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哦哦哦哦哦哦…………!!」


    我在社團教室的地板上打滾,不斷從這頭滾到那頭。


    製服會被弄髒,內褲會被看到,我會被乙音醬懷疑精神失常,這些都是芝麻小事。


    我!現在!心情超高興!!無論誰一生中都應該至少經曆過一次這種事吧。


    忍不住想要打滾的瞬間。


    「藤、藤白的人生中沒有那種瞬間。今後也不會有的」


    隱藏不住滿臉的困惑,乙音醬單手拿著終端機,看著我獨自打滾。


    「乙音醬,從這頭到那頭一共有多少滾!?有好好計算嗎!?」


    「多少滾這單位藤白還是第一次聽說……大概30滾左右吧」


    「哇哦!30滾?really!?」


    「請求封印那神煩的角色!」


    我拍了拍沾到製服上的灰塵,誒嘿嘿地害羞地笑了起來。


    畢竟,我們成功將夢寐以求的社團教室得到手了。


    角色因此變奇怪了也無可奈何。


    隻是想要測量社團教室的大小的衝動無法平息,於是就自己用全身滾來滾去了。


    「來吧,乙音醬也別客氣一起來吧!這是第一次的共同任務!」我試著邀請她,她卻「沒在客氣!請自己單獨執行任務」這樣拒絕了……


    切~


    點數沒有全都依賴於乙音醬,目前隻有兩人的睡袋照舊搬了進來的,煞風景的社團教室。


    然而,在我看來,這比任何絕景都還要美妙。


    「太誇張了吧?快點在對抗賽上留下成果,然後給俺買口香糖啊」


    畢米坐在教室自帶的書架上,不雅地晃著雙腿。


    明明行為和趴在我頭上時一樣,變成人類後給人的印象卻大為改觀。


    它曾微妙地自稱是吉祥物,但因為是那個姿態所以可以原諒嗎,我事到如今這麽想。


    但是嘛,放置在社團教室裏的家具什麽的,慢慢收集就好了……什麽的會一本正經地想這種事才不像我!


    一口氣全部入手的大作戰,其實早已秘密進行了。


    剩下的隻需等待結果。


    「教室這麽大是很高興啦,但打掃起來很麻煩吧。不、不過一想到這是我們的社團教室就一點也不覺得辛苦了」


    乙音醬拿著掃帚,熟練地開始打掃社團教室。


    禦神樂學園的共有設施……大家所使用的場所,會由畢業生所組成的專業清掃員們每天打掃得幹幹淨淨。


    但是,各自的房間和社團教室則由學生自己負起責任清掃才行。


    當然,這裏是禦神樂學園。


    隻要點數富餘,就能夠請人打掃。我在叨擾演劇部的時候,曾多次見過清掃員前來幹活。


    但是,我們放課後樂園部自然無法那麽奢侈……那麽就隻能由自己幹了。


    「繪留奈也來幫忙吧?俺都要累趴了」


    我強迫給畢米套上專用的圍裙,就連頭上都戴著三角布,讓他幫忙幹活。


    「這種時候不用花點數,直接找人借吸塵器不就好了?」


    「在說什麽呢畢米!俗話說‘病由心生’對吧?同樣的,打掃是由圍裙和三角布開始的哦!」


    那還是第一次聽說……縮了縮脖子的畢米,拿著簸箕直接坐下。


    「藤白剛剛就想問,繪留奈在做什麽呢?」


    乙音醬邊把垃圾掃進畢米拿著的簸箕裏邊問道。


    被這麽問了還挺難堪的。


    我十分不擅長打掃。就算在自家的房間也會亂放東西,然後媽媽覺得不能再亂下去的時候擅自來打掃,接著我繼續弄亂……就這樣不停地惡性循環。


    「我啊!是監督的角色!無論是棒球還是足球也絕對需要監督,是很重要的角色對吧?是勝是負都取決於監督對吧?打掃也一樣,是幹淨是肮髒都取決於監督哦」


    我擦了擦冷汗,跟機關槍似的,快速說出想好的借口。


    「運動和打掃是不一樣的吧唔咕唔咕唔咕!?你幹嘛啊溜!?」


    我把才剛擦過地板的抹布塞進用冰冷的語氣點破我的畢米的嘴裏。


    他對不由得冒出語癖的自己陷入自我嫌惡狀態,發出「唔噢噢噢噢~~~~~!」的慘叫在室內跑來跑去。


    「老師,嘴裏含著抹布亂跑還真像嶄新時髦的人呢……?這很流行嗎……?」


    乙音醬拿著終端機拍下他的樣子自言自語。


    那種照片,到底要用來做什麽……?


    之後用來威脅畢米……?打算威脅他升高自己的內審分嗎……?


    完美地蒙混了自己對打掃沒付出任何貢獻這一事實,我更應該以監督的立場坐享其成……不對,是以監督的職務好好負責才行。


    我用手指抹了抹窗沿,確認有沒有灰塵。


    「乙音同學,你好好看一看。這裏還這麽髒哦?你這也叫打掃嗎?」


    我用惹人嫌的說話方式,把髒了的手指給乙音醬看。


    「那個,與其說是監督,更像是婆婆吧……?是專門挑兒媳婦刺的人吧……?」


    乙音醬的反駁令我無言以對。


    但是……但是,我已經回不去了。


    隻能沿著這條路線走下去了!隻能勇往直前了!


    「這樣子可不配當我家的兒媳婦哦?」


    「藤、藤白又不是什麽媳婦」


    聽見媳婦這一單詞就頓時臉紅,乙音醬弱弱地否認。


    失敗了!!我應該連乙音醬的那份圍裙也一起買的!那是扮演新婚妻子時的必備道具啊!


    完全忘記了最初目的。


    我們要做什麽來著……?


    把掃帚和簸箕丟在一邊不管,環顧四周,教室倒也挺幹淨……雖然也沒幹淨到哪去,但用來迎接客人足夠了。


    畢米就算變成這幅樣子,盡管一副「真沒辦法啊」的態度,卻還是和以前一樣,是個會接受我的請求的好人。


    盡心盡力為我幫忙。


    寬闊的社團教室,空間大到可以放很多東西。


    剩下的,隻需以體育座的姿勢等待‘到達’。(注:‘體育座’指抱膝坐下的姿勢)


    看見我體育座後,畢米默默地同樣在我旁邊體育座了。


    而乙音醬這邊,雖然試圖體育座,卻慢慢地向一旁倒去……然後不斷重複。


    在安靜的教室裏,唯有乙音醬不停嚐試的聲音在回蕩。


    「……藤、藤白是世界第一不擅長體育座的。如果有不擅長體育座選手預選的話,肯定能進世界錦標賽」


    「那是什麽錦標賽啊。會在哪裏開催啊那個。會有人想參加嗎?會為了比賽不斷練習嗎?不如說練習了的話就變得能體育座了,會造成反效果吧?」


    畢米喋喋不休地進行吐槽。


    句尾都沒加上‘溜’所以聽起來略冷淡啊……?


    原來那個語癖有升溫效果嗎!?並不隻是單純的羞恥語癖嗎!?


    「四、四年一次的開催周期!優勝獎杯是正在體育座的人的雕像!裝飾在客廳會很酷的」


    「那個開催周期是想打造得跟奧運會一樣有品牌感嗎!?真不要臉啊!?還有我要是在朋友家看見那種雕像的話,絕對會裝作沒看到的!?哇~好厲害哦~!才不會這麽說啊!?」


    看見乙音醬嘟起嘴巴堅持自己的看法,我也下意識怒了。


    不好不好,這裏得成熟應對……


    畢竟我!是這個放課後樂園部的部長大人!要以一顆寬容的心來對待。要懷有無限的愛!


    「乖~乖~乙音醬!是呀是呀,若在客廳裏放著那麽酷的雕像,無論是


    誰都會很羨慕的吧~?會有讓人尊敬的魅力的對吧?古愛(乖)~好孩子好孩子!!」


    「把、把人家當笨蛋嗎!?」


    乙音醬的憤怒爆發了。


    不過,她就算生氣也很可愛,所以完全不可怕……


    啊咧咧~?明明我都誠心誠意誇她了,真奇怪啊……?


    部長還真難當呀……


    *


    哢嗒哢嗒哢嗒咚當!!


    過了一會兒後,從教室外傳來猛烈的聲響。


    雖然不太明白是怎麽回事,明明隻要開門進來就好了,卻一股仿佛要在門上破個洞的氣勢。


    在教室裏體育座的三個人……其中有一人呈放棄狀改為鴨子坐的大家,都露出‘終於有客人來了嗎’這種安心的表情。(注:‘鴨子坐’自行百度)


    咚當啪當哢嗒咚哐!!咚————————哐!!


