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涵和李兮若剛走兩步,遠處的樹林裏麵一大片鋪天蓋地的鳥雀向另一處飛去,這個時候,鳥雀盡散,就證明林子裏麵有東西了,動物禽類因為身處的環境沒有保障,感官方麵就比人類要敏銳一些。


    李兮若沉了眉目對著顧銘涵道:“剛剛那幾十具陰屍,很明顯是衝著我來的。”


    陰屍是需要養屍人掌控的,它們一般不會無緣無故的攻擊人,況且這次如此有章法和謀劃。


    顧銘涵向遠處望去:“那就去看看。”


    他也想知道是何人想傷李兮若,隻有除了這個心腹大患,他才能放心。


    三人朝著樹林裏麵走了一截路,孟月一直躲在倆人的後麵,她經過剛剛的驚嚇,早就想回去了,但是貌似她這一切也算因她而起,丟下倆人也不仗義,所以她真是硬著頭皮來的。


    李兮若這時頓住腳步,她聽見了某種撕扯咀嚼的聲音,和淒厲的叫喊,就在不遠處。


    顧銘涵顯然也聽見了,兩人對視一眼,飛身上去,頓時隻留下了孟月一人,她看著兩人忽然消失不見,眼裏露出錯愕,往陰暗的四周望了望,心裏升起涼意,急忙跑了上去。


    這是李兮若第一次看到陰屍吃活人,直接扯下了皮肉,叼在嘴裏,轉眼看向了他們。鮮紅的血映襯在發藍的皮膚上麵,怪異異常。


    而地下躺著的就是多日未見的桑宛,此時她捂著自己的頸子,努力減少血的流失,剛剛陰屍那一口咬傷的是她的動脈。


    李兮若眯了眯眼,看著眼前的陰屍,漆黑的眼睛,看起來和之前的似乎沒有區別,但是無論是靈敏度還是感知度都比之前那些陰屍要高上許多。


    她終於見到這個陰屍了,這就是孟月和盛梓妍遇到的陰屍。


    而後趕來的孟月看到了麵前的陰屍映證了李兮若的猜測。


    隻是李兮若不明白,桑宛應該是一直在飼養這個陰屍,現在它怎麽會反咬一口。


    這個陰屍看著前麵站了三人,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他雖然不知三人來曆可他能感受到危險。


    顧銘涵伸出了長劍,向著陰屍一揮,桑宛卻叫著:“不要傷他。”


    顧銘涵隻是皺眉看了她一眼那陰屍就消失迅速消失在他們麵前,李兮若見著不禁沉思,她沒有見過反應如此迅捷的陰屍,竟像是活人一般。


    桑宛那一動氣,脖子上的血就從她的指縫種鑽出,滴落在地上,李兮若走上去看著躺著的桑宛緩慢蹲下:“還能送醫院嗎?”


    桑宛搖搖頭:“來,不及了。”


    她的脖子後麵一片濕濡,她知道那是自己的血在徜徉,她現在捂著隻是暫時止住血的加速流動。


    她看向李兮若道:“剛剛的陰屍是我派去的,我沒有惡意,隻是想嚇退你們。”


    那些陰屍雖然將李兮若團團圍住,但確實沒有在她致命點上攻擊。


    “那為什麽要攻擊剛剛那個男人,他的臉都見骨了。”


    桑宛蹙著眉似是不懂李兮若在說誰,驀地一動不動的望著上方,正當孟月擔心她是不是已經咽氣了,突然她又抖了抖嘴唇,雙手使勁握住了自己的脖子費力道:“是他,他回來了。”


    桑宛鬆開自己握住脖頸的手,回光返照般的突然死死的抓住了李兮若的手腕:“記住剛剛陰屍的名字,他叫楚疆,把他,帶回來。”


    還沒等李兮若問出他是誰,桑宛就睜大了眼睛,用盡最後的力氣躺在了血泊中,李兮若看著這個年輕的女人變成了屍體,最後合上了她的眼。


    李兮若站起了身,神色複雜的看向顧銘涵,隻消她一個眼神,顧銘涵便知道了:“你想追查下去?”


    李兮若點了點頭,她絕對不能放任這麽一個禍害在世間,如果楚疆連自己的養屍人都能殺,那這裏的一切必將遭受他的摧殘。


    現在李兮若隻知道桑宛是這裏一帶的拆遷戶,分得了一批錢財投資了酒店,其他的就是一無所知,包括那什麽楚疆,也隻有一枚六朝的古幣在她手裏。


    顧銘涵讓人查了查,走到李兮若的身邊道:“當初這裏一片,隻征用了耕種的土地,有些家裏房子並沒有征用,征用了土地的都基本去了鎮上,或許我們去山頭看看,能發現一些沒有搬走的人。”


    李兮若應了一聲,跟著顧銘涵上前去,孟月見著他們二人似乎完全沒有想起自己的存在,趕緊跑了上去。


    他們找了許久才見著一戶破爛的人家,房子上麵都是破破落落的瓦片,搭著塑料的雨棚,前院是一片菜園子,一個老頭坐在矮小的板凳上抽著旱煙,旁邊趴著一條土狗。


    那土狗見著人來了,立即不停的大叫,想要衝李兮若他們跑來,老頭嗅了嗅空氣中的問道,一把抓住土狗的身子扯到了自己的腳下,讓它安穩一點。


    “幾位從城裏來的吧。”


    李兮若沒有說話,這個老頭是一個瞎子,雙眼都是緊閉著的,兩隻眼傷都是腕大的傷疤,像是被什麽重物擊過。


    “你怎麽知道我們從哪裏來的?”


