武士所需的教養,同時也沒有這種權利。不過現今社會,至少現代的日本則不是這樣。原則上將來你想當什麽職業部屬於個人的自由,我想,這應該算是一種幸福吧。不過所謂的自由,反過來說,是建立在必須從各種不同的可能性中找出最適合自己的職業並做出選擇的義務上的。而為了達到這個條件,人們必須花上相對應的時間來學習相對應的知識。所以,也就是所謂的——成為大人之前的緩衝時間啊。和古時候的人比起來,我們得到更多的緩衝時間,來決定自己將來要成為什麽樣的人,我想差異應該是在這裏吧。」


    「喔,原來如此。」


    的確,影時說的話有他的一番道理。國小國中的時候我們接受的是義務教育,根據每個人情況不同,有些人還會去念大學,這些都算是投資在自己的將來啊。


    不過,這樣也有這樣的難處。誠如影時所說,我們和過去的人不一樣,不再是那個生在農家將來就必須得做農民的時代了。隻要努力的話,不管誰都有機會當上總理大臣呀——理論上而言啦。


    不過在這些過多的選擇之中要選出一個是非常困難的。而且也不保證自己有辦法真的能夠任職於自己所選的職業上。能夠實現小時候所許下的「將來的夢想」的人,現實中又能有幾個呢?


    「順便問一下,影時,你以後的夢想是什麽?」


    「我要成為內褲。」


    「能夠瞬間回答這個答案給我,影時你果然是個劃時代的變態!」


    這回答也回答得太快太堅定了吧!剛才的根本是脊椎反射啊!


    「其實我最近一直在想,要得知女孩子的內褲的最美麗之處,最簡單有效率的手段就是讓自己變成內褲呀……」


    「是嗎?祝你的夢想有早日實現的一天。」


    「所以說當作是參考,你的內褲可以借給我看嗎?」


    「去你的!」


    好惡心呀!話說男生的內褲有參考價值嗎?


    「不是!我不是說男生的內褲有參考價值,我的意思是因為是你的內褲所以才有參考價值呀!」


    「為什麽你每次都要說這檀話呀?開玩笑的吧?你該不會真的是用那種眼光在看我……」


    「嗯,如果認真回答剛才的問題,」


    影時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我將來想要當警察。」


    「你給我認真回答啦啊啊啊啊啊啊!」


    「咦——?我、我剛才不是很認真在回答嗎!為什麽你要生氣呀!」


    「你是那個要勞駕警察的人吧!這個國家還沒有愚蠢到可以讓變態掌握公權力呀!」


    「好過分!」


    「算了,用步長七十五公分的距離推算,退個五千三百三十三萬步,假設這真的是你的夢想好了,」


    「讓步的距離不到繞個地球一圈以上還不行嗎……?」


    「那為了成為警察所付出的努力,你已經開始著手了嗎?」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努力啦,不過我有一點一點的在學法律了。」


    「真的嗎?」


    騙人的吧喂!這家夥竟然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付出了這麽多的努力。我還以為他頂多就是「為了校園安全而定期檢查女子更衣室」之類的……


    「還有我會固定收看警匪片。」


    「我想這件事情應該不怎麽重要。」


    「另外,特攝片還有萌係卡通和魔法少女係卡通跟中二病係的卡通我也都會固定收看,對了每天我還會準時收看世界經濟焦點新聞。」


    「為什麽最後還要裝用功呀。」


    不過……這樣子啊……


    突然間我開始覺得影時看起來好成熟,並肩走著的自己卻是那麽的難為情,這落差讓我想找個洞鑽進去。原來他真的有朝著自己的夢想努力著呀……


    實際上,我也認為警察說不定真的是影時的天職。說認真的。


    去除掉他是個變態這點,這家夥的正義感非常的強,運動神經也很棒,到緊要關頭的時候又能發揮他清晰的頭腦……不看他變態這點的話。


    「那你又怎麽樣呢?陽太,你將來的夢想是什麽?」


    「?……這個嘛,夢想有是有啦……」


    不過並沒有很認真地想要,也不是什麽特別令人驕傲的夢想,同時若問說我對夢想做了什麽努力的話恐怕答案也是否定的……


    「什麽呀,快點告訴我吧。我都已經告訴你了,你還想要保持沉默啊?」


    「我、我知道了。不鬼牌……千萬不可以笑喔?」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現在就笑也太早了吧!」


    而且為什麽是怪人笑?


