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麻衣做完自我介紹後,現在輪到我們這邊了。麻衣對我使眼色催我快點介紹大家。也許是因為我們一起度過了不算短的時光吧,光是這個小動作我就可以大概猜到她的心意,真是麻煩呐。


    話雖如此,我也有想確認的事情,就順水推舟吧。


    「呃,首先是我的姊姊春姊跟妹妹夏海。」


    突然被介紹到的兩人露出驚訝表情。


    而聽著我介紹姊妹的麻衣,她臉龐扭曲看起來極不愉快。


    「……那個,我說阿武哥,你覺得我的記憶力跟雞一樣?遺是說我走三步路就會忘掉事情嗎?」


    「呃,畢竟你一下子就會忘掉重要的事情嘛。」


    「這、這個我不否認……不過向我介紹家人也太離譜了吧!」


    好,第一個目標立刻就達成了。麻衣確實地記得春姊跟夏海。


    雖然覺得觸碰到跟孩童時代有關的細部記憶會很危險,不過我還是明白了兩人跟麻衣之間的關係沒有問題。至少麻衣把她們兩人視為我的家人。


    如果像以前跟我重逢的佐崎那樣什麽都不記得的話,那連一起生活都會令人提心吊膽。


    「麻衣,好久不見了。」、「好好休息羅,麻衣。」


    春姊與夏海各自打了招呼。兩人似乎也確實地記得麻衣,至於細節部分,待會兒再問她們吧。


    「嗯,請兩位多多指教羅!」


    麻衣爽朗地打招呼回應兩人。


    那麽,進行第二個目標吧。


    「呃,這是我的青梅竹罵秋原理惠。」


    如此介紹後,麻衣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阿武哥有青梅竹馬嗎……?」


    ……她不認識理惠嗎?麻衣一年隻會過來我家二、三次,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她的記憶才沒被滲透到這個地步吧。


    「她就住在隔壁,你不曉得嗎?」


    「真的假的?糟糕,我明明很常來,可是都不曉得耶。呃,那麽……理惠姊,請多多指教羅!」


    理惠露出微笑打了招呼。


    「請多多指教,麻衣同學。」


    「叫我麻衣就行了!麻衣同學聽起來癢癢的呢……而且理惠姊跟阿武哥同年,直接叫我的名字也ok啦!」


    「嗯,那我就叫你麻衣醬羅。」


    「這樣聽起來也有一點癢癢的呢……哎,也好啦!」


    麻衣也報以笑臉。兩人的應對看起來真溫馨。麻衣也沒像佐崎當時那樣鬧別扭,我總算是放心了。佐崎當時可是覺得這三人很可疑呐。這下子第二目標也達成了。


    「呃,剩下的是我的同學神樂咲、伊藤友紀、高橋愛子、佐藤翔也,夏海的同學四阿小由奈,還有三宅拓海。」


    「喔……欸……是喔……」


    我很平常的介紹了其他成員,不過我每介紹一人,麻衣都會發出佩服的感歎聲。她看起來相當好奇,而且也許是在打量大家吧,她的眼神看起來異常銳利,雖然大家好像沒發現這件事就是了。


    我像這樣介紹完所有人後,理惠輕輕站起。


    「那麽,差不多也該整理客廳羅。」


    這句話一出,大家也跟著站起來,然後開始打掃客廳。


    不過我們人手很多,所以一下子就整理完了。


    「客廳打掃完羅。」


    「喂——」


    我用吸塵器吸完地時,不知不覺間消失的麻衣走向這邊。


    「我去弄一些東西當早餐。或許你們的肚子塞滿了零食,不過早上還是吃一下正餐比較好。我也會弄大家的份,請各位不用客氣!」


    真是貼心的表妹呐。


    吃了麻衣做的早餐後,大家在客廳休息讓食物消化。


    就在這樣的片刻之中——


    「對了,我說小麻衣呀——武紀中學時是怎樣的家夥啊?」


    「喔喔,翔也哥,你要問這件事嗎?這真是一個好問題呐。」


    翔也突然講到這個話題,麻衣打從心底浮現壞心眼的笑容。這種狀況隻讓我感到不妙,我根本沒時間去注意他們對彼此的稱呼。


    「等等,這件事一點也不有趣,而且也沒啥好講的,所以別談這個話題了。」


    「哎呀呀,武紀。偶爾從客觀角度聽聽自己的事情也不壞唷。你就死心的聽吧。伊藤,請你幫個忙羅。」


    翔也說完話的同時,友紀站起來,而且用木刀抵住我的喉嚨。冷冰冰的感觸好可怕啊……


    「難得能聽到這種事,我覺得讓大家知道這種事不錯喔。」


    「……這不是一邊威脅別人一邊說出口的台詞吧。」


    「太失禮了,這不是威脅。」


    「那是啥啊?」


    「是約定。」


    我隻能無力的垂下雙肩。


    「我知道了,把木刀收起來吧。」


    我如此拜托後,友紀靜靜地收起木刀。可惡,沒半個人站我這邊嗎?


    「要從哪邊開始講起呢?」


    麻衣露出打從心底感到迷惘的表情。


    而且還不是在猶豫該不該說,而是在猶豫要從何說起……!


    「那我可以提問吧。武紀中學時有交女朋友嗎?」


    「才沒有咧!」


    我忍不住主動吐槽。怎麽可能有呢。


    可是……


    「咦……」、「怎麽可能……」、「可是……」、「該不會……」


    大家反而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沒有啦。哎,因為他連朋友都沒幾個說。」


    「呃啊……」


    麻衣的無心話語刺傷了我的心。實際上我是真的沒啥朋友,不過被她這麽一說,我心裏浮現一種很微妙的沮喪感。


    而且翔也有如同意似地點了頭,多麽過分的家夥啊。


    「啊——哎,大概猜得到呢。」


    「翔也,連你都……!」


    「我不在場時,你有跟班上同學一起出去玩過嗎?當然,我指的是這裏以外的人。」


    ……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曾在沒有翔也的情況下跟班上同學一起玩過。的確,大部分的情況都是同學約翔也,或是翔也主動邀約,然後我跟著去。


