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得意,你不就想多要錢嗎?”


    始祖聲音傳來,我忙用心應道:‘始祖,我真不想管這事,您看怎麽辦才好?’


    “知道你還有些良心,但你不管,以他的經濟實力,找個暴躁天師過來有多難?不三下五除二就給搞定了,到時候你一個子兒都沒有。”


    也是啊!我發揚風格,最後啥也沒落著,跟誰過不去都行,這跟錢過不去?不是失心瘋嗎。對了,始祖那麽多年的魂,也學過乘法口訣嗎?他怎麽也知道三下五除二?


    “傻想什麽呢?快把人弄醒繼續啊!”始祖有些怒意。


    我忙轉向傅德順,那胖子像死豬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仁上翻,隻隱約看見一彎黑色的眼仁邊緣。我來到床邊,右手抱頭,左手拇指彎曲,掐向人中,嘴也沒閑著。


    “傅老板,稅務局的老張來了。”


    “啊!不是讓他周六來嗎?”沒想到,亂編個稅務局的名字,竟然叫醒了被靈魂嚇暈的傅老板,我不叫‘楊有才’都覺得對不住自己的才華。


    “老板,我們驅邪辦正事,你能不能有點膽子,別像個娘們似的。”


    傅德順這才晃了晃腦袋,開始重新回顧剛才發生的一切。他忽然抓住我的一條胳膊,哀求道:“大師,幫幫我,他們都是自己尋死的,和我無關啊!我要騙你我就是小狗。”


    ‘還在說謊,幾歲的人了還能拿小狗來詛咒自己,我有些哭笑不得,又忽然有些不想再管這事。’


    “話說人間靈界,各有法度,你想這麽不管不顧,有些……不妥。”始祖也找不到什麽詞來勸我,但我知道,他希望我能管一管,人間作惡自由人間判罰,到了靈界,又有靈界說法。大量怨魂聚集在此地,也絕非長久之計。


    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我沒回話,傅德順一直扯著我的手在搖,眼睛都不敢睜開,“天師救我,大師救命……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要生活不是……我不敢再看見他們了,麻煩您把我的天眼收了吧!”這種口氣撒潑求饒,我甚至懷疑他已經濕了褲襠。


    ‘不過這收天眼我可不會,隻等到時間,或者,我讓他洗把臉試試?’


    “抬盆水來,給你們老板洗洗臉。不過,隻能加快一點消失的速度,並不能立刻解除天眼,你明白嗎?”我向他的手下說完,又轉身告訴他效果不佳,還得忍受一個多小時。


    五分鍾後,傅老板洗好了臉,擦幹後我讓他手下遞來他睡覺時戴的眼罩,幫他戴上。


    我拉起他的手,慢慢引導他來到一群怨魂麵前。


    “我想,他害怕見你們,不過你們現在可以通過說話交流,有什麽放不下的,說通了就好。本來你們在世間受的苦,不過是用來償還上世的因果,不該繼續留戀凡塵,繼續作惡。怨念不散,靈魂不走,但是怨念散盡,你們也就再沒什麽了,懂我的意思嗎?”


    五個怨魂,除站在最前的那個,都微微點了點頭。


    “你們想和傅老板說什麽,就現在吧!一會兒天眼消失,你們將再沒機會。”


    “傅老板,當年我隻不過借了三千買了手機,為什麽你們要算計我,把欠款滾到五萬,你們還有點良心嗎?若不是你們逼我,我也不會死!”一個怨魂先側出隊伍,聲音裏帶著歇斯底裏的的味道。


    “對不起,我真不知道這事,你不能都把賬算到我的頭上吧!不過,既然你來了,不如就留個願望,我幫你去實現它,隻求你放過我。”


    “好!那你給我家人二百萬,名正言順的給,我就放過你。”女魂就像為家裏做了多大貢獻似的,站離了隊列,等著傅老板反應。


    “給給給,我給,我給!問題是我這樣怎麽給?眼睛都不敢睜開,怎麽給?”他也表示很無奈。


    “你不是有手下嗎?你傳話,讓他們辦理就好。”


    傅德順猛然抬頭,示意讓手下準備記錄,並讓老婆通知管賬的老張,馬上帶上電腦過來。又轉向怨魂聲音的方向,“說吧,你家人是誰,住在哪裏?”


    女魂報了地址名字和電話號碼,傅老板複述,手下記錄完畢,又讓自己老婆準備銀行賬戶的密鑰,讓手下聯係她的家人,老張過來馬上打款。


    “這還差不多,我先回家了。等我家人拿到錢,我自己找地方消失。如果沒有收到……”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感覺傅德順的語調又要尿了。


    女魂去到門邊,衝我鞠了一躬,說了聲‘再見,’穿門而出。


    傅德順看不見,隻連連點頭稱是:“不見不見,妹子慢走。”


    不要臉,比她爸的年紀還大,還好意思叫人妹子。


    我看向剩下的怨魂,“還有誰!誰還願意像剛才這樣和傅德順了結恩怨?”