    「哇!?教室要被破壞了!?畢米,快去開門!」


    越來越誇張的聲響終於讓人感到害怕了起來,我像以往那樣指使畢米跑腿。


    「嗚哇~~~!!繪留奈醬救命~~~~~!!」


    咚當咚當咚哐!!在一陣聲響中隱約聽見的,毫無疑問……


    「唔哦~擁有這pretty聲線的人是冰見醬!?畢米,你擋路了快讓開!還有,對大家說明畢米人形化的事情太麻煩了,就把經過什麽的寫在紙上吧!複印後分發給大家吧!」


    「這待遇太過分了溜!?哈,但這是平時的日常嗎……?俺的每天都是灰色嗎……?」


    是被我撞飛受到衝擊了嗎,畢米雙眼打轉陷入混亂。


    我還以為乙音醬走過去要安慰他時,


    「給,老師。這是紙和筆。總共200點。若需要藤白扶你起來的話,總計12000點」


    「真的要俺寫!?紙和筆要錢的嗎溜!?還有就那麽討厭扶俺,為此甚至設定到那麽高價嗎!?」


    這是在模仿我嗎,讓人忍不住這麽想的乙音醬在欺負他。


    ……這也算是她已經習慣了畢米的證據,倒也不是什麽壞事,嗯。


    要錢是開玩笑的啦,她邊說邊把紙筆遞給他,然而乙音醬的眼睛卻沒含笑意。


    那是認真的……


    點數,肯定是能奪取就奪取的氣勢……


    在此期間,外麵還在吵著冰見醬哇哇大叫的聲音,以及什麽東西撞向門的聲響。


    「是是~!現在就開……啊、誒誒!?」


    我打開教室的門後,呈現在眼前的畫麵令人忍不住懷疑自己的雙眼。


    是不是產生幻覺了,我無數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我重新關上門,深呼吸一次後再次打開。


    「沒變啊!?」


    我再次關門,這若是夢就該醒醒了吧,這樣拍拍自己的臉頰。接著又打開門……


    「無論怎麽掙紮都是事實啊!?」


    若要進行說明,那就是冰見醬不知為何掛在大樹上……嗎?而同時不斷試圖救她下來的是,


    「冰見前輩,請不要亂動啊~!」


    拚命阻止大樹倒下的人是花袋醬。


    花袋醬拚命抱著樹根部位,叉開雙腳晃悠悠地勉強扛住……但那重量不是光靠一個人就能扛住的,所以大樹才會時不時撞到門口,發出聲響。


    話說回來,掛在大樹上哭泣的冰見醬到底……


    而且也沒有那麽高,隻要輕輕跳下來就好了嘛。


    「呀啊啊啊啊啊!繪留奈醬,快叫救援隊啦~!或者召喚很有英雄範兒的人啦~~~~~!」


    「很有英雄範兒的人!?臉有英雄範兒但其實力量很弱小的人也可以嗎!?重視英雄範兒嗎!?」


    總之我先湊近雙手抱緊大樹、無還手之力的冰見醬蹭來蹭去,嗅嗅她的頭發,樂在其中。


    「現在能幹的事情不及時行樂則會後悔!所以我,會幹!!」


    「請別幹呀!大家快來幫忙!腰要斷了……」


    花袋醬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看來一個人扛著樹已經快到極限了。


    是說,就那麽直接放地上我想也無所謂啊……?雖然冰見醬要是被夾在地板和大樹之間會很危險啦。


    「嘿、咻!」


    我雙手穿過冰見醬的腋下,將她抱下來。


    身體輕到令人擔心她是否有好好吃飯的地步,抱她下來並沒感到困難。


    「呼哇,得救了……繪留奈醬是英雄嗎~?冰見之前不知道呢~」


    冰見醬歇了會兒,用宛如孩童般閃閃發亮的眼睛滿含尊敬地望著我。


    「沒錯,我是為了救助公主殿下……冰見殿下而來的英雄哦!呐,過來吧。在這教室一起舞蹈吧」(注:‘公主殿下(おひめさま)’和‘冰見殿下(おひみさま)’發音類似)


    我再次抱起冰見醬,以公主抱的姿勢將她帶進教室。


    與此同時。


    咚——————————!!


    伴隨一陣轟響,終於迎來界限的花袋醬放開大樹。


    大樹倒向地麵,掀起塵埃,躺在過道上。


    「手、手斷了~!嗚嗚~!」


    花袋醬像是掛在大樹上一般隨之倒下,雙手晃來晃去。


    「花袋醬,撐住啊!手沒事哦,沒斷哦!等等乙音醬,為什麽拿螺釘過來了!?花袋醬可不是機器人哦!?非機器哦?是人類哦?就算手斷了也無法用螺釘安回去哦!?」


    乙音醬露出‘大意了,那是盲點啊’的表情,慢悠悠地走回教室。


    怎麽回事,我還搞不懂那孩子啊……


    在我們打鬧期間,一個人寫好說明書的畢米將複印完的紙配發給兩人……因為花袋醬倒下了,所以就放在她頭上。


    「嗯嗯,原來如此呀!ok~冰見了解了喲」


    冰見醬點點頭看完說明書,輕易接受了畢米變身的事實。


    太簡單了吧!?


    難道這在禦神樂學園是件日常小事!?


    「嗚~還以為手被揪掉了……怎麽了嗎這張紙……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


    太好了,花袋醬很正常地表示驚訝了!


    把紙撕成兩半反應誇張地表示驚訝了。


    就是說啊,這種反應才是正確的吧!?


    我沒弄錯吧?


    然後她就那樣「唔……」地身子晃了晃,暈倒了。


    「誒,太過了吧!?那是見到怪物後的反應吧!?」


    「把俺當成怪物了啊……?」


    會受到打擊也不是不能理解。


    大家一起把花袋醬搬進教室讓她躺下。


    或許,隻是單純因為僅憑一人之力扛住大樹從而累暈了。


    剩下的,則是躺在過道上的大樹。


    就這麽放在過道上不管,搞不好又會被學生會說什麽也不一定。


    「嘿咻?嘿咻~?哇啊哇啊?」


    伴隨冰見醬輕快的吆喝聲,花袋醬之外的全員開始搬運大樹。


    在空無一物的教室裏,突然放著一顆大樹。


    「這是啥……?木材放置場?這裏是木材放置場部的社團教室嗎?」


    麵對茫然望著大樹自言自語的我,


    「不不不、喲~!no no no、喲~!」


    冰見醬可愛地豎起一根指頭左右擺動,否認我的話。


    好好回想吧。


    解開記憶的封印吧。


    那是,在今天午休時發生的事。


    *


    「乙音醬,我還真是最棒的idea man啊。不,是ideady啊!!」


    兩人一塊兒的休息時間增多了的我和乙音醬,今天也在一起吃著水準不同的午餐。


    我是一個飯團(無配料)加水。


    乙音醬是全套料理。


    「怎麽了嗎?又像之前那樣思考如何把自來水的味道變成鮮果汁(fresh fruit juice)一樣的方法了嗎?」


    「不對啦!雖然那次是以大失敗告終的!我承認,畢竟那時邊嚼水果味的口香糖邊喝自來水,結果一個大意,不小心連口香糖也一起吞下差點死掉了。別說fresh了,甚至陷入看見走馬燈……sh的困境了」


    過於饑不擇食,破天荒地一番鑽研,然後在乙音醬麵前展露一手是最近的日常。


    最後也不知道是否出於同情,她總會把自己的飯分給我,讓我嚐嚐味道……


    「不過,這次是與飯菜無關的主意!靈光一閃哦,rpg中學會必殺技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嗎!?突然在腦中乒地乓地響起來!砰砰的!!」


    「最後,腦袋完全爆炸了哦?」


    又在想些奇怪的事情,似乎是如此認為的乙音醬絲毫不配合我。


    但是……


    「耳朵過來點!」


    我在她耳邊悄悄透露主意,然後她恍然大悟。


    以及,由於氣息吹拂到耳朵,她看上去感覺癢癢的。


    「盡管藤白是想全部東西都由自己選擇的類型,但是作為在眾人麵前的展示,或者說是問候這一點上來看也不錯」


    乙音醬也讚成我的提案,於是我迅速把飯團塞進嘴裏,邊嚼邊精神百倍道。


    「阿麽!偶粗下啊呀那以!(那麽,我去下大家那裏!)」


    「什麽?說什麽呢……?啊!繪留奈,別留下謎之暗號就走人了,會讓人很在意的!」


    我嘴巴塞滿飯團導致沒法好好傳達,但我是若不立刻執行內心的想法就會於心不安的類型。


    之後,我四處拜訪認識的人。


    *


    「放火後起火部,恭喜創部——————喲~?」


    冰見醬唰、地舉起小小的雙手,開口道賀。


    「冰見醬!才不是那種充斥著犯罪氣息的名字哦!?是說那種想法沒問題嗎!?」


    「嗯嗯?錯了嗎?啊、放火後大丈部嗎~?」(注:‘放火後大丈部(ぶ)’與‘放火後大丈夫(ぶ)’發音相同。‘大丈夫’是‘沒問題’的意思)


    誒嘿,搞錯了?就算擺出這種表情改正發言,很抱歉,完全沒改對。


    放火後怎麽可能沒問題啊。


    一般來講這隻是個玩笑,但既然是冰見醬,也有可能是由於天然才搞錯的……


    進到這間教室後,


    「在這裏放火讓它起火也不錯呢~?那麽,就砍了這棵樹添柴吧~!一定會熊熊燃燒的~!」


    產生這種想法的可能性也不是不能有啊!?


