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醒來時發現自己身體裏的傷勢被治愈了不少,並且感覺到有人輸入了大量的靈力給自己療傷。再看身邊昏厥過去的法明,不作他想也知道定然是法明救了自己。


    想到竟然是法明救了自己她的心情是有些複雜的,在發現孩子也被重傷的時候她的心裏是後悔的,她向來心高氣傲,不甘心被法明帶走,明知道不敵卻也要跟法明打一場。


    不想竟然因為自己的好勝心連累了孩子的性命,她痛恨法明的同時也痛恨自己,早知道如此她說什麽也不會跟法明動手,感覺到身體裏孩子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她的心比什麽時候都痛,那是跟她血脈相連的孩子啊。


    在失去知覺之前她都是絕望的,她以為孩子定然保不住了,就是自己的命也未必保的住,卻沒想到法明竟然會用自己的大半靈力保住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她心中的恨意竟然莫名消去了大半。


    隻是靈力在為她治療傷勢的同時也消去了大半的妖力,靈力本就是妖力的克星,她現在的妖力幾乎為零,跟一個普通的人類也差不了多少了。


    在這種時候她沒了安全感,不自覺的就用捆仙繩捆住了法明,想著困住了法明,他就不能再對自己做什麽,她也能多一些安全感了,當然,她也做好了被法明罵忘恩負義的準備。


    畢竟人家用了大半的靈力來救她和孩子的性命,致使昏厥,她卻乘人之危,將人家困了起來,這不是卑鄙無恥嗎?法明若是指責她,她也確實沒說的。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法明隻看了她一眼,就安靜的轉了過去,一句話也沒有說,沒錯,一句話也沒有說。一句指責都沒有,安靜的讓她心裏莫名的覺得煩躁。


    “你為什麽不罵我?”最終還是白溪受不了這詭異的安靜,先開了口。


    法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回答白溪的話。他不知道該回答什麽,總不能說他挺享受,也挺懷念跟她躺在一張床a上的時光?


    人家現在已經嫁為人婦,肚子裏還揣著和別的男人的孩子,他這話說出來那就不隻是犯戒了,簡直就是無恥之尤了。


    法明沉默,並沒有回答白溪的意思,主要他也是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白溪卻有些惱了,罵道:“臭和尚,你......你定然在心裏罵我卑鄙,你救了我,我還綁你是不是?可我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還不是因為你。”


    說到這裏,白溪又覺得有些委屈了,哽咽道:“我好好過我的日子,哪裏惹著你了?你非要讓我們夫妻分離,父子不得相見?”


    法明聽到那句夫妻,心裏酸酸的,數年前,同樣的場景,白溪心裏想的是他,曾吻他,跟他嬉笑打鬧,如今物是人非,少女心裏想的是她的夫君,她肚子裏的孩子。


    他歎息一聲道:“人妖結合,必遭天譴。”


    白溪如今肚子裏都揣上了,也沒見到什麽天譴,哪裏會相信法明的話,怒道:“臭和尚,我不就是當初陷害了你一次嗎?打不了你將那一百戒棍打回來也就是了,何必假惺惺的在這裏報複我?什麽天譴,我看是你這個人譴才對。”


    法明不喜跟人解釋,見白溪不信,也懶得再說,索性閉目養神起來。身邊躺著數年來心心念念的少女,他覺得這樣的感覺也不是很差,若是能這樣躺一輩子,也未必不是好事兒。


    白溪見法明不理她,暗自生氣,想收回捆仙繩,可又拉不下臉來,現在她也感覺出來了,法明似乎並沒有傷害她的想法,畢竟拿一大半的靈力來救人,他又不是瘋了。


    其實白溪也不是沒有心的人,法明為了救她和孩子耗費了那麽多的靈力,她心裏也是感激的,不然早趁著法明昏厥的時候將法明殺了,她雖然沒有力氣逃跑,但拿個簪子刺死法明的力氣還是有的。


    隻是法明一心要將她鎮壓a在這裏,不讓她再見夫君,讓她心裏十分氣憤。她自然也聽說過人妖在一起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別說人妖,就是人仙也是不可以的。


    可是這關法明什麽事情啊,他簡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她和夫君在一起這麽久,孩子都有了,也沒見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啊。


    白溪氣呼呼的瞪了法明一眼,見法明依舊沒有什麽表情的躺在那裏,心竟然莫名其妙的也跟著平靜了下來,莫名的想起若幹年前兩個人也是這樣躺在這裏,她還輕薄了這個小和尚。


    想到這裏,白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法明聽到笑聲心中一動,不由自主的睜開眼睛轉過頭來看白溪,見白溪臉上笑的明媚,如同多年前一般,竟有些貪戀這樣的笑容。


