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掉觥壘大學士,是江躍他們計劃中非常重要的一環。而此次襲擊行動,過程雖然很複雜,但結果卻比預想中還要好很多。至少中途幾乎沒有出任何差錯,也絕不用擔心有任何暴露。


    眾人離開這地窟深處,又將這地窟封鎖起來。反正這一帶本就是江躍這個“水工學士”的防區,正常情況下,也不可能有人貿然闖入。


    戰爭爆發之後,迷離地窟作為一個冒險者雲集的地方,也早就開始實行禁足,冒險者們十天前就不允許進入此間。原先在周圍的冒險者,也早就得到了命令,陸續被清退。


    畢竟,五行學宮放出話來,規定時間內沒有離開此地的冒險者,一律視為奸細,格殺勿論。


    三大學宮之一的五行學宮發話,又是在人家的地盤,冒險者們哪有這個膽氣對著幹?自然是十分識趣地離開。


    這種時候,也沒有哪個冒險者會腦袋發熱,試圖去挑戰五行學宮的脾氣。


    五行學宮要捏死幾個不聽話的冒險者,那還不跟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因此,現如今的迷離地窟一帶,即便有少數頭鐵的冒險者還在悄然潛伏,也絕對不會有很多。


    而在江躍他們的防區,江躍早就帶著手下來回巡邏不知道多少遍,確保沒有漏網之魚在他的防區內行動。


    因此,他將這片地窟封鎖之後,卻也沒有什麽擔心。


    其實即便現在有人闖入這片區域,滅殺觥壘大學士的現場也早就抹除了,根本發現不了什麽。


    回到營地,江躍等人倒是沒有急著下一步行動。


    觥壘大學士才剛來不久,自然還是要逗留一陣,才會返回。江躍他們還有時間準備。


    “躍哥,這次你準備帶幾個人過去?”童肥肥問。


    按照觥壘大學士輕裝簡陣的陣容來看,隻有一主六從,一共七個人而已。那麽他們這邊按理說去七個人,複製冒充觥壘大學士七人即可。


    但是去七個人的話,總覺得有點浪費資源了。星城小隊的人馬可是有近三十人呢。


    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隊友,總不能隻去七個,其他人在這裏幹瞪眼吧?


    就算去七個,哪些人去,哪些人不去呢?


    “你們怎麽看?”江躍微笑著,詢問大家意見。


    茅豆豆道:“不管去幾個,反正我絕不能落下。再說了,破壞陣法這種事,我最擅長了。”


    要說茅豆豆也不算吹牛,他在這方麵,確實有著別人無法比擬的優勢,適合幹這種粗活髒活。


    “躍少,還是你來安排吧。要大家發表意見,肯定誰都不想落後於人。可咱們這麽多人都去,也不太合適。”餘淵難得主動開口。


    賀晉嘴角挑了挑,沒說話,但他的表情已經很明確。誰都別跟我爭,我一定要占一個名額的,誰都別想把我擠掉。


    看著大夥求戰心切,江躍還是頗感欣慰的。


    “姐,晶晶,你們怎麽看?”江躍望向江影和韓晶晶。


    江影在軍方也算是領軍人物,而韓晶晶一向也是承擔領導角色,站在她們領導者的角度,或許有不同的看法。


    江影沒有急著表態,而是看了韓晶晶一眼:“晶晶說說吧,我怎麽都行。幹架的話,咱們老江家的人,就沒有落後的。”


    這話基本也就相當於說,也別落下我,不然我也不答應。


    眾人都望向韓晶晶,想聽聽這位大小姐有什麽意見。之前在星城,大家都習慣了韓晶晶的領導,對她的存在感還是信服的。


    韓晶晶知道江影這也是有意考驗她,認真地想了片刻,才點頭說道:“我認為,不宜所有人都過去。倒是應該兵分四路。”


    “哦?”現場很多人都有些驚訝,分兵四路?這是不是有點誇張了?星城小隊集中在一起,優勢才能最大化發揮。


    這兵分四路,豈不是把人員完全打散了?