    誒,難不成這棵大樹就是為此而搬來的!?


    一臉笑吟吟的冰見醬突然變得好可怕哦……


    好可怕哦,這麽可愛的女孩子的內心或許寄宿著黑暗也說不定哦……


    「繪留奈醬,突然渾身顫抖是怎麽了嗎~?很冷嗎?要冰見溫暖一下嗎~?」


    微微歪了歪腦袋,冰見醬擔心道……本該如此,但在我看來,


    「繪留奈醬,既然冷的話,為了暖起來就快點……燃燒吧?」


    怎麽聽都是這個意思。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我沒事!哎呀~真熱呐~?都好像出汗了呀~?」


    病嬌化的冰見醬,陷入這種妄想中的我,似乎又萌生了冰見醬的另一個萌點,感覺很美味!?想是這麽想,卻是本能地產生恐懼。


    不過,自然地,是我想太多了,現實中的冰見醬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天使。


    「鏘~!冰見們的書法部送給放課後樂園部的創部禮物呀,是巨大的賞葉植物喲~!」


    沒錯,大樹自然不是添柴用的,而是創部禮物。


    「哇~謝謝!明明今天中午才突然告知創部了,卻準備了這麽巨大的東西!這~麽小隻的冰見醬,準備了這~~麽大隻的東西!」


    「冰見,是與小隻這詞無緣的女孩子!大小可是有約10個東京巨蛋那麽大!」


    說謊的方式完全是小孩子嘛。


    就算氣在上頭,那也太過巨人了吧……


    我的主意,是向認識的人告知創部,若能得到禮物的話,裝潢教室的家具或小飾品也不錯呢,這樣四處跪求。


    大家都當做自己的事情一樣高興,就算我厚著臉皮死乞白賴,也沒有一個人表示嫌惡。


    以冰見醬和花袋醬打頭陣,接下來其他人也一定會一一前來道賀。


    「賞、賞葉植物嗎。就大小來看,放在教室中央或許不錯。想要在聖誕節的時候裝飾一下,做成聖誕樹」


    乙音醬的眼睛像是展開了無限幻想般閃閃發亮。


    明明直到剛才為止還在用詫異的眼神望著搬進來的大樹,僅僅冠上了賞葉植物這一名詞後,態度就變化如此之大。


    就算送來了看上去像生長在熱帶叢林裏的奇異的食蟲植物,如果說它是賞葉植物的話,感覺會說出「教室的空氣似乎被淨化了呢!」這種話。


    事實上別說是空氣被淨化了,也就隻有食蟲植物的胃裏麵的蟲子被消化了吧,‘賞葉植物’這一新鮮詞匯的力量還真可怕。


    我的腦海裏,隻能想象乙音醬邊被食蟲植物啃來啃去,邊笑眯眯地給它澆水的畫麵……


    「放在教室中央的話,稍微有點樂園的感覺呢?要怎樣種在地板上,那種實際的問題之後再考慮!」


    「隻要和園藝部的人商量一下就好了吧?由俺去交涉吧」


    要掀開地板種植嗎?這種問題僅僅是想一想就頭疼,所以還是交給畢米吧。


    這麽說來,我好像沒對大家說明放課後樂園部是做什麽的社團就回來了……


    傳達給大家的隻有社團成功建立這件事,社團的名字,以及‘想要些賀禮呢~’的請求。


    關鍵部分什麽都沒說明!想必,冰見醬和花袋醬都是根據‘放課後樂園部’這一名字自行想象,然後選擇了這棵樹吧。


    原本沒打算這樣的,似乎給她們出難題了。反省。


    這麽一來,我突然對之後感到異常不安。


    花袋醬也終於醒了過來,對乙音醬打招呼。


    「花袋同學,你對藤白打招呼還真有心呢?……弄錯了,剛才的請當沒發生過。你、你好」


    我周圍的大家早已知道了乙音醬的本質,所以都笑著理解了。


    怕生的性格似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過來的,但她還是以自己的方式接近大家,這點令人欣慰。


    *


    「藤白也,想要和繪留奈的朋友們友好相處」


    乙音醬一臉堅定地告訴我這句話的時候,正好是她說要加入我新建的社團的那天。正是我們躺在睡袋裏聊天的時候。


    我對她的這份心意表示很高興,說實話,我在禦神樂學園裏結交到的朋友們都很有個性,同時也都為人友善,我感覺大家都能理解乙音醬並友好相處。


    我想,沒有人會因她的怕生而疏遠她。


    隻不過,既然她都這麽說了,我也得全力幫忙才行。


    「乙音醬在怕生的時候,不是會說些刻薄的話嗎?所以啊,為了緩和這點,隻要在每句話後麵加上這句就好了」


    我真的隻是打算開個小玩笑,若是這麽說了不就超有趣的嗎!?隻是懷著這種好奇,僅僅是想要笑笑就過了。


    然而。


    「


    原來如此!不愧是繪留奈!藤白今後會實踐的」


    ……乙音醬盲目聽信,幹勁十足。


    糟了,得讓她明白過來這是個玩笑才行!


    這樣下去乙音醬會被當做奇怪的孩子的!


    「啊、還有。在困擾或尷尬的時候啊,喏。這個給你,到時候試著按下按鈕哦。這個會響起與氣氛相應的效果音,是能夠緩和氣氛的優秀的道具哦」


    「好棒的道具!藤白,會隨身攜帶的!會當做護身符的!」


    ……明明隻要實際按過一次就能明白這隻是個整人道具,並不是什麽便利的道具才對。


    什麽呀這個!噗噗噗~!明明隻會這麽一笑而過才對。


    看來她,會為了重要的時刻一直保存著啊。


    等等!乙音醬一臉高興的樣子害我難以開口說這隻是個玩笑哦!?


    「…………好高……興」


    「啊、睡著了……?」


    完了。


    她很重視地抱著它入睡了,已經無法奪回來了。


    「嘛,算了!!總會有辦法的~!」


    我決定不再深入思考,隨即也陷入睡眠。


    於是,等我醒來後,


    『說話時,最好加在句尾的話』


    『困擾或尷尬時,隻要按下就能得救的道具』


    已經完全忘記曾對乙音醬說過的這兩句話了……


    *


    因為沒有椅子,所以大家一起坐在地板上,社團教室一片和睦。


    「嘛啊嘛啊,沒什麽好東西招待的,請喝水~!」


    畢米用水壺往透明的塑料杯注入熱水後,一一分給大家。


    「哇~!這水的透明度好高好漂亮呢!樂園部是從樂園汲取的水嗎~?好好喝的樣子~」


    冰見醬高興地接過杯子,咕嚕咕嚕地大口喝下。


    與其說是小孩子,不如說是嬰兒啊。


    「不是哦,隻是自來水而已!但是飽含愛情哦!?」


    與樂園毫無關係,飽含的愛情是由水龍頭而來。


    新建社團的點數不足問題還真深刻……


    沒有富餘的點數去申請白開水服務。


    在聽見是自來水的瞬間,冰見醬立刻停止喝水,邊說著「呐,搬完沉重的樹木已經很渴了吧?冰見的那杯也給你~!」邊把剩下的推給花袋醬。


    「誒誒……?冰見前輩,謝謝你……嗚嗚」


    無法抵抗冰見醬,隻好雙手捧著杯子,戰戰兢兢的花袋醬超可愛。


    全身散發著‘來欺負我’的氣場。


    乙音醬想要參與其中,猶豫是否也要把自己的那杯水給花袋醬,最終還是作罷。畢米隻是拍了拍她的背部無聲安慰。


    到了這地步,教室已經完全變成舒適的場所了。


    雖然隻是把巨木放在一邊,大家團團坐著喝水罷了。


    畢米說要去買給客人喝的飲料後,就離開了社團教室,下一秒,與他交替進來的是,九頭龍前輩和湊川前輩。


    「剛才的男人是誰?陌生的麵孔啊……繪留奈的部員嗎?」


    「……那個味道是畢米老師。身上有著些微的動物的味道,不會弄錯」


    湊川前輩,是靠味道來認人的嗎!?


