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本來原計劃去杭州的,找朱先生給我媽看病。但妍子打完一個電話後,說不能去了,朱先生出國去了,得下個月才回來,但朱先生建議到北京去治,他推薦了一個專家,跟他交情很好,醫術高明,他已經打過招呼了,直接去找那個醫生就行。


    “朱爺爺還說到:這個病的治療周期分兩個階段”妍子給我們解釋到“第一個階段是緩解症狀階段,大約需要半個月,這得天天喝中藥,還得配合針灸;第二個階段是鞏固治愈階段,大約得三個月到半年,但不需要針灸,因需要喝中藥就行了。”


    我媽聽了,說到:“還要那麽麻煩嗎,不治算了。”


    我趕緊勸到:“這是慢性病,就得慢慢治,媽,據我所知,敢對風濕病說出治愈兩個字的醫生,是極其少見的,你就高興吧你,幸虧有朱先生,要不然,我都沒信心。”


    “要那麽長時間嗎?”我媽問到。


    “必須的,阿姨,比起你痛苦的這麽些年,這時間算長嗎?”妍子問到。


    “如果能治當然好喲,但非要在北京去嗎?就在溫州不行?我總覺得家裏方便些。”我媽估計覺得離家這麽長時間,不太願意。


    “阿姨,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妍子說到:“我哥那裏不是你的家?你是他親媽呢,你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呢。”


    我趕緊說到“關鍵是每天要針灸,這個不開玩笑。”


    我媽想了想,同意了,她給王叔叔打了個電話,然後對我說到:“好,媽就跟你到北京,我還沒去過北京呢。”


    我對妍子說到:“你如果急,就訂機票回北京,如果不急,就跟我們一起坐車,你看呢?”


    “當然是坐車啦,我又不急,我倆換著開,你也好受些。”妍子說到“今天休整一天,明天出發怎麽樣?”


    “為什麽要明天呢”我有點急不可待。


    “你那邊不準備嗎?阿姨這邊不準備嗎?”妍子問到,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這就跟小蘇打電話,讓他提前賣點東西。”我搗出電話準備打,妍子製止了:“你們買東西不靠譜,沒一個趕得上思遠的。我把要買的東西給他發個短信,思遠去買,不就行了?”我覺得她說得對,妍子知道該買什麽,思遠知道該怎麽買,這是絕配。


    按媽的要求,我開車把她送到家,她本來說拿點自己的東西就行,結果變成了一個大清理,我估計,她是怕她走後,沒人清理房間了。我被迫幫忙,足足忙了半天,才總算把屋子整理得象個樣子了。但我媽還想把桌椅和地板擦拭一遍,被我製止了,我覺得,那兩姐弟如果從來不幹家務活,那麽我媽就沒必要給他們當長工。


    “那你王叔叔回來,吃什麽呢?”我媽擔心到。


    “他有兒有女的,你能包到什麽時候?他們三個大人,離了你就不活了?如果他們不會煮飯,那他們得學,這是基本的,連妍子都要學炒菜,他們未必還要嬌氣些?媽,不是我說你,這兩姐弟不爭氣,有時是你們慣出來的。”我有點生氣,我媽不敢說什麽了。


    這時,妍子來電話了,催我們回去吃飯。我看媽有點猶豫的樣子,就說到:“他們願學不學,夥食費都是你掙的,媽,你這是為啥呢?”我從口袋裏掏出錢來,大概隻剩下兩千多,一把放在桌上,說到:“夥食費也給他們了,我們走吧。”拉著我媽下樓了。


    到妍子家吃完飯,就收拾東西了。到了我媽住的房間,才知道,妍子已經讓宋姐把我媽上次換下的衣服,以及我洗的圍裙都已經打包裝好,放在她的床頭了。我媽望著我,說到:“莊娃子,我咋好像在夢中呢?這麽好的房子也住了,這麽好的車子也座了,現在還恍恍惚惚的。”


    “你估計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吧”


