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陌注意到蘇嬤嬤的身體突然就僵硬了一下,難道皇後派人來瞧病還有什麽不妥?


    這麽想著的時候,那細白臉的公公已經走進來了,趕過來的左之舟和林夫人趕忙恭敬的迎上去:“謝公公好!”


    “嗯,好好,皇上讓咱家來看看這左大人怎麽樣了。”謝公公一邊說著一邊上前,看著左尚書依舊人事不醒,甚至是藥,似乎也灌不進去,順著嘴角流淌,“這也打的太狠了,左尚書一心為國為民,怎麽就……”


    左之舟的臉色非常難看,左夫人聽到這裏,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但是蘇嬤嬤在這裏,她又不敢說什麽。


    “左夫人左公子也想開,左大人福大,不會就這樣的,如今皇上命咱家帶了上好的藥品和補品,還有千年野山參,百年靈芝,左大人可是國之棟梁,傾盡全力也要拯救的,原來的老院使大人也被皇上請出來了,後咱家一步,這也就到了,要知道這老院使不出診已經很久了,有皇上這份天大的榮耀賜下,左大人一定會好的。”那謝公公說道,一揮手,後麵的跟著的侍從就把賞賜的東西抬了上來。


    那左之舟和左夫人趕緊跪地謝恩,能請出老院使,這份榮寵也沒有誰了。


    簡陌想起那個和臭老頭在一起的白老頭,原來聽著叫院判以為是院判呢,竟然是太醫院的院使。那應該是風巒醫生中最大的官位了。


    謝公公似乎這時才看到一邊的蘇嬤嬤,胖嘟嘟的臉上細長的幾乎看不見的眼睛努力睜大了:“吆,蘇嬤嬤也在呢?咱家剛剛還以為看錯了呢,你不貼身伺候皇後娘娘,怎麽來這裏了,要看也該去看老夫人啊。”這話尖細略略帶著嘲諷。皇後派人看臣子也沒有什麽,送個禮回去也就完了,也就是那個意思。但是蘇嬤嬤是皇後貼身的嬤嬤,得有多大麵,才能讓她出宮。


    簡陌聽出了一些別的意味,這是不和呢還是不和呢?怎麽話語裏有著火藥味呢?


    “這不,誤傷左大人的是皇後娘娘的侄女,皇後心裏過意不去,一定讓老奴代為道歉。再說,左大人如此朝廷肱骨之臣,皇上都把謝公公派出來了,皇後娘娘為了風巒也要關愛臣子啊。”蘇嬤嬤筆直的站在哪裏,一雙手交疊在腹部,那姿勢優雅大方,又透著威嚴,禮儀極好。說話也是滴水不漏,顯然是深宮浸淫久了的。


    “皇後娘娘有心了,隻是這白家二小姐……”謝公公話說到半截,搖頭歎了口氣,“皇上以孝道治國,如今二小姐這番作為,皇上震怒啊,昨晚都氣病了,絕少穀主在宮中守了一夜,嬤嬤不知,禦史彈劾的折子都有一尺高,都是要懲處不忠不孝的二小姐的,如今京城也是民怨滔天,沒有個交待是斷然不行的。這對白國丈對皇後都極為不利啊!”謝公公一邊說著一邊搖頭,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連忙說,“哎吆,咱家看著左大人情況,心中不忍,一時說多了,蘇嬤嬤你就當沒有聽見吧,想來白國丈和皇後自然是有計較的。”


    這時候似乎才看到一邊站著的白衣的簡陌,謝公公眸子一亮:“好清俊的少年,這位是?”


    左之舟剛想要介紹,隻見一身灰藍衣服的白老頭從外麵走來。


    謝公公趕忙迎上去:“哎吆,老院使,您終於來了,快給左大人看看吧,皇上都急死了。”


    那白老頭眸子有些不耐煩的往屋子裏一掃,一眼看到了清俊的簡陌,瞬間咪咪笑的趕上去:“簡小友,你也在啊?”


    這番變故,謝公公和蘇嬤嬤都目瞪口呆,這個少年難不成有什麽大的來頭,老院使連皇上都敢使臉色,怎麽此時就這麽客氣?


    “白院使好。”簡陌笑著點頭。


    “來來,簡小友,這左尚書一開始就是你救的,給老夫說說,也讓老夫開開眼。”白院使拉著簡陌就往左尚書的床榻前拽。


    簡陌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對著看著她的眾人點點頭,然後從左尚書最初受傷的狀況說起,講到腦震蕩,顱內出血或者損傷等可能存在情況以及後遺症。說的非常細致明白,連藥方和紮針都說了,眾人都在場,自然要說的簡單明白,防止以後有什麽變故被誣賴,至少白院使也算是一個證人。


    “那左大人這是?”白院使不明白明明救回來了,怎麽就再次昏迷了。


    “我叮囑左大人一定要臥床,不要移動,今天移動了,目前有幾點猜測,一個是他腦震蕩厲害,起來頭暈再加上失血過多而暈倒。另外一個就很嚴重了,如果內部出血,或者有大的血塊壓迫也會出現這種情況,最嚴重的就是活死人。我剛剛紮針的時候診過脈了,頭腦裏有大的腫塊。這個東西可能造成昏迷,失明等等後遺症。白院使,你再診脈看看。”簡陌身子讓開,請白院使再診治一次。


    白院使也知道這個事情非常嚴重,他坐下認真把了次脈,良久鬆開手才:“簡小友說的沒錯,這個血塊真的沒有辦法嘛?”