    「……你應該知道我們家人感情都很好吧。」


    「這是當然的,尤其是你和你的妹妹茜感情好到讓人嫉妒呀,為什麽我沒有這麽可愛的妹妹,反而有個惡魔般的老姊呀。」


    「雖然說經常會鬥鬥嘴大小聲,可是認真的吵架,我們全家人可是一次都沒經曆過呢……所以說,我經常覺得這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呀。」


    我們家不算是特別有錢的家庭,家族裏也沒有人是能力特別突出的。可是,不管是爸爸媽媽還是小茜,大家都很善良,家人也都很為彼此著想的一起生活著——家中也一直保持著讓人這麽認為的氣氛。


    我一直認為,這就是人類最幸福的時光吧。同時對於這種幸福有所自覺的我,說不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啊。


    「所以說我的夢想就是……雖然說這是很常見的夢,建立起一個幸福的家庭。我想要建立一個,不論是自己的老婆或小孩都會覺得『很幸福』的家庭。」


    才剛剛進入高中的小孩子到底在放學途中說著些什麽呀,一邊說著一邊都覺得害臊了起來。


    「剛才說的話還是不算數比較好!忘掉他吧!」


    「什麽呀,這夢想有什麽好值得羞恥的!陽太我覺得很棒呀!」


    「嗚……」


    「加油喔陽太。你一定要實現夢想和宇月同學得到幸福喔!」


    「為……為什麽我非得要和光裏結婚不可呀!這種事情還說不定不是嗎!」


    「喂喂陽太,在日本重婚可是犯法的喔?雖然說助是子小姐也很棒沒錯啦,可是這麽過分的事情還是少做為……」


    「誰在跟你說重婚啊!」


    「哈哈哈。」


    笑了一陣子之後,影時突然又換了個認真的表情看著我。


    「?怎麽了影時?」


    「陽太,你果然是個好人呀。」


    「啥?幹麽突然說這種話?真是讓人感覺不舒服。」


    「沒有這種事,我一直都是讓人很舒服的喔。」


    「為什麽會變成這種回答!」


    「就是因為有像你這樣的人在,我的夢想才有意義呀。」


    這麽說完後,影時就如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望向遠方。我被他的表情震懾住,靜靜地走在影時的身邊,等著他繼續開口。影時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啊,對了陽太,我突然想起來今夭有點事情,歹勢我要先閃了。」


    「是嗎?你要去幹麽呀?」


    「呼……詳情我得要保密呀。」


    「什麽呀,不要隱瞞了啦。」


    「我要去找年輕的美女,隻能透露到這裏了。」


    留下了這段話,影時就發動了天飯團的思念力,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2


    事情是發生在和變成了魔王的優子那慘烈的戰鬥之後隔日,黃金周結束的隔天,第一天上課的放學時間。


    「我有話要對你說。」


    在電話另一頭的天川,隻用短短的一句話,連要說的事情內容也沒說明,就把影時約出來了。


    「喔喔,天川,你不用說我都懂,我已經知道你想要說什麽了。」


    「……是嗎?那麽就把你的想像或應該說是妄想,說來讓我聽聽吧。」


    「其實你是個女孩子,在經曆了上次激烈的戰鬥之後,對我抱著的戀愛感情就日益膨脹,再也沒辦法裝得像是男孩子一樣,所以現在正準備向我告白。」


    影時的臉被扁到腫成了原來的兩倍大。


    「總之你先跟我過來就對了。」跟在邁開腳步的天川身後,進入了車站前馬路上的高樓區——美其名是高樓,不過對於隻是個小地方都市的和田川市而舌,隻要有十層樓就算是高樓了——的其中一棟,六層樓高的舊大樓,影時也朝內走了進去。和那已成褐黃色的外觀不相符,入口卻是最新型的自動鎖,內裝更是出乎意料的幹淨,亮色係的牆壁上沒有一絲汙點。


