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淵明天在電視上明明意氣風發,又是剪彩又是發布會的,恁大的一個公司,咋就會沒錢呢?


    習大軍才不相信呢,所以他腦子裏麵就一根筋地認定是賀文淵不願給他錢,見死不救!


    人的腦子一擰巴起來,就很容易往牛角尖裏鑽,就像現在的習大軍。


    他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就算了,還一心都認為是別人的錯,就好像別人給他錢就是好人,不給就該死一樣!


    掛了電話,路兮琳心裏也有些煩悶。


    雖然不想在賀文淵麵前再提習大軍的事,但晚上賀文淵回到家裏後,她還是忍不住把這事兒告訴了他。


    “那你怎麽回答他的?”賀文淵問。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說:“就按照你說的那樣啊,跟他說沒錢!”


    “嗯,就應該這樣!”賀文淵點點頭。


    “可是……”路兮琳有些遲疑,賀文淵抬眼看她,“怎麽了?”


    “可是我聽他語氣好像挺害怕挺著急的,所以有點擔心……”


    “好了別多想了,有些事我們可以幫,但有些事我們是幫不了的。明白嗎?”


    路兮琳點點頭。


    習大軍在路兮琳這裏吃了閉門羹後,隻能繼續東躲西藏,比起最開始時的風光,現在別說瀟灑,已經落魄到連一日三餐都沒有保障了,不僅如此,他除了外出翻找食物之外,基本不敢在外拋頭露麵,隻能每日在橋洞廢棚這些地方躲避藏身。@^^$


    真是要多慘有多慘!


    賀氏與定遠合作後,一切又開始慢慢地步入正軌,賀文淵依舊處於繁忙的狀態,不過現在的忙碌不是終日為賀氏尋找生機而忙碌,正好相反,是為了讓賀氏更加強大而忙碌。


    這樣的繁忙對賀文淵來說是希望是動力,對路兮琳來說則是幸福。


    至少現在看到的賀文淵不再是那個愁眉不展心力交瘁的賀文淵,相反卻是多了幾分意氣風發,像是剛剛開始創業的小夥子一般,滿腔的熱血與熱情。


    不過就在賀文淵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的時候,習大軍卻並沒有就此罷休。!$*!


    但他自知路兮琳這裏已經無望,所以最後他想了許久,終於又想到了一條路子,那就是蘭姨。


    他躲躲藏藏地用乞討來的錢一路混到了蘭姨的住處。


    看到他的時候,蘭姨給嚇了好大一跳,而在看清他是習大軍的時候,更是想要將他趕出家門。


    隻是習大軍是什麽人,他既然來了就沒有打算這麽輕易的離開。相反的,這裏還能暫時成為他的避護所,而且有吃有住。


    嗬嗬……


    “習大軍,你不是回老家了嗎?怎麽還在這裏?素琴呢?怎麽就你一個人?”


    麵對蘭姨的連聲質問,習大軍卻是不以為意,還一臉無賴地道:“問恁多做啥?老子好不容易來了城裏,還回那窮b地方做啥?還有啊,別跟老子提素琴那土鱉娘們兒,狗日的在村兒裏偷了男人,到了城裏還不老實,連夜跑了!媽的!那臭婆娘,要讓老子再看到她,非打死她不可!”


    蘭姨對他的粗俗早已見怪不怪,年輕的時候他就是那樣一個沒素質沒教養的渾人。


    而對他的話,她更是無言以對。


    心裏可憐素琴,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於是又問他:“那你到我這兒來想做什麽?”


    聽罷,習大軍忽然笑了起來,說:“你說我想做什麽?當然是在你這兒借住幾天,你看我現在這樣兒,難不成還繼續在外頭受凍挨餓麽?”


    他現的樣子可真叫花子沒什麽兩樣,頭發淩亂衣服髒得發黑。與叫花子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衣服還不至於那麽破爛。


    “你這種就該早早餓死凍死在外麵!”蘭姨繼續怒道。


    “我這種人?我是哪種人?說得好像你很清白一樣,也不想想你自己當年做的那點兒破事兒!”


