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兩人急慌慌地起身,於青陌一看自己被扯斷了的衣裳,不由得又瞪了張景融一眼。


    穿好衣服的張景融推門而出,臉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讓院門處站著的嶽奉生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吞了口唾沫跟身邊候著的朱槿說:“太太果然是爺的心尖子,不管得意失意,肯定都跟太太相幹。”


    “你還是想轍吧,爺看你的臉色可不大好。”朱槿說完就往前邁步,給張景融請過安便要進屋裏去。


    但是張景融卻叫住了朱槿,臉上稍稍有點可疑的紅,聲音有些輕飄飄地說道:“跟太太說,我待會兒再過來。”


    “是。”朱槿領命進了屋,把話跟於青陌一說,就見於青陌睜大眼睛很苦惱的樣子。


    張景融說晚上還來,這一晚上於青陌都睜著眼睛想事情,直到天明了張景融也沒有來。雖然她不曾期待,但張景融可是說到沒做到,這就有些奇怪了,要知道張景融可是言出必行的人!


    起了床去前院,正好碰上了鄴王和於敏君一塊走,她沒迎上去反而是在牆後頭躲了躲,惹得朱槿直問:“太太,您躲什麽?”


    “我這叫成人好事,不躲直接撞上去,多麽尷尬啊。”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在偷窺JQ的,更不會承認自己很期待這兩人後續的發展,當然也想看看鄴王的可利用度有多高。


    但是朱槿聽了她的話卻直搖頭,甚至還翻了個白眼說:“太太,您想多了,鄴王千歲和大小姐從前同在梁大夫門下,要是真有什麽好事早成了,還需要等現在。”


    咦,還有這麽回事,那看來於敏君的靠山也很牛嘛,那還天天扮小白花,真是無聊的。


    到前院的時候,終於找到了張景融,但是張景融臉色不是很好,有些蒼白,而且看氣氛像是出了什麽大事一樣:“嶽先生,這是怎麽了?”


    “太太……”嶽奉生正要說話的時候,張景融揮手阻止了他。


    “青陌來坐下,待地兒二叔和三叔會過來,父親他在河津一帶出事了,你既然來了就一塊聽著,不必過於憂心,河津屬徐大人管轄,徐大人與我頗有些交情。”張景融明擺著有些頭疼,但說話卻極冷靜。


    看著他這樣,她也不由得有些想事情是不是很嚴重,要不然張景融不至於皺眉,憑他的手段要護誰周全並不難:“景融,父親多年走南闖北經驗豐富著,你別擔心,父親一定可以轉危為安。”


    她的話讓張景融似乎很寬慰,笑了笑說:“嗯,我知道。”


    二叔和三叔說話間就來了,河津的事比她想象的要嚴重得多,沒想竟然是商隊被山匪劫了,那是一批采購進宮的物品種類繁多。本來這也不算什麽,一批雜物而已,皇家也不是丟不起,更何況這相關的商隊是張家的,依著張景融受皇帝重視的程度,大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其中有一個人和一封書信卻丟不得,人是燕國大王子,書信則是燕國國主寫給皇帝的秘函,至於其中寫些什麽就不足為外人道了。張家是皇商,這樣的事也不是一回二回了,沒想到這遭卻失了手。


    “小十,你現在千萬不能回京,今上最不喜裙帶相護、結黨相爭,至於寫信進京之事更不要提。”二叔向來牢穩,比起現在已經有些亂了的張景融,二叔依舊保有著冷靜與理智。


    這時候朱槿捅了捅於青陌,因為有不止有二叔三叔在場,所以於青陌坐在後頭小廳裏,這動靜自然也沒誰看到:“怎麽了,我這正聽著事呢。”


    “太太,這事爺不能辦,您卻能辦。”朱槿見於青陌是不為所動,說起話來有些急。


    “我辦?我怎麽辦?”於青陌沒有去想應該不應該幫,畢竟是長輩,不管張景融怎麽樣,長輩的事還是要幫忙的。


    “你和瑜長公主親厚得就跟一個人似的,別人說不得,這事您卻說得,今上最疼寵的便是這掌上明珠了。”朱槿是這麽想的,畢竟隻是個丫頭,想事情還不夠全麵,隻把事往好處想而已。


    可於青陌不這麽想,縱觀曆史多少位公主都下馬了,多少還是高高在上,連皇帝都要讓三分的人物。萬一被劃到長公主陣營裏去了,那對張景融和張家來說都是大大的不妙。


    “朱槿,這事可不能這麽辦,一是不能連累了長公主,二是這節骨眼上了,更不能讓張家和長公主綁到一塊去,這三嘛人情不是這麽用的,萬一在這事上長公主也沒落上好,不是連著長公主和皇上一塊兒得罪了嗎?”電視劇裏基本都是這麽演的,不枉從頭到尾看了不少曆史宮廷的小說,至少知道在政治裏,不站隊和站錯隊都很危險,最不危險的是站在皇帝這邊。


    “青陌說得對,現在青陌倒是比我還更有條理些,朱槿你先下去。”張景融挑起簾子進來,二叔和三叔已經走了,這下朱槿又下去了,整個大堂裏就隻剩下了夫婦二人。


    兩人坐了良久,張景融都沒有說話,端著茶正蒙著腦袋喝的於青陌終於忍不住抬頭,有些猶豫但還是問了一句:“我是不是能幫你?”