    「雖然就你而舌,那些家夥也隻是我的酒肉朋友就是了。」


    「……別管我。而且我隻要有大家就夠了。」


    「這就是贏家的從容嗎?你明明可以發飆的說……!」


    翔也以懊悔語氣咬牙切齒的說道。不,我並不是說我不想玩,我隻是覺得應該把大家擺在前麵而已。


    「中學時代的阿武哥,在我有空時會跟我一起打電動,除此之外大部分都是一個人打電動,不然就是看漫畫或輕小說。」


    麻衣又補了一刀。雖然我使眼色叫她閉嘴,可是麻衣隻是歪著嘴巴根本不打算住手。他媽的,大家的表情也略帶苦笑意味,這讓我更沒有立場了……


    「啊,可是呀……」


    「喔,有什麽有趣的小插曲嗎?」


    咲緊緊咬住麻衣若無其事說出的這句話。


    「我記得班長暈倒時,他有把人家送到保健室呢?」


    ……是那個小插曲啊。


    「是喔……武紀真了不起。」


    理惠誇了我,可是——


    「那隻是因為她暈倒時旁邊沒半個人,所以我隻能把她背過去,要不然就隻能找老師過來吧。不隻是我,別人也會這樣做啊。」


    我並不是在謙虛。因為如果旁邊沒有應該負責的人,那就隻能靠自己想辦法了……應該說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這件事講到這邊就行了。


    「嗯,老師也在我麵前稱讚說『都築武紀很有


    男子氣概』呢。」


    還來得及。現在停止的話,這還隻是一個普通的佳話。住手啊,麻衣。算我求你了。我的這個想法啊,傳到麻衣心中吧!


    可是,麻衣並沒有接收到我心裏的念頭。


    「哎,接下來才有趣呢。」


    「真的,求你住手!請你饒了我,不要再說下去了!」


    不行,這家夥一心想要說到最後啊!


    「啊,請你用不著介意,繼續說吧——」


    可是翔也卻打斷我的製止話語,而且還催麻衣把話說完。


    「明明把人送到保健室,可是當保健老師問阿武哥他的班級與姓名時,他卻丟下一句『我做的事不值得報上姓名』,然後就離開了喔!」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學校說這種台詞嗎!噗哈哈——!呀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完全就是中二病嘛!」


    翔也果然張大嘴發出爆笑聲。


    ……幹脆讓我死了算了,這明明是我的黑曆史啊……


    「噗嗬嗬……」、「咯咯……」


    其他人也笑了,不過她們都勉強忍住笑聲,也許是覺得這樣做不太好吧。


    「哎,不過班級姓名立刻就被查出來就是了。」


    「麻衣!我不是告訴你不準到處宣傳嗎?」


    「都已經過三年了,約定也有時效性嘛。而且我真的好想說好想說,想說到受不了呢。不過放心吧,我在學校沒說過這件事啦。」


    「你叫我安什麽心啊……」


    「這在老師間可是傳為美談唷?雖然在阿武哥畢業半年後,學校突然傳出被救的女生跟救人的男生變成戀人的八卦就是了。」


    講白了這根本算不上是安慰,真想哭呐。


    「哎,就算是中二病好了,如果是行善也不錯啦——噗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翔也本來想說一些好話,卻因為忍耐不住而再次大笑。這家夥,我超想扁他的。


    「哥哥很帥氣,所以沒關係的喔。」


    夏海溫聲安慰。


    「謝謝你。」


    我一邊輕撫夏海的頭,一邊背對麻衣。


    「阿武哥真是的,不要鬧別扭嘛。」


    「要怎麽講都隨你吧。」


    「是嗎?我是還知道其他類似的事……呃——」


    麻衣再次開講。我不知道她打算說什麽,不過應該沒有比這個還丟臉的事了。我想要這樣相信。


    而且對我來說那些事已經無關痛癢,而且也不值得再聽一次。


    回房間吧——就在我如此心想時。


    轟笑聲響徹整個房間。


    背後感受到讓我誤以為聲音也具備質量的強大能量。


    夏海也有如被吸引似地走向麻衣那邊。


    我望向麻衣,隻見她拿著手機將螢幕展示給大家看。


    那是——


    「喂、喂……!麻衣那該不會是……」


    那根本不是什麽黑曆史,而是我貨真價實的心靈創傷呐!


    映照在螢幕上的是……


    身穿黑色緊身機車騎士皮衣,下麵也穿著黑皮褲的我,而且連皮帶上都鏤滿裝飾,鞋子也是黑色皮靴。不隻如此,我甚至還戴著墨鏡,可以說是毫無破綻——從極惡劣的方麵來說的話。


    也許是麻衣補上去的吧,照片還被整齊地寫著「降臨至大街上的漆黑墜天使」,諷刺意味甚至強烈到後麵沒加上「(笑)」就很奇怪的地步。


    「住手!這是我的心靈創傷啊!」


    此時的我一直聽見土星附近傳來的耳語聲,要我把自己染的更暗黑呐………


    「啊哈哈哈哈哈哈!看到這幅光景時我覺得很衝擊呢,我可是發出了一年一度的爆笑聲喔。就算人在學校,隻要想起這件事我就忍不住想笑,真的很辛苦呢!」


    「這種照片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辛苦的是我才對吧!」


    可是,在這之後無論我怎麽解釋,大家的笑聲都沒有停歇。我感覺自己對流行的心理障礙好像又變得更嚴重了。


    我當時打從心底覺得這樣穿很帥氣。可是被麻衣狂笑清醒過來後,這件事就變成我的心靈創傷。而且在這之後,我變得無法相信自己認真思考出來的流行打扮。這真的是一個悲劇……


    「啊,阿武穿成這樣過呀——」


    「哥哥好黑唷。」


    春姊跟夏海也發出笑聲。嗚嗚,實在是太丟臉了……


    「咦?這麽一說,為什麽春姊跟夏海不曉得這套服裝呢?」


    麻衣發出困惑的聲音。


    我的腦袋立刻恢複冷靜。


    慘了——


    沒錯。麻衣應該有自己跟春姊還有夏海一起生活的記憶,所以她們不曉得這件事會很奇怪。


    也許是察覺到這句話很危險吧,春姊跟夏海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因為她們當時不在場吧。為了瞞住她們兩個,我可是拚了命呢。」


    「是這樣嗎?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應該是這樣,不過……」


    我姑且如此敷衍。不過,果然提到我在那邊的生活很危險呢……我對春姊還有夏海使了眼色,兩人有如明白似地輕輕點頭。


    拉拉拉——


    「嗯?」


    袖子忽然被拉了幾下。回過頭後,出現在眼前的是映那。


    「都築哥哥好帥。」


    「……謝謝你。」


    我不太懂映那的品味呢,這讓我心裏浮現一種既像開心又似悲傷的奇妙感覺。不過,如果是以前的話我不敢肯定,現在就算開口誇獎我,我也隻會因為太丟臉而想挖個洞躲起來。


    大笑好一陣子後,笑聲總算平息下來,此時咲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可是真好呢,我也想跟武紀一起擁有這種回憶呐。對吧,理惠。」


