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春禁不住冷笑一聲, 謔這貨, 手癢了,真的是。


    至於旁邊的映河川根本不知道就在剛剛幾秒鍾,這兩人就已經經過了一番暗流湧動與眼神對決。


    四人開始朝山裏走進去。


    大概四十分鍾後,便來到了一條河附近。


    幾人扶著欄杆往下望, 又沿著欄杆往上走了一段路, 一直到欄杆消失變成了一個進出口的模樣, 而在這裏的河下邊有人工安置好的青石階梯。


    由映河川領頭,幾人先後往下麵走, 很快就站上了這塊鋪置巨大的青石台上, 而在它的左右兩側又有繼續向下延伸的一排排階梯。


    這裏的人工石台做得很大很寬,完全足夠四個人施展。於是大家在把釣魚工具和折疊小椅子拿出來以後,又把餌上好丟進河裏以後就開始釣魚了。


    信太和小一是坐在左邊台階的,映春和映河川則是右邊,兩撥人剛好是背對背的。把中間空了出來, 則放置著大家的東西。


    映春和映河川是挨著坐的, 映春拿魚竿的姿勢是兩腿敞亮地分開,直接放置腿中間的, 無比懶洋洋。


    她看了一眼映河川, 他的姿勢就很端正了, 果然這人不論做什麽事情都能給人一種冷靜沉著的認真感,總能讓人忽略掉他的年齡。


    明明就還是一個17歲的青春少年。


    卻搞出了一副超越年齡的成熟。


    應該是先天性格再加後天環境造就了這樣的他, 父母的早逝對他還是有所影響的吧, 畢竟不管怎樣, 那時的他都還隻是個10歲的孩子。


    而且年紀輕輕就能喜歡上釣魚這項老年人活動的也沒幾個了吧。


    就是映春都沒有他這麽熱衷。


    好歹她還是個24歲的女青年。


    而這貨的休息時間,除了平常的看書,下棋,就是來登山釣魚了,明明家附近那邊就有河,卻偏偏要來這邊,結果就是先爬了四十分鍾的山。


    然後才開始釣的魚。


    映春從兜裏摸出手機,調出音樂,耳機插上,戴了一隻,然後她轉頭瞧了一眼映河川,道:


    “過來點,讓我靠下。”


    映河川坐過去了一些,兩人基本是挨近的狀態,胳膊能碰上對方的胳膊,腿能碰上對方的腿,不過兩人都沒有其他別的心思。


    映春眼睛一閉,就直接靠映河川肩上睡了起來。


    雖然親密卻完全不會有一點兒曖昧的氣息。


    映河川也沒什麽感覺,雖然是第一次有人這樣靠他,但她是他的血親,自然不會生出別的念頭。


    映春更沒這個心思了。


    就這樣。


    長空下,


    河道邊,


    誰靠著他的肩在睡。


    時間慢慢走過,信太轉過頭,就撞見了這幕,他轉回頭,又偷偷摸摸地瞧了一眼小一,臉就紅了。


    怎麽辦,怎麽辦,好想小一也靠著他啊!


    而小一這時正認真地望著河裏魚竿,根本不曾注意到旁邊人的小心思。


    信太就這樣望了好幾眼小一,最後還是失落無比地垂下了頭,她根本就超精神的好不好,才不像映春那個豬。


    釣魚就睡!


    啊啊啊!


    不開心。


    時間就這樣慢慢走過,差不多十點多的時候映春才醒來,這時映河川旁邊的桶裏都已經裝了好多魚,映春摘了耳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然後重新坐下。


    這時映河川伸手把她的魚竿給拿了起來,然後又是一條魚進桶裏,他再重新放下魚竿,握起自己的,看來是雙管齊下啊。


    在先前映春睡著的時間裏。


    映河川看了一眼坐下的映春,他以前都是獨自一個人釣魚的,今天也是第一次和他們一起,果然還是太無聊了嗎。


    其實映河川也知道的,與他同齡的會喜歡釣魚的怕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到十一點的時候,幾人便收了杆子,收拾好東西,提著魚桶準備下山去,上午的時間就到這裏為止了。


