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玥見著林溪抱著金鍾回來,身旁無他物,扯著林溪問道:“你把黑衣人殺了?”


    “他還沒到死的時候。”


    “那救林南的法子你問了嗎?”


    見著趙小玥似乎比她還著急,林溪存了故意逗弄的心思道:“忘了。”


    趙小玥瞪大了眼睛:“這麽重大的事情你給忘了。”


    林溪想了想道:“不算大事,也就沒放在心上。”


    林南此時從屋裏走出來,感歎一聲道:“隻是可憐杜絹言小小年紀父親就進了監獄。”


    趙小玥打了個冷顫,指著林南向著林溪道:“你能受得了他這樣?”


    林溪笑著望向林南道:“好玩嗎?”


    林南點了點頭:“還不錯。”


    見著二人打著啞謎,也不像前幾日水深火熱的關係,趙小玥頓時反應過來:“林南什麽時候恢複的?”


    林溪抬了抬下巴指著林南道:“這就要問他自己了。”


    林南的血是帶有自淨的能力,所以她當時雖然惱怒黑衣人在林南的身上做了手腳,但卻並不擔心,她知道林南很快就會恢複過來。


    林溪帶著七赤銅錢破了黑衣人設在老宅裏麵的風水陣,開始給老宅改風水。


    許是知道黎崇舟要回來了,葉磬的心情一直不錯,帶著林溪又將老宅前前後後的看了一遍,將不妥當的地方一一修正。


    她見著林溪將屋內的設施來了一個乾坤大挪移,又對著林溪提出了要求道:“他是屬馬的,所以希望臥室之內能夠放置一些關於馬的物件,我之前聽你說這些瑞獸擺多了,似乎還會起反作用,所以就想來問問你應該置辦哪一些與馬有關的東西。”


    “馬一般很少用來作為驅邪的法器,不過若是要與生肖相迎,也不是不可以,馬在十二地支中是屬於午,午宮在南方,擺放的數量兩個就夠了。”


    葉磬頷首,讓身旁的周介川記下,林溪看著忽的打趣道:“葉小姐的屬相是什麽?”


    “為什麽突然問我這個問題?”因為對方是風水師,葉磬還是比較介意透露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屬相。


    林溪戲謔一笑:“不管屬什麽,可千萬別屬鼠,這鼠馬相衝,鼠是見不得馬的,我剛剛就是想到萬一葉小姐要長留在那間房,又是屬鼠,那就不好辦了。”


    葉磬知道了林溪的意思,周介川在後麵憋了笑,葉磬不氣反笑道:“小姑娘知道打趣人了,是因為上次我見著你扒了林南的扣子,想要扳回一局?”


    林溪看著周介川在後麵瞪大了眼,似乎聽見了什麽了不得的八卦,而且那表情明明白白寫著想繼續聽。她直直看向周介川道:“前幾天你妹妹來找我求了一個送子符,是給你求的吧。”


    周介川明明沒喝水,卻有一種莫名其妙被嗆住了的尷尬之感,葉磬了然:“你與你媳婦這麽多年似乎還沒有孩子?”


    被兩個女人雙雙問到自己能不能生育,對周介川來說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他含羞帶怯的點了點頭,臉臊的想要埋在地裏麵去。沒想到林溪隻是笑眯眯的對他道:“春天過去之後,家裏麵就會有一個小生命了。”


    聽了這話,周介川是又害臊又驚喜,葉磬看著他臉紅的模樣幫著他遮掩道:“行了,別逗弄老實人。”


    “哪裏敢,不過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罷了。”


    這話聽著葉磬一樂:“林溪啊林溪,我還真想把你留在身邊。”


    她這話倒不是逗樂,林溪無論是才智還是能力都相當出眾,如果能留在身邊為自己所用,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林溪搖了搖頭:“我心向自然,無意塵網。”


    葉磬挑了挑眉:“那是因為你還太小,這世間到處都是塵網,指不定哪天你就忽然醒悟我給你的就會還是難能可貴。”


    “或許吧。”


    過了一月之後,黎崇舟的工作交接完畢,他帶著僅剩的隨從人員到了蘇州,林溪也第一次見了葉磬口中時時離不開的男人。


    他並沒有林溪想象中的年老,五十多歲的樣子,卻保養的像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五官比較深邃,雖然不算打眼望上去的帥,但是眼睛裏麵藏的東西卻很值得人探究。隻是他因為病情的原因,兩側的頭發花白,但絲毫不減魅力。


    趙小玥提前替她打好了防禦針,對林溪忠告道:“這男人是狐狸,你要小心他露出那種笑,就是那種,姑姥姥每次想整人之前的那個笑容。”


