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從下午起,程源就從薄涼的助理,變成了路綺笙的私人翻譯了。


    兩人笑得歡歡喜喜,目送著麵色不虞的薄涼上了去見客戶的的士。


    “程源,我們去哪裏玩?”薄涼一走,路綺笙就迫不及待地追問程源。


    程源笑笑,說:“銀液廳。”


    路綺笙一臉不解,她知道盧浮宮、巴黎聖母院什麽的,銀液廳是個什麽地方?她怎麽一點也沒聽說過?


    “我是說,先帶你去營業廳辦一張法國的臨時電話卡。”程源見路綺笙一臉大惑,哭笑不得地補充道。


    “好、好吧。”路綺笙羞愧捂臉。


    有了程源的陪同,路綺笙也安心省事了很多,沒多久就將新的電話卡安裝到了自己的手機裏。


    拿著玩了幾下,路綺笙不由感歎,這時代,還是離不開一台可以通訊的手機讓人有安全感啊。


    解決了路綺笙的個人行蹤問題,程源終於開始帶著路綺笙在法國浪蕩了。


    “一個下午的時間也不太夠,不如就帶你去塞納河那邊溜一圈,塞納河那邊可以看到法國很多著名景點,你看看你想去哪一個,我們這幾天就去逛。”


    絲毫沒有做過攻略的路綺笙對程源的提議很是讚同,兩人就歡歡樂樂地去了塞納河。


    於是到了晚上,兩人就帶著了無數的照片回來了。


    以至於在吃晚飯的時候,薄涼作為一個應付了一天客戶的辛苦勞動人民,隻能在一邊怨念地狠狠切著盤子裏的牛排,一邊瞪著兩個拿著相機邊看邊說笑還能邊吃東西的家夥熱鬧。


    實在吃得胃脹氣的薄涼把叉子刀子一丟,起身就走。


    路綺笙頭都沒抬:“喲,土豪你吃好了?那你慢走,回去早點休息呀。”


    薄涼冷哼一聲,走得更快了……


    晚上,路綺笙和程源依舊被薄涼下了禁止外出令,並且還特別叫了程源去給他整理第二天需要的資料,直到晚上十二點才把程源放回去休息,可憐體力腦力一齊消耗的程源,簡直累到分分鍾想哭。


    第二天一早,薄涼又出門匆匆趕去進行第二輪洽談。


    路綺笙將薄涼送走後,便回到樓上去敲程源的門。


    這次程源很快就開門出來了,睡眼惺忪的他看著路綺笙就問:“綺笙,你今天是想去盧浮宮吧?”


    “並不是。”路綺笙斬釘截鐵推翻了昨天訂好的行程,“我要你陪我去第六區,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對薄涼保密。”


    程源的瞌睡全然無蹤,問她:“你去第六區幹什麽?那邊似乎也就是賣藝的比較多吧。”


    路綺笙對程源神秘一笑:“我就是去尋找藝術的。”


    拗不過路綺笙的堅持,程源答應了不告訴薄涼將在第六區所見之後,便帶著路綺笙出發了。


    在路綺笙的強烈要求下,兩人還體驗了一把巴黎地鐵,出來之後路綺笙就喘了口氣:“這和a市擠地鐵的滋味原來也是一樣一樣的。”


    程源失笑:“本來換個地方擠地鐵也不可能擠出一朵花來。”


    路綺笙幹笑兩聲,朝著第六區的地鐵出口而去。


    一出地鐵口,路綺笙就覺得自己好像打開了新世界。


    這裏果然是齊聚了各種能人異士,有渾身金粉和雕塑無異的活人,有帶著紅鼻子拋球吹泡泡的滑稽小醜,有拉著小提琴自我陶醉的表演者,也有旋轉跳躍的舞者……


    路綺笙完全被吸引住了,巴黎的街頭藝人並不是很稀少,但今天路綺笙在這裏真是大開眼界了。


    興致勃勃的路綺笙拉著程源這邊看看,又那邊看看,很是高興,一邊又腳步不停地走向一個隱約的目的地。


    最後,路綺笙停在了一個角落處,遠遠看向了某處。


    程源順著方向看去,整個人就驚了,差點就要喊出來,立刻被路綺笙伸手捂住嘴壓了下去!


    “噓!”路綺笙瞪了程源一眼,“說了要淡定。”


    “你怎麽知道蘇放的?”程源並不曉得蘇放當初從國內離開前一晚,路綺笙和薄顏曾經去找過他。更不知道薄顏在法國玩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蘇放在這裏給人畫人像賣藝。


    “你管我,我又不找他麻煩,我就是想看看。”路綺笙原本就沒打算去驚擾蘇放,之前那一次的見麵,她覺得蘇放並不是薄家人誤解的那樣不堪,而且蘇放也並不希望和薄家人扯上關係。


    所以,忍不住好奇心的路綺笙隻是想來看一眼就行。


    程源立刻開始掏手機,路綺笙一把按住,威脅地眯著眼睛:“阿源,你之前可是答應過我的。”


    “但是……”程源知道薄涼有多麽想找到蘇嬈,對於蘇放的再次出現,他真的很難說服自己不把這個消息告訴薄涼。


    路綺笙強勢地搶過程源的手機,直接關機。


    “你告訴他也沒用,蘇放上次就說了,他不知道蘇嬈在哪裏,你何必讓薄涼又撲空一次,白白傷心。”


    程源更驚訝了:“你怎麽知道蘇放不知道蘇嬈在哪裏?”