    「就是說呀。能共同擁有童年回憶真的讓人很羨慕呢。」


    被咲如此問道後,理惠也表示同意。春姊跟夏海雖然沒有開口,不過從她們臉上的羨慕表情推斷,兩人應該跟理惠同意見吧。


    「咦?可是理惠姊就住在隔壁,所以應該有很多小學時的回憶吧?」


    也許是感到理惠的發書不太合理吧,麻衣臉上浮現疑惑表情如此問道。


    「哈哈哈……可惜我們小時候沒發生過這麽具有衝擊性的回憶呢。」


    理惠露出有些困擾的表情,一邊適當地敷衍過去。


    理惠此時的表情,自然而然地殘留在我內心的某一個角落。


    我過去的事跡——應該說是黑曆史還有心靈創傷全部爆料完後,大家也準備要回去了。


    「打擾了——」、「再見羅,夏海。」、「也謝謝春姊。」


    咲她們各自打了招呼。


    「對了,理惠,還有伊藤同學……那個……」


    「啊,對了。咲。等你講完後也沒關係……」


    咲似乎正要向理惠還有友紀提議要辦某種派對,高橋也跟咲提起新年參拜的事。


    「武紀。」


    雖然不是受到她們影響,不過翔也也叫了我。


    「你要去看那部動畫片嗎?」


    「動畫片?」


    「就是前陣子剛上映的魔炮少女啦。我打算在同人誌漫畫展舉行的第一天中午去看那部片,要不要去?」


    這麽一說,我好像在網路上看過那部片公開放映的消息……我這陣子很忙,沒辦法分神注意這種事,所以不記得就是了。


    拉拉拉。


    「嗯?」


    跟剛才一樣,袖子傳來拉扯的感觸。我回過


    頭,映那果然在那兒。


    「我也想去。」


    「……咦?」


    「我想看『魔炮王女蕊多麗克蕾』的電影。」


    ……這麽一說,我記得高橋她——


    「我跟她一起看了我家那個白癡錄下的卡通。在那之後,她就一集不漏的看了起來呢。」


    好像有這樣說過呢。


    「映那!你在說什麽啊!不行不行!」


    也許是聽到了這句話吧,姊姊慌慌張張的奔向這邊。


    「……愛子最小氣了。」


    「咕啊……可是還是不行!」


    「…………………………………………………………………………………………」


    映那以冷淡眼神望著高橋。高橋看起來似乎很受傷,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她這麽困擾的表情呢。


    「哎呀,看一、兩部動畫片有什麽關係嘛。」


    翔也如此告誡後——


    「你給我住口……!」


    高橋立刻出言恐嚇。喔喔,超可怕的……


    「真是的,溺愛妹妹的姊姊呢。」


    翔也聳聳肩如此歎息。


    「不要還沒接觸就表示否定,稍微理解一下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也不錯呀?」


    映那點頭同意翔也的這個理由。


    我也說幾句話好了。


    「我明白高橋會擔心,不過我覺得不要先入為主的看一次也不錯唷。當然是跟映那一起。」


    我如此說道後,映那又深深點了一次頭。


    我在玩《永恒純真》前,也對美少女遊戲抱持著錯誤的刻板印象呢。


    「姊姊,我們一起看嘛……」


    映那以純真的眼眸凝視高橋。


    這個眼神攻陷了商橋。


    「知道了啦,看那部片怎樣再決定羅。」


    「嗯,謝謝愛子。」


    想不到大家回去前居然發生了這起騷動。哎,事情能平安無事的落幕,真是太好了。


    「順帶一提,翔也。不好意思,我要pass。」


    「是嗎?真沒辦法呢。我想在那一天看電影,那我就約其他人一起去唄。」


    「不好意思。」


    「哎,不用介意啦。那就再見羅——我想今年結束前或許沒辦法再跟大家見到麵了,所以先跟大家拜個早年!」


    如此說道後,翔也就離開了。


    也許是講完事情了吧,其他人也正準備要離開。


    不過,我有一些事要分別告訴咲跟友紀才行。


    「友紀,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先等一下嗎?」


    「嗯?怎麽了嗎?」


    「我等一下想去一個地方,我想要你陪我一起去。」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還留在這裏的人都一起望向我這邊。咦,怎麽了?


    「武紀等一下該不會要跟伊藤同學去約會吧?」


    「小武居然這麽堂堂正正的……」


    咲跟理惠好像誤會了耶。


    「……………………」


    也許是把這個誤會當真了吧,友紀也露出不悅的表情。雖然這不是約會,不過跟我約會有這麽討厭嗎?我覺得有點打擊呐。


    「不是啦,事情不是這樣的。我需要友紀的能力……再來就是要請她當保鑣吧?」


    「……似乎又是危險的事情呢。哎,好吧。」


    也許是猜到我話中的含意吧,友紀點頭答應了我的請求。


    「謝謝。那可以請你在客廳等我嗎?」


    「我明白了。」


    「還有咲,我想問你一些事……」


    我如此詢問後,咲雖然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但她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


    問完問題後,大家各自道別,然後就回去了。昨天真的很熱鬧,所以現在室內感覺特別冷清。


    「阿武哥。」


    大家從玄關離去後,麻衣叫了我的名字。


    「我昨天睡的很少,現在困得很呢。我想稍微眯一下,請問要睡哪邊才行呢?」


    我望向麻衣,隻見她正打著嗬欠看起來很想睡的樣子。仔細想想,她是搭頭一班車過來這裏的,所以應該隻有睡三、四個小時吧。


    「這裏沒有空房間呐……」


    麻衣以前是睡在我父母親的寢室,不過那個房間已經變成春姊的房間了。


    「不如睡我的床好了?」


    「啊,那就拜托了,謝謝春姊。我就不跟你見外,晚上再見羅。」


    「晚上再決定到底要睡哪裏吧。」


    「嗯,知道了。」


    春姊把床借給麻衣後,麻衣留下一句「大家晚安」,然後就立刻上樓走向春姊的房間。看她那副模樣,不到傍晚大概都不會醒吧。


    叔叔跟嬸嬸也會過來這裏吧……要預先思考一下怎麽分配房間才行。話雖如此,還是把這件事挪到後麵再想吧。


    那麽……


    「友紀,不好意思。我去查一下要怎麽去,你可以等我嗎?」


    「了解。」


    我前往二樓時,不經意的看見友紀走向春姊那邊。小音量的談話聲傳進耳中。


    「春海學姊,這樣講有點厚臉皮,不過可以把昨天吃剩的蛋糕給我吃嗎……?」


    「欸……唔,嗯,我是沒差啦。難道友紀學妹早餐吃的不夠飽嗎?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再去弄一點吃的……」


