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沈子秋把這事告訴沈子夏的時候, 她正在給雜物房剩下的兩隻鳥加靈泉。


    聽到這些,她臉色顯得很冷靜,倒是沈子秋急了。


    “二姐,家旺哥肯定是從咱們那拿的鳥,說什麽抓的,怎麽可能?”


    的確不可能,這年頭鳥真的那麽好抓嗎?偏偏他們的捕鳥夾不見了, 沈家旺卻說自己抓來一隻鳥,不用想也知道有問題。


    可他們不能大聲嚷嚷。


    “不行, 二姐,我得去問問家旺哥……”


    沈子夏連忙拉住她的手, 嚴肅道:“小秋, 這事情咱們心裏知道就行了, 別出去說。”


    “可是二姐, 家旺哥他……”


    “小秋, 咱們抓鳥的事情沒人知道,現在去問他, 不是讓大家都知道了嗎?”


    “二姐……”


    “我們先看看家旺哥怎麽回事?咱們再想想接下來怎麽做?”


    沈子秋有些不忿, 但是被二姐叮囑了一回又一回, 她也不好再去找人,隻能靜觀其變。


    周末, 上學的都在家裏, 沈子秋一早去幹活就叮囑著自家二姐要盯緊了家旺哥。


    沈子夏應了好幾句, 沈賢國夫妻倆好奇問他們這是要做什麽?


    “沒什麽?”這事沈子夏沒告訴他們。


    等家裏人都走了, 整個大屋子隻剩下沈子夏沈家寶,以及主屋的沈家旺,就連經常不幹活的張金花,今天也被沈棟材叫出去了。


    當然,這是有好事,張金花才會願意出去幹活,否則,就算是沈棟材,也喊不動人。


    沈子夏先是帶著家寶在家裏頭,喂了幾個鳥,又去看了水缸裏頭的魚蝦。


    魚蝦的繁殖能力隨著靈泉的作用,已經脫離了大自然的規律,生長速度很快,有了不少小魚蝦。


    她帶著小家寶在院子侍弄那幾顆沈子夏從山裏挖來的野山椒,前陣子,她去山裏,發現了野山椒,也叫小米椒,結的辣椒小小的,就跟米粒一樣。


    粵省吃辣的人少,基本家裏都不吃辣,所以這小米椒在山上雖然不少,但是卻很少人去碰,隻有個別人抽煙,會把辣椒根鋤了回家做煙杆。


    這小米椒緩苗之後,現在鬱鬱蔥蔥,上麵結了不少青青紅紅的小辣椒。


    正這時,一直在屋內的沈家旺終於出門了。


    他看了沈子夏的方向,心裏還記恨著之前的事情,冷冷看了一眼,在小家寶說了聲家旺哥,腳步急匆匆的出了門。


    看著他走那麽快,沈子夏麵上淡淡,但那眼睛卻緊緊盯著沈家旺離去的方向。


    她放下瓢勺,將屋子的門關好,這才連忙牽著小家寶出門。


    “夏夏姐姐,咱們這是要去哪裏?”


    “噓,不要那麽大聲。”她指了指前麵的方向,“咱們要小聲點。”


    小家寶連忙點頭,小眼睛寫滿好奇,壓低了聲音詢問:“夏夏姐姐,我們是要跟著家旺哥哥嗎?”


    “嗯嗯,噓,別那麽大聲,讓他聽見,他就不讓咱們跟著了。”


    家寶滿臉認真的點頭,兩人跟在後頭,倒是不敢跟的太緊。


    不過沈家旺心裏正記掛著昨天放在邊上的板子,這會走的飛快。


    嚐過了甜頭,他心裏自然緊張,生怕昨天放著的板子被人拿走了。


    沈子夏帶著小家寶急趕慢趕,幸好沒把人跟丟。


    隻見沈家旺走的方向,正是昨天不見的捕鳥夾的方向。


    沈子夏早該猜到是沈家旺拿走的,但是真的看見,卻還是有些驚訝。


    小家寶有些累了,走了那麽遠的路,一張小臉因為走的太久漲紅。


    沈子夏怕他太累,兩人在邊上休息。


    索性沈家旺也在竹林的方向停了下來,隻見他從邊上的草叢拿出一個板子。


    沈子夏一看,就知道那是她的捕鳥夾。


    看見這一幕,自然是不悅的,不過沈子夏還是忍住了,想看看沈家旺要幹什麽?


    隻見他蹲在那裏,搗鼓著手上的木板。


    看樣子,沈家旺並不知道這裏頭的原理,搗鼓了半天,臉色都有些不悅了,還是沒搗弄出情況。


    正這時,小家寶突然捂著肚子,大喊了聲,“夏夏姐姐,我要拉便便。”


    沈家寶聲音不小,不遠處的沈家旺聽的一清二楚。


    他抬起頭,看向兩人。


    沈子夏心下一凜,不過卻還是先把家寶帶去解決便便。


    等沈家寶蹲下,沈家旺已經到了兩人麵前,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兩人,眼神不善。


    “你們怎麽在這裏?”


