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睡之中的陳信,突的聽見了身旁有些動靜,他睜開了眼,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人綁住了。


    黑暗之中,房內的燭光被人點燃,露出了賈道士和吳成韞的臉,蘇有為吹滅了火折子,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陳信。


    陳信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但還是故作茫然道:“大哥這是做什麽?”


    吳成韞暴躁的指向陳信:“閉嘴!”


    陳信看著吳成韞,吳成韞抓了抓頭發,焦躁的拎起了陳信的領口:“你這個狗雜種,居然敢騙我,你恢複了記憶卻還甘願留在這,說,你在算計什麽?”


    陳信看了一眼這三人,不知道是哪裏露了手腳,他自認為偽裝的不錯,這幾天與吳成韞也相談甚歡,雖然一直是他單方麵在吹捧吳成韞讓他放下戒心,但總歸著吳成韞對於他還是處於信任的階段。如今過了一個晚上,這些人就直接與自己撕破了臉皮。


    其實這倒不是陳信偽裝的不好,而是李兮若在他身上下了保護咒,讓那賈道士無法傷害他,賈道士被金光灼傷後,立即就反應過來陳信肯定是去見了什麽人,也就證明他的蠱蟲正在慢慢失效,陳信已經開始恢複記憶。


    吳成韞見著陳信不說話,直接對著他的肚子揍了一拳:“我告訴你,不管你有什麽陰謀詭計,現在都不管用了,不要跟我耍花招。”


    陳信冷冷一笑:“你不過就是吳家的一個私生子,如今卻膽敢綁架新科舉人,什麽時候連一個沒名沒分的小嘍囉,也這樣無視王法了。”


    蘇有為覺得陳信是在作死,對於吳成韞而言,最不能提及的就是他的身份,他平時隻是不經意流露出對於吳成韞身份的輕視,招來的都是非打即罵。


    果然吳成韞聽了之後,先是甩了陳信一巴掌,然後抄起旁邊的凳子,對著陳信就下了死手,賈道士眼疾手快的將陳信推開,但是凳子的邊角依舊擦過了陳信的臉龐,血跡頓時汙了陳信的半邊臉,看起來非常可怖。


    賈道士和蘇有為趕緊攔著還想施暴的吳成韞勸道:“吳公子,這人打死了,我們就無法借運了。”


    吳成韞一把推開他們:“還借什麽運,他這樣還會自願獻血給我嗎?”


    吳成韞四處尋了一把刀逼上了陳信的脖子道:“反正現在我人也綁了,就實話說了,你要是今天不自願獻出一碗血,我就在這了結了你,往黃土地裏一埋,我看天大地大,誰能找得到你。”


    陳信聽了並不害怕,隻是嘲弄一笑:“聽你說了這麽多,我也有些明白過來,這個賈道士說是我能借運給你,讓你求取功名,我先不說這等妖法是不是迷惑人心之術,就算是真成了,假貨依舊是假貨,別人隻要一試就會知道你的斤兩,到時候你回了吳家,也會被趕出來,還會受到萬人的恥笑。”


    吳成韞聽著陳信的這番話,體內的怒氣不停的翻滾,他對著陳信揍了幾下,不管不顧的就要用刀,這下連蘇有為都看出不對勁了,上前抱住吳成韞:“吳公子,你別上當,他這是在故意激怒你。”


    賈道士在旁邊看著,讓蘇有為把吳成韞帶到一旁前去冷靜一下,他用拂塵的一端抬起陳信的臉,上麵已經青青腫腫不堪入目:“陳信,你到底想做什麽?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們手中的魚肉,殺了你,也是易如反掌。”


    陳信卻是嗤笑:“那你們現在就可以動手了。”


    賈道士眉目一凜,收回了拂塵轉而笑道:“公子既然不在乎自己,那應該也不會在乎家裏人吧。”


    聽著賈道士的威脅,陳信眯了眯眼:“你想做什麽?”


    “我們隻想要陳公子甘願獻上一碗血,並不想要傷害其他的人,公子隻要願意,我們可以給公子銀兩來交換。”


    “呸,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他,我不僅不會給,我還要弄死他。”


    吳成韞每次氣上心頭時就會口不擇言,他此時表情凶惡的看著陳信,似乎真要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賈道士對著蘇有為暗示了一眼,讓他趕快讓吳成韞閉嘴。


    陳信此時卻閉了眼:“我不會給你們任何東西,死心吧。”


    賈道士捏緊了拂塵:“家人也不在乎嗎?”