    「不、不是的。應該說甜食是另一個胃……或是說我還想再品嚐那個蛋糕呢……」


    「哈哈哈,是這樣呀。被你這樣誇獎我很高興呢。那我還有用多的材料做可可亞餅幹,你也要吃嗎?」


    「請務必讓我吃看看……」


    友紀還是很愛吃甜食呐。不同於平常,態度有些客氣的友紀稍稍治愈了我。


    不過,現在不是被治愈的時候。我得趁現在調查出來才行……


    調查好後,我下樓走向客廳,隻見友紀還在那邊吃蛋糕。她還真能吃……仔細回想的話,我覺得她在派對時好像也一直大口大口的狂吃蛋糕呢。


    友紀似乎還沒吃完,那就再多占用她一些時間吧。


    「春姊,夏海,我出去一下待會兒就回來。」


    「要去哪裏呀?」


    「去隔壁而已。友紀,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再等一下嗎?」


    「別介意,要我等多久都行。」


    ……不過,吃著蛋糕的友紀看起來真是超幸福的呢。她跟平常完全不同,表情也完全放鬆。如果是現在的話,似乎可以趁隙賞她一擊,不過在這之後應該會被她幹掉,所以我不會這樣做就是了。


    「嗯,那我出門了。」


    我走出玄關,走向理惠的家。


    按下對講機後,理惠的媽媽走了出來。就年紀而論她應該很年長,不過也許是將遊戲設定投影至現實世界的關係吧,她年輕到怎麽看都隻有二十多歲的地步。她的容貌看起來就像理惠再長大一點的模樣。


    「哎呀,是小武。怎麽了?要找理惠的話,她剛剛回來了唷。」


    「對不起,我是來還她忘記帶走的東西的。」


    「哎呀,是這樣啊。你難得過來這邊,就慢慢來吧。」


    「謝謝伯母。」


    被請進室內後,我走向理惠位於二樓的房間。我是可以從自己的房間沿著屋頂走進去,可是我有點想睡,所以還是保險一點比較好。而且愛困時腳底好像容易打滑。


    我輕輕敲響理惠的房門。


    「是我,現在方便嗎?」


    「咦,小武?等,等一下!」


    理惠要我等一下。房間傳來她有些慌張的移動聲響。


    「請、


    請進!」


    過了一會兒後,理惠的聲音傳入耳中。我打開房門進入室內。


    理惠穿著睡衣坐在床緣。剛才她該不會正在換衣服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選擇從玄關進入她們家就對了。沿著屋頂走過來的話,很有可能會發生意外事故……


    「不過,小武怎麽會突然過來找我呢?」


    「呃,有一點事……」


    我來這裏的舉動,讓理惠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哎呀——事到如今還害羞啥啊,開門見山的把話說出口吧。


    「我想,你還在煩惱麻衣剛才說的話吧?」


    「啊……」


    「因為聽完麻衣的話後,你露出有點寂寞的悲傷表情……」


    「……真敏銳呐,小武。你猜對一點點呢。」


    「理惠,我——」


    「嗯,你要我別介意吧?我也覺得不要介意比較好。可是……就算我明白這個道理,還是做不到呢。之前小武給我看過照片,也說了好多好多話……小武雖然告訴我許多童年往事。可是我畢竟沒經曆過那些事情,所以沒辦法馬上想起它們。」


    「這……」


    「講到這種事情時,隻要一跟不上話題,無論我怎麽想都會覺得自己是虛構的存在呢。」


    「理惠,不準說自己是虛構的存在……!」


    「小武,我們是虛構的存在這件事是鐵一般的事實。可是我呀,打算接受這個事實的活下去唷。」


    理惠毅然做出斷言,她的眼眸散發著真摯的光輝。她一定是很認真的這樣覺得。


    「可是呀……」


    然後,理惠略微垂下臉龐繼續說了下去。


    「不管是虛構的存在或是其他東西,隻要能待在小武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可是,我能不能陪小武到最後一刻呢?無法確定這一點讓我感到害怕。畢竟隻要一發生狀況,我們就有可能消失的一幹二淨……」


    這個世界有許多地方都被fairytale system改變了。像是我跟佐崎這名青梅竹馬的過去遭到竄改,以及身為主角的棲身之所被奪走……


    以前大家消失時,事情也是發生的很突然。劇本終止日的設定強製抹去了大家的存在。


    不隻如此。藤田改變了世界,武杉先生也改變了世界。除了我們以外,一定還有很多人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做了改變吧。


    fairytale system是一個超乎常理的玩意兒。就目前而論,我們沒有任何反抗它的方式。


    然而——


    「理惠,我現在說的真的隻是毫無根據的空話,不過……我絕對會守護你的未來的。隻要你覺得不安,隨時向我撒嬌也沒關係。不論何時何地,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總有一天我要找出抵抗fairytale system的辦法,就像進入阿卡西伺服器時對我伸出援手的那個人一樣。我要了解fairytale system,然後找出對抗它的方式,就算隻能反抗一點點也好。


    「嗯……而且小武也給了我戒指呢。」


    理惠把左手的指甲秀給我看,她的無名指上戴著我昨天送給她的戒指。


    「『i love all of you』。這句話很有小武的風格,我很喜歡呢。」


    「謝謝,不過我有點不好意思呢。」


    被她這麽認真的回應,不管我怎麽做都會感到害羞。


    「嗯,我也跟小武講到話了,總覺得可以安心入睡了呢。謝謝你,小武。」


    「用不著道謝啦,因為你的不安就是我的不安。」


    「可是,帥氣台詞不是很適合小武呢。」


    「……要你管。」


    被理惠這麽一說,我的心小小的受了傷……


    「那就晚安羅,理惠。」


    「嗯,我要去一下夢的世界。」


    即使如此,如果理惠能安心的話,那就這樣吧。


    離開理惠家後,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鈴聲。


    我拿出手機望向螢幕,隻見上麵顯示著「鞍田義人」。上次見麵時我跟義人先生交換了手機號碼,所以他打電話給我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不過……


    「是什麽事呢……」


    可以想到的事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我卻沒辦法縮小範圍。我放棄徒勞無功的思考立刻按下通話鍵。


    然後——


    「為什麽沒找我啊?」


    耳朵突然傳入悲痛如斯的哀號。


    「我也……我也很想跟映那一起參加聖誕派對啊!我也很想跟她交換禮物的!」


    這個人明明是我的恩人,不知為何我卻想要切斷這通電話。


    他是在亂鬧,還是在開玩笑,或是說真的呢。我沒有藉由語氣就能判斷事情真偽的經驗,可是直接掛掉電話也讓我感到有些內疚。


    「呃,哎,那個……因為那是隻有班上同學參加的小派對……」


    「唉,算了。下次也要約我喔。隻要是為了映那還有夏海,我什麽都肯買。」


    「夏海不是在你的守備範圍外嗎……」


    「這個跟那個是兩碼子事!夏海是高中生的事實雖然讓我感到介意,但她仍然是惹人憐愛的女孩。而且如果是高中生的話,還會有那種勉強可以被允許的悖德感,所以也不錯唷。」


    「什麽很不錯啊!不,以義人先生的年紀來說,就算是高中生也肯定是越線了!話說回來,你到底打算幹啥啊?」


    「我不會真的做什麽啦。yes蘿莉塔,no touch!」


    「呃,這種事怎樣都行……對了,你要講的就隻有這件事嗎?」


    「嗯——你的反應真冷淡呐。在這種事上麵你跟那家夥還真是一模一樣呢。哎,我要說的事不隻這一件,不過就現在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我剛才說的事。」


