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躍他們知道，生態園一行的八十多名考核者，折損率至少達到三分之二，卻也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是第一批成功返回星城的考核者。
如此看來，生態園任務區的折損率比他們想象中要更加慘烈。
“你們誰先遞交任務？”
杜一峰本想捷足先登，卻被江躍搶了先。
江躍將任務單遞交上去，核實身份，同時將陸錦文教授那隻優盤交了上去。
很快，審核組就開始認真審核起來，經過一連串複雜的審核之後，確認江躍提交的資料確然是陸錦文教授的研究成果。
按照規定，找到陸錦文教授可以評為最高級別的b—，找到機密資料則是c+。
因此江躍的任務完成度為c+。
他既然已經得到這份資料，那麽其他考核者縱然跟他任務一樣，也必然是完成不了。
除非那些競爭者能找到陸錦文教授，這基本上不太可能實現。
因此這次考核，多半能夠通過，獲得超凡者認證。
評定結果需得任務結束之後的三個工作日公布。
江躍完成提交之後，杜一峰索性不爭不搶，讓牽著白骨怪物的許純茹先提交。
當許純茹說明情況後，審核組也是一臉懵逼。
任務要求找到活人，到頭來找回一頭白骨怪物。不過種種證物表明，這極有可能是任務要求的同一個人。
當然，以如今的基因技術，這並不難求證。
隨即是韓晶晶，她努力平複情緒，將那些擔憂拋到腦後，上前提交任務。
審核組發現韓晶晶的身份後，短暫詫異之後，倒也沒表態什麽。
接收了韓晶晶提交的三種植物標本，登記妥當。
周怡和俞思源根本沒有完成任務，也就談不上提交問題。
最後輪到杜一峰，他的任務有周堅托底，基本上等於是完美的完成度，此次任務最高評級是b—，杜一峰應該手拿把攥。
要不是仙人穀原石事件掃興，杜一峰現在應該是無比意氣風發。
杜一峰提交之後，驗證了周堅的身份，確認跟任務要求的失蹤人員一致。
“可以了。”工作人員見杜一峰還湊在窗口，提醒了一句。
杜一峰卻沒有急著離開，努力擠出友好的笑容：“姐，我想打聽個人，也是一位考核者，他的名字有個浩字……”
工作人員板著臉：“抱歉，每一個考核者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你們私底下怎麽打聽是你們的事。我們官方絕不可能對外泄露考核者身份。”
官方有官方的規矩，官方有官方的權威。
如果官方可以隨意把考核者身份泄露，那官方還有什麽權威可言？
打聽其他考核者身份無非就是考核期間結仇了，回到星城打算秋後算賬，繼續恩怨。
這自然也是官方不願意看到的。
杜一峰自討沒趣，還想補救一下，工作人員眼皮都不抬一下，幾個武裝人員也都朝這邊看過來。
被武裝人員盯上，杜一峰非常識時務，瞬間秒慫，無奈退出。
好在他們提交任務後，便可以離開。
引導員將他們引到樓下，送到小巴車門口。
“各位車子會把你們送到校門口，你們各自想辦法回去。最近星城不太平，你們沒事的話，最好不要到處亂竄，生態園考核內容，也盡量注意保密。考核結果出來後，會有官方消息發布。你們耐心等著便是。”
車子駛出校門，在校門外一處空曠地把他們放下。
江躍和韓晶晶都是要回道子巷別墅，其他人自然也打算各回各家。
許純茹單獨跟江躍說了幾句，跟他約時間支付報酬。這次考核行動江躍實現了承諾，多次確保她的安全，現在考核完畢，報酬還是不能賴賬的。
畢竟人家杜一峰早就提前支付了。
杜一峰心事重重，顯然還在惦記著浩哥的事，隨意招呼了一聲，便自顧自回去了。
