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自小靜修,極少跟人交流,他們修行之人也不喜歡逞口舌之快,所以他並不擅長跟人解釋什麽的,也不知道該怎麽跟白溪解釋他帶白溪回去是為了她好,並不是真的要對她怎麽樣。


    他不擅長解釋,這時候人又多,也不想解釋,就索性不說話了,隻默默拿出了法器,想著等把人帶回去了再慢慢跟她說,總有一天她會理解自己的,知道自己是真的為她好。


    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懷孕對於女子的影響會那麽大,其實他是留了手的,隻用了七成的靈力,並沒有使出全力,可還是把白溪打的飛了出去,當場吐血,捂著肚子哀嚎起來,身a下也流下了血,肚子裏的孩子眼看就要不活了。


    這一出別說身為親爹的書生了,就是法明也傻了眼。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使人妖結合是不對的,不為天道所容,但白溪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他從沒想過要傷了那孩子的性命。


    書生見白溪渾身是血,也不管妻子到底是不是妖精的糾結了,那肚子裏的是自己的骨血啊。他焦急的朝著周圍的人求救,請他們幫忙請郎中回來給自己妻子看看,幫自己把孩子保住。


    從剛才白溪動手展示妖力,周圍的人就確定了白溪妖精的身份。妖精肚子裏的,那就是小妖精啊!說不定以後生下來還要給他娘報仇呢,他們這些聲討他娘的老百姓說不準都要被那孩子找來報仇。


    這麽一想,哪兒還有人願意救白溪啊,他們恨不得白溪和她肚子裏那個妖孽一起死了,斬草除根,這樣這裏的百姓才能安心,日後不會被妖孽害了。


    白溪疼的死去活來,法明心中不忍,上前兩步對抱著白溪向眾人哀求的書生道:“你把她給我,我幫她看看,我略通歧黃之術,或許可以救她。”


    那書生恨極了法明,哪兒會讓法明看白溪,怒罵道:“你滾!若非你害我娘子,她如何會成了這個模樣?你這和尚沒有半點慈悲之心,簡直道貌岸然!”


    法明皺了皺眉,道:“貧僧收妖,乃是分內之事。她受傷隻是意外,且我可以救治她。”他一個本該降妖伏魔的和尚,救治一個妖精,這還不算有慈悲之心嗎?按說人妖不兩立,毫不留手的殺了才是正常操作。


    書生還待說話周圍就有鄰居開口了:“是啊,三娃子,這位大師說的對啊,這是妖精啊,你還是把她交給大師吧。妖精留在咱們這裏以後要害咱們性命的。”


    其餘圍觀群眾紛紛附和,甚至有人開始指責書生,說他是被狐狸精迷了心智,就跟那被蘇妲己迷住的紂王一般,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不然怎麽會這麽向著妖精。


    還有人說一定是這書生自己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不然妖精怎麽不纏上別人,就纏上他了?看蘇妲己不是也是因為紂王荒淫無道,褻瀆神靈,才有妖精來禍亂他的王朝的嗎?


    被眾人這麽指指點點的罵,書生心中的恨意漸漸飆升。其實書生已經相信了白溪是狐狸精的事實,別人不是傻子,他也不是,白溪的來路不正經他又怎麽會不知道?


    隻是他這個人向來虛榮,這些年他在街坊鄰裏間自詡讀書人,總是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起初,眾人敬他是讀過書的,也高看他一眼。


    可隨著他的年紀越來越大,去考了多次,卻連個童生功名都沒有考上,眾人看他的目光也漸漸變的輕視不屑起來,尤其是這些年母親不能再賺錢,而自己卻沒有任何賺錢的能力,隻能變賣家產度日。


    這讓街坊鄰裏更加看不起他來,直到他遇上了白溪,白溪長的很漂亮,是那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美人,而且還是那種很端莊的美人,讓人一看就像大戶人家出來的大家閨秀。


    白溪雖然來路不正,可她有錢啊,有很豐厚的嫁妝,足夠他揮霍一輩子的豐厚嫁妝,且她人也長的很漂亮。雖然長相端莊,但關起門來總有一種魅惑人心的感覺,讓他覺得仿佛對方是個能迷了他心的小妖精。


