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人他們自大和國返回little garden過了半個多月,原先在暑假期間靜悄悄的校園,已回到了以往的喧囂。


    不,或許更加熱鬧。


    因為大家比平常還要鼓噪。


    原因在於所有人正著手準備月底舉辦的創立祭。


    創立祭——亦稱為garden’s festa,是在九月底舉行,用以紀念little garden啟航日的活動。相當於一般學校會舉行的學園祭。


    雖然little garden平時航行七大洋,但創立祭活動期間會停靠在瓦爾斯蘭總公司所在的栗貝黎亞合眾國某個港口——唯有舉行創立祭的第一天,一般市民才能進入平常難得一見的little garden內部。


    由於這是學園祭,形式上以little garden的學生們為主,利用攤販、舞台以及教室進行活動。


    當然,武藝科學生的表演節目往往是使用變異石與hundred的內容居多。


    話雖如此,隼人與艾米爾等代表隊成員的主要任務則是警備工作。


    畢竟這裏有三名人工變異者,必須考慮到薇塔莉與她的同夥可能會前來救回他們。


    因此little garden學生會除了安排瓦爾斯蘭公司的武藝者,還對栗貝黎亞軍以及栗貝黎亞同盟國提出派遣武藝者的要求。


    應該是拜此之賜吧。


    隼人與艾米爾已獲得準許,能在創立祭當天的上午、後夜祭,以及中間霧島櫻舉辦的小型演唱會時暫時卸下警衛的工作。


    時間來到創立祭——也就是第二屆garden’s festa活動日前一周的放學後。


    身為代表隊成員的隼人,跟一道巡邏little garden的弗裏茨與芮緹雅道別後,與艾米爾一起回到宿舍。


    「隼人我問你,當天上午的三小時你要做什麽?」


    艾米爾一麵走一麵讀著才剛製作完成的第二屆garden’s festa宣傳手冊,開口詢問隼人。


    「要看花憐怎麽決定吧。」


    「啊,隼人本來是要跟花憐一起去逛喔。」


    「我還沒跟她提這件事,正在想如果上午能休息的話就這麽辦。」


    「我可不可以跟你們一起逛?」


    「我倒是無所謂。」


    「那你問問花憐的意思吧。要是不行也沒辦法,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艾米爾湊近隼人耳邊悄聲叮嚀:


    「放煙火的時候,隻能我們兩個人去看喔。」


    ※※※


    隼人心想既然要問花憐就趁早行動,在回宿舍途中跟艾米爾分開後,他來到妹妹的病房。


    隼人敲了病房的門。


    (……咦?)


    沒有回應。


    「喂,花憐。」


    他接著出聲叫喊,但仍舊沒有回音。


    (難道她在睡覺?)


    他邊想邊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坐在隻有床頭升起的病床的花憐,以及坐在病床旁邊椅子的櫻。