    “睡得不踏實,估計這床太軟了。昨天晚上,我往床上一坐,下麵一軟,我就倒下去了,怎麽這麽軟呢?說實話,早上起來,腰還有點痛呢。媽睡硬床睡慣了,怕是享不來這個福喔。”


    “不怕,北京的床是硬床,你睡得慣。”


    妍子進來了,說到:“哥,思遠已經買好了,東西送過去了。”她看了看床邊那個裝舊衣服的包,說到:“阿姨,這包東西就不帶北京去了吧,我叫廖師傅送到你家裏去。車子後備箱裏,你的衣服昨天我買了的,有好多件呢,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阿姨,從今天起,你要開始過嶄新的生活了,從新開始,好不好?”


    妍子說的,我媽都聽,這就奇怪了。


    說著說著,妍子一拍腦袋,“差點忘了,我去拿來。”她跑了出去,過一會,拿一包衣服來,說到:“阿姨,今天上午我想起來,又出去給你買了這,昨天沒顧得上。”


    “還要衣服?你不是給我已經買了幾套嗎?”


    “那是外麵穿的,這是貼身的內衣,還有一件睡衣,睡覺時穿。”


    “嘖嘖嘖,我算是開洋犖了。”


    我媽說到開洋犖這個詞,我想起了我的父親,趕快離開這個房間,怕自己的情緒被她們看出來。


    我走出門口,戶著天空,心裏在說,爸,你看不到了啊,我想帶你開洋犖,怎麽努力都不行了啊。


    收拾心情,回到屋內,裏麵的陣陣笑聲,與我剛才的情緒形成對比,我調整了自己的狀態。


    “莊娃子,你在車上把妍子給我買的那幾套衣服拿過來,在車屁股的那個箱子裏麵。”


    “哈哈哈”妍子的笑聲清脆,對我喊到:“在車屁股後麵,聽到沒有?”


    我知道,我媽現在還沒明確後備箱的叫法,但我對她這個要求感到奇怪:“昨的,你又要換?”


    “媽不懂穿法呢,叫妍子教我呢,剛才這個睡衣帶子,要不是妍子教我,我還不曉得啷凱係呢。”


    “啷凱係,哥,用你們家鄉話,該怎麽回答?”妍子的調皮勁又來了。


    “弄凱係。”我一說完,她就學過去了“阿姨,弄凱係!”半土不洋的口音,把我也逗笑了。


    我從車上拿衣服,一看,好家夥,從內到外,起碼有三四套,虧得妍子,她估計不是在幫我媽買衣服,估計是過購物的癮去了。


    她們在裏麵試穿衣服,我在外麵檢查車況,這家夥,跑了半個中國,幾千裏路,狀況還好。


    等我進去時,妍子已經上樓了,不知道她在幹什麽,我看見我媽正把衣服這些東西往箱子裏放,我問到:“都試完了?”


    “哪曉得穿衣服這麽多名堂,這些有錢人,怕是穿衣服出門,都得個把小時吧。你看,妍子給我的東西,我又不化妝,要這麽多嗎?”我媽遞給我一個小包,我打開一看,明白了:“這是護膚用的,擦了滋潤皮膚,這還是最基本的東西。”


    幸虧有與小池共同生活的經曆,對此我也算略知一二。我對媽一一介紹:“這是早上擦的,這是晚上睡覺時擦的,這裏出門太陽大擦的,防止曬黑,這個是洗臉用的,就像打肥皂一樣用,這不是化妝的,這是護膚用品。”


    “擦臉油還分早上晚上?我一個百雀靈,全家都在用,還有這講究?我們農民倒是有防曬的。”我媽說到。


    “什麽?”我有點吃驚了。


    “草帽!”我媽也幽默起來了。


    吃晚飯時,我們商量了出行計劃,按妍子說,明天早點走,中午到杭州,下午可以到西湖去轉一下,晚上就在杭州住。後天再出發,沿途的城市,如果我媽覺得疲勞,就停下來轉一轉,如果行,就往北京趕路,估計後天夜裏,或者大後天白天,可以到北京。