    「天川,這裏……該不會……」


    「思念紡織協會的據點,是第十三支部。」


    天川理所當然般的回答道,沒朝驚訝的影時看一眼就開始往內部走去。


    「等、等一下,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


    「詳細情形你向裏麵的人打聽吧。」


    這麽說完,天川在三樓寫有「會議室」的門前停下了腳步。


    「我的上司想要跟你說說話,真上同學,他在裏麵等你。」


    「隻、隻有我一個人進去嗎?」


    「是啊。」


    天川突然伸手到影時的頭發中,抓出了原本待在裏麵的天飯團。


    「天川同學你在做什麽呀?」


    將抗議中的天飯團放在手心裏,天川微笑著說道:「真不好意思,請你在外麵等一等吧,能進去的隻有真上同學一個人喔。」


    麵對突如其來的展開,影時也顯得有點擔心。


    「喂、喂天川,無論如何你的說明也太少了點吧。這樣子我也搞不——」


    「順帶一提,在裏麵等你的我家上司是穿著套裝的妙齡美女喔。」


    「我進去了——!」


    元氣十足衝進去的影時,馬上就發現了這是天川的陷阱——


    「唷——你就是真上影時嗎?」


    ——簡直就像是黑道電影中老大的超有魄力聲音傳到了影時的耳中。


    映入愕然的影時的眼簾的是,會議室的內側,坐在橢圓桌另一端的中年男性身影。未經修飾的胡須和剃短而硬邦邦的頭發,以及那透過眼鏡可見骨溜溜像是變色龍一般的眼睛。


    the.壞人臉。和妙齡美女相反的存在。


    「你先坐下吧。」


    男性將一隻手放在胡子上磨蹭著,用另一隻手示意影時坐上椅子。「謝、謝謝……」影時勉強打了招呼,滿腹疑心的坐下。


    「總之先讓我自我介紹,我叫做金輪平助,是這間思念紡織協會第十三支部支部長。」


    自稱是支部長,長得還比較像組長。思念紡織協會,該不會像是暴力團一樣的組織吧?天川曾經說過協會目的是從思念線這種未知的威脅中守護一般人,本來還以為會是更時髦帥氣的地下組織——例如某世界係動畫中的特務機關那樣啊。


    「天川承蒙你們照顧了。另外,空和天飯團,以及佐藤優子那件事,都給你添麻煩了。」


    「不、不會。」


    金輪似乎知道那些和影時以及陽太有關的事件,不過畢竟是天川的上司,知道也是正常的——


    「……所以呢?你今天叫我來


    的目的是為什麽?」


    實在是不想和這種黑道臉悠閑的說些表麵話,影時為了可以早點把事情解決回家而催促著下一個話題,然而金輪卻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要焦急呀。在進入正題之前,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金輪動了動眼球,從眼鏡框的上方用三白眼看著影時,這應該是世界上最令人不爽的抬眼瞧了吧。


    到底他想要知道什麽?麵對突如其來的沉默,影時緊張得臉上冒出了冷汗。


    ……於是,金輪開口了——


    「我問你,巨乳和貧乳,你喜歡哪一個?」


    ——這瞬間,無法壓抑住那股發自內心的強烈憤怒,影時將兩手敲在橢圓桌上,猛的站起身來。麵對影時突發的舉動,金輪也隱藏不住動搖。


    「怎、怎麽了?為什麽突然間就激動了起來?」


    「你問我『巨乳和貧乳我喜歡哪一個』?你竟然向我這個《胸部同好會名譽會長》(shadow crawler)真上影時間這麽愚蠢的問題?」


    「這名字和注音似乎對不大起來……」


    「我沒有辦法回答你的問題,這問題並沒有回答的意義和價值。像你這種摸不清楚狀況的人我隻能送你一句話——」


    雙手張開挺起胸膛,影時用壓倒性的威嚴瞪視著金輪平助。


    「你有辦法在『你喜歡吃食物還是喝飲料呢?』這樣的問題之中,找到意義和價值嗎?」


    金輪爆笑了起來。


    「你這家夥等級太高啦!喂真上我問你,巨乳和貧乳這兩者哪一個是食物哪一個是飲料?」


    「舔起來有搞頭的是食物,吸起來有搞頭的是飲料。」


    「聽不懂啦!哪個是哪個呀!」


    麵對捧腹大笑的金輪,影時的憤慨更加劇烈了。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麽搞的?他竟然用這麽隨便的心情在討論著胸部。


    我絕不原諒他。


    「我對於用『大小』來判斷胸部的價值本身就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不管是大的胸部或者是小的胸部,都不可能用同一種標準來衡量!大的胸部有大的胸部的價值,小的胸部也有小的胸部的價值—食物和飲料,人類不管是欠缺了兩者之中的哪一個,都沒有辦法生存下去。大的胸部和小的胸部也是同理,不管失去了哪一邊,我們也都沒有辦法生存下去。」


    「有沒有都能活下去吧!」


    「而且給胸部貼上『巨乳』和『貧乳』的標簽本身就很令人反感!『巨乳』還算說的過去,『巨』這個字眼給人的印象看來,還算是對女性有著讚美的意思,雖然欠缺了楚楚可憐的印象,不過至少還算是個正向的評判。但是!『貧乳』這個字眼就很不可原諒了!為什麽要用『貧匱』這種充滿了負麵印象的字眼來形容世界上最尊貴的物象、女性的胸部呢?我想要好好的逼問發明這個字眼的家夥一頓!就是因為這樣,社會上才會普遍有著一種『大的胸部就是好,小的胸部就不好』的觀念,而使得有著小巧胸部的美麗女性得要麵對這種不合理而且殘酷同時又沒有價值的煩惱呀!」


    「不是……你跟我說也沒……」


    「就這層意義而言,那句『貧乳是種優勢!』的格言實在是功不可沒啊!這句格言在讓普羅大眾可以了解到小的胸部和大的胸部相比,絕對不是在同一直線上的劣化版,而有其尊貴價值這項真理這點,的確是應該要給予好的評價。不過逆向思考的話,這個格言基本上是對於社會上普遍蔓延的巨乳信仰的一種強力反發,而試圖將『貧乳』中所帶有的負麵印象抹消而誕生的,雖然它成功的將『貧乳』的地位成功的向上提升,但是卻把出發點固定在負麵的象限,而傳達出一種『即使胸部不夠大也不需要介意喔』的文意。如果把這句格言中的『貧乳』改成對於『小的胸部』帶有肯定意味的文字的話——例如說把小的胸部形容為可愛的胸部『可愛乳』,而改稱為『可愛乳是一種優勢!』並且變成膾炙人口的話,說不定曆史就會因此而改變了呢。」