    白溪見法明的目光看過來,一張臉依舊如同多年前那般俊秀,同樣的場景竟然讓她生出一股上前輕薄兩口的欲a望。隻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把這欲a望強壓了下去。


    她雖然不常在人間走動,對人類的規矩不太清楚,但也聽旁人說過,人類是講究女子從一而終的,嫁了人就不能對旁人三心二意了,不然會被視為水性楊花的。


    這跟她們妖族一點都不一樣,她們妖族就沒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喜歡什麽樣的人,就在一起,不合適了就分開,沒哪個妖會說這是不對的。


    白溪撇了撇嘴,不舍的看了眼小和尚俊秀的模樣,歎息道:“小和尚,我不是有意跟人類在一起的,隻是我要還因果,不還因果成不了正果的,你就放我走吧,我保證不會害人。”


    法明聞言渾身一震,道:“你說,你嫁給那個書生是為了還因果?”


    白溪點了點頭,苦惱道:“是啊,我曾被這書生的前世救過,如今還了這因果,修為才能更進一步。可他的願望就是娶個漂亮妻子,得個出息兒子,我隻能嫁給他還這個因果了。”


    法明聽了這話真是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掰開白溪的腦子看看她裏麵裝的是不是漿糊。他想娶個漂亮妻子,你不會幫他牽個紅線嗎?幹嘛非得自己嫁啊,這擺明了腦子有問題好嗎?


    “你幫他娶一個漂亮妻子,讓妻子給他生一個出息兒子也就是了,為何非要自己嫁?”


    白溪瞪大了一雙水靈靈的雙眸,一副“還可以這樣操作的?”模樣,看的法明差點胸悶氣短,這女人怎麽就能蠢成這樣,竟然因為一個因果把自己搭了進去,還要生個孩子,要知道,生孩子會讓妖族修為大損,甚至損失本源。


    白溪見法明這樣一副胸悶氣短看智障的模樣臉色變的訕訕,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確實沒想到還可以幫人牽紅錢這種操作,她們妖族從來沒有人牽紅錢的,都是看對眼了直接雙a修。


    再低頭看著圓滾滾的肚子,白溪的臉色更不好了,覺得自己做了見蠢到不能再蠢的事情,孕育一個孩子她至少是百年修為化為烏有了,還有可能影響她以後的修行資質。


    她為了還因果那是沒有辦法,才選擇孕育孩子,可現在知道還有別的路可走,她就恨不得拍死自己。百年的修為啊,她多辛苦才能修回來啊,更何況還會影響以後的資質,那可是直接決定到最後能不能修成正果的。


    白溪的臉色很難看,一會兒青,一會兒綠,跟開了染坊一樣,五顏六色,煞是精彩。最後幹脆別過頭不說話了,左右她現在已經還了一半因果了,斷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法明見白溪的臉色不好,心裏隱隱心疼起來,放緩了聲音道:“我會想法子修複你的本源的。”


    他能有什麽法子,無非是用自己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靈力去恢複白溪的本源罷了,人族是天道寵兒,人族修煉出來的靈力永遠比妖族的妖力更強大,更純淨。


    白溪哪裏懂的這些,她聞言臉上掛上了幾分喜色:“當真?你真的有辦法修複我的本源?”


    法明看到白溪驚喜的模樣寵溺的笑了笑,道:“等你產子後我會幫你。”


    白溪一直擔心自己產子之後會傷了本源,影響日後的修行,這些日子愁眉苦臉的,十分惆悵。詐一下聽聞竟然可以修複本源,當真是喜出望外,抱著法明就在法明的臉上親了一口。


    等親完之後才唰的變了臉色,她們妖族之人一向隨性,表達感情的方式也很是原始純粹,但現在既然知道了水性楊花這個詞,她自然知道自己這舉動有多麽有悖倫常。


    她慘白著一張臉戰戰兢兢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隻是剛才太高興了才一時亂了方寸,對不起,要不......要不你打我出氣吧......”


    白溪真的嚇壞了,她知道自己如今嫁為人婦,剛才的舉動不僅是背叛了丈夫,對丈夫的不忠,更是對法明的不敬。她心裏驚懼莫名,她很害怕,怕法明把她當成那種不正經的女人,盡管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那麽在意法明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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