    是因為平時都在接觸花朵,所以嗅覺異常敏銳嗎!?


    然後,九頭龍前輩在得知謎之男人是畢米後,就突然失去興趣,將頭扭向一旁,擺出‘我隻是偶然路過這裏,絕不是特意過來’的表情,走進社團教室。


    若他是我們社團的男子部員的話,會略微嫉妒或擔心之類的嗎~?我雀躍地想要欺負九頭龍前輩,卻發現更為在意的東西,於是就先把這事放在一邊。


    「前輩們,你們來了呀~!不顏前輩,你手上拿著的牛的特大玩偶到底是……?」


    他看上去是以驚人的握力抓著玩偶的頭部,要是在昏暗的地方遇到他,搞不好會產生‘殺死牛的不良少年出現了’的都市傳說的樣子。


    在我告訴他社團成功建立時,他露出令人忍不住認為‘平時也能這樣笑的話就不會招來誤解了嘛’的笑容進行祝福。


    盡管說話用詞還是很粗魯,果然本質上還是溫柔的前輩。


    「這是,那啥。是我……不對,是美術部一起送的創部禮物」


    九頭龍前輩嘟囔著說完後半句,把牛的玩偶遞給我看。


    「哇~謝謝!為什麽是牛?話說為什麽是玩偶?雖然還有好多疑問!這是美術部的大家,一起討論後決定的嗎?」


    我有聽說,他與美術部部員之間的距離縮短了的傳聞。不過,那幅畫麵無法想象。


    在玩偶的乳房部分似乎可以注入飲料,隻要榨乳就可以倒進杯子……


    真難以想象這是美術部全員決定的。


    那是怎樣的集團啊喂。


    「啊?是我提議的但沒人反對。這個啊,是為了勿忘感謝生產出牛奶的牛的東西」


    九頭龍前輩很高興的樣子。


    他似乎對這是最棒的禮物深信不疑。


    美術部的部員們,也不可能出言否認啊……


    對此也隻能點頭了啊。


    「那個,我注入橙汁可以嗎?」


    玩偶的乳房部分是透明的容器,所以如果注入橙汁,乳房就會被染成橙色,看上去就像生病的牛一樣,這是能被原諒的行為嗎?


    我終於知道為什麽前輩在聽見我的話後太陽穴一跳一跳的了。在生氣嗎……?果然生氣了嗎?


    隻有花袋醬擔驚受怕地悄悄遠離他,卻被冰見醬一把抓住。乙音醬則毫不動搖。


    「嘖……真拿你沒辦法,橙汁也行。但是,隻能限定果汁100%的!不可以混雜奇怪的成分」


    邊容忍我,邊說著為我的健康著想的話,果然是不顏前輩的風格。


    正當我打算接過玩偶時,乙音醬大概想起自己同為放課後樂園部的部員,代替我走近前輩。麵上毫無懼色,略微挑釁的態度。


    啊、這樣下去不行吧?乙音醬的怕生模式會發動吧?我試圖阻止,


    「前輩,謝謝啦~!這還真是怎樣都好的東西……不對,是好東西,得盡快調查丟棄可燃垃圾的日子才行呢?」


    ……遲了。


    乙音醬一臉無畏地接過牛的玩偶,露出宛如小惡魔般的微笑。


    在她心裏,一定正後悔地大喊「搞砸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概是明知如此,嘴巴卻擅自動了起來。


    九頭龍前輩望著我,擺出「搞什麽啊這家夥?」的表情。她是與我一起活動、唯一的重要的部員,藤白乙音……!


    啊哇哇哇哇,怎麽辦!?乙音醬要死了!明明今後還要一起相處!明明要一起支撐放課後樂園部!


    乙音醬她,眉毛下撇,一臉困擾地偷瞄這邊。


    我也無計可施,感覺開口的話反倒會火上加油……


    這麽一想,就不禁擺出雙手合十的姿勢。


    「(繪留奈,藤白還沒死哦!?別放棄啊,別用‘祝早日超生’的眼神望著藤白!)」


    她拚命地蠕動嘴唇傳達信息,但我裝作沒看懂。我不可能順利地調和,經過九頭龍前輩與明日君的那件事後我就明白了……


    我向冰見醬和湊川前輩送去求救的目光,然而他倆卻坐在湊川前輩帶來的坐墊上捧著茶杯飲茶。


    怎麽回事,這間教室的溫差!?一邊溫暖得如同在曬日光浴,另一邊卻如同遇難般刮著暴風雪。


    正當我打算對九頭龍前輩解釋些什麽,她……乙音醬,偏偏在這個瞬間,想起我以前告訴過她的話。


    這樣做就沒事了,她邊麵


    露這種安心舒緩的表情,邊對九頭龍前輩道。


    「剛、剛才那是即是藤白亦非藤白的少女所說的話……by.看似女實則男」


    在她說出口的瞬間,我也隨即想起來了。


    搞、搞砸了——————————!?


    『乙音醬在怕生的時候,不是會說些刻薄的話嗎?所以啊,為了緩和這點,隻要在每句話後麵加上這句就好了……‘by.看似女實則男’。這樣一來,對方就會陷入混亂,也記不清你說過什麽失禮的話了對吧!?我還真是天才對吧~!?』


    ……才不是什麽天才。


    完全不是什麽天才啊過去的我!!


    那是在睡前,夜晚情緒變奇怪時開的玩笑。


    是不可以親身實踐的玩笑。


    九頭龍前輩聽見乙音醬的話,此刻正凝視著她。


    主要是盯著她的胸這點應該不是我的錯覺。


    「……你、你……是男的嗎。看不出來啊」


    完全陷入困惑。


    這、這難道是成功了!?


    把之前的失言糊弄過去了嗎!?


    「真、真失禮呀!藤白是的的確確的少女!請睜大眼睛看看這洋溢而出的女子力!這世上還會有穿著這種服裝的男人嗎!?by.看似女實則男」


    「你在說什麽啊!?是愚弄我嗎!?果然還是男的啊!」


    不、不行啊~~~~!?


    乙音醬在句尾加上那句話的意義完全消失了哦!?


    說了太多遍,則會有種奇怪的感覺吧!?


    「不顏前輩,請冷靜點!乙音醬也好好想想!」


    乙音醬回過神來,不住點頭。


    太好了,她明白了啊!?


    「藤白的喜好可是女子力滿分哦?比如洋裝和點心、小動物……還有,看似女實則男……」


    「變成了喜歡男性的宣言了哦,乙音醬!?想想的結果隻是把那句話變了一下,造成反效果了哦!?」(注:藤白的那句話在這裏可當做‘別看藤白這樣其實對男的……’的意思)


    乙音醬也處於混亂之中,兩眼打轉。


    然後,過於混亂的她靈光一閃。


    『啊、還有。在困擾或尷尬的時候啊,喏。這個給你,到時候試著按下按鈕哦。這個會響起與氣氛相應的效果音,是能夠緩和氣氛的優秀的道具哦』


    她把我送的禮物,十分重視地片刻不離身。


    乙音醬迅速取出它,抓在手心裏。


    不行,我知道你是因為信任我才會現在拿出那個!但是啊,那是整人道具!絕對不可以在這種場合下拿出來啊!


    「請相信吧,藤白是少女這件事!將來的夢想是當新娘和開蛋糕店,以及幼兒園的老師……還有……」


    在即將說完的那刻,乙音醬像抓救命稻草般,狠狠地按下按鈕。


    「還有……看似女實則男!!」(注:在這可理解為‘別看藤白這樣其實想當男人’)


    話音剛落,


    『當——————!!』


    響起如同動畫中受到打擊時的音效。


    啊啊,神喲……您可真殘酷。


    「將來的夢想是當男人嗎!?是想成為男人嗎!?到底是什麽告白啊!?還有那音效是!?受到衝擊的人是這邊才對吧喂!?」


    九頭龍前輩變得跟吐槽機器一樣。


    冰見醬在遠處都笑趴了。


    搞什麽啊這個狀況……?雖說我也有很大責任,但也差不多累了哦?


