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德比以往晚了一個小時左右醒了過來。市井百姓們的話這會應該都已經吃過早飯了吧。緩慢的起身環顧四周,他想起了昨晚的事,為平安的回到了神殿的房間裏舒了口氣。看向旁邊,法爾裹著毛毯,康絲坦絲則是把胳膊和腿都伸出來這麽的吊兒郎當的姿勢在稻草上睡著。


    把自己的行李袋拉過來,他大致的確認了下有沒有什麽東西落下。接著離開房間,他朝著中庭走去。把銅幣交給井旁邊的神官洗了洗臉,漱了漱口。整個人變得清爽之後他又遞出去一枚銅幣,拿了個裝滿了水的木桶。


    回到房間之後,法爾已經醒了。她一副剛起床的樣子,把毛毯披在肩上坐在地板上,呆呆的抬頭看著路西德。


    「用這個洗把臉,順便擦擦身子」


    路西德把木桶放在地上,離開了房間。


    在神殿外麵亂晃打發著時間的路西德回到房間之後,法爾和康絲坦絲都已經醒了。雖然很簡單但她們也整理好了自己的儀容。


    「那,吃完早飯後在鎮裏轉轉吧。你們也一起來」


    把自己的行李袋扛到肩上,路西德這麽說到。兩名王女一臉意外的抬頭看著庶子王子。法爾問到。


    「不是在這裏吃早飯嗎?而且,天還亮著讓我外出的話」


    「你們也不想吃這裏準備的飯吧。而且,你要是不一塊跟過來的話我會很頭疼的。在鎮子裏逛逛之後,果然還是偶爾會碰到讀不懂的文字或者聽不懂的話啊」


    「昨天你遇到什麽頭疼的事了嗎?」


    對著很擔心似的這麽問到的法爾,路西德一臉不高興的回答到。


    「『這有沒有魚幹(teruiri)』我在雜貨店裏這麽問完之後被笑話了」


    「這有什麽好笑的嗎?」


    康絲坦絲歪了歪頭。法爾的臉有些微微發紅,她露出了一臉為難的表情。


    「那是。嘛,會被笑話也沒辦法。姑且問一下,你沒被介紹什麽東西吧?」


    比法爾話說完更快的,路西德瞪大了眼睛,直率的把怒意投向了劍姬。「抱歉。問了失禮的事」法爾老實的道歉了。庶子王子哼了一聲離開了房間。康絲坦絲看著門,然後抬頭看向了法爾。


    「法爾姐姐大人。魚幹(teruiri),在帕爾米亞語裏有什麽不同的意思嗎?」


    「不是那樣。是發音的問題」


    法爾撓了撓她的金發,用難以啟齒的表情答到。


    「在帕爾米亞,特別是北部一帶。說到『teruiri』就是指男妓」(a:這魚幹的注音原文是テルイーリ,我實在是查不到什麽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工口士臉滾鍵盤打出來的,我就用羅馬音了)


    「啊啊,是這樣」


    康絲坦絲並沒有做出在這之上的反應,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毫不知情的問店裏的人的路西德,肯定是留下了超級羞恥的回憶了吧。


    「確實,為了不讓他再出同樣的糗,得跟著他才行啊」


    把兜帽深深的蓋上之後,很開心的笑著的法爾背起了自己的行李袋。康絲坦絲也同樣背起了自己的行李袋,二人走出了房間。


    離開了神殿,路西德最先前往的事酒館「虹色蝶」。這家店不隻是酒也能端出簡單的食物,今天早上準備了麵包和燉菜。


    店內很熱鬧,桌子也已經坐滿了一半以上。客人裏既有像是工匠和商人的人,也有體格壯碩的像是木匠或石匠的人。裏麵也有披著外套背著行囊的像是旅人一樣的人。這下的話路西德他們也就不顯眼了。


