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兩個肖家好手見狀,也是一喜。


    這大宗的親傳弟子果然不一樣,雖說才煉氣二層,對付起那些凶惡的散修來卻能幹淨利落,著實不算是拖後腿了。


    但馬上就有一名好手瞧見後來的肖鳴被散修劃傷了胳膊,隨即接連幾道攻擊,把肖鳴逼得不住後退,登時臉上一白。


    ――鳴少爺!


    好在下一刻,離得較近的晏長瀾卻是一個縱身,出現在了肖鳴的身後,長劍一挑,已經把那個逼得肖鳴後退的散修抵住。


    肖鳴立時從一側躍出,將散修交給晏長瀾應付。而他自己則是苦笑一聲,先回到馬車裏了。


    他原本還想要去護持這位大師兄,沒料想他自己在應對散修時反而遠遠比不上對方,大師兄還能幫得上忙,反而是他,成了個拖後腿的。


    肖鳴見葉殊安安穩穩坐在馬車裏,也老實與他一同看向外麵。


    葉殊給了他幾張靈符:“長瀾所贈,之後可看準機會,殺上幾人。”


    肖鳴自然知道這些靈符的威力,聞言就鄭重接過:“肖某明白。”


    旋即,他就並不同葉殊有太多搭話。


    葉殊卻不管肖鳴如何想,他手中也拈起幾張靈符,雙目裏泛起一絲冷光。


    散修行事常有陰詭手段,不可不防。


    晏長瀾大開大合,在無數雷鳴聲中,他用輕功在幾個煉氣二層的修士之間遊走,居然連續殺了好幾個,除了境界限製以外,殺敵數目不在那些肖家好手之下。


    肖鳴看得驚異,不由問道:“石道友,大師兄那身法……”


    葉殊回答:“是輕身功夫。”


    肖鳴一怔:“大師兄在修行前,曾學過武?”


    葉殊道:“正是。煉氣低境界時,凡人的武藝也有不小用處。長瀾將法力注入法劍裏,劍光閃動間,配合輕身功夫,自有奇效。”


    肖鳴也瞧出來了,正欲開口也說些什麽,就見葉殊陡然將一道靈符打出去,正中悄然自晏長瀾身後暗中偷襲的那個煉氣三層散修身上!靈符驟然發出一道雷光,直接將那煉氣三層的散修手臂炸斷。此刻晏長瀾也反應過來,陡然返身,一劍就捅穿了那散修的心口,將他殺死。


    見此一幕,肖鳴有些緊張,不由憤然說道:“好一個卑鄙之徒,以三層的實力,對大師兄二層境界偷襲,太不要麵皮!”


    葉殊倒是很坦然:“散修為求活命,自然不擇手段,莫說是煉氣三層偷襲二層,煉氣四五層這麽幹,也不足為奇。”


    肖鳴歎一口氣。


    他自己也未必不知,隻是知道和親眼見到,卻是兩回事。


    不過而今有這經驗,日後他再與散修打交道時,又會多加許多小心了。


    之後,肖鳴也積極為幾個正在爭鬥之人掠陣。


    不多時,他見有修為較高的散修去圍殺肖家好手時,也看準時機,丟出靈符。這靈符殺傷力不小,便是煉氣四層對上,也難免手忙腳亂,有這相助,肖家好手如虎添翼,很快就多殺了好幾個,一瞬讓那散修由原本的近乎二十人,減少到了隻有不足十個了……短短時間裏,他們居然是殺死一半有餘!自然,裏麵也少不了晏長瀾的功勞。


    葉殊再度出手幾次,肖鳴也用盡了靈符。


    外頭的雨依舊很大,那些散修並無多少補給,眼見著人越來越少,也沒有了爭鬥的心思。尤其其中境界最高的那個煉氣五層的修士,他好容易有如此境界,哪裏願意在此處殞命?眼見事不可為,就是轉身而走,放棄了這一回的劫道。而這主要人物都走了,其他散修自是鬥不過三個煉氣五層的好手,在匆匆對視之後,也就各自逃命,如鳥獸散。


    肖家好手趕緊回來,晏長瀾也收劍入鞘。


    幾人迅速趕到馬車處,晏長瀾身上法力一轉,原本濕透的衣裳就盡皆幹燥,而他自己也進了馬車,靠在車廂邊上。


    葉殊道:“殺了五人。”


    肖鳴對晏長瀾很是佩服:“大師兄厲害,愚弟不及也。”


    晏長瀾抹把臉,爽快地笑了笑:“好久不曾舒展筋骨了,這一次總算沒手生。”


    葉殊遞給他幾塊肉幹:“你想來餓了,吃些罷。”說著他又丟給肖鳴一些,“你家那些好手,想必也疲憊了。”


    這乃是葉殊一片好意,盡管肖家早有準備,肖鳴也不曾拒絕,反而高興收下。


    晏長瀾是吃過葉殊手藝的,談不上多好,但這是阿拙的關懷,他也是很是喜悅,接過來後,就大口嚼吃起來。


    葉殊隨後再丟過來一些丹藥。


    剛剛經過了激烈對戰,法力消耗不小,用凝露丹可恢複一二,他自不會吝惜。


    晏長瀾更歡喜,就安安穩穩地恢複起來。


    肖鳴見兩人這般融洽,也不去打擾,隻來到車門前,打開木門把東西交給外麵趕車的幾人:“加快步子,速速回府。”


    外頭的肖家好手拿了肉幹去吃,一麵大聲說道:“好嘞!”