    決定後,早早休息,準備明天出發。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出門了,宋姐把我們送出門口,我先開車,向杭州方向出發。


    妍子坐副駕駛指路,等車子終於上了高速,我看見她拿出一個ipad,一它的外套子上還纏了布帶子,轉過身去住自己頭枕上套,我問她在幹什麽,她說:“專心開車,哥,我們的事,你莫管。”


    過一會,我聽見妍子對我媽說:“阿姨,是想看戲呢,還是想睡覺呢?”


    “車上還可以看戲?”我媽問到。


    “哥這個車子沒那功能,妍子給你發明的,車上看戲套裝。你昨天不是跟我說喜歡看川戲嗎?我從網上下載了好幾個川劇,你看不看?”


    “看,這就享受了。”我媽的聲音興奮起來,問到:“有些啥戲呢?”


    “《白蛇傳》看不看?”


    “好看,這裏麵有?”


    “有,我在電腦上找了好久的。”妍子回答。過一會,車上響起了叮叮哐哐的鑼鼓聲音,還有女聲高腔的曲調。


    妍子真用心,當時,我覺得,她不僅聰明,而且對我媽付出了感情和耐心。


    整本戲看下來,大概一個多兩個小時,我媽要休息一下,我看前麵有個服務站,就把車開進去加油,妍子陪我媽上廁所去了。我看了看妍子發明的裝置,她是把ipad外麵的套子用麵條綁起來,再綁到副駕坐椅的頭枕上,剛好我媽在後麵看得到。


    她們來了,我們上車繼續前進。


    妍子要開車,我說:“高速我開,到杭州你熟悉,杭州到西湖你開。”她同意了。她問我媽:“阿姨,還看不看?”


    “下次再看,車上晃,這東西看久了,眼睛花。”


    “你眼睛花什麽花,我看你把一整出戲都看完了”我說到。


    “好看嘛,莊娃子,你不曉得,我還沒看過整本的《白蛇傳》呢,我當姑娘的時候,縣川劇團來我們公社演出,也是這出戲,隻演了幾節呢,沒過到癮,今天算是看全了。”


    “你們四川人都愛看川劇嗎?”妍子說到:“反正我也不懂什麽戲劇,隻知道川劇有變臉,這倒是很神奇的。”


    “川劇是非常有特點的一種地方戲。”我解釋到:“除了唱腔多使用高腔假聲外,後麵還有合唱的,我們叫做吼保,這是其它戲劇很少有的。當然最主要的特點我覺得有兩個:一是絕活多,二是幽默感。”


    “解釋一下,哥,我也長點知識,阿姨在這裏,你不可能忽悠我吧?”


    “哪能呢,我說錯了,我媽這個老戲迷會糾正的。”我繼續說到:“先說第一個,絕活多,我所知道的,除了跟京劇一樣有打鬥翻跟頭等,還有栽碑倒碑、吐火變臉、滾燈功、矮子功等等,看得人眼花繚亂。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特點呢?那是與表演習慣有關。過去,四川的大戶人家,紅白喜事請人唱戲,一般同時請兩個戲班,對麵搭台唱,有打擂台的意思,這叫唱對台戲,哪邊有絕活,哪邊就有賞錢,所以,沒有幾招絕活,是掙不了錢的。”


    “原來,唱對台戲是這個意思。”妍子若有所悟。


    “關於幽默感,這與四川人的性格有關。四川人喜歡解構,往往收到出其不意的幽默效果。”


    “什麽解構,聽不懂,哥,說人話!”