他家產業遍地，這一帶同樣有他家的產業，隻要附近找一處，便能調到車輛。
許純茹和俞思源則結伴離開，周怡跟他們本來就不熟，自然不好湊一塊，也早早離開了。
“周堅大哥，我就不送你了。這時候我們聯係太密切，未必是好事。”
周堅本來還有些彷徨，聽江躍這麽說，彷徨更甚。
江躍見他不解，隻得解釋道：“你想啊，陸教授的優盤是我提交上去的。如果我倆走得太近，人家難免懷疑你也參與了這件事。你跟我撇清一點，優盤的事很快就會發酵，別人也隻能聯想到我，你在這裏頭已經失去情報價值，懂嗎？”
這本來不算難理解。
周堅也是伶俐人，一點即通。
“江躍兄弟，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謝你。”
“好好活著！”江躍拍了拍周堅肩膀，很多話說再多已經沒有意義。
活著，是詭異時代最現實的話題。
……
江躍知道韓晶晶心急如焚，跟周堅辭別後，兩人便迅速往道子巷別墅趕。
這些微妙的氛圍，其實也讓江躍起了疑心。
或許，星城這邊可能真的出現了局勢變動，而這個變動，極有可能把星城主政韓翼陽也卷進去了。
道子巷別墅的安保似乎更加嚴格了。
看這架勢，似乎連隻不相幹蒼蠅都很難飛進去。
上次九號別墅之爭，江躍在道子巷別墅現在儼然是大名人，隻要是相關人員，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他的這張臉，現在就是一塊招牌。
他要進出，還真沒理由阻攔他。
雖然這些安保人員一個個看上去並不友好，卻知趣地沒有阻攔。
一來沒上頭命令，沒有恰當的理由不讓人家業主進入。
二來，是真的擔心打不過。
女孩子的心思特別細膩，韓晶晶明顯感覺到，這些安保人員看著自己的眼神，隱隱有些不對勁。
以往，自己身為星城主政的千金，進進出出，這些人的眼神難免是保持恭敬禮貌的。
可這回，那種恭敬禮貌已然不見。
也沒人提出用擺渡車送他們一程。
這都是態度上的明顯變化。
見微知著，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韓晶晶一路小跑，心急如焚。
平時吧，她特別不願意在父母設定的條條框框裏生活，可真到節骨眼上，血濃於水的親情感，讓她很難淡定。
江躍甚至都沒有先回九號別墅，而是陪韓晶晶直奔八號別墅。
謝天謝地，八號別墅的指紋鎖對韓晶晶還開放著，這證明八號別墅還沒有易主。
這是一個好消息。
進屋後，屋子裏冷冷清清，韓家那些傭人，也沒有一個在。這讓韓晶晶心裏頭又隱隱增了幾分擔憂。
這時候樓上傳來腳步聲。
江躍聽出腳步聲是白先生。
白先生看到是江躍和韓晶晶回來，臉色一喜，快步走了下來。
“小江，晶晶，是你們？”看得出來，白先生很是驚喜。
“白先生，家裏還好嗎？我爸還好嗎？”
白先生沒想到韓晶晶一回來就直奔主題，一時訥訥，不知道如何回答。
“白先生，是不是出事了？您倒是說句話呀。”韓晶晶急了。
“晶晶，沉住氣，容白先生慢慢說。”
白先生不愧是長者，養氣工夫了得，即便明顯遇到大事，章法卻沒有亂，親自給二人斟茶，這才坐定。
“晶晶，小江，主政大人遇到點麻煩，但並不影響個人安危，你們不必過於擔憂。倒是你們，主政很擔心你們啊。你們能安全回來，真是太好了。相信主政聞知消息後，一定會很高興。”
基調是定了。
遇到點麻煩，但個人安危不成問題。
有這個大前提墊著，韓晶晶和江躍的心情至少是定了。
主政在，主心骨就在。
“這次官方考核內測，老夫也聽到一些反饋，通過一些途徑打聽到不少消息。望仙鄉大生態園任務區，聽著似乎是最安全的，其實是三個任務區最詭異，最凶險的一個去處。小江，晶晶，你們可能不知道，主政得到內幕消息後，一度非常擔憂，說側夜難寐都不誇張。”
