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若正想說什麽,腰上的袋子卻有了動靜,李兮若拿出身上的羅盤,見著許久未有動靜的羅盤轉了起來,瞿婁看著她麵上有了喜色,正覺得奇怪,聽得她道:“你站在一旁,我有一個重要的客人。”


    一傭人進來道:“小姐,有兩個雙胞兄弟說認識您。”


    李兮若聽著這個稱呼一笑:“讓他們進來吧。”


    傭人開了門,卻見著有著深綠眼睛的安善寧背上背著同樣麵孔的人進來。


    李兮若看著直立的那個人:“我們終於見麵了,食影獸。”


    食影獸低了低頭,啞聲道:“我現在有了名字,叫寧善。”


    李兮若倒有點驚奇:“你居然肯願意讓人類為你起名,不是說你們都是無情無欲,無愛無恨嗎?有了賜名就代表歸順,你願意成為一個普通人的寵物?”


    寧善放下了安善寧在一旁:“他不一樣。”


    寧善有著和安善寧一樣的麵容,但是相比安善寧一直以來的沉悶頹喪,他的臉上確是獨有的冷峻和淩厲,同樣一張臉,可在兩個人的身上,卻是表現的不同性格。


    “這就是你願意為他殺人的理由?”


    食影獸是靈獸,他以吞噬人影來修煉,但也需要積累功德,可是這次在他手上的人命,已經壞了他的修行。


    寧善看著昏迷不醒的安善寧:“我之前吞了他的血,看到了他的前世,在我隻是普通獸類的時候他就救過我。”


    寧善也記不起那是幾百年前了,他那時還是懵懂的獸類,與同族走散來到一片森林裏,但是長相似貓非貓,被不少人誤認為怪獸,用石子和弓箭來攻擊他。


    他隻能四處逃竄,他半夜餓極了跑到一戶人家裏麵找吃的,卻被安善寧抓住,他以為這人會像其他人一樣虐a待他,反口就咬下了一口,但是安善寧沒有生氣,反而給了他更多的吃食,將他暫時飼養在身邊。


    安善寧那會也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孩,帶著他是東躲西a藏,可是卻從未餓著他,寧願自己挨餓,也要將食物分給他。


    可這樣的好景不長,那家人很快發現了他的蹤跡,認為他是怪物想要除掉他,安善寧連夜帶著他跑進森林裏,村裏麵的人追了上來,是安善寧拚命的保護他,讓他躲過一劫,幫他逃走,可是安善寧被抓回去之後,卻不堪親戚的虐a待,被活活的打死了。


    寧善當時嗚咽著去舔被丟在亂墳處的安善寧的傷口,那血的味道他永生難忘,過了這麽多年,沒想到再次遇見安善寧,卻還是一模一樣的光景。


    他依舊受著慘無人道的虐a待,可他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普通獸類了,他可以幫他報仇,幫他脫離這一切,逃離苦海中。


    但是他卻沒料到,自己幫了他卻也害了他。


    寧善將安善寧推到李兮若的眼前道:“你救救他吧,我知道隻有你才能救他。”


    李兮若上前看了看安善寧的狀況,臉色泛著青紫,身上有大片的紅疹,眼圈黑重,是施以邪術被反噬的跡象。


    “你本就是靈獸,吞了他的影子,完成的卻是折損你功德的願望,他這是被你反噬了。”


    寧善之前從來沒有遇見這個情況,他吞噬別人的影子時需要他人的自願,吞噬後即可許下一個願望,但要求是不能作惡,否則就會毀壞他的修行,那些人的心願無非是權財很容易實現,他也不知自己作惡居然會反射到影子主人的身上。


    寧善抬頭看著李兮若:“我隻殺了兩個人,反噬到他身上會有多少?”


    “黃牧歌不是你殺的?”


    提起黃牧歌寧善的眼神沉了沉:“有人比我先下手了,我去的時候隻能撕碎他的身體,將他放在籃球框架上泄憤。”


    黃牧歌平日對安善寧的行徑,寧善一清二楚,安善寧當初提的第一個目標也是他,但是沒想到偏偏那麽巧殺黃牧歌的人和他同一天同一時間。


    “看來我沒有錯過好戲。”


    陳誌澤從外麵的陽台上一手翻了進來,他的手裏拿著錄音機,看著這幾個人,李兮若揉了揉頭,這陳誌澤可真會挑時候。


    見著李兮若的神情,陳誌澤一笑:“不是李小姐說隨時恭候嗎?現在的樣子似乎不太歡迎我。”


    李兮若好笑的看著他的錄音機:“私自錄音不能作為證據,這個陳警官應該比我們清楚吧。”


    “但至少能證明我的方向沒錯,罪犯還沒抓完。”