    “先要他醒過來,然後再談後續治療,我擔心出現活死人狀態。”簡陌蹙著眉頭說,這裏沒有精密的儀器,沒有辦法檢查,更不能手術。


    “那要多久?”白院使問,身後一圈人眼巴巴的圍著,都不敢出聲打擾。


    “我已經紮過針了,左公子,如果藥喝不下去,你可以嘴對嘴喂下去,一個時辰,如今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一個時辰裏醒來,即便以後有些頭疼善忘的後遺症也問題不大,否則……”簡陌搖搖頭,那一下可是輪起來用盡了全力,隻是破了一個洞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左夫人和左之舟去喂藥。謝公公這才抓到機會,一雙眸子晶晶亮的看著簡陌:“你就是第一神醫簡陌?”


    “謝公公,那是虛名,做不得數的。”簡陌汗顏,先是南城第一神醫,如今變成第一神醫了,她的臉還真大。


    “老是聽絕少穀主提起你,聽說還有絕醫穀的弟子也拜在你名下,是個厲害的孩子!糟了不少罪,也救了不少人。如今看著也是清俊異常。”謝公公連連稱讚,一邊說著一邊就抓住簡陌的手“好孩子,辛苦了!”


    簡陌非常尷尬,手抽出來也不是,而且聽著謝公公的語氣這般熱略,她反而感覺異常詭異,至少在今天之前,她是從來都沒有看見過謝公公的。她低頭看著謝公公的手,看著他的手指彎曲,骨節很大,眸子閃了閃。


    “喂喂,別吃簡小友豆腐。”倒是白老頭一把就把簡陌的手拽了出來。


    “白老頭你別找事,咱家不是看著這孩子好嗎,玉人一般,多討喜。”謝公公叫囂道。很是不滿的看著白院使。


    那蘇嬤嬤眼波微閃,深深地看著簡陌,卻沒有說話。


    “哼哼,你就是心懷不軌。一把年紀了,幹嘛?”白老頭顯然和謝公公不對付。翻著白眼說的毫不客氣。


    “哼哼,咱家看到青年才俊,想著風巒有這般人才,激動不行嗎?”謝公公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問,“簡陌小子,你和未央大師很熟悉嗎?”話是詢問著,可是眼眸卻透著莫名的火熱。


    簡陌心理一個咯噔,如何會扯到未央?她斂了斂心神,淡淡的回答,“上巳節在相國寺見過,那時我落水高燒昏迷,多虧未央大師伸出援手,在寺中借宿一宿。”簡陌選擇實事求是。


    “聽說送了你一支梅花,還有一個花瓶?”謝公公接著巴巴的問。


    這次連蘇嬤嬤和左之舟的臉色都有點變了,紅梅是那個人自己親手種的,花瓶是那個人自己做的,從來不送人的。


    要不要這麽八卦,她似乎記得有這麽一件事,轉頭向墨語投以詢問的眼神。


    墨語笑眯眯的對著謝公公福了福身子說:“回謝公公,那時公子高燒身子虛,是背下山的。那花瓶和花是未央大師捧過來的,奴婢接著,一直放在風雲樓後麵的宅院裏,那紅梅開的鮮豔,竟然十天未敗。一屋子都是梅花香。”


    “是了,是了,你小子有福氣。”謝公公拍著簡陌的肩膀連連點頭,“聽說今日那位進了城,還去你的風雲樓了,咱家看看能不能堵上,皇上要見他很久了。”謝公公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陌小子,聽說你的簡字號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咱家要買幾件回去解悶,你可要給優惠。”


    “老不要臉,你還缺錢,坑個孩子。”白老頭適時補刀。


    “嘿嘿,省一個是一個,你慢慢給左尚書看著,咱家先走一步。”謝公公小的賊兮兮,也不生氣。


    “這皇宮,也就是他,真性情還能活這麽久。”白老頭感歎。


    “我出去一下,剛剛忘了問謝公公絕醫的事情了。”簡陌有些歉意的說,對著眾人點點頭疾步走了出去。


    謝公公剛剛爬上馬車,就聽見後麵一聲呼喊:“謝公公,慢走。”


    謝公公一撩簾子,看見簡陌氣喘籲籲的跑來:“陌小子,怎麽了?”


    “謝公公難得出宮一次,既然要去風雲樓,怎麽能不優惠。”簡陌一邊說著一邊遞上兩張紙和一個硬硬的銅牌。


    “賄賂咱家?”謝公公接過來挑著眉問得特別不客氣。


    簡陌直接翻了一個白眼,伸手去奪:“不送了,不看著你那一聲陌小子,不是看著絕醫,你想也別想,給我!”簡陌絲毫不客氣的說。


    “走了,小的們。”謝公公笑眯眯的說,“給你,別想,入了咱家口袋從來都出不去。”


    簡陌轉身就走,這個老太監也不可愛。


    那廂裏,謝公公坐在馬車裏打開那兩張紙,先看那個銅牌,繁複的圖案,他也看不清楚,唯一認的隻有那個簡字,想來是簡字號的貴賓卡。


    再看那兩張紙,眸子瞬間就亮了,這小子真是七竅玲瓏心,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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