    三個人圍在了在角落裏空著的一張桌子,路西德點了燉菜。因為燉菜是在大鍋裏放入大量的食材,一直點著爐灶的火在煮著的東西,所以馬上就能上菜。


    不知是不是因為很忙的緣故,店員用有些粗魯的動作把四個深皿放在了桌子上。一個盤子裏放著幾個拳頭大的麵包,剩下的三個則是冒著白色的熱氣。


    燉菜的配料是煮爛的蘿卜和白薯,以及蘑菇。法爾讓出了感歎的聲音,康絲坦絲則是咕嘟的咽了口口水。


    忽然的,法爾的肚子微微的響了一下。深深的蓋著兜帽的劍姬不禁用手捂著自己的肚子。而脫掉了兜帽的康絲坦絲噗嗤的笑了出來。


    「真遺憾呢。看不到法爾姐姐大人害羞的表情」


    在她說完之前,這次又輪到康絲坦絲肚子叫了。她的臉直接紅到了耳根,又特意的把脫掉的兜帽蓋了回去。看著她這幅樣子,路西德抖著肩笑了出來。


    「不管是誰肚子餓了都會叫的。沒有什麽好害羞的吧」


    於是乎庶子王子,沐浴在了從兩個方向射來的冰冷的視線之中。


    「路西德。我本以為你還是個稍微有點眼色的男人,看來是我估計錯了啊」


    「所以兄長大人才會被王宮的女官和侍女像是蛇蠍一樣討厭呢。就算在騎士和士兵那裏人望,那也隻是在偏袒您而已」


    路西德對被責備這件事不能釋然,但他推測在這種情況下反駁的話隻會再被反駁而已,所以他就乖乖的不說話了。


    「話說,路西德。隻有這些嗎?」


    被法爾這麽問到,路西德扭了扭頭。


    「有缺什麽嗎?」


    被這麽一問,法爾用理所當然的口吻答到。


    「現在不是在神殿,而是在這種正經的店裏吃東西。沒有為了不弄髒衣服用的餐布,還有配著燉菜的葡萄酒之類的」


    「才沒那種東西。你看看周圍」


    忍著不大聲喊出來,路西德勉強的用呻吟似的聲音這麽說到。法爾用手指壓著兜帽,慎重的環視著店內。有單手拿著深皿狼吞虎咽的吃著燉菜的客人,也有撕著麵包就著燉菜的客人。


    「那才是在這的吃法。考慮到價格,也可以要杯水,但想喝葡萄酒就得付相應的錢。你要是說餐布什麽的可是會被笑話的」


    「是,是嗎」


    盡管如此法爾仍是一臉半信半疑的表情,看向了康絲坦絲。


    卡維爾的王女用木製的勺子盛了一大勺燉菜,氣勢很猛的送到了嘴裏。好像很燙讓她憋紅了臉瞪大了眼發出了「嗚呼,嗚呼」的鼻息。


    「原來如此」這麽點了點頭,法爾也拿過了木勺。她邊時而確認著康絲坦絲的吃相,把燉菜送到了嘴裏。看她想要拚命的保持高雅的舉止,可盡管如此她的動作仍然比路西德還快。


    ——神殿的飯就那麽難吃嗎。


    邊撕著麵包吃著燉菜,路西德稍微做了下反省。


    在她們二人稍微鎮靜下來之後,路西德提出了關於今後預定的話題。


    「關於接下來的事,首先是先去入手真貨吧?」


    因為這是家客人來往絡繹不絕人聲鼎沸的店。所以他覺得沒什麽問題,但為了謹慎起見把「聖劍」這個詞個省略了。盡管如此他的意思也準確的傳達到了,法爾點了點頭。


    「沒錯。恐怕克洛古斯塔也知道那個地方。他肯定也會派部下過去想要得到它的吧。如果變成那樣了就很頭疼了」


    「我知道了。那個地方是哪?離這遠嗎?」


    「騎馬大概得花十二,三天的地方吧」


    法爾在桌子上用手指畫了個大致的地圖。


    「從這裏向北,就進入席艾汀王國了吧。而從南到北一直線的橫穿席艾汀,越過國境之後有個未踏地。那裏好像就是那個未踏地的樣子」


    路西德青著臉看向了若無其事的這麽說著的法爾。康絲坦絲也因為緊張和恐怖繃緊了表情。


    「未踏地?」


    盡管是白天仍然很昏暗,魔物成群的徘徊著,在大陸上被作為決不能靠近的領域的恐怖之地。


    盡管用未踏地來一言概


    括但它們也是有各種各樣的,既有在已知的範圍裏沒有任何人進去過的空間,也有曾經由國家統治,但在那個國家滅亡後,被丟棄在那裏化作無人的荒野變成未踏地的例子。


    未踏地內有古代遺跡,裏麵沉睡著未曾發覺的財寶的傳聞絡繹不絕,也不斷有妄想天上掉餡餅的人進入未踏地後失去了消息的話題。


    也有熱衷於想把國境向外擴張的諸國想未踏地派遣了調查隊,然後聽取了奄奄一息的回來的調查隊的報告打消了調查的念頭的事。這種記錄在卡維爾裏也有很多。


    「怕了嗎?」


    浮出了戰意滿滿的笑容,法爾這麽問到。路西德則是露出了扭曲的笑容回應她。


    「要說不怕是騙人的啊。嘛,不過就算是魔物或者龍也要比你來的好啊」


    法爾麵露怒色,在桌子下踹了路西德的腿一下。


    吃完了飯,三人離開了「虹色蝶」


    「那麽,我們走吧。法爾姐姐大人」


    被精神倍兒棒的康絲坦絲給拉著手,法爾走在大街上。路西德和她們並排,以遠離她們一,兩步的形式跟著她們。


    因為被兜帽擋著所以看不太清,但法爾的表情一半是喜悅,另一半則是緊張。能在外麵自由的走動是很開心,但加上她必須得隱瞞身份,還得這樣去買東西。這不禁讓她皺緊了眉間。


    抬頭看去,天空很晴朗。頭上一片鮮豔奪目的碧色。雲很少,太陽在緩緩的上升著。


    「像這樣來買東西,我還是第一次啊」


    「就是說,果然您都是拜托禦用商人的嗎?」


    因為同樣身為王女,所以能更快的察覺。法爾對康絲坦絲的問題點了點頭。


    「沒錯。他們會定期的過來,賣給我和阿爾特姐姐大人稀有的工藝品,或者問我們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我們隻要把想要的東西告訴他們就行了」


    這就是對法爾來說的購物。就算會率兵上戰場,這種傾向也不會變。因為和路西德這種庶子王子不同,作為繼承了正統血統的王女的法爾,有擁有充分的能力的親信們跟著。他們想當然的也知道聖劍的事,也會注意這方麵。