    她們看起來像情侶——不,像姊妹般依偎在一起,病床設置的細長桌子上擺有筆電,兩人各戴著一邊連接筆電的耳機。


    「啊、哥哥!」


    花憐神情訝異地望向隼人。


    「咦?隼人同學?」


    櫻也露出吃驚的樣子看著隼人。


    「你們在聽什麽?」


    「呃,那個……那是……哇啊?」


    應該是慌忙操作筆電的關係吧。


    花憐的手臂纏著耳機線,耳機便從連接孔脫落了。


    病房內響起了輕快的旋律。


    接著流瀉出隼人曾聽過的歌聲。


    「這不是花憐的聲音嗎……」


    「嗚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滿臉通紅的花憐急忙用力地闔上筆電螢幕。


    「你幹麽突然叫得那麽大聲啊?剛剛是怎麽回事……?」


    「本來想瞞著隼人同學的,既然這樣也沒辦法。」


    櫻沒轍地大歎了一口氣。


    「等等,櫻姊姊,難道你要告訴哥哥嗎?」


    「我原先就打算下禮拜告訴他,現在應該可以說啦?」


    「可是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


    隼人對模樣怪異的兩人投以納悶的目光。


    「想必你已經知道我會在garden’s festa舉辦小型演唱會了吧?」


    「是會長她們拜托你的對吧?」


    「對對對,就是這件事。」


    雖然櫻是特別學生,仍屬little garden的一員。


    因此學生會提案,希望櫻舉辦演唱會。


    但這並非克蕾亞這邊的意思。


    而是聖格利亞與無法觀賞上次演唱會的little garden居民所提出的請求。


    「這也算是讓我平時出入little garden的謝禮,當然不會收酬勞。不過演唱會的內容全由我決定,所以我仔細考慮過,要讓花憐在演唱會登場,帶給大家驚喜!」


    「……啊?你在說什麽?」


    「我是說要讓花憐在我的小型演唱會上唱歌。」


    「你真打算這麽做?」


    「那當然。garden’s festa也有業餘樂團跟演奏會表演,沒有任何問題呀。」


    「但你的小型演唱會,將會透過網路轉播到世界各地耶。」


    「咦?是這樣嗎?」


    花憐露出訝異的樣子。


    看來櫻並沒有告訴她這一點。


    「實際上是這樣沒錯。但是有花憐的唱功就沒問題。隼人聽聽看就知道了。」


    櫻說完,手伸向筆電。


    花憐趕緊拿走眼前的筆電緊抱在胸前,紅著臉大喊:


    「櫻姊姊,快住手!讓哥哥聽到太丟臉了!」


    「現在有什麽好害羞的?已經有那麽多人聽過了,從今以後還會有更多人聽你的歌喔。」


    「嗚……可是……」


    花憐嘟著嘴。


    「你剛剛說已經有很多人聽過了,是怎麽回事?」


    隼人歪著頭問。


    「其實我已經將花憐唱的歌公開上傳到網路的音樂共享平台了。花憐,你還是乖乖把電腦還給我吧。」


    櫻伸出手,但花憐連連搖頭。


    「就算你不給我筆電,我的pda裏也放了你唱的歌。」


    櫻壞心地笑著,從口袋拿出pda。


    「嗚嗚,櫻姊姊好壞……好嘛,筆電還給你。」


    花憐心不甘情不願地將筆電交給櫻。


    「那我們接著聽剛才的歌吧。」


    櫻再次打開放在病床桌上的筆電,開始操作。


    緊接著響起音樂聲。


    前奏跟櫻的曲子一樣輕快。


    「詞曲是我寫的,很厲害吧?」


    櫻一麵說著,將身體靠向隼人的背部。


    「我知道你很厲害啊。」


    櫻的胸部快要貼上他的背了。


    隼人無法專心,於是與櫻拉開距離,再次附耳傾聽音樂。


    正好過了前奏,歌聲開始響起。


    過了一分三十秒。


    隼人專注地聽著花憐的歌。


    「唱得真好……」


    這是他的感想。


    「真的嗎?」


    花憐抬起頭,神情亮了起來。


    「老實說我很訝異,我覺得你很會唱歌,但想不到唱得這麽好。」


    「嗬嗬……是這樣啊?哥哥,謝謝你。」


    隼人直接表達感想後,花憐害羞地微笑。


    一旁的櫻露出滿意的神情。


    「跟我說的一樣吧?而且這首歌在網路上很熱門喔。」


    「真的假的……」


    「嗯,歌曲的點閱次數突破十萬,還大受好評。唱這首歌的人是little garden的居民,這點已經公布在網路上了,還有傳言說詞曲可能是我寫的。如果花憐在演唱會上唱這首歌的話,氣氛肯定能炒得很熱烈。若歌曲同時登錄於音樂下載網站,一定會站上排行榜前幾名的!」


    「要發行這首歌嗎?」


    花憐大喊出聲。


    她應該沒聽過要發行歌曲的事。


    「因為像這樣寫歌給花憐唱,令我開始想讓你以偶像身分出道了呀。我跟舒芙蕾提過後,她也覺得可行。而且我不想隻寫一個人唱的歌,也想要製作兩人合唱的曲子呀。如果我能跟花憐一起唱的話有多好,不可以嗎?」


    「咦……」


    麵對櫻突如其來的邀約,花憐顯得很困惑。


    「花憐不想要出道跟我一起唱歌嗎?」


    「與其說願不願意,我其實沒想那麽多……」


    「那你能考慮一下嗎?如果花憐出道成為歌手,像小惠,以及其他跟花憐一樣患病的人都能看見夢想與希望。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棒的事嗎?」