    “觥壘大學士那邊,七個人來,自然是七個人回去。以觥壘大學士的身份,他要去傳送陣法的核心陣基,隨時可以去。主持陣法的團隊,恐怕也不敢違背觥壘大學士的意誌。”


    “所以,這一路人馬,隻要自己不露出破綻馬腳,根本是沒問題的。”


    “而其他三路,也不是沒有講究的。這傳送陣歸根結底,還是靠一條條地脈支持,若沒有這些地脈,傳送陣便等於是形同虛設。咱們破壞陣基和陣盤,他們還是有辦法修複的,隻是花點時間而已。但若是將靈脈掘斷甚至是摧毀,要修複起來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因此,咱們其他三路人馬,重點應該是去破壞那幾條地脈。”


    韓晶晶說完,便是最挑剔的人,也深覺有理。


    毒蟲護法率先道:“躍少,林大小姐說了,我跟他,還有餘淵老哥三人,負責一路。”


    這三人,看似三個人,其實都具備一個同樣的屬性,就是群戰屬性。一個能召喚毒蟲,一個能召喚怪獸,一個能驅使鬼物。


    要說群戰屬性,絕對是拉滿的。


    江躍微微一笑:“好,你們三個一路,我是放心的。那麽其他三路,大家再分一分吧。”


    “姐,你跟三狗,帶頭去負責一路,我再安排幾個人跟你們一起。”


    江影在軍方的時候,就能獨當一麵,不管是領導氣質還是實力地位,都足以領一隊人馬,其他人也心服口服的。


    三狗聽說自己不能跟二哥一起行動,多少有點失落。有心想掙紮一下,但是被大姐那眼神一瞪,立刻老老實實:“我聽大姐的就是了。”


    二哥對他的血脈壓製,還遠不如大姐對他的血脈壓製。


    “晶晶,你和肥肥、豆豆以及俠偉他們負責一路,也挑選一批人馬。”


    “剩下六個人,賀老哥算在內,隨我一起返回觥壘大學士的營地。”


    江躍這邊,帶上賀晉這個戰鬥機器,在緊急情況下,也有一個強力援手可以分擔一二。


    剩下四人,就算戰鬥力差一些,大差不差即可,也不至於拖後腿。


    這麽安排,眾人也基本上沒有什麽反對意見。


    另外三路人馬,實力都在線,且都具備領導力。林一菲那一組人馬數量上單薄了一些,但他們明顯是特殊群體。


    另外兩路,江影和韓晶晶都有足夠的領導力和實力來應付這一切。


    最關鍵的是,他們幹掉了觥壘大學士之後,取代了觥壘大學士的身份,可以給他們提供眾多便利,讓他們走到哪裏,都不至於被人懷疑。


    但凡有人查問,他們都可以搬出觥壘大學士的手令。隻要是奉了觥壘大學士的命令,師出有名,不管哪支巡邏隊伍,涉及到哪個防區,誰敢對他們有所質疑?


    怎麽?觥壘大學士派出的人馬,優先級別還沒你們高嗎?他們要調查地脈情況,確保靈脈安全,確保傳送陣法順利運轉,這難道不很合理嗎?


