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淩悅清不知是以什麽情緒說了一句。


    薄涼點點頭,淡淡一笑迷倒眾生,開口卻說:“是我,很不幸,我居然被你記住了。”


    淩悅清臉色一沉,卻不敢在薄氏公司的總裁麵前再隨意放肆說什麽。


    蕭子禾瞥見薄涼牽住路綺笙的手,又急眼了,薄涼的出現似乎激起了他大男子主義的占有欲,用力甩開淩悅清的手,就焦急地上前意圖去拉路綺笙。


    薄涼眼角微微一抽,也沒即刻阻攔,直到蕭子禾的手堪堪要觸碰到路綺笙的手臂時,才猛然出手緊緊鉗製住蕭子禾,手掌一點點收縮,疼得蕭子禾眉頭緊皺,卻還逞強說道:“你放開綺笙!”


    路綺笙怒視了一眼蕭子禾,用另一隻手也覆上了薄涼牽她的手背,以行動證明她根本就不願意和他蕭子禾有關聯。


    “蕭先生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薄涼輕鬆一笑,“綺笙是我的妻子,你在我麵前騷擾她……”瞬間變成了陰涼的語氣,“你是活膩了麽?”


    話裏似乎夾雜著呼嘯寒風,刺得蕭子禾渾身不由打了個冷戰。如果說上次和薄涼交鋒,薄涼隻是把劍擺出來,那麽這次抽劍出鞘的薄涼,就已經足夠讓蕭子禾感受到這個男人實際上有多可怕了。


    蕭子禾低頭看了一眼路綺笙,心裏深切的渴望讓他無法這麽快就放手,強忍著手腕上的疼痛:“綺笙本來應該和我在一起的!”


    “蕭子禾!”淩悅清在他身後傷心憤怒地喊,蕭子禾卻置若罔聞。


    “是麽?我怎麽覺得蕭先生你和身後那位潑婦一樣的小姐更配?”薄涼用力將蕭子禾的手一鬆,巧妙的用暗勁將他踉踉蹌蹌推出幾步遠。


    淩悅清趕緊上前扶住蕭子禾,想要反擊薄涼,然而一接觸到薄涼冰冷的雙眸,喉嚨就像被人掐住了一般,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好麽?”薄涼收回冷視的目光,一低首看向路綺笙時就化為了春風細雨,溫柔得可以融化巧克力。


    有了薄涼在身邊維護自己,路綺笙的心也沒有了剛才那麽重的疲憊感,可淚水還在眼眶裏轉,她抬頭看向薄涼,默默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路綺笙不是應該一直笑嘻嘻的麽?薄涼心中隻有這樣一個想法,而麵前這個意誌消沉又可憐巴巴的小丫頭,怎麽就讓自己看得這樣心煩意亂?不由就將目光轉回兩個罪魁禍首身上,薄涼又冷聲說道:“蕭先生,過去你和你身邊這個潑婦傷害了我的妻子,我不會和你們計較,因為我會為她把過去的傷口治愈!但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抓到你騷擾我的


    妻子了,再有一次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們蕭家傾家蕩產。”


    強悍如薄涼,他說出的話就有能力輕易做到,蕭子禾麵色蒼白,節節敗退,竟然找不到一句硬氣的話反駁薄涼。


    “還有你。”薄涼轉眼冷覷著淩悅清,讓本就因失血而渾身冰冷的淩悅清連心都凍住了。“你不覺得,你在綺笙麵前汙蔑她勾引你身邊這個連話都不敢說的廢物,很可笑麽?有我這樣的男人,綺笙就算一定要出軌,也不至於要看上他吧?”薄涼眉眼間都是譏誚,偏偏還沒有人能說這譏誚惹人厭


    。


    因為是薄涼,所以這個邏輯就是理所當然。


    旁邊圍觀的路人來回看了幾眼,重新評估對比了一番,果斷倒戈了。


    “原來是小三上位,還見不得原配另尋幸福。”


    “就是,太惡劣了,剛流過產,嘴巴也不積德,罵人那叫一個難聽!”


    “那男的也是個渣,勾了小三,還有臉回頭打擾人家原配!”


    ……


    蕭子禾與淩悅清此刻的臉色不能用難堪來形容了,簡直是無地自容。


    淩悅清憤恨地瞪了一眼薄涼和路綺笙,拉著蕭子禾就往圍觀人群外擠。


    蕭子禾也不抗拒,被動地跟著淩悅清離開,滿是憂傷和不甘地眼睛卻一直望著路綺笙。直到淩悅清察覺後,抬手給了蕭子禾一巴掌,再拉著他走的時候,他才不敢再回頭了。


    薄涼見人都走了,打了勝仗的他得意一笑,孩子氣地挑眉衝路綺笙道:“是不是帥呆了?”


    原本還有一絲傷感的路綺笙立即被逗得“撲哧”一聲笑,用力點點頭,伸出拇指大力肯定:“給你點個讚!”


    薄涼又摸摸路綺笙的頭頂:“你把文件先送我病房去吧。”


    路綺笙“哎”了一聲,疑問道:“那你去哪裏?”