    “是,我有需要你幫忙的事情,但不是這件,而且也不是這時候。青陌,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張景融說得嚴肅,似乎接下來的話很重要。


    點了點頭,她淡淡一笑問道:“什麽事?”


    “你有沒有什麽心願?”張景融表情這麽嚴肅,但問出來的卻是這麽一句話,多少讓於青陌有些意外。


    想了想,心願,她有很多個,隻是一個都不適合和張景融說而已,於是她就似真似假的開口說道:“心願啊,當然是和景融一塊周遊天下,去看山山水水,再也沒有別人,也再也沒有什麽煩心事,更沒有你那麽多公務。景融,既然說了,你是不是該達成我的心願?”


    沒有別人,沒有煩心事,張景融聽完這些就明白,他讓眼前的女子有了煩心事,不管是因為於敏君還是葉雪沉。他知道於青陌肯定會有這樣的顧慮,畢竟新風館給了葉家,和於敏君之間也必會有些牽扯,雖然知道會這樣,但是當事實擺在眼前時,張景融還是有些不適應:“青陌,總有一天會達成你的心願,所有的你想要的,我都會辦到。隻是,在這之前,青陌你要耐心地等下去,好嗎?”


    “好啊。”於青陌很快地想起一句知話來——約得了山盟海誓,活不到地老天荒。恐怕張景融這耐心的等下去,就是這地老天荒。


    對於自己開始處處猜疑,於青陌心裏有些自我嘲諷,原來也不是什麽天真的嘛,怪不得從前裝天真爛漫會落得這麽一個下場呢。什麽天真爛漫,也是要有這份機緣的,而她恰恰沒有這深厚的福報。


    自從這一天談過後,張景融就出公差去了,留下於青陌一個人在府裏應付著鄴王。鄴王倒是還算好招待,並且晉洲和江南省的各路官員天天宴請著,她也算是省下了不少事兒。


    隻不過近來天氣不是很好,總是下雨,連朱槿都嘮叨著:“這樣下去,剛開始成果的桔子全都會爛掉。”


    幸好平江的雨總是下不長,沒幾天雨就停了。趁著雨後空氣好,院子裏全是花的香氣,於青陌就起了意去園子裏走走,隻是沒想到正好遇著了於敏君和那位“娘娘”一塊走來。


    “張太太安好。”


    “淑人安好。”這位並不是什麽娘娘,就像晉王說的,連側妃都算不上,隻比侍妾高一點點而已。所以這位淑人自從進府以後,倒還算老實,隻不過跟於敏君搭一塊,於青陌不可能看得順眼而已,但是表麵工夫還是要做足的。


    一想起晉王來,於青陌就記起該讓人去問問紙的事情怎麽樣了,派人快馬送進了京裏,不知道最後的效果怎麽樣。和於敏君以及淑人客氣了幾句,於青陌就出了府,她想去新風堂看看進行得怎麽樣。


    新風堂已經落成,辦的也是各府廚房管事的業務,當然這隻是其中一項而已。最重要的營生還是來源於紙,有了紙做媒介,要進入各家各府的視線不不難了。


    晉王請來的人又是京裏有名的大行商,被稱為天下第一皇商的喻成證,這還得源於喻成證有個好媽,他媽是當今天子是一個媽生的,是堂堂的大長公主。這位大長公主大著皇帝不少歲,於是這倆甥舅倒是年齡相仿,感情自然也不一般。


    “陌陌來了,怎麽不提前知會一聲,我好讓人去接你來。”晉王很忙,借著造紙把遊樂園的差事給交了,皇帝對紙很重視。


    “紙的事情怎麽樣了,呈到宮裏去,皇上都回了些什麽?”於青陌坐穩了就開始問道。


    “很順利,皇上向來重文,有了紙再不用昂貴的帛,更不用厚重的簡,翰林院和文院、師院都欣喜不已。你也知道那些個老夫子們嘴上能開花的,經他們的嘴一說,這紙簡直就成了傳播學問、教善萬民的重要載體。”晉王笑得輕鬆,這其中的商機,他已經漸漸地看出門道來了。


    “那很好,以紙叩門,相信新風堂會發展的很快的。”新風堂的事放下了,就可以安安心心地開始想想怎麽對她那聖母小白花的好姐姐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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