    當然法爾也學習了很多關於戰鬥的事,實際上自己也實踐了,但親信們的協助也是必不可少的。他們就是為此存在,他們不能讓王女失敗。


    「作為王女我也到王都的城下視察過兩,三次,但那都隻是在護衛們的保護下繞著決定好的路線轉而以。並不像這樣」


    因為深深的蓋著兜帽,所以法爾的視野很狹隘。但盡管如此映入眼簾的各種各樣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是很新鮮的。菲艾魯巴又是她第一次來的城鎮,所以更是如此。


    「康絲坦絲已經習慣這樣了嗎?」


    「嗯。兄長大人出來討伐山賊的話,就必定會在附近的城鎮落腳。那個時候我隻要去拜托,就能允許我同行兩,三次」


    康絲坦絲的回答,讓法爾往後扭頭看去。路西德很少見的邊左右環視著四周邊走著,然後注意到了露出苦笑的法爾的視線扭了扭脖子。


    「咋了?」


    「不,沒什麽」


    ——由衷覺得路西德真的是很寵康絲坦絲啊。


    她決定把這陣低語藏到心裏。


    三人的前往的,是在菲艾魯巴中央的廣場。


    這個小鎮從早上一直到中午之間都在廣場上開有集市。居民們吃完早飯便會提著籃子在這裏林立著的路攤裏購物。隻有有無論怎樣都買不到的東西,他們才會去有著門麵房的專門的店裏去買。


    路西德把旅行必須的道具和糧食等都整理在了一張便條上。看了這張便條的法爾覺得很不可思議的向庶子王子問到。


    「要買五天份的糧食嗎?我覺得有點多啊」


    「明天,離開這座小鎮之後,直到穿過帕爾米亞的國境進入席艾汀位置,我都不打算在城鎮或者都市裏落腳。要是有無論如何都需要的東西的話,就在遠離街道的村子裏籌辦」


    法爾吃了一驚,但馬上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就是說今天得花上一天準備,得把需要的東西都弄齊才行吧」


    「帕爾米亞現在是這種情勢,我想盡早離開這啊。如果半路缺了什麽東西的話,會花上不必要的時間。而且——」


    路西德對法爾和康絲坦絲露出了壞心眼的笑容。


    「從明天晚上開始就又要繼續過上裹著外套在地上睡的生活了。今晚好好的珍惜毛毯和稻草的感覺吧」


    兩位王女無法反駁。確實,就算隻是稻草,也遠比睡到地上要好。


    看到集市了。在廣場的中央有座巨大的鍾塔,這成為了一個地標。這時,和法爾牽著手的康絲坦絲發出了感到很意外的聲音。


    「兄長大人和法爾姐姐大人的事被做成詩了呢。消息真是靈通呢」


    法爾和路西德各自來了興趣,順著康絲坦絲的視線看了過去。她的視線正看向在路邊彈著豎琴邊吟誦的吟遊詩人。


    側耳聽著吟遊詩人的詩,他的確是在吟誦著在裏斯提昂戰役裏路西德和法爾單挑的事。在他的周圍大概聚集了十幾名客人,有的人頗感興趣的聽著,有的人則是很開心的聽著他的詩。


    「畢竟是被稱為二強的大國之間的,王女和王子的單挑啊。考慮到這一點的話,可能意外快的也傳到這種地方來了也說不定」


    對康絲坦絲這麽回答完,法爾低下了頭紅起了臉。


    「話說回來,就算是戰敗了,自己的事被做成詩,還在眼前被吟誦真讓人覺得害羞啊」


    「但是,考慮到法爾姐姐大人諸多的武勳,在王都之類的地方更會每天都被吟誦的吧?」


    「從親信和侍女那裏是有聽到過這類事,但我自己除了去視察以外是不會出城的啊。到了視察的時候,這種的也都會被事先趕走的」


    雖說害羞,但她並沒想阻止他。吟遊詩人就是靠這個混飯吃的,而且她也沒打算壞了駐足去聽這個詩的人們的心情。


    詩迎來了終幕,臨近了法爾敗北的場麵。他把讚頌著法爾的勇敢的前半部一轉,強調起了悲劇性的手法可謂是出色的。


    「——不對啊」


    法爾皺緊了眉頭。因為詩的內容突然變得與事實不符了。


    「我是聽說過這種的都是誇大或者添油加醋的東西但為何,會變成我是因為友軍被要挾為人質才投降的?」


    「因為您被兄長大人強硬的推倒了呢」


    「你這說法有些語病,但如果要說那時沒有貞操的危機感的話是騙人的啊」


    這和對路西德的信賴又是另當別論了。在敵中被孤立,在單挑中輸掉。變成那樣的話,法爾也就隻不過是名年輕的姑娘。而且她還品色兼備,就算出現無視她在政治上的價值而暴走的家夥也不奇怪。


    看向路西德,他沒有加入二人的對話,無言的看著吟遊詩人。


    「有什麽在意的嗎?」


    被法爾這麽問到後他「嘛,有點」這麽含糊的回答著。


    三人再次走了起來,進入了集市。以鍾塔為中心這裏林立著許多路攤,店裏的人都在吆喝著。秋日的涼氣,在這裏變成了熱氣。


    不管哪個攤子前麵都非常熱鬧,形成了人群。既有賣著用麵包夾著肉和蔬菜的簡單的食物的人,也有把肉切塊拿出來賣的人,也有把雞蛋和蘑菇放在木桶裏出售的人。在稍微遠離喧囂的地方,也有小醜和吟遊詩人之類的人。買完東西的主婦,或者在散步中順道靠過去的老人因為被他們的表演和詩給勾起了興趣而駐足觀看欣賞。


