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生子都是在閻王那走一遭的危險情況,因此齊三很快就找到了白溪的所在,實在是白溪的慘叫聲,他離的老遠都能聽的到,若非法明給後院設置了隔音的結界,前麵的香客怕全要知道寺廟後院有女人生孩子了。


    法明擔心白溪產子時出什麽意外,一直守在產房之內。畢竟白溪本來妖力就所剩無幾,前段時間還受了重傷,產子傷本源,萬一後繼無力,就是一屍兩命。


    他想著萬一白溪有了危險,自己就近急救,輸入靈力,也好保白溪母子平安。可在門外的齊三卻不這麽想,這個年代,就算是夫妻之間,也斷然沒有女子產子,男子進產房的道理。


    這得是多親近的關係,才能在女子產子時進產房裏,一點也不避諱,且也不忌憚產房血腥不吉利,隻怕兩個人都是十分在意對方才會如此吧?說不定已經有了那種關係,才這麽不避諱的。


    想著自己的妻子竟然背叛自己跟這個和尚親近,齊三氣的臉色鐵青,目光陰鷙,一心想著怎麽報這奪妻之恨,連帶著妻子和那個即將降生的孩子也一起恨上了。


    齊三並不是那種知恩圖報的人,否則也不會讓寡居的母親養活他那麽多年,卻不知道回報,不知道考個功名反哺母親。這時候以為妻子背叛自己,自然連帶著她生的孩子也厭惡上了。


    齊三腦子裏快速的算計著什麽,待聽到裏麵嬰兒呱呱墜地的聲音後,初為人父的喜悅湧上心頭,正想著要不要進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就聽到屋裏法明抱起孩子逗弄的聲音和白溪詢問法明孩子怎樣的聲音。


    兩個人和諧的仿佛就像是一對真正的夫妻,齊三心裏的那點喜悅瞬間被衝的半點也無,腦子裏隻剩下嫉妒和憤恨,恨不得當下就衝進去殺了那個和尚,將白溪浸豬籠,連帶那個孩子一起掐死。


    齊三是個狠人,這時候將白溪一起怨恨上了,自然沒有什麽顧忌,轉身去了前麵大殿,對著眾人就開始嚎啕大哭,說這寺廟是個藏汙納垢的地方,這裏的住持奪了他的妻子,此時連孩子都生了。


    來此的香客本來是不信這話的,但齊三帶著幾個好事的香客撥開阻攔的弟子朝著後院去時,人們出於好奇就都跟了上去,這一進後院,隔音陣自然沒了效果,眾人都聽到了嬰兒啼哭的聲音。


    這一下眾香客都麵麵相覷起來,白馬寺在這裏是百年以上的大寺了,達官權貴,甚至皇家都曾來過這寺廟。這裏曆代的住持都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在百姓心裏威望極高,不想竟然真的奪人妻子,還生下孩子。


    眾人朝著嬰兒啼哭處尋去,這時候法明也從產房中走了出來,見到齊三和上百的香客蜂擁而來,麵色平靜,聽到眾人的質問也隻淡淡道:“那是我寺鎮壓的妖孽,妖孽產子不詳,其子也需鎮壓我寺。”


    眾香客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麽,前段時間白馬寺主持收了個狐狸精回來的消息,有些香客也是聽說過的,不想這狐狸精竟然就是這一位?


    法明抬眸掃了臉色變換不斷的齊三,冷然道:“施主,人妖殊途,苦海無頭,回頭是岸。”


    眾人聞言不自覺的都跟齊三拉開了距離,原來這個男人竟然找了個妖精為妻嗎?難怪他妻子被白馬寺的主持抓了,他們就說,白馬寺主持德高望重,怎麽會藏汙納垢。


    還有幾個當時請法明捉妖的富商聞言站出來指責齊三,說他們家裏丟了不少財物,都是這妖精幹的,這種妖物就該被鎮壓,殺了也不過分。


    這下群眾的呼聲更加高了,都站在了法明這一邊。而屋內剛剛生完孩子,剛才跟法明一起逗弄完孩子一臉幸福的白溪徹底寒了心。


    原來法明隻是為了鎮壓她,鎮壓她的孩子,原來在法明心裏人妖殊途,跟自己在一起就是苦海無邊,該回頭是岸,她眸子裏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


    反而是外麵的齊三,不斷的在說他的妻子無論是人是妖,從來沒有害過人,這和尚憑什麽多管閑事,讓他們夫妻分離,至於偷東西什麽的,這些富商又沒有證據。


    白溪聽著齊三的話心裏有了絲安慰,覺得至少沒有白嫁給他一場,他明知道自己是妖精,明知道自己偷盜了東西,可還是堅持護著自己。


    傷心之餘,她的心裏又有了些許溫暖,她看了看懷裏的孩子,心裏下定了決心,決定一定要帶著孩子離開,一來絕了自己對法明的心思,二來也可以讓孩子跟親生父親在一起,徹底還了自己之前的因果。