    薄涼鬆了路綺笙的手,幹咳一聲,保持著威武的姿態:“衛生間……”


    路綺笙看著薄涼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角彎彎,心中暖暖。


    也許能遇見他,是生命中的奇跡也說不定呢。


    經過薄涼的路見不平後,路綺笙對薄涼的招呼就更周到了,舒服地薄涼直哼哼,身體也火速就好了起來,以往一周才能徹底好的病體,沒過兩天就痊愈出院了。


    不過醫院裏那種無端端壓抑的氣氛也把路綺笙憋壞了,三天都待在醫院裏,走哪哪是刺目一片白色、到哪哪是消毒水味兒,路綺笙滿心都是夠夠的了。


    現在好不容易盼到薄涼能出院,路綺笙迫不及待就給薄涼辦了出院手續。


    出了醫院門,薄涼還有些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歎出一口氣,這才坐上了車。


    程源回頭調侃道:“怎麽?薄少你住三天院還住出感情來了?”


    薄涼貴公子般將雙腿重疊,淡淡應道:“嗯。”


    嗯?還嗯?路綺笙坐在一邊就咬牙切齒了,薄大總裁當然嗯嗯嗯嘍,反正伺候人的又不是他!


    程源瞥一眼瞪著薄涼的路綺笙,突然覺得這幾天兩人之間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回了家,薄涼眼神一遞,路綺笙就自動自發洗手開始做湯羹。


    程源不由敬佩地看對薄涼比出個拇指。


    薄涼傲嬌地把頭一偏,瀟灑得不行,帶笑的眼神落在路綺笙偶爾閃過廚房門的背影上,腦子裏情不自禁就想起那天她在醫院裏對自己笑眯眯說了一句“給你點個讚”。


    而坐在沙發上的程源眼裏,看到的薄涼就是一臉癡漢的表情,頓時更加疑惑地在廚房和薄涼之間溜了幾圈。


    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幾天公司情況怎麽樣?”薄涼看夠了,便隨口問了句程源。


    程源臉上立刻就有些尷尬,嘿嘿笑了兩聲才答非所問地說:“薄少,明天你會去公司麽?”


    “當然要去,都已經三天沒露麵了。”薄涼回答地理所當然,再看程源別別扭扭的表情,就問,“公司出什麽事情了?”


    被一眼看透,原本還想掩飾一下的程源隻好無語地道:“也沒什麽,就是……大家都知道薄少你生病了。”


    薄涼瞳孔微微一收縮:“是誰說的?知道我什麽病麽?”


    程源搔搔頭,頗是為難。


    不用說,看程源這個樣子,薄涼就已經猜到是誰了,畢竟最初知道他生病的人就那麽幾個。


    “路綺笙!”薄涼大聲喊,“你給我出來!”


    廚房裏的路綺笙已經在醫院被訓練得十分麻利,瞬間就從廚房裏鑽出來,朗朗應道:“哎!皇上大人有何吩咐?”


    薄涼臉臭臭的:“你把我生病的事情在薄氏公司說了?”


    路綺笙完全沒有自覺,無辜地點點頭:“你公司的員工還蠻關心你的,我每次去幫你拿資料,她們都會問我好一陣呢,巨細無遺。”


    巨細無遺。


    薄涼怎麽就覺得自己很想抓住路綺笙給她揍個巨細無遺呢?


    “你長沒長腦子?”薄涼不客氣地罵,“我是薄氏的總裁,我的事情你和公司員工說,你是不是搞笑呢?”


    “哈哈!”路綺笙終於明白薄涼是來拿她問罪的了,當下就不留情地大笑兩聲,譏笑道,“這都什麽年代了,還講究上司要和下屬保持距離感?你才搞笑呢,不能做個平易近人的朋友式領導麽?”程源大吃一驚,使勁給路綺笙遞眼色,讓她不要再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了,結果路綺笙完全沒接收到。程源無奈極了,隻好腦子裏積極開展活躍的運作,迅速想辦法要怎麽從暴怒的薄大總裁手裏把路綺笙


    救下來。


    “頭發不見長,見識也這麽短!早說了,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少看,不懂就別獻醜。”薄涼很是不屑地嗤之以鼻。


    “呸!你就固步自封吧,我炒菜去了。”路綺笙懶得和他打嘴仗,拿著菜勺揮舞了一下就轉身走了。


    薄涼也不說什麽,切了一句就轉回去要喝茶了,結果差點被對麵目瞪口呆的程源嚇了一哆嗦。


    “程源,你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薄涼驚疑不定地皺眉提醒。


    程源眨巴眨巴眼睛,手動將下巴合攏:“薄少,你說,是不是我在做夢?”


    薄涼靜靜看了程源幾秒,抬腳就往程源腿上踹去,程源沒個防備差點從沙發上跌下來!


    “薄少?”程源眼睛睜得更大了,“為什麽?”


    薄涼理直氣壯:“你不是問我是不是在做夢,我給你答案。”


    “你可以用說的,你踹我你腦子短路……哎呦!”程源話沒說完就被薄涼用力敲了一下頭。


    “程源,三天不見你膽子肥了。”薄涼冷覷著他。


    程源又眨巴眼睛,一臉想不明白地自言自語:“看來我確實沒做夢,那為什麽綺笙可以和薄少嗆聲了?”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敲的地方,越發無辜地抬頭去問薄涼,“為什麽?”沒有聽清前半句,薄涼很嫌棄地看著程源:“程源,我看你不是膽肥了,可能是需要看神經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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