    我張開雙臂,好不容易阻止仿佛要咬人的前輩,同時對乙音醬傳遞暗號。


    總之先道歉!先道歉混過去!


    有好好傳達嗎。我的請求,有好好傳遞給她嗎……?


    「前、前輩,失禮了!是藤白弄錯了。藤白是真真切切的新生女孩子。呐,繪留奈也……看似女實則男」


    她在說完的同時按下按鈕,響起『咚當——————!』的爆炸音。啊啊……


    「繪、繪留奈也是男的嗎!?……我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什麽了!?」


    繪留奈也說點什麽,我想乙音醬是這個意思,但在最後加上那句就毫無意義了。


    配合效果音,感覺像是‘具有衝擊性的事實!’這樣的演出了。


    「……嘛嘛,先去外麵呼吸新鮮空氣冷靜一下……這邊請」


    邊這麽說邊安慰九頭龍前輩,把他帶出教室的人是湊川前輩。說實話幫大忙了……


    「嘖,繪留奈。我等下有話對你說,記得過來。同為男人,好好談一談」


    前輩被湊川前輩帶出去,丟下讓人無法忽視的話。


    「等等!?我是真正的女孩子哦!?那是不好好談談就不會相信的意思!?我說不顏前輩!」


    我試圖追上去傳達事實,然而像是要蓋掉這句話般,乙音醬按下之前那個按鈕。


    『卜卜——————————!!』


    「響起很大聲的宣告錯誤的效果音了誒!?感覺就像在說我是女孩子這件事是錯誤的一樣誒!?等等,請等一下啊不顏前輩~~~~~!!」


    明明是設計成會響起與氣氛相符的效果音。


    然而卻響起對現場來說‘最糟糕的’效果音什麽的,也太過分了——————!!


    乙音醬憔悴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是她想要緩和氣氛的下場。


    ……我可沒錯哦?這才不是我的錯哦!?大、大概。


    「九頭龍同學他,邊喃喃‘如果這是夢就讓我醒來吧’邊踉蹌地離開了……」


    湊川前輩一個人回來,這樣告訴我們。


    感覺在短短時間內,發生了好多誤解啊。


    留在教室裏的牛的玩偶,‘哞——————!’地悲鳴。


    真實到令人無法相信它是玩偶的悲鳴聲。這點還真希望能改改。


    希望能改得可愛點。


    旁邊還放著樹木,充斥著牧場感。


    「誒?真的鳴叫了!?明明想哭的是這邊才對!?啊、是跟時報一樣的機能吧?是會定時鳴叫的設定吧!?」(注:‘鳴叫’和‘哭泣’日語發音相同)


    我在心底默默感謝九頭龍前輩和美術部部員們。


    同時,心底也忍不住抱怨「比起放課後樂園部,更像是放課後乳畜部吧」……


    「……久等了,花道部……我的創部禮物賀禮是……鏘鏘」


    自那之後過了一會兒,暗暗期待自己的出場,再也忍不下去了的湊川前輩拿出禮物。


    從他不顧乙音醬還處於沮喪狀態來看,還真是相當興奮呢。


    射擊的時候也是,湊川前輩明明給人以成熟的印象,卻意外地有孩子氣,或者說是天真無邪的一麵。


    「哇~!湊川醬帶了什麽呀~?零食?呐是零食嗎~~~~~?」


    單純隻是想要吃零食的冰見醬,抓住湊川前輩的下擺撒嬌道。


    如此純真的兩人湊在一起,空氣突然就變得柔軟輕緩了。


    「禦神樂學園的良心君湊川前輩……期待著會是沙發桌子、電器之類的實用家具!」


    「一宮同學,湊川同學看上去沒帶那麽大型的東西呀?」


    打碎我充滿期待的心靈,花袋醬冷靜且確切地指出令人無言以對的事實。


    的確,看上去沒帶那麽大型的東西……不如說,


    「無論怎麽看都是兩手空空吧?啊咧咧?」


    就連小東西都沒帶的樣子。


    我下意識盯著他的和服。


    「……我沒有兩手空空。也沒有戴胸罩」(注:‘兩手空空(手ブラ)’和‘胸罩(ブラジャー’發


    音類似)


    湊川前輩不知為何雙頰潮紅,用手遮掩胸部輕聲道。


    不對哦!?兩手空空不是指那個哦!?


    是指‘手上什麽都沒拿’的意思哦!?


    是健全的那類bra哦!?


    誒,健全的那類bra是啥!?


    到底在說什麽啊我!?


    差點要被吸進前輩那不可思議的空間裏了。


    但是,這樣一來,創部的賀禮到底在……?


    「啊,是放在社團教室外麵嗎?湊川前輩真是的,驚喜什麽的也太誇張啦~!」


    啦啦啦?我蹦躂著打開教室的大門,和跟過來的冰見醬一起四處張望。


    「啊咧~?什麽都沒有呀!啊、在那裏抱頭坐著的不是九頭龍同學嗎~?」


    我順著冰見醬所指的方向望去,在那裏,九頭龍前輩像是做了噩夢般,


    「繪留奈是男的……是男的又怎麽了!?對我來說沒什麽問題……關係也不會改變……但是,男的嗎……」


    反複自問自答中。


    「冰見醬,我們什麽都沒看到。那也是,為了不顏前輩好……知道了吧?」


    「唔~……?是嗎……」


    冰見醬一臉訝異,但也似乎沒興趣的樣子,幹脆地回到教室裏。


    明明好不容易和九頭龍前輩打好關係了,今後沒問題嗎……?


    看來之後有必要好好談一談。


    不是作為男的,而是作為女孩子!


    「……歡迎回來?我是男孩子所以沒有戴胸罩,也沒把bra曬在外麵哦?」


    「還在說那件事嗎!?我們並沒有去教室外麵找前輩的胸罩哦!?」


    湊川前輩在這件事上過於糾結,害我不由得對他在和服之下是否真的戴了胸罩而感到不安……


    雖說當今社會也存在男人專用的胸罩,但沒那回事吧……?


    我左右甩頭,拋掉奇怪的想象,回到正題。


    「感謝前來祝賀創部!!那麽,無論帶來了什麽都會感激地收下哦!」


    我兩手交疊伸出去,然後彎下腰。


    到底會把什麽禮物放在我手上呢,真緊張啊……


    「……那雙小手應該放不下。所以,看著就好」


    湊川前輩這麽說道,對著教室一角抬起手。


    下一秒,竟然……!許多嬌豔的花兒在地板上舒展開來!


    「這是,我的一份薄禮。知道這是什麽花嗎……?」


    見是有見到過,但我完全不清楚花的名字。


    唔~我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來。


    冰見醬知道嗎?我打算問她,然而她在發現禮物不是零食後就完全喪失了興趣,開始有節奏地拍打仍在失落之中的乙音醬的腦袋,自個兒玩起來。


    「這是……勿忘我嗎?」


    花袋醬,信心不足地問道。


    似乎是答對了,湊川前輩微微點了點頭。


    「勿忘我嗎~!煮著吃感覺會很美味,作為食材能派上用……才怪,是說很好看呢!但是,為什麽在眾多鮮花中選擇了這種……?」


    一定是有什麽深意。


    ……因為我看起來不像是會悉心照料的類型,所以就選擇了不用怎麽管的花……感覺這種答案很有可能,有點不敢問了。


    麵對我的疑問,湊川前輩垂下頭,露出仿佛這個世界走向終結的表情回答我。


    「……勿忘我的花語是,‘請別忘記我’」


    「不會忘哦!?為什麽突然那麽消極!?聽到那種花語,以後每當看見教室裏盛開的勿忘我時,都會莫名地產生罪惡感耶!?」


    確實,有了自己的社團活動後,去其他社團玩耍的頻率也會減少。


    那是聯想到這點的前輩,通過花語傳達的信息嗎……?


    「……開玩笑的。嚇到了?嚇到了?其實不是這種花,而是準備了別的種類的花作為禮物」


    抬起頭的湊川前輩,又恢複到平時麵無表情的樣子……


    然而,卻隱隱麵帶笑意。


    ……雖說是玩笑,或許也多少含有真心話吧,我是這麽想。


    我聽說花道部的其他部員毫無幹勁,基本隻有前輩一個人在活動的狀態。


    我會不會跟花道部的部員一樣,與他拉開距離了呢,前輩的內心深處也許略感不安。


    「……明明我,不會那麽做的」


    與往常一般……不。


    要比往常,更加積極地去找湊川前輩玩,我暗暗發誓。


    這次要和乙音醬一起!


