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若看著俞毫業被幾個人圍住,恭賀他得了一個寶貝,心裏覺得煩悶,自己師父的名頭被這樣來用,她覺得好笑之餘,又有點異樣,盡管不是師父得東西,但是總歸又有了名頭,可是看著俞毫業那樣子,今天她要是在這裏揭穿了,隻怕他的麵子以後就拾不回來了。


    李兮若轉過身正想出去,鄭闊就迎麵走來,笑得陰陰惻惻:“天師看來是真的看人給麵子,對於我的邀請,想必是不屑一顧了。”


    鄭闊起初不知道派人去攔截的車輛是李兮若,知道身份之後,又聽手下的人說,李兮若看都沒有看一眼,直接將支票扔出了窗外,似乎那隻是一張垃圾而已。


    這態度直接就把鄭闊給惹怒了,他是早知道李兮若也要來,所以到處求著門路找來的。


    他不是什麽大老板,隻是一個總經理,對著風水這行業一知半解,不太清楚李兮若在圈內的地位,就這樣挑釁上來,帶著點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感覺。


    李兮若看了他一眼,鄭闊的麵相表麵看著比較憨厚,可是眼裏透著一股奸邪,命宮發黑,不是長壽的主。


    隻因他一心想要害別人,最終也會報應在自己的身上。


    李兮若不想跟他多言,冷冷道:“擋道了。”


    見著李兮若不把他當回事,鄭闊就更加來氣,看著李兮若似乎就看見了連明昭,都喜歡對人頤氣指使的樣子,讓鄭闊心裏那股不舒服的氣就出來了。


    他高聲道:“這不是李天師嗎?李天師不幫著俞老爺子評價評價這寶物?”


    俞毫業聽了這一嗓子,這才看到李兮若一副要走的架勢,連上前道:“天師怎麽不幫著掌掌眼,我人老了,時常都會有差錯,也隻有嚷你們專業的幫忙看看,才能放心下來。”


    其他人雖然沒見過李兮若,但是都聽過她的名字,做風水這一行,女性風水師屈指可數,而又能混的風生水起的,也隻有李兮若一人,其他有耳聞也不奇怪,隻是沒見過她的本事,就想著要她來露一手,看看這麒麟鐸。


    幾個專業的鑒賞剛剛抽空看了,竟然沒瞧出毛病,他們不知道是不是李淳風傳的,但肯定了這是唐朝的貨色。


    李兮若聽見了,看了一眼鄭闊,轉向了俞毫業道:“你的東西是假貨,這不是唐朝的東西,而是近代人仿的,值不了幾個錢。”


    俞毫業一聽著,臉上的神情就冷了下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臉色不太好看。他心裏覺得李兮若太不給麵子了,就算是冒牌貨,也不應該在大庭廣眾之下拆他的台。


    他哪裏知道,這都是李兮若忍來許久了,她最討厭打著師父的名聲招搖撞騙的東西,她不是沒給俞毫業留麵子,而是鄭闊非要捅破這層窗戶紙。


    而那幾個專業的,因為剛剛在信口雌黃,現下聽到一個小姑娘說這是假貨,立馬冷哼道:“我們瞧著都是真的,你又不是專業的風水鑒定師,憑著幾句話就能說是假貨嗎?”


    眾人也看向李兮若,雖然她生命在外,可是因為長的過於年輕,總是難以得到別人的信任,李兮若對著他們解釋道:


    “唐朝的雕工喜歡用細線條雕刻在動物的腳部尾部,而且是剛柔並濟,粗中有細,看起來是豪邁之相,但是裏麵隻有乾坤,雕刻,文字,都是時代的象征,那種盛唐的氣象,不管別人在工藝上模仿的再像,可是氣韻總是仿不出來的。”


    其他人聽了李兮若的解說,不禁點了點頭,他們的專業性沒有那幾人強,但是看的時候總覺得差了一點東西,現在李兮若幾句話讓他們明白了,這本身的一股氣,這上麵沒有,而且很多雕工也不符合唐朝的規範。


    李兮若這樣一說,很多人對著麒麟鐸就更感興趣,湧著上去瞧,一人卻看出了不對:“俞老爺子,這麒麟鐸的顏色似乎不對吧。”


    起初的時候,上麵的金玉經過打磨,在廳內的燈光下都是發亮的,可是現在卻變得暗沉,像是在街邊的地攤貨,與之前看的大相徑庭。


    俞毫業聽著立即顫顫巍巍的上前,看向了麒麟鐸,眼睛一瞪,雙手放在了裝著麒麟鐸的水晶櫃裏,怒的將它打開,看著眾人道:“誰把麒麟鐸給我掉包了?”