    陳信閉口不言,似乎不想再說任何話。他算算時日,信應該已經到了劉傅能那裏,就算吳成韞神通廣大,能夠將手伸到北關村,劉傅能也一定能替他保全家人。


    他剛剛引誘吳成韞發怒揍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他隻需要保持這樣的狼狽之姿等著救援就好。


    賈道士看著陳信油鹽不進的模樣,念動了咒語,陳信腦內的蠱蟲就開始啃噬他的神經,陳信率先隻是感覺到蠕蟲在腦內的蠕動,有些麻癢和不舒適,但是隨著蠱蟲的深入,他的頭開始劇烈疼痛。


    蘇有為是將他綁在椅子上,他卻已經疼得連人帶椅摔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拿著頭撞地。


    賈道士在一旁冷笑,沒有人能夠受得了他蠱蟲的鑽心之痛,既然陳信敬酒不吃,他就隻能給他罰酒了。


    看著陳信馬上要暈厥過去,賈道士居高臨下的問著他道:“陳公子,到了現在,你的回答依舊是不肯嗎?”


    沒人能夠熬過蠱蟲的吞噬,他有信心,陳信立馬就會同意,可沒想到陳信沉默了良久,等著痛感稍稍緩解,能夠開口說話了,他才睜開眼對著賈道士道:“休想。”


    賈道士沒想到陳信居然這麽能忍,又念了一次咒語,陳信已經疼得渾身冒了冷汗,整個人卻又處於地獄烈火的煎熬。


    他們折磨了陳信一晚上,陳信依舊不肯鬆口,暴怒之下的吳成韞又狠狠踢了陳信幾腳,順帶著罵了賈道士的無能,轉身回了房間,卻沒有看到賈道士眼睛的怨毒。


    吳成韞見著陳信遲遲不肯獻血,隻能暫時把他關押起來,不給吃喝,想等著陳信主動求饒。沒想到他們沒等到陳信的求饒,卻等來了官兵的圍府。


    此次是宜州的知軍親自帶兵前來。有人在朝廷裏彈劾吳仲養著外室的兒子,敗壞風氣,不僅如此,這個兒子還囚禁了新晉的解元,企圖搞一些巫術,紊亂朝綱,理應將吳仲革職查辦,以儆效尤。


    皇帝苦惱汪何之爭已久,他並不想消滅任何一方,因為隻有兩方互相牽製,才能得到暫時的穩定,可是眼看汪辜林一派日漸壯大,引起了他的擔憂,此次正是給汪辜林一次提醒的好機會,所以他下令讓人嚴查此事,並且把這件事都交給了何文宗這邊的人來處理。


    吳仲暫時被禁足,在家閉門思過,他給吳成韞寫的信全被人攔截,直到官兵都已經把吳家包圍的水泄不通,他才知道陳信留在這的用意。他要整倒吳家,不僅是代表劉傅能的報複,也是他入仕官場之後,遞給何文宗一派的敲門磚。


    因為林尚身份的關係,李兮若幾人也得以前來,知軍先禮後兵,問著吳成韞要人,吳成韞知道自己一旦承認,這個罪名就是板上釘釘,不到最後一刻他不能亮出底牌,於是百般否認,知軍沉了臉色一揮手讓人直接去搜。


    蘇有為躲在大堂後麵,看著這麽多官兵,暗道糟糕,剛想要逃跑,就被李兮若逮了一個正著。


    “陳信被關在哪?”


    蘇有為本想否認,李兮若卻對著他威脅道:“你不要忘了,是你劫走了陳信,你猜吳成韞會不會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在你身上,你現在不承認,就是替他隱瞞,罪加一等。”


    蘇有為知道這事大,如果自己成了主謀,說不定小命都不保,他也不敢再隱瞞了,隻能帶著李兮若前去尋陳信,剛一推開門,就隻見地上的血跡和空落落沒有一絲活人氣息的屋子。


    蘇有為有些慌了神,害怕李兮若誤以為他在耍她,結結巴巴道:“我,剛才他還在這。”


    此時知軍帶的人也搜到此處,卻發現空無一人,吳成韞本來提心吊膽,此刻見著證據不見了,立馬變了臉色對著知軍道:“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抓了人,誣陷之罪何患無辭,我就是去告禦狀,也要證明我清白。”


    知軍看向了李兮若,畢竟是李兮若一行人檢舉,現在人不在了,總得有個說法。


    李兮若沉思了片刻問著蘇有為道:“賈道士呢?”


    蘇有為搖了搖頭,他現在是一問三不知,李兮若暗道糟糕,一定是賈道士劫走了陳信,她對著知軍將蘇有為交了出去:“好好審問這人。”


    她回頭看著存著僥幸心理的吳成韞道:“沒有綁人,地上的血跡怎麽來的,吳公子還是想好說辭,怎麽和賈道士串供吧。”


    李兮若快步走出房門,見到地上有被拖拽的痕跡,草根上也沾了不少血跡,像是在提醒李兮若陳信離去的方向。


    李兮若拔下那根沾有血跡的草放在手心之中,念了一句咒語,草尖就自發地指向了一處,李兮若趕緊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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