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跳高, 這雙腳廢了也就無所謂了吧。”


    少年說著, 右手開始掰開他捂在腳上的手,然後另一隻手強硬地擠進去,重重摁在了他受傷的地方,映河川一瞬間痛到無法再忍住。


    “住……嗯…手。”


    細碎痛苦的嗯吟聲從他口中溢出。


    “隻要這雙腳廢了, 決賽就無法繼續跳了吧, 贏的人會是我們!”少年的眼睛發紅, 前輩去年沒得到的東西,失去的東西。


    今年……今年……


    一定……


    而與此同時, 在賽場那邊的映春也離開出來了, 正好是向著洗手間的方向,映春進了洗手間,門口的幾個隔間都有人。


    她直接走向最後一個,剛好就在窗戶旁邊的,然後映春無意間透過女廁窗戶就瞄到了外麵的情形——映河川被圍毆!


    然而尿意又來得湍急, 映春隻好眼睛一邊望著窗戶外, 一邊迅速進了隔間,十秒解決完, 映春就立馬跑出了女廁。


    跑出洗手台兩步遠, 她又立馬撤了回來, 三兩下打開水龍頭衝了一下,來不及關龍頭, 映春就衝向了洗手間後邊的空地。


    映春的突然出現都使大家把目光轉移到了她身上。


    “喂識相就滾遠點。”


    不用領頭少年出聲, 其他人就已經對著映春毫不客氣地道。


    而映河川抬頭看到她, 對著少年說道:“我們的事情……別摻和到其他人。”同時也抬頭眼神示意映春離開。


    映春並沒有如他意,卻是隨手撿起了旁邊地上的一根木棍,然後就迅速向領頭少年衝了過去,


    映河川立馬喊道:


    “別亂來!春!”


    可映春依舊沒有停止她的行為,那根棍子朝著領頭少年的身上就直直地打了下去。少年吃痛了一聲,不過很快就伸手拽住了木棍。


    而其他人也迅速圍上了映春。


    同時,映春手中的木棍也被少年狠狠地拽走了,這些人都是練體育的,以映春的體質大概也就是隻能對付一個人的程度。


    她可不是電影裏演的那種超級英雄。


    根本不會一人無敵的技能啊。


    不過她會一種大概小說主角都會的技能,嗯,果斷先裝個逼,嘴上爽幾下。


    “媽的臭小子們,有種東西叫臉知道不,幾個人搞他一個人你們幹脆跪地懺悔好了!”


    她放著大話,人也無比冷靜的樣子,看上去就好像是天下第一厲害啊。


    牛逼且帥氣。


    但實際上映春這時心裏是軟的,無比想哭的,這四個人的體格到底搞什麽啊,壯成這樣完全都青年人了吧,哪裏的學生感啊。


    “操傻逼的!”領頭少年說,“給我弄他。”


    接著大家這時也不管映河川了,都向映春的方向走了過去。映河川慢慢扶著牆站了起來,口氣嚴厲無比,對著映春:


    “你來幹什麽?還不給我趕緊離開!”


    映春卻衝他咧嘴一笑。


    “川兒他們剛才搞你腿是吧,看我不把他們腿斷了!”


    說完,再看迎麵走來幾人的臉色,映春想抱頭痛哭,她這嘴啊,都當青年人那麽久了,怎麽還這麽管不住啊。


    映河川知道自己這時應該厲聲阻止,罵醒她讓她離開,可他的手掌卻是微微攥緊,心口發熱,明明張嘴了卻怎麽也發不了聲。


    明明理智告訴他,現在的情形極為不利。


    明明應該讓她離開的……


    可怎麽也說不出口。


    這個人,這個人,這個人……


    說著這些話……


    是映春啊。


    是映春啊。


    她說著這些話……


    他的眼裏也隻能看見她。


    這個樣子,說著這些話,還怎麽叫他能說得出口趕她走的話。


    映河川的眼睛在一瞬間就變得無比的暖。


    有什麽東西湧了進去,滿滿的,它在裏麵徜徉。


    周圍的人,周圍的東西,周圍的聲音,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映河川的眼裏隻看到得那個人。


