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毛金蘭沒走多遠,等感覺到臉上的熱度消下去了, 她站在原地等陳建邦, 陳建邦腿長,幾個跨步就到了毛金蘭的身邊。


    毛金蘭雖然比陳建邦大了三歲, 但她卻比陳建邦矮了一個頭,毛金蘭有點鬱悶:“你多高啊?”


    陳建邦沒想到毛金蘭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他覺得他還是不太了解毛金蘭,他從來不知道年輕時候的毛金蘭會是這樣的可愛。


    陳建邦嘴角的笑容怎麽也消不下去:“我今年三月份體檢的時候剛剛量過, 一米八三。”


    毛金蘭被陳建邦嘴裏說的體檢給吸引了, 好奇地道:“體檢是什麽?”


    “體檢就是檢查身體, 看看身體有沒有什麽隱藏的毛病。”陳建邦耐心的解答。


    “什麽毛病都能檢查出來嗎?”毛金蘭追問:“癌症能檢查出來嗎?”


    “可以檢查出來的。”


    陳建邦說完毛金蘭就沉默了。


    她奶奶是得癌症去世的,到她去世之前總是說自己頭疼得厲害, 毛大伯帶著到縣裏的大醫院檢查, 回來說是腦癌,醫生說不用治了, 回來好吃好喝的待了兩個月就走了。


    毛奶奶雖說最疼的還是家裏的男孩,但在女孩中, 她確是最受毛奶奶喜歡的,這點從毛奶奶把嫁妝的布給她做裙子這點就能看出來。


    毛奶奶走了,毛金蘭時常會想起她。


    “怎麽了?”


    毛金蘭搖搖頭:“走吧,回去吧,出來挺久的了。”現在想太多也於事無補, 毛奶奶已經走了, 回不來了。


    “等一下, 還有一個事情我忘了跟你講,來之前,我媽說要把咱們的婚事提前。”這根本就不是黃二環提出來的,在來之前,陳建邦軟磨硬泡的跟黃二環磨了很久,黃二環實在是說不過她了,這才勉強同意。


    陳建邦這麽做是有道理的,一個是因為今年下半年天下就要亂了,第二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毛家有毛金麗這個蛇蠍心腸的白眼狼在,周大妮和毛老頭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上輩子能為了毛金麗犧牲毛金蘭,這輩子保不齊也這樣。


    他休假隻有一個月,這會兒都過去快半個月了,回到部隊訓練緊張不說,他還準備申請到南方戰場上去。他想在戰場上立功。不把毛金蘭給安置好,他始終不能放下心。


    他媽他是理解的,刀子嘴豆腐心,最是沒有壞心眼,毛金蘭又那麽乖那麽柔順,比起他家那兩個嫂子,她肯定喜歡踏實肯幹的毛金蘭。上輩子他之所以要把毛金蘭和他媽離開,是因為他們沒有一個好的開頭,黃二環知道毛金蘭也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可她沒辦法不遷怒,因為在新婚那夜裏她們在毛家,毛家父母那麽誣蔑他,毛金蘭隻是呆呆的站著,並沒有反駁。


    後來陳建邦不止一次的想,要是當時毛金蘭為他說話哪怕一句,他們的結局都會不一樣。


    這輩子他從根源上解決了問題,毛金蘭不可能不和黃二環好。


    “先訂婚後結婚啊!”毛金蘭道:“都是這樣的,不訂婚就結婚,會被人說的。”


    陳建邦歎了口氣,繼發現年輕的時候的毛金蘭有點可愛以後,又發現她有點蠢,不過依舊有些可愛,但也可能是他情人眼裏出西施:“訂婚是肯定要訂婚的,你忘了我是軍人了,在結婚之前,你還得被政治審查呢。“上輩子的政治審查也審查了,查的是毛金麗,當時的毛金麗本人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後來發生換妻事件以後,陳建邦還被隔離審查過,連毛金蘭都被秘密審查了一遍,發現沒有問題再加上陳建邦的老領導極力保他,他這才沒被處分。但對他的升遷還是有有了一定的影響。