    又走了四十多分鍾的下山路,映河川熟練地帶著幾人繞過幾條巷子,然後進了一家充滿古味的店裏,前台站著個白色圍裙的人。


    映河川走了過去,對方熟練地向他打了招呼,映河川也衝對方微微頷首,然後伸手把魚桶遞了過去,道:


    “老樣子。”


    那人拿起魚桶看了一眼,驚訝道:“今天這麽多啊。”


    映河川的臉上帶了點笑,回答:“帶了朋友一起來的。”


    “誒誒誒,小川的朋友?第一次呢,那我可要叫阿三好好大展身手了。”


    “是。”映河川也點著頭。


    因為釣上來的魚都是小魚,那條河裏好像專產這樣的魚。然後映河川帶著三人在裏麵坐下,坐下以後,他道:


    “這裏的廚師阿三做魚的手藝非常好。”


    所以想帶他們來嚐嚐。


    “好期待。”小一說。


    “川兒很少會有這麽評價別人的時候誒。”


    信太覺得驚異好不好,認識映河川的這些日子裏,就已經足夠他了解這是一個怎樣嚴格自持又追求完美的男人了。


    能把幾乎任何事都做到最好,完美無缺的樣子,還有那強烈的責任心與責任感,從某方麵來說,映河川確實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好人。


    但信太卻從中隱隱嗅到了類似掌控欲一般的東西,


    盡管現在還未曾完全展開。


    而映河川本身又無疑是個執行力很強的男人,所以這才是讓信太覺得危險的地方。


    足夠強的執行力,


    再加上超高的控製欲。


    如果未來有一天,真的會發展成這樣,那才是真正可怕的時候了。這也是為什麽盡管現在的映河川似乎是個好人,但信太卻依舊會屈服於他的原因。


    “你經常來啊。”映春說。


    映河川點了點頭。


    他以前每次獨自釣完魚以後,都會這裏讓阿三幫忙進行處理和做,這裏是以前小時候父親經常帶他來的店。那時父親也經常帶他去釣魚,釣完以後,便帶他來這裏吃他們一起釣上的魚。


    映河川看向映春嘴角又無意識地彎起,溢出了弧度與笑容。


    這是第一次,自父親去世以後,他不再是一個人獨自來。


    幾人聊了一會兒天,沒多久,阿三的魚便上來了,樣子看著普普通通的,但先前有映河川的高評價,因此都大家拿著筷子都很期待。


    夾起魚肉才放進嘴裏的第一口,好好吃啊!超好吃啊!三人的腦裏不約而同地升起了同一種感歎。而後筷子又迅速地向盤裏夾起。


    小一起碼還保持著矜持,信太和映春就不存在這種東西了。不過魚夠多,所以一頓之後,每個人都是飽足的。


    映春摸著肚皮,說:“川兒下次再來啊。”


    信太也摸著肚皮,“也要叫我和小一啊。”


    兩個人顯然都是十分滿足的模樣。


    “可早上你都在睡覺。”映河川說,“果然還是太無聊了。”


    “不不不,超有趣的啊。”


    好吃到爆啊。


    映春完全撐誒。


    “是啊,以後還要來嘛。”信太也在旁邊積極地說。


    “我覺得很好啊。”小一也說,早上釣魚她一直很認真。


    映河川嘴角微微揚了弧度,道:“下次大家再一起來。”


    “好啊!”


    “好誒。”


    “嗯好。”


    三人都齊齊回答了。


    就這樣,在休息了一會兒,大家都起身拿起包,然後跟店裏的人說了再見,便準備各自回家去了。映春映河川是一起的,信太小一是一起的。


    雙方在岔路口分別以後,便向著各自的道路而去了。


    映河川騎著小電動,映春則坐在後麵,手臂展開,頭完全向後壓,臉麵對青色天空,眼睛閉著,她大喊了一句。


    “啊啊青春真好!”


