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若徑直坐下,看著跪在地上的二人,喬姝是因為對她心生恐懼,而韓岐則是被喬姝對於李兮若的屈服嚇住了,他知道喬姝不是人,是由精怪幻化的人形,而李兮若隻是站在她麵前就把她嚇成了這樣,他心裏猜測李兮若豈不是更大的妖怪,所以隻敢跪在一旁不敢抬頭。


    李兮若望著喬姝道:“說吧,你和這舉子勾結在一起,是想做什麽?”


    喬姝看了一眼韓岐,乖順的跪到他身邊毫無異色的撒謊:“韓公子對我有恩,我待在他身邊就是為了還他的恩情。”


    韓岐瞪大了眼睛看著喬姝,她現在還是走的遠遠的,才是還了他最大的恩情。他趕考進京之時,看到一隻小倉鼠可憐,護在懷裏替她遮風擋雨,誰知道妖物化作美貌人形,與他顛a鸞倒a鳳,就這麽一次色心,他就著了她的道,把她帶往京城,成為她的一顆棋子。


    韓岐的懼色溢於言表,喬姝的這番話,她自然不信:“我不管你在做什麽,但是隻要是與陳信這人有關的事,都容不得你們插手,禍亂陰陽。”


    李兮若站起了身,想暫時將喬姝關押起來,等著殿試之後再放她出來,不料喬姝早就有所察覺,把韓岐一把推向李兮若,射a了三根毒針在韓岐的麵部之上,化作原形快速逃竄。


    李兮若看著倒在地上的韓岐,止住了腳步,喬姝並非善妖,她給韓岐的毒針,足以要了韓岐的命。李兮若用術法止住了韓岐渾身流竄的毒血,拔下了他麵部的毒針,但是韓岐卻怎麽也醒不過來。


    李兮若見著韓岐的傷勢眯了眯眼,喬姝這是在殺人滅口,她肯定有更大的事瞞著她。


    徐長澤知道莊舉子被毒蛇咬死本是一喜,卻不曾想到陳信的命會這般的大,讓他躲過了一劫,他好不容易買通了貢院內的人,要是在下一次手,隻怕就會惹人懷疑,得不償失。


    徐長澤隻能讓人密切盯著陳信的動靜,反正他現在已經燒傷了左臂,誰也沒有證據在指認他這個知貢舉私自出了鎖院,就算陳信去告,也告不了什麽名堂。


    這樣想來,他也放心了不少,皇上正在決斷誰能當任中書舍人的位置,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可不能出差錯。


    他正歎息,就看到自己的小妾張揚的插著一支金步搖在院子裏麵來回晃悠,朝廷這一年查貪汙受賄查的嚴,他早就吩咐府上人要低調行事,如今看著小妾這麽花枝招展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忙叫來了管家。


    “夫人是怎麽掌管銀子的,一個妾室也有這麽多開支買金釵嗎?”


    管家看了一眼正在院子裏春風得意的小妾,低頭道:“老爺,據奴才所知,這銀子是三姨娘自個兒拿的貼己錢。”


    徐長澤皺了皺眉:“不過就是個布坊之女,她哪來的這麽多錢。”


    “這奴才就不知道了,隻是聽聞三姨娘前幾日又給還上了母家兄弟的欠銀。”


    這件事徐長澤倒是有耳聞,他這個妾室的兄弟在外麵欠了一屁a股爛債前來討錢,他當然不會給,三姨娘在他麵前提起這事就是又哭又鬧的,這幾日消停了一些,他還以為是妾室的母家自己還了,可聽著管家的意思,這錢還是出在自己身上。


    徐長澤疾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妾室的手腕:“你哪來的銀子?”


    三姨娘一愣,神情開始變得支支吾吾,徐長澤看她的樣子起初還以為她是偷人了,結果一番逼問之後,他心裏哽出一口血,他現在寧願這姨娘偷人,都不願相信從她嘴裏說出來的那些。


    “我怎麽可能會把會試策題這麽重要的東西放在書桌上,還不遮擋,你老實告訴我,你上哪偷的。”


    三姨娘一臉的泫然欲泣:“老爺,確有其事啊,我就是看到桌上的策題,然後一時鬼迷了心竅,才賣給了那些舉人。”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徐長澤一把踢開了三姨娘,那一腳正中她的肚子,徐長澤卻隻有一個念頭,自己完了,他的妾室通過仆人,把題給泄了出去,這要是影響嚴重,可就是抄家滅族之禍。他頓時頭皮發麻,頭頂上像是懸了一把鍘刀,立馬就會掉下來砍斷他的脖子,


    他摸了摸發涼的後頸,轉身讓人快去備馬,卻看到三姨娘的下a半身全是血,他更是一怔,沒想到這個妾室會有喜,他今日走到這一步,一部分就是因為孩子。他妻妾不算少,可是始終都沒有孩子,如今還不容易懷上一個,卻落得如此下場,他低頭痛哀,想著這或許就是報應。


