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怨魂好像有了些鬆動的跡象,用了我管用的思考姿勢。若不是臉頰上的兩道血痕,也算善心悅目的一個美人。


    “我想睡個午覺,一會兒等我醒了再說。”


    我不想讓她以為我有多在乎她的感受,就想傳遞一個信息,‘隨你怎麽選,我都無所謂。’要不然一些靈魂蹬鼻子上臉,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不說,遇到怨魂撒潑耍橫,隻能用武力解決。


    說完我沒再理她,自顧自的倒在床上,沒脫鞋,腳懸在床腳,沒蓋被子,閉目養起神來。


    剛進入養神最佳狀態,電話響了。


    “你在幾棟?我到家了,來家吃飯嗎?”


    莊妍連珠炮似的說了一串。


    “你就安心在家吧,這邊熱鬧得緊。明天完事他們不送我回家,我再找你幫忙。”


    “我晚上害怕咋整?”


    “放心吧,你的體質靈魂怕你才對,繼續用你的唯物主義武裝自己。”


    安慰完了莊妍,我覺得底氣更足了,下次傅老板再敢叫板,我提上我的二十二萬轉身走人,沒誰能留得住我。


    正當我得意的就要睡著時,怨魂說話了。


    “大師,能把你身上的寶貝拿掉嗎?你又在我房間裏,我很不舒服。”


    “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我一邊說話一邊重新坐了起來,心裏默想:‘配合一下,你再去逛逛。’兩手胸前結印,向門外一指,始祖幻成天罡印,順著我指的方向飛了出去,穿過門不見了。


    “怎麽樣?現在好些了吧!對了,什麽叫我在你房間裏,這是你的房間?”我瞧了她一眼,倒下床去,準備繼續裝睡。


    “謝謝大師,按先入為主來說,這裏是我的房間。不過是誰的房間無所謂,我想知道,如果我選擇放棄,我能得到什麽?他又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怨魂好像有些動心。


    我閉著眼睛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他自有人間法律製裁,死後又有靈界法則了結,你就不用鹹吃蘿卜——淡操心了。”


    “那他這輩子就這麽逍遙?”


    “不好說,雖說有命中注定,不過正所謂世事難料,如果他繼續這麽作惡,也許會被提前終結也不一定。”


    “你怎麽知道他在作惡?”


    “剛才樓下幫他勸解的那一波怨魂,哪個不是被他逼上絕路?我本不想管他,無奈天師使命使然,我不能對你們坐視不管,也不願老板為所欲為。實際我到希望你們誰能達成願望,殺了他或者鬧出人命,我來這裏一通施展,讓你們通通灰飛煙滅,收錢了事,省得我費這麽多口舌。”


    這話,我實際是想說給傅老板聽,我知道他房間裏有攝像頭,他應該正在樓下看著我的一舉一動。雖然他們的監控並不能看到和聽到怨魂,不過我覺得他剛才親眼目睹怨魂,應該能猜出大半我和怨魂的交流內容。


    怨魂終於放下戒備,和我說起了故事。


    她本是一個小型會計事務所的會計,負責傅老板旗下一家公司的賬目打理。過程中偶然發現不少說不清來源的款項,並且每筆款項的數目不小,向老板提出質疑後,便被老板派車約到了這裏。她記得,這事發生前,自己和未婚夫的婚禮就定在一個月後。


    見到傅老板,簡單交流過後,老板表明了意思,就是讓她們事務所,想辦法讓這些錢見得了光,傭金不是問題。她自認沒這個權利,也沒這個膽量,隻是提出事務所準備退出對貴公司的賬目管理的想法。老板隻是惋惜,但也沒吵沒鬧,好言相勸,終於留她在這裏吃了晚飯。之後,就變成這樣了。當她再次醒來,發現叫誰誰不應,喊誰誰不理。她又想到她的未婚夫,一路找回欣興市內。未婚夫和她的家人,正滿世界的找她,隻是無法看到她在一旁焦急的喊著家人和未婚夫的名字。


    撞破傅老板的壞事,她應該是被害死的,這傅老板可真夠黑的,一條人命說動手就動手。現在我撞破這麽多事,我還真有些擔心,自己會被傅德順殺人滅口。雖然正麵自保我沒問題,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誰都懂。


    “我確認自己死後,我恨傅德順,我開始瘋狂的尋找傅德順。這邊我隻來過一次,所以沒記住路。每天我都在他的那家公司裏等,等了半個月,終於等來了他。我悄悄附在他的皮包中,跟到了這裏。來到這裏後,我發現我雖然是鬼,但不能對他怎麽樣,隻能在他睡著後,進入他的夢裏,把他嚇醒。”說到這裏,她苦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聊,但我又有什麽辦法呢?這幾天我看他晚上不睡覺,白天在太陽下睡覺,還搞了幾個醜了吧唧的塑像立在身邊,我忽然覺得好開心。”


    怨魂說完故事,好像心情通暢了很多,沒那麽哀怨了。


    我隻做了一個聽眾該做的事,但效果很好。


    “你可以說說條件,一命換一命這始終不是什麽好辦法。”