    這根本不是他剛剛讓眾人欣賞的的麒麟鐸,在剛剛幾秒之內,眾人的眼皮子底下,真正的麒麟鐸居然消失了。


    鄭闊此時適時的站了出來,故作推理道:“這可真是奇了,滿場的人,都覺得這是唐代的東西,偏偏李天師一人給否了,然後這真貨就變成假貨了。”


    李兮若算是看明白了,鄭闊今天就是專門針對她而來的。


    滿場的人聽了鄭闊這話,自然能聽出言外之意,可是感覺李兮若看起來又不像是這樣的人,她手裏握著這麽多權貴的風水資源,賺的錢也不少,再加上之前傳聞的神秘背景,沒必要去偷一個麒麟鐸。


    鄭闊卻火上澆油道:“我之前倒是聽說天師從來不肯來這樣的場合,今天卻破例就來了,來了沒多久又想走……”


    他這話沒說完,可是明眼人都知道他想說什麽,這還真是怎麽想怎麽奇怪,連俞毫業都懷疑起來李兮若今天來的目的。


    李兮若冷著一笑:“這位凱悅的總經理,當經理屈才了,就應該去當編劇,這編故事得能力可比現在電視上演的強多了。”


    其他人聽見忍不住一笑,鄭闊馬了臉色,看著李兮若道:“最開始的時候不是你最先靠近了麒麟鐸嗎?你站早它的上方仔細看它得樣子,我聽說你們風水師一門,偷梁換柱是常有的事,怎麽知道不是你動了什麽手腳,起了歹念給拿走了。”


    鄭闊這一招聰明,一開始就將矛頭對準了李兮若,讓現場的熱鬧都排除了偷麒麟鐸的疑點,然後將她身上的疑點一一羅列出來,人們的焦點就隻會在她的身上,不會想到別的可能。


    李兮若看向了鄭闊,啟唇道:“那我偷的理由呢?我為什麽要偷一個麒麟鐸,要說是唐朝的物件,值錢,可是我並不缺錢,要說是厲害的法器,法器都是靠風水師的靈力養出來的,它就算是真的是李淳風傳下來的對於我而言也已經沒有什麽用處你說了一大堆我的作案條件,那我的動機又是什麽?”


    鄭闊沒有說話,顯然是編不出理由了,而他看向了李兮若的身後,一個人給他使了一眼色,他立馬會意,對著俞毫業道:“俞老爺子,你是知道的,這些坐風水師的都是些奇能異士,會得東西不少,她從櫃中取物肯定毫不費力,但我看她身上似乎藏不下東西,她來時坐了車,要不讓人去檢查一下她的車裏。”


    李兮若聽著鄭闊的話,更加確定了,鄭闊今日就是針對她來的,要用偷竊的名號,企圖毀了她的名譽,她轉身向前看了看水晶櫃,發現上麵被人施了偷天換月符,所以鄭闊根本就是有備而來。


    李兮若在心裏卜算了麒麟鐸的位置,得出的方位,正好是馮三停車的地方。


    鄭闊看著李兮若變了變臉色,心裏更加得意,對著俞毫業道:“俞老爺子,要想找回麒麟鐸,可是要快點行動,要不然,就被某人給帶走了。”


    俞毫業看了一眼李兮若,拿不定主意,她畢竟是風水師,要是查出東西不在她那,俞家就少了一個風水師的相助,可若是不查,在場的這麽多人都知道了這個事,自己的麵子不僅不知道往哪擱,要是傳出去,隻怕也是難以服眾。


    本來俞毫業想派人去看看就行,鄭闊卻偏偏要引著眾人去外麵停車的地方,馮三小解回來,就看見車邊圍繞著一大群人,等著他開後備箱。


    鄭闊滿臉得意的看著李兮若,似乎下一秒就能看到李兮若遭殃,他知道連明昭已經和李兮若聯手,所以在他的想象力,打敗了李兮若,就是給了連明昭一個耳光,沒有什麽比連明昭痛苦更讓他高興的了。


    在李兮若的示意下,馮三打開了車門和後備箱,鄭闊卻沒有找到任何的東西,俞毫業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他最開始的想法隻是想挽回自己的聲譽,要是讓別人知道自己花大價錢辦了一個宴請一堆人來看贗品,他的臉往哪擱?可若是有人偷竊,便可以轉移注意力了,但是車上什麽都沒有。


    這時,一個男人從人群中走出來,他穿著黑色的西服,墨綠色的領帶,對著俞毫業道:“我看著這位鄭老板從頭到尾喊的最大聲,不如也看看他的車吧。”


    鄭闊一愣,忙解釋自己肯定沒有任何東西,可男人隻是笑看著他,不做任何的退讓,鄭闊無奈,隻好打開了自己的後備箱,沒想到剛剛一打開,麒麟鐸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這下大家的目光就更是玩味了,原來這麽半天都是鄭闊一人在賊喊捉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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