    「是、是嗎……是這樣的啊……」


    「總而言之,我想表達的是應該要將『貧乳』這個字,徹底從世界上抹殺掉才對。我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麽會有使用這種會把具有小胸部女性的精神給逼到極限的字眼的家夥存在。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剛才你問我說喜歡大的還是小的胸部,我會認為你的問題完全沒有回答的意義和價值。」


    麵對影時滔滔不絕的陳迤,金輪已經完全倒盡了胃口,然而他似乎認為話題是自己所提的,所以不得不以同樣的立足點和他討論不行,「可是,」換他接話。


    「我大概懂你要說什麽了,不過還有一種『很在意自己的胸部不夠大而煩惱的樣子真可愛』這樣的意見吧?對於這個,你是怎麽認為的呢,真上,為了貧乳而煩惱的女孩,你覺得怎麽樣?」


    「真是超級萌的啦!」


    「你覺得很萌嗎?剛才不是才念了一大篇『不可以用貧乳這樣的詞匯來侮蔑女性』嗎?也太沒有節製了吧!」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的確她們是萌翻了沒錯,可是這又是另一回事,把自己的興趣加諸在女性的痛苦上是生為人類最令人羞恥的罪惡!不管這是多萌的玩法,把快樂建築在女性的痛苦上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寫成人類就不要念成變態!就是因為是少數派所以才叫變態呀!」


    「你在說什麽呀?至少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變態吧。」


    「請不要隨便就把我當成變態!」


    「什麽?特地把人叫出來然後第一句話就是在問別人的性癖好,除了變態以外我到底還可以怎麽稱呼你呀?」


    「……真是的,我隻是想要扮演一個『雖然是壞人臉不過很有趣呢』的形象,所以才找了個你可能會喜歡的話題,沒想到會淪落到這步田地。」


    金輪歎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在椅子上。


    「算了真是有夠麻煩的,不過看來你也不緊張了,至少目的有達到啊。」


    ……什麽呀,他還滿會為別人著想的嘛,看來金輪這個男人,是個比第一眼給人的印象還好相處的人呀。


    「要是我不管你的話,這個胸部的話題會吵個沒完吧,該是進入正題了。」


    我本來就希望這樣啊——影時老實的點了點頭。


    「我就單刀直入地說了吧。影時,你要不要成為我們的夥伴?」


    「……啥?夥伴?」


    「我問你有沒有興趣在思念紡織協會底下做事啦。」


    怦咚,心髒突然加速跳動。


    「你是說,變成像天川那樣嗎?」


    「你要這麽認為也沒有問題的。」


    像天川一樣,在思念紡織協會。


    在一個從思念線這種未知的威脅中守護人們的組織底下——工作。


    「為什麽是我……應該說,為什麽隻有我?」


    找自己過來的理由,大致上可以想像得到。和天飯團締結了思念契約之後,影時實際上有可能可以做出毫不遜於天川或是火威的貢獻。並不是給自己過大評價,而是在優子和火威的事件當中,影時的確是表現出相當程度的活躍。


    不過關於這點,陽太做的也幾乎一樣好。但是今天被叫到這裏的卻隻有影時一個人,這到底是為什麽。


    「因為你有才能。」


    「才、才能?什麽東西的才能?」


    「我是指操縱思念力的才能喔。」


    看著困惑的影時,金輪笑著繼續說下去,


    「你啊,不是把火威那個白癡從全部的市民身上偷來的內褲都物歸原主了嗎?你當時說的理由是『掌握了這城市裏所有的女性每天會穿什麽樣的內褲


    出門』之類令人難以相信的理由……不過,那應該是騙人的吧,物理上是不可能達到的。」


    「呃……不是,那是因為我有搞笑角色輔助加成……」


    「你啊,應該是追蹤了天飯團的思念力的痕跡吧。就是靠內褲上殘留的思念力的殘渣,來判斷瞬間移動前內褲原來的位置——也就是,判斷出內褲的原主是誰,而將內褲移回到原本的位置。」


    「那個……其實,你現在回頭拆穿我本來想用笑話帶過的伎倆,對我來說……應該怎麽說呢……」


    真是令人羞恥呀,簡直就像是魔術師在台上表演卻被破梗的感覺。


    「你自己本身似乎是沒有知覺,不過啊,沒有幾個人能在剛得到思念力的時候就能做到這一點喔,你跟日渡比就一目了然了吧。」


    「所以,這就是你隻叫我來卻不找陽太的原因嗎?」


    「這也是其中之一,不過最重要的理由還是性格吧。你適合這一行,但是日渡卻不適合。你跟他這麽好應該也很清楚對吧?」


    的確就如他所說。


    陽太和影時不一樣,不是廚二病。他期望的不是非日常的興奮感而是日常的小幸福,最重要的是他討厭爭執。至今為止的事件當中,相對於較為積極的介入事件當中的影時,陽太一直都是很倒黴的站在事件的中心,不得已被卷入的。


    很難想像那家夥可以做到像天川一樣。


    另一方麵——自己又是如何呢?