    法爾想著五天份的糧食肯定會變成大號行李,但付點工錢之後,他們就能幫忙給運到自己借住的神殿裏。路


    西德也說了沒問題,法爾就拜托他這麽做了。


    「在我的國家裏,一定規模的商人也會這麽做。而且,神殿的位置不管是誰立馬就能知道。嘛,神殿能還能辦到這種事讓我嚇一跳就是了」


    路西德會擺著半厭煩的臉這麽說,是因為體會到了神殿擁有的力量的一角了吧。法爾也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知道神殿的力量。


    然後他們繼續著購物,忽然的康絲坦絲問到。


    「法爾姐姐大人,那個是什麽啊?」


    亮紅色秀發的王女指著的,是在販賣烤肉串的攤位。塗上醬汁的烤肉的香氣直接飄到了這邊。在想事情的路西德不知是不是也被勾起了興趣,他看向了那邊。三人朝著那家攤位走去。


    「這是什麽肉」


    法爾這麽問到後,在擺著烤串的男人「這是雞肉喲」這麽和藹的回答到。他拿了一串烤的很出色的肉串,勸誘著法爾。


    「肉和肉之間好像夾了什麽東西,那是什麽?」


    路西德凝視著烤串,向法爾問到。法爾用帕爾米亞語聞了聞店家,然後把回答告訴了路西德。


    「肝。好像是肝髒」


    這句話不止是讓路西德連康絲坦絲都露出了大吃一驚的表情。


    「唉。帕爾米亞人還會特地去吃肝髒嗎?」


    「在卡維爾是不吃的嗎?它們和肉不用的獨特的口感和味道,我是不怎麽討厭啊。我的親信們也說和麥酒火酒很配」(a:火酒泛指度數很高的酒,比如燒酒,伏特加等)


    「把魚或者小型的鳥整隻烤的話是會連同肝髒一起吃掉,但像這樣用特意把肝髒給挑出來的方式吃的話」


    康絲坦絲皺著眉看著烤串。法爾歪了歪頭。


    「但是,在宴會上也會把烤好的整隻羊羔或者乳豬給搬出來的吧?」


    「那一類的都是把所有髒器給取出來,塞入代替的野菜或者木果的哦」


    「我聽說過獵人會把剛獵到的獵物的髒器烤來吃。但那是有著要把獵物的強大化為己有的意義在。不,我這也不是對別人吃的東西挑毛病」


    路西德也盡他所能的挑選了措辭,但還是隱藏不住他的衝擊感。


    法爾交給店家一枚銅幣買了一串烤串後,催促著同父異母的兄妹離開那裏。如果肚子不餓的話,她也沒想吃烤串,但在人家店前露出那種明顯的厭惡的態度的話她覺得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抱歉」


    在足夠遠離燒烤店的地方,路西德道了歉。康絲坦絲也用快要消失的聲音「非常抱歉」這麽低語著。他們好像是正確的理解了自己態度的不妙之處和法爾買烤串的理由。


    「務須在意。畢竟這不管對我還是對你們來說都是珍貴的體驗啊」


    像是安慰他們一樣這麽說完,法爾斜視著路西德笑了出來。


    「而且,能看到總是洋洋得意的你失落的樣子,稍微讓我有點高興」


    路西德板起了臉,但從昨晚開始自己都是一副半教導人的態度也是事實。不過,庶子王子沒有保持沉默,指向了法爾拿著的吃了一半的烤串。


    「可以的話,把那個給我嚐嚐。我想嚐嚐肝髒是什麽樣的味道」


    法爾手裏的烤串已經被幹掉一半了。交互看了看烤串和路西德,她用冷淡的態度把烤串遞了過去。路西德迅速的接過了它,咬起了剩下的一半。


    「如何?」


    稍微停頓了一下這麽問著的法爾的表情上,帶有些許的難為情。但是,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深深的蓋著兜帽的原因,好像並沒有傳達給路西德。


    「好苦」


    路西德用光是咽下去就夠辛苦的了的表情回答到。這個反應讓法爾在兜帽下麵不滿的撅起了嘴,一個人走了起來。康絲坦絲輕輕的瞪向了義兄。


    「兄長大人。您剛才的感想太過分了」


    「你這話是」


    路西德想反駁,但義妹的碧瞳裏蘊含著怒氣,所以他把話連同正在咀嚼著的肝髒一塊咽了下去。確實,是自己拜托她讓給自己的,就一句好苦就完了沒禮貌也得有個度。


    「我說」這麽的,路西德朝著走在前麵的法爾的背後搭話到。但是,劍姬好像跟沒聽見一樣在人群中前進著。路西德加速走到了她的旁邊。


    「剛才對不住了」


    「我又沒在意什麽,你沒必要道歉」


    這麽回答著,法爾連看都不看路西德一眼。現在要是再說果然很好吃什麽的,隻會讓她覺得是客套話不買賬的吧。


    迷失了話語之後,路西德說到。


    「我知道了。等下我買東西的時候,分一半給你。當然是我覺得好吃的東西。如何?」


    法爾動了動脖子,看向了路西德。她諷刺的說到。


    「你說要把你吃剩一半的東西給我?」


    「分享好吃的東西是當然的吧」


    察覺法爾的聲音裏包含了憤怒意外的感情,路西德馬上這麽回到。法爾噗嗤的笑了出來。雖然不至於到完全的程度,但她心情好像稍微好了點。


    「那我就期待著你會給我什麽吧」


    於是乎,三人又繼續開始了購物。


    雖說如此,但對法爾來說不管什麽都是新奇的,所以不知不覺得他們便停下了腳步。她時而看著工藝品發出讚歎,時而看著飄著香氣的麵包征求著自己肚子的意見,時而看著外套和帽子之類的然後拿著自己的和它們比較。