    上輩子的映春一直都是一個人,身邊也沒有朋友,父母也在她幼年的時候就離婚了,且有了各自的重組家庭。


    而少年時期的映春行事張揚,作風也很自我,從不顧慮他人眼光感受。


    而且交往的人也都葷素不忌,在感情中又是個人渣敗類,劈腿腳踏n條船都是常有的事情,便更加無人敢接近了。


    就這樣等到映春的少年時期過去,她的性格也越發孤僻自我,孤芳自賞到認為自己根本不需要朋友這種虛偽東西。


    每天的生活也都不是在和女人約會,


    就是在搞男人。


    生活作風可謂是糜爛。


    就這樣一直到映春24歲被個吊燈砸死。


    剛穿進書裏的時候,映春覺得是又能繼續活著了,當然還是要像以前那樣咯。


    而現在映春卻另外再生出了一種感謝的情感。


    感謝這樣奇異的經曆。


    所以才會讓她遇到映河川,遇見信太……這些都還是很可愛的人。是家人,是朋友,會關心她,喜歡她這個人。


    “映小川——”映春在後座上笑著,飛揚的笑著,她喊出:“能遇見你們真好!”


    她的聲音混合在風聲裏,穿進了映河川的耳朵裏,再一路進入了心腔、肺部……如雷貫耳,就這樣鑽進了映河川體內每一處。


    聲音被放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映河川握在車把上的指尖酥麻了,心髒也微微酥麻了一下,他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了,形成了一個非常大的弧度和明顯笑容。


    雖然映春看不見。


    “映小春。”他喊她,然後說:“你也很好。”


    ——我們是兄妹,你是我的妹妹啊。


    ——是最好的那個人。


    “是嗎哈哈哈哈,我本來就很好啊!”映春一連串的笑聲在他背後響起,兩人在這時都是快樂著的。


    青空下,


    泥清路,


    他們騎著小電動穩穩地跑著,


    臉上滿是快樂在肆意。


    而在兩人順利到家以後,時間就過得飛快,很快就來到了晚上,又照常是下棋的時間,下完以後,無一例外還是映春輸。


    時間就這麽在日常中跑過。


    這天是11月的上旬,映春和映河川要一起去趟派出所,兩人的身份證都已經要到期了。從家裏出來,往地鐵的方向走去。


    很快,兩人就刷卡進了地鐵。


    上車以後,兩人在空位上坐下。


    之後地鐵向前飛速行進著,映春聽著音樂拿著手機和老師聊天。映河川則坐姿端正,目視前方,沒一會兒,列車停站,有一個年輕男人走了上來。


    一開始映河川並沒有關注他,直到年輕人拿著手機對著映河川斜對麵的一個女大學生的胸部處開始拍攝。


    女學生是坐著的,年輕人就拿著手機站著。


    由於手機的屏幕剛好是對映河川這邊的,因此他便看見了。


    沒有猶豫,映河川就站了起來,映春抬頭看他一眼。


    “怎麽了?”


    映河川示意映春年輕人的方向,映春看了過去,然後也就看見了那人現在正拍攝人的行為。


    然後映河川就走了過去,他直接站在了年輕人的麵前,剛好擋住了對方拍攝的視線和行為。年輕人看向他,映河川用眼神警告了他,並道:


    “請你刪除所拍攝的任何視頻,並且立刻停止你的行為!”


    年輕人根本理都沒都他,直接拿著手機準備換個位置,正好列車這時又到站了,坐在女學生身邊的人也下車了。


    他便直接在女學生旁邊坐下。


    而女學生自剛剛映河川出現,自然也聽到了他的那番話,但還是並不確定年輕人拍攝了誰,因為剛才坐她身邊的也是個女孩。


    女學生抿了抿嘴,然後也還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而後走到一邊。


    包廂裏的人的視線自然也聚集到了這裏,在看到映河川以後,都在用眼神或多或少地往年輕人那兒看。


    而年輕人這時已經把手機收了起來,同時用惡狠狠地表情盯退那些看過來的視線,映河川這時又在年輕人旁邊,也就是先前女學生做過的位置坐了下來。


    並向年輕人重複地提了一遍。


    “請你刪除拍攝的所有視頻。”


    映河川是不做到不罷休,他並不知道年輕人拍攝這樣的事情是想拿去幹什麽,他也不想知道。


    他隻知道一點,那就是年輕人的行為完全侵犯到了那些曾被他拍攝過的所有女性,雖然她們有些或許像女大學生一樣並不知情,也或許有些是知道的。


    但不論怎樣,年輕人的行為都是在侵犯他人人格。


    年輕人並不想理他,他用惡狠狠的目光盯映河川,可他並未像那些人一樣退卻,反而更加堅定固執了。


    年輕人咒罵了一聲。


    “晦氣搞逼啊。”