    沈子夏看著小家寶蹲好,站了起來,耳邊是沈家旺帶著質問不悅的聲音,“你們跟蹤我?”


    沈家旺以為沈子夏會害怕,會承認他們跟蹤。


    可沈子夏卻隻是對他笑笑,說著,“家旺哥,你也在這裏啊?”


    隻見沈家旺眉頭微微一蹙,顯然不相信她的話。


    沈子夏也不打算讓他相信,反正這麽說就行了。


    這邊沈家寶已經拉好便便,抬頭看著沈家旺這個哥哥,小心翼翼的拉著姐姐的衣服,“夏夏姐姐,我……拉好了。”


    “好。”


    沈子夏轉身,先把家寶處理好,無視著沈家旺的冷眼注視。


    給小家寶穿了褲子,身後沈家旺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你們看我出來就跟來了?”


    “沒有。”沈子夏睜眼說瞎話。


    沈家旺眼神直直的看著她,依舊不相信。


    沈子夏笑道:“家寶說想出來走走,我們走到那邊,剛好看你,就過來看看了,家旺哥,你在這裏幹什麽呀?”她的手指指著不遠處的地方。


    說著,她看向沈家旺手裏拿著的木板,指著問道:“家旺哥,這是什麽東西啊?”


    沈家旺縮了手,放在身後,“沒什麽。”


    沈子夏眼尖,能看到捕鳥夾的竹枝已經鬆脫了,這捕鳥夾,就算要用,也要修一下。


    她假裝好奇的問道:“家強哥,這東西是哪裏來的?是什麽東西?”


    她越是要看,沈家旺越往身後藏,“沒什麽。”


    不想讓他們知道,沈家旺嗬斥道:“你們趕緊走,別讓我見著,煩人。”


    沈子夏假裝害怕,連忙往後退了退,嘴上卻問道:“為什麽呀,家旺哥,我看你那個東西好奇怪,能給我看看嗎?”


    “不給,你們趕緊走。”


    “……”


    沈家旺脾氣不好,伸手驅趕兩人,沈子夏見他不樂意,幹脆帶著家寶走。


    從這裏可以知道,沈家旺不單止不知道這玩意怎麽弄,似乎也不知道這捕鳥夾就是他們弄回來的。


    這樣一來,沈子夏也放心了不少。


    帶著家寶回家,沈子夏順便去看其他幾個捕鳥夾,可惜,什麽都沒有。


    從後山繞了回來,沈子夏把放在水裏的捕魚籠收起來,現在她很少帶著捕魚籠去抓魚蝦,不過有時間她也會去試試,能賺一點是一點。


    路上,沈子夏遇到了三嬸張文蘭。


    看見沈子夏,張文蘭也是一愣,目光盯著她手上的籃子,就連背上,沈子夏也背著個背簍。


    她平時出門都會背著個背簍,方便裝東西,有時候還會帶把柴刀。


    她臉上堆了笑,問道:“夏夏這是帶著家寶去哪裏啊?”眼睛看在她手裏的提著的籃子,“喲,那是什麽?又是魚蝦?”


    沈子夏笑笑,“嗯,弄了幾條小魚,我拿回家。”


    “行啊,夏夏能幹了,之前都不知道你那麽能幹,聽說你們現在天天吃好吃的呢。”


    捕魚蝦的籠子這事,全村都知道了,雖然沒細說是沈子夏想出來的,但是一大家子卻知道,這是沈子夏突發奇想而來的。


    說起來這捕魚蝦籠子,張文蘭讓丈夫幫忙弄一些,也弄了點魚蝦吃,雖然不多,但是不管怎麽樣,還能吃點碎肉。


    沈子夏失笑,“三嬸說笑了,這水塘沒幾條魚,哪裏能天天吃?就是跟家寶去玩玩而已。”


    張文蘭哪裏信,笑了聲,“怎麽是說笑啊,你現在變的可厲害了,以前啊,性子特別弱,膽小,現在可不同了,和以前不同了。”


    張文蘭話裏有話,家寶聽不懂,原來的沈子夏也許也聽不懂,但現在的沈子夏聽得懂。


    她羞怯的笑了笑,“三嬸,你說什麽呢,我和以前一樣啊。”


    張文蘭哼笑了聲,聲音很小,可沈子夏還是聽見了。


    不過她沒有再說什麽,說了句還有事就走了。


    看著張文蘭離去的背影,沈子夏嘴角上的笑容緩緩落了下來。


    張文蘭這話裏有話,顯然想表達什麽,也許她是覺得她還是小孩子理解不了,又或者是因為不想跟她多說,所以話裏的話她沒有繼續說。


    不管怎麽樣,張文蘭這番話是她不樂意聽的,感覺像是知道她並不是原來的沈子夏,而是一個從後世穿過來的人。


    張文蘭對沈子夏的疑慮越來越深,特別是現在,越想越覺得沈子夏不一樣。


    這陣子三四房煮食還沒有分開,想到老四一家四口,兩個兒子都是能吃的,她就肝疼的厲害。


    要知道,他們家有老大老二的親爹在,每個月有二十塊進賬,而老四他們家,一分錢進賬都沒有,畢竟兩兄弟兩人各自養了一個,所以都不用給對方。


    這麽一來,如果一起吃,那他們家就吃虧了。


    所以這陣子她怨念很深,沒少跟丈夫說起這事,偏偏老頭子說一家人,兄弟計較那麽多幹什麽?