    麵對程源繞口令一樣的疑問,路綺笙簡短答道:“我見過他唄,薄涼也在場。”


    鬱悶的程源覺得自己和薄涼之間,才是被路綺笙強勢插入了,畢竟從前薄涼什麽事情他都是第一個知道的……


    路綺笙沒工夫去理會程源難以調和的失落感,她隻看到衣著單薄的蘇放坐在畫板前一點點描繪他麵前的建築,很是用心,風吹過他烏黑的發絲,讓他愈發有一種憂鬱的藝術家氣息。


    隻是他身邊的罐子裏,似乎收入不佳。


    拉過程源,路綺笙對他說:“你去找個法國人,給他多一點的錢,讓他去找蘇放畫像。”說著就從口袋裏掏出之前換的一捆歐元遞到程源手裏。


    程源看看路綺笙,後者催促他:“快去啊,你沒看到那孩子凍得鼻子、手指都是紅的。”


    “好。”程源應了,卻也沒接路綺笙的錢,隨便拉了個路人,一番溝通後從自己口袋裏掏了錢給了那個路人。


    程源走回來和路綺笙說:“那個人挺友好的,他同意我們出錢讓蘇放給他畫像,但也沒有收我給的勞務費。”


    隨後,路綺笙便看到那人走向了蘇放,坐下後和蘇放聊了幾句,就將錢全部放進了蘇放的罐子裏。


    然而蘇放立即就把錢拿了出來,抽出了幾張,就把剩下的一捆又還給了那路人,路人幾番推辭,蘇放就是不肯收,路人隻好無奈聳肩,任由蘇放先開始給他畫像。


    “這孩子,還真是和印象中一樣的倔強。”


    路綺笙歎口氣,看著清俊蘇放的她更加想知道,這個人的姐姐到底會是什麽樣子,才會讓薄涼那樣念念不忘……


    上午逛了第六區,要是再去盧浮宮,顯然時間就太過倉促了,兩人便商議了去傳說中的巴黎聖母院。


    鍾樓怪人和吉普賽女郎的愛情故事,曾經讓路綺笙深深陶醉,這次能夠來目睹一次聞名已久的建築,路綺笙也是很期待的。


    在巴黎聖母院附近吃過了特色午餐,程源又帶著路綺笙買了有名的芒果冰淇淋,吃得開心的兩人才一起向巴黎聖母院走去。


    程源一邊給路綺笙介紹巴黎聖母院的大概曆史,一邊又笑言:“運氣好的話,我們還能碰到在這裏拍婚紗照或者舉行婚禮的新人呢。”


    恍若驚天霹靂!


    玩到忘乎所以的路綺笙才猛然想起來,好像不久之前,她接到過一個噩耗——蕭子禾與淩悅清要來法國拍婚紗照!


    路綺笙很是擔心自己的時運就是這麽背點。


    然而不巧的是,路綺笙還真是有這麽的背,在巴黎聖母院的正門,她就已經看到了一襲白色長裙的淩悅清,此刻她正挽著筆挺黑西裝的蕭子禾一起對著鏡頭甜甜一笑。


    對淩悅清來說也很不巧的是,當攝影師哢嚓按下快門的時候,她也發現了路綺笙,於是前一秒的甜笑,就變成了憤恨的扭曲!


    攝影師顯然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拍了下去,察覺不對的他立刻就用法語嘰裏咕嚕地開始表示不滿,說淩悅清怎麽擺出這種難看的樣子。


    蕭子禾也注意到了淩悅清的異樣,便轉頭去問:“清兒,怎麽了?”


    怒火中燒的淩悅清哪裏還聽得見愛人的聲音,滿腦子都是叫囂要殺了路綺笙這個陰魂不散的冤家!


    自己都來法國拍婚紗照了,這個路綺笙還要跟過來掃興!


    而悔不當初的路綺笙也是下意識就想走,她真是一點也不想碰到這兩個人,早知道她就把所有可能拍婚紗照的景點都剔除掉了……


    “你幹嘛去?”程源不明所以,一把拉住轉身就走的路綺笙,沒想到力道沒有控製好,拉得路綺笙直接撞進了自己懷裏。


    馨香撲鼻,程源有一瞬間的晃神,又立刻反應過來將路綺笙扶正:“小心點。”


    路綺笙搖搖頭表示沒事,又抬眸可憐兮兮地哀求:“阿源,雖然很不好意思,但,要不我們還是先走行不行?下回再過來吧。”


    麵對路綺笙這樣水汪汪又充滿祈求的眼神,程源完全沒有抵禦能力,馬上就點頭應道:“好!”


    兩人剛要走,路綺笙眼角的餘光就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急速過來了,不用看,一準是淩悅清。“路綺笙,看來你胃口也不小嘛。”淩悅清上來就帶著火氣,“跟著我們到巴黎來了,還不忘泡上一個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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