    剛好列車到站提醒響了,年輕人站起身站到門口,看樣子是想等列車停站下車,映河川直接從兜裏摸出手機,按下鐵路熱線,對年輕人道:


    “請立即刪除,不然我就報警了。”


    年輕人一聽,回頭看他,怒罵道:“你有毛病啊!”罵完,剛好列車停站了,年輕人才不怕咧,直接走下車。


    然後他一回頭就看見那神經病也跟著下來了。


    映春揣好手機,雙手抱後腦地跟在映河川身後一起下來了。像遇見這種事情,一般映春都不會管的,跟她又沒關係,管毛線啊。


    這大概是就是做人不同了以及一些其他的性格原因。


    映河川無法放置不理,是誰叫就讓他看見了,那就必須管了。並不是愚的善意,而是一種自我堅持。


    年輕人立馬就想撒腿跑起來,然而映河川已經看穿其意圖,直接伸出手拽住了男生的手臂,同時另一隻拿電話的手直接在年輕人麵前按了撥通。


    年輕人這才暴躁道:“行行行大哥我刪,我立馬就刪,你別打了。”


    映河川在年輕人麵前伸出手,年輕人把手機掏出沒好氣地打在他手上,映河川這才摁掉了電話,他一邊劃開年輕人的手機一邊問道:


    “密碼。”


    年輕人很快就報了一串數字數來,五分鍾後,映河川刪除完所有不良視頻,然後把手機還給他,說道:“下次不要再做了。”


    “我知道了,真是怕了你這個小哥。”年輕人簡直崩潰啊,他拍這些視頻也就想賺點小錢啊,怎麽會遇上這麽軸的人啊。


    很想罵爹啊。


    又不是拍他或認識的人。


    一個陌生人的閑事也管這麽多,搞毛啊。就這樣,年輕人也是抱著一路的怨恨咒罵離開的。


    映春和映河川在這之後又重新坐上了地鐵,他們還沒到站就下車了,等到十分鍾以後,兩人從地鐵上下來,再去了派出所。


    十分鍾後,又從裏麵出來,兩人新的身份證都辦好了,不過領到身份證還要十天後,就這樣,兩人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日常就這麽度過了。


    時間漸漸走過,就這樣來到了運動會前夕。三人都報名了,映春報的是長跑1500米,映河川是男子跳高,信太則是沙坑跳遠。


    映春倒是不怎麽需要訓練,每天早上的晨跑,這1500米對她來說小case,倒是映河川和信太,兩人在運動會開始前的一個多星期就開始了每天下午的訓練。


    今天也不例外。


    下午放學後,操場上的人還挺多,大概是運動會將至。而德川不止是名門,同時德川也是堅決貫徹體育運動的。


    學校裏就有好多學生當初是以體育為專長特招進來的,德川有專設的體育科。


    映春倒躺在長椅上,離她不遠的地方則是正在練習跳高的映河川,再視線移過去點,就是玩沙坑跳正玩得不亦樂乎的信太。


    那笑得簡直不要太開心~


    跟個歡樂兒童似的。


    映春閉上眼,太陽一點一點落盡,操場上的燈亮了起來。然後映春都醒了,信太都停止了玩沙坑跳,直接攤在一旁的草坪上坐了下來。


    那塊空曠的場地上隻剩下映河川還在來回跳躍,翻動。


    映春從長椅上坐起來,看向映河川,他站回了原位,又要開始了新一次的跳躍,他跑過去,而後身姿在欄杆前騰空飛躍了過去。


    他的背脊在空中彎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汗水自上而下的從脖頸揮落,完美的背越式翻躍和落地。


    映春看了一眼杆子高度,完全夠去參加正式比賽了。


    吊打學校裏的體育生啊。


    映春一邊感歎一邊從兜裏掏出真知棒。


    這貨人設太蘇了。


    等映春吃完真知棒,映河川也不再跳了,把工具收拾進器材室裏,然後洗了個手,就拿起衣服和包朝兩人道:


    “走了。”


    映春和信太朝他走過去,三人走在昏暗的路燈下,地上的影子拖得很長,漸漸重合在了一起,空氣中隻飄蕩著他們對話的聲音。


    信太:“川兒你都夠職業跳高了,幹嘛不參加正式比賽?”