    要不然,他上輩子應該走得更高。可這件事兒,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怪過毛金蘭。


    毛金蘭放心了,能提前離開這個家,她也是開心的:“那你看著辦吧。”


    陳建邦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臉上的肌膚與白色的牙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毛金蘭也跟著笑了。


    兩人走到家,毛金國和毛金麗在廚房裏忙活,毛金蘭回來了,毛金麗笑眯眯地像上次跟李正信打招呼一樣跟陳建邦打招呼。


    陳建邦恢複了一貫的冷漠,連眼風都沒有掃毛金麗一下。


    他就不能對毛金麗有好臉色,要是毛金麗並不是喜歡李正信而是就喜歡搶毛金蘭的東西呢?毛金麗的人品太差,他不能不防著。


    毛金麗被鬧了個沒臉,訕訕地回到了廚房繼續忙活。


    毛金蘭也被他臉上冷酷的表情給驚訝到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


    陳建邦看了毛金蘭一眼,示意她快點跟上他的腳步。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堂屋。屋裏的氣氛十分融洽,在毛金蘭和陳建邦出去的時候,黃二環已經跟周大妮說了婚期提前的事兒。


    周大妮心裏是不樂意的,毛金蘭要是晚嫁兩年,她不止能夠得到巨額彩禮錢,也能有個免費勞動力掙工分呢。可黃二環的決定不容置疑,為了怕這門婚事跑了,畢竟黃二環可沒有像龔秀蓮一樣提彩禮呢,她隻好答應了。


    “蘭蘭,你去廚房幫你妹妹弄弄飯。“這是為了展示女方的廚藝了。


    毛金蘭去了廚房,剛好糯米出鍋,毛金蘭來接手了毛金麗的位置,毛金國讓開了灶膛,毛金麗又馬上頂上。


    在糯米裏撒了水,待米稍微涼了一點以後,毛金蘭把米飯盛出來,遞給毛金國:“哥,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村裏的石舂和石磨都在壩場後麵的小屋裏,平時生產隊有什麽活動也都是來這裏舉辦的。這會兒農活幹完,村民們稍微能喘喘氣,於是結伴在壩場這人聊天吹牛。


    毛金國抱著盆來用石舂子,便有人打趣他:“金國啊,你大妹這是要嫁出去了?”


    毛金國雖然話不多,但在這種時候是不能不說話的:“還沒呢。”


    “老槍你是不是傻,都來舂糯米粑粑了,還能不是?”


    “行了行了,都別說了,咱們搭把手幫幫忙,別讓外村人等久了。”這人說著,便從樹下站起來,跟著毛金國一起打。


    “謝謝大國哥。”在毛金國出生這一年,全國有百分之八十的男嬰叫什麽什麽國,光毛金國他們村就有好幾個。


    毛金國口中的大國哥比毛金國小幾個月,在前年娶了媳婦兒,在這之前,他相當於這個村子裏的孩子王。他也曾欺負過毛金國,毛金蘭為了毛金國和他打了一架,後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大國哥為首的男孩女孩都不欺負毛金國了。


    大國哥看了眼毛金國:“你大妹的對象咋樣?”


