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輛悍馬車內,坐著一位略顯老成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但見眼前的局麵,不禁皺了皺眉頭。當即按住耳朵內的隱形對講機說道:“局麵發生了一點變故,可能無法控製,老板要的人和貨……似乎也已經送走了!”


    “老板要知道對方是什麽人!”


    另一端,傳來了美女鑒寶師的冷漠之音。


    “現在還不知道,對方似乎早有準備,先用一批人護送人和貨離開,然後又停下來攔截我們,而且,對方的來頭兒還未摸清楚,實力非常強勁,除非……硬拚!”


    中年男人沉聲回了一句。


    “老板說,人可以放,但貨必須追回來!”


    另一端瞬間結束了對話,而這邊,中年男人再次皺起眉頭想了想,轉而推開車門,走下了車。一步步穿過自己這邊的防守牆,來到了白千羽十米開外的地方站定,微微笑了笑,說:“朋友,我們奉命追回失竊之物,還請不要阻撓我們的行動!”


    哪知中年男人說完,對方白千羽卻是沒有回半個字,依舊淡淡的站在原地,並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對於這樣的輕慢,中年男人不禁冷哼一聲:“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和你沒有任何瓜葛,請讓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


    白千羽微微抬起頭,掃了中年男人一眼,繼而聲音清冷的回了一句:“隻有我的獨木橋,沒有你們的陽關道,再向前一步,死!”


    “啊?”


    中年男人麵色一怔,隨之向後退了幾步,待底氣微微足了些,立時一擺手:“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上!貨追不回,我們也不必再回去向老板匯報,以後更不用在道上混了!”聽到中年男人的話語,十餘弟兄,當即被鼓動得殺氣騰騰,下一刻,便是齊刷刷的衝向了白千羽。


    十秒鍾後,白千羽手提斷腕刀,站在了中年男人的跟前,而她的身後,十餘號弟兄,盡皆鬼哭狼嚎般捂住自己的手和腳,連連痛叫!


    “這次是挑你們的手腳筋,若是再有下次,便把你們的命留下!”


    白千羽在中年男人滿頭大汗的注視下,淡淡的說完,轉身走了開去。空曠的場內,隻留下中年男人劇烈顫抖著站在原地,以及那十餘號倒在地上打滾的弟兄們。看到這裏,中年男人火速的轉身,一個趔趄撲到車門前,迅速上了車,掉頭,狂奔而回。


    待白千羽進了副駕駛室,梁辰微笑著說道:“希望能夠唬住那閆老黑!”


    “崔大福此人,利益更重於朋友情義,你為什麽要這般幫他?”


    哪知白千羽竟然破天荒的向梁辰提出了一個問題。


    似乎在梁辰的記憶和認知裏,白千羽的話一向很少,而且從來不喜歡多說一句廢話,更重要的是,從來不關心瑣碎的事情,也絕不會開口詢問。但是現在,她居然……梁辰錯愕的看著白千羽,張了張嘴,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正是因為崔大福此人追求利益之心更重一些,所以我才要還他這個人情,我梁辰不喜歡欠別人的,也不喜歡別人欠我的!”


    梁辰笑了笑,說:“那九龍鼎絕對值得我如此幫他,或許在他的手中,九龍鼎隻不過是一件非常有價值的古玩,但是在我的手裏,不單單是古玩那麽簡單,九龍鼎乃是風水法器中的上上品,我要拿的心安理得,便要付出應有的代價才是。”


    解釋完,梁辰咧嘴笑了起來:“咱們家千羽什麽時候關心起這些事情了?”


    聞言,白千羽清冷的麵容上,突然顯出一抹極為不自在的神色,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頭:“我,我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如果你能變回一個普通的女孩兒……”


    梁辰似乎在自言自語,但在看向白千羽時,話語卻是戛然而止,清咳兩聲:“嗬嗬,我們走吧。”


    車子緩緩離開了大山,而車廂內,白千羽靜靜的注視著後視鏡中的自己,那白皙的麵容上,似乎僅僅是一個女子的精致五官,但是她知道,後視鏡中的女子,似乎永遠也無法變成一個溫柔可愛的普通女孩兒,她的內心早已化為了堅硬的鐵石,她的靈魂經過了無數次的煆燒,她生在普通人家,卻活在魔窟之中,夜,是她唯一的歸宿,她喜歡那漫長而又死寂一般的夜色,她,隻不過是暗夜之下,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


    真的能改變嗎?


    不!永遠都不可能,永遠……


    “都欺負到老子的頭上來了!到底是什麽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到底是什麽人?!”


    珍藏館內,閆老黑似乎在這個夜晚注定無法安眠,血紅的眼睛,狠狠的怒視著對麵唯唯諾諾的中年男人,在怒斥了一聲後,閆老黑微微閉了閉雙眼,壓低了幾分音量:“小廖,給鯊魚幫打個電話!”