    “我的夢想是骨科醫生。”


    “唔,好可惜。”


    “讓人嫉妒的家夥。”映春說。


    “真是的,亂想些什麽。”映河川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腦。


    ……


    三人的對話依舊在繼續,地上的影子也越來越長,親密無間。


    就這樣,轉眼很快就到了11月的中旬,秋季運動會那天,映春的比賽大概要在十點才開始,是和映河川的男子跳高同一時間的。


    信太的沙坑跳倒是早早就開始了。


    兩人麵無表情地看完全程,果然他就是來搞笑的,毋庸置疑,信太在預賽就掛了。


    所以好好的學遊泳的究竟是為什麽想要去跳沙坑跳啊!


    明明比賽項目裏也有了跳水一項啊。


    兩人從觀賽區起身,信太也很快從田徑場裏出來了,三人匯合以後,信太還很失落。時間漸漸走過,很快就要到十點了。


    這時映春和映河川都已經去了檢錄區,沒多久兩人便出現在了田徑場上。


    這時的映春已經脫了外套和褲子,她的上身是個灰色背心,下身短褲,兩條腿長得過分。她站在那裏,下巴微斜,黑短發打在額前,整個人氣質顯得冷淡又冷酷的。


    看你一眼就要懷孕的樣子。


    全身還都散發著別靠近我能凍死人的氣息。


    忒帥。


    吸引人得要命。


    就差給她手裏點根煙了。


    這一副性冷淡禁欲樣兒的,根本分辨不出男女。


    況且那附近一圈望過去,又就屬她最高,又完全沒胸,一看就感覺男孩子的樣子。要不是後來男子1500米結束,她走上女子1500米的跑道上。


    誰能想到。


    她懶懶地站上跑道上,在她兩旁的同是參賽選手的女孩子都忍不住一個勁地兒望她,她們學校以前有這麽好看的人嗎?


    映春平時在校的時候都很低調,而且學校食堂還給秀字班開了特殊的窗口,所以都是在秀字班的專屬區域用餐的。


    和大部分學生是隔開來的。


    稍微有些空閑了又是隻往老師那跑。


    根本就不在校園浪的。


    很快,槍聲一響。


    大家便沒心思再胡亂思想了,一排人都在那一瞬間飛躍出了跑道。而映春也在一開始就領先跑了。


    與此同時,田徑場上的內圈子。


    那裏麵是跳高的選手們。


    映春跑過了半圈,來到田徑場上的另一頭,是跳高所在的區域,她側著頭看向內場,人群之中,映河川的身影極為明顯。


    緊身上衣加緊身短褲,那被衣服所勾勒出的線條流暢美麗,再往下露出的是那雙大長腿,明明就是這麽個正經無比認真嚴肅的人。


    之前映春是從未見過他這種穿著的,也無法想象他這樣的穿著。沒想到在這次秋季運動會上竟然見識到了。


    果然是,


    驚人的騷啊。


    映春想笑,不過也可以看出他仍是一如既往地在認真對待,僅僅這隻是一次校運動會。不過其實,從前兩個星期裏的練習裏也可以看出這點。


    一直有在好好準備。


    也是一直都在認真對待的。


    奔跑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1500米的時間沒多久就結束了,映春是a-1組預賽第一名,直接越過半決賽,晉級進入決賽。


    女子1500米的半決賽在後天舉行,決賽則是在大後天進行。


    德川的秋季運動會搞得很是盛大,不像其他學校一般都隻有三天,德川的秋運會是為期六天時間的,剛好其他學校的兩倍。


    而學校裏的體育生也會參加,不過大部分都會避開自己的專項,選擇其他運動。當然也有極少數的會選擇自己的項目進行參加。


    就例如,跳高。


    德川練跳高的都知道有那麽個人,在去年的秋運會上打敗了身為學校跳高校隊的主力前輩,作為一直以來都在努力練習跳高的運動員,以這為職業目標和生涯的,一直以來都是那樣做的……