    “挺好的,當兵的,比我大妹小幾歲。”毛金國照實回答。


    大國哥把舂米的力道不由更加重了點,在毛金蘭十八歲的時候,大國哥家裏找了人去了毛家提親,毛家沒讓毛金蘭嫁。後來大國哥娶了別的村的女人。


    他也早就對毛金蘭斷了念想,可對於情竇初開後第一個喜歡的女人,在大國哥心裏,總是有點不一樣的。


    “以後對你大妹好一點,為了你,他不容易。”大國哥說完,便有另外一個人來幫著舂米。一人一句的問毛金國。


    毛金國也就顧不得回答大國哥了,大國哥也並不需要毛金國的回答。


    毛金蘭在家裏把豆腐燉了,還是像上回一樣,放了油渣,不過因為豆腐多,毛金蘭多放了幾塊油渣,為了好吃,還放了一勺醬油,做成後不論顏色還是味道都非常好。


    毛金濤從大伯家抱回來了一捧空心菜,毛金蘭摘了葉子放進豆腐裏一起煮,空心菜梗用醋和小米辣椒炒成酸辣口。


    主食就是毛金國打回來的米了。


    揉至光滑,捏成餅,放到刷了一層薄薄的油的鍋裏煎到兩麵金黃,盛出來,用紅糖攪拌一碗濃稠的紅糖水,這就成了紅糖糍粑了。


    剩下的就是鹹菜,鹹菜是周大妮醃的,她很舍得放鹽齁鹹齁鹹的,一根就能就一頓飯。


    吃過飯,周大妮領著毛金蘭把陳建邦他們一家子送回村口。在毛家走之前,周大妮和黃二環約好,後天帶著毛金蘭去她家拜訪。


    黃二環走之前,拉著毛金蘭的手好一通邀請,毛金蘭大大方方地應下了。


    晚上的飯還剩下點糍粑,晚上再打個稀得能照得清人的野菜湯喝了。村裏的大喇叭就響了:“喂喂喂,農慶祥家的,農慶祥家的,聽到廣播到村委會一趟,聽到廣播以後到村委會一趟。”


    周大妮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又叫她家了,你說她家咋那麽多事兒,天天有電話有電報的。”


    農慶祥家在去年高中畢業,被村裏推舉上了工農兵大學,這可不得了了,每個月農家那小子都要往家裏郵寄東西,而且還是郵寄到村公所,然後再讓李隊長大張旗鼓的開廣播叫人,天天出風頭,村裏的人誰不眼紅她家的。


    “濤子你好好的上學,也當個大學生,到時候也讓媽風光風光。”


    周大妮開口了:“從明天起,蘭兒別上工了,在家好好養養,麗兒上滿工。”


    王奶奶來家時毛金麗並不在家,等她回來了毛奶奶早就走了,因此她並不知道有人來家裏說親。


    但聽了這話,毛金麗的臉色難看極了:“為什麽我去滿工啊?”上半天工就夠她累得了,上一天工,那不是得累死她:“媽,我去上一天工了,那我姐在家幹嘛啊?”


    周大妮放下碗筷:“幹啥?洗衣做飯收拾家。”


    毛金麗更加不滿意了:“我也能洗衣做飯收拾家啊。”


    周大妮斜乜了毛金麗一眼:“你懂個屁,你姐就要相看人家了,這幾天可得好好養養,養白點最好了。你就辛苦一點,跟我們下地掙工分去。”


    毛金麗嘟著嘴巴不樂意。


    毛金蘭心裏又不舒服了,從1952年農村土地大集體以後,她就跟著周大妮去地裏掙工分,那會兒人們幹活的熱情可比不上現在,那會兒爭積極爭上遊爭主動,她一個半大孩子的生產任務跟成年人一樣的幹活。


    那時候周大妮可從來沒跟她說過她辛苦了之類的話。


    果然在她家兩個老大是草,兩個小的是寶。


    毛金麗對毛金蘭哼了一聲,她媽同時放出去的消息,咋她姐就有人來提親了她就沒動靜?毛金麗心裏很是不平衡。


    吃完飯後便各自洗澡回房睡覺,一夜無夢,第二天是端午節,周大妮在睡覺之前往盆裏倒了兩斤糯米來泡,去年秋天自留地裏打出來的紅花豆也泡了點。


    周大妮給敲了毛金蘭的門:“蘭兒啊,你上路邊後山去割點粽子葉子來。”


    毛金蘭從床上坐起來,用手揉揉困得睜不開的眼睛:“昨天小妹沒去割嗎?”