    ——是映春啊。


    直到映春挨打的嘶聲響起,映河川這才猛然驚醒,他立馬就向那邊跑去。映春此時正被領頭少年一拳毆中了肚子。


    她卻還在想幸好這狗崽兒不打臉。


    不過很快映春也一拳打了回去,然而隨之而來的就是幾個少年一起襲來的星星點點之拳,她立馬就處於下風了。


    正常人,一對四都不可能會好的好伐。


    尤其還是這幾個壯體格。


    映春這樣已經不錯了。


    起碼找到空隙就會還手,雖然差不多一直處於挨打啦。映河川的眼睛有點紅,他衝了進來,對著領頭少年就是狠狠的一拳。


    這是從先前到現在為止的第一次反擊。


    有力,毫不猶豫的。


    領頭少年愣了一瞬,隨後笑了起來,他舔了下唇,不錯嘛,自己挨打沒事,都一直忍著,最看不爽那樣子了。


    現在倒是很厲害,看見朋友挨打就不一樣了。


    映河川本來不想把事情搞成這樣的,但映春不一樣,如果是他沒關係,但換成映春……映河川的臉色在這時陰沉沉了下來。


    他拉下臉的時候,確實很可怕。


    就連映春一抬頭看到都嚇了一跳。


    領頭少年衝其他三人示意了一下,於是幾人又紛紛圍近了映春,映河川上前一步把映春護到身後,聲音很沉,他是真的生氣了。


    “因為比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取得勝利,就是你們贏的方式嗎?還不如直接站在這裏死了呢。”


    領頭少年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像他這種人你怎麽會懂!懂什麽!“隻要勝了就是我贏了。”但他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很快,大家又動起了手,映河川擋在映春的身前,對著過來的人都會毫不猶豫地揮動拳頭。意外地跟外表不太相稱,他似乎很能打。


    就這樣,雙方的狀態僵持了起來。


    映春也愣了。


    沒想到他這麽能打啊。


    以一抵四,還能勉強和對方持平。一時間大家就這麽僵了起來,幾人都是空手的,領頭少年在這時撿起地上剛才映春用過的棒子。


    然後就向映河川衝了上去。


    有武器和沒武器的差距還是很大的,起碼僵局被打破了,映河川一直擋在映春麵前,不讓他們靠近她,所以最後落下的拳頭踢踹全都在映河川身上。


    映春是想推開他的,可映河川狠狠地盯了她,擺明了不許她動一下,就好好地待在他身後就行了。


    映春皺了眉,不開心。


    她從來不需要這樣的。


    所以映春毫不猶豫地抬腳衝了出去,一拳打上了正要襲擊映河川的其中一人身手,不過映春很快就被對方反擊了,對方一拳打在了她的臉上。


    嘴唇有濕潤落下,映春舔了舔,是血。


    是血!


    下一秒她就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不是破相了吧,映春的眼睛立馬變得赤紅,她盯著那個人,是真的怒火在燃燒。


    “我、要、弄、死、你!”


    說完,映春就不管不顧地朝那人撲了過去,手腳並用,拽頭,扯耳,踹龍兒……失去理智,一時間,對方完全被壓了下風。


    然後映春趁對方無還手之力的時候,一個勁地搞他的臉,其他都不打,她就針對了那人的臉在毆。


    “媽的搞我臉,弄死你,弄死你……”


    映河川也被映春這突然的暴走給弄怔了,不過很快,他就看到了其他人顯然準備放棄毆他,而是想要衝過去對付映春。


    而在五分鍾前。


    賽場的信太遲遲不見兩人回來,於是也雙手放後腦勺,抱頭吹著哨聲一路往洗手間這邊走,剛好來解決解決,順便看看兩人哪裏去了。


    隻不過在進了男廁裏,前麵靠門口的缸都不幹淨,信太直接走到了最後一個,剛好靠窗邊,一邊解褲子無意間一轉頭就望見了外麵的情形——小春川兒被圍毆!