    這場鬧劇很快就結束了,香客們都散去了,齊三卻不肯離開,非要留在這裏見自己的妻兒。法明雖然不喜,但也沒有傷害凡人的心思,也就由著他賴著這裏,隻是吃住卻是不管他。


    白溪是個心思單純的,在自己妖力漸漸恢複之後找了個機會,偷偷見了齊三,告訴齊三自己之所以嫁給他,是因為齊三前世救過一隻受傷的小狐狸,如今自己已經還了當初的因果,把孩子交給齊三,他們就算兩清了。


    齊三聞言恨的咬牙切齒,他要的是一個可以給他榮華富貴的妻子,而不是一個拖油瓶兒子,他連自己都養不活,怎麽能養活這個繈褓裏的嬰兒。


    齊三很善於隱忍,心裏恨不得殺了白溪,麵上卻裝作情深不渝的模樣,說什麽也不願意跟白溪分開。白溪見狀歎了口氣,竟然就把自己的心裏話講了出來。


    白溪實在是單純,半點不懂人情世故,竟然就當著丈夫的麵說自己嫁給他隻是為了報恩,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他,他喜歡的是法明,一個永遠都不可能跟她有結果的人。


    白溪說的很是傷情,她說自己的心早就已經在別人身上了,跟齊三在一起生活她自己都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道坎,還是一別兩寬,各自歡喜吧。


    齊三聽了這話腦子裏的理智差點就崩壞了,用了極大的毅力才忍耐住沒有當場爆發,還強撐著演了一場戲,表示不管白溪心裏喜歡的是誰,他都愛白溪,願意一輩子照顧她,照顧他們的孩子。


    白溪聞言很是感動,卻依舊沒有同意跟齊三在一起,隻說產子之後要回山繼續修煉。齊三恨極,抱著孩子離開了,心裏卻琢磨著怎麽報仇。


    翌日,法明聽說齊三抱著孩子到了自己的禪房,求見自己,有話要跟自己說。法明以為對方又想勸說自己放了白溪,沒有想太多,就去了禪房。


    誰知進禪房的時候竟然見到齊三拿著自己禪房的墊子捂在孩子的口鼻上,眼看著就要捂死這孩子。法明嚇了一跳,衝上去對著齊三拍了一掌,拍開齊三,想救下這孩子。


    而恰巧這個時候,白溪進了禪房之中,她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幕。法明手裏拿著一個墊子,他身旁的孩子臉色鐵青,顯然已經沒了氣息,而不遠處的地上倒著齊三,齊三胸口插著一把刀,穿胸而過,眼看已經是沒救了。


    白溪臉色大變,疾步搶下法明身旁的孩子,見孩子完全沒了氣息,臉上瞬間沒了血色,一旁的齊三拚著最後一口氣道:“為何要殺我們?”


    法明臉色一白,他從來沒有要殺這父子二人。他搶過墊子推開齊三時,孩子已經沒了氣息,至於齊三,他的身上本就藏了一把刀,自己一掌推過去,那刀就穿胸而過了。


    其實也是齊三低估了法明的掌力,若是普通人推他一下,最多深入皮膚,弄個皮外傷。可法明身負靈力,一掌下去,自然刀就穿胸而過了。


    齊三也沒有想到苦肉計會害死自己,但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的命都意外交待了,臨死之前怎麽也要咬法明一口,這才有了臨死之前的那句話。


    白溪這時候真是恨死了法明,她臉上血色褪盡,滿臉淚痕,眸子裏都是恨意:“法明,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了鎮壓我在這裏,竟然連我的夫君幼子都不放過,枉你還自稱出家人!”


    法明盯著地上沒了氣息的齊三,不明白為什麽對方的身上會有刀,這時候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雖然他不是有意的,可他到底是害了一條性命,殺了一個凡人,他注定不能再成正果了。


    或許是因為不能再修成正果,心中絕望,或許是因為心上人的指責,心裏淒涼,法明竟然直接坐下散盡自己的修為,直接圓寂坐化了。


    白溪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懵了,她看著這滿屋子的屍體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尤其是看到坐在那裏沒了生氣,沒了魂魄的法明,心中哀痛的同時恨意叢生。


    他竟然死都不願意跟自己有任何牽扯,他欠了自己兩條命,就直接用自己的命抵了這因果,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願意跟自己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才少女相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慕容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慕容夕並收藏天才少女相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