    這種外出端莊賢惠,關起門來狐媚的娘子簡直就是男人選娘子的理想型,他對這個娘子是滿意的不行。一心想著靠娘子的財力在街坊鄰裏中再樹立起自己的威信,讓眾人再高看自己。


    不想他的想法還沒有達成,法明就出現攪了他的好事兒。這下好了,他的名聲算是臭大街了,以後隻怕可靠都沒有人願意跟自己結保了,自己的一輩子都毀了。


    且自己娶了個妖精娘子,就算今日這和尚不殺了白溪,他以後也再沒臉在這裏生活了。那些流言蜚語就夠逼死自己了,白溪若是死了,那他就更活不下去了。


    他狠狠的瞪著法明,心裏想著無論如何都要保住白溪的性命,哪怕是跟著白溪去深山老林裏生活,也總比餓死或者被人指指點點死在流言之下好。


    白溪是有妖法的妖精,就算到了深山老林裏想來也不愁吃喝,總不會餓死自己跟老娘的。隻是他不相信法明,若是他真那麽好心要救白溪,剛才又為什麽會下這樣的狠手。


    法明見書生狠狠瞪著自己,就是不把白溪交給自己,而白溪身a下的血越來越多,法明心裏擔憂,一狠心,伸手打出一道靈力,將書生打開,俯下a身查看白溪的傷勢。


    法明伸出三根如蔥般的修長手指搭上白溪的手腕為她號脈,這一號法明的心裏咯噔一下,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一半。


    他沒想到懷孕之後妖力會降低那麽多,按照上次見到白溪時白溪的妖力水平出手,哪知出手過重,這一擊之下不僅將白溪打成重傷,還將白溪肚子裏的孩子打成重傷,眼看就要不保。


    法明深吸一口氣,他知道,再耽擱下去,就是一屍兩命的結局。這孩子已經七個月了,早已成型,如果死去,白溪也要去半條命,白溪本就重傷,根本經受不住七個月的孩子落胎這樣大傷元氣的事。


    他伸手直接將白溪打橫抱起,轉身就朝著白馬寺而去。書生見狀大驚,對著法明的背影一邊追一邊喝道:“臭和尚,你要做什麽?你快放下我娘子!”


    法明現在心裏亂極了,生怕白溪就這麽死了。他這次來是為了幫白溪的,白溪若是死在他手上,他這輩子都過不了這道坎,於是隨口道:“她需鎮壓白馬寺。”


    周圍圍觀的人本還好奇這和尚抱著這狐狸精要做什麽,待聽到法明這麽說都恍然大悟,這是要鎮壓妖孽啊。於是眾人自發的站出來擋住書生的腳步,還出口勸說妖精就該鎮壓a在寺廟裏,讓書生愣是沒有追過去的機會。


    書生氣的半死,想說點什麽,可周圍人的唾沫都快淹死他了,若非眾人不敢殺人,怕官府追究,這時候書生已經被人活活圍攻打死了。


    法明心急之下直接將白溪抱回了白馬寺自己的房間,回到房間後將自己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輸入到白溪的體內,修複她和她肚子裏孩子的傷勢。


    出家人修的就是悲天憫人,法明就算嫉妒那書生可以有白溪的孩子,卻沒有半點害孩子性命的心思,現在也是竭盡全力的想救那個孩子。


    法明天資卓絕,有修成金身正果的潛質,年紀雖然不大,靈力卻十分雄厚,大半的靈力輸過去,他的臉色越來越白,白溪的臉色卻越來越紅潤,身a下也不再流血,法明知道,孩子和白溪都保住了。


    看到這裏,法明鬆了口氣,停下了靈力的輸入,看著床a上臉色恢複紅潤卻依舊昏迷的白溪,微微一笑,眼前一黑,也暈了過去。


    法明再次醒來時,白溪已經醒來了,就躺在他的身邊,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法明心中一驚,想起數年前的事情,馬上起身,打算從床a上起來,給白溪換個地方住。


    誰知這一起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身上又被束縛住了,東西很熟悉,正是當年曾經綁過他的捆仙繩。若是他清醒著,這捆仙繩自然不可能綁的到他身上,可是他昏迷了,沒有抵抗力,自然被白溪得手了。


    法明轉過頭看向白溪,這才發現對方雖然得自己輸入靈力,保住了性命,可到底還是受了重傷的,現在身上也沒什麽力氣,更沒多少妖力了,根本沒有力氣從床a上起來,隻能靜靜躺在自己身邊。


    法明歎了口氣,又將頭轉了過來,其實他還是挺享受這樣的相處方式。這些年,這樣的場景他在夢中不知道見過多少次,每一次他都渴望著少女可以多陪自己躺一會兒,可以多吻自己一會兒,甚至更進一步。


    夢醒後看著空蕩蕩的床榻心中又是一陣失落,夢中的場景如今再現,他的心竟然莫名的平靜下來,不用像每次夢醒時那般,亂了心緒,下床去抄寫靜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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