    「雖然我也這麽想……」


    花憐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我們一起唱吧。」


    櫻邊說著邊握住花憐的手。


    「啊、好的……」


    「太好了!」


    竟然就這麽決定了。


    老實說相當強人所難。


    櫻繼續說下去:


    「對了,如果露娜提雅基地蓋好,我們要不要舉辦月球演唱會?是人類史上第一次喔。我們的名字一定會永遠流傳下去!」


    「不,那個……那樣太誇張了……況且是……在月亮嗎?」


    「喂,你別再說啦。花憐開始退縮了!就算她身體狀況好轉,也別勉強她。」


    「可是夢想很重要呀。隻要意念夠強烈,即使是肉體,肯定也能適應未知的病毒,就像hundred回應我們的思念一樣。」


    「所以我說你……」


    隼人再次望向病床上的花憐。雖然她回大和國探親時可以走路,但不代表能夠行動自如。


    現在花憐仍幾乎與病床輪椅相伴度日。


    「先別說唱歌了,她這種狀態能去演唱會嗎?」


    「我有個密招。」


    「……密招?」


    「這是秘密。你說對吧,花憐?」


    「呃,沒錯,這是秘密。」


    「「對呀——」」


    兩人彼此對望。


    結果那一天隼人沒能知道櫻到底有什麽密招。


    ※※※


    兩天前,little garden停靠至聖格利亞港。


    離創立祭——第二屆garden’s festa還有三天。


    學生跟居民們都帶著雀躍的心情準備祭典。


    「之後我會在這裏用銀色突擊表演雜耍。」


    在中庭吃完午飯後,體態豐腴的同班同學阿爾馮斯?布琉司特腳邊,傳來某個東西的汪汪叫聲。


    它看起來像狗,但卻是銀色,外型彷佛機器人一樣,並非真正的狗。


    這是擁有馴獸師型操縱能力的阿爾馮斯?布琉司特以hundred製造出的裝置,也就是他的武器。


    銀色突擊則是它的名字,由阿爾馮斯所取。


    「接下來我要排演garden’s festa當天表演的節目。隼人你們也過來看看嘛。」


    阿爾馮斯朝坐在桌子對麵的隼人說。


    「可以的話,我很想去。」


    隼人麵有難色地回答。


    「你有其他事嗎?」


    「我得跟艾米爾一起去迎接協助創立祭警衛工作的古登柏格武藝者。」


    「這樣啊。為什麽是隼人你們去?」


    「古登柏格武藝者當中有艾米爾的朋友對吧。」


    在旁邊插嘴的是芮緹雅。


    「嗯,是我以前的友人。」艾米爾回答。


    「難不成是女孩子嗎?跟艾米爾是戀人?」


    阿爾馮斯興奮地問。


    「嗯,應該是這樣。」弗裏茨在一旁開玩笑插話。艾米爾生氣地站起來,雙手拍著桌子。


    「弗裏茨,你說什麽傻話!人家會誤解的!」


    「可是那家夥似乎很喜歡你,還很嫉妒你身邊的隼人呢。」


    「聽你這麽說,難道如月同學跟克勞福德同學在作戰時打情罵俏?」


    激動發問的人是同班同學的諾雅?謝爾頓。


    雪梅跟著追擊。


    「話說回來,作戰前一天的誓師大會,艾米爾同學跟隼人同學兩人默默地消失了呢……」


    「那是怎麽回事啊……感覺很可疑!」


    眼神閃閃發亮的諾雅與雪梅當然都不曉得艾米爾的真實身分是古登柏格公主,也不知道她是女生。


    弗裏茨與芮緹雅也是,阿爾馮斯也不知情。


    little garden裏曉得這件事的人,隻有學生會成員、技術主任夏洛特?迪曼迪鄂斯等人。


    然而他們卻有這些反應,應該是在懷疑兩個男生彼此相戀——也就是所謂的boy’s love。


