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對於突如起來的橫財一下子愣了神,這筆巨款在自己手中還有點像燙手山芋,這麽多錢,若是失主報了警,警a察來尋,指不定就有人看著他們夫妻在田裏麵轉了一夜,嫌疑就在他們身上。


    所以他們捂著錢過了三天三夜,一直待在房子裏守著不出來,賣林南的事早就拋之腦後,等到第四天依舊沒有聽到一點風聲之後他們才敢懷揣著錢去了陀大仙的家裏。


    陀大仙也沒想到林三夫婦真的拿了這麽多錢出來,他這真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他暗自竊喜了一番,將錢偷摸著鎖進了櫃子裏,搬出了一個金佛像。上麵的佛祖左手無畏印的姿勢,右手卻不是通常的與願印,而微微向外延伸,做出了賜藥的姿勢。


    陀大仙站在他們夫妻麵前道:“你們現在對著這個佛像誠心乞求,佛祖會賜予你們靈藥。”


    林三帶著錢婷跪下,不停的給佛像磕頭,陀大仙站在他們旁邊,左手拿出一個藥丸,藥丸一下子跳到了佛祖的手上,林三聽見聲音一抬頭,發現佛像手上居然真的出現了藥丸,大呼:“佛祖顯靈了,佛祖顯靈了,多謝佛祖賜藥。”


    陀大仙滿意一笑,而林三不知道的是,這個佛像根本不是金子做的,隻是外麵刷了一層漆而已,因這屋子裏麵燈光昏暗,林三夫妻二人又救子心切根本看不出來。佛像裏麵灌了鐵漿,而藥丸裏麵有鐵屑,不過是磁鐵相吸的原理而已,這就跟木馬和紙片人突然在沒有人力的情況下自動移動一樣,都是玩剩的把戲。


    “既然佛祖賜藥,你們快去給你兒子服下吧。”


    “我們這就去。”


    他們夫婦二人急忙衝出去,陀大仙一直笑眯眯的看著他們,直到他們走出了門外,他突的臉色一變,像是學習了變臉術,從背後拿出一個讓他一直裝駝的簸箕,伸直了身體,收了幾件衣服就準備逃竄去外地。


    他這個陀大仙可是個假大仙,他那藥吃不死人,卻肯定救不活人,他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最清楚了。


    錢婷衝回林建民的房間,剛想喂林建民那顆藥丸,林南靠在門框上道:“那個陀大仙根本不是什麽大仙,你要真的讓他吃下去,說不定會害死他。”


    錢婷破口大罵:“你怎麽有這麽惡毒的心思,陀大仙是能夠通天絕地的人,你就是不想讓建民好起來。”


    她將藥丸塞入林建民的口中,喂了他一口水,強迫他吞了下去,本以為花了大價錢求的藥丸肯定是自有奇效,不曾想過了一會兒林建民居然口吐鮮血,渾身像是羊癲瘋般的抖動,一直翻著白眼。


    “建民,你怎麽了,建民啊。”錢婷大哭著和林三按住林建民,家裏的大門卻突然被撞了開來,他們見著陀大仙像是扔垃圾一樣被人扔了進來,而且也不駝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給扔好的。


    林溪從外麵緩慢的踱進來,用符紙鎮住了林建民的身體,不顧林三夫妻震驚的神情,踢了踢陀大仙道:“說話。”


    陀大仙在地上求饒道:“姑奶奶,你饒了我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坑蒙拐騙了,我想的就是做完這一單就收手,真的,我不騙你。”


    這一單也夠他吃吃喝喝許久了,他當時想的就是逃往外地,這樣林三他們也找不到自己,等到幾年後再去別的村子搞一筆錢,誰也拿他沒辦法。


    “你不是大仙嗎?還佛祖送藥,看起來靈的很。”


    陀大仙立即搖頭:“不不不,您是大仙,大仙,你就放過我吧,我是因為家裏遭了饑荒實在沒辦法才出來做這種騙人的生意的。”


    林三聽著抓住了陀大仙怒道:“那你一直以來都在騙我們?”


    陀大仙直起了身子,也滿肚子都是氣的從包裏掏出信封扔在地上道:“你們還不是騙子,居然拿冥幣來騙我,活該你們兒子被鬼纏身,吸幹精氣。”想他四十幾年的騙人生涯,還沒有敢騙到他的頭上。


    錢婷從地上將信封撿起來,往裏一看,裏麵居然真的是一踏厚厚的冥幣,嚇得她趕緊扔掉:“怎麽會這樣?”


    但林三不信邪,揚起拳頭對著陀大仙道:“肯定是你將錢掉包了,把錢給我拿出來。”


    陀大仙一把扯掉了他的手,兩人正準備打上一架,林溪敲了敲桌子道:“林建民剩的時間不多,你們確定還要再打一架?”