    曆史何其相似。


    信太就這樣側頭一下瞪大了眼睛,而他身前的尿還在繼續往下撒,迅速撒好以後,信太穿好褲子,就立馬衝出了洗手間。


    信太從廁所出來沒兩秒鍾就到了,然後立馬就加入了戰鬥,他先是和映河川一起對付那準備對付映春的三人。


    雙方都被信太的出現給驚到了。


    不過卻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而有了信太,映河川和他聯手之後,那三人很快就倒下了,至於還有一個人,兩人一起看向映春的方向,映春這時也神清氣爽地站了起來。


    不過還是非常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然後又把刀子一樣的目光唰唰地移動那少年身上,那少年一接觸到她的視線,就覺得臉好疼啊想哭。


    映河川、信太兩人看向地上的那個少年,哇慘不忍睹。


    信太都忍不住別開了眼。


    小春好可怕。


    映河川走向她,問她:“其他地方有沒有傷到?”


    映春搖搖頭。


    “剛才為什麽不聽話!不是讓你好好待著嗎?”映河川嚴厲地看向她。


    “怎麽可能躲你身後。”知道有種東西叫自尊不。


    映河川直接伸手摁上她嘴唇破了的地方,突然用力一下,映春立馬嘶了一聲,迅速伸手揮開他的手。“你幹嘛!”


    “知道痛還那樣做!”映河川說。


    映春也很無奈,為什麽是他教訓她啊,他倆年齡搞反了吧。


    他才是24,她17嗎。


    “行了你先檢查下腳有沒有問題。”映春說。


    映河川蹲下摸了摸,然又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道:“沒大問題。”


    然後三人就離開了現場,留下四人躺地望天,領頭少年的手背打在額前,眼睛微微眯著,隻覺得今天的陽光刺眼。


    三人往著保健室的方向走去,沒多久便到了。推門進去,隻有老師一個人在裏麵。老師一抬頭就看見了三人臉上身上的傷痕。


    “你們這是怎麽回事?”老師站了起來走向幾人。


    映春咧嘴笑了起來,特陽光,無陰霾。


    “摔了一跤。”


    老師走到她麵前,認真地看了看她的臉,然後伸手摸上她嘴唇破開的地方,“騙人。”


    映河川讓老師幫她處理一下傷口,順便檢查一下身上的其他地方。於是,映春和老師一起進到了旁邊的小隔間裏。


    映春坐在病床邊上,老師坐在椅子上,旁邊的推車上是瓶瓶罐罐的藥水,周圍是用藍色簾子隔開的,老師把簾子全部都拉上了。


    映河川和信太就坐在外麵等著。


    老師給她用藥水給她擦了擦嘴角處,弄好後,她讓映春把衣服脫了,看看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口。


    映春非常聽話地脫掉了上衣。


    老師看了看她的身上,其他地方都完好,隻有鎖骨處也有個小傷口。


    她湊近映春,棉簽輕柔地觸上了映春的肌膚。兩人這時挨得極近,映春一低頭就能聽到老師額頭的樣子,映春卻突然問:


    “老師經常這樣給脫了上衣的學生上藥嗎?”


    老師不明所以,有些怪怪的,回答說:“要檢查啊。”


    外麵的映河川和信太自然也聽見了裏麵傳出的聲音,不同的是兩個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心情,映河川沒發覺到任何異常。


    信太則因為知道映春的心思,所以聽來感覺自然和映河川不同。


    老師給她擦好藥以後,映春垂著眼瞼沉默地把衣服穿上,老師此時正好放完藥瓶,正要從椅子上站起來,穿好衣服的映春卻突然伸手直接一把拉過了老師的手腕。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


    老師直接跌到了映春的身上,臉頰貼在了她的腰腹處,她抬起頭,剛要出聲,“你……”就被映春直接摁住後腦勺低頭親了下來。


    ——她正在親吻老師的唇!


    老師一下子就給驚到了,她瞪大眼睛,下一秒,她就狠狠地推開了映春,然後跌跌撞撞地揭開簾子就跑了出去。


    坐在外麵的映河川、信太都驚訝地望著這一幕,然後把視線移到從裏麵慢慢走出來的映春身上,兩人同時出聲道:


    “你對老師做了什麽?”信太。


    “發生什麽事了?”映河川。


    這兩人的頻道完全不在同一條,映春輕描淡寫地道:“沒什麽,隻是我惹老師生氣了,我去找她。”


    映河川完全沒發現映春和老師之間有什麽不對勁,那對他來說無法想象,一個學生和一個老師……


    而映春在說完話後便迅速離開了保健室。


    隻剩下映河川和信太麵麵相覷,然後,兩人便隻好自己來處理了。


    五分鍾後,另一邊已經找到老師的映春,老師此時的情緒已經平複得差不多,再看到映春也沒有拔腿就跑,隻是在映春試圖前進一步的時候,老師還是沒忍住,道:


    “等等,你別過來!”