    說到乙音醬,她正蜷著身子,饒有興致地觸碰在地板上盛開的花朵。


    「這些花小小的好可愛。還有,看似女實則男」


    「快住口!?是我錯了,行吧!?那朵花其實是男的……?聽到這點的瞬間,不知為何突然不想聞花的味道了啊!?感覺充滿汗臭味了啊!?」


    大概是察覺到湊川前輩變敏感的氣氛了吧,她故意開著玩笑。


    那是,乙音醬以她自己的方式的體貼吧。


    正當我這麽想時,她按下之前的那個按鈕。


    『卜卜——————————————!!』


    錯了嗎!?


    錯誤的音效,居然在這種時間點上響起了啊!?


    在我們嬉鬧之際,湊川前輩再次對著開花的地方抬起手。


    眨眼間,勿忘我回歸地板下……土壤中,與此交替的,則是另一種花朵綻放開來。


    「……這是,我送的真正的禮物。名字叫魯冰花。花語是……‘許多夥伴’」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種花。


    不過,聽完花語後……感覺得到了勇氣、力量。


    「湊川醬,剛才超帥的~~~~~!可以模仿嗎?冰見也可以模仿嗎~!?……花語是……‘許多夥伴’!!此處應把臉傾斜45度!!像嗎~?呐呐,有像嗎~?」


    冰見醬突然大叫著進行模仿。


    看到這種行為的湊川前輩,意義不明地臉紅道「哎呀,真害羞」。


    「……希望一宮同學,以及放課後樂園部的大家……可以交到許多很棒的夥伴,我也會以綿薄之力為此祈禱」


    湊川前輩先是和我,然後是和乙音醬,依次握手那麽說道。我不由得感動。


    花道部也有朝一日,能恢複活力就好了。


    能回來許多夥伴就好了。


    如果我能幫上什麽忙的話,無論是什麽都會去做。我這麽想。


    「冰見也會以綿薄之力,邊吃零食邊祈禱的!」


    冰見醬又半吊子地模仿湊川前輩,惹大家欣慰地發笑。


    之後,書法部的兩個人和湊川前輩都因自己的社團有事離開了。


    直到最後,冰見醬都在不斷重複說著‘恭喜啦~’。


    比起禮物比起其他,果然還是心意最令人高興。


    *


    話說回來,書法部的創部禮物是賞葉植物的大樹,湊川前輩則是鮮花。當然,對此我是發自內心感激的。


    但是,隻告訴他們社團名叫放課後樂園部,沒有說是搞音樂的社團果然不太好啊。


    若有不知情的學生進來,給他們出「那麽這個社團到底是做什麽活動的呢?」的謎題的話,應該沒有人能夠回答出來。


    不如說就連我也難以第一時間回答。


    就是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空間。


    在我的預想中,應該湊齊了沙發和書架之類,能夠豐富社團教室生活的家具。


    甚至還想過會把樂器作為禮物送過來。


    「早知如此,我該通知時雨一聲嗎~?」


    盡管我和時雨說過社團建立好了,但對於告訴他社團教室也找好了這件事,內心存在抵抗。


    畢竟,搞不好他會賴著不走。


    「禮物是,能夠容納繪留奈醬和我一起睡下的特製雙人床哦!」


    搞不好會這麽說,然後打算住進來……


    ——等等,剛才的聲音莫非是……?


    「繪留奈,他已經擅自進來了哦?一個人抬著雙人床,最後還在床上換好睡衣……」


    「好了,來吧!無論是床還是心,都已經溫暖好了哦?」


    「並說了之類的蠢話哦……?」


    乙音醬認真詳細地為眼前的不法入侵,以及表哥所做的奇怪行為進行實況解說。


    停下,我已經知道了所以別再說下去了。


    不想看,想要逃離這個現實!


    「時雨前輩,差不多可以出來了嗎?我也想慶賀創部……」


    聽見熟悉的聲音,我下意識望著床的方向。


    ……在那裏,時雨穿著帶有軟乎乎的貓耳帽的純白色睡衣橫臥在床上……


    以及,奇妙地鼓起來的被子,正被一個人翻開,


    「是明日君!?怎麽?是被變態軟禁了嗎!?已經沒事了哦,乙音醬會用終端機通報給風紀委員會的!那家夥很快就會被帶走的!」


    從被子裏鑽出來,呼吸困難似的不斷咳嗽的人是,射水明日君。


    「哈啊~空氣真新鮮……繪留奈同學和藤白同學,恭喜放課後樂園部創立成功!我原想早點過來的,但在店裏選購禮物時,恰好遇見時雨同學……」


    「然後被誘拐了吧?強迫手無縛雞之力的明日君!乙音醬,在終端機上追加給風紀委員會的情報!要加上犯人有張變態臉的有力情報哦」


    在我給痛苦的明日君拍背的期間,好幾名行事迅速的風紀委員趕到,以倒剪雙臂的姿勢帶走時雨。


    乙音醬仿佛在麵對警察先生一樣,對風紀委員認真地敬禮。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在有權人麵前裝乖裝得厲害呢……


    「啊、啊咧咧?喂喂~!?風紀委員的同學們?真奇怪呀?你們有見過我這張臉吧。我是漫畫研究會的二宮時雨!是、是hero time哦?」


    邊完全被當做罪犯強製性帶走,邊報出自己的能力名試圖逃逸的樣子真是遜弊了。


    「居然假冒二宮同學的名字,多麽厚臉皮的變態啊!那張臉確實挺像的,但那位正如其別名‘hero time’一樣是個英雄。才不會犯下這種罪行。而且那睡衣怎麽回事!哪、哪裏有賣!好了,乖乖跟過來!」


    啊咧?風紀委員的人,看起來有點想要帶有軟乎乎的貓耳帽的睡衣……!?


    時雨他,大喊‘快看我學生證上的名字’之類,‘隻是在繪留奈醬麵前會偶爾忘我罷了’之類,被拖著離開社團教室退場了。


    「等下,我真的這樣就沒了!?繪留奈醬————!創部恭喜啦啊啊啊啊啊!!超喜歡你——————————!!」


    他邊連續做出拋飛吻的動作,大吵大鬧地消失了。


    ……盡管出了明日君的那事,但他其實隻是來見我……來見表妹的,反正很快就會被釋放吧。


    教室裏,籠罩了一片沉默。


    那是時雨他如同暴風雨那般,怒濤洶湧地登場又退場所造成的吧,可是……


    「(明日君和乙音醬,果然還是略顯尷尬……呢?)」


    新人淘汰賽的決賽。


    乙音醬俯視著倒在地上的明日君的身影,曆曆在目、無法忘懷。


    以及,由於怕生而帶刺的英雄訪談。


    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融洽聊天什麽的,是不可能的吧。


    ……然而,明日君他。


    「你是藤白同學吧!我聽說你加入了繪留奈同學的社團後嚇一跳了呢。我還是第一次像這樣和你好好說話,有點緊張!」


    如同毫無芥蒂一般。明明就算難以對話、渾身僵硬也無可奈何,他卻揚起與往常無異的笑容。


    我忘了。


    他隻會對自己嚴格。除此之外無論對誰都很溫柔。


    ……所以,才是天使啊。


    乙音醬聽見明日君說的話後,露出訝異的神情。沒法立刻回話,一時語塞。


    要我推她一把很容易。


    不過,此刻得由乙音醬自己努力。


    我想要相信朋友、相信夥伴。


    乙音醬她,無數次欲言又止,不斷重複。


    還有一次,打算伸手拿出我給她的按鈕,卻又像在說‘不行’般搖搖頭。


    她不想選擇輕鬆的退路,這點我是知道的。


    以自己的話語,以自己的聲音。乙音醬她,想對明日君……好好傳達。


    「那、那個。藤白、藤白……在英雄訪談時……!」


    緩緩地、絞盡腦汁。即使眼淚模糊了視線,也認真看著對方。


    「沒打算說出……嗚嗚。對不起~~~~~……嗚哇啊啊啊啊」


    她真正想說的是,隻是由於怕生,本來沒打算說出那種話的,這句話沒有好好說出口。不過,卻有在認真道歉。


    「至今為止,藤白都極力避開由於認生而被自己說過粗俗或失禮的話的人。對、對方也有避開藤白……呢。但是,藤白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曾幾何時,她在我們二人獨處時這麽說過。


    或許就是從那時起,她暗暗決定要向明日君道歉吧。


    一定是在腦內模擬了無數次這個情景。失敗了無數次,大概也曾一度想放棄吧。


    這麽一想,我不禁佩服眼前的乙音醬。


    明日君他接受了道歉,一臉擔憂地遞過手帕。


    「哇、請不要哭了!我束手無策就輸掉了也的確是事實,而且我爸爸喜歡看職業摔角比賽,我也有一起看過所以明白的!」


    「職業摔角比賽……?明日君,你在說什麽……?」


    對話突然朝奇怪的方向發展,我忍不住插話了。


    「在那時出來的摔角手會在接受英雄訪談時……是叫做heel嗎,反派選手會故意說出挑釁對手的回答!藤白同學也喜歡摔角嗎!?」(注:摔角中的反派稱為heel)


    哈、哈啊……?