    當年的事情是蘭姨心裏永遠的痛,習大軍動不動就把那些事情掛在嘴上,對蘭姨來說就像是一道好不容易結痂的傷疤,還沒痊愈就被人揭開一樣,鮮血淋漓,疼痛入心。


    見蘭姨不再說話,習大軍知道自己觸到了她的痛處,於是又繼續對她說道:“你要是不想琳琳知道你那些破事兒,就讓我好好在這兒住下,不然我可不能保證什麽時候我一個不樂意,就把你那些事兒給抖出來了。想想吧,你在琳琳麵前的慈母形象,如果她知道你當年是那樣一個女人,你還有什麽臉麵麵對她?還有她對你的感情,相依為命了十幾年,最後發現造成今天的一切的人,就是自己身邊最親的人,你說她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和感想?”


    沒錯,那些事她不能讓路兮琳知道,但不是因為關乎顏麵,而是她不敢麵對路兮琳對自己的失望,更加害怕她會恨自己。


    不……如果最終隻會被路兮琳憎恨,那她寧願希望一切保持現在的模樣,讓她用這一生來彌補對路兮琳的傷害。


    “好了好了,我也就是說說,咱們現在都是琳琳唯一的親人,哪兒能跟她說那些呢是不是?幫我找兩件衣裳,瞧我這身兒,都沒法出門兒哩,我得好好洗個澡!”


    習大軍斂去方才的肅色,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


    眼看習大軍要無賴般地賴在自己家裏,蘭姨這氣是不打一處來,卻又無可奈何。


    於是看了看他,她才很不情願地去行宇房間找了一套衣服過來。


    家裏就行宇一個男丁,好在習大軍身材並不高大,又有些偏瘦,和行宇的身材有些近似,所以才有得衣服給他換。


    洗了澡換了衣服,習大軍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很多。


    終日躲藏的翻垃圾桶找食物的他,這會兒簡直像是到了天堂一般,洗過澡又好好地吃了頓飽飯,便讓蘭姨給他找了個房間睡覺。


    蘭姨看著麵前緊閉的房門,想到房間裏麵的習大軍,她在想要不要給路兮琳打個電話,但猶豫了片刻後,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習大軍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在蘭姨家裏住了下來。


    雖然終日無所事事,又不像在市裏那會兒有得玩樂,對他來說這樣的日子多少有些無聊,不過想想,比起跟被通緝一般東躲西藏的日子,現在簡直就是幸福天堂啊。


    不過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幾天就被打破了寧靜。


    他實在太過於低估高利貸的本事。


    高利貸是什麽人?那都是跟黑沾邊兒的,欠錢不還,哪裏有你能跑掉的道理。即便是暫時能躲著過上幾天安生日子,那也不過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的性質。


    所以很快,高利貸的人就找上了門來!


    本來那夥人找上門來的時候,習大軍在外麵,不會驚到蘭姨,但不巧的是,這地方本就那麽大一點,蘭姨當時買完東西回家正好無意中看到習大軍跪在幾個黑衣男人麵前又是磕頭又是作揖的,像是在哀求著什麽,所以不由心生疑惑。


    不過她並沒有走上前去,隻是遠遠地偷偷看著。


    回到家裏,習大軍正好從另外一側過來,兩人在門口碰了麵。


    習大軍不太自然地看了蘭姨一眼,轉身進了院子,蘭姨跟在後麵,想到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於是隨即問他:“剛才那些是什麽人?”


    被她突然地這麽一問,習大軍驀地一怔,停在原地。


    而沒等他說話,蘭姨又繼續問道:“你到底在外麵做了些什麽?”


    “不知道你在說啥!”習大軍連頭也沒回,說完便進了廳裏。


    蘭姨跟進去,在他背後嚴聲說:“習大軍,我可告訴你,你在我這兒賴吃賴喝我可以忍你,但你要是敢惹了什麽麻煩進來,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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