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大軍本來就又愁又煩,現在又被蘭姨這麽一吵,心裏也一股氣上來。


    他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


    “你少他媽的教訓我!我還就告訴你,我就真惹了人了,你知道那些人是誰嗎?那可都是放高利貸的人,老子欠了他們好幾百萬,還不上錢所以躲這兒來了!”


    一句話,說得蘭姨臉色大變。


    “你說什麽?高利貸?你欠了高利貸?”


    質問之餘,蘭姨忽地想到路兮琳曾經提起過的他找路兮琳要過五十萬的事情,於是沒等習大軍說話,她又怒聲問他:“你找琳琳拿了五十萬,就是為了還高利貸?”


    “是啊!”習大軍無賴地回答,對自己欠高利貸的事似乎不以為意。


    “習大軍,你真是個敗類!”


    “是啊,我就是個敗類,那又怎麽樣?反正我們是同一類人,我是敗類,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習大軍!”


    “你不用那麽生氣,反正我欠錢又不會算到你的頭上,我不過是在你這兒借住幾天而已。當然了,現在可能會有一點麻煩,那些要錢的人找來了,要是他們知道我住在這裏的話,大概也要不得安寧了!”


    習大軍笑著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但蘭姨跟他不一樣,蘭姨畢竟仍然隻是個女人,家裏又還有行宇在,加上她很清楚所謂的高利貸是什麽樣的一些人,如果欠債不還,早晚會死在他們手裏。


    所以他怎麽能讓自己和行宇因為習大軍而陷入這樣的危險之中,尤其是行宇。對她來說,孩子比一切都更加重要!


    “習大軍,你滾,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蘭姨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拉拽習大軍的衣袖,試圖把他趕出家門。


    隻是習大軍始終是個男人,在力氣上,蘭姨哪裏是他的對手。


    而被蘭姨這麽一拉拽,習大軍心裏一陣亂煩,順勢將手大力一揮,蘭姨一個不穩便直接被他揮倒在地,腦袋撞到一旁的門框棱角上。


    “咚”的一聲悶響,一陣劇痛從頭上傳開。


    習大軍轉身看到她摔倒在地,卻不管不顧,更別說伸手拉她。


    而且不僅如此,他還依舊一副賴皮的樣子對蘭姨說道:“老子告訴你,想趕我走,沒那麽容易。現在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就是帶著行宇跟老子一起死,要麽就是找琳琳幫我還了那些錢!”


    蘭姨這一撞被撞得又疼又暈,聽到習大軍惡聲惡氣的話,心裏更是又急又怒。


    習大軍說完後,便直接離開了大廳上了樓,蘭姨坐在地上,顯得狼狽而無助,跟著更是傷心地哭了起來。


    隻是哭歸哭,她並沒有給路兮琳打電話,也沒有把這事兒告訴路兮琳,她隻能祈禱著高利貸那幫人不要找到這裏,希望他們把習大軍弄死在外麵。


    但往往事與願違,不過兩天,高利貸的人便又找上了門來,並且這次就像習大軍所說的那樣,那些人直接找到了蘭姨家裏。


    要錢不成,一幫人將廳裏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又把習大軍一頓毒打過後,這才揚長而去。


    偌大的動靜驚動了左鄰右舍,隻是整個過程,甚至在高利貸的人走後,鄰居們也隻是站在大門口探頭往裏麵張望,沒有一個人進門上前安撫。


    習大軍蹲在角落裏直哼哼,蘭姨則會在地方望著廳裏的一片狼籍傷心哭泣。


    “習大軍,你這個挨千刀的,你怎麽不去死,你還來禍害我做什麽,啊?你這個人渣,敗類,你去死,去死!”


    哭了片刻,蘭姨突然對著角落裏的習大軍怒罵,夾雜著她的哭泣聲,場麵顯得淒厲無比!