    「喔……」


    「至於另一件事嘛,對我來說那件事無關痛癢,不過你有答應要跟那家夥見麵吧?他有說最好先決定要伺時見麵,所以我可以把你的手機告訴那家夥嗎?」


    「那家夥指的是之前幫助我的人嗎?如果是的話,那我完全不介意就是了。」


    「是嗎?3q。我會告訴他的。那麽,我的事情講完了,那再見羅。」


    如此說道後,義人先生掛掉了電話。


    不管怎麽想,都是後半段的事情比較重要吧……唉,算了。


    話說回來,該說他是怪人,還是貫徹自我道路的人呢。高橋跟他相處不會覺得累嗎?


    ……寄封電郵過去問看看吧。找出之前跟高橋交換的電郵網址後,我寄了一封郵件過去。


    就在我寄出郵件的同時,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這次是我沒看過的陌生號碼。不過電話識別碼不是「090」也不是「080」,而是從固接電話撥來的。


    我小心翼翼地按下通話鍵。


    「喂,我是都築……」


    「啊,是都築呀?你好,義人撥過電話給你了吧?不好意思讓你多費了這番功夫。」


    是我耳熟的聲音,對方果然是之前幫助過我的人。電話的背景聲音裏麵可以微微聽見哢噠哢噠的聲響,這是打鍵盤的聲音嗎?


    「不,我一點也不介意。」


    「我這邊總算有空檔可以跟你講一些話了。雖然隻有午休時間,不過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何時見麵吧。」


    在現在提到午休,或許表示這個人正在公司裏麵。如果他是用公司的電話撥給我,那豈不是公器私用了嗎?如此心想的我雖然感到不安,不過還是先把這件事放到一旁吧。


    「關於何時見麵這件事,今年好像不太可能實


    現呢。」


    「你很忙嗎?」


    「講起來就令人喪氣,所以我不是很想提這件事,不過老實說我真的很忙。哎,再說下去也隻會變成滿口抱怨,還是到此為止吧。那麽,關於我們見麵的日期,就暫時定在明年的一月五日左右好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在你們的寒假結束前跟你見上一麵。」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沒問題。隻要確定好時間後告訴我一聲,我可以跟打工的地方請假配合你。」


    「這麽一說,我記得你有在打工呢?」


    「嗯,因為我想替……家人盡一份力。」


    「是嗎?嗯,你明明隻是高中生,不過卻很可靠嘛。」


    「沒這種事……」


    「我在高中時做了很多後侮的事,曆經幹辛萬苦才重新站起。雖然我隻聽了一點你的事,不過從那些事情判斷,你也很常被卷進麻煩的事件吧?就是因為越過了那些困難,所以你才這麽堅強嗎?」


    「……不,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解決任何事。我總是依賴著大家,包括你在內。我曾經迷惘過無數次,也因為灰心喪誌而做出錯誤的選擇……不過,大家都會適時的給我當頭棒暍。」


    「這樣很好呀。有可以罵醒你,或是幫助你的人在身邊,這可是任何事物都難以取代的財產喔。而且這也表示大家對你的期待就是那麽深呢。再說,就算你什麽都做不到,但你還是叫得動別人做事,這也是很了不起的才能唷。也就是因為如此,你要珍惜即將走上歧途時,替自己指出明路的朋友。」


    「好的……謝謝你的忠告。」


    雖然這隻是我自己的猜想,不過這個人一定越過了很多難關。而且他嚐過的挫折可能比我還多。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吧,剛才的那番話深深感動了我。


    「那麽,見麵時也請你多多指教羅。嗯,我還有一些時間呢。那麽,按照上次的約定,可以把你們去那個世界後發生的事告訴我嗎?」


    「好的。」


    然後,我說出了我們在阿卡西伺服器裏的遭遇。


    那是一個將至今為止被投影的遊戲全部混成一體的世界。


    消失的角色們都會待在那個地方。


    「幾乎跟我想像的一樣呢……」


    「是這樣嗎?」


    「我無法確定那兒的世界有沒有那麽明確的架構,不過還是可以隱約猜到至今為止被投影出來的情報都會保存在那邊。畢竟我自己寫的程式已經證明,那邊的資料是可以被抽出的。」


    這個人果然厲害。他嘴上雖然說的輕描淡寫,可是要調查這件事不曉得要花費多少功夫。


    「還有其他的嗎?」


    「一名自稱no.38的管理者對我說『不準崩壞劇本』。他們似乎用我們進行某種模擬程序,雖然我不曉得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就是了。」


    「……雖然不曉得他們進行模擬程序的理由是什麽,不過他們的目的是要找出可以打破『限界關係』的因子。」


    「咦?」


    「其實我也不能說自己很清楚這件事,不過我聽一名貌似高階管理者的家夥說過這種話。『讓er投影出渴求強烈關係性的故事,並且改變世界讓世界呈現出他們心目中的模樣。然後,將這段期間內建立而成的強烈關係性與感情因子記錄下來,再以建立出強烈關係的感情因子打破限界關係』。」


    「限界……關係……」


    「你知道些什麽嗎?」


    如果是類似的字匯,我倒是有印象。


    「那個管理者告訴我,之前消失的的那個女孩罹患了『關係崩壞因子』。」


    「關係崩壞因子?」


    「聽她說好像是會讓他人對自己失去興趣的因子。」


    我做了進一步的說明。


    我說出咲當時身陷何種狀況,又是怎樣討厭自己的,還有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罹患這種因子的事。


    然後,我也說了她是如何克服這種症狀的事……那些台詞畢竟不是可以大剌剌在別人麵前說出口的語,所以我省略了細節就是了。


    「……幾乎可以推測這肯定跟限界關係有關呢。」


    「有人告訴我,我們也抱持過這種自我厭惡的情感……」


    「原來如此,這個我的確有印象。」


    「我忘了問一件事,你也是『er』嗎?」


    「嗯,我是八年前投影出遊戲的。當時的我真的很討厭自己。」


    果然沒錯,這個人也曾經是「er」嗎?不,說起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畢竟他知道fairytale system的存在。


