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楊安可也真是的,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叫,又在我後腦勺的地方叫喊出來,還當真是嚇了我一大跳。而楊洪軍在聽到楊安可的聲音之後,在電話那頭勃然大怒,他大聲說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為什麽抓我侄女!我如果犯了錯,自然有組織上懲罰我,什麽時候輪到你們這種下九流的貨色來審判我?”


    楊洪軍氣急敗壞,如果說我和他是合作關係,那麽保護我是他保護合作夥伴的一種手段,甚至是一個順便的舉動,但楊安可是他的親人,楊洪軍孤身一人對這個侄女視同己出,不得不說凶手抓了楊安可,才是真正製住了楊洪軍的命門,而我隻不過是一個送上門的蠢貨罷了。


    隻聽凶手說道:“呦呦呦,還著急了呢。你放心,我不殺不相幹的人,當天讓你撞車,為的是給你一個教訓,可你沒有吸取教訓,反而變本加厲,行,那就陪你玩到底。這小妹娃子今天我抓了來,本來也是隻是為了給你一個警告,我可以不傷她,但如果你再追著我們不放的話,事不過三,下次可沒這麽容易了。”


    他頓了頓說:“要對付你,很容易,別把自己當個寶似的,殺你和殺雞一樣,隻需要一刀。”楊洪軍沒搭理他,而是說道:“你快說,有什麽條件,怎樣才肯放人!”凶手說道:“我現在就放,不過你可得抓緊點時間來找,晚了…嘿嘿!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他這句話說完,我聽見哢嚓一聲,那是我手機掉在地上的聲音。這聲音我非常熟悉,因為這部手機我已經不小心摔了不下十次。正在心疼我那鐳射貼膜有沒有被擦花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我的頭發被人一把拽住,隱隱生疼。我的腦袋因為這樣的拽扯而微微抬起,那人在我耳邊輕聲說道:“臭小子,電話我用完了,還給你,謝謝啊!你最好在電話沒電,或者花費還足夠之前,告訴楊洪軍你的位置,否則可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說完他鬆開了我的手,然後好像在我的腳邊放了個什麽東西,我仔細一聽,滴答滴答的,就好像那種電子時鍾秒針發出的聲音。我靠!這不會是炸彈吧?我承認我是看過不少不良港片,今天被抓來我甚至想過我的各種死法,可做夢都沒想到,是會被炸彈炸死啊!那都成了肉渣子,多汙染環境啊!於是我驚慌的問道:“這是什麽東西,你不鬆開我,我怎麽知道我在什麽位置?”


    此人哈哈笑道:“這就看你的本事了,怪就怪你認識了楊洪軍這樣的人,認倒黴吧。”


    說完這句,聽聲音他似乎是在地上撿起了一個什麽東西,然後嘩的一聲,踢翻了一個可能是水桶或者水盆的東西,感覺像是塑料的,那應該就是先前用來澆水把我弄醒的東西吧。接著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好像離開了,一邊走,還一邊哼著小曲,這曲兒我聽過,經典劇目——《空城計》。


    不得不說此人品味有著嚴重的問題。而這家夥在把我電話丟到地上的時候,卻也故意沒有掛斷電話,想必是為了讓楊洪軍知道他已經離開,並且讓電話那頭的楊洪軍聽見那滴答滴答的聲音。楊洪軍不斷在電話裏喂喂喂的,我卻直到那家夥的腳步聲走遠,才敢輕聲朝著我電話的方向,伸長了脖子說道:“楊警官,你趕緊來救我們,這裏好像是有個炸彈。”


    凶手離開後,可能憋了很久的楊安可,開始在我背後嗚嗚地哭著,那咿咿吖吖的聲音顯然是影響了我的思考。我對楊洪軍說:“你們警方不是有高科技嗎?隻要接通電話就能夠通過衛星定位找到電話的位置嗎?你趕緊讓你的同事幫忙找找啊,這特麽會死人的!”


    說道後麵,我有些急了,竟然說了髒話,成了小朋友的壞榜樣。


    楊洪軍說道:“凱子你別著急,我這就安排,你手機的定位功能打開了嗎?”我一聽,萬念俱灰,想起早些日子的時候,因為網絡流量超標,害我白白損失了五十大洋,一怒之下我關閉了所有可能偷跑流量的按鈕,其中就包括gps定位。


    我帶著僥幸問楊洪軍道:“如果我說我關了定位,你還能找著我嗎?”楊洪軍說:“也能找到,隻不過會多花費一些時間,可問題是現在我不知道你那裏是不是有一枚定時炸彈,如果是的話,也不知道還剩下多少時間,這個誰敢賭啊!”楊洪軍說得著急,我心想的確也是,賭博的原則就是輸贏各半,但當賭注是我的小命的時候,我就得三思而行了。