    三姨娘忍著疼痛哭求徐長澤放過她,她沒有半點的謊言,那策題突然出現在桌上才使的她禁不住誘惑,而且她隻賣了第二場詩賦的題目,其他的她知道是死罪,也不敢往外麵傳,算下來她不過收了一千五百兩,剩下的一千兩銀子,是在事成之後,才能入囊。


    徐長澤沒心情聽她解釋這些,他隻知道要是揭發此次考場舞弊,他是徹底栽了。他現在唯一想到的能幫他的就隻有吳仲,他當年貢院入考,成為進士,就是受到吳仲的提攜,他算吳仲的門生,如今也隻能靠他了。


    吳仲自從受到吳成韞的牽連,被奪了資政大學士一職之後,隻剩下官銜,風頭大不如前,見風使舵的人看清了風向,也就少來吳府走動了,就連徐長澤這樣深受恩惠的人,也減少了往來,害怕受到連累。吳仲一看見他,也沒有什麽好臉色。


    徐長澤拜了禮,侍立在吳仲的身邊,說了不少的奉承話,才換來了和吳仲獨處的機會,不過吳仲聽了他的話之後卻是臉色一變:“你膽子也太大了,這樣的事你也敢做,你現在出去,我隻當沒有聽過此事,你自己好自為之。”


    徐長澤當即就給他跪下了:“下官用性命起誓,絕對沒有泄題,可是也不知道我那妾室從何而來的策題,我至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等的機密,都隻有幾個重要人士知曉,他定然不會直白的放在桌上,可是那妾室偏說就在桌上,他也奇怪的緊。


    吳仲這邊看著徐長澤又跪又磕的,看起來也不像是說的謊話,他坐直了身子道:“你確定你沒有出過鎖院,沒把策題交給他人。”


    “下官哪有這個膽子,更何況,下官知道中書舍人的位置,皇上正在留意人選,下官怎麽會為了區區兩千兩銀子就以身犯險,斷了自己的仕途。”


    吳仲沉思了一會兒,卻是冷笑:“中書舍人也不止你一人惦念著,我要是沒記錯,何文宗那一派的吏部曹侍郎鄧聞淵也被選入知貢舉吧。”


    徐長澤略微思量了一會兒:“大人您的意思是,他設計陷害我。”


    吳仲看著他沒有說話,可是徐長澤不解:“可這策題泄露,他們這些人也難逃其責,他照樣選不上中書舍人。”


    “我如今實話也跟你說了,這個位置皇上還是屬意著你,你要是下去了,他再熬個一年,中書舍人對他而言就是手到擒來。”


    徐長澤憤恨道:“難怪我那小妾偏說在我桌上見過,看來他早已經密謀好了,在我府上安插了人手,就等著將我一軍。”


    吳仲笑了笑:“指不定,這一次,我們倒是可以反將他們一局。”


    李兮若喂了韓岐一顆丹藥下去,韓岐卻是模模糊糊的醒來,看著眼前站著的李兮若和陳信,嘴裏喃喃道:“明天徐長澤的仆人就會去城外的五裏亭拿剩下的一千兩,你們趕緊抓人,隻要定了徐長澤的罪,她就不會再害其他人了。”


    韓岐昏迷了一天一夜,陳信和柳豫升早就趕了回來,他們本來還在商議告發徐長澤的事,李兮若就下來說韓岐有所線索。


    可是看著神智不清的韓岐,陳信卻猶豫道:“他說的話能信嗎?”


    李兮若看了一眼又昏迷不醒的韓岐道:“他這樣,也算與徐長澤有關,不過我們先別把事情鬧大,你不如書信一封給何大人,請他來定奪。”


    何文宗是右丞相兼觀文殿學士,既有權力也有威名,如果明日真的能一舉拿下證據,由他上疏皇帝,必能得到徹查。


    陳信知道這樣貿然寫信,何文宗肯定也對自己有所懷疑,所以先用了劉傅能的名號慰問,再談及他在考場之中發現的疑點,如果這些疑點屬實,那這次的會試就將是科舉大案。


    何文宗收到信後,也是頗為震驚,要是一切真如陳信所說,徐長澤不僅有泄題嫌疑,還為了隱瞞身份,毒殺舉子,這哪一條不是重罪,茲事體大,他還是選擇小心謹慎,先讓團練使去了五裏亭外拿人,如果真的是徐長澤所做,那他便要吳仲等人好看。


    陳信和柳豫升都在客棧等著結果,他們就怕韓岐說了謊,讓何文宗白忙活一場,自己在何文宗那的觀感也會降低,隻是沒想到,何文宗遣人來回,人已經抓到了,不過不是徐府的仆人,而是鄧聞淵的女婿文林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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