    「哎,先把這件事放一邊吧。你還知道些什麽呢?」


    也是啦,不能因為一時好奇就對別人的事情打破沙鍋問到底,還是回到正題吧。


    「說到其他事情嘛……這個不是我從管理者那邊直接聽來的話,所以我沒辦法說的很清楚,不過我有聽過『關係接續因子』這個字匯。就我聽到的擴播語音判斷,所謂的『關係接續因子』似乎還有稀少度的分別。就字麵上來解釋,我想這應該跟『關係崩壞因子』是成對的存在吧……」


    我將正樹出現後,大家想起我時發生的狀況說出來後,電話另一頭傳來「唔——」的沉吟聲。


    「綜合我們所言,fairytale system應該在記錄感情或是關係之類的東西吧?」


    「這個我大概可以想像得到,但問題是『為什麽』。話說回來,我們連他們是何方神聖都無法確定呢。」


    為什麽嗎……我也完全沒概念。我雖然可以想出無數種可能,但手中畢竟沒有決定性的情報。


    「哎,就我的立場來說,如果他們不會為了達成目的而加害我們,那他們是誰都無關緊要羅。」


    「說的也是。」


    沒錯,我的目的是要讓大家幸福。隻要他們沒有像之前那樣加害我們,那無論他們想用我們做什麽事我都無所謂。


    「不過,多虧了你的幫助,我這邊的技術革新了不少呢。我要跟你說聲謝謝。」


    「是、是這樣嗎?」


    「你的情報與電腦真的是一座寶山,還有剛才的情報也一樣。總有一天你必定會成為我的助力。說這種好像要利用你的話雖然讓我感到內疚,不過今後也請你多多指教羅。」


    被這個人道謝讓我覺得很不好意思……畢竟比起我這種人,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呐。


    「不,我也隻能做到這點小事而已……我才要請你多多指教呢。」


    「可是,妹妹的事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喔!」


    ……妹妹?


    「呃……這是什麽意思啊?」


    「……這個嘛,我什麽都沒說。」


    不不不,你確實有說喔!難道我被敷衍了嗎?可是所謂的妹妹是指誰呀?


    「那麽,還有什麽奇怪的事情嗎?」


    總之就算我發問大概也不會得到答案,還是順著對方的話題談下去吧。


    「呃,說到有什麽奇怪的事嘛,阿卡西伺服器裏麵有一個叫做『南雲裕悟』的『er』。」


    「南雲……裕悟……」


    「嗯,你認識他嗎?」


    「……雖然沒直接碰過麵,不過我聽過這個名字。我並不是懷疑你的話,可是這件事是真的嗎?他現在還活著嗎?」


    「咦?他還活著啊,不過在阿卡西伺服器裏麵似乎不會變老,所以他還是高中生的模樣就是了。不過,他說謊的話那我就沒轍了。可是他似乎也沒理由騙我……」


    「是嗎……那麽——」


    就在此時,我微微聽見電話另一頭傳來「前、前輩


    !請你幫幫我!有麻煩了啦!」的話語。


    ……我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耶?總覺得跟翔也他姊姊的聲音好像喔。


    「啊啊,真是的。我明明在吃午餐說……!都築,事情似乎會愈說愈複雜,下次見麵再談吧!再見羅!」


    留下這句話後,那個人就匆匆忙忙掛掉了電話……所謂的工作還真是辛苦呢。除了工作以外還有辦法解析fairytale system,那個人還真是精力旺盛。我也要盡可能的向他學習才行。


    手機接著又傳出鈴聲。這次是收到電郵。


    是我沒看過的陌生電郵,不過標題上寫著「給都築」,所以應該是剛才那個人傳的吧?仔細一想,我忘了問那個人叫什麽名字了。


    我打開郵件。


    你以前說過想要學寫程式吧?


    如果你真的想學,我是不會吝嗇藏私的。我希望你去下麵這些網頁下戴程式設計軟體,從寫程式的基本知識開始學起。


    下麵貼了數個url。


    我當時因為無能為力而感到自己很可悲,所以才說要學寫程式,不過應該趁現在有時間把這個技能學起來才對吧?


    因為這樣可以讓我得到對抗fairytale system的方法。


    我回了信。


    「謝謝你,我會努力學會這個技術的。還請你多多給予批評指教。」


    這樣就行了。


    回信後我跳回郵件內文,這才發現最下麵寫著電話號碼。


    有事情發生請聯絡我。


    這是可以直接聯絡到他的電話號碼吧,而且還是手機號碼。真是太好了。


    不過他似乎很忙,還是留到緊要關頭再撥吧。


    我關掉電郵回到郵件名單,這才發現另一封郵件早就寄到信箱裏了。


    寄件者是——高橋愛子。


    我立刻打開郵件。


    為啥你會跟義人變熟啊?


    那個蘿莉控的話用不著當真。


    無視就對了,無視。


    看到這些字句,我心裏浮現了「果然如此呢」的失禮念頭,而且也頗有同感。


    從下次起,就用這種態度跟他相處吧。


    就在此時,我忽然注意到這段文字後麵有換行,而且還換的滿長的。我按著方向鍵下方,將很後麵很後麵的文字顯示在螢幕上。


    寄給我的第一封郵件居然是這種東西,這樣不是很白癡嗎?你這個笨蛋。


    ……我惹她生氣了,要怎麽回信才好呢……


    寄出感謝以及姑且算是道歉的郵件給高橋後,我回到家中。我不認為光是這樣就能讓她消氣,不過總比不寄要好吧。下次有機會跟本人見麵的話,再跟她道歉吧。而且我也覺得去神社參拜時應該會遇見她。


    雖然有點遲,不過回到家中後,我按照預定帶著被自己晾在這邊等待的友紀前往某處。


    「這麽一說我還沒問你呢,你果然是要去見她嗎?」


    「嗯,我要去見咲的表姊——八重姊。」


    在這之前,將我們整得很慘,自稱是沙耶的管理者no.38奪走了八重姊的人格。


    八重姊現在究竟怎麽樣了呢?還有,如果存在的話,八重姊究竟還記得多少事情?沙耶至今仍附在她身上嗎?


