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時辰過去,始終由晏長瀾出手挖掘,期間他法力用盡,修煉一陣複又繼續。到得最後,他總共取得六塊奇異之物――含有一株鐵須草,三塊鐵精,一根鐵骨,一隻鐵甲蟲。


    鐵須草暫且不說,其為煉器師的助力,是一件好東西。鐵骨乃是曾經死在鐵礦之內的妖獸骨骼精華所化,堅硬無比,乃是煉製法器的上好材料,甚至能承擔中品法器所需要的禁製!比起鐵須草來,這鐵骨的價值也不遑多讓,甚至猶有過之。唯獨鐵甲蟲以鐵精為食,卻隻能增強自身,對於挖到它的修士而言,便是廢物了。


    不過,六個奇異之物裏有五個有用,這運氣已然極好。


    肖鳴直接將那鐵甲蟲碾死,感慨道:“這一次放我們進來,可是叫礦洞主人吃了大虧。”


    晏長瀾也禁不住笑了笑。


    的確。


    光是鐵須草就價值至少二三千兩銀,鐵骨也極稀少,往往要用數百金子才能換取,幾塊鐵精加起來幾十斤,且大約是奇異之物的緣故,都為上品……便也也有幾百兩銀。略算一算,他們花費一千二百兩銀來探礦,出去後所得約莫近萬兩銀了,那礦洞主人自是十分吃虧的。


    雖說這幾天葉殊大筆花費,數百萬銀流水一般花銷,使得這萬兩銀子仿佛不算什麽,但隻要想一想身為白霄宗親傳弟子的晏長瀾,他每個月除卻其他資源外,月銀也僅有五百兩,就可以知曉對於尋常人來說,近萬兩銀子當真是極大的一筆數目了。


    臨出去前,肖鳴不由問道:“可要繼續探礦?”


    晏長瀾仍是看向葉殊。


    葉殊道:“不必了,鐵精已買齊,我等理應回去。”


    肖鳴猶有不舍,但並未提出異議。


    因此幾人徑直出去,同守洞之人說了一聲,便要離開。


    守洞之人見到他們,笑著問道:“不知幾位此番挖到什麽好東西?若是並非幾位急需,大可將其售賣於老夫。”


    肖鳴率先說道:“挖了塊上品鐵精,恰好是我等所需。”


    見肖鳴這樣說了,守洞之人當然也不會冒犯,就任由一行人離去。


    這時候,另一旁有人走過來:“他們當真隻挖了鐵精?”


    守洞之人嗤笑道:“未必。”


    那人聲音壓低:“那……”


    守洞之人麵露諷刺之色:“那幾人非富即貴,地位非同尋常,若是你要找死,隻管自去,莫拉上我。”隻為了他們不知是否挖出的所謂奇異之物冒險,哪裏值得?


    那人訕笑幾聲,放棄了。


    他與守洞之人不同,並未擔當什麽得用的職位,所得月銀不足以正常修煉。若是那幾人並無背景,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他也要去搶奪那奇異之物,但既然對方靠山夠硬,他惜命得很,自不會再貿然打主意。


    守洞之人見狀,哼了一聲:“你還知道進退就好,否則一旦你出了事,怕是家主不僅不會為你出頭,反倒要治你個挑撥世家關係的罪過。”


    那人幹笑:“我不會輕舉妄動,你莫惱。”


    守洞之人方不再言語。


    幾人離了礦洞,自覺今日一行還算有趣,在客棧裏休息一晚。第二日,肖家的好手架了馬車,驅使駿馬離開此地。


    然而來時風和日麗,回去時不知怎麽的突然烏雲密布,不多會兒就有淅淅瀝瀝的雨水落下,將趕車之人的視線遮擋住。


    肖鳴不待外頭之人發問,就先說道:“趕路,莫停。”


    這些肖家好手也是如此想――僅僅百裏路而已,著實不必在外頭露宿。


    想定了,馬車走得就更快些,隻是沒料想,就在經過一片矮山時,從山與山縫隙之內,竟然一下子衝出了有十幾個散修!


    趕車的好手們登時皺緊了眉頭。


    肖家好手總有三人,每人都是煉氣五層境界,算上車內三人,也不過六人。而這些散修的數目足以三倍於他們,一旦對上,幾個好手或許能多對付幾人,但對於車內三人的安危,怕是就不足以全然護住了――有一位好手察覺,在這些散修中也有一名煉氣五層的修士,煉氣四層也有一人,其餘才是煉氣三層、煉氣二層。


    這樣一股勢力,當真是不弱了。


    不過到底是家族精心培養的,在對視一眼後,幾位好手就有了打算,當即分散行動,與那些散修纏鬥起來。


    車廂內,肖鳴打開車窗往外頭看了一眼,說道:“遇上劫道的了。”


    晏長瀾也看一眼:“劫道的?”


