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楊洪軍,此人發際線低,頭發濃密,加上龜骨本身的解釋其實是平順自在安於現狀,發際線較低的人大多敦厚,頭發濃密的人大多比較老實,不算特別聰明。加上此人的口供,他雖然拿不出不在場證明,但缺少的也隻是人證,想要證明其當時在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而且掌管鑰匙本身是他的職責所在,不能因為一個人的職責範圍而重點懷疑。


    其實我看得出楊洪軍心裏也並不認為這個電工就是嫌疑人,隻是他沒有證據,人也並不是他親自抓的,有些話不好開口罷了。但也不能就這麽放他走,萬一我們的推測有誤,那可就是放虎歸山。而聽完我這番話,有了我對骨相的定義和解釋,楊洪軍輕輕點頭,同時皺眉說道:“那好,我去告訴對方民警,在我們破案之前還是暫時先控製嫌疑人,但是要友善對待,盡量滿足要求。”


    楊洪軍的皺眉,我明白他是在為接下來的調查暗暗擔心。既然我們都不認為對方就是真正的凶手,那麽真正的凶手此刻正在逍遙法外。說不定正在為警方控製了一個無辜的人而幸災樂禍。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也算是一件好事,隻有當真正的凶手放鬆警惕,才會再度作案,露出馬腳。


    實際上我們幾個都知道,對方的警察其實也不怎麽相信這個電工就是罪犯,但苦於沒有證據,所以也相當無奈。在回去市局的路上,對方警察告訴我們,現在時候已經接近午飯時間了,單位的領導說了要我們好好招待,你們幾位的行李我們都已經送去了住處,咱們這就直接去飯店吃飯。


    對方的款待很是熱情,牽頭的領導上午我們到市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據介紹說是市公安局的一位高級幹部。席間他們和楊洪軍互相吹捧,就差沒歌功頌德了。我很少出席這樣的場合,因為這些人距離我的身份太過遙遠,若不是有求於我,我也絕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宴席之上。個人來說是非常反感這種互拍馬屁領導腔調十足的官僚主義作風的,但我也知道這沒辦法,整個中國估計這就是現狀吧。


    午飯後當天沒有什麽安排,接待的警察同誌就把我們送到了住處,並將關於這個案件的許多卷宗,還有影像資料,周邊地圖等,都送來了我們住的地方。我們住在一個比較大的套間裏,有三個單獨的房間和一個客廳,看這格局應當是住宅樓改建的。對方這種接待水平對於公安局這樣的單位來說可不算低,於是也不難看出,對方對這個案件的重視程度,以及對楊洪軍此番帶著我們來協查結果的期待。


    下午的時候,楊洪軍把那些必要的資料都打印了出來,統統貼在了牆上,就好像我曾經看到過的那些破案大片似的,讓我莫名興奮。緊接著他就把我和馬天才約到一塊,一起分析案情,並且他有意無意地在教我和馬天才,遇到怎麽樣的情況的時候,應當從什麽角度去考慮分析。在麵對哪種定性的案件的時候,重點排查的人應當是哪種類別等等。


    這些都是他從警多年的經驗,現在教給我們,一方麵是讓我們更好的發揮作用協助他,一方麵也是在慢慢兌現他的承諾,倘若將來有一天我和馬天才真的能夠進入警隊裏,這些技術手段也是必須具備的。


    馬天才還是經常說到一半就去打電話,透過他的朋友的n多個朋友,想要找到本地熟悉情況且吃得開的人物,這樣的人土生土長,對本地的情況也了解得不少,所以或許能夠提供幫助。


    我們就這麽一直閱讀市局裏送過來的卷宗資料,整整分析了兩天時間。先前對於這個案件的迷霧重重,脈絡也變得越來越清晰了,但由於凶手完全沒有任何蛛絲馬跡露出,我們雖然熟悉了案情,但卻也常常在死胡同裏找不到突破口。嚐試了很多辦法,進展非常遲緩。我們都深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拖得越久,市公安局對我們的信任程度就越低,跟受害者家屬的答複也就越容易引發矛盾,總不能一直把兩具屍體存放著,不給人家屬吧?