    結果,那樣的前輩在學校組織的一場秋運會中。


    就簡單的,敗北了……


    還不是正式比賽,都是些外行人,靠著興趣參加的……就因為這樣,打擊才那樣大!聽說在事後前輩還對那個人進行過邀請,也被對方拒絕了。


    拒絕原因表示這並不是他的目標。


    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所以在今年的時候,參加跳高項目的體育生異常的多。而恰巧參加的四個人有三人都分到了跳高a-1組,映河川所在的組別。


    然後這三人也遭遇了一年前他們前輩所曾遭遇過的打擊。


    當他們在跳到2.10米的時候,就開始逐漸出現了失誤,而反觀映河川卻依舊穩得令人絕望,在最後2.15米的時候,終於出現了第一個崩潰的人。


    可惜不是映河川。


    是他們跳高體育生的。


    到2.17米的時候,第二個人也落敗了,隻剩下映河川和最後一人還在繼續著,然而比賽進行到這時,映河川卻連一次失誤都未曾出現。


    而還在與映河川繼續的那個人已經出現了三次失誤。


    不過到2.18米來臨的時候,映河川終於出現了首場的第一次失誤,不過他還是跳過了。而最後這人卻是敗在了這裏。


    最後也隻止步於2.18米了。


    男子跳高a-1的預賽第一名映河川。


    他同映春一樣直接晉級了決賽。而毋庸置疑,以他的能力決賽中除了體育科的第四人,其他人毫無疑問沒有是競爭的可能。


    實際上,到目前大家所看到的成績,今年映河川的跳高冠軍也可以直接拍板定了。


    在別組的第四人,雖然輕而易舉地就直接晉級決賽,但要知道他們那組的人可是連2米都沒過,不是每個外行都是映河川的。


    而能跳到2.18的映河川實力完全可以直接去比賽了。


    看他的樣子,根本就是還有餘力。


    據傳在去年和前輩的決賽中,映河川跟前輩一直跳到了2.20米,前輩是垮在這裏的。他們一直不相信的。


    一場比賽結束下來,映河川套上衣服,然後又拿著褲子去到休息間換上以後,他才出了田徑場,到外麵和映春信太匯合。


    至於比完全程的那三人簡直是絕望的。


    要知道這幾個人都是從小學就開始練體育的,且一直以來的目標都是同他們的前輩一樣,以職業為生,參見正式比賽的。


    每天的訓練,每天的努力,每天灑下的汗水,都不是這些隻是興趣參見玩玩的人可以比擬的,映河川根本沒有想到這樣輕鬆的他對於這些體育生是多麽大的擊打。


    簡直就是站在天賦上的嘲笑。


    赤條條的。


    沒有防備的,他就碾碎了他們。


    也許映河川想的隻是盡全力比賽,認真地做好它,可最終以他所展現的力度卻是能摧毀這些少年心中的根的東西。


    那樣的天賦,那樣的光芒,還能輕描淡寫地說出,我的夢想不在這。


    三個人都在下場以後,一看見師哥師姐站在田徑場門外等他們,眼淚就完全忍不住了,直接當場就掉了下來。


    幾個師哥師姐安慰他們。


    “好啦,你們都進半決賽了,到時候肯定能在決賽上碰見他,把他肛掉!”


    “唉我們的小金蛋們掉金豆豆了,前輩我好難過。”


    剛剛的那場跳高他們都特意來看了,去年沒目睹到的,在今天終於親眼看到了。果然是個被上帝眷顧的家夥!


    那樣的運動神經,


    彈跳力,


    都簡直驚人。


    另一邊,已經恢複了常服的三人組又走在了一起。幾人往學校超市走去,進了超市裏,映春拿了盒伊利牛奶雪糕。


    至於另外兩人,信太又從頭到尾地走了一遍,拿了薯片,飲料,梅,餅幹……零食大王。


    映河川就簡單地拿了瓶運動飲料。


    大家結賬的時候,他瞧見映春手裏的雪糕,“都要12月了,你還吃冰的。”然後,映河川去給她換了瓶伊利純牛奶過來。


    映春:“……”


    她就想吃條冰怎麽了。


    信太也說了:“喝牛奶嘛,牛奶美白長高。”