    被這麽狠揍了一頓,習大軍心裏本來就已經夠窩火了,現在又聽到蘭姨這麽罵自己,心裏更是氣得要命。


    “臭婊子,你再罵一句試試?要不是琳琳不給錢,我又怎麽會落到這步田地?要怪,就怪你的好琳琳!”


    “習大軍,你沒良心!嗚嗚……琳琳給了你五十萬,你居然還不知好歹,嗚……”


    “五十萬?哼!她嫁了那麽一個有錢的男人,卻見死不救,連這麽一點小錢都舍不得,那老子還認這個侄女兒有屁用!現在好了,反正老子爛命一條,死了就死了,多一個人陪葬,老子還賺了!”說著,他頓了頓,又道:“你要不想陪著我死,就給琳琳打電話,讓她男人拿錢還債!”


    說到錢這事兒,習大軍眼中恨意濃濃,要是路兮琳找了賀文淵,賀文淵給了錢,自己又哪能落到這副慘狀,說到底全都是路兮琳和賀文淵的錯!


    而在說到讓賀文淵拿錢的時候,他絲毫不檢討自己不說,還義正言辭,好像這錢就該賀文淵出一樣。


    習大軍無恥的本性簡直是天上絕無地上僅有,蘭姨除了哭,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兩人正一吵一哭著,在外麵玩了半天的行宇突然回來了。


    在看到廳裏的狼藉之狀又見蘭姨在地上痛哭的時候,行宇不由一驚,連忙將蘭姨從地上扶了起來。


    習大軍看了一眼行宇,起身“哼哧”著氣兒出了大廳。


    “蘭姨,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行宇扶著蘭姨回到樓上的房間裏,又打了熱水過來給蘭姨擦臉,邊擦邊問。


    蘭姨依舊抹著眼淚,說不出話,行宇隻好暫時停了詢問,過了一會兒,待蘭姨情緒稍許平靜過後,才又問她:”蘭姨,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有人到咱家搶劫來了?”


    對於大廳的景象,行宇實在想不出別的原因。


    蘭姨搖搖頭,哽咽地說:“不、不是!好了沒事了,你快寫作業,我去給你準備晚飯!”


    說著,她便起身走向房門,任行宇在身後喚她,還是沒能讓她停下來。


    蘭姨在廚房裏一邊抹淚一邊忙著晚飯。


    想到不久前的一幕,她現在還心有餘悸,而她唯一慶幸的是,那些人來的時候行宇不在,但也因為如此,她真的感到了害怕。


    這一次隻是打砸,那下一次呢?這次行宇不在,那下一次呢?


    越想她就越不敢想,如果真的隻是自己和習大軍出事,那倒罷了,反正自己也一把年紀了,就算死也沒所謂,可是行宇呢?他還隻是個孩子!


    想到這裏,她眼淚簌簌地下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難道真要給琳琳打話問她拿錢嗎?蘭姨想著,恨不能抽自己一個耳光。


    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


    她甚至不敢讓路兮琳知道家裏發生的事,生怕路兮琳擔心,尤其是現在家裏還有一個無賴的習大軍!


    不過她怎麽想總歸是她的想法,她剛離開房間,行宇就給路兮琳打了電話。


    此時的路兮琳正在給賀文淵盛飯,難得今天賀文淵回家早,她可是好好地準備了一頓晚餐。


    “是行宇呀,怎麽突然給姐姐打電話了?”


    見是行宇的電話,路兮琳並沒作多想,不過在聽到行宇的話後,她忽地臉色大變,忙問:“那蘭姨呢?她怎麽樣?有沒有事?”


    行宇又接著匯報了蘭姨的情況,雖說聽到蘭姨沒事的時候,路兮琳狠狠地鬆了一口氣,但這飯她是怎麽都吃不下了,掛了電話便連忙起身回了房間。


    賀文淵見狀不由疑惑,於是也趕緊起身跟了進去。


    見路兮琳正在換衣服,他疑惑地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路兮琳扭頭看了他一眼,說:“我得回去一趟,家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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