    老頭子倒是不計較,這都是他兒子,但是他們可不一樣,一個個拚命吃,看著是兩家各出吃喝的,但是怎麽都是他們吃虧的多。


    張文蘭想這想那的,心情鬱悶的很,偏偏老大老二兩家日子越過越紅火,心裏想的事兒也越來越多了,看誰都覺得有問題,像他們在算計什麽。


    這麽一合計,再想著剛才沈子夏那番話,張文蘭心裏更加認定,這孩子絕對有問題,有誰一下子性子全變了?


    “想什麽呢?”見她站在那不懂,張金花上前喝道。


    張文蘭搖頭,“沒。”


    張金花狐疑,伸長脖子看著她看老大屋子的方向,“看著他們幹什麽?”


    沈賢國今天早早下工回家,在說兩姐妹生日該怎麽過的事。


    屋內不停傳來笑聲,婆媳倆聽的一清二楚。


    張金花不待見他們,越聽心裏越覺得煩。


    分家也有兩三個月了,這兩個繼子日子過的滋潤,對她這個後娘也是越來越不待見,那麽久了,他們連孝敬她一個子兒都沒有。


    說是後娘,她怎麽也算帶過這幾個孩子,居然做的那麽絕,想想張金花心裏就恨,還恨他們養的幾個孩子,平時見了她雖然叫上一聲奶奶,可這幾個繼孫,一個個給她臉色看,特別是四丫,還直接和她對罵!


    她心裏憋著氣,看到沈子夏的身影,朝張文蘭長罵了聲,“進去,看什麽看,看了能有錢還是有肉吃?”


    張文蘭撇撇嘴,臉上很快帶上狐疑說道,“媽,你覺不覺得,大伯家的夏夏,越來越不同了。”


    張金花沒多想,回了句,“能什麽不同,一樣讓人討厭,短命鬼。”


    “媽,我說的是夏夏現在和以前不同了,你不覺得嗎?”


    張金花被這麽一說,再看看那頭的的沈子夏,點點頭,“這死孩子膽子越來越大了,也敢跟我對著罵了。”


    她這麽多年,沒少和人對著幹,也有人敢和她對罵的,但隻有沈子夏這麽一個半大的孩子,居然敢吼她,還威脅她!


    張文蘭見她還沒有聽清楚她話裏的意思,暗暗嫌棄了婆婆蠢。


    “媽,我是覺得,夏夏好像變了個人了,你覺不覺得,自從夏夏掉水裏之後,醒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張金花聞聲,臉色微微一變,連忙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媽,我就是覺得,夏夏不像她了,她整個人都和以前不大一樣了,你不覺得嗎?”


    張金花眉頭微蹙,說道:“繼續說。”


    “媽,夏夏掉水裏去,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推下去的,你不覺得奇怪嗎?咱們村裏有誰,夏夏會不知道?你看她醒來之後,就沒說過是誰推她的,隻說沒看見,再說了,這村裏誰那麽壞把她推水裏去。”


    張金花狐疑的看著她,張文蘭知道,婆婆這是把她的話聽下去了。


    她把之前跟丈夫說過的話再跟張金花說了一遍。


    張金花聽完,眼睛滿含震驚。


    “你這……這怎麽可能?”


    雖然經常聽說那些事情,但是她活了大半輩子,還隻是聽說,可沒見過。


    人沒見過的事情,就算聽別人說,也覺得離自己很遠,可現在……


    張金花隻覺得後脊背一陣發涼,連忙說道:“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夏夏性格完全變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也對。”


    “所以她就算還是夏夏,肯定是惹上那些不幹淨的東西,現在人變了,媽,這如果是真的,可不是小事。”


    張金花忙不迭的點頭,“的確是,不過沒準她是性子變了?就算真有這事,又跟咱們又什麽關心?”


    張金花一邊是相信張文蘭的說辭,另一方麵又覺得這事情太玄幻了,還發生在自己身邊,不免心裏有些不相信。


    看著從屋子出來的沈子夏,張文蘭壓低了聲音,“媽,這人從小到大,突然性子變了,可能嗎?”


    當然是不大可能的。


    張金花想了想,卻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反駁。


    末了,她說道:“反正現在分家了,她又不是咱們家的人,管他們怎麽作妖,那死孩子真被那些東西纏上了,那也是她自己的事,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媽,這話可不是這麽說,大伯他們雖然和咱們分家了,但是咱們也還是一家人啊,她如果真被什麽東西纏上了,對大伯家,對咱們家,都隻有壞處,你看咱們自從她落水之後,是不是家裏就沒好過。”


    “聽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她落水之後,就沒遇到過一件好事。”她接連被沈棟材罵,最後還分家,還被一個孩子又罵又威脅。


    “所以我覺得,這事情咱們必須搞清楚,這都快過年了,要是她真被東西纏上了,咱們家也不會太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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