    楊洪軍問我道:“可可怎麽樣,有沒有受傷?”楊安可嗚嗚的說道:“幺爸我沒受傷,但是我被蒙了眼睛綁了手,我看不見。”我這才知道原來楊安可的待遇和我一樣,不是我一個人被這麽對待,這充分體現了社會主義男女平等的優良政策。


    在得知楊安可安全後,楊洪軍又問我道:“凱子,你腦子靈活,你跟我形容一下,你現在周圍的環境。”我心裏大罵一句,我特麽又看不見,我拿屁股跟你形容嗎?可是想了一下後,把我先前對於這個環境的推斷告訴了楊洪軍,說我現在可能在某區現在遺留下來的那片老廠房區,具體是哪裏我也不清楚。不過這裏很安靜,聽不見汽車的聲音,應該是距離馬路比較遠。


    楊洪軍說道:“本市有好幾處這樣的廠房區,不隻你說的那一處啊,還有什麽別的線索嗎?”我告訴楊洪軍,此刻我的處境跟你侄女一樣,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是在沒別的線索了。楊洪軍問我:“你們倆現在誰能夠動一下,去幫助對方想法子解開眼罩啊!”看樣子楊洪軍想得還是太過於樂觀,如果能這麽做的話,我早就這麽做了。奈何的是我雙腳離地,被綁了這麽久估計都要水腫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上學的時候,物理老師曾經做過一個實驗。那實驗的內容大概是當一隻小老鼠被垂直懸掛,四周圍沒有著力點。在距離小老鼠身邊不遠處有一塊木板,實驗想要論證的是,小老鼠能不能通過某種方式,攀上那塊木板。


    而老鼠先是一陣掙紮,但無論怎麽掙紮,身體都始終在垂直的地方左右擺動。可老鼠還真是個聰明的動物,它很快掌握了規律,開始以一種蕩秋千的方式,勻速而又節奏地晃動身體,帶動繩子的晃動,接著它很快就抓到了木板上。


    於是我大聲對楊洪軍說道:“我試試看!”說罷我就以我的屁股為著力點,微微傾斜身子,將重心集中在我左邊的屁股上,然後晃回來到右邊,就這麽來回數次,我本身的力量加上椅子的晃動,凳子很快就翹了起來,我在預感到我即將因為傾斜而摔倒的時候,用盡全力將我的背部朝下,這個動作幾乎耗盡了我身上的每一絲力氣,連因為情急而蹦出的那個屁都放得有氣無力的。


    蒙著眼,天旋地轉之中,我似乎從一個台階的高度上刷下,後背著地,因為摔下的關係,木質的椅子被我摔斷了一條腳。於是綁住我腳的繩子鬆了開來,我一陣掙紮,總算是讓我的腳鬆了綁。


    我試著站起身來,掌握好平衡之後,我問楊安可在哪個方向,以便我順著聲音找尋過去。此刻我沒辦法自己揭開眼前的布,唯一能夠幫我的人,就是楊安可。楊安可估計是因為我剛才摔壞凳子的動靜,猜到了我的目的,於是對我說道:“我在這裏。”


    我慢慢挪動著腳步朝她靠攏,在這個過程當中,我也不斷在讓她發出聲音,這樣我才不會走偏。這感覺很像是小時候參加遊園,那種帶著大頭娃娃的頭套去敲鑼的遊戲,區別隻在於此刻我雙手被捆綁,屁股上還掛著個壞掉的板凳,幸虧楊安可此刻也看不見我,否則我這難看的模樣,應該隻會加大她對我固有的厭惡。


    漸漸地我已經靠到了楊安可的身邊,可我卻突然犯難了,要知道楊安可的處境跟我一樣,她也沒有手可以替我解開眼睛上的布。於是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就是我脫下鞋襪,用腳去揭開她眼睛上的布,好讓她告訴楊洪軍我們此刻所處的環境。要麽就是我把腦袋湊到她的嘴巴,讓她用牙齒咬住,幫我揭開,但這樣一來,我有可能會被咬傷,尤其是在她本身就挺討厭我的前提之下。


    我尋思讓我用腳,她肯定不願意。既然如此,那就痛快點,我做出點犧牲得了。於是我告訴楊安可,我現在要慢慢湊到你嘴邊,你嘴巴要一直發出點聲音好讓我判斷位置。但感覺好像這楊安可似乎猶豫了一下。


    我忍不住臉上一紅,這樣做,其實也怪難為情的。可當下危急關頭,也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於是我告訴楊安可,別耽擱時間,江湖兒女,哪來那麽多婆婆媽媽。


    於是楊安可才輕輕“嗯”了一聲,才算是勉強答應。於是我順著她嘴巴發出的聲音,輕輕地朝著她湊了過去,但畢竟目不視物,我還是稍微用力過頭了點,於是我的臉就和楊安可的臉,莫名其妙地貼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我在發燙,還是她在發燙,總覺得這臉上…熱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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