    “你妹個懶貨,她說她忘記了。”周大妮嘴上叫著毛金麗是懶貨,但是在卻並沒有責怪的意味在裏麵:“快點去啊,得趕在明天天亮之前送到別人家去呢。”


    “哎,知道了。”毛金麗起來穿衣裳。她在裏麵穿上一件套頭衣,外麵披上藍色的外套,下身是一條灰色的褲子。


    不知道外麵刮了什麽風,知識青年上山下鄉了不說,連豔麗些的色彩都不能穿了,毛奶奶在世的時候給毛金蘭做了一條裙子,還沒穿過兩回呢就不能穿出去了。


    今天不用下地,毛金蘭難得的打扮了自己,她頭發生得好,又黑又直,把頭簾留出來,從頭頂中間分到後腦勺,一邊撥到胸前另一邊手指翻飛,不一會兒便紮好了麻花辮,另一邊也如法炮製。


    出了房間,洗漱的時候毛金蘭就著廚房裏微弱的煤油燈的燈光看了看水中的倒影。


    真漂亮。


    拿了柴刀,毛金蘭道:“媽,我走了啊。”


    周大妮把泡好的豆子放到大鍋裏煮:“去吧,路上小心著點,快點回來。”


    毛金蘭走出家門,走到門口,她還聽到周大妮叫毛金麗起床幹活的聲音。


    五月的天還有些蒙蒙亮,路兩邊的田裏今年摘下的秧苗矗立在水裏,蟲聲蛙聲一片。


    毛金蘭到種有粽葉的那片小山坡,臨近路邊的這一角已經被割掉許多葉子了,毛金蘭割了兩把粽子葉子後便回家了。


    從路上下來,意外地發現山邊有一顆粉紫色的杜鵑花開了,毛金蘭用鐮刀砍下兩枝花苞最多的,回到家裏把粽葉放在窗台邊,從窗台下麵找了一個破了口子的陶罐洗幹淨裝了大半罐水,將半開未開的杜鵑花插進去放到自己床頭的木櫃子上。


    離遠看了看,總感覺還差了點什麽,片刻後,她轉身走到後院,從後院的牆角邊折了兩根不會開花葉子卻有小孩兒巴掌大的樹枝,和杜鵑花插到一起,果然漂亮多了。


    毛金蘭剛做好這一切,周大妮叫她包粽子了,毛金蘭趕緊出門,順手便將房間門拉好關緊。


    廚房裏周大妮已經把粽葉燙好了,毛金麗在用飯勺把紅豆碾成泥,碾好後周大妮去她房間的櫃子裏抱出寶貝似的那罐子紅糖,往紅豆餡裏拌了小半罐子,又抱回去了。


    她家的糖隻有紅糖,白糖那都是傳說中的東西,毛金蘭長這麽大也就見過那麽幾次。


    包粽子這事兒毛金麗最積極,也包的最好看,因為沒多少米,她們便沒有包大粽子,一張粽葉便包了一個,還不如一個小孩的巴掌大,中間塞上拌了紅糖的豆泥。


    兩斤米包小小個的,能包個七十多個,一個也就兩口的量。


    包好了便是下鍋煮,此時天也亮了起來了,毛金蘭在周大妮的吩咐下在找了塑料袋將豬草剁了,放在豬食桶裏,放了一碗穀糠拌了拌,提到後院去給圈裏的豬吃。


    她家這頭豬是幾年年初的時候去外婆家拉回來的,養到過年最多能有一百斤,這一百斤還得上交國家一半呢,剩下的一半才是自己的。


    全家就毛金濤對這頭豬最上心,每次從學校回來都要來看一眼。


    喂了豬回來,毛金麗已經把院子打掃幹淨了,今天也不用下地,毛金蘭沒了事兒做,幹脆回房間去納鞋底。


    鞋底是用穿壞的衣服一層一層納上的,納到最後再在上麵糊上一層白布,費時又費力,毛金蘭一年也就做兩雙,夠自己穿的就行了。


    做著做這,毛金蘭又想起昨天看見的李正信,他穿著一雙油光鋥亮的皮鞋。她心裏忍不住感歎,皮鞋啊,得多貴一雙呢。


    想到以後訂了親女方得給男方做雙鞋,毛金蘭又想,她做了恐怕李正信也不會穿的吧?