    從天使的口中出現摔角這一單詞就已經夠震驚了,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理解的,真叫人驚訝。


    乙音醬用手帕擦拭著眼淚,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這種陷入混亂的樣子。


    然後我坐等她會給出怎樣的回應,


    「沒、沒錯!其實藤白是摔角愛好者!因為覺得會刊登在新聞部的報紙上,於是就邊想著新聞的事邊忍不住說出那種帶刺的發言!」


    「誒、接受了!?難道就這麽選擇了接受今後以喜歡摔角的設定與明日君相處的道路了嗎,乙音醬!?」


    兩人都一臉略微羞澀地和解了……


    不,若這樣就能和解的話是沒問題啦?我的擔憂,以及信任同伴的那份認真到底算什麽啊……?


    明日君打了一會兒招呼後,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事,從床上的被子裏拿出東西。


    「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這是我的創部禮物!可以的話請收下!」


    「謝謝!會是什麽呢!感覺是還帶有溫度的布料……?是說,這個……」


    不管怎麽看,都是時雨在床上換下的製服吧!?


    這的確是薄禮啊!誒、禮物就是這個……?


    因為時雨是以睡衣的打扮被帶走的,所以被子裏會有他的製服這點我也懂。但是這個的所有權應該不是明日君的。


    他擅自把別人的東西作為禮物了…


    …?


    那還真是難以想象的事態啊。


    我偷瞄乙音醬,想看她是如何反應,然而她似乎正在用終端機搜索摔角的樣子。


    現在!?


    現在才開始補充知識嗎!?


    怎麽辦……如果乙音醬真的覺醒了摔角之路的話……


    如果她某天突然戴著麵具出現,我能夠自然地回應嗎?如果她希望我能當tag match的夥伴的話,我也不得不戴上麵具嗎……?粉色的麵具會適合我嗎……?稱號叫繪留奈恩斯可以嗎……?(注:‘tag match’是指二人一組的摔角比賽的形式)


    不不,比起妄想那種可能性,得先處理現實中的問題才行!


    得先解決掉明日君作為禮物送給我的時雨脫下來的暖烘烘的製服才行吧!?


    「其實那個,是我重要的人也在使用的東西……」


    「!?!?」


    重要的人!?


    明日君和時雨什麽時候成了那種關係!?


    我一點都沒發現!?


    確實明日君從中等部時起就對時雨抱有憧憬,但那不是指對抗賽的實力方麵嗎!?


    在我腦海內,不斷蹦出有關兩人不能去想象的畫麵。


    時雨快住手!別玷汙天使!


    「請務必聞一聞味道!這味道能夠令人放鬆身心,放在枕邊即可安眠入睡」


    「!?!?!?」


    開什麽玩笑!?


    時雨製服上的體臭竟有那種功效!?


    還有一臉恍惚地進行說明的明日君到底怎麽了!?


    變得好奇怪!?


    「啊,或許你會覺得這個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其實我也這麽想,還曾經差點放進嘴裏了,但這並不是食物!」


    「明日君你怎麽了!?快回過神來!!」


    才不會看著時雨的製服覺得「啊~這個好像很好吃呢」哦!?無論睡得多迷糊也不會那麽想哦!?還有明日君差點吃下去了!?這也太過了吧!?


    啊哇哇哇哇……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是覺得我們之間的交流過於混亂了嗎,乙音醬像是想到了什麽,把手伸進被子裏摸索著。


    「啊、找到了!莫非禮物不是那個垃圾而是這個嗎?」


    她邊幹脆地把時雨的製服說成是垃圾邊拿出來的是,包在一塊布裏麵的禮物。


    「唔啊啊啊啊!就是那個,我弄錯了!因為我沒給女生送過禮物,所以有點緊張……對不起」


    我重新接過包裹,那份手感確實與製服的很像。這是怎樣的一個誤會啊?


    「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謝謝你,我可以打開嗎?」


    得到明日君的許可後,我打開包裹。


    這是……什麽呢?


    「是放香薰的香薰燈和內有精油的幾個瓶子……吧。五顏六色的,聞起來也很香呢」


    乙音醬這麽告訴我,我若有所思。


    的確,精油的顏色很美麗,看起來也很好吃的樣子。


    「這是我爸爸也喜歡用的東西!這個味道可以令人放鬆!」


    會看摔角節目的明日君的父親,也喜歡用香薰嗎……


    感覺角色略崩壞,有點難以想象耶?


    是擁有肌肉體型的父親,還是說與明日君很像,女子力極高的父親呢……


    那我就心懷感激地在社團教室用啦,我這麽對他道謝,把時雨的製服放回床上。


    「話說回來,這張床上有好多各式各樣的東西啊?之前還藏著個明日君,感覺似乎還有什麽的樣子,真恐怖啊……」


    被子還鼓鼓的。


    我怕它還會出來什麽東西,於是就放任不管了。


    「那麽,我也差不多該走了!可以的話,藤白同學下次也一起來天文部玩吧。我們那有喜歡摔角的前輩,所以也有摔角相關的雜誌!」


    摔角,還真有人氣啊……?


    乙音醬總有一天會陷入去看摔角雜誌的境地嗎……?


    明日君依依不舍地離開社團教室後,乙音醬是在為自己的前途擔憂嗎,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張雙人床要怎麽辦……?看上去很豪華也挺喜歡的,但無論怎麽看都是時雨的啊」


    「用、用過的二手貨吧……?請睜大眼睛看一下。在床板上還留著這種塗鴉哦」


    聽到乙音醬這麽說,我望向床頭。


    ——在那裏,畫著寫有我和時雨的名字的相合傘。


    「與其說是塗鴉,更像是雕刻吧?如同藝術作品般冠冕堂皇地刻著呢……」


    真的好惡心。


    感覺帶有‘若睡在這張床上,時雨絕對會出現在夢中’的詛咒。


    退一百步來說,就算我無所謂,乙音醬也會討厭吧……睡著後,一個不熟悉的、至今為止留下的印象都是變態的男人,每次都會出現在夢中什麽的。


    會失眠也並不奇怪。


    「把這張床還回去吧……?總覺得似乎寄宿了念力之類的東西,丟掉了會有點可怕,還是還給時雨吧……?」


    「就、就那樣吧。比起這張床,藤白寧願選睡袋」


    說了很過分的話呐。


    「嘿咻、嘿咻」我們兩人吆喝著,把床搬到教室外麵。


    要是把這個放在教室裏,不僅無法好好放鬆,還會感到毛骨悚然。這就是我聽完乙音醬的意見後所采取的行動。


    時雨要是聽到了這句話,大概會受到打擊吧。


    「嘿咻!放在這裏可以吧~?時雨的製服也一起放在這好了」


    「在教室前放著有被用過的雙人床以及脫下來的男子製服……原本從放課後樂園部這名字就無法想象活動內容了,現在更加令人搞不懂」


    乙音醬憂鬱地嘀咕。


    有床又是樂園,確實會招來不太好的想象。能腦補出小薄本的畫麵。


    「哈!原本長得很微妙的老師在某天突然變身啥的好棒!那種跟動畫一樣的展開可以有嗎!?我也想變身!」


    「要是變身了,現在的交友關係可能會受此影響崩壞的說!不全是好事的說!」


    「咕————!那也好青春!演奏左右搖擺的心情的ensemble(合奏)!harmony(協奏)!那個、還有……啊、metal(金屬)!!」


    兔丸打算強用所知的音樂術語卻失敗了。


    metal也太突兀了吧……?明明前麵都是用有著少女漫畫風格的音樂術語,隻有最後突然變熱血了啊……?


