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錫黑了臉,看向翰林學士道:“您也這麽認為?”


    翰林學士看了看手中的兩篇文章,認為寫的更有千秋,其實都好,非要選擇第一第二,是真的為難他了。


    他歎了一口氣道:“陳信提出的策論見解比較求實,不是基於空想,這第一應該是陳信。”


    蕭錫徹底沉了臉色,大步上前一把奪過陳信的試卷仔細看了起來,他倒要看看,陳信是哪裏比他好,一次兩次的自己都比不上他。


    眾人見著蕭錫的動作都驚奇不已,不知道他為何這麽大的反應。


    石徵這會兒明白過來這卷子是蕭錫替了他寫,如今眾人都讚陳信的好,自然讓他覺得沒了顏麵。


    石徵怕蕭錫少爺脾氣發作直接把其中的彎彎繞繞捅了出來,立即跑上前道:“是在下才力不夠,輸了此次,倒是勞煩公子費心了。”


    蕭錫聽著石徵說才力不行,正想罵回去,他一向自視甚高,在陳信之前也確沒有遇見對手,被人捧在掌心裏麵長大的人,怎麽能容忍有人說自己半點不是。


    可是石徵悄聲道:“蕭公子,你也不想別人知道你做了什麽吧。”


    蕭錫皺了皺眉,他本意並不是想幫石徵遮掩舞弊,不過是不服氣有人說陳信應該是榜首,所以故意交上自己的策問來一決高下,本以為自己能贏,沒想到如今卻是輸了,如果再讓人發現他是偷偷摸摸的與陳信比較,蕭家的臉也不用要了。


    他冷哼著將陳信的策問扔給了石徵,正準備離開,李兮若卻擋著在麵前指著那官差對著禮部侍郎道:“大人,我剛才見那人鬼鬼祟祟,似乎在往袖子裏藏著東西,不知是不是替人舞弊。”


    那官差不自覺的看向了蕭錫,然後跪下叫冤,禮部侍郎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讓身邊的人去搜了他的身。


    這個官差還沒來得及處理贓物被人逮了一個正著,禮部侍郎看著那呈上來的策問,狗屁不通,與陳信的相差甚遠,他怒的拍了木桌:“放肆,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舞弊成性,真是不知悔改。”


    石徵慌亂的看向蕭錫,希望他能說點什麽救救自己,蕭錫卻是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他根本看不起石徵的做派,要不是厭惡陳信,他也不會選擇與他聯手。


    禮部侍郎打開了那張紙,看向了石徵:“你的策問是誰替你寫的,說!”


    石徵惶恐的拉著蕭錫的袖子:“蕭公子,這一切都是你讓我這麽做的,你可要與這幾位大人說明白啊。”


    眾人嘩然,蕭錫一把甩開了石徵,看著滿院的貢生看著自己,當即踢了石徵一腳:“我根本不認識你,你要是想逃脫罪責,也應該找一個像樣的理由。”


    禮部侍郎指向了官差:“誰讓你換卷的?”


    官差見著人自身難保,哪裏還能替蕭錫隱瞞:“是蕭公子,他不服氣陳信,所以才讓我偷偷把他的策問呈上來,就是想與陳信比試比試。”


    葉崇嶺聽著皺了眉,早就聽說蕭錫恃才傲物,沒想到性子也如此任性。


    柳豫升在旁聽著嗤笑:“既然蕭公子想比試,就應該走正大光明的路子,這麽偷偷摸摸的做什麽,別是怕輸了丟不起人。”


    蕭錫轉過身臉色陰沉的看著柳豫升,其他的貢生都忍不住偷笑起來,蕭錫頗感屈辱,隻好禍水東引,指向了地上的石徵道:“大人也不用查了,舞弊之人正是石徵,他夥同兩個書吏私相授受,企圖蒙騙聖上和各位大人,就連貢院失火之事,也與他們有關係。”


    石徵大驚,他沒想到蕭錫不幫自己解圍就算了,居然還將所有的事都抖摟了出來,他正想替自己辯解,禮部侍郎卻沒有這麽好的耐心:“來人,把石徵給我拿下。”


    見著石徵被帶了下去,陳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接二連三的舞弊都與他有所關係,他都在猜想是不是自己犯了太歲才會如此,好在一切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禮部侍郎見著陳信沉冤得雪,上前恭喜道:“我這就把這件事告知陛下,陳貢生可以安心準備殿試了。”


    陳信笑笑:“有勞大人費心了。”


    禮部侍郎帶著人下去,其他圍著的貢生看完熱鬧也都散開來,而為最該掩麵逃走,為之感到羞愧的蕭錫卻站立在原地,沒有要走的跡象。


    陳信三人也不搭理他,隻兀自向門外走去,蕭錫眼見著自己被忽視,趕緊攔了上去,神色傲慢的對著陳信道:“就算你這次僥幸贏我,在殿試上我也一定會爭回這口氣,成為狀元。”