    “我不要他的命,我想通了,既然是天注定我不該有個美滿的人生,我也就認了......但我也要他生不如死。”說完,怨魂從窗戶閃了出去。


    我沒理她,隻要不鬧出任命,那是她的自由。


    我用兩手枕住腦袋,認真的閉上眼睛想下一步怎麽辦。


    始祖悄聲無息的回來,“起來了,我覺著我們還是跑吧!那傅老板在你飯裏下了藥,再不跑你就危險了。”


    我沒敢說話,隻敢腹誹道:‘我說不幫,你要我管,現在又要我走?金天你得幫我想轍,晚上我想把儲藏間那個和三四樓的朋友送走。’


    “他們又沒天眼,我怎麽弄他們?你以為我是誰?我就是一個老不死的靈魂而已。隻不過法力強大了那麽一點點而已。”


    ‘都有什麽法力?說來聽聽,就這麽跑了,我覺得憋屈。我要想個法子,讓老傅去監獄裏享受幾年鬼的折磨。’我並不慌,一會兒我可以直接和他們翻臉,一路打到門外又不是沒試過。


    “嗯……什麽法力說不清楚,你先說你想要什麽,我行就給你弄,不行拉倒。安地斯等?”


    ‘明白,先幫我找個僻靜的地方,給我弄碗泡麵不用加蛋,我先墊個底。’


    “好!稍等。”


    始祖又出去了。我還在想著要不要給始祖安排個空間戒什麽的,忽然想起這裏不是玄幻,又讓始祖灰溜溜的回來了。


    “不行啊!人太多,被他們看見了會打草驚蛇,不然晚飯你照吃,我幫你把有毒的東西換掉。”


    ‘如此甚好,有勞始祖了。’我在心裏回複完,還真的就睡了過去,直到禮貌的敲門聲把我叫醒。


    “大師,開飯了。”一個保鏢站在門口。


    “知道了,我五分鍾下來。”‘怎麽樣?弄妥了嗎?’送走保鏢,我忙問始祖。


    “弄個毛線啊!他們的毒具體下在哪裏,我也沒看到啊!”


    ‘***’我把正要脫口而出的髒話變成了星星,‘算了,我見過不靠譜的,可沒見過想你這麽不靠譜的。’


    我隻好提上裝著錢的紙袋來到樓下,向傅德順說道:“傅老板,我有件法器忘在家裏,有點緊急,你先安排兩人送我回去一趟,我在外邊吃了再回來。”


    傅老板先是一愣,又轉笑道:“好的大師,沒問題。”


    說完,向兩個保鏢做了手勢,兩個沒見過的保鏢引著我來到大院,上了一輛黑色轎車。我說完地點,轎車便帶著我一路回到新村。回到樓上藏好了錢,又往口袋裏補充了幾袋鍋底灰,把袖子裏的桃木劍順了出來,找了個小挎包,把我的茶杯接滿了水帶上。下樓後,喊上兩個保鏢大哥,請他們兩人一人吃了一個大碗蘭州拉麵。


    臨出發前,我又到歐陽賈的超市裏,買了幾瓶水和山寨飲料。


    返回的路上,我不斷在心裏開始數落始祖,‘那麽大把年紀了,做事不動腦,害我大餐沒沒吃成,還多花了兩個大碗拉麵的冤枉錢。要是沒帶你,也就沒人鼓動我插手,我早就溜之大吉了。現在好了,躲沒處躲,跑也跑不了,關鍵是那碗毒藥,躲得過初一,十五怎麽辦?我明天我要怎麽躲?對了始祖,你聽說過先天就開了天眼的人嗎?’


    吐槽間,我把我想知道的一個問題問了出來。


    本來始祖自知理虧不敢搭腔,我最後一個問題出來,他笑了:“哈哈,你小子想誆我我?是不是告訴你了,我就先閃?”


    ‘說你沒腦子,你賊精得很,說你聰明,你又把我搞得很被動,真是被你打敗了。’


    兩個保鏢一路不苟言笑,我和始祖則一路互懟著回到了別墅。


    傅德順見我回來,忙熱情的過來招呼,“大師,今晚我準備睡夢中和它們幹了,你有什麽寶貝能給我護身嗎?”


    我暗中讓始祖幫忙,去幫我調查傅德順有沒有暗中做什麽手腳,我留在大廳和傅老板周旋。


    “寶貝到沒什麽,不過我告訴你一點,在夢裏,他們不能把你怎麽樣,如果你能在夢裏隨和一些,說服他們自願找我轉世投胎,也是極好的。”


    “哦!”傅老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其實隻要夢裏不虛,就可以和那些靈魂正常交流,不過我覺得傅德順的心裏,一定很虛。


    他端過兩杯紅酒,順手遞了一杯給我。


    ‘想毒死我滅口?想得美,不想想小爺我什麽場麵沒見過。’


    我心中暗罵,嘴卻微笑拒絕,“對不起,我們天師驅邪不喝酒,喝酒不驅邪。”


    “那你...隨意,隨意……”傅老板尷尬的遞了一杯給離他最近的手下,嬉笑著繼續向我靠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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