    還是暴露了她此刻的真實情緒,也不是那麽完全冷靜下來的樣子。


    映春停下了腳步,兩人此時所在的地方沒有人,很安靜,映春在親完以後才意識到這對老師來說還是太早了,隻是當時的情緒沒辦法克製住。


    所以就做出了平時不會有的行為,超出計劃的。


    映春隻是太不甘心了。


    憑什麽老師還可以那樣自然若無其事,明明就把她的一池春水都攪亂了,卻還能無動於衷,一想到老師和男友怎樣親密的事都做過!


    就再也無法停止這種情緒。


    因為她越來越來喜歡老師。


    “老師,我們回去吧,他們還等著你。”映春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沒有一聲道歉也沒有一句解釋的話。


    就這樣,好像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過的樣子。


    老師愣了一下,有些惱也有些其他說不清的情緒,明明映春這樣表現,她也就可以順其自然地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以後隻要躲著她點。


    她不知道她是出於什麽心態才會做出那樣的行為。


    但不論是玩笑還是惡作劇也好,老師都不再希望發生。


    隻是現在映春這樣雲淡風輕若無其事的表現,不知為何,老師的心裏感到了淡淡的不舒服,甚至這其中還夾雜了委屈的情緒。


    但老師並未察覺到這情緒中的異樣,現在隻覺得映春這樣做是不可以的。


    “以後不要這樣了,親吻是不能隨便的,你可以親吻自己喜歡的男孩。”老師認真地說:“當然這些事情最好在上了大學以後再做。”


    映春垂了眼瞼,若有若無地嗯了一聲,雖然剛才已經觀察過老師的神色,並未有任何厭惡與反感,但直到現在映春才徹底放下心來。


    然後,兩人這才一前一後地回到保健室,這時映河川和信太兩人已經處理好了各自的傷口。


    於是,三人又一起離開了保健室。


    並肩走在外麵的走廊上,幾人沒再去賽場,而是回了教室裏休息。沒多久,就到了放學的時間,兩人站在車棚。


    映春和映河川開了自行車,映河川的左腳雖然沒傷到骨頭,但皮外傷是確實存在的,腳前端的部位有明顯的腫大了,還是需要休養個些天的。


    等兩人騎車到家,一回到家,映河川變脫了鞋子換上普通拖鞋,他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映春看到了他腫起的左腳。


    “腫這麽大?”她說。


    映河川點了點,道:“過個兩天就能消下去的。”


    很快,第二天就來臨了,兩人去了學校,不過今天並沒有他們的比賽,今天是跳高半決賽的日子,決賽在明天。


    而在一早上,映河川去了三層樓,他找了體育科的主將若男,若男是今年的高三生,明年就要升大學了,是德川體育科這一代的帶領者。


    兩人站在花壇,映河川講了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之所以沒有去找他們的教練,而是來找若男,就是因為如果學校知道參與進來處理的話。


    搞不好那幾個人不僅會被禁賽。


    還很有可能會被強製勒令退出體育科。


    德川在體育生打架鬥毆這一塊看管極嚴,前幾年就出過德川體育生打死過人的事件新聞。所以校方在對體育科生鬥毆這一塊是絕不姑息的。


    若男沉默地聽完以後,也大致了解事情的全部過程了。


    他抬頭看向映河川,眼裏有複雜的情緒閃過,他是知道映河川的,在去年曾旁觀目睹了大竹邀請他,卻被一口回絕了的場景。


    而這次能闖出這種事情的人,不作他想,隻有鬆那小子能幹出這樣離譜的事情。那小子從去年進學校開始就一直很崇拜大竹。


    在今年得知大竹放棄了體生,傷心憤怒了許久,一直沒能從這件事情中走出來。然後在今年的秋運會來前拚命努力的練習跳高。


    就想在比賽的時候打敗映河川。


    向大竹證明天賦並不代表一切。


    誰知道他在決賽前就搞出了這樣的事情,看來昨天映河川和那幾個孩子的比賽又讓他回憶起了大竹,所以才會在決賽前夕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情。


    “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還有我有一個請求,可以請你以及你的兩個同伴們不要把這件事聲張出去嗎?”