    我們到達後第三天的下午,楊洪軍看上去有些煩躁,我也識趣地不去招惹他,默默在一邊閱讀材料,學著尋找線索。馬天才在一邊無所事事,晃悠了一陣後就對我和楊洪軍說,他要出去一趟,讓我們晚上不必等他吃飯,他自己解決就行了。


    我和楊洪軍都認為馬天才可能是覺得自己幫不上忙,然後就打算出去閑逛,來了這裏幾天了,我們都沒怎麽出過這棟大樓。楊洪軍雖然心裏不願意,但明麵上也不好阻攔馬天才,於是不置可否,就讓馬天才離開了。


    當天下午我和楊洪軍依舊一無所獲,心情可謂是煩悶到了極點,於是晚飯後楊洪軍提議咱們今天思緒都打結了,再硬查也不會有什麽結果,幹脆咱倆出去走走,就當散散步了。於是我答應了,跟這楊洪軍漫無目的地閑逛。


    一邊走楊洪軍一邊對我說,如果我們還在文字圖片等資料裏查不到重要線索的話,可能我就得準備從那兩具屍體上下手了。雖然我早已做好了思想準備,但是楊洪軍這麽提出的時候我仍舊不免緊張了一把。我也告訴楊洪軍,即便是給死人摸骨,所得到的信息大多也是關於死者個人的,對於追蹤凶手,估計起不了太大的輔助作用,但是既然來都來了,該做的還是得做。


    那天晚上我們閑逛了接近一個多小時,聊的內容也大多和我們目前的案子有關。楊洪軍告訴我,這兩名死者都算是曆史清白,沒有案底,也沒有吸毒史,酒店房間的搜查裏也沒有發現任何可能致幻的精神類藥物。而且過往也都身體健康,沒有精神病史。但由於有些疾病是突發性的,沒有任何前兆,但即便是其中一個人突然發病,沒理由另外一個人也同時跟著發病才對。


    其實這也是我最為疑惑的地方,難不成真像那個酒吧老板說的那樣,兩人是屬於中了什麽邪,導致被什麽髒東西附身了嗎?


    回去住處的路上我給家裏打了電話,一方麵是報個平安,另一方麵則是希望向我父親請教一下。因為父親雖然從未跟我明確說過自己相信鬼神之說,但是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多多少少是信一點的,而且他小時候跟著瞎子學習摸骨,那瞎子應當就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玄門中人,這類人大多心裏裝著鬼神,問問父親,或許他能給我點建議。


    父親告訴我說,的確是有這樣的可能性,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其實一點忙都幫不上,畢竟我們學摸骨的人,又不懂得驅邪抓鬼,可能真的要請來一個玄門師父幫著處理了。


    一些懷疑無法得到論證,我很是沮喪。跟著楊洪軍慢吞吞地回到住處樓下,之間馬天才一個人坐在花台邊玩著手機。我遠遠地叫了他一聲,他才抬頭看到了我和楊洪軍。馬天才湊到我們跟前嬉皮笑臉地說道:“我說楊警官,凱爺,你們出去玩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可是在這兒等了你們大半個小時時間了,早說你們倆不在家,我再溜達半個小時才回來。”


    我這才想起來我和馬天才都沒有屋子的鑰匙。本來心情有些煩躁,看到馬天才這嬉皮笑臉的樣子,我就覺得不爽,於是問他說:“你一個下午都跑哪兒去了,外頭花花世界好玩是吧,那你接著玩兒啊,回來幹嘛?知道咱們這次來幹嘛的嗎?”


    馬天才仍舊不改那一臉笑意,也不知道是此人毫無自尊心還是臉皮足夠厚,他一邊跟著我們進入電梯,一邊對我和楊洪軍說道:“凱爺,您還真是誤會我了,我可不是出去玩兒的,我是出去做調查的。”


    我哼了一聲表示不信,質疑地問他道:“就你?那你倒是說說,查到些什麽了?”馬天才哈哈大笑說:“不急不急,等我先回屋喝口水再說,這都渴了我一個下午了。”


    進屋後馬天才跟個溫水瓶似的猛烈灌水,隨後衝著我和楊洪軍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然後才跟我們說道,他這一下午什麽事都沒幹,就在不同的地方打出租車,漫無目的亂走,跟出租車司機閑聊。


    我一聽覺得還有點意思,這馬天才看起來還真是不傻。隻聽他得意洋洋地說道:“凱爺呀凱爺,您想一想,咱們初來乍到的,對這裏的情況了解有限,所得到的信息也都是市公安局那邊遞交過來的,人家又不比咱們笨,這堆材料都不知道翻看過多少回了,但凡有突破,早就抓到人了,還用得著咱們來幫忙嗎?”


    雖然他的話不好聽,但說的確實是事實。隻聽他接著說道:“要說這調查呀,遇害的既然是老百姓,就得從老百姓當中去詢問,但咱不能盲目地去問呀,得找了解這個城市的人。敢問這什麽人最了解這個城市?當然是常年開出租,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出租車司機啦!”


    馬天才接著說:“我今天調查的信息,還不能確定有用沒用,全都是從這些出租車司機裏打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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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大家,昨天和今天因家中生意需要張羅,沒有多餘的時間用來寫書,所以昨天和今天隻有一更,還望諒解。明天起恢複兩更狀態,我每個月都會有那麽幾天特別忙碌,實在是慚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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