    以前也曾發生過好幾次同樣的狀況。


    「就說了我們不是這種關係,單純隻是兒時玩伴……對吧?」


    「對呀。雖然我們分離很長一段時間,但十年前也是這種相處模式!」


    「可是櫻同學曾經說過你們兩個很奇怪,可能有更親密的關係,大家應該要密切注意——」


    「那家夥還在講這些有的沒的啊……」


    還以為誤會已經解開,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嗶嗶嗶……


    「啊,糟了。」


    隼人製服口袋裏的pda突然響起聲音。


    他拿出pda確認,螢幕上顯示會長的名字。


    『時間已經到了,你在哪裏做什麽事?』


    他才接起通話,耳邊就傳來怒斥。


    「會長,不好意思……我跟艾米爾在餐廳剛吃完飯……」


    『立刻過來武藝科校舍門口前麵,聽到了嗎?』


    ※※※


    「你們總算來了。」


    他們跟無可奈何地開口的little garden學生會長克蕾亞?哈維、副會長莉迪?史坦伯格及艾麗卡?坎多爾在校門口前會合,搭上車子前往機場。


    幾乎在同一時間,不列顛尼亞聯邦古登柏格王國的武藝者搭乘的運輸機降落於跑道上。


    隼人一行人步向運輸機,許多相關人員跟古登柏格王國軍的武藝者從連接艙門的階梯走下來。


    當中有許多在《籠中鳥作戰》見過的人。


    「啊,來了。」


    艾米爾低喃後——


    「好久不見,艾米莉亞小姐!」


    從階梯大喊著奔下來的人,是古登柏格軍其中一名武藝者,亦是艾米爾?克勞福德——也就是艾米莉亞?漢密特的親戚與兒時玩伴,名叫克勞蒂亞?洛耶提。


    一個多月後的重逢讓克勞蒂亞高興得不得了,她笑容滿麵地跑到艾米莉亞身邊,緊緊抱住對方。


    而艾米莉亞——艾米爾則怒不可遏地揚起眉毛推開克勞蒂亞,雙手捏住她的臉頰。


    「艾米莉亞小姐,


    您在或什摸啊?」


    「真是的,你還問我。little garden的人幾乎都不曉得我的真實身分,你能不能別再叫我艾米莉亞了?」


    艾米莉亞厭惡地說。


    「口是,現在沒歡係吧?little garden這邊隻有曉得您身分的輪們在呀。」


    「話是這樣沒錯。」


    除了隼人跟艾米爾,little garden這邊隻有會長克蕾亞、兩位副會長——莉迪及艾麗卡在。


    古登柏格這邊也有許多人知情。


    此時。


    從階梯走下來的一名男子奪走艾米爾的目光。


    她瞪大雙眼。


    「傑拉德?奇費塔……」


    「好久不見,艾米莉亞小姐。」


    被呼喚的男子來到艾米爾身邊跪下。


    他是有著咖啡色短發、眼神銳利的男人。


    (這個男的是……?)


    隼人心生好奇,望向男子。


    他的年紀應該在三十多歲?


    因此大概並非武藝者。


    男子的服裝看起來屬於古登柏格軍,但跟克勞蒂亞不同,有許多裝飾。


    隼人心想從他對艾米爾的態度看來,可能是古登柏格的高官。男子看向隼人。


    「你就是那個時候的少年——如月隼人嗎?」


    男子盯著他瞧,如此說道。


    「你說當時……」


    一時之間,隼人不曉得他所指何事。


    「我是指第二次接觸的時候。」


    「呃,我們在哪裏見過嗎?那時候我頭部受了傷,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隼人,奇費塔是負責監視我的人,他當時救了我們喔。」


