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陌王躺在草坪上,陸長陵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個裏草坪可是最舒服的草坪,尤其是大樹蔭下那一片,陸長陵偷偷躺過一回,非常舒服,都舍不得起來呢!


    可是,這麽好的環境,這麽浪漫的看星星的地方,陌王卻從來都沒有躺過。


    他從來就沒有那種閑情逸致,今日,居然躺下了。


    而見到娘親朝陌王靠近的時候,小默默卻是非常激動,雙手十指緊扣,抵在胸口上,好緊張呀!


    從他們這個角度,遠遠看去,娘親和神仙叔叔就像是一對神仙眷侶呢!


    小默默哪裏是肚子疼,一跟陸長陵離開,便拽著陸長陵上屋頂偷看了。


    陸長陵原本不敢的,但是,小默默說沒事,有什麽事情,他都擔著,於是,向來八卦的陸長陵便幫小默默找了一個最隱蔽最好窺視的地方。


    其實,剛剛陌王吃飯的時候,陌王刁難容靜,陸長陵也有些看不過去。


    怎麽說,人家孤兒寡母的,到府上來做客,也算是誠意。


    當然,陸長陵最想不明白的是,主子不小氣,他本就不是那種人呀!


    回想起來,那天得知容靜進宮的消息,主子一邊火急火燎地進宮,一邊還嘀咕了一句,什麽為顧逸去找死之類的話,陸長陵也沒聽太清楚就是了。


    小默默和陸長陵看得很激動,而草坪上,容靜笑得特賊,孤夜白挑眉看她,“什麽買賣?”


    “陌王,我幫你查案,你答應我一件事。”容靜很幹脆。


    “你拿什麽幫本王查案?”孤夜白又問,這個女人怎麽就知道他沒查清楚案子呢?


    “你剛剛也說了,我是唯一見過刺客的證人嘛。”容靜笑得特神秘。


    “所以,你手上是有線索的。”


    見孤夜白要起身來,容靜才發現自己似乎靠得有些近,連忙退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線索,隻是,有總比沒有好吧。”


    容靜這話,說得特聰明,沒把話說死,萬一孤夜白不答應她,她還能有退路。


    要不,孤夜白治她個知情不報的罪名,也是可以的。


    孤夜白坐起來,認真打量起她,“容靜,你真聰明。”


    他真的很好奇,小默默是誰的兒子?六年前,這個女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樣的男人,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為之生子?


    他調查了很久,卻始終調查不出來,隻知道顧逸是她的冒名丈夫。


    那個男人,為何一直都沒有出現呢?是她被始亂終棄了嗎?


    容靜被孤夜白看得渾身不自在,怯怯道,“陌王,我隻想你幫一個小小的忙而已,怎樣?”


    孤夜白這才回神,“你想知道皇上對北闕的態度?”


    容靜一愣,這家夥居然又猜到了,不過她和北宮冥走得那麽近,她保安鏢局當年又在北闕帝都發家的,孤夜白猜到,也不足以為奇。


    容靜連忙保證,“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孤夜白瞥了她一眼,一臉不信任,容靜嘿嘿笑著討好,基本已經原諒這個家夥之前的小氣了,她試探地說,“陌王,想必你也不想看生靈塗炭,無辜平民流離失所吧,如果放任西陵吞掉北闕,那日後……”


    容靜頓了一下,見孤夜白沒什麽反應,才繼續道,“那日後東靖國未必能長安呀!”


    “你可知道,當今皇上最討厭女人議政?”孤夜白淡淡說。


    見他這態度,容靜心下多少有些氣餒,她悻悻撇了撇嘴,“我也就是在北闕長住,把自己當成半個北闕人,舍不得罷了。斷然沒往妄自議政。”


    誰知,孤夜白卻突然問說,“孩子他爹,是北闕人?”


    呃,這什麽跟什麽呀!


    這家夥能不能不隨便轉移話題,尤其是突然問這種私人問題!


    容靜笑了笑,“陌王真會說笑,顧逸怎麽會是北闕人?”


    “六年前,本王在郊外見你挺著大肚子追殺一個老婦人,那會兒,顧逸還沒成婚吧?”孤夜白說著,居然自己都覺得有趣,淡淡笑了。


    笑得容靜好尷尬,六年前,原來不止秦川撞見了,這家夥也撞見了,而且,比秦川還要早。


    隻是,跟他說這個幹嘛呢?


    容靜選擇性忽略,提醒道,“陌王,如今司徒統領死了,就算你能找出那個太監來,也不能證明他就是凶手。”


    容靜說的沒有錯,她是唯一的證人。


    “皇上對北闕的態度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皇上在賀壽大殿上,令本王查案。”孤夜白淡淡說道。


    這話一出,容靜驚了,“皇上沒有私下授意你追查?”


    “再大堂上已經說過一次,何必多此一舉私下授意?”孤夜白反問道。


    這一下子,容靜徹底懵了,誰都知道賀壽大殿上,那是說辭罷了,是給北宮冥一個交待罷了。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是皇帝私下又授意,孤夜白才會那麽賣力地查案的呀。


    誰知道,皇帝居然沒有私下授意,這似乎是孤夜白自己想查呀!


    容靜有些糊塗,如果不是皇帝授意,那這家夥把事情鬧這麽大,一旦真查出凶手是呂太後他們,那東靖朝廷估計要掀起大浪了。


    東靖皇帝,能答應嗎?


    看著容靜懵懵的眼神,孤夜白唇畔不自覺勾起一抹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寵溺,笑道,“容靜,朝中有兩派,一派以太子為首,支持中立。一派以四皇子為首,支持讓歐陽將軍出兵。皇帝,一直都很猶豫。但是,前些年皇帝一直利用歐陽將軍來牽製太子背後的呂將軍,如今,歐陽將軍的勢力已經超出皇帝的預料。皇帝……是個多疑的人呀!”


    這話一出,容靜驚了,“所以,皇帝不想給歐陽將軍出兵的機會!他會開始偏倚太子這邊?”


    太子背後是呂將軍,四皇子是當今皇後之子,背後是歐陽將軍的勢力。


    自古皇位要穩,必要多方勢力牽製,多疑的東靖皇帝在這件事上,怪不得要猶豫了。


    不出兵,則是放任西陵國強大;


    出兵,卻是放任歐陽將軍脫離帝都掌控,養虎為患。


    孤夜白隻說了幾句,容靜便全看透了,見她那震驚的表情,孤夜白眸中的不自知的寵溺更濃了。


    這個女人一定不知道,她萌起來,比她笑起來更好看。


    孤夜白心情大好,便又大方地提醒,“佛骨舍利不是能隨便收的東西。東靖收下佛骨舍利,卻沒出兵幫北闕,勢必會落人口舌。”


    “所以,皇上現在是在猶豫,幫北闕,還是退回佛骨舍利?”容靜驚聲。


    孤夜白點了點頭,默認了。


    “不成!”容靜緊張了,“皇上讓北宮冥三日後再進宮,隻有三日的時間,我們要給皇帝一個充足的理由幫北闕!”


    呃……他倆什麽時候成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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