    錢婷紅著雙眼看著這個之前自己都陷入情愛之間無法掙脫的林溪道:“現在我們唯一的希望都是假的,難道你還有辦法救我兒子嗎?”


    林溪從不多說廢話,她揭了林建民身上的符咒,林建民就失去了束縛,口中的血沫不停的往外冒,渾身抖得跟篩子一樣。她又將符咒貼上去,林建民這才得以穩定下來。


    陀大仙在旁邊抖了抖肩道:“這姑娘可比我有兩把刷子,你們兒子招的不祥之物隻怕也隻有她能破解。”


    林三將信將疑的向著林溪再望過去,經曆了陀大仙的欺騙,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樣選擇相信。


    林溪見此給了他一根柳條道:“用這個來打你兒子。”


    錢婷差點就罵髒話了,但看著林溪剛剛的大顯神通,又硬生生的憋住,林三猶豫著還是一條a子下去,打的林建民的身上頓時起了紅腫,但是錢婷發現林建民臉上的青紫逐漸卻消了下去,立馬推著林三道:“繼續繼續。”


    林三又是一鞭子上去,他發現自己打的越重,林建民好的越明顯,手上也就越發不留情。


    林南有了林溪暫時給的靈力,看著林建民身邊的黑影不斷的掙紮抗拒從林建民身上離開,對著林溪張揚舞爪的露出了恐嚇的表情,卻被林溪一瞪就逃也似的離開了,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錢婷見著又是大罵:“建民都被打成了這樣,你居然還笑的出來。”


    她這樣一說,林南視線轉向林建民的身上,見著林建民渾身的白肉被柳條打的腫成了發麵的饅a頭,是真的有點忍不住了,林溪此時道:“行了。”


    林三長出一口氣,他手都快給打廢了。


    錢婷摸了摸林建民,發現他的臉色恢複了常態,狐疑道:“這樣就好了?建民還沒醒成啊。”


    林溪挑了挑眉:“哪有這麽容易。”


    林三和錢婷對視了一眼,錢婷先行服軟道:“小溪啊,你看我們都是一個村的,嬸還是看著你長大的,現在叔嬸有難,你別不幫忙啊,你現在幫了我們,指不定哪天我們就能來幫你了。”


    林溪笑了笑:“不需要改日,今日a你們就能幫我一個忙。”


    “你說你說,能幫的我們自然幫。”


    林溪拉過林南與自己並肩而立道:“我要你們放棄林南的監護權,林南以後就住在我家。”


    林南望向林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林三夫婦聽聞,連上露出奇怪驚愣的神情道:“林書a記要林南做什麽?”


    他們也沒怎麽想過林南和林溪的關係,還以為是林父打的主意讓林溪一直留意著。


    “我幫你們救兒子,可問了你們原因?”


    林三被噎了一下,想著錢婷反正也是要賣掉林南的,還不如現在就將林南送走,而且自己的侄子入了書a記家的大門,戶口遷走沒關係,血都是流的一樣的,也能在書a記麵前說點好話,他想著這筆買賣不虧,點頭答應道:“好,我明天就去辦戶口。”


    林溪點點頭:“那你就期望你兒子能夠熬到明天吧。”


    錢婷憑著敏銳的女人直覺察覺到不對,問著林溪道:“你們這麽著急要林南做什麽?我兒子的命難道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嗎?”


    林溪譏諷一笑,對著他們夫婦二人道:“你覺得我會在乎你們兒子是生是死嗎?”她最在乎的人已經在他們手裏被欺辱了十幾年,要不是因為不想大動靜的帶走林南讓林父林母難堪,她根本不會站在這裏,跟這些人浪費時間。


    錢婷和林三看著林溪淩然的神色,心裏生出了一股寒意,林三咬了牙道:“好,那我現在去城裏麵辦戶口。”


    “簽字就行了。”林溪把一份已經準備好的文件放在了林三的麵前,林三夫婦並不識字,能寫的隻有自己的名字,對著突如其來的文件還是有些懷疑,生怕裏麵有一些對自己不利的條件。


    “看來你們也不是太想救你們的兒子,既然這樣,那就讓他等死吧。”


    林溪說著就要抽過文件,卻被錢婷一把按住,她為了林建民可以傾家蕩產,現在這份文件在她眼裏根本不算什麽。


    林三看著錢婷歪歪扭扭的寫下名字,歎了口氣,認栽的也簽上了自己的。


    林溪這才露出了一個真正的笑容,將文件給了林南道:“你的東西已經完整的拿回來了。”


    林南虛了虛眼,表達了疑惑,他不太懂林溪的意思,而且這文件上麵的字他也看不懂,但是他相信林溪,因為沒有人可以從一無所有的人這裏再奪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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