    每次康絲坦絲都會拽著她的袖子催促她,但對卡維爾的王女來說,東西很新奇這點上也是一樣的。第一次見到的烤點心讓她滿麵生輝,看著小醜的表情會發出感歎的歎息,看到賭博鬥雞會皺緊眉頭。


    雖然她們的目光被吸引著,但購物也算是完成一半了。在來往的人群裏看到了一群令她吃驚的人,法爾銳利的眯起了眼睛。


    「——路西德,康絲坦絲。呆在我旁邊」


    壓著聲音喊著二人,法爾她們躲到了攤位後麵。


    「法爾姐姐大人,怎麽了嗎?」


    「有認識的人」


    法爾從暗處悄悄的看著外麵的情況。她的視線前方,有三名裹著旅裝的男人。不管哪個都是身高體壯,從外套的下擺那裏能看到像是劍鞘一樣的東西。


    「那三人是在王宮工作的騎士」


    「你說在王宮工作?那樣的家夥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


    路西德罵到。康絲坦絲抬頭看著法爾。


    「該怎麽辦?要悄悄的跟在他們後麵嗎?」


    「還是算了」


    雖然覺得康絲坦絲的提議很有誘惑,但法爾搖了搖頭。


    「他們帶著劍,這邊是空著手。而且,站在前麵的那個男人——」


    法爾的視線看向了其中一位騎士。大概是二十歲過半吧,那是名有著黑色的短發和銳利的眼神的男人。久經日曬的臉表情冷漠,但他那自然的舉止裏沒有半點破綻,可以看出是一名熟練的戰士。


    「那個男的叫內斯特,是克洛古斯塔頗為信賴的騎士。劍法也很高明。因為是在人群裏所以他看不到我們就算了,輕易追過去的話會很危險」


    邊向二人說明著,法爾思考著。在這裏的就隻有那三人嗎。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


    「很難想象他們是為了找法爾姐姐大人而來到這座城鎮的難不成,他們的目的和我們一樣嗎」


    「恐怕呐。克洛古斯塔不可能不知道聖劍的真相。而且,那三個人應該都有和魔物戰鬥過的經驗。去未踏地很適合應該很適合的吧」


    「要先回神殿一趟嗎 ?」


    法爾對著路西德的話搖了搖頭。她下了個大膽的決定。


    「不,繼續買東西吧。就像康絲


    坦絲說的一樣,他們應該想不到我會在這種地方。更別說,這種人流了。隻要我們別太過警戒,讓對麵反而覺得我們很可疑就沒問題了吧」


    接著,在三人混入人群之中時。


    「法爾姐姐大人。他們靠過來了」


    康絲坦絲慌忙的出聲到。朝那邊看去,內斯特他們正向這邊走來。


    「我們隻是客人而已。就像剛才一樣邊瀏覽那一帶各種各樣的商品邊慢慢的走吧」


    握著康絲坦絲的手,法爾壓著聲音回答到。路西德該說是不愧是他嗎,在那裝作四處看風景。


    自己和他們的周圍有許多客人非常的熱鬧,熱氣和喧囂聲四溢。還有穿著比自己還要奇怪的小醜在。應該沒必要擔心。


    一步,兩步的走著,她們和他們擦肩而過。法爾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


    想著如果被看到臉的話怎麽辦的劍姬很緊張,但幸運的是並沒有發生那種事,內斯特一言不發,其他兩人則是在談笑著,他們邊看著路攤形形色色的商品邊走著。在和他們拉開了足夠距離的地方,三個人安心的舒了口氣。


    結束了購物,三人離開了集市。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不少,太陽幾乎升到正上空了。


    「很好。我稍微有個地方要去,你們先回神殿吧」


    確認了自己寫的購物便條,路西德這麽說到。法爾向他問到。


    「讓我們同行有什麽不妥嗎?」


    「你們還是別跟來為好。我接下來要見的家夥人脈還挺廣的。她還說之前從遠處見過法爾一次」


    被這麽一說,法爾就不再說要同行了。康絲坦絲沒說要一起去,是因為在擔心她吧。


    路西德對兩人揮了揮手在街上走了起來。法爾和康絲坦絲目送了庶子王子後,便返回了神殿。


    和法爾她們分別的路西德朝著和自己住的神殿不同的神殿走去。心情還不錯。因為用來製作魔槍的子彈的材料買了三發份的。雖然必須要慎重的考慮開槍的時機,但總之還算是充分吧。


    他到達了目的地的神殿。大小雖然差不多,但這裏的神殿麵對著主幹道,牆壁上的裝飾和也很華麗。隻尋著能夠讀懂的帕爾米亞語看下去,發現裝飾在這座神殿的壁麵上的並不是諸神的故事,而是圍繞著聖劍展開的故事。


    在一千多年前,全身覆蓋著黃金鱗片的巨龍出現在了大陸。黃金之龍吞噬人類,吞噬野獸,吞噬幻棲民,連從以前開始就住在大陸上的龍們也被它吞噬了。它破壞群山,吹散湖水,焚燒森林。