    趙小玥努力比劃著一個扭曲的笑容,企圖模仿上那種帶著狡黠算計的笑。


    黎崇舟走到趙小玥的麵前看著她還是張牙舞爪,笑眯眯的道:“小玥還是向以前一樣活潑。”


    趙小玥趕緊收斂了笑容,乖乖的叫上一句黎先生。


    黎崇舟轉向林溪道:“你應該就是那個風水師吧。”


    黎崇舟將手伸向了林溪表示友好,林溪握向他手的那一刹那,卻對著人家道:“黎先生,你命不久矣。”


    這一句驚乍了眾人,葉磬走到黎崇舟的身旁,有些憂心忡忡,沒想到黎崇舟愣了一會兒就開始笑道:“林小姐看人真是準,不過老年人嘛,哪有老著不死的。”


    這話算是認同了林溪的說法,可是大家都知道黎崇舟並不老,就算按照正常最短的壽命來算,他至少還能再活二十年。


    葉磬早就猜測到黎崇舟的病情可能是加重了,但是沒想到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握住黎崇舟的手臂對著林溪道:“你應該有辦法治好他的對不對。”


    無論是對葉邈生、周介川的幫助,還是這次的事件,都在一一證明著林溪有著神力,她現在隻希望這神力也能讓人起死回生。


    林溪此時看向葉磬的眼睛,神情淡漠而疏離,像遊走於事件之外的陌生人一樣:“你把我留下來,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葉磬就是想借助林溪的力量來治好黎崇舟的病,所以將林溪拖到了黎崇舟回來的這一天。


    “葉磬,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不論是正常死亡還是非正常死亡,我都沒有能力能讓人規避死亡。”


    若是能做到這一點,她自己也不會死了。


    林南站在她身後道:“生死各有命,在我所有見過的例子裏,所有企圖改變死生命運的人,都沒有得到好結果。”


    “我不相信,也不會相信,我知道你們肯定有辦法。”


    這是葉磬的第一次失態,也是眾人第一次見到,隻有黎崇舟沒有浮現訝然的眼神,環住了葉磬,還當她是那個當年的小女孩道:“不要怕,沒事。”


    當年逃離不幸福的家庭,身無分文的女孩,一頭撞進了這個男人的懷裏,這個男人給她最好的支持,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時刻的鼓勵,卻從來未向她索取半分的東西,她對這個男人的情誼不僅僅是男女之情,感激之恩,知己之懷,還有更多複雜的東西,這叫她如何能放手。


    林溪一行人見著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彼此二人,趙小玥至今還不相信從林溪口中得出的命不久矣,她呆呆的問道:“黎先生真的會死嗎?”


    雖然她總不喜歡黎崇舟狐狸一樣的笑容,但是她知道她的姑姥姥真的不能離開這位黎先生,她雖然看上去已經能做到頂天立地,可在心裏她永遠還是黎先生身邊的一個小女孩,每次都希冀能被黎崇舟的愛所包圍。


    “沒有誰是不會死的,早晚的問題。”


    這話殘忍卻真實,隻是對於深刻接觸過將要離開人世間人的人來說,這確實是磨難,看著所愛之人的生命一點點被消耗掉,自己卻無能為力。


    葉邈生在一旁低頭悶悶道:“黎崇舟為什麽要回到姑姑的身邊,讓姑姑看著他死去,這個場景姑姑怕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林溪看了門房內一眼道:“你姑姑是個倔強的女人,黎先生應該知道,自己的病情肯定瞞不過她,而且不親眼讓你姑姑看著他煙消雲散,隻怕挖墳掘墓她都做的出來。”


    葉磬對於黎崇舟的緊張與在乎,連她這個隻接觸了月餘左右的人都看得真真切切。


    現在無論是葉家還是黎崇舟都不再需要林溪了,她這個風水師見了人家的第一麵就斷了人家的命運,林溪也覺得自己呆在這也給人添堵,所以早早的和林南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家,她離家一個多月,林母也不是很放心,總是跑到村大隊裏麵借了電話打過來詢問情況,林溪也沒有理由再繼續待在這裏了。


    走的這天,趙小玥還是來送了人,來蘇州的時候是他們一行人,走的時候卻隻剩林溪兩人,她心裏過意不去,而且現在葉磬這情況,她也不想離葉磬太遠,所以沒有辦法再去林溪家裏了。


    她上前一把抱住林溪:“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還能再見了。”


    林溪拍了拍她道:“我們還有緣分,不必搞得如此傷情。”


    趙小玥抽了抽鼻子,沒有弄懂話裏的含義,林溪也沒指望她能明白,對著她揮了揮手和林南登上了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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