    “舉例說明。四川人喜歡把傳統的大人物寫小,把小人物寫大。比如《穆桂英掛帥》,首先出來一個人,手拿兩把鐵錘,威風凜凜,他的念白也凶猛:頭戴獅子帽嘴喳喳,身穿戰袍繡花花,胯騎一匹獅子馬,手口拿著鐵疙瘩。一個亮相,你以為男一號出來了,結果他後麵一句台詞才暴露出他的身份:大將,穆瓜!大家這才明白,這個氣吞山河的家夥,隻不過是穆桂英的一個馬夫偏將。”


    聽到我模仿川劇的念白,妍子大笑起來:“這不是冒充老大嘛,還有沒有?再說些?”


    “還有一種,是把大人物寫小。比如,你聽說過程咬金和尉遲恭嗎?唐代大將?”


    “程咬金我知道,原來我奶奶愛說:打不死的程咬金,那個尉遲恭是誰?”妍子問到。


    “門神,過年貼在門上守護家的,拿鋼鞭那個”我還沒說,我媽倒先說了。


    “看樣子真是大人物呢,都成神了。”妍子說到。


    “曆史上也真有這兩個人,也真的是大將軍,程咬金還在瓦崗寨當過幾天土皇帝,有一出戲就是描寫他當土皇帝時,他與尉遲恭打仗的場麵。”


    “那你說說,川戲怎麽演的?”妍子問到。


    “那個程咬金當時在山上當皇帝,一出來架勢很大,他是這樣自報家門的:獨坐山中悶幽幽,兩眼盯到帽兒頭。”我正要往下說,妍子突然問到:“什麽叫帽兒頭?是帽子上頭嗎?”


    “哈哈,這是我們四川土話,是說白米飯,在碗裏添得多,冒出一個圓形的尖尖出來,叫帽兒頭”我媽笑著解釋到。


    “那是個什麽皇帝?怕不是個吃貨吧?”妍子笑到:“後麵他還怎麽說?”


    “若要孤家愁眉展”我念到這裏時,妍子及時接到:“怎麽樣?”


    “除非豆花拌醬油!”


    她們一陣哄笑,妍子幾乎都捂肚子了,過了好一會兒,妍子問到:“那個門神呢,他不也要說兩句?”


    “當然,尉遲恭嘛,大將軍呢,肯定要說話的。他代表官府出來,肯定氣勢非凡、動作威猛,他念到:本人力量大如天!紙糊的燈籠能戳穿!”


    念到這裏時,我已經聽到她們的吃吃的笑聲了。


    “開箱的豆腐能打爛,打不爛除非是”我故意停頓一下,妍子接到:“怎麽樣?”


    “打不爛除非是:豆腐幹!”


    “哎喲,這是什麽英雄喲”妍子捂住肚子,笑爬了。


    “也許四川人都是吃貨,他們認為,英雄也不例外。”我總結到。


    到中午,我們到了杭州,出了高速收費站,妍子開車。往西湖方向,快接近西湖景區時,找了家特色餐館,簡單吃了飯,上的菜非常精致,看像很漂亮,我和妍子吃得很開心,我媽卻有所保留,她認為,這個味道太清淡,不過癮。


    我說到:“媽,你這是四川口味搞慣了,這裏的淮揚菜,也是中國菜的精品呢。”


    “我不覺得,好看是好看,切炒也費心,但總覺得不下飯,淡不寡水的。”我媽對她的飽含習慣比較堅持,當然,這也是四川人的自信,這是個迷。


    到了西湖,由於是中午,遊客還不算很多。由妍子作導遊,她與小池的導遊風格完全不同,但很適合我媽的口味。


    “阿姨,你看,這叫斷橋,就是白娘子與許仙相會的地方,你上午不是看了這一段?”