    懷疑誰也不能懷疑觥壘大學士的手令吧。


    當然,隊伍分配,自然還得留下一兩個人駐守此間營地。因為江躍作為水工學士,鎮守此地,本身背負著眾多任務,他旗下名義上有四個團聽他指揮呢。


    每天四個團都會有大批軍務要他處理,各團每天也會送來許多情報,供他批閱。


    這些都是需要人馬接待的。


    總不能所有人都派出去,大營這邊反而空無一人吧?這樣也是容易引起懷疑的。


    最終,一番商議後,決定由俞思源和另一名星城大學的隊員留守營地。


    俞思源雖然有點不樂意,但她一向是有大局觀的,心頭有些委屈鬱悶,但還是接受了安排。


    另一名隊員也知道自己在星城小隊裏頭,屬於後進者,資曆和實力都不足以懷疑江躍他們的決策,自然更不會反對。


    任務分配完畢,經過修整之後,各方人馬便依次按照計劃開始行動。


    江躍自然是搖身一變,成了觥壘大學士,觥壘大學士的六個親隨,則分別由賀晉,金葉銀葉,於人英,羅思穎,以及另一名星城大學的隊員來冒充。


    反正江躍的共勉祝福如今可以全麵覆蓋星城小隊,每人至少可以給他們共享三五個技能,且還綽綽有餘。


    因此,這樣的隊伍配置,隻要不是自己作死,在迷離地窟這一帶,是肯定不用擔心出什麽錯的。


    事實上也是如此,當他們秘密返回觥壘大學士這邊的營地,一切都很平靜。觥壘大學士出發之前,也安排好一切事務的。


    因此江躍他們返回之後,觥壘大學士方麵,也都一切如常。倒是有個別兩個心腹手下,知道觥壘大學士此行的目的,他們之所以沒參與,不是因為觥壘大學士不信任他們,而是觥壘大學士離開營地,必須安排幾個得力的手下在此坐鎮。


    總不能把所有能幹的手下,全部抽調走。


    此行本來就是要低調的,帶幾個能打的親衛足夠了。反而那幾個得力的,能處理政務軍務的副手,這次反而沒有帶去。


    這幾個副手,自然也都是觥壘大學士的核心圈子,最信得過的屬下。他們顯然也知道觥壘大學士出行的內幕。


    因此江躍他們一返回,這幾個副手就相繼來到了觥壘大學士的營地。


    “大人,那邊情況如何?那水工學士,有無言過其實?”其中一名獨眼的副手,率先問到。


    此人雖然隻有一隻眼睛,但看他的做派,應該比另外兩名副手的地位還高一些,可能是觥壘大學士最得力的副手。


    “嗬嗬,水工此人,你們是知道的。他豈敢信口開河?”


    幾名副手一聽,都是驚喜起來:“這麽說,確有強大靈脈,未被挖掘出來?”


    “嗯,這條靈脈,足以抵之前的兩條,若是加以利用,與傳送法陣鏈接在一起,提升五成運輸力,絕非不可實現,甚至還是保守的。”


    三名副手都是心頭一震,看觥壘大學士這樣子,聽他這愉快的口氣,看來這條新發現的地脈,真的非同一般啊。


    他們心頭都忍不住有些嫉妒起來,這個水工學士,還真是運氣好啊,這種撞大運的功勞,都能被他給撿著。


    這功勞要是落在他們幾個身上,那該多好?


    “大人,既然地脈是真的,咱們下一步該當如何?”


    江躍停頓片刻,遲疑問到:“你們覺得呢?”


    那三名副手對視一眼,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話,不便說出。


    江躍淡淡道:“但說無妨。”


    那獨眼副手陰惻惻道:“大人,這地脈若利用的好,那可是潑天的功勞。屬下覺得,這份功勞,其實沒必要讓水工這個外來戶來享。大人完全可以占為己有。”


    “哦?”江躍微微有些意外,頓了頓,才道,“撇開水工的功勞,這有些不好操作啊。”


    “大人,水工學士不過是個後進晚輩,他的資曆和地位,都遠遠不夠格,這些年,學宮對他已經破格提拔,若是這份大功勞再落到他頭上,學宮該怎麽賞他?這都賞無可賞了?總不能又把他提到黃金綬帶大學士吧?”


    不得不說,這幾個家夥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可現在這些根本不是重點,江躍也不想跟他們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當下故作思慮地點點頭:“這得容我琢磨琢磨,水工此人,十分剛烈,我若獨吞他的功勞,隻怕他情急之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啊。而且,此人已經在三大紫金綬帶大學士那裏掛了號的,是三位大人都認可的後輩。你們要我獨吞他的功勞,此事風險小,回報未必有多高。”


    站在觥壘大學士的角度,如果真有靈脈,他隻要將這件事辦好,根本不用擔心撈不到功勞。


    他的資曆和貢獻擺在那裏,隻要將這件事辦好,相當於臨門一腳射進,晉升紫金綬帶大學士自然是水到渠成。


    畢竟觥壘大學士已經是黃金綬帶大學士第一人,也是最有希望晉升紫金綬帶大學士的人選。


    他犯不著去冒這個險。


    倒是這三個副手,提出這個意見,明顯是想抹掉水工的功勞,加在他們的身上。這點如意算盤,江躍如何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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