“難怪任務交接的工作人員說，我們是第一批從大生態園回來的考核者，其他兩個任務區都返回了不少。”
“確實如此，環鬼咽湖恐怖山莊和鐵山鎮鎢礦區，回來了不少人，根據他們帶回來的消息，那邊的詭異事件相對比較單純，無非就是一些怪物邪祟作妖，恐怖是恐怖，凶險也的確凶險。但這次考核的人員，多多少少都有些底牌，都是星城的精英人物，因此那兩大任務區的存活率是不低的。唯獨生態園……你們親身經曆的，應該感觸更深。”
“大生態園確實很詭異，它的詭異不在於某一種兩種怪物邪祟，而在於整體的詭異氛圍，很難三言兩語說清楚，甚至感覺這些詭異事件都不在同一個體係內，給人一種非常淩亂的感覺。”
這是江躍對此行的最大感觸。
危險對江躍而言倒在其次。
韓晶晶此刻甚至都沒心情聊生態園的考核任務，而是問道：“白先生，我爸他如今在哪？他到底遇到什麽麻煩？”
“星城戒嚴，你們應該知道吧？”
“對，我們從外圍回來，便有哨卡攔住我們，去到星城大學任務交接處，那裏還是有武裝人員把守。局勢怎麽一下子惡化到這種程度了？這幾天星城又發生了很多詭異事件麽？”
白先生搖頭歎道：“詭異事件雖然時有發生，但也沒有比之前更加惡化。”
“那為什麽忽然戒嚴？不是主政大人下的令吧？”
“主政大人一向穩重，怎麽會如此草率？你們有所不知，現如今星城的話事人，已非主政大人。”
“什麽？”江躍大吃一驚。
“那我爸現在到底在哪？”韓晶晶一直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急得很。
“主政已經去了京城，以療養的名義。”
“療養？我爸病了？”韓晶晶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晶晶，你別擔心，你爸沒病，他身體好著呢。有一種病，叫作被生病。當然，也可以視作是主政大人以退為進的一步棋。”
韓晶晶一頭霧水，好端端為什麽要以退為進？到底短短五天時間裏，星城發生了什麽事？
何至於堂堂主政竟需要以療養為名，以退為進？
“小江，你應該還記得，主政和你最後一次談話，表達了攤牌的可能性吧？”白先生忽然問江躍。
“記得。”
江躍當然記得，那次談話是發生在家裏傭人下毒之後，主政大人當時有點意興闌珊，話語中竟隱隱有托孤之意。
當時主政提到星城如同一鍋沸水的局麵，即將沸騰，他已經沒有選擇，必須扛著炸藥包去應對這個局麵。
一旦主政的態度表明，開始揭蓋子，無數明槍暗箭就會招呼過來。
看來，主政大人是真揭蓋子了？
而且，在這次碰撞中，看上去是主政大人出師不利？
白先生歎道：“主政大人確有擔當，其實他暗地裏早就部署了很多隱蔽工作，當天收了幾條情報線，同時接到內應消息，鎖定一處目標，疑為那個秘密組織的實驗基地。第二天，主政便調動行動局，警方以及相關部門，各方聯合行動，針對那處目標開展突擊行動……”
話說到這裏，白先生戛然而止，歎息一聲。
聽話聽音。
江躍自然聽出來，這次行動肯定是失利了。
否則，主政大人又何須以退為進，何須療養？
隻要行動成功，必然是趁勝追擊，一鼓作氣擴大戰果。
韓晶晶喃喃道：“這麽說，這次行動的戰果不盡如人意嗎？就算是這樣，難道就能讓堂堂主政隱退？”
“政治上的事，很難用簡單的成敗來定義。這隻是一盤棋，進一步，退一步，還都在棋盤中。隻要主政沒退出棋局，這盤棋就不算有了結果。”
江躍歎一口氣，卻也沒覺得太意外。
說到底，江躍一直覺得，主政大人對星城局勢的惡化程度，還是一向都低估了。