    在當時,人類和幻棲民之間並沒有什麽交流,但一個叫做馬特爾的人類王國的王子呼籲幻棲民一起戰鬥。經曆了重重試煉,那名王子終於得到了幻棲民們的協力,接著又借到了很久以前便在大陸棲息的龍們的力量。


    在第一次的戰鬥裏他們敗給了黃金龍。黃金龍猙獰又生命力旺盛,它的鱗片十分強韌,不管是幻棲民優秀的武器還是龍爪,都不能對它造成致命性的傷害。


    但是,他們成功的折斷了黃金龍的一隻爪子。他們用幻棲民和龍們的力量鍛造那隻爪子,做成了一把劍。


    在第二次的戰鬥裏,馬特爾王國的王子手持那把劍和黃金龍進行了戰鬥。


    接著,他贏了。王子被讚頌為英雄,但他卻留下劍悄悄的消失了。


    王子是庶子,他有一名繼承了王家正統血統的弟弟。有人說他是討厭和弟弟的爭鬥為王國帶來不和,也有人說他是厭煩在打倒了黃金龍的瞬間便開始的政治鬥爭,但真相是什麽並沒人清楚。馬特爾王國把打倒了黃金龍的劍作為王國的至寶為其命名『聖劍梅爾莎納邱』。而馬特爾王國的王冠,由弟弟加冕了。


    在這之後,馬特爾在大陸的諸國中的勢力劇增,到下一任國王卡爾文的時候,已經開始接連吞並鄰國了。


    卡爾文是個野心家,既有能力,又被幸運所眷顧。他終於達成了史上第一次大陸的統一,馬特爾從王國變成了帝國,而他則自稱「聖劍帝」。


    但這空前的帝國,僅誕生了五十年便毀滅了。因為忍受不了暴政的各地都發起了叛亂。帝國僅僅即位了三位皇帝。


    從毀滅的帝國裏,衍生出了幾個王國。諸國都在主張自己才是繼承帝國之國,大陸進入了長期紛爭的時代。


    自那之後的大約一千年間,大陸都在亂世和短暫的和平之間往複,諸國一繁盛便開始爭鬥,隨後消亡。但是,終於出現了再次統一大陸的王國,時至今日。


    有時,吟遊詩人們把現在的時代稱為「千年戰爭的時代」。再過一百年是不是就要叫做「一千一百年戰爭的時代」了,路西德諷刺的這麽想著。


    在馬特爾帝國毀滅後便興盛起來的王國之中,還存留到現在的就隻有席艾汀王國了。除此之外的都是建國連三百年都不到。


    「聖劍從馬特爾傳到席艾汀,然後是帕爾米亞嗎」


    路西德露出了惡黨般的笑容這麽低語著。如果聖劍到了法爾手裏的話,肯定會用更爽快的感覺成為那一章故事裏的一段佳話吧。


    「我是來見住在這裏的一個叫琳達的女孩的,能讓我過去嗎」


    他是想盡可能的露出和藹的笑容的,但神官卻像是看著流氓惡棍一樣用懷疑的目光看向了他。


    「你找她有什麽事」


    「我是她客人。是找她來談生意的。如果不能放我過去的話能幫我叫一下她嗎」


    這麽說完,路西德把琳達告訴他的房間號告訴了神官。


    「請等一下」


    神官用神官衣的袖子裏取出了鈴鐺,搖了幾聲。然後把情況告訴了從裏麵跑過來的年輕神官。那名年輕的神官又向裏麵跑了回去。路西德在乖乖的等著的期間,觀察著神殿本體,還有延伸到中庭那裏的過道之類的地方。


    ——說是個小小的旅行商人,倒是住了個挺不錯的地方啊。


    他壞心眼的想著可能她多少有些打腫臉充胖子。


    沒過一會聽到了腳步聲,黑色短發的少女出現了。長袖上衣配及膝的褲子,把外套纏到腰上的打扮還是和昨天一樣。


    「哎呀,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萊桑達嗎」(a:翻到這我噴了,別問為啥)


    琳達露出了明朗的笑容,喊著路西德的假名。路西德也對她還以笑容。


    「這麽突然不好意思啊,琳達」


    「沒事沒事,工作的事我可是大歡迎啊。今天不知為何醒的很早,看來傳說也是不可小覷的啊。早起的人能看到幸運的鳥兒」


    琳達說的好像是帕爾米亞自古傳下來的諺語。有一種就像是黎明一樣隻會在很短暫的時間內現身的鳥,看到那種鳥的人好像會被些微的幸運所眷顧。


    路西德和琳達一起離開神殿後,在路邊的某個攤位隨便對付的買了麵包和飲料。他們都知道關於錢的計算是很精細的事,所以都沒讓對方請客,自己掏了自己的份的腰包。


    「你說來談生意,具體是什麽?」


    大口的吃著麵包,琳達爽快的這麽問到。路西德也沒打算浪費時間。就單刀直入了。


    「我要出去旅行,所以想要地圖。從這裏向北出發進入席艾汀王國,然後一直線的穿過席艾汀,再向北走」


    路西德的話讓琳達咬著麵包皺緊了眉頭。她吃驚的說到。


    「從席艾汀再往北,不是全是魔物的未踏地嗎。你要去自殺嗎?」


    她這直率的說話方式讓路西德露出了苦笑。他並不討厭這種說法方式。


    「很不巧,我還沒打算死。我可是決定了死的時候要把好吃的飯吃個飽,然後躺在暖和的床上靜靜的斷氣啊」


    「你昨天也說過這種話呢。既然不是想要自殺那是要幹嘛」


    「很常見的事啊。想要一攫千金唄」(a:一攫千金並非漢字成語而是日語熟語,譯作中文意思就是一夜暴富,天上掉餡餅那種)