    她又忍不住沮喪,之後她又想,李正信怎麽就會看上她的呢?鎮上有文化有知識的姑娘那麽多,長得比她好看的人也比比皆是,咋就看上她了呢?無解之謎。


    不上工的早上是不吃早飯的,肚子餓也沒辦法,粽子煮熟了,周大妮夾了是個十個出來,一人能吃五個。


    糯米軟軟糯糯的,裏麵包著的紅豆又甜又香,毛金蘭含在嘴裏,都舍不得咽下去了。


    吃了兩個粽子,肚子裏有了東西,總算感覺不到那麽餓了,周大妮綁了十個粽子,讓毛金蘭給送到外婆家去,毛金蘭的婆家在三台村,離鎮上不遠,每年的端午節周大妮都會把家裏的粽子給外婆家拿一些,今年也不例外,不過也有不一樣的地方,往年的這件事兒都是毛金麗或者周大妮自己去的。


    “你去回來啊,順便到鎮上去,去供銷社買點布,你爹的衣服又破了,不補上沒發穿了。”周大妮說著,把兜裏的一長布票拿給毛金蘭。


    “行,我知道了。”毛金蘭找來了走親戚用的小背簍,把粽子放進去,布票揣起來放在兜裏。


    國家布匹緊張,像他們這樣的農村人,一人一年隻有一尺七的布票供應,一尺七的布能幹啥?隻能補補□□了。


    鎮上的居民就好多了,除了布票,其他的什麽肉票啊糧票啊糖票啊啥都行,這麽一想,大閨女嫁到鎮上還真是勢在必行了,到時候從她閨女手裏漏出一點來,都能夠讓她們過上好日子了。


    “媽,我走了啊。”


    “去吧。”


    這個年頭鄉下地方沒用汽車,隻能靠人力走,今日不少人都要去走外家,毛金芳也在其中,她原本在和別的人聊天,餘光中見到了毛金蘭,她背著背簍小跑的跑了過來。


    “蘭蘭,今年怎麽是你去走外家啊?”


    毛金蘭見著她,也忍不住笑了:“誰知道我媽怎麽想的。不說這個,你家的粽子包了啥餡兒的啊?”


    毛金芳從背簍裏拿出一個粽子,撥開了放到,毛金蘭手裏:“花生餡兒的。”


    毛金蘭接過來吃了,從自己口袋裏拿出一塊水果硬糖給毛金芳,毛金芳也沒問她是從哪來的,剝了糖紙放進嘴裏咂摸起來。這是她和毛金芳從小就處出來的默契了,誰有點好吃的都忘不了對方。


    “我聽說王奶奶上你家去了,是給你說親的不?說的誰啊?”毛金芳的未婚夫家就在王奶奶家的隔壁,有人來王奶奶家,沒多久就去了毛家的事兒她家隔壁的鄰居都知道。但是王奶奶嘴巴緊,想從她嘴裏打聽點事兒比登天還難。


    毛金蘭四處看了看前後,見沒人注意她們,便輕聲道:“是給我說的,說的鎮小的李老師。”


    鎮小老師沒幾個,排除了女老師,再排除已婚的,剩下的就那麽小貓兩三隻,李老師就一個,毛金芳興奮不已:“真的是我想的那個李老師啊?”


    在毛金芳亮晶晶地眼睛下注視著,毛金蘭的臉悄悄的紅了。


    周家在三台村的中央,毛家的地裏位置比較高,爬上台階,毛金蘭透過籬笆門往裏看了看:“婆,婆,你在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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