    咲消失時,打工處的同事都忘了與八重姊有關的記憶。


    然而——


    「剛才我問了打工處的上司,與八重姊有關的記憶又原封不動的恢複了。」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神樂八重目前是存在著的羅?」


    「嗯。」


    雖然我也考慮過等到下次打工再厘清一切,不過我還是想趁有空的時候先搞定自己能力範圍內的事。正是因為如此,我剛剛才向咲詢問八重姊的住址。


    「可是,如果沙耶仍然附在她身上,而且還攻擊我們的話,你有什麽打算?」


    「到時候就靠你了。」


    「……你是認真的嗎?我老實說,那家夥要是動真格殺過來,我可是沒有勝算喔。你也看過我毫無反擊之力的慘狀吧?光是憑著一股誌氣,可是不會變強的。」


    「我開玩笑的啦。就算沙耶還在,我想她應該也不會攻擊我們。」


    「為什麽?」


    「那些家夥打算利用我們進行某個計劃。而且當我說自己要留在阿卡西伺服器時,她曾對我說『我們有事情需要你在現實世界完成』。隻要我們還有利用價值,她應該就不會偷襲我們。」


    「原來如此,她的確說過這種話呢。」


    可是,友紀果然很了解自己的實力呢。


    「這麽一說,之前你問過我義人先生的聯絡電話。你打算跟他聯絡嗎?」


    「嗯,這件事結束後我打算撥電話給他,雖然跟拜他為師感覺不太一樣就是了。」


    我們一邊說著這種話一邊走路,不久後總算看到了八重姊住的公寓式住宅。我拿出影印的地圖確認位置。嗯,就是這裏沒錯。


    我來到門前,上麵寫著我問來的地址以及相同的房間號碼,所以我按下對講機。


    叮咚的悅耳聲響發出後,擴音器傳來聲音。


    「你好,請問是哪位——?」


    「你好,我是都築武紀……」


    「是都築呀?歡迎光臨,你等一下下喔。」


    過了半晌開鎖聲響起,門也同時打開。


    「我聽咲說過了。來來來,你們兩個都請進——」


    「啊,那個……我隻需要耽誤你一點時間就行,在門口也……」


    「別客氣別客氣——」


    在八重姊的催促下,我們被趕鴨子上架地進入她家。我望向友紀。她有如在說「哎,應該沒關係吧」似地緩緩點頭。


    走到玄關旁邊就能看到廚房,裏麵則是一個四坪大的房間。房間裏麵擺著一張桌子,而且上麵已經擺好了要招待客人的東西。


    「八重姊該不會聽咲說過我們要來吧?」


    「嗯,小咲已經告訴我了。來來來,快點進來吧。」


    我們被八重姊帶往房間。


    我跟發紀並肩坐在大桌子旁,八重姊則是坐在我們對麵。


    「隻是粗茶而已,請慢用。」


    然後她請我們喝茶。


    「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一邊說一邊喝茶,現在這個季節果然還是滿冷的呢……


    「唔……這是鐵觀音?」


    喝了一口茶後,友紀小心翼翼的說出了像是茶名的字匯。


    聽到這句話後,八重姊露出微笑——


    「正確答案,你很懂嘛。」


    「適合配甜點的茶我還懂一點啦……」


    「喔,很有品味喔。如果要配茶點的話,有金鍔燒就很完美了。」


    「聽起來不錯。順帶一提,除了和果子外,蘋果派之類的甜點也很配喔。」


    「真的嗎?咦,這個我不曉得呢,下次我會試看看的。」


    ……完全跟不上這兩人的話題。在這之後,茶水甜點課又持續了一會兒。


    在這段期間內,我有點寂寞的獨自啜飲著茶水。事實上這杯茶相當好喝。


    哎,八重姊似乎沒產生任何疑問的接受了我帶友紀過來的舉動,所以我鬆了一口氣。還好她不是一個會去在意細節的人。


    又過了半晌……


    「喔,我們不知不覺就聊起了甜食呢。對不起喔,都築。」


    八重姊很愧疚的向我道歉。


    「不,請不用介意。」


    「怎麽可以這樣呢。這麽一說,我沒聽小咲說都築有什麽事耶,為什麽你會又來我家呢?」


    總之,談話總算進入正題了。


    「呃,首先我想向你道歉,因為我把咲弄哭了……」


    「啊,是那件事呀——你有好好跟小咲道歉嗎?」


    「嗯,我們已經和好了。」


    「也是啦。如果你沒跟她和好就跑來這裏的話,應該已經被我賞巴掌了吧。」


    好危險啊……先把我的這種感想放一邊。


    這就表示——她記得當時發生的事嗎?


    「造成你的麻煩真是不好意思。在那之後你有安慰咲吧?」


    考慮到咲聽信他人建議消失在現實世界的時間點,此時沙耶應該已經跑出來湊熱鬧了,不過重點是八重姊當時的記憶。


    「……咦?」


    我如此問道後,八重姊將手放在額頭上開始思考。


    「我不記得自己安慰過小咲耶……不對,我是有稍微安慰她一下,可是在那之後我好像立刻就睡著了……」


    果然是從這裏開始的嗎?這一帶的記憶似乎變得模糊不清了。


    「嗯,我好像忘光光了呢。真抱歉,我想我應該有安慰她就是了。」


    「不,沒關係,反正我們也和好了。對了,我換個話題,這個女孩你有印象嗎?」


    我介紹友紀後,八重姊嗯嗯嗯的點頭。


    「嗯,記得我們是在都築打完工要回家時見到麵的吧?這麽一說,我還沒有問你叫什麽名字呢。」


    被如此問道後,友紀麵向八重姊。


    「再次自我介紹,我叫做伊藤友紀,請多多指教。」


    「嗯,我是神樂八重,多多指教羅。」


    就像這樣,兩人突然做起了自我介紹。


    可是跟友紀見麵時,八重姊應該已經被沙耶附身了才對啊……


    也是為了確定這件事,我再次提問。


    「對了,八重姊這幾天過得如何?」


    「這幾天?問這幹麽?」


    「呃……那個,其實我這幾天意識不太清楚,所以我怕自己在這種狀況下給八重姊添了麻煩……」


    這種問法實在很過分。我雖然感到內疚,不過現在也隻能不擇手段了。


    「……意識不太清楚?你沒事吧?」


    而且,八重姊很擔心的如此間道。總覺得心裏開始內疚起來了。


    「嗯,我已經沒事了。」


    「是嗎?太好了。順帶一提,你沒給我添麻煩唷?就像剛才說的,我們最後一次見麵就是上次都築打完工回家的時候。我這幾天過得很普通,沒發生任何跟都築有關的事情呢——」


    過得很普通嗎……被沙耶附身,還有八重姊消失時的記憶,果然被埋入了其他記憶嗎?看樣子這段時間的記憶似乎很片斷,可是我也不能厚著臉皮追問下去……


    「是嗎?那我應該是做夢了吧。真是抱歉。」


    「要小心喔,如果得到流感就麻煩了。」


    「謝謝你,我會注意的。」


    在那之後我們聊著不痛不癢的話題,我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就在我打算差不多該告辭的時候——