這其實為這次行動的失敗，早早就埋下了伏筆。
當然，行動失敗的原因肯定不止這一個。
如此看來，生態園任務區的折損率比他們想象中要更加慘烈。
“你們誰先遞交任務？”
杜一峰本想捷足先登，卻被江躍搶了先。
江躍將任務單遞交上去，核實身份，同時將陸錦文教授那隻優盤交了上去。
很快，審核組就開始認真審核起來，經過一連串複雜的審核之後，確認江躍提交的資料確然是陸錦文教授的研究成果。
按照規定，找到陸錦文教授可以評為最高級別的b—，找到機密資料則是c+。
因此江躍的任務完成度為c+。
他既然已經得到這份資料，那麽其他考核者縱然跟他任務一樣，也必然是完成不了。
除非那些競爭者能找到陸錦文教授，這基本上不太可能實現。
因此這次考核，多半能夠通過，獲得超凡者認證。
評定結果需得任務結束之後的三個工作日公布。
江躍完成提交之後，杜一峰索性不爭不搶，讓牽著白骨怪物的許純茹先提交。
當許純茹說明情況後，審核組也是一臉懵逼。
任務要求找到活人，到頭來找回一頭白骨怪物。不過種種證物表明，這極有可能是任務要求的同一個人。
當然，以如今的基因技術，這並不難求證。
隨即是韓晶晶，她努力平複情緒，將那些擔憂拋到腦後，上前提交任務。
審核組發現韓晶晶的身份後，短暫詫異之後，倒也沒表態什麽。
接收了韓晶晶提交的三種植物標本，登記妥當。
周怡和俞思源根本沒有完成任務，也就談不上提交問題。
最後輪到杜一峰，他的任務有周堅托底，基本上等於是完美的完成度，此次任務最高評級是b—，杜一峰應該手拿把攥。
要不是仙人穀原石事件掃興，杜一峰現在應該是無比意氣風發。
杜一峰提交之後，驗證了周堅的身份，確認跟任務要求的失蹤人員一致。
“可以了。”工作人員見杜一峰還湊在窗口，提醒了一句。
杜一峰卻沒有急著離開，努力擠出友好的笑容：“姐，我想打聽個人，也是一位考核者，他的名字有個浩字……”
工作人員板著臉：“抱歉，每一個考核者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你們私底下怎麽打聽是你們的事。我們官方絕不可能對外泄露考核者身份。”
官方有官方的規矩，官方有官方的權威。
如果官方可以隨意把考核者身份泄露，那官方還有什麽權威可言？
打聽其他考核者身份無非就是考核期間結仇了，回到星城打算秋後算賬，繼續恩怨。
這自然也是官方不願意看到的。
杜一峰自討沒趣，還想補救一下，工作人員眼皮都不抬一下，幾個武裝人員也都朝這邊看過來。
被武裝人員盯上，杜一峰非常識時務，瞬間秒慫，無奈退出。
好在他們提交任務後，便可以離開。
引導員將他們引到樓下，送到小巴車門口。
“各位車子會把你們送到校門口，你們各自想辦法回去。最近星城不太平，你們沒事的話，最好不要到處亂竄，生態園考核內容，也盡量注意保密。考核結果出來後，會有官方消息發布。你們耐心等著便是。”
車子駛出校門，在校門外一處空曠地把他們放下。
江躍和韓晶晶都是要回道子巷別墅，其他人自然也打算各回各家。
許純茹單獨跟江躍說了幾句，跟他約時間支付報酬。這次考核行動江躍實現了承諾，多次確保她的安全，現在考核完畢，報酬還是不能賴賬的。
畢竟人家杜一峰早就提前支付了。
杜一峰心事重重，顯然還在惦記著浩哥的事，隨意招呼了一聲，便自顧自回去了。
他家產業遍地，這一帶同樣有他家的產業，隻要附近找一處，便能調到車輛。
許純茹和俞思源則結伴離開，周怡跟他們本來就不熟，自然不好湊一塊，也早早離開了。
“周堅大哥，我就不送你了。這時候我們聯係太密切，未必是好事。”