    站在一旁的美女鑒寶師廖旖紅聞言,當即恭敬的點了點頭,轉而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並把電話雙手遞到了閆老黑的跟前。閆老黑再次瞪了那中年男人一眼,轉而一把奪過電話,轉身走了幾步,隨後,電話似乎接通了:“嗬嗬!奎哥,這麽晚了給老哥你添麻煩,兄弟心裏很是過意不去,但是兄弟這裏出了點狀況,必須得老哥你出麵,否則兄弟這次可算是栽了啊!”


    “他娘的!到底是哪個狗日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兄弟你?居然要我鯊魚幫出麵才能擺平,真他娘的找死不看黃曆!”


    電話那端,傳來了一道睡意朦朧的沙啞之聲,帶著幾分咋咋呼呼的霸道意味。


    “唉!兄弟我玩了這麽多年鷹,居然被麻雀啄瞎了眼睛啊!對方是我一個同行,來我這周轉,我好心好意的幫了他,他居然坑了我一頭,生生短了兄弟我六百萬的利潤,這不奎哥你快要過生日了嘛,本來兄弟是打算拿出三百萬給奎哥你好好的辦一場生日宴會來著,結果全被那個家夥攪和了,唉!”


    閆老黑一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表情,又說:“對方本是古玩行當裏的一個小角色,但是最近不知道怎麽的,居然混得風生水起,而且還找了一個什麽風水師一起來整你兄弟,兄弟我倒是能咽的下這口氣,畢竟兄弟我人單勢孤,當然,奎哥你的生日宴,還是要交給兄弟我來操辦,這是兄弟的一份心意!”


    “老黑你別說了,你的心意老哥我心裏有數,敢動老子的人,也不看看渝都是誰說了算!”


    鯊魚幫的扛把子董奎義憤填膺的回了一句:“他們敢動你,就是不給我董奎麵子,老子要親手做了他們!”


    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的話語,閆老黑的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微笑,但依舊哭喪著臉,說道:“奎哥,對方好像也是道上混的,據說還有一票人馬左右簇擁,好不威風啊!”


    “區區幾個小混混,不足為慮,我現在就讓手下弟兄幫你去擺平這件事,對了,你把對方的名字報給我,明天一早給你好消息!”


    董奎冷笑一聲,痛快的回了一句,便是掛斷了電話。


    三分鍾後,身材壯碩,皮膚黝黑,且胸口紋著凶戾狼頭的董奎,大搖大擺的穿著睡袍從洗腳城的前廳走了出來,隨手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馬上召集弟兄,不管用什麽方法,立刻找到兩個人,一個古董商崔大福,一個風水師梁辰,讓他們把閆老黑的貨吐出來,然後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做了!”


    罵罵咧咧的掛斷了電話,董奎剛欲轉身,卻是忽然停下了腳步,似乎想到了什麽:“風水師……梁辰……這個名字,怎麽好像在哪裏聽說過?不對勁啊!”嘀咕了兩聲,董奎立時拿起手機,又撥通了一個號碼“查一個人,對方是個風水師,叫梁辰的!”


    “大哥,不用查了,梁辰這個名字我聽說過,當初一邱堂內亂時,我剛好有個堂弟目睹了全過程,現如今的一邱堂,表麵的掌舵是邱老爺子的孫子邱晉,實則在邱晉的身後,還有一個幕後神秘人,而一邱堂現在的實權就是在他的手裏掌握著,我得到的小道消息是,那個神秘後台,就是個風水師,姓梁,就叫梁辰!”


    “但是這個人非常神秘,很少人見過他的真容,道上把他傳得神乎其神,但無論如何,掌握了一邱堂,就等於掌握了大半個渝都的黑道勢力,大哥,若是我們能搭上這樣的人物,我們鯊魚幫在道上的名號將會一飛衝天啊!”


    當董奎聽到這裏,不禁徹底呆住了,隨即回道:“飛個屁!老子讓你查這個人,是為了做了他,但現在看來……”


    “大大,大哥,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啊!我們鯊魚幫怎麽可能是一邱堂的對手,除了一邱堂,大哥在渝都想惹誰都能惹,但我們唯獨惹不起那個人啊!”


    不等電話那端的話音落下,董奎立時掛斷了通話,且用力咽了咽唾沫,暗自呢喃一聲:“他娘的!幸虧老子及時查證一下,不然……老子的鯊魚幫很可能就沒了……閆老黑這個混賬王八蛋,想用區區三百萬買老子整個鯊魚幫,居然敢拿老子當槍使!”


    狠狠的咬了咬牙,但董奎馬上又想到一件事,立時慌亂的拿起手機撥通先前那個號碼:“馬上給老子停止行動!馬上!”


    掛斷了電話,董奎再次用力的咽了咽唾沫,揮手擦拭掉額頭上的冷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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