    「啊,那我們來交換手機號碼吧?」


    八重姊如此提議。


    「我們也在同一個地方打工,所以我覺得這樣做會很方便唷,想找人商量小咲的事情的話,也可以盡量打過來問我喔。」


    八重姊拍拍胸脯做出很可靠的動作。


    哎,反正我也沒理由拒絕嘛。


    我們用手機的紅外線傳輸交換彼此的電話號碼與電子郵件。


    「那就多多指教羅?」


    隨後,八重姊帶著笑容目送我與友紀離開。


    在回家的道路上——


    離八重姊的公寓有一小段距離後,我一邊走在兩旁都是獨棟房屋的道路上,一邊向友紀發問。


    「剛才沒時間問你,結果如何?」


    「我試著看了一下,她完全是獨立的存在,而且我也沒看見她有兩個靈魂。至少現在看不到沙耶的影子,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的徵兆。」


    我之所以帶友紀過來,就是為了請她用那對能看見靈魂的雙眼看一下八重姊。如果沙耶還寄宿在八重姊身上的話,那友紀應該能像上次那樣看出她的存在。


    可是,應該說果然如此嗎?沙耶已經不在了啊。


    友紀繼續陳述自己的想法。


    「雖然很像正樹附身在你體內時的情況,但她的記憶卻被別的東西取代了。而且她似乎沒有被沙耶附身時的記憶。」


    「話雖如此,老實說記憶也不可靠呢……畢竟連自己的記憶都很可疑……」


    fairytale system甚至有辦法確實地操控我們的記憶。這麽一想,我真的不曉得自己到底該相信什麽才好。


    「就現階段而論,也隻能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吧。就算記憶遭到竄改,我們也沒辦法揭露這種改變。」


    「是這樣講沒錯啦……」


    我擔心的事情沒有改變。


    要講任性的話也該適可而止,畢竟我自己也把《永恒純真》裏的大家召喚至現實世界,而且還改變了所有人的記憶……


    「總之,她們可能隻是暫時沒被支配,所以再小心也不為過吧。」


    「嗯,也是啦……」


    做出這個結論後,我跟友紀道了別。


    回到家裏時已是傍晚,而且麻衣也已經醒了。她坐在桌邊跟春姊還有夏海說話。


    「啊,阿武哥你回來啦。」


    「我回來了。你們在說什麽啊?」


    「嗯?我們隻是在講平常的阿武哥啦。哎呀呀,跟以前相比,阿武哥長大了不少呢。」


    「幹麽突然用長輩般的眼神看我啊?」


    「不但主動念書,而且還去打工。爸爸跟我說『武紀開始打工了』時,我還有點驚訝呢。雎然一開始我以為這是因為你沒錢買電動就是了。」


    打工需要學校與監護人的同意,而事情就是在我拜托叔叔時露餡的吧?哎,畢竟我也沒請叔叔替我保密。


    被誇獎的感覺雖然不討厭,卻讓我覺得心裏癢癢的,還是換個話題好了。


    「話說回來,麻衣,你也不要突然跑來這裏吧?事先告訴我的話,我可以過去接你呀。」


    「嗯——這樣就沒有突擊檢查的意義了吧?因為我要來看阿武哥你們有沒有好好過日子。」


    「檢查完就呼呼大睡也太扯了吧?這裏還有春姊在,我的生活怎麽可能會一團亂。」


    就算是一個人住時,我的生活也沒亂到那個地步,不過自從春姊來到我家後,我的生活大大改善了不少。她會每天做菜、洗衣服、打掃,也不再有垃圾堆積在家中,生活可說是變得相當健全。


    「嗬嗬……阿武這樣說我很高興呢。」


    春姊害羞了。可是,事實上就是因為春姊,我才可以不用擔心家事的專心念書與打工。


    「……這樣說是沒錯啦,不過我總覺得阿武哥在這方麵會打混呢。嗯,為什麽咧?我腦中沒什麽春姊做家事的概念呢——」


    麻衣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這種話題果然是禁忌。會有這種反應,也許是因為麻衣雖然記得春姊,卻沒有實際見過她的關係。麻衣沒看過春姊做家事,所以腦中還留著我獨自生活的印象吧。畢竟我到去年為止都還是自己一個人生活。


    「可是,我看阿武哥好像很開心,這樣我就放心了。」


    「幹麽突、突然講這啊。」


    「因為阿武哥念中學時不是很開心,而且升上高中後又說自己要回來住這裏。所以我一直有一種『啊啊,我果然還是沒辦法成為阿武哥的家人呐』的想法呢?」


    「不,


    我並不是討厭麻衣還有叔叔他們,隻是覺得自己應該待在這邊才對。」


    「……為什麽?」


    「問我為什麽我也……就自然而然這樣覺得羅……」


    麻衣不曉得是悲傷還是憤怒,總覺得她臉上浮現了相當苦澀的表情。看到她露出這種表情,讓我產生一種很奇怪的錯亂感,還是快點結束這個話題吧。


    「別說這個了,叔叔跟嬸嬸他們呢?還沒打算過來嗎?」


    「啊,對對對。關於這件事呀,說不定他們今年沒辦法過來這邊喔。」


    「咦,為什麽?」


    「爸爸他接到急件,所以過年好像不能放假,而且連已經退休的媽媽都被拉下去幫忙了,不覺得這種狀況很誇張嗎?雖然我不知道細節就是了。所以就算他們會過來這邊,應該也是寒假結束前二、三天的事了。」


    「狀況這麽緊急的話,那叔叔他們幾乎都住在公司羅?」


    「沒錯,所以我就變成一個人在家了,這樣很危險,所以我就提前來這邊。我昨天也是跟朋友在聖誕派對玩了一整夜,晚上派對結束後,我一邊睡一邊搭頭班電車來到這裏。」


    「為了嚇我一跳?」


    「就是這樣~」


    麻衣毫不心虛的如此說道。


    「啊,還有一件事。我明天要一個人出門。」


    「你要去哪裏啊?」


    「這是秘密。哎,我是去買電玩軟體啦。」


    別看麻衣這副模樣,她可是一個電玩玩家,而且還是重度的。


    我念中學時跟麻衣對戰過的遊戲,才可以說是跟山一樣高。麻衣的零用錢並不多,所以隻是打ps2而已,不過她會從朋友那邊借遊戲回來,所以我們玩過很多種遊戲,而且我們也自然而然的玩了很多電腦遊戲。


    順帶一提,我現在的ps2就是麻衣讓給我的。相對的,麻衣請雙親買了bo360給她。


    「我的遊戲清單裏麵也有專業遊戲設計師生產的遊戲,不過我還是很喜歡素人製作的遊戲軟體。裏麵不但有很多離譜的東西,有時候還會讓人發出誇張的呻吟聲呢。」


    「了解。哎,待在我家的這段期間,你就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吧。」


    「這是當然的羅!就算事後你叫我客氣也太遲了。」


    呃,我還是希望你能客氣一點呐……


    可是,這種大剌剌的態度才像麻衣。我有一陣子沒見過她了,不過她還是沒變。


    看到麻衣跟平常一樣,不知怎地讓我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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