    好吧,最後映春還是喝了奶。


    三人從超市出來,走在學校的小道上,映春喝著奶,她對這兩人絕對是真愛。這句話怎麽有些熟悉啊。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的。


    詳情請見第8章被喂黑巧克力一幕。


    時間漸漸走過,午後三人吃完飯便回了教室休息,下午的時候又去了賽場觀看比賽,在大家看到了一半的時候,映河川在這時離開了去洗手間。


    走在校內的道上,特別安靜,路上也看不到幾個人,大家都聚集在了賽場那邊。映河川一路進了洗手間,解決完以後從裏麵出來。


    洗個了手映河川轉身就準備離開。


    正好德川體育科的幾個男生走了過來。


    映河川正準備要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卻停下了腳步突然叫住他,“映河川?”映河川轉身看他們,陌生的麵孔,是不認識的人。


    他很禮貌地回應道:“請問有什麽事?”


    幾個男生對視一眼,眼神示意了一番,十秒後,大家的意思都一致,那就是要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於是幾人廁所也不上了。


    不過也不好直接在這洗手間門口動手。


    於是四人就說有事問他,然後就把映河川給叫到了洗手間後邊的空地,這裏沒人來。映河川這時疑惑地看著他們,還壓根不知這幾人是準備來肛他的。


    “什麽事?”他還在問。


    幾人齊齊笑了一聲,然後就團團把他圍住。這陣勢明顯不是好意,映河川自然也看出來了,他皺了下眉,還是道:


    “如果沒事的話,我還要回去看比賽。”


    領頭的少年,也就是四人中長得最帥的那個,直接一腳就踹上了映河川的腿肚子,攻勢突然迅猛,毫無預兆,映河川也硬生生地受了這一腳,右腿微微區了一下。


    映河川抬頭盯著他們,臉色很沉,道:“你們這是想幹什麽?知不知道校內是禁止鬥毆的!”


    “喲好學生啊,還禁止鬥毆,我tm打的就是你!”


    領頭少年哼笑不屑道。


    映河川這時還能冷靜地問出。


    “我們是有什麽恩怨嗎?你們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


    “你說理由啊?”他笑了一聲,灰黑色的外套鬆散地套在身上,衣服的胸口處有德川的標誌。“我就是看你不順眼,不爽,就是想搞你了。”


    其他幾人也穿著同樣的外套,這是德川體育科的學生才會有的。


    而領頭少年說著,腿又抬起了,目標仍是他的腿腳,映河川側身躲了一下,但很快圍在他周圍的三人就上前直接對著他拳打腳踢了。


    映河川沒還手,他不想把事情搞大。


    “請住手!”


    可沒有一個人聽他的,他又不反擊,而他們的拳頭也星星點點地落在他的身體,腿腳也毫不猶豫地踢踹著他。


    映河川隻好用雙手緊緊地護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體育科你們難道想被禁賽被退學嗎!”映河川還在厲聲道。


    領頭少年停下了毆打他的行為,其他人也接著慢慢停了下來。不過少年在這時卻上前了一步,蹲下。


    然後用手指捏起了映河川的下巴。


    “我就是要碾碎你的骨頭,看你還敢這樣得意!”


    少年狠狠地說著。


    去年的那個前輩是少年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很憧憬著的人。但卻因為他,前輩在進入大學的時候直接放棄了體生,選擇了別的專業。


    結果今年,還是這個人,一個前輩不夠,他難道還想要再毀了這些新生的苗子嗎?


    “我得意什麽了?”


    少年卻已經放下手,站了起來,就在映河川話落時的同一時刻,突然就抬腳重重地踩上了映河川的左腳上,沒有一點點預兆,映河川也本能地痛了起來。


    卻還是在即將疼出聲的時候,用牙齒重重地咬上了嘴唇,忍住了,不過最後還是泄露出了一道非常細微的嗯吟聲。


    他的臉上也滿是忍耐疼痛的樣子。


    果然這一腳少年是下了死手的,力度毫無收斂。


    映河川伸手一把推開了少年,然後捂著受傷的腳,他抬頭,艱難道:“請…到此為止!”


    少年蹲下,與他麵對麵,問道:“是不是很疼?疼就對了。”


    前輩那時候也很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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