    映河川來找他自然也是不打算讓校方參與進來的,所以他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以映春和信太的性格也不是會到處聲張的人。


    “謝謝。”若男鄭重地說出。


    然後映河川和若男背對背離開,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教室。而今天的時間過得著實很快,轉眼就到了下午。


    映春整個人都懨懨地趴在桌上。


    去保健室找老師的時候,老師一見是她,就說有事然後離開。


    映春今天跑了保健室3次,然後3次老師都是這樣,躲她的態度簡直不要太明顯好嗎。而且每回借口都是上洗手間。


    啊真是太可愛了。


    映春又不自覺露出了笑。


    笑完她又立馬搖了搖頭,我靠,中老師的毒太深了,不是應該抑鬱嗎,怎麽就跑到了老師太可愛了上麵去。


    “喂去超市,我請客。”信太伸手拍上映河川和映春。


    有人請客,兩人都很愉快地同意,於是三人起身,並肩往超市的方向走去,隻是在快走近超市的時候,幾人就看見一個黑膚男壓著四個熟悉的人從裏麵出來。


    不就是昨天和他們打架的人嗎?


    映河川停了腳步,於是映春信太也不自覺停了腳步。


    而若男這時剛好瞧見三人,他本來就是特意把四個小子從超市抓出來,然後準備壓去給他們道歉的,沒想到剛好碰見了。


    也不用再去找了。


    於是若男一手壓著兩人,四個人就這樣被他拎到了三人麵前,然後若男直接伸手一壓,把他們的頭摁了下去,衝著信太三人。


    信太嚇了一跳,謔地就往後退了一步。


    然後若男這時非常有禮貌地衝著三人說道:“我們是道歉的。”


    完了以後,若男拎著鬆,也就是昨天的領頭少年,走到三人的身前,然後右手大掌摁在他的後勃頸上,使他彎腰低頭。


    “道歉。”若男說。


    “對不起,昨天我們做錯了,非常抱歉,請你們原諒!”鬆彎下腰對著三人乖乖道歉,完全沒有昨天那種的氣焰。


    簡直神奇了。


    映春把目光移到若男身上。


    我滴乖乖,這教導很有方嘛。


    然後接著第二個人,第三個人……都跟前麵的鬆一樣一個一個地對他們鞠躬道歉,而若男在四個人都道完歉以後。


    他站到三人麵前,然後雙手放在褲腿兩邊特別筆直地向三人行了一個彎腰禮,道:“非常抱歉!”


    映春立馬擺手,道:“不不不,我今天第一次見你。”


    信太也撓腦勺,道:“跟你沒關係啦,你不用這樣。”


    “是我管教不方。”若男說。


    最後,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若男帶著那四個少年離開了,映春他們又繼續向超市走。


    “沒想到會來道歉誒。”信太說。


    “所以世事無常。”映春道。


    “以後再遇見這種事情,你們兩個別胡來。”映河川說。


    信太嘟囔了一句,“我們哪胡來了。”


    幾人很快買好東西從超市出來,又重新回到教室。今天的時間依舊過得很快,沒多久太陽便下山了,天空變成灰白一片。


    每個人都各自回家了。


    時間慢慢過去,運動會舉行到第三天了,跳高決賽終於要來臨了。此時三人從教室出來,往賽場的方向走去。


    映河川進了休息室換跳高穿的緊身衣褲,信太和映春兩人都在外麵等他,等他出來以後,映春問他:“左腳能跳嗎?”


    “沒事。”他說。


    信太則上前,站到映河川麵前,右手伸出準確地摸上了映河川的龍兒,並且手掌在那不停地揉動,同時信太的臉上則是鼓勵他說:


    “加油幹巴爹!”