    加入思念紡織協會這個從思念線這種未知的威脅中守護人們,不正是自己所期盼的廚二病情境嗎?


    而且還被人掛保證「你有才能」,這簡直是主角級的待遇。


    如果說沒有興奮的話是騙人的,說自己沒有熱血沸騰的話——就是天大的謊言。


    不過,為了這種不謹慎的想法就馬上點頭,真的是正確的嗎?


    這不是個要花點時間,認真去思索的問題嗎——


    「反正,你不用現在回答也沒關係。」


    就像是經過仔細計算一樣,金輪說出了現在的影時最想聽到的一句話。


    「我會再多給你一些時間,這是有關你人生的選項,仔細思考吧。你隨時給我回答、無論答案是什麽都沒關係。不管要不要加入,都是你的自由。」


    「……我了解了,謝謝你。」


    答謝完了才想到,自己根本沒有必要道謝。不知不覺中就把金輪所說的話當成是好意了——應該是被誘導的吧。這就是金輪的話術。


    不可以小看他,這麽想著便敬了個禮,影時從座位上站起身。


    「啊——對了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已經走到門口的影時被金輪從背後叫住。


    「你啊,不要把天飯團的思念力使用在太複雜的事情上喔。盡量將用途壓抑在他原來的龍力『把自己以及周遭的人身上的東西瞬間移動』上比較好。不要再像跟火威對峙的時候那樣酷便了。」


    「為什麽?」


    「因為會縮短天飯團的壽命。」


    麵對預料外的答案,影時吞了一口氣。


    「壽、壽命……?思念塊的?」


    「思念塊當然也有壽命啊。隻要使用了思念力就會對構成身體的思念線產生磨耗,最後會連人格都無法保存而四散。雖然說思念線並不是隻會減少而不會增加的,可以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但是,天飯團的情況比較特殊。」


    金輪的眉頭一皺。


    「思念塊和適合者之間締結的思念契約,有點像是飛行員和機器之間的關係。日渡和空的情況,是相對於機器的性能駕駛員的技術還不到家。日渡不用思念力做不合理的動作……應該說他做不到,所以對空的負擔很小,所以應該可以活很久吧。但是你和天飯團的情況,則是駕駛員的技術已經超越機器的水平太多了,所以你每次挑戰特技的時候,就會以超越天飯團的思念線的回複速度許多的速率在消耗思念線。如果你一直持續下去的話,天飯團的人格將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消滅,變回普通的花栗鼠了。」


    「這……」


    怎麽會有這種事。影時的腦袋一片混亂——卻依然發現金輪的理論中有個盲點,抓住一縷希望而挑戰。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勸募我加入思念紡織協會的理由不就崩壞了嗎?你說過你是因為看中我操縱思念線的才能所以才勸誘我的……可是,如果我充分發揮自己的力量的話,天飯團就會早逝,就結果而言我的思念力還是會消失啊,那找我加入不是根本沒意義嗎!」


    「如果要我說實話的話。」


    金輪壓低了原本就很低的聲音。


    「就算是這樣我也沒關係。因為啊,在天飯團消失的那一瞬間,你自己的思念力就會覺醒,成為思念能力者。」


    又是一個預料之外的答案,影時無法思考,隻得重複金輪所說的話。


    「我自己……的思念力?」


    「你還不明白嗎?如果你這麽具有操作思念線的才能的話,就代表你具有成為思念能力者的素質呀。而且,由你自己的心所生成的思念力,和從天飯團那邊借來的能力不同,絕對比現在強力百倍。我所期待的能力,其實算是這一邊呀。」


    「……」


    ——原來如此,影時終於知道,為什麽天川不讓天飯團同席了。


    這種話,絕對不能讓天飯團聽到呀。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為什麽要對我提出延長天飯團壽命的忠告呢?這樣的話,你所期待的我自己的力量不是會更晚覺醒嗎?」


    「如果說生物變成思念塊的情況,那思念塊的壽命會被生物的大限所束縛住,隻要肉體走到了終點就結束了……這樣說你應該就懂了吧。」


    影時緩緩的點了點頭。


    花栗鼠的壽命最長也不過兩三年,也就是說,天飯團的壽命必定無法超過這一段時間。


    他的意思應該是,願意等自己這一段時間吧。金輪對於三年後有機會獲得的影時自己的思念力抱有如此大的期待。


    ——但是。


    聽了這樣一段話,我到底應該怎麽做呢?