    「咦……那也就是說——」


    明明是救了他們的人,聽艾米爾的語氣卻不像是對恩人講話。而且她十分戒備奇費塔。


    隼人知道原因何在。


    因為他憶起了當時的事。


    那時他為了救被蠻族的大螯割破裙子、胸口受傷的艾米莉亞,幫她吸出蠻族的毒。


    當毒素傳遍全身,隼人的意識漸漸模糊時,他的後腦杓感到一陣悶痛,就此昏了過去。


    「難道隼人的記憶之所以會曖昧不明,是因為那時的關係嗎?既然如此,請讓我為自己的過失致歉,當時狀況緊急,我才會陷入混亂。」


    「我當時果然被打了?」


    「沒錯,那時候奇費塔他們以為你要襲擊我,他的護衛兵用步槍打了你。之後我解釋了事情經過,他們硬是拆散我們倆。」


    艾米爾說完怒目瞪視奇費塔。


    「你到底來這裏做什麽?是父親下的命令?我可不打算回國。」


    「這點我明白。我們隻是負責率領與管理過來little garden的武藝者,以及見見艾米莉亞小姐您而已。話說回來,我們還沒打招呼呢。」


    奇費塔轉身朝克蕾亞伸出手。


    「您就是這艘船艦的艦長——克蕾亞?哈維小姐對吧。我是不列顛尼亞聯邦古登柏格王國高階官員傑拉德?奇費塔。」


    「初次見麵,傑拉德。正如您所言,我是little garden的艦長克蕾亞?哈維。感謝各位遠道而來,派遣重要的武藝者到我們little garden。」


    「哪裏,我們受little garden關照,希望能夠在各方麵好好學習。而且您似乎還照顧了艾米莉亞公主……」


    「等一下,別說這些話。我跟古登柏格王國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艾米爾對奇費塔表現出明顯的憤慨之意,並望向克蕾亞。


    「會長,我們已經迎接完客人,可以先回去了吧?隼人,我們走。」


    「喂、喂……」


    艾米爾抓住隼人手臂,正要離開這裏。


    此時克勞蒂亞開口:


    「請等一下,艾米莉亞小姐!」


    「什麽事?」


    艾米爾的視線轉向叫住自己的克勞蒂亞。


    「我有些話想跟您說。」


    克勞蒂亞的神情相當認真。


    「有話想說?什麽事?」


    「那是、呃……」


    「對艾米莉亞小姐來說,並不算壞事。」


    克勞蒂亞欲言又止,此時開口解圍的人是奇費塔。


    但是艾米莉亞無法單純相信這番話。


    「我才不相信呢……」


    她變得十分疑神疑鬼。


    推她一把的人是克蕾亞。


    「你們難得重逢,就聽她說一下又何妨?」


    「我也這麽覺得,你就聽聽看她想講什麽嘛。」


    「……就算我被帶回古登柏格,隼人也覺得無所謂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且接下來還有創立祭,你怎麽可能就這樣被帶回古登柏格去呢。」


    「話雖如此……」


    「既然如此,你們就吃頓飯聊一下嘛。」


    「那你也一起來。」


    「就算我去了,那家夥也隻會覺得我礙事啊。」


    「話是這樣沒錯……」


    克勞蒂亞現在仍然惡狠狠地瞪著隼人。


    此時克蕾亞開口插話。


    「艾米爾?克勞福德,你對little garden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如果你有任何難處,就來找我們商量吧。我們絕對不會做出不利於你的事情。」


    「嗚,知道了啦……那我過去一下。」


    與艾米爾,以及必須送武藝者到旅館並傳達警備配置作業的學生會成員分開行動後,隼人獨自一人離開航廈區回到武藝科校舍。


    今天下午是個別自主進行基礎訓練的時間。


    這時候隼人會到位於校舍地下的訓練室揮汗,增強體力。


    「——咦?」


    隼人在校門口下車,進入校園往訓練室走去時,眼前有四張熟悉的麵孔靠近他。


    是坐在輪椅上的花憐、推著輪椅的看護柏木美春——走在一旁對著花憐講話的櫻,以及帶著她們三個人的夏洛特?迪曼迪鄂斯。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隼人瞪大雙眼問道。


    雖然他對四人在這裏感到訝異,但更令人吃驚的是,花憐身上穿著黑色變量裝束。


    「哥哥你才是,為什麽會在這裏……?」


    坐在輪椅上的花憐杏眼圓睜。


    「沒想到你這時候竟然會在走廊上。」


    「隼人同學,你不用上課嗎?」


    「會長她們找我過去迎接古登柏格的客人,我去了機場。」


    隼人回答夏洛特與提問語氣十分強烈的櫻。


    「喔,是這樣子啊。」


    看來美春理解了狀況。


    「呃,這次可以換我發問嗎?」


    「為什麽花憐會穿著變量裝束——你想問這個對吧?」


    隼人問出口前,夏洛特先回答了。


    「嗯……」


    「你們打算怎麽辦?既然如此,要不要讓隼人看看你們在做什麽?」


    「呃、那個……」


    花憐傷腦筋地抬頭望著櫻。


    她沒辦法自行決定。


    花憐看著櫻的眼神,像說著就交由櫻決定。


    「……也是,本來想做為活動當天的驚喜,既然如此就沒辦法了。」


    櫻死心般地吐了一口氣,繼續說下去:


    「花憐,就讓隼人同學看看吧。看看我們的密招——」


    ※※※


    「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


    隼人隨著櫻抵達


    的地方,是little garden地下的練習場。


    「哥哥,其實花憐也有操縱hundred的能力。」


    「咦?」


    坐在輪椅上的花憐拿出有著鑽石外型、發出微弱紅光的hundred給隼人看。


    「等一下,你跟我一起接受檢查時,不是說不適合hundred嗎……」


    正因這種惡劣的影響,花憐才會為病所苦。


    事情本應如此才對。


    「之前雖然是這樣沒錯……」


    花憐困擾地看著夏洛特。


    於是夏洛特開口解釋。


    「因為little garden環境特殊,這密閉空間裏的空氣包含有助於恢複能量的特殊粒子。在這裏生活,會讓某些人擁有hundred的操縱能力,或者提升反應數值,還有病人因此而痊愈的。況且花憐為了治療正在服藥,受藥物影響讓操縱能力覺醒也不稀奇。」


    「等一下,夏洛特。你所說的藥,應該不是讓人成為人工變異者的……」


    「要說的話兩者很雷同,但這也是治療的一環。而且藥效並不強,你盡管放心。現在花憐的狀況恢複得很好,也並未出現副作用。」


    「可是……」


    「你很擔心?」


    「是的。」


    「既然如此,花憐,讓隼人見識你的hundred——《奇跡聖符》展開的樣子,好讓他放心。」


    「我、我明白了。」


    「花憐,你沒問題吧?」


    「……是的。」


    花憐搖搖晃晃地從輪椅站起來走路,離隼人他們約五公尺遠。


    「那要開始了——聖符展開!」


    花憐緊握著手心的hundred,它頓時變成一張卡牌。


    卡片大小跟撲克牌一樣。


    隼人見狀低語:


    「那是塔羅牌……嗎?」


    很像花憐平常用來占卜的牌。


    「沒錯,就是用那個來決定花憐的武裝型態。」


    點頭的是夏洛特。


    「武裝型態?也就是說,現在還沒展開武裝型態嗎?」


    「就是這樣。花憐跟艾米爾?克勞福德、霧島櫻一樣,擁有特殊型態的hundred。你看看吧,很有意思的。」


    回過神來,花憐將卡牌舉向上空。


    「卡牌啊,請變出演唱會必須用到的武裝!」


    花憐說完後,卡牌發出眩目的光芒化成粒子,變成巨大的六張卡片,以花憐身體為中心,繞著她旋轉起來。


    接著,至今都沒顯現出任何東西的卡麵,浮出了麥克風。


    六張卡片靠近花憐身體。


    同一時間,卡牌散發耀眼光芒後消失了。


    花憐身上穿著以白色為基調、看起來像泳裝的貼身西服,以及縫有好幾層荷葉邊、妝點著黑色與粉色的可愛裙子。


    她的烏黑長發以大大的緞帶綁成馬尾,腰部還綴有蝴蝶翅膀般的裝飾。


    「怎麽樣?這樣她就能登上演唱會了。看起來就像個現役偶像。」


    櫻如此說道。


    花憐紅著臉,扭扭捏捏地開口:


    「哥哥,你覺得怎麽樣?」


    「呃,那個……雖然我覺得很好看……」


    「?」


    「但不會太暴露嗎?」


    「哇!」


    花憐滿臉通紅。


    她自己似乎也明白這一點。


    雖然頭發與腰間有裝飾,但裙子很短,肩膀也露了出來。


    「可是很有偶像的感覺對吧?」


    「話雖如此……」


    身為哥哥,他的心境相當複雜。


    「話說回來,在武裝狀態下你站得很穩呢。」


    隼人留意到花憐跟剛才不一樣,雙腳穩穩地站在地上,便開口問道。


    「是的,因為雙腳有武裝的關係。」


    仔細一瞧,她的腳下有著類似齒輪的東西。


    「它能夠輔助花憐行動喔。」


    解釋的人是夏洛特。


    「花憐,你動一動讓隼人看看。」


    「好的。」


    花憐從腳底齒輪釋放能量,開始在地麵窣窣地滑行起來。


    簡直像在溜冰似的。


    「好厲害……」


    「花憐費了不少心血,才能像現在這樣行動自如。」


    開口的是美春。


    「——話雖如此,相較其他武藝者,花憐的進步速度已經算很快的。花憐跟你一樣,似乎也有這方麵的天賦,而原因或許是拜櫻所賜,花憐擁有成為偶像這個明確的夢想。」


    hundred會回應思念。


    隼人腦海裏閃過這句話。


    「花憐,可以了。接下來轉換模式試試看吧,隼人同學似乎不太喜歡這套衣服。」


    「好的……我明白了。」


    「轉換模式?難道是指全身武裝?」


    「不對,是指花憐能夠像我一樣換裝的意思,但跟我不太一樣。你看了就知道。」


    被櫻這麽一說,隼人再次望向花憐。


    花憐右手伸向前方喊道:


    「card shuffle! mode ge!」


    花憐眼前出現一張塔羅牌,她抓住卡牌舉到頭上。


    「塔羅牌啊,這次請變出正式的武裝!」


    卡牌再次閃現耀眼光芒,化成六張巨大卡片包覆住花憐的身體。


    卡片以花憐身體為軸心不停繞圈。


    跟剛才不一樣,卡牌內麵的圖案是長矛。


    卡牌貼近花憐身體後,化為光芒消失無蹤。


    花憐的身體包覆著跟之前完全不同的厚重鎧甲。


    她的手裏握著跟卡牌圖案一樣的長矛。


    「呃、呃呃、哇——!」


    「喂,花憐,你沒事吧?」


    似乎是承受不了長矛的重量,隼人連忙抱住站不穩而快倒下來的花憐。


    「哥哥,不好意思,沒想到會變成這種武裝……」


    「你說沒想到,不是你自己選的嗎?」


    「……是的。」


    花憐點頭。


    隼人見到《奇跡聖符》,原先認為這跟艾米爾的《隱蔽一切之霧》一樣能夠變化成各式各樣的型態,但看來並非如此。


    「老實說,我不曉得武裝會變成什麽模樣。」


    「所以說你還不能控製武裝啊。」


    「與其說控製,我能夠依據不同狀況,靠自己的感覺在一定範圍裏進行操縱,但時常也會展開意想不到的武裝……」


    「這點跟塔羅牌一樣,正如《奇跡聖符》之名,隻有神才知道呢。」


    如此說的人是夏洛特。


    「花憐的hundred型態也很特殊——該稱之為命運型吧,是根據其特性而來的。」


    夏洛特說,花憐的hundred會依據當時的場合自行選擇武裝。


    「不過這能夠事先進行一些調整,有時候也會像現在這樣無法幹涉。若遇到這種狀況,到時再重新展開就好了,會相對地消耗掉能量罷了。」


    「而且,像這樣持續訓練下去,控製會越來越精準,到了演唱會的時候,肯定能成功。就算失敗了,當作逗大家開心就好。總之要正麵思考,保持積極的心態最重要。所以隼人同學,你就別擔心了!」


    櫻毫不在意地說。


    「就算你這麽講……」


    他還是會擔憂。


    「花憐光是活動的話還沒問題,但若要像你一邊唱歌一邊操縱hundred,用一般的方式行不通吧?」


    事實上他的同班同學為了使用hundred,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要是狀況危急,我會好好支援她的,你放心。」


    櫻比出大拇指說道。但隼人依舊十分擔憂。


    美春想必留意到隼人這份心思了。


    「如果我覺得危險,就算花憐正在演唱,我也會立刻讓她解除武裝中止活動的,所以請你放心。」


    「我明白了,既然美春小姐這麽說……」


    「喂,隼人同學,為什麽你不相信我講的,卻這麽聽美春小姐的話啊?」


    「因為美春小姐是看護啊。我當然信任她。」


    「哼……算了。」


    雖然櫻這麽說,但表情一臉無法認同。


    她接著語氣不善地對隼人開口:


    「接下來我還要跟花憐一起練習,你出去吧。」


    「咦?我不能看你們練習嗎?」


    「等演唱會時你再來看我們唱歌,絕對不會吃虧的。你就好好期待,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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