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捉奸?


    他不敢問, 作為待在容少身邊有些年頭的人, 羅禹覺得這會兒自己最好保持安靜如雞。


    羅禹從不覺得自家少爺會對林芊芊上心, 現在卻有點不確定了。


    難道少爺終於對女人感興趣了?!


    羅禹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那容老爺子豈不是要高興瘋了。


    車子穩穩當當地飛速行駛在車流中,羅禹不知道天亮後自己會收到多少張罰單。


    但他不敢減速。


    十分鍾後,車子在一棟典雅的歐式宅邸外停下。


    容湛下了車, 早候著的人恭敬上前道:“容醫生, 這邊請。”


    走進大廳,容湛便看到站在角落裏默默看著韓躒的女人,搖搖欲墜的身體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然而大廳裏卻沒有人多看她一眼,都圍著沙發上那個失血過多臉色煞白的韓躒。


    容湛眸色暗下,走上前,俊美的臉上恢複了一派溫和模樣。


    清和也注意到了容湛的出現, 想到容湛是韓躒的私人醫生,便明白一會兒給韓躒做手術的人是他。


    容湛走到韓躒的跟前, 卻沒停下, 繞過韓躒走到清和的麵前, 溫柔地握住她冰冷的雙手,“手怎麽這麽冷,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 韓躒中槍了, 你先給他看看。”清和嗓音有些沙啞, 喉嚨像被火灼傷了般難受。


    “寶貝兒, 你當著我這個男朋友的麵關心別的男人,我可是會吃醋的。”容湛笑著說這話,一邊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給她穿上。


    他的話似乎提醒了清和還有這回事,但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便說道:“他流了很多血,我怕一會兒……唔!”


    突然被吻住雙·唇,清和瞪大眼睛。


    他濕·滑的舌長·驅·直·入,頃刻間便奪走她僅剩不多的氧氣,腰被他緊扣著動彈不得,隻能承受著這個肆意的充斥著侵占意味的吻,就像是故意在別人麵前宣示著主權一般。


    曖昧的水聲讓屋子裏的人都死一般靜了下來。


    就在清和以為自己會窒息而昏過去的前一刻,容湛結束了這一吻,戀戀不舍地輕啄她的唇·瓣。


    韓躒看不下去了,“容湛,先幫我把子彈取出來。”


    “反正死不了,急什麽。”容湛不耐,鬆開氣喘籲籲、麵上泛著紅暈還沒緩過氣來的女人,又忍不住低下頭舔·去她嘴角的曖昧水漬,“你先坐一會兒,我給他把子彈取出來。”容湛扶著她坐下,又拿了個軟枕墊在她的後背,這才走到韓躒跟前。


    見他臉色刷白的模樣,容湛笑意不達眼底:“你可真能耐,不過個雜碎也能傷到你。”


    韓躒也沒好臉色,“那雜碎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說先留著的。”


    容湛輕輕一笑:“你這是在怪我了?”


    韓躒自知說錯了話,皺了皺眉:“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容湛卻沒理他,在助手的幫助下換上白大褂,他戴上口罩、套上手術用的橡膠手套。給韓躒打過局麻後,容湛取過手術刀和鉗子開始動手取子彈。


    不過短短幾分鍾,金屬製的托盤上清脆的一聲響,子彈取出來了。


    給他縫合好傷口,容湛摘下手套口罩,轉身去洗手。等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把身上的白大褂換下來了。


    容湛徑自走到清和的跟前,彎下腰,柔聲道:“離天亮還有一會兒,你先去睡一會兒,你的身體可不能熬夜。”


    “嗯。”清和也不推拒,現在確定韓躒沒事,她也放心了。而且,她也確實很不舒服,不過一直強撐著。


    “看你這小·臉,我心都疼了。”容湛見她呼吸頻率不對,俯身欲抱起她,“乖,別亂動。”輕而易舉地製住她推開自己的手,將她打橫抱起朝二樓的客房走去。


    推開門,容湛動作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後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床便看著她,“睡吧,等你睡著後我就離開。”


    清和自知拒絕不了,也不再費口舌趕他,閉上眼睛很快陷入熟睡中。


    容湛看著他的睡顏,拿了一枚藥片放入她舌下。


    “做個好夢。”容湛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她臉上沒上妝,唇色有些深,那是心髒病患者特有的模樣。


    忌大喜大悲,思憂過重。


    不可勉強,不可硬來。


    容湛做事從不瞻前顧後,可這一次他遲疑了。


    察覺到自己這樣的心態,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倒是新鮮。


    就這樣,他不知在她床邊坐了多久,看了她多久。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容湛才從樓上下來。


    見到他,韓躒意外道:“我倒沒想到你會對她認真。”


    “既然知道了以後你可得避嫌。”容湛半真半假地看著他笑,“我可是一個為了女人插兄弟一刀的人。”


    “我對她沒興趣,你大可放心。”韓躒沒好氣。


    “我不放心。”容湛道:“她對你有興趣這是你的原罪。”


    “……”韓躒氣急,一不小心牽到了傷口,臉色又白了幾分,寒著臉說:“你把她娶了不就好了,憑你的手段還怕不能得手?”