    之後金輪就不再說話了,而影時也沒有再打探什麽,靜靜地離開了辦公室。


    3


    「咦?怎麽搞的,影時同學你的臉色很差喔。」


    在會議室門口等著影時的天飯團第一句話便如此間道。當然……在聽過剛才那一番話之後臉色不可能會有多好看,會被這樣問也是預料得到的。


    所以說影時也回答了事先想好的答案。


    「我被天川給騙了……說什麽妙齡的美女,結果進去裏麵一看是個黑道臉。一直盯著那張臉瞧,表情自然就難看了。」


    「然後呢?有做出什麽結論嗎?」


    天川試探性的這樣詢問著,影時搖了搖頭。


    「怎麽可能這麽快拍板定案?事情太突然讓我很慌亂呀。」


    「在說什麽呢?影時同學。」


    「一個中年男性問我要不要加入思念紡織協會,是中年男性喔。」


    「這個地方有需要一直強調的必要嗎……?」


    「我說給我時間好好想一想,就隻是這樣而已。」


    「不過我看你進去了滿長一段時間。」


    「我念了他關於胸部的事情一頓。」


    天飯團似乎還想厘清一些事情,不過影時已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就強製結束,和天川一起迅速的走出了思念紡織協會的大門。


    「抱歉今天耽誤了你這麽多時間。」


    在分手的時候,難得變得老實的天川樣子似乎有點奇怪。


    「那件事情,你好好的考


    慮一下吧,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天川,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什麽?很抱歉,如果是關於女性胸部的話我可沒興趣跟你討——」


    「那個叫做金輪平助的家夥,可以信任嗎?」


    麵對影時的問題,天川似乎是被問到了弱點而瞪大了眼睛,然後用苦笑的表情準備帶過。


    「你問我這個問題?我可是他的部下喔,你真的信得過我嗎?」


    「我相信,隻要是你說的話。」


    「……」


    天川有些憤怒的歎了口氣。


    「……他是什麽樣的人這一點,其實我也還沒有很清楚。所以我沒有辦法回答你他能不能信任。不過——如果處在隻能信任他的場麵的話,至少他會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影時也有這樣的感覺,看來天川的見解也相去不遠呀。


    「是嗎……我知道了,謝羅,我會考慮看看。」


    「掰掰。」


    天川折返回去,冷淡地這樣說道。


    「你不用思念力嗎?影時同學。」


    和天川分開之後,影時拖著沉重的步伐邁向回家的路上,天飯團有點擔心的旁敲側擊著。


    「是啊……沒什麽特別理由,隻是突然想用走的回家。」


    心情上很想走路也不算是說謊,不過更重要的是,聽過了金輪的一番話之後,就變得更不敢使用天飯團的思念力了。


    「是嗎……所以呢,影時同學你打算怎麽做?」


    「……我還不曉得。」


    一次得知了太多衝擊性的情報,腦袋——其實應該是心,沒辦法好好的思考。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現在盤踞在影時心頭的大部分感情,都不是非日常的世界正對自己招手所帶來的興奮感,而是和天飯團相處的時光被訂下了期限所帶來的動搖。


    沒想到這麽早就被設下了離別的期限。和這小小的夥伴相遇的時間,明明還不到半個月而已。


    還有兩三年的時間可以在一起——影時實在是沒有辦法把自己的想法轉換成這樣,不管朋友所剩的壽命有多久,大部分的人都很難用「還很長」來做總結,影時也不例外。


    不過——花栗鼠的壽命很短,這點是一開始就應該知道的。人們知道這點卻依然飼養了這種小動物。對影時而言,如果天飯團是——至今為止不久之前的確是如此—普通花栗鼠的話,就可以很正常的接受兩三年後必須別離的事實吧。


    會產生這麽大的動搖,果然還是因為天飯團具有了人格吧。天飯團充滿磁性的聲音和冷靜的說話方式,同時明明出生沒多久卻又像是人生的大前輩一樣會和自己談天,所以影時認定了他是個有趣的家夥而相當喜愛。


    ——不行了,算了吧。


    晚一點再來想天飯團的事情。現在的精神狀態隻會讓思考偏向灰暗的方向。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是眼前的——是否應該加入思念紡織協會的問題。


    「天飯團,你覺得怎麽樣?」


    ——我到底在問些什麽呀。


    用像是依賴的方式詢問著天飯團,影時馬上自嘲著這樣的自己。


    刻意隱瞞,不讓對方獲得大部分情報,卻又向他征求意見,自己到底在天飯團身上期待什麽呢?