    映河川麵無表情,道:“你摸哪,想沉江嗎。”


    然後伸手一把直接揮開信太的手臂。


    這一幕自然也落進了映春的眼裏,映春捂著肚子笑到眼淚飆出來,“信兒,你厲害啊!”


    誰都不服。


    就服你。


    這時休息室外麵還有零散的幾個人,也瞧見了剛才信太所做的那一幕,都忍不住轉身捂著肚子小聲地笑了起來。


    雖說他們也很想像映春一樣放聲大笑,但不太好意思,這樣嘲笑一個不認識的同學,雖然確實……


    超搞笑啦!


    哈哈哈哈……


    笑得肚子疼。


    映河川再看麵前一臉單純的信太,隻覺得額頭青筋直跳,就說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吧!不帶這樣的。


    然後很快,三人進入到賽場裏麵,映河川的跳高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映春和信太站在不遠處,沒多久,就已經開跳了。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杆子高度一點一點增加,落敗的選手也越來越多。


    終於,隻剩下映河川和鬆了。


    比賽進行到了白熱化階段。


    兩人在跳2.20米的時候,旁觀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是映河川線先跳的,可第一次起跳他失敗了,映河川重新站起身走回去。


    左腳在發疼。


    其實在之前比賽開始到一半的時候,映河川就察覺到了。


    而比賽依舊在繼續著,氛圍越來越緊張了,然後映河川在最後一次試跳中還是以失敗結束了,接下來就要看鬆了。


    映河川並不覺得失落,雖然左腳有影響他今天的發揮,但他已經盡了全力,剩下的結果就全看對手的表現了。


    看比賽的人視線都移到了鬆的身上,很快,他開始了第一次試跳,成功飛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然而就在他落地的那一刻。


    ……失敗了。


    太可惜了。


    是腳微微碰到了杆子。


    很快,他開始第二次試跳了,一秒,兩秒……十秒,他成功了!


    冠軍誕生了!


    映河川看到了鬆的姿勢,是一個完美的越過,非常漂亮的姿勢。並不感到失落,比賽本就有贏有輸,誰都是付出了努力的。


    圍觀比賽的人都在呐喊歡呼,但鬆的臉上卻沒有任何高興的神情,映河川這時走了過去,向他伸出手,道:


    “恭喜你,你贏了。”


    映河川是真心的。


    可鬆卻隻是揮開他的手,道:“你是來諷刺我的嗎?我知道我今天靠得不是實力……”


    早在比賽開始沒多久,鬆就已經注意到了映河川的左腳姿勢很別扭,顯然是那天他對他造成的腳傷,確實地影響到了比賽的走向。


    根本就不算是堂堂正正!


    明明向前輩承諾過的,一定會真正地打敗他。


    可最後還是以這樣卑劣的姿態勝利。


    太不齒了。


    有什麽可值得高興的。這種比賽,這種結果,根本就不算啊!他明明……想要的就不是這樣的。


    “你剛剛那一跳的姿勢很完美,如果不是有相當多的訓練,是絕對無法產生的,果然我無法做到。”


    鬆抬頭怔愣地看向他,這個人,這個人……


    良久,他突然笑出聲了,非常陽光的,明媚的一個笑容。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啊。


    鬆終於也伸出手,然後握上了映河川遞來的那隻手,有些微微別扭地說道:“謝謝,如果你腳沒有受傷,也許比賽會是另一種走向。”


    他停頓了一下,抿了抿嘴,然後才又繼續道:“那天,很抱歉,我不該那樣做的。”有了開頭,鬆也越說越順了,於是他繼續道:


    “等下出了賽場,我讓你打回來,不過我是跳高選手,所以一定要放過我的腳和腰,其他地方任打,要不就打臉好了……”


    他開始絮絮叨叨自言自語,活像個碎碎念。


    “打臉吧,反正不影響我跳高,決定了,你就專往我臉上打吧……”


    映河川愣了一下。


    沒想到是個這樣的人啊。


    映河川忍不住笑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他右手握成拳,放到嘴邊咳了兩聲,對鬆看似勉為其難道:


    “那好吧,那我就打臉了。”


    鬆愣了,抬頭看他,“誒你真打臉啊!”