    琳達用像是在看傻瓜似的眼神看著一臉得意的這麽說著的路西德。


    「雖然你不管是臉還是嘴都很壞,還很小氣,但我覺得還稍微能懂得衡量得失的啊。光是地圖就行了嗎?我還可以賣你寫遺言用的羊皮紙和墨水哦?」


    「我說你是個商人吧。祝你成功,這種話都不會說的嗎」


    路西德很不愉快似的皺緊了臉這麽說完,琳達聳了聳肩。


    「你要是身經百戰的冒險者的話,要賣寶貝的話請務必來找我,這種話我也是會說的啊。聽了可能會讓你不快,但我可是認真的這麽說的哦?」


    也就是說,她好像是用自己的方式的話語在阻止路西德的樣子。


    ——仔細想想,這也算是普通的反應啊。


    去未踏地這件事,給人的就是這種感覺。因為他身邊隻有意誌堅定的法爾,和羨慕法爾的康絲坦絲,所以可能讓他對這之類的感覺有些錯位了。


    ——盡管如此也應該稍微選擇些表達方式吧。(a:你有臉說人家)


    為啥我周圍的女人盡是些毒舌啊。路西德在心裏悄悄的歎著氣。當然的,這種直來直往的交往方式這邊也會很輕鬆,所以沒想讓她訂正這也是個頭疼的地方。


    「我先聲明,我可不是一個人去的啊。同行的還有熟練的劍士和高超的魔術士」


    「身位貴族三男的你就是個提行李的?」


    「還兼任夥夫」


    而實際上,如果隻需要法爾去戰鬥就能了事的話,路西德的任務就隻有這些了。路西德的話終於讓琳達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敗給你了」


    這麽說著,琳達歪了下身子,迅速的咬了一口路西德手上的吃了一半的麵包。他連阻止她的空暇都沒。就這麽嚼著麵包,她開始談起了生意。


    「如果隻畫了主要的街道和大都市的那種可以的話,到明天早上就能給你準備好。但是,當然不是免費的。要銀幣二十四枚」


    「這不比市場價還便宜不少嗎?」


    估計著得要銀幣二十七,八枚左右的路西德用可疑的目光看向了琳達。黑發的女商人咯咯的笑了出來。


    「這是咱們的第一次交易,所以稍微給你點優惠。也包括了剛才的麵包的份」


    「還有詩的份嗎?我在酒館告訴你的法爾謝菈王女和路西德王子的單挑的事。你把它賣給這座鎮子裏的吟遊詩人們了吧」


    路西德若無其事的這麽說完,琳達的黑瞳裏便浮出了驚訝之色。稍微停頓了一下,她露出了為難似的笑容。


    「是我賣給他們的,你這麽單方麵的斷言不覺得有些不妥嗎。那個時候我也有在街上聽,難道那不是吟遊詩人們想參加了那場戰鬥的士兵那裏詳細聽來的嗎?」


    「你也不用給我裝傻。我也沒說不準你外泄。隻不過——」


    露出了惡黨一般的笑容,路西德繼續說到。


    「在告訴你的時候,我稍微混了點假話進去。是如果是參加了戰鬥的家夥能馬上察覺到的那種假話。而吟遊詩人們是按著那個假話吟誦的」


    說明到這種地步了,琳達也不再裝傻了。她那涼爽的笑容變成了苦笑,慫了聳肩。


    「真過分啊。告訴我真的又不會少塊肉」


    「告訴你是沒關係,但在那之前我有件事想問你」


    收回了笑容,路西德用有些認真的表情這麽說完,琳達輕輕的點了點頭。


    「現在的法爾謝菈王女是被附上賞金的,也就是逃犯吧。在外麵那麽正大光明的吟誦她的詩沒關係嗎?你可能也會脫不了幹係的啊」


    「什麽啊,這種事啊?」


    像是沒什麽值得在意的似的,琳達搖了搖頭。


    「那群人明天就會吟誦克洛古斯塔將軍還有他麾下的騎士的詩了。雙方都顧及到是那些人的主意。在這一點上,那個話題正合適。因為是關於身為聖劍使,被譽為常勝王女的法爾謝菈殿下戰敗的詩啊」