    又出一位,讓傅德順把她家的鋪子還給自己家人,並且兩清還未還清的款項。傅德順問清地址關係,馬上安排手下把各種證件找到備齊,飛似的送去了他們家,又讓人找出借據,當著女魂的麵把它燒掉。


    女魂滿意的衝我鞠了一躬,也閃出門外不見了。


    我在旁邊,幫他勸出有意向達成和解的怨魂,一一通過賠償調解成功。一個半小時,調解完了五個怨魂,隻剩最後一個,也就是我剛進門見到的那個,一直不願調解,也不走,也不敢貿然過來,她知道我不簡單。


    傅德順的手下辦事也很得力,半天時間便付清了怨魂們要求的賠償款項和各種票證的銷毀,我心裏估算老板的損失,接近一千萬。


    傅德順也累得癱坐一旁,摘下眼罩。


    “哎呀!還剩一個,我實在不知道你要什麽了。反正天眼已經消失,說什麽都沒用了,今晚我就和你去夢裏見上一麵,看看我到底做了什麽?”傅德順一副大不了魚死網破的態度,到讓我和那怨魂有些吃驚。一直以為像他們這種有錢人,是最在乎命的,現在放出狠話,也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能不能安排個人,先送我回去。明天如果處理不好,再請我來不遲。”我覺著想走了,耗在這裏沒多大用處。


    “天師,你就不能在我這裏住兩天嗎?有你在我才放心呢。”


    傅德順說完,向他老婆打了個手勢,他的美女老婆會意,遞了一個手提紙袋給我。


    “大師,何必跑來跑去,一手幫我們家老傅解決了再走吧!這二十萬不成敬意,望大師收下。”


    我覺著我的腦袋有些懵,十幾年了我也就剛攢下十來萬,還有很多是沒到期的死期。這過來走一遭掙二十萬不說,家裏還有四萬的訂金……不對,剛才開眼還加兩萬,我都覺著自己的算術知識有些不太夠用了。


    “好吧!我暫且住下,不過……晚上我要在樓裏辦事,希望你的手下別幹擾我。”我結果手提紙袋,正色說道。


    “完全沒有問題,是不是其他樓層還有,你要覺得可以,就一並解決了吧,若是要和我算賬,也請開列一個清單,隻要你列出的清單,我一定照單全收。”傅德順開心的拍了一下我,就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親熱。


    ‘算了,看在錢的份上,我就幫他這把。’想到這裏,我回身問他的手下,“我的房間安排在哪裏?我想休息一下,晚飯再叫我。”


    手下先看向傅德順,才領著我上了二樓客房。


    我什麽行李都沒帶,不過裏麵什麽都有,全是沒開封的新貨,看似一次性的毛巾,感覺比我自己家裏用的還好。我沒有像財迷一樣拿出那二十萬來把玩,而是把身上的兩萬,也隨意扔進了紙提袋裏。因為剛才和始祖悄悄交流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房間被裝了攝像頭。而且,進屋洗漱時,一個雙目垂紅的靈魂就躲在屋角,被始祖的正氣逼迫,並不敢靠近。


    洗漱完畢,輕鬆了一些,我坐在床邊,滿臉輕鬆的說道:“跟我說說吧,什麽怨念。難說我會幫你。”


    “小心,它戾氣有些重。”始祖暗中提醒。


    我也是有些托大,總想著始祖在身,沒什麽好怕的,這時才仔細觀察起它來。


    臉頰上的兩條血痕,已超過嘴角,再來那麽兩次觸景生情,血痕滴下臉頰,怨氣爆漲百倍換作自身靈力,它就能做到隨意在靈體和實體之間幻化。就是說我再晚來兩天,很可能它自己找些地方傷心幾次,便能要了傅老板的老命。這種和瑤長期修煉的結果不一樣,瑤有善念,並沒什麽戾氣積累,而它除了怨恨,再沒其它。


    最開始巡視房間的時候,我沒太仔細,它一定是藏在了某處,隻等著天黑出來遊蕩。現在和我正麵撞上了,它好像也知道我有些與眾不同。


    “你看得見我?”它還有些不信。


    我點點頭,“我是天師,是老板請來對付你們的。不過我不喜歡上來就讓你們灰飛煙滅,還是想著正常送你們離開。你怎麽看?”我征求它的意見。


    “我怎麽做,你才會正常送我走?”


    “說說你的故事,看看你想要什麽,至少……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法挽回,但可以為你在世上的家人朋友,爭取到些什麽東西。我和老板談妥了,你開的條件他們能滿足就回盡量滿足。我的意思是,你放下心中的怨念,我送你走,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他死!”


    “對不起,這個我辦不到。”


    “那我不要你幫我,求你給我點時間,我殺了他,自行了斷。”


    “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他此世的風花雪月,不過是前幾世修來的緣分,你此刻的苦難,誰又能說不是呢?”我看著她,希望能用我的歪理說服她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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