    不過老實的夥伴卻「嗚嗯」,像人類一般的環起手(前腳?)抱在胸口,


    「我的意見嗎?這個,我——」


    「啊——!」


    突然,從前方傳來年幼的聲音打斷了天飯團的話。


    定睛一看,前方有個幼女,是個珍貴的野生幼女。雖然住宅區的道路不是那麽寬敞,卻很乖的靠著右邊走,是個乖巧的可愛幼女,是個讓人想帶回家自己養大的幼女。


    幼女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看著天空。順著她的視線,有一顆從幼女手中離開,一直往上飛的氣球。應該是不小心放開手的吧,可惜的是並沒有樹木或電線這種東西阻擋住,氣球便彷佛被五月的天空吸引似的一直往上飛。


    真可愛——不是,是真可憐。還是幫她拿下來吧,把手伸往氣球的途中,金輪所說的話突然浮現在影時的腦海裏。


    ——你還是不要把天飯團的思念力使用在太複雜的事情上喔,壽命會縮短的。


    「……!」


    反射性的全身僵硬了,影時沒有辦法使用思念力。


    「怎麽了,影時同學?」


    肩膀上的天飯團詢問道,影時突然回過神來。


    「你不幫她拿氣球嗎?」


    和影時說話的聲音很溫柔,然而盯著影時瞧的黑色圓圓的雙瞳,卻像是在提醒著影時。


    這樣不像你啊。


    ——啊啊,對了天飯團,我都忘了你是這樣的家夥呀。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可能會對幼女不溫柔呢!」


    影時跳起來了,同時在空中抓住了氣球,同時華麗的降落在地上把氣球親手交給了幼女,幼女馬上露出了向日葵般的笑容。


    「大哥哥好厲害喔,謝謝你!」


    「哈哈不客氣喔可愛的小妹妹。順便問一下你是住在這附近的人嗎?如果有什麽問題的話都可以來找大哥哥商量喔?嗯,要不要大哥哥買點東西給你呀?啊,還是你要來大哥哥家玩?我們可以一起洗澡——」


    「影時同學,再溫柔下去就是犯罪了。」


    「雖然說難得你會需要我的意見,不過真的很抱歉,我給的答案可能沒有什麽用,我能說的隻有一句話——影時同學,就照你想要的去做吧。」


    影時看著好好握緊了氣球、充滿元氣揮著手離開的幼女發呆的時候,天飯團突然這麽說道。


    「雖然說我和你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但是我自認為很了解你的思考是多麽的細膩,正義感又是多麽的強。所以說,我不會問你為什麽對這件事情透露的很少,因為我相信你會這麽做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天飯團……」


    「你隻要選擇你認為正確的選擇就可以了。我相信這一定是會讓最多人露出笑容的選項,同時也不要忘記了,不管你選擇了要怎麽做,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都一定會支持你的。」


    總覺得心中充滿了溫暖的力量。


    對啊——答案竟然是這麽簡單。


    不管多麽的煩惱,但還是無論如何都得做出個決定的話,就選擇自己認為最正確的道路吧。


    注意到這點的同時,影時也為了自己聽了金輪一番話以後,無意識的把天飯團當成一個「沉重的負擔」而感到慚愧。


    既然知道總有一天是會分離的,那麽現在把他當作一種負擔不是很奇怪嗎?天飯團不是負擔,而是我的夥伴呀。


    「謝謝你,天飯團。」


    「對你有幫助嗎?」


    「是啊,托你的稻,我總算是下定決心了。」


    下定決心了——但是,回答金輪的問題還得等一段時間,有些想要確認的事情。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得做的。


    「天飯團。」


    影時把天飯團放在手掌上,用眼睛正視著這小小的身影。


    「我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告訴你。」


    「……什麽事?」


    「你——」


    做了個深呼吸,讓心意堅定,影時開口說道。


    「你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壽命嗎?」


    4


    這是六月中旬的某個下雨天。


    從學校回家的路上,影時和陽太道別,重新踏進思念紡織協會第十三支部的大門。


    「從那天起過了一個月以上呀,還真是花了不久的時間呢……你做好決定了嗎?


    」


    就像上次一樣,金輪在會議室裏等著影時。就像上次一樣,全世界最令人不爽的抬眼瞧貫穿著影時的身影。


    「是的。」


    「那麽,我可以聽聽看嗎?」


    「我曾經有個夢想可以當警察。」


    「……嗯?」


    麵對影時的天外飛來一筆,金輪抬起了半邊的眉毛。


    「雖然自己說有點自大,不過我的體格和運動神經都算是得天獨厚,我也一直希望能把自己的才能,發揮在守護大多數的人身上,所以我的夢想才會是當警察。」


    「真是壯大的夢呢。」


    「不過我也同時想著一件事情,如果我真的在操作思念線上有天分的話,我也想要把這個天分發揮在保護人們上。如果成為你們的夥伴可以讓我做到這件事的話,我會很高興地加入。」