周堅本來還有些彷徨，聽江躍這麽說，彷徨更甚。
江躍見他不解，隻得解釋道：“你想啊，陸教授的優盤是我提交上去的。如果我倆走得太近，人家難免懷疑你也參與了這件事。你跟我撇清一點，優盤的事很快就會發酵，別人也隻能聯想到我，你在這裏頭已經失去情報價值，懂嗎？”
這本來不算難理解。
周堅也是伶俐人，一點即通。
“江躍兄弟，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謝你。”
“好好活著！”江躍拍了拍周堅肩膀，很多話說再多已經沒有意義。
活著，是詭異時代最現實的話題。
……
江躍知道韓晶晶心急如焚，跟周堅辭別後，兩人便迅速往道子巷別墅趕。
這些微妙的氛圍，其實也讓江躍起了疑心。
或許，星城這邊可能真的出現了局勢變動，而這個變動，極有可能把星城主政韓翼陽也卷進去了。
道子巷別墅的安保似乎更加嚴格了。
看這架勢，似乎連隻不相幹蒼蠅都很難飛進去。
上次九號別墅之爭，江躍在道子巷別墅現在儼然是大名人，隻要是相關人員，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他的這張臉，現在就是一塊招牌。
他要進出，還真沒理由阻攔他。
雖然這些安保人員一個個看上去並不友好，卻知趣地沒有阻攔。
一來沒上頭命令，沒有恰當的理由不讓人家業主進入。
二來，是真的擔心打不過。
女孩子的心思特別細膩，韓晶晶明顯感覺到，這些安保人員看著自己的眼神，隱隱有些不對勁。
以往，自己身為星城主政的千金，進進出出，這些人的眼神難免是保持恭敬禮貌的。
可這回，那種恭敬禮貌已然不見。
也沒人提出用擺渡車送他們一程。
這都是態度上的明顯變化。
見微知著，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韓晶晶一路小跑，心急如焚。
平時吧，她特別不願意在父母設定的條條框框裏生活，可真到節骨眼上，血濃於水的親情感，讓她很難淡定。
江躍甚至都沒有先回九號別墅，而是陪韓晶晶直奔八號別墅。
謝天謝地，八號別墅的指紋鎖對韓晶晶還開放著，這證明八號別墅還沒有易主。
這是一個好消息。
進屋後，屋子裏冷冷清清，韓家那些傭人，也沒有一個在。這讓韓晶晶心裏頭又隱隱增了幾分擔憂。
這時候樓上傳來腳步聲。
江躍聽出腳步聲是白先生。
白先生看到是江躍和韓晶晶回來，臉色一喜，快步走了下來。
“小江，晶晶，是你們？”看得出來，白先生很是驚喜。
“白先生，家裏還好嗎？我爸還好嗎？”
白先生沒想到韓晶晶一回來就直奔主題，一時訥訥，不知道如何回答。
“白先生，是不是出事了？您倒是說句話呀。”韓晶晶急了。
“晶晶，沉住氣，容白先生慢慢說。”
白先生不愧是長者，養氣工夫了得，即便明顯遇到大事，章法卻沒有亂，親自給二人斟茶，這才坐定。
“晶晶，小江，主政大人遇到點麻煩，但並不影響個人安危，你們不必過於擔憂。倒是你們，主政很擔心你們啊。你們能安全回來，真是太好了。相信主政聞知消息後，一定會很高興。”
基調是定了。
遇到點麻煩，但個人安危不成問題。
有這個大前提墊著，韓晶晶和江躍的心情至少是定了。
主政在，主心骨就在。
“這次官方考核內測，老夫也聽到一些反饋，通過一些途徑打聽到不少消息。望仙鄉大生態園任務區，聽著似乎是最安全的，其實是三個任務區最詭異，最凶險的一個去處。小江，晶晶，你們可能不知道，主政得到內幕消息後，一度非常擔憂，說側夜難寐都不誇張。”
“難怪任務交接的工作人員說，我們是第一批從大生態園回來的考核者，其他兩個任務區都返回了不少。”