    “她不見得願意嫁給我,而且……” 容湛認真地想了想,“萬一她成了容夫人後還對你不死心,怎麽辦?”


    韓躒:“……”誰能把這貨叉出去!


    容湛似乎想起了什麽,又溫溫和和地對他說:“她會是我未來的妻子,她父親也是我未來的嶽父,她家的事以後也是我的事。”


    “晟天集團的事我沒插手。”韓躒看了他一眼,這個人真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冷血薄幸的男人麽?


    容湛微微一笑:“我明白。”


    韓躒眼神微冷,認識他到現在,從沒見過他將誰放在眼中。


    如今就為了一個女人而警告自己?


    看來,那個女人在他心中倒是比自己想的重要的多。


    這或許也算一個不錯的發現。


    韓躒心下冷笑。


    看到他抱著女人下來,韓躒蒼白的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容湛沒出聲,像是怕驚擾了懷裏的人兒般,臨走前朝韓躒頷首示意。


    直到車子離開的聲音遠去,韓躒麵沉如水,冰冷的眼睛裏像是一汪無底的寒潭。


    *


    秋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在臉上,清和悠悠轉醒,她睜開眼睛,這是哪裏?


    入眼的一切和睡前時所看到的畫風明顯不一樣。


    古色古香的木質床,價值不菲的紅木家具,被子也是絲綢質地。


    清和緩緩從床·上坐起,她抬手摸了摸脖子,刺辣辣的疼,自己的圍巾呢?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


    “醒了?”容湛手中拿著一個碗走了進來,見她的手摸著脖子,忙走過去製止她的動作,“別動,一會兒給你上藥,先忍忍。”


    “這是哪裏?”清和嗓音比先前更嘶啞了。


    “先別說話,把這個湯先喝了。”容湛把碗遞到她唇邊,看著她一點點喝完,這才笑著說:“寶貝兒,這是我家,我的床,以後也是你的了。當然,我也是你的。”


    剛醒過來的清和:“……”這個人說起來肉麻話一套一套的,令人難以招架。


    容湛見她冷著臉看著自己,不由愛憐地摸了摸她的發頂,柔聲道:“你總是不愛惜自己,反正我是醫生,以後你的身體就交給我,我幫你好好看著。”


    這句話歧義太嚴重了,見他一臉坦蕩蕩,清和麵上表情有幾分空白。


    好一會兒,清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會照顧自己。”


    容湛看著她笑:“那昨晚受傷了為什麽不說?”


    “……沒怎麽在意。”


    想起回來的時候解下圍巾看到她脖子上那明顯的指痕,他當時就差沒折回去把韓躒崩了。


    此番看到她這般不甚在意的態度,容湛心中湧上一股無名火,麵上卻笑得更溫柔了。他握住她的手,力道很輕地摩挲著她手心,低沉的嗓音性·感又溫柔:“寶貝兒,可我的心很痛,我去把弄傷你的人給宰了好不好?”


    清和瞳孔微縮,此時的容湛看起來可一點兒都沒有說笑的意思,他是認真的。


    他也知道那個人是誰。


    “真沒事。”清和努力忽視他的小動作,說道:“過幾天就好了。”


    “那傷好前就住我這兒吧。”


    “不行,我父親那……”


    “放心吧,我已經給林伯父打過電話了,他同意了。”


    清和:“……”林父怎麽可能會同意,也不知道這人使了什麽手段。


    “好了,我給你上藥。”容湛伸手將她落在肩上的長發撩起,然後拿著一管藥膏,手輕按著她的後頸,“有點涼,別躲。”


    後頸被人拿捏住,清和很不習慣,卻忍住沒抗拒。


    微涼的感覺緩解了原本刺辣辣的痛感,隻是他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曖昧……


    清和下意識要撥開他的手,卻被容湛事先察覺一步捏住,“別動,還沒好。”


    有一瞬,先前曖·昧仿佛隻是她的錯覺。


    清和微微側頭看向他,整個人僵住。


    那雙肆意的、充滿了邪氣的眼睛赤·裸裸地寫著毀壞和侵·占,不似人類的,像妖魔的眼睛。


    分手?


    想都別想。


    那一瞬,容湛心底生出一股子戾氣和瘋狂幾欲泯滅他心智的獨占欲。


    那赤·裸的眼神讓清和怔住,那像原始的野獸遵從自身的欲·望眼神,要將獵物撕碎殆盡的狂亂眼神,讓人心驚。


    這種被冒犯的感覺讓清和身體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啪”地一聲,清和的手蓋在了他的眼睛上,幽幽開口:“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她的語氣很平淡,蹙起的眉心無不說明她此時的不愉。


    “原諒我,實在沒忍住。”容湛反應極快,他笑著將遮住自己眼鏡的手握住,指腹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她腕上細嫩的肌膚。容湛溫柔地看著她,低沉的嗓音似在壓抑著什麽,“不要跟我說分手,我不會同意的。至於你家公司的事,交給我就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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