    是在帶路嗎,人形畢米在前頭領著演劇部的大家過來。


    明明還有一段距離,但因為兔丸太吵了,所以一下子就知道了。


    因為熊野桑前輩的聲音太可愛了,所以一下子就知道了……要是被本人聽到這句話大概會哭的吧,還是保密好了。


    發現我們站在外麵,兔丸他邊喊「喂~」邊大力揮舞雙手。


    「唔,就隻有兩名部員的話,這教室很寬敞很棒呢,雖然我想這麽說……但見到這根大樹後就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呢?」


    赤間君邊敲打樹幹邊嘟噥。


    然後他笑著看向給大家分配飲料的畢米,


    「沒想到老師的真實樣貌會是這樣。以往是在扮演微妙的生物嗎?」


    邊接過礦泉水邊毫不客氣地開口搭話。


    明明有著老師這一身份,然而畢米即便有了人類的身體,也離威嚴這一詞匯相去甚遠啊。


    像朋友一樣搭話,會對畢米這麽做的似乎不止是赤間君。


    「不是演戲。該怎麽說呢,類似切換模式的感覺吧」


    畢米的臉上不見


    怒色,語氣自然地回話。


    在此期間,熊野桑前輩邊念叨「變得不可愛了……」邊不斷敲打畢米的頭,試試看能不能讓他變回去。


    看到畢米無動於衷的樣子,我不自覺感歎‘這家夥真的是老師啊!是大人啊!?’。


    明明正因為他外表很微妙才起名為畢米,現在變成這幅樣子,就連名字都聽起來很酷了。


    沒有失禮之意,而是像混血兒一樣的名字。


    「對了,遊兔。關於我們演劇部的創部賀禮,得說明一下吧~?」


    喵味醂前輩說出宛如大姐姐才會說的話……然而是因為很困嗎,每當她試圖晃悠悠地接近放在教室外的時雨的床時,都會被豚困沉默地製止。


    真搞不懂她是可靠還是不可靠。


    ……大概是不可靠的姐姐。請喝這個安靜一下,她接過豚困遞給她的甜甜的飲料後,終於變乖了。


    「我們部的賀禮嗎……我是知道啦,但要好好傳達給一宮醬還挺困難的。就內容而言」


    赤間君抓了抓頭發,向豚困尋求同意般說道。


    「根據聽的人不同,也有可能會用在錯誤之道。但是,這應該由赤間代表來說」


    錯誤之道?是指什麽……總感覺似乎被豚困當笨蛋了,是我錯覺?


    「賀禮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我沒被叫去參加會議?」


    「因為嘛~要是聽了兔丸的意見,就得考慮充滿青春氣息的東西之類令人搞不懂的禮物呀~」


    喵味醂前輩微笑著告知殘酷的事實。


    也就是說,大家決定的會議隻有一個人沒被叫去的樣子。


    「熊野桑提議了送生肉的說!是跟熊一樣充斥野性味的禮物的說!」


    她洋洋得意道,卻聽見豚困說「畫著小熊醬的窗簾怎麽樣~?你之前是這麽說的吧」暴露了可愛的本性。


    不過,大家一起為此商量的這件事本身就很令我高興了!


    當然,還是能拿到好東西更棒。


    到底能拿到什麽呢!?


    「——於是,商量一番後的結果,就是不送」


    赤間君笑著說出意味深長的話。


    嗯嗯,那就感激不盡……才不感激哦!?


    不送是什麽鬼!?


    「一宮醬在想什麽都會立刻寫在臉上,真是有趣呀?還是聽我說完比較好哦」


    原來還有後續嗎,不好不好!てへぺろ!(注:日笠陽子的微笑吐舌表情)


    ……我的內心所想似乎在臉上表現出來了,而且實際上也做出了てへぺろ的表情。


    看到我這樣的大家都開懷大笑。


    「什麽啊~!不要連乙音醬也一起笑嘛!」


    「沒笑哦?藤白是打從出生起就沒笑過的少女」


    還真是撒了個彌天大謊。


    都說到這種地步了,還微妙地有說服力……


    不,實際上笑得可開心了啊!?


    「決定不送了……現在的話」


    「既然現在不送,那到底什麽時候才送啊!?幾時幾分幾秒!?地球轉了幾圈的時候!?喂喂!」


    我還蠻拚的。


    大家略微被我嚇到了也並非錯覺。


    一臉高興的就隻有兔丸。


    「那個好懷念啊!直到去年為止我都還在說哦!三天必說一次」


    「嗯嗯,小時候經常說呢……誒直到去年為止嗎!?不就是最近嗎,而且三天一次還真頻繁啊!?」


    盡管這種話由身為高中生還在用的我來說有點那個!


    「兔丸,我送你這個禮物吧」


    豚困邊這麽說邊遞給他自己的口罩。


    「誒?為什麽?3q!……難道說這個,是要我閉嘴的意思嗎?喵味醂前輩,你怎麽看……?」


    他難以直接問本人的樣子,於是轉頭去問坐著賞花的喵味醂前輩。


    「誒~?兔丸的嘴很臭……可能是之類的意思吧~?嗬嗬,我不知道呀」


    聽到這個猜測的兔丸一臉愕然,垂下肩膀,乖乖地戴上口罩。


    沒、沒事哦一點都不臭哦!?


    兔丸可是有兔子的味道哦?


    我邊想著無法安慰人的話,邊等待赤間君的下文。


    「現在,不能送。之後,我想一宮醬在創立新社團的過程中會遇到很多困難。建立集團就是這麽一回事哦。尤其是在禦神樂學園。到那時,包括我在內的演劇部……僅限一次,無論是什麽都會幫忙。就算與此無關,在你遇到困難時,也可以向我們求助啦!」


    現在不送,是指這個意思啊……


    我注意到赤間君在說到一半時,語氣突然變得很認真。


    無論何時都令人捉摸不透的赤間君,如此直白地。


    喵味醂前輩……熊野桑前輩……以及兔丸和豚困。仿佛都認可赤間君的話,大力地點頭。


    「這是最棒的創部禮物呢,大家!」


    變成tension ma狀態的我,給每人來個大大的擁抱。


    「兔丸,你的嘴,並不臭哦!?」


    「那、那句話對現在的我來說是最令我高興的!都要哭了!」


    兔丸摘下口罩,把它往豚困的方向扔過去後,回我一個擁抱。


    是對女孩子沒有免疫力嗎,他那小心翼翼的擁抱好可愛。


    「豚困,放課後樂園部的社團教室怎樣?不會覺得呆著很舒服嗎?要常來玩哦」


    「因為教室目前隻有樹和花,有種牧場的感覺,所以聯想到了豬,你沒有這麽想吧?這點很重要,得確認一下」


    其實我完全就是這麽想的,但我不可能點頭承認,隻好大力擁抱糊弄過去。


    「熊野桑前輩,剛才說的畫著小熊醬的窗簾……我想要哦?」


    「真的嗎!?那個呀,其實我有掛在房間哦!想要同一款的嗎?哇~下次帶給你哦~!」


    她看起來相當高興,就連語癖都忘了說,緊緊地抱住我。真是幸福至極啊……


    「喵味醂前輩~~~~~~~~!!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呼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繪留奈醬真是的,突然撒嬌是怎麽了嗎~?真像小嬰兒呢!……真像猩猩的小嬰兒呢!」


    我把臉埋在前輩的胸裏抱住她。在我腦中,柔和地響起了呼哇呼哇的效果音。無上幸福。不過,硬是想要把我當做猩猩啊!?還在伺機把我叫做猩奈醬啊!?


    「赤間君。雖然有點快,就讓我現在使用僅限一次的幫忙權吧!」


    「……有種不好的預感啊?豚困所擔憂的‘錯誤之道’要實現了?呐一宮醬,要抱我是可以啦,但你那‘在聽完請求之前不讓逃走’的力道會不會太大了點?我的話還好,要是明日君的話會被折斷哦這樣?」


    不太懂他為什麽會舉明日君的例子,但我不想讓他逃走的心情似乎從擁抱的力道上泄露了,反省。


    我也有想過許多他們所擔憂的劃分為錯誤之道的要求。


    但是,就算是玩笑也不能說。


    雖說有著僅限一次的限製,但『無論什麽都會幫忙』這句話,若非有強烈的決意,是無法說出口的。所以,我不想辜負。


    「可能,與幫忙稍有點不同。我們的放課後樂園部,與赤間君你們的演劇部。可以把這兩個社團,不是像姐妹校那樣……而是結為‘姐妹部’嗎……!?」


    那是,我一直一直在考慮的事情。


    我也曾一度與乙音醬交談過。


    我想建立自己的社團。所以無法加入演劇部。可是,我在那度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想要維持聯係。


    不僅是當朋友,就連社團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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