“確實如此，環鬼咽湖恐怖山莊和鐵山鎮鎢礦區，回來了不少人，根據他們帶回來的消息，那邊的詭異事件相對比較單純，無非就是一些怪物邪祟作妖，恐怖是恐怖，凶險也的確凶險。但這次考核的人員，多多少少都有些底牌，都是星城的精英人物，因此那兩大任務區的存活率是不低的。唯獨生態園……你們親身經曆的，應該感觸更深。”
“大生態園確實很詭異，它的詭異不在於某一種兩種怪物邪祟，而在於整體的詭異氛圍，很難三言兩語說清楚，甚至感覺這些詭異事件都不在同一個體係內，給人一種非常淩亂的感覺。”
這是江躍對此行的最大感觸。
危險對江躍而言倒在其次。
韓晶晶此刻甚至都沒心情聊生態園的考核任務，而是問道：“白先生，我爸他如今在哪？他到底遇到什麽麻煩？”
“星城戒嚴，你們應該知道吧？”
“對，我們從外圍回來，便有哨卡攔住我們，去到星城大學任務交接處，那裏還是有武裝人員把守。局勢怎麽一下子惡化到這種程度了？這幾天星城又發生了很多詭異事件麽？”
白先生搖頭歎道：“詭異事件雖然時有發生，但也沒有比之前更加惡化。”
“那為什麽忽然戒嚴？不是主政大人下的令吧？”
“主政大人一向穩重，怎麽會如此草率？你們有所不知，現如今星城的話事人，已非主政大人。”
“什麽？”江躍大吃一驚。
“那我爸現在到底在哪？”韓晶晶一直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急得很。
“主政已經去了京城，以療養的名義。”
“療養？我爸病了？”韓晶晶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晶晶，你別擔心，你爸沒病，他身體好著呢。有一種病，叫作被生病。當然，也可以視作是主政大人以退為進的一步棋。”
韓晶晶一頭霧水，好端端為什麽要以退為進？到底短短五天時間裏，星城發生了什麽事？
何至於堂堂主政竟需要以療養為名，以退為進？
“小江，你應該還記得，主政和你最後一次談話，表達了攤牌的可能性吧？”白先生忽然問江躍。
“記得。”
江躍當然記得，那次談話是發生在家裏傭人下毒之後，主政大人當時有點意興闌珊，話語中竟隱隱有托孤之意。
當時主政提到星城如同一鍋沸水的局麵，即將沸騰，他已經沒有選擇，必須扛著炸藥包去應對這個局麵。
一旦主政的態度表明，開始揭蓋子，無數明槍暗箭就會招呼過來。
看來，主政大人是真揭蓋子了？
而且，在這次碰撞中，看上去是主政大人出師不利？
白先生歎道：“主政大人確有擔當，其實他暗地裏早就部署了很多隱蔽工作，當天收了幾條情報線，同時接到內應消息，鎖定一處目標，疑為那個秘密組織的實驗基地。第二天，主政便調動行動局，警方以及相關部門，各方聯合行動，針對那處目標開展突擊行動……”
話說到這裏，白先生戛然而止，歎息一聲。
聽話聽音。
江躍自然聽出來，這次行動肯定是失利了。
否則，主政大人又何須以退為進，何須療養？
隻要行動成功，必然是趁勝追擊，一鼓作氣擴大戰果。
韓晶晶喃喃道：“這麽說，這次行動的戰果不盡如人意嗎？就算是這樣，難道就能讓堂堂主政隱退？”
“政治上的事，很難用簡單的成敗來定義。這隻是一盤棋，進一步，退一步，還都在棋盤中。隻要主政沒退出棋局，這盤棋就不算有了結果。”
江躍歎一口氣，卻也沒覺得太意外。
說到底，江躍一直覺得，主政大人對星城局勢的惡化程度，還是一向都低估了。
這其實為這次行動的失敗，早早就埋下了伏筆。
當然，行動失敗的原因肯定不止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