    肖鳴道:“都是散修,我瞧出來,其中有先前兜售圖冊之人,想必當時他便盯上我等,後來我等大肆采購鐵精,便被他瞧作了肥羊,故而通風報訊,要在這裏埋伏,打殺我等,搶奪那些鐵精、銀票之類。”他略想一想,又說,“如今急匆匆衝出來,大約是因著大雨之故……若是無雨,我等行走時必不如大雨時警惕。”


    晏長瀾覺得肖鳴所言有理:“如今我等也該出去幫把手。”


    肖鳴心裏有些為難。


    他這位大師兄如今隻是煉氣二層,雖說進境是快得叫他心驚,但畢竟還是境界不高。出去後若是對上那些煉氣二層的對手倒還好,若是遇上了煉氣三層的,豈非要送命?倘若同他出來這一次,隻有他獨自回去,恐怕要受到宗門極嚴厲的處罰了。他這大師兄,可是變異雙靈根的絕佳資質,他一個尋常三靈根,根本比不上分毫。另外還有那位石道友,境界也隻與自己相近,若是不慎隕落,豈不是大大得罪了他背後的那位煉器師?好在他如今並未也提出相助……


    晏長瀾瞧出了肖鳴為何這般為難,略一思忖,說道:“生死有命,我既踏入修行之道,總不能時刻隻求他人庇護。若是我獨自出來遊曆,遇上境界高出於我的劫道之人,也要動手與其對戰,方有逃生機會。”


    肖鳴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終歸……他按捺住心裏的念頭,還是說道:“那就依大師兄之命。隻是大師兄若是不敵,務必及時返回,莫要強行抵抗。”


    晏長瀾道:“這是自然。”他身負血仇,哪裏願意喪命在一群劫匪的手裏?待他修行至煉氣三層,必然要尋求門路,找到那李姓修士,親手將其殺死,以報城主府滿門上下之仇!


    葉殊看一眼晏長瀾:“不必吝惜靈符。”


    晏長瀾心裏一暖:“阿拙放心。”


    葉殊點點頭:“我不善於爭鬥,便不去了。”


    晏長瀾神色一正:“我會好生護住馬車。”


    兩人幾句對話後,晏長瀾就抓起腰間兩把木劍,要跳出去。


    肖鳴緊張得很,連忙又把自己的法劍取出,丟給晏長瀾:“大師兄,如今性命攸關,還是暫且用愚弟之劍罷。”


    晏長瀾知他不放心,也就接過來:“你可還有法器?”


    肖鳴說道:“從前也有一件,現下正好可用。”


    隨後,晏長瀾才縱身一躍,跳出了馬車。


    他心中卻想著,回去後果然要求阿拙替他煉製兩把好劍,否則每每師弟不放心,卻是削弱了師弟的實力……


    ?


    車廂外,肖家三名好手都得了一件上好法器,實力比之從前提升數倍,那些散修窮得很,除卻那為首煉氣五層的修士以外,其餘人再沒有手握法器者,如今見到三人法器威力,都極眼紅,動起手來居然還淩厲了幾分。


    刹那間,法術飛舞。


    散修難覓功法,縱然學了法術,也大多都是尋常貨色,不比宗門弟子、家族傳承的精妙。但散修到底是血火中活下來的修士,能在資源極其匱乏的情形下修得這個境界,著實是狠辣無比,他們所學法術是極普通,卻因他們施展時手法刁鑽,往往都能將那些有傳承的修士壓製。可惜這回肖家出來的好手乃是時常為肖家護衛之人,他們不僅得到精妙的家族傳承,更是經驗豐富,這些散修再如何狠辣,想要算計他們,也幾乎不能。


    然而,就在肖家好手們要按部就班將散修驅逐時,突然馬車中跳出一人,有一位肖家好手見著了,心中不由暗道一聲:不好!


    另外兩人也留意到,最先跳出來的乃是鳴少爺宗門的親傳師兄,隨即連鳴少爺也跳了出來……他們年紀輕,怕是經驗不多,而今來幫手心意雖好,但實則上豈不添亂?一時間,就讓他們心裏有些焦躁。


    晏長瀾出來之後,也不托大,就直接尋了個煉氣二層的散修動手。


    莫看他年紀不大,不過早在還是少城主時,習武有了一定本事後,就被其父帶去與窮凶極惡之輩交手,手中也曾見過血,後來同葉殊前往帝都路上,更是斬殺了許多凶猛獸類,也算是染了不少殺氣。誠然,他還不及這些自行拚殺的散修狠毒,可拚殺起來也不含糊,否則,他又如何敢在這混戰時貿然出手?


    晏長瀾手持長劍,一□□鳴劍法施展起來,劍風過處氣流爆開、雷聲陣陣,真是聲勢浩大。而劍法施展後,爆碎之音連綿不絕,隻一瞬就將那與他動手的散修兵刃打碎,那散修慌亂之際,竟被晏長瀾以輕功逼近,一劍捅穿了心口,把他整個胸膛都給炸碎了!


    如此景象正被一名肖家好手瞧見,他心裏一鬆,不由就叫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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