    之後的路程就十分順利,沒多久,已然抵達白石城。


    一行人回到肖府,休息一晚。


    第二日,肖鳴就和晏長瀾、葉殊兩個一同回去白霄宗,此番自也雇傭了鏢局,把他們一路送到了白霄宗山門之下。


    肖鳴與晏長瀾回宗去了,葉殊則帶著他那數十萬斤的鐵精穿入了坊市的人|流之中。而後他找了地方卸下偽裝,又是一陣骨戒劈啪作響,讓他恢複成了少年的麵貌。


    隨即,葉殊也沒閑著,他是要抓緊時間,為晏長瀾打造兩把上好的法劍!


    這一回的鍛造與之前的每一次都有所不同,以往葉殊隻不過是練手,隨意做了些尋常的器胚也就罷了,而此番是為友人打造法劍,要叫友人至少用到煉氣巔峰,那就絕不能有一絲不完滿之處!


    想定了,葉殊打開火爐,取出上好的白雲炭點燃。


    不多會兒,那白雲炭上漸漸生出些許淺紅,正是炭被點燃的跡象。但對於葉殊來說,這卻還遠遠不足,下一刻,他便打出了一道法力,裹著一縷火氣,送入爐中。


    刹那間,火力熾熱數倍之多。


    葉殊將一塊鐵板自爐中抽了出來。


    這鐵板乃是一種極特殊的鐵塊,比起尋常之鐵要更難熔化,因此往往用來承載所需煉製之物。然而這一回要煉製的乃是千煆而成的鐵精,也是極難熔化,這鐵板未必能夠堅持,若是反而汙了鐵精,就更麻煩。


    鐵板被抽出後,葉殊直接將一顆鐵精打入爐中。


    大約過了有數個呼吸時間,鐵精就被那加旺的火焰燒得有些發軟,葉殊見狀,屈指打入一道法力,將那鐵精撞出來,正好落在那被撒過藥粉的打鐵墩上。


    葉殊拿起一把錘子,對著那鐵精用力砸了下去。


    鐵精在燒熔之後,自然軟了些,這一砸下去,自然就變成了扁平的形狀……他微微有些滿意,於是再往火爐裏打入第二顆鐵精,也同樣花個幾息時間燒熔,也再度丟到了打鐵墩上,再一砸,就同第一顆鐵精砸到了一起。


    如此再三之後,足有數百顆鐵精都被砸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偌大的鐵坨子。眼看這取出的鐵精達到三四百斤,但他細思一番,仍覺得不足。


    接下來,葉殊再度投入不少鐵精進去,一直到有個五六百斤時,他才停手。


    再然後,葉殊將整個鐵坨子都投入到火爐之內,任其熊熊燃燒,一直將這偌大的鐵坨子都燒紅變軟後,才將其一下取出,在打鐵墩上奮力擊打。


    打鐵之事,最是難熬。


    葉殊用的並非是尋常鐵匠打鐵之法,而是他前世自書中所見到的一種奇門鍛造法,此法將鐵精打成無數細絲,而後再將這些細絲重新打在一處,如此反複多次後,原本堅硬無比的鐵精就會增添許多柔韌之感,再來鍛造成長劍,便是剛中有柔,不會“過剛易折”。


    靠攏到晏長瀾一手禦風,一手掌雷,因此哪怕是先打成細絲,這細絲的多少、打造的次數也是截然不同的。


    在葉殊的不斷敲擊下,那打鐵墩上的鐵塊逐步形成了兩把長劍的形狀,其中一把劍身略窄,劍鋒寒銳,比起尋常長劍顯得精巧一些;另一把則較為寬大,瞧著是一把重劍,但劍鋒之處也同樣閃動寒光,可見它重則重矣,卻非“無鋒”。


    這僅僅還是器胚。


    葉殊並未停下,在器胚的粗胚漸漸成型後,他就開始換了其他器具,在劍身上打造出奇異紋路,每一條紋路都順著劍身紋理,使得它們在成型的同時,也變得越發美觀。


    終於,在花費了好幾日時間後,器胚算是讓葉殊勉強滿意。


    而後,就要給這一雙長劍刻上禁製了。


    禁製的挑選,葉殊也要好生琢磨。


    雖說禦風者多浸淫一個“快”字,但葉殊見過晏長瀾練劍,卻知道他雖也快,所練劍法卻主要不在快上,而是暴烈,與雷鳴相輔相成。


    因此,葉殊在打造左手風劍時,雖也讓劍身稍窄,使其揮舞時能更流暢,使得劍快,但歸根到底打造的也並非是輕劍,反而比尋常的長劍都要更重幾分。


    稍作思忖後,葉殊在這左手風劍上銘刻了一個禁製。


    撕裂。


    劍鋒過處,血光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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