    映河川正經無比地點了點頭。


    鬆一狠心閉上眼睛,把臉送到映河川麵前,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映河川又忍不住笑了,這人真是……


    然後映河川的右粉拳就打上了鬆的左臉,在貼上去以後,拳頭從鬆的臉上輕輕擦過,鬆這時已經睜開了眼。映河川這時已經收了手,一本正經地對他說:“好了。”


    鬆又愣了。


    剛才那根本就不是打臉吧。


    力度輕得跟個女人撫摸似的。


    映春和信太在這時走了過來,對著映河川道:“走了。”


    於是,就這樣,映河川披著外套轉身走到兩人旁邊,然後三人就這麽離開了,到了休息室以後,映河川重新換回日常服出來。


    映河川覺得左腳有些不舒服,但剛才在裏麵檢查了一下,不像是大問題的樣子。


    “川兒,輸了。”信太說。


    “是啊,輸了。”映春道。


    一人一刀,雖說映河川不在意,但有他們這樣的人嗎?


    信太提議,“我們去吃巴克吧。”


    映春也讚同,“川兒請客吧。”


    映河川有異議,“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三人一邊說著還是一邊往巴克的方向走,留下的餘音飄蕩在空中一直不散。兩小時後,天色已黑的夜晚,三人才從巴克出來。


    然後映春、映河川在十字路口和信太分手。


    之後兩人靠著路燈慢慢回到了別墅裏,然後映春憋了半路的屎意也終於可以解放了,她立馬跑回樓上房間,進了廁所。


    褲子一脫,屁股一坐。


    可映春的臉色反而不見好。


    她好像……便秘了。


    已經好幾天沒拉過了。


    現在,屎口處……疼死個人啊。


    映春放慢呼吸,一點一點超級緩慢地在拉著,太tm疼了,爆菊也就是這樣吧,映春拉了許久,終於在半個小時以後。


    她才全身舒展開來地從馬桶上起來,提了褲子,雖然屎口很疼。


    但這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要升天哩。


    映春按了馬桶水壓,水咕咚翻騰了幾下然後屎沒下去。等過了一會兒,映春又按了水壓,屎依舊卡著……


    映春的臉色難看了下來。


    莫不是堵住了?


    然後,她拿過旁邊的盆子接了滿盆的水,倒進馬桶裏,結果馬桶裏的水漸漸上漲了,映春的臉色要成豬肝色了。


    堵了,沒跑了。


    她放下還剩半盆的水,沒敢繼續倒下去,再倒怕不是要滿出來了。


    映春直接擠出洗手液洗了個手,出來的時候還望了一眼馬桶處,她瞬間迅速地別開眼伸手遮住,哇鋪天蓋地的屎香味。


    辣眼睛。


    超難受。


    映春默默地從裏麵出來了,順帶鎖上門,她等會真的不要洗澡啊和睡覺啊。不過家裏的阿姨已經回去了,這通馬桶也找不著人。


    想了一會兒,然後映春走到隔壁房間,敲了映河川的門。


    映河川開門看他,“怎麽了?”


    就算是映春這麽厚臉皮的人,都覺得有點難以下口。


    “我廁所堵了。”


    “要我去看看?”映河川接過話。


    映春點了點頭。


    映河川就跟映春過去了,他以為是下水道堵住了,而映春也沒直接告訴他是屎太多馬桶堵了,總之特別隱晦的用詞——廁所。


    而等到映河川進了映春房間以後,一推開廁所的門,那馬桶就這麽直辣辣地闖進了他眼裏,以及那鋪天蓋地滿麵而來的臭氣。


    映河川:“……”


    他呆住了十秒鍾,然後身體才反應過來,手臂迅速地伸出就是一拍,嘭地關上門後,他回頭看映春一眼。


    總之是十分複雜一言難盡的表情。


    映春摸著鼻子露出特別靦腆又羞澀的一個笑容。


    “大佬,怎麽樣?”


    怎麽樣……


    映河川覺得很難過啊怎麽樣,內心簡直是崩潰的。


    他轉身麵無表情地離開了映春的房間,映春看著他的背影,坐到床上鬧情緒了,不開心,幫寶寶通個馬桶而已,竟然這點小忙都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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