    盧軒不肯承認他碎屍罪,曾蘭和安守富的犯人也沒找到,但是上麵卻急於結案來交差,他需要一些東西來證明自己是對的。


    但是寧善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他對著李兮若道:“當初你能破木白困住我的風水陣,就一定能救他對不對。”


    “木白?”她記得上次的老板說的是一個叫柏穆的人,這樣看來,倒像是有人刻意隱藏了身份。


    寧善點點頭:“那家夥心術不正,將我逼入鬼屋裏麵,我四處躲藏讓他難尋蹤跡,可是他卻設了陣法引我入陣,就是想抓我回去修煉。”


    李兮若低下頭,看了一眼安善寧道:“我可以幫你救他,但是按照你們食影獸的規矩,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寧善沒有猶豫:“隻要你能救他,無論什麽條件我都會答應。”


    李兮若抬手指向了瞿婁:“吞掉他的影子。”


    瞿婁往後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看著李兮若:“我是修道之人,吞掉我的影子就是吞掉我一半的修為,而且你讓他吞我影子做什麽?”


    “我要給梅山派一個交代。”


    瞿婁不肯:“要是讓我殺掉魏良,什麽事都沒有,你現在卻又把一切推在我身上。”


    他拿出符紙準備施法逃走,李兮若一伸手將他抓在了眼前:“瞿婁,我已經對你很容忍了,要不是你有雲草在身,我早就將你投入丹爐中煉化,永世不得超生。”


    瞿婁沉默了一會兒:“好,那你先放開我。”


    李兮若鬆開了他的後領,瞿婁立馬就要跑,這時大門卻開了,顧銘涵看著屋內的場景,笑了笑:“還挺熱鬧。”


    他手上一揮,將準備逃跑的瞿婁摔在了李兮若的腳邊。瞿婁這次死心了,若是李兮若他或許還能逃過一劫,可是在加上顧銘涵,他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陳誌澤看著幾人的動作,心裏雖有驚異,但還是掏出了手槍上前道:“你們果然是一夥的。”


    但他這槍似乎沒有什麽威懾力,李兮若對著寧善指了指,讓他前去吞噬瞿婁的影子,寧善照做,很快他就由安善寧的容貌變成了瞿婁的樣子,瞿婁被抽走了影子,宛如抽走了一半的生力,狼狽的趴在地下。


    寧善看了看自己瘦高的身體問著李兮若道:“你要我做什麽?”


    李兮若沒有答話,轉頭看著陳誌澤道:“現在你還覺得你的槍指的住我們嗎?”


    陳誌澤看著寧善一瞬間容貌的異變抖了抖手指,最終還是放下了槍,原來真的如李兮若所說一切都不是常人能做的,這樣一來也就解釋了幾個死者的疑點,為什麽現場沒有留下痕跡,為什麽會出現在同一時間線上。


    李兮若上前喂了一顆丹藥在安善寧的口中,寧善見著安善寧臉上的青紫逐漸褪去,似乎有了好轉。


    “這樣就行了嗎?”


    李兮若搖搖頭:“要想徹底救他,你就要洗掉你身上的戾氣,壓製他的反噬,隻是這樣一來,你可能就會失去自由。”


    寧善看了安善寧一會兒搖了搖頭:“無所謂,我快活的夠久了,現在隻想他能好起來。”


    顧銘涵打量了一眼周圍,看到了梅山派的請柬看著李兮若道:“你想帶他去梅山派?”


    “他們已經知道了瞿婁的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胡正生太難做。”


    顧銘涵點了點頭,梅山派在他們之後一直很有聲望,雖然近代逐漸沒落,但作為道友該給的麵子和尊重要有,這是他很早之前教李兮若的道理,不能依仗著能力強就狂妄自大,不把其他門派放在眼裏。現在看來,李兮若做的很好。


    等著他們說完話回頭的時候,瞿婁已經消失了,不過李兮若也不急,瞿婁以後自會來找她,現在隻剩下……


    李兮若慢慢靠近陳誌澤,陳誌澤警惕的望著她:“你要做什麽?”


    李兮若食指點上他的眉心:“有些事你記得,對你來說並不是好事。”


    陳誌澤閉上了眼睛,李兮若一把捏碎了他的錄音機。


    等著陳誌澤徹底從混沌中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街上,可是他卻無法回憶自己為什麽會在這,隻是隱約記得案子好像找到了凶手,另外兩宗則成了懸案,他搖了搖頭,趕走腦內煩悶的情緒,不再多想。


    李兮若看著陳誌澤的背影輕輕鬆了口氣,有些事情她也是迫不得已,她也知道這位是破不了案子,才出此下策,可有些東西不能泄露出去,否則某些部門就要找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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