    孟月看著他眼睛不方便,不可能看得出他們的身份。


    老頭吐出一口煙一笑:“我瞎可我狗不瞎,它認人,著村子、鎮上沒有它不熟絡的。”


    他摸了摸土狗的毛皮,李兮若上前道:“我們來這是有事情想做請教。”


    老頭笑了笑:“城裏來的就是講究,還請教,來我這肯定都是有事的,不然誰會關注我這糟老頭子的一畝三分地。”


    “您認識桑宛嗎?”


    老頭這時麵目有些變了變,順狗的手也停了下來:“她剛剛死了?”


    這次是李兮若幾人變了臉色,這老頭看著不僅有眼疾,腿腳也不是很方便,怎麽會看到桑宛死了。


    見著空氣裏有些沉默,老頭得意的笑笑:“我說了,這狗就是我的眼睛,它剛剛告訴我的,桑宛死於怪物的手下。”


    孟月聽著一驚,看了看老頭,又看了看狗,一時不知道這老頭說的是真是假。


    但是李兮若卻沒有多少驚怪了,一個瞎子能獨自一人在這人煙稀少處活成這樣,肯定也有幾分自己的能耐。


    “沒錯,她剛剛死了,所以我們想來打聽一些關於她的事。”


    老頭冷哼:“他們桑家,可真是自作自受。”


    在十幾年前,桑家是這片土地上有名的趕屍人,經常會去替這裏的村民搬弄外鄉客死的人的屍體,他們常常是晚上出動,白天睡覺,很少有人見過他們。


    而且這職業不好,大多數人都嫌晦氣,桑家的十裏之內都沒有人。


    但這也是他們得天獨厚的一個條件,趕屍這差事又苦又累,他們是人,也需要休息,所以就養了一批無名的屍體來替他們搬運。


    他們選中的養屍地,就在自家的背後,他們背後是狗腦殼穴的山形,一個陰穴,極煞之地,將屍體埋葬在濕黑的土壤裏麵,屍體不會腐爛,指甲和頭發還會如常的生長,身體的肌膚還富有彈a性,能夠保持剛死去的模樣。


    這地方邪乎的緊,要不是他們自家人,誰都不敢進這地。


    這些陰屍一活動,就需要血肉來補充能量,有時候個別的跑了出去,還會偷吃別人家的雞鴨鵝魚,弄得怨聲載道,所以桑家和他們的關係並不好。


    “那為什麽說他們又是自作自受?”


    老頭抖了抖旱煙,開始回憶過往:“桑家有一雙兒女,大的叫桑宛,小的叫桑簡,桑宛這娃努力,成績一直很好,長大後就保送了重點大學,我們這村當年很窮,出個大學生都是了不起的事,那是敲鑼打鼓的相送,但是有一年桑宛回家沒有多久,桑家就是全死了,除了桑宛,一個不剩。”


    孟月打了個冷顫,沒想到桑宛居然經曆了滅門之變。


    李兮若順著老頭之前的話想了想道:“難道是他們養的陰屍反噬了?”


    老頭扳著狗的頭看了李兮若一眼:“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娃,是,桑家用死屍發陰財,不知道損了多少陰德,那些陰屍從地裏跳起來咬死了他們一家人,那場麵,血肉模糊,警a察進去了好幾次都立馬出來吐了,後來好不容易才抬走屍體,但是隻留下桑宛一人了。現在她沒有吸取家人的教訓,還是被那些怪物殺了。”


    老頭抽了一口煙,神情頗為惆悵,李兮若想起了桑宛說著的那個人,再次確定的問道:“桑家的人,除了桑宛真的死完了嗎?”


    老頭手上一頓,許久才道:“死是死完了,但是當天晚上發生了一件怪事,桑宛的弟弟本來也死了,可是他的屍體卻消失在太平間裏,這麽多年了,都不見蹤影。”


    老頭歎了一口氣:“要說起這桑簡,自小就陰鬱,見人不打招呼,喜歡躲在角落裏自己跟自己說話,當年村裏沒人喜歡他,小孩都喜歡欺負他,他就想一些陰毒的技倆,將毒蛇放在那些孩子的被窩裏,害的一人被截肢,他當時才十一歲,卻用了這麽惡毒的手段,好在是死了,不然肯定禍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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