    陳信隻是勉強扯出一個笑意:“那就率先恭賀蕭公子了。”


    蕭錫明明知道石徵就是換他卷子的人,卻還是選擇幫他,光憑這一點,他都無法與蕭錫和睦相處。


    蕭錫感覺到陳信的輕視,心裏不快,放下狠話:“第一的位置,永遠是屬於我。”


    他帶著下人走了出去,柳豫升在後麵不屑一顧道:“要不是他有個開國縣公的爹,哪裏容得他這麽得意,剛才禮部侍郎要不是看在他家世的份上,憑他這樣鬧,怎麽也得先打上幾板子。”


    陳信冷冷一笑:“這些世家子弟大都如此,隻不過像蕭錫這樣天賦異稟,又要家世的人,是鳳毛麟角,所以他這脾氣,也為世人所容。”


    陳信早就已經習慣了,少去抱怨,多做實事,隻有自己成為了人上人,才有機會把他們踩在腳下。


    傍晚的時候,林尚聞訊而來,帶來了兩壇上好的花雕對著陳信道:“恭喜陳兄撥雲見日,此為慶祝。”


    他將酒倒在了幾個杯子裏對著陳信道:我聽聞皇上正在著人重新評判名次,陳兄可是有望登上榜首,成為會元,擠下蕭錫。”


    林尚說著大笑起來:“想到這我都覺得暢快,那小子平時目中無人慣了,自以為才學無人能比,可算是遇見對手了。而且他輸了陳兄兩次,等著皇上讓陳兄成為榜首會元,那小子肯定在府上氣得跳腳。”


    陳信隻是笑笑,見著林尚將酒遞給了李兮若,還對著李兮若一笑,心裏有些不太舒坦,問著林尚道:“那石徵如何了?蕭錫說貢院失火也與他有關,但是我看石徵的家世,不像是能養出這麽大的膽子。”


    “說起這個,倒也是奇怪,石徵對於貢院失火知道的不多,隻知道另有其人,而刑部審問那兩個書吏,那書吏卻一口咬定貢院失火是他們自己所做,這可是殺頭的死罪,他們都心甘情願的攬在自己的身上,足可以證明背後之人的勢力。”


    林尚望向陳信,暗自警醒他背後可有不少人的都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陳信咽下了酒,有權有勢,又與他有仇的,也就那麽兩三個人,就算是書吏不說,他也能夠猜到,隻是驚訝於他們的大膽,為了讓他百口莫辯,什麽事都敢做。


    林尚喝多了酒,腦子就開始不清醒,望著李兮若道:“李姑娘,這京城千裏迢迢的,你到底為什麽要跟著陳信來這?”


    李兮若皺了皺眉:“我不是跟來,隻是碰巧遇見。”


    陳信本來心裏一跳,又慢慢的沉了下去。


    在旁邊一直待著的傅宛鶯聽著林尚的稱呼,李兮若的默認,卻是如遭雷擊,她顫抖著嘴唇看向李兮若:“姑娘?”


    她自從在那次公堂之上,李兮若幫了她一把,她便對著李兮若芳心暗許,她知道李兮若隻是獵戶出身,沒錢也沒什麽前途,可是這麽多年,她卻是第一個看她時眼裏沒有異樣的人,她以為待在她身邊就能找到機會與她結為夫妻,誰知道她居然是女兒身。


    傅宛鶯掉了碗筷,她最壞的狀況都想過,卻萬萬沒想到李兮若會女扮男裝,霎時那種被欺騙的恥辱爬滿了傅宛鶯的周身,她一想到她對李兮若的百般示好居然是對著一個女人,心裏就止不住的羞憤。


    她在船上刻意的獻身,之後的討好,指不定李兮若在心裏怎麽嘲笑她,可是她依舊裝著她的男身,裝的心安理得。


    傅宛鶯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陳信會喜歡李兮若,她一直覺得兩人在一起就是個笑話,如今看來,自己才是一個笑話。


    柳豫升坐在她身旁,看著她的木筷掉落在地俯身替她撿了起來,卻見著她紅著雙眼死死盯著李兮若,柳豫升才反應剛才李兮若雲淡風輕得就承認了自己是女兒身,可是在傅宛鶯的眼中,她一直都是俊秀男子。


    他將木箸放在了桌子上,對著傅宛鶯悄聲道:“我們之前不告訴你,也是沒找著合適的機會,本來以為時間一長你自己機會發現,誰知道拖到了現在。”


    李兮若不說,陳信也樂意看她男裝躲避一些人癡迷的目光,他就更不好主動把李兮若的身份告訴他人,卻沒想到傅宛鶯自覺在裏麵付出了真心,現在卻生出被玩弄之感。


    她在桌上坐不下去,起身就走回了房裏,柳豫升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而陳信三人卻對此事毫無察覺,隻當是傅宛鶯累了上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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