    路西德不禁「原來如此」的苦笑到。自己的擔心好像是不必要的多管閑事了。


    「那,這是地圖的貨款」


    這麽說著,路西德從掛在腰間的皮袋裏取出了一枚貨幣,扔給了琳達。雖然用手掌接住的女商人沒有喊出聲來,但還是瞪大了眼睛。


    「金幣?」


    「這是卡維爾的小型金幣。找零就先放你那了」


    卡維爾王國有大小兩種金幣。就算是小型的金幣,換算成銀幣也能值百枚以上。琳達歎了口氣重振了下精神,看向了路西德。


    「貴族的三男?」


    路西德大大的點了個頭。因為琳達的話並不是出自懷疑,而是確認他是不是要繼續用這個身份設定。她用雙手捧著金幣,用作為一名商人的表情向路西德道了謝。


    「謝謝惠顧,萊桑達大人。剩餘的錢就如您所願由我保管。今後也請多關照」


    在這種情況下把找零交給她保管這種行為,有兩層含義。其一是不想讓她追查路西德的身份。其二,是表示今後也想和她進行交易的意思。


    之後琳達列舉了幾個城鎮或者都市的名字。隻要去那裏的話就能大體上掌握她的消息。身位旅行商人的她,不會在一個鎮子裏停留。


    接著結束了買賣之後,她就馬上變回了不是女商人時候的表情。


    「但是,真的沒事嗎?錢可是不會讓魔物放過你的啊?如果是龍的話給金幣它可能會放你走就是了」


    她這句話的後半部分是以龍的黃金醉為原型的玩笑吧。路西德笑著答到。


    「我不是說了嗎。同行的都是靠得住的家夥,所以沒問題」


    「我知道了。反正我這邊也決定相信你了。地圖明早來我住的地方拿吧。還是說,我給你送過去?」


    「不,我來取就行了」


    「我知道了。話說回來,差不多該告訴我了吧?法爾謝菈王女和路西德王子的真正的單挑是怎麽個情況」


    對著眼睛裏散發著好奇心的光輝這麽問到的琳達,路西德稍微覺得有些內疚。她肯定是天真的相信真正的單挑是要比路西德告訴她的那些瞎扯淡的事更加厲害的東西的吧。


    「我也必須對那些人道歉才行。哎呀真是的,沒有拿到證據就把這個話題賣出去真危險呢」


    迷茫著該怎麽對說著這些話的她說,但完全沒頭緒,路西德便邊隱瞞聖劍被折斷的事,還有魔槍的存在邊把大概的事實告訴了她。


    法爾謝啦王女和路西德王子進行了單挑。雖然她積極的進攻把王子逼入絕境,但她的聖劍被王子拚勁全力的搶走了。在她這麽失去了武器的時候,和王子一起被頭上降下來的投網蓋住被抓到了。


    聽完的琳達發出了「唉」的一聲短促的驚訝聲。


    「什麽啊這是。完全燃不起來啊,這種的。什麽鬼啊,還投網」


    「你也這麽覺得吧?所以我關照著聽的那一方才添油加醋了」


    對路西德來說他隻能這麽回答了。他苦笑著對啞然的琳達說到。


    「不過事實這一情報比什麽都要管用。你就好好有效利用吧」


    「這玩意你讓我怎麽用啊!」


    被大聲的怒罵著,路西德聳了聳肩。接著兩人便相視而笑。雖然都是苦笑就是了。


    從菲艾魯巴鎮出發五天後,路西的他們穿過了帕爾米亞國境,進入了席艾汀王國。他們當然沒有通行證,所以便遠離街道,避開聳立在國境的城寨,從不顯眼的地方悄悄的潛入進去。


    「沒


    有許可證而穿越國境很簡單嗎?」


    在進入席艾汀的領內之前,路西德和法爾異口同聲的對這麽問到的康絲坦絲還以「並不難」的回答。


    「隻是穿過去的話,也就是會麻煩點而已」


    「畢竟國境那裏的城寨的哨兵並不是能麵麵俱到的看到每一個角落啊。隻要有山,河川或者湖泊的話要入侵進去就很容易了。更別說僅僅三人而已。不過,要想進入大都市的話就會被要求出示通行證。所以我們還是不要靠近大都市為好」


    這兩個人都有過擊退越過國境攻打過來的敵人,和越過國境攻打他國的經驗。


    再加上路西的從琳達那裏買來的地圖是個好東西,所以他們連半天都用不了便穿越了國境。


    進入了席艾汀王國的法爾停下了馬,脫下了一直戴著的兜帽,呆呆的看著舒展在眼前的光景。


    並不是因為看到了與以往不同的景色。蔚藍的天空,一望無際的染上半邊秋色的草原,遠處能看到在帶有黑色的綠色裏混入了秋季的紅葉的森林。這在帕爾米亞也並不是什麽少見的景色。


    但是,光是因為這裏並不是帕爾米亞領土而是席艾汀領土,就讓她的心中充滿了緊張和解放感。


    雖然已經進入過好幾次席艾汀領土,但那時是以擔任帕爾米亞軍的指揮官作為聖劍使的法爾謝菈的身份進入的。她從未一一名少女的身份來訪過這裏。


    ——從這裏開始,我就要踏上旅途了。


    得到聖劍,建國興邦。把姐姐從帕爾米亞紛爭的漩渦之中救出來。不管哪個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法爾並沒有考慮過成功失敗雲雲。


    終於,得以開始了。從姨母那裏聽到了聖劍的真相後煩惱了數日,她不斷的在思考,終於下定了決心。在心裏所描繪出的夢想。現在就要朝那裏踏出一步了。看向旁邊,路西德和康絲坦絲都在。他們兩個也跟她一樣在眺望著席艾汀的風景。


    「你在想什麽呢?」


    這麽問完,路西德故意的打了個哈欠。


    「我隻是在想終於可以住旅館了。趕緊走吧」


    「您想蒙混過去呢,兄長大人。您是第一次看到席艾汀而感動了吧」


    「我可沒有看著區區一片草原就感動的興趣啊」


    路西德板著個臉回應了義妹的指摘。比起他的話,他的表情還要更加的誠實。


    「現在還隻是在中途而已。走吧」


    法爾策馬飛馳了起來。路西德跟在了她的後麵。三人的目的地在席艾汀的盡頭。想要發表感慨的話,這些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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