    “那借傘的地方也是在附近嗎?”我媽也入戲了。


    “對對對,也在附近。要不然我們也去坐下船,看看當年他們坐船時的景色?”妍子勾引到。


    “要得要得,戲上西湖風景好,我倒要看看有多好!”我媽這就被忽悠上船了。


    “阿姨,你看到,那邊嗎?金山寺就在那邊,就是法海和尚那個廟子。”


    “要得,水漫金山我曉得,法海拆散別人,青蛇使法用水攻,我們就坐船去吧”我媽搞得很有參與感。


    到了金山寺,下船,看到它有點高,我媽又感歎起來:“這要多少水啊,才淹得到金山寺來,青蛇可費勁了。”


    “人家五百年功力呢,阿姨,神仙的法術有多大,你看出來了吧。”妍子的解釋看起來還蠻合理的,可以說是一本正經地胡說了。


    “神仙就是神仙啊,現在,就是用抽水機抽,估計也很淹了金山寺了。”我媽還搞虛幻和現實的對比,搞得跟真的似的。


    “阿姨,看到那個塔沒有?那叫雷峰塔,雷峰夕照,可是西湖的一景呢,今天天氣好,要不我們多玩會,等太陽快落山時,再看這個景?”


    “你是說壓白娘子那個塔?法海使法術那個?”我媽問到。“是的,就是那個”我回答到。


    “不看不看,傷心,法海太壞了,白娘子那好的人,跟許仙感情那麽好,他一個和尚嫉妒了,過不得,把人拆散不說,還把人家白娘子壓在塔下,喪德啊。要依我的心情,我恨不得把它拆了,把白娘子放出來。”我媽沉浸在戲劇傳說中憤憤不平,就像上次在新疆,張思遠忘不掉《西遊記》一樣,入戲太深。當然名著都這樣,代入感強。


    為緩解她的不平,我說到:“媽,這個塔幾十年前倒過,魯迅還為它寫過文章,叫《論雷峰塔的倒掉》,估計白娘子早就放出來了。”


    “你當我沒讀過書,那個課文我也讀過。”我媽笑笑:“我還是不想去,因為我覺得,白娘子出沒出來我不知道,但許仙估計已經死了好幾百年了,她出來又有什麽用呢?”


    看到我媽的笑容,我明白,她知道戲是假的,她也知道沒有蛇精之類的東西,但她寧願相信有,她寧願相信戲裏的故事和民間的傳說。雖然這些故事和傳說事實上為假,但所賦予的感情,卻是真實的。


    真實的事實決定事實,真實的感情影響感情。這是我今天的新結論。


    繞西湖走過,我媽看著一群外國人發愣,妍子決定增加項目,走過去和那群外國人聊了起來,讓我和我媽在一邊看個夠。


    過了好一會,那群外國人跟我們說baybay,我媽居然也跟人家揚了揚手,說了一聲baybay,把我嚇了一跳:“媽,你也會英語?”


    “我初中也學過,全搞忘了,但這句,我們中國人不也愛說嗎?妍子,你英語怎麽這麽好?”我媽問到。


    “人家在美國讀了好多年書的”我解釋到。


    “哎呀,沒看出來,妍子還是個留學生呢”我媽感到比較意外了,“我怎麽沒看出來?”


    “阿姨,留學生臉上有標誌嗎?”妍子玩笑到,我們都笑了起來。


    “外國人長得怪,頭發倒不稀奇,那眼睛,我不敢看,顏色嚇人,我就是不曉得,他們這麽大的香水味,他們男人都噴香水嗎?”我媽問到。


    “是的”妍子說到,他們男女都愛噴香水。


    “女的噴香水我曉得,男的噴香水,為什麽呢?”我媽對此覺得難以理解。


    “他們普遍身體的味道比較大,噴香水可以蓋住身上不好聞的味道。”妍子解釋。


    “是嗎?”我媽更不理解了。


    “因為他們是肉食動物,他們吃肉的數量是我們的兩倍以上,甚至很多肉沒有全燒熟,他們就吃起來了,所以身體味道重些。”我解釋到:“我們中國人吃素食多些,所以味道沒那麽大。”


    “還不是因為窮,我們倒是想多吃肉喲,吃不起。”貧窮是我媽一生的記憶,也是她解釋一切的基本立場。


    我和妍子相視一笑,沒辦法解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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