    「……是、嗎?」


    金輪的嘴角上揚了。


    「你總算是下定決心要成為我們的夥伴了呀,真是太好了,接下來也請多多——」


    金輪伸出手來準備要握手,不過影時卻回避開來。


    「不,我還沒有說要答應你。」


    「什麽?沒有人來這一套的吧,剛才說的話跑到哪裏去了?」


    「我說的隻有,如果加入你們可以讓我的力量發揮在守護人們上的話我就會加入而已。但是最重要的部分沒有得到保證的話,我是不會加入的。」


    金輪苦笑著聳了聳肩。


    「什麽呀,你還在懷疑我們嗎?」


    「我隻是力求謹慎而已,畢竟這件事情關係到我最想保護的摯友,還有那位摯友所心係的人呀。」


    ——就像是海浪消逝般,金輪臉上的笑容也退去了。


    影時毫不在意地繼續說道。


    「這一個月來,我一直沒有回答你們,就是因為我有事情想要確認。」


    「喔,所以說你想確認的事情,已經有了著落了嗎?」


    影時點了點頭。


    「從四月初以來和思念線扯上關係的這兩個月內,我們經曆了五個有關思念線的事件之中。空事件,天飯團事件,優子小妹妹事件,宇月同學的夢境事件以及助是子小姐的姓名事件。而不可思議的是,這五個事件之中,核心人物都是並非身為思念契約主或是思念能力者的人,而是個應該是普通人才對的……宇月光裏同學。」


    金輪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是這不自然的沉默促使影時繼續說下去。


    「空為了守護宇月同學而和陽太締結了思念契約,宇月同學在班上飼養的花栗鼠變成了思念塊。而將宇月同學當成了母親撒嬌的優子小妹妹的思念線暴走,而連契約主都不是的宇月同學卻能夠發動空的思念力把夢境和現實混在一起,甚至是原來抱在宇月同學懷裏的波可都不自然的凶暴化攻擊我們。這五個事件之中,引發騷動的都是宇月同學認為『可愛』的思念塊或是思念能力者……要把這些事情歸類為偶然,應該很難令人信服吧。」


    「所以呢?真上,你到底想表達什麽?」


    「我要你們把所有隱瞞的事情都說出來。」


    影時絲毫不害怕也不退縮,直截了當的說著。


    「我至少在第一個還有第二個,以及第五個事件之中感覺到思念紡織協會(你們)有故意操作。故意引發一些事件,又或是故意把事情給鬧大,就像是在做什麽實驗似的。要是不告訴我這其中的真正意圖的話,我是不可能會相信你的。」


    「……如果我不回答的話,你打算怎麽辦?」


    「我會肆意破壞直到你回答為止。」


    「哈哈……所以說,你是來找碴的嗎?不過這樣真的好嗎?如果你使出全力的話,天飯團可是會——」


    「這點我已經同意了。」


    突然,天飯團從影時的頭發中跳到肩膀上。


    「影時同學已經全部告訴我了,不管是關於我的壽命的事情,或是我的力量無法跟上他的才能都說了。」


    「盡管如此,天飯團還是為了讓我貫徹正義,毫不猶豫的為了我準備使出全力,而我為了報答他的義氣,所以——」


    用銳利的眼神貫穿金輪,影時大聲宣布道。


    「如果不想和我為敵的話,就請你把話都說完。」


    影時和金輪沉默的互相瞪視了一小段時間,結果,突然像是斷了線似的金輪開始爆笑起來。


    「我知道總有一天會變成這個局麵的……不過現在就發生也太快了,我說真上啊,你是怎麽發現的?發現我們是故意引起騷動來測試宇月光裏的力量的。」


    「……是托天川的福。」


    「天川?」


    金輪大感意外似的皺起眉頭。這應該是表示,那並非上司的指示,而是天川自己下的判斷吧。


    「因為那家夥故意露出馬腳給我看,我才發覺的。故意把事情解釋成不可能的理由,又或是辯才無礙的他突然在某些時候變得支支吾吾的,他明明有能力把想隱瞞的事情隱藏得更不著痕跡……所以我認為,那應該是他故意要我察覺某些事情的訊號。」


    「喔喔,原來如此呀……不過天川雖然看起來是那樣,不過他是很『喜歡好人』的,所以會過度的幫助你們也是正常的呀。」


    金輪一邊笑著,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了香煙點火……麵對金輪超乎預期遊刃有餘的態度,影時內心不禁困惑了起來。金輪卻說了聲「我知道了」。


    「你這家夥還真是有趣呀。我知道了,好吧,看在你的男子氣概和友情分上,我什麽都跟你說了吧。不過——


    金輪吐了口煙,用極惡的臉笑道。


    「你